还是被一个早就输掉的敌人夺走。
他不喜欢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这种自己的心思被别人拿捏住的感觉。
为什么直到现在,他还是会不自觉地被冬歉牵动心神。
明明他们两个人已经是没什么关系的陌路人了,可为什么,自己还是控制不住地想着他....
凯英的胜负欲在这一刻被激发上来。
他改变主意一般,轻笑一声,对卡南温声道:“你喜欢绣球花,就放吧。”
“不用担心它在路上会不会枯萎,黎明有办法让它在订婚宴的时候鲜艳的盛开。”
“只是麻烦一点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场订婚宴上,你是最重要的。”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不知为何,凯英明明是笑着的,心里却是压抑不住的烦躁。
为什么要赌气说这样的话?
为什么又要刻意让冬歉听到这些话?
好像想要故意证明,他在自己这里已经变成了一个不重要的,可有可无的人。
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这种样子。
凯英的手指缓缓捏紧。
他没有回头,不敢去看冬歉现在的表情。
因为他知道,冬歉多半也是不在乎的。
....
冬歉远远地站在那里。
凯英对卡南说了什么,他其实没有听见。
他现在的听力退化了不少,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只看见他的嘴巴一张一合。
系统就用他平铺直叙的电子音跟冬歉描述了一遍。
那电子音实在是不掺加任何感情,冬歉很难有代入感。
不过,多少是知道凯英对卡南说了些什么了。
心里倒是没有多少波动,甚至还因为凯英跟卡南的感情正常发展而有些愉悦。
至少这一组的积分是稳了。
冬歉:【系统,我站累了,可以走了吗?】
系统:【再待一会....还有,宿主你的表情其实可以更忧伤一点。】
【喔对,差点忘了。】
电子音听多了,一时之间忘记酝酿情绪。
冬歉轻叹一声,缓缓垂下眼帘,手指触在树干上,单薄的身影透着股说不出的落寞。
不得不说,这个人设实在是很难塑造。
一方面为了凯英的幸福,也为了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一点,他要故意装作已经不在乎他的模样。
可是背地里,在凯英发现不了的地方,他还是会忍不住任性一点....稍微漏出一点自己真正的心思。
风从冬歉的脖子里灌了进去,冬歉微微瑟缩一瞬,肩膀轻轻有些发颤。
系统有些紧张:【宿主,很冷么?】
【还好。】
冬歉轻咳一声,感慨道:【不过,现在这具身体确实是不太能经得起冷了。】
约伦斯撑着伞的手微微一顿。
知道冬歉外出时忘了带伞后,他就紧跟着出来了。
他知道冬歉现在是吸血鬼的身体,受不住阳光,皮肤暴露在外面的时候,会有难受的灼烧感。
只有纯种血族才不会惧怕阳光。
虽然现在的风已经带了几分料峭的意味,可阳光依然那样刺眼,对冬歉来说,应该还是会感到有些难受的。
他没有离开太远的地方,自己很轻易地就找到了他。
只是没想到出来以后...就撞见了这样的一幕。
他其实偷偷期待过,冬歉会不会已经彻底放下了对凯英的心思。
但是现在看来,他似乎并不是放下了。
他只是.....不能再表达出来了。
凯英看向卡南的目光那样温柔,随口就答应了他的那些无理之事。
这是曾经的冬歉从来都不敢要求的事。
将就,妥协,听话,这是冬歉和凯英的相处模式。
所以其实原来不将就也可以,对吗?
懂得索要,其实反而会得到的更多,对吗?
那一刻,约伦斯忽然替冬歉感到不值。
他总是那样乖,从来不替自己争取点什么,久而久之,所有的人都习惯了他的忍让,习惯了他的牺牲和顾全大局。
所以当他的所作所为距离他们的预期稍微产生一些偏差之后,他就变得罪无可恕了。
约伦斯的心中发紧,有一口郁气堵在胸口,久久难以言明。
凯英和卡南分道扬镳之后,约伦斯追上了他。
“方便谈谈吗?”,约伦斯站在他的身后,定定地看着他。
凯英见是约伦斯,脸色不自觉地冷了下来:“有事?我很忙。”
他正转身欲走,约伦斯出声道:“我只是觉得,下次你跟卡南表现你们很恩爱的时候,可以避着冬歉。”
“刚刚你们在聊天的时候,他一个人落寞地站在那里站了很久。”
“我没有看清他的脸,但他...似乎哭了。”
怎么会呢?
在阿塔尔那边的时候,他跟自己刀剑相向,恨不得拿自己的项上人头到他的亲王那里邀宠求赏。
他怎么会因为自己的话而哭呢?
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在乎了,可是听到约伦斯的话后,他的心还是毫无预兆的乱了。
顾不得再思索些什么,凯英立刻转身,快步往刚刚看到冬歉的地方走去。
一路上,他的心情都很混乱。
他越来越看不懂冬歉了。
但或许他心里....是不是还有那么一点点,在意自己。
凯英的脚步顿住了。
刚刚冬歉站着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
少年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这里。
可那道苍白的,黯淡的身影在凯英的心里久久萦绕,挥散不去。
胸膛里的某个地方,忽然变得空落落的。
凯英攥紧的指节发白。
冬歉....你到底....
.....
冬歉房间的窗帘被加厚了几道,遮光效果更甚以往,待在房间里不会有多么明显的灼烧感。
这是约伦斯帮冬歉做的。
不得不说,这样一来确实是舒服了不少。
凯英跟卡南秀完恩爱离开之后,他的戏份也就跟着结束了。
他也不想继续待在那里吹冷风,人设凹完自然而然就离开了。
看到凯英跟卡南那么浓情蜜意的样子,冬歉的心里也暗暗放心了不少。
对于这个世界的任务完成度,他越来越有自信了。
冬歉心情极好地度过了他的一整个下午。
到了傍晚,夕阳将天边染的血红,夜幕渐渐降临。
越是暗无天日的地方,就越是容易有奇怪的东西出现。
契魔锲而不舍地出现在他的身边。
冬歉感觉到自己耳根后面凉嗖嗖的。
契魔阴恻恻道:“怎么样,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和别人在一起,心里很不好受吧。”
“不觉得不甘心么,不觉得难受么。”
“想不想尝试恨他一下,你会好受很多。”
“我想你需要了解一下,憎恨的魅力。”
冬歉无视契魔在自己耳边的喋喋不休,面无表情地将自己的身体清洗干净,喝了点水润润嗓子,又坐在床上,从约伦斯给自己准备的书架上挑了几本书,慢条斯理地翻阅着。
系统根据冬歉的喜好,将书上的内容换成了冬歉上次没有读完的沙雕小故事。
这本书实在是很有趣,冬歉不知不觉就看的入了迷,完全忽略了周遭的环境。
当然,这也多亏系统自动帮冬歉屏蔽了外界的声音,自然也听不到契魔喋喋不休的pua和洗脑。
契魔见冬歉巍然不动安如山的模样,以为冬歉只是装作没有听到。
但是仔细观察他的表现,他发现冬歉只是真的投入到了书中。
它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被忽视的感觉。
它愤怒的将书从冬歉的手里抽开,恼怒道:“喂,你的献祭要开始了。”
冬歉看了看墙上的时钟,轻声道:“好像是要开始了。”
契魔以为他会稍稍做出一些害怕的反应,没想到冬歉只是淡淡道:“对了,帮我把蜡烛熄一下,我要睡觉了,你喝的时候可以随意一点。”
“注意不要把血滴在床单伤了饿,洗起来很麻烦。”
说完,冬歉的脑袋就陷进了枕头里,闭上了眼睛。
契魔忽然有种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感觉。
被无视了?
就这么被无视了?
这对它来说简直就是侮辱!
不害怕就算了,居然还指使他去吹蜡烛!
这是侮辱吧!是侮辱对吧!
它以前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
它以前的契主看见自己时都是哭爹喊娘的,因为自己的每次出现都以为着他们离自己的死期更近了一步。
虽然为了解除血契而献祭是契主自愿做的事情,但是到了最后,当契主意识到自己真的接近死亡之后,他们无一例外的会选择后悔,甚至恨上跟自己签订契约的爱人。
为什么冬歉不光不恨,看起来还这么的岁月静好。
它不明白。
可是它也不能主动干涉些什么。
最后,它无能狂怒一番后,只能任劳任怨地帮冬歉熄灭了蜡烛。
唯一那点昏暗的光线也不见了。
冬歉的身影被黑暗淹没。
自然也能察觉到,他的呼吸是这样的微弱。
契魔来到床前。
“怎么样,你应该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得不堪一击了吧。”
“看着自己一点点变弱的滋味,不好受吧。”
“曾经能轻易做到的事情,现在变得这样力不从心,是什么样的心情?”
“很难过吧。”
“只要你求我,我说不定会帮你想办法逆转血契。”
“你现在承受的痛苦,就让那个哄骗你签订血契的人来承受,怎么样?”
契魔声音带着嘶哑的蛊惑:“不是有一句话,叫冤有头债有主吗,嗯?”
冬歉翻了个身,闭着眼睛缓缓道:“你好吵。”
契魔僵住了。
沉默几许后,它嗓音暗哑道:“我从来没有见过和你一样固执的人。”
看着冬歉这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契魔咬牙道:“好,我就看着你以后会不会后悔。”
“我就看着,看着你慢慢变得一无所有,变成一个无能为力的废物。”
“我倒要看看那个时候,你会不会哭着求我。”
契魔这些话堪比恐吓,足以让任何一个人心中动摇。
冬歉似乎已经很困倦了,声音里带着点小小的鼻音:“好,知道了...”
契魔:“.......”
这个人怎么软硬不吃呢?
契魔虽然说的气愤,可是见冬歉现在身娇体软,看起来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真把他弄死了,咬破他手腕的动作,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粗暴。
它小心翼翼地舔舐着,果真没让床单上沾上一滴血。
....
约伦斯说的那些话,在凯英的心里久久挥散不去。
于是第二天,他不知不觉间就站在了约伦斯家门口。
他想看看冬歉。
他不想任由自己的心再这样混乱下去了。
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做出了断。
他必须弄清楚,冬歉到底在想些什么。
凯英深吸一口气,迟疑了一瞬,终于敲响了门。
约伦斯打开门,似乎没有想到门外站着的是凯英,微微愣了愣神。
他本能地不想让他进来。
但是他想到冬歉昨天看见凯英时那落寞的样子,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或许,冬歉是想要跟凯英好好聊一聊的。
只是迫于两个人的立场不同,所以纵然再想见,也会克制自己。
但现在是凯英主动想见冬歉,黎明知道以后也不会怪罪。
这么想着,虽然不甘心,但约伦斯还是不情不愿地给他打开了门。
他一直沉着脸色,看着凯英进来,一言不发。
凯英上楼之前,约伦斯定定地看着他,嘱咐着:“他现在身体不好。”
“不可以对他做任何粗暴的事,凯英,我盯着你呢。”
凯英微微蹙了蹙眉。
冬歉身体不好....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为什么就连这种事,都需要别人来告诉他。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居然成了最不了解冬歉的人。
心情莫名有些不爽。
但现在也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
在约伦斯的注视下,凯英缓缓上楼。
每走一步,他的心情都忐忑几分。
之前几次跟冬歉的见面都不欢而散。
那么这次呢?
这次也会像以前那样,只整下冷冰冰的血腥味吗?
不过,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就见一见吧。
不然,他还是会一直活在内心的挣扎里。
凯英来到了冬歉的门前,轻轻叩响了房门。
里面安静了很久,才传来了一阵软绵绵的脚步声。
冬歉将门打开,发丝凌乱,衬衫的领子也没有整理好,眉宇里还稍稍待了点疲倦。
最近的他格外嗜睡,昨晚明明睡得足够早,但是到了早上还是难以清醒,如果没有人敲门,他恐怕还会沉睡更久。
梦里也不算安稳。
在梦里,他满身的责任,总是马不停蹄的忙来忙去。
一场梦做的比清醒的时候还累。
看到门外站着凯英的那一瞬间,冬歉微微睁大了眼眸。
他怎么会过来?
冬歉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是看错了。
凯英目光复杂地看着冬歉这副模样:“你一直....算了。”
以前冬歉有着自律到严苛的作息,他对别人要求的严格,对自己则更是苛刻。
印象中,冬歉从来没有过像现在这样睡过头的情形。
可是,他一直那么努力的原因,仔细想来....竟都是为了自己。
被约伦斯提醒了凯英才发现,冬歉确实比以往瘦了很多,脸色也很苍白,浑身仿佛沉淀着化不开的疲惫,没有了往日的那些精气神。
为什么会这样?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空气一时之间无比静谧。
冬歉按捺不住,适时打破这过分安静的氛围:“你来做什么?”
他的声音清清冷冷的。
虽然冬歉以前的语气也是这样,像是客观公正的秤砣,但是面对自己的时候,他的语气听起来会更加害羞柔软一些。
现在,这份特殊感....似乎也随着那次的变故一同消散了。
凯英抿了抿唇,下意识地放轻了声音:“我来...是想找你聊聊。”
冬歉现在的身体状况看起来实在不算好。
无论是谁站在他的面前恐怕都会这样,下意识地放轻声音。
他知道,冬歉现在排斥他。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说上一句话了。
他忐忑地等待着冬歉下一句的反应。
会将自己赶走吗?
还是会说出别的伤人的话?
可是这次,冬歉只是倚在门框上,面上神色淡然,无波无澜,懒洋洋的,像是懒得炸毛的猫一般。
“既然如此,那就进来吧。”
凯英的心脏猛的一跳。
他居然就这么毫无防备的让自己进来了。
冬歉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了进去。
凯英抿了抿唇,也跟着进去了。
这里的陈设和冬歉以前住的地方大差不差,或许是约伦斯特意安排的。
他不想让冬歉在这里有太多的陌生感。
这么细致的安排,想让人看不出他对冬歉的心思都难。
冬歉这么聪明,不知道能不能看透。
另一边,冬歉已经来到了桌前,给自己泡了一杯清茶。
比起黎明这些人喜欢的咖啡和奶制品,冬歉总是对清香的茶叶更加情有独钟。
清苦,干净....就像冬歉这个人一样。
这么漫长的时光过去了,他原本以为冬歉已经被阿塔尔给塑造成了另一个样子,但是现在看起来,他似乎还跟以前一样,什么都没有变。
冬歉给凯英倒了一杯茶,推在他的面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或许是因为死亡在不远的将来就会来临,冬歉也渐渐的变得温和起来。
冬歉:【根据原剧情里的人设,冬歉在生命结束前的那段时间里,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能好好地跟凯英聊一聊。】
系统:【你在成全他吗?】
冬歉:【不,我只是想给我自己加加人设分。】
冬歉端起了茶盏,雾气将他干净的眸子染上了一层朦胧。
杯子并不是很重,但是凯英注意到,冬歉的手指正轻轻发抖。
这显然不是什么好的预兆。
凯英的心里没来由的涌起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杯子从冬歉的手中滑落,兵荒马乱中,滚烫的茶水溅在冬歉的手背上,很快烫红了一大片的皮肤。
冬歉木然地看着自己的手,反应慢了半拍,好像对痛觉不是很敏感一样。
“冬歉...你怎么样?”
凯英迅速拿手帕将冬歉的手包了起来,擦干净上面还发着烫的茶水。
“没事。”,冬歉淡淡道,“小伤。”
凯英看向冬歉,手帕被他下意识地攥紧。
他的心里很不安。
这样的冬歉...让他很不安。
就好像无论什么样的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他都不会去在乎一般。
“冬歉,痛了就要说,不用忍着...你也没必要忍着。”
凯英温声道:“这不是什么值得羞愧的事。”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冬歉说这些。
只是....他不想再看到冬歉这副模样了。
像一个麻木的人偶,没有情绪起伏,平静到一潭死水。
甚至有一种,将死之人一般的从容。
他不想见冬歉这样。
印象中的冬歉是健康的,生机勃勃的,是可以毫不犹豫地挡在所有人的前面,耀眼夺目的。
冬歉对于他的话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淡淡道:“我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什么?
凯英的心脏微紧。
冬歉的目光瞥向窗外,缓缓开口:“以前我被黎明派出去和其他血猎的家族谈判的时候,也并非总是那么顺利,常常遇到一些难缠的人。”
“虽然以我的能力可以完美地将他们劝动,让他们愿意和黎明合作,但是在正式答应之前,他们总是会对我提一些小要求。”
“只要达成他们的小要求就能促成合作,这对我来说确实是不错的买卖,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也不是什么难实现的要求,不过就是陪公爵家的小姐喝喝茶,陪贵族家是少爷们练练剑。”
“他们对黎明有不满,又没有办法拒绝黎明给出的条件,但这份不满却能借机发泄在我的身上。”
冬歉淡然笑道:“比这更烫的茶水我都试过,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说的轻松,可这被平淡的语气盖过的过去,那样刺耳,让凯英的喉咙微微发紧。
凡事大规模的狩猎行动,黎明总是要跟其他家族的血猎合作才能最大程度的保证成功率,同时还可以降低黎明的牺牲者数量。
记忆中,他在跟别的血猎合作的时候,曾经有人半开玩笑的对他说:“你们黎明派来的人还真好用,可以给小姐们当玩具,也能给少爷们当沙包。”
凯英当时并没有理解他们的意思。
与血族的斗争险象环生,凯英很快就将这种小事抛之脑海。
现在,他终于回想起来了这句话,也明白了那个人口中的玩具和沙包究竟指的是谁。
凯英的喉咙像是忽然被什么人攥住了一般,有些呼吸不过来。
冬歉面前的茶杯因为刚刚的意外,水全撒了。
他也没有再给自己倒茶。
好像这样就能掩饰自己现在连一杯茶都端不稳的尴尬。
凯英的心里很不好受。
他正想说点什么,冬歉却毫无预兆地将话题转向了别处:“我离开之后,黎明是不是很少接到其他家族的外援?”
凯英顿了顿,抬起眼眸道:“有卡南的家族....”
“只是这样还不够。”,冬歉看向他,“黎明需要新鲜的血液,仅仅凭借你们,还不是Sevetia的对手。”,冬歉说道。
那一刻,凯英想起眼前这个人已经被是阿塔尔给驯服过的人。
凯英放在桌下的手缓缓攥紧:“你这是在代替Sevetia在向黎明示威?”
“不。”,冬歉平静地看向他,“我只是以黎明前说客的身份提醒你,要注意当下的危机。”
“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冬歉道:“我以前的房间里,应该留下了我做的一些笔记,里面详细的介绍了每一个家族最迫切得到的利益,以及他们的脾性和弱点,照着这个方向研究下去,就算是再笨的人,应该很快就能做到我当时的程度,甚至,超越我。”
“毕竟我,也算不上聪明。”
“就算我不在了,你看看这些笔记,也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他事无巨细,听起来就像是什么遗言。
凯英忽然没来由的一阵心慌:“你不在了...是什么意思?”
冬歉轻笑一声,没有回答,略过了这个话题。
冬歉抬起眼眸看向他,“你来这里找我,有什么事吗?”
凯英想起来了他来这里的缘由。
他想知道,冬歉现在...是不是还有那么一点点在乎他。
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他来说很重要。
可是,骄傲又不允许他直接问。
这个问题一直堵在他的胸口,让他心慌意乱。
倘若一直这样,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戳破的话,他恐怕会一直这样,像疯子一般,一遍遍地质问自己。
于是,他几乎是别扭地,试探性地问:“卡南跟我的订婚宴...你有什么建议吗?”
他始终观察着冬歉的表情。
他想从中看见一点点不舍,以此证明他对自己还有一点点感觉。
如果有的话.....
他一定...他一定....
冬歉缓缓敛下眼帘,脸上并没有明显的表情变化。
好像对凯英即将跟别人订婚的这件事毫无感触。
他用公事公办的语气道:“卡南来自普拉利亚,除了绣球花之外,他应该还会喜欢太阳花,我听说他嗜甜,订婚宴当天,最好准备一个缀满甜浆果的蛋糕,他应该会喜欢。”
“订婚宴当天,普拉利亚的人也会来,到场的人势必很多,你要做好迎接工作和住宿安排,黎明在南庭那边我记得有很多闲置的地方,贵客安置在那里最合适不过。”
“客人越多的时候越容易出乱子,人手安排足倒是其次,每个人的分工一定要清晰,这样才不会忙中出错。”
“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安排,有很多细节需要考虑,你自己也要多放在心上,卡南身份尊贵,和他的订婚宴毕竟不是什么小事,事关黎明的面子,也事关你的前程。”
冬歉事无巨细的同他交代着什么。
他垂下眼帘:“最后,还是要祝你订婚快乐。”
凯英的眼睛微微睁大:“你...真的一点都不介意吗?”
冬歉看向他,反问道:“为什么要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