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贴近阿塔尔的耳朵,语气又轻轻又欲:“主人,我想一辈子属于你。”
阿塔尔忍耐很久,最后做的却是主动将冬歉推开。
他说:“胡闹。”
如果你永远都不能好好学会怎么爱自己....那就不要这么随便地将自己交付出去。
自私才是人类的本性啊,冬歉。
你学一学,好不好。
冬歉看他的目光格外委屈。
最后的那一刻,他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想说些什么。
但与此同时,梦境坍塌。
阿塔尔看到了另外一幅画面。
在荒芜的黄昏中,冬歉一个人站在那里。
火烧云,耻辱柱....
阿塔尔出声喊他。
冬歉听不到他说的话似的,却从他的身边径直走了过去。
动作近乎缓慢的,迟钝的。
阿塔尔的瞳孔收缩,缓缓转过眼眸。
冬歉朝着一个浑身戒备的男人走了过去。
凯英用剑指着他,怒斥道:“你不要过来。”
听不到....
冬歉听不到。
他甚至麻木到连恶意都感觉不到。
数百人用剑指着他向他靠近。
他感觉不到。
他只是以为他要回家了。
只要握住凯英的手,他就可以回家了。
直到凯英的剑终于刺穿了他的胸膛。
每一根神经都因为疼痛而剧烈地痉挛。
他才近乎茫然的抬起眼眸,看着那个亲手杀了他的爱人。
血液从嘴里落了下来。
他声音有些委屈:“我...解开了。”
血契解开了。
可是为什么我是死在你的剑下。
阿塔尔紧紧抱住冬歉。
可是冬歉却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明明这些在他的记忆里从未发生过。
虽然他清楚的知道,这些是梦。
可是为什么他觉得,这一切都那么的真实....
身后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恸呼。
那声音如此熟悉。
不是任何人的。
正是他自己....
不远处,阿塔尔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正红着眼睛望着冬歉倒下的身躯,面目狰狞,苍白的脖子上青筋暴起,愤怒到仿佛想将一切焚烧殆尽的样子。
为什么....一点点都没有呢?
而下一秒,仅在一瞬间,包括凯英在内的所有黎明的人都在尖锐的痛呼和惨叫声中化为了灰烬。
扭曲的肢体在火光中僵直地倒下,又被随便一阵风吹为了尘埃,失去了人的形状。
阿塔尔看见“自己”穿过了他的身体,将冬歉紧紧地抱在怀里。
那个他正慌乱地去堵冬歉的胸膛处流出来的血液。
可是冬歉的身体早已发冷。
时间仿佛定格在那里。
又或者说,是那个阿塔尔停在了那里。
良久,他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冬歉嘴角的血液。
好像只要没有那些碍眼的血迹,冬歉就还是那个鲜活的少年。
可是越是擦,冬歉那张白皙的脸上就越是血迹斑驳。
“不要....不要....”
“不许死,冬歉,我不许你死,这是命令。”
“不...我的错,我不凶你了,你醒过来好不好。”
他看起来实在是有些疯癫,一会恐吓他,一会又卑微地哄他,仿佛生怕吓坏他一样。
那个阿塔尔将冬歉死死地抱在怀里,泪水从眼角滑落。
与此同时,阿塔尔的心里也同样感受到了那样沉痛的绝望。
就好像....冬歉真的死过。
他亲眼看见的。
亲眼见证过...冬歉死在自己的面前。
胸口忽然剧烈的疼痛。
阿塔尔从梦中猝然惊醒。
梦中那绝望的悲伤感裹挟着他的心脏。
痛得仿佛快要碎掉。
怀中的人轻轻动了动。
就这么一个细小的动作,瞬间把他从噩梦拉回现实。
冬歉还安稳地睡在他的怀里。
阿塔尔像是害怕失去他一般,将情不自禁的将他往怀里拥地更紧了些。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经历过痛彻心扉,那一刻,阿塔尔清楚的明白了什么叫做死而复生。
眼睁睁地看着冬歉死去的他,何尝不是死过一遭。
.....
系统再次向冬歉发出预警。
现在任务完结无望,继续留下来总归不是长久之计。
冬歉也应该想好脱身的法子了。
阿塔尔毕竟拥有永恒的生命,冬歉可以在这里陪他几年,几十年,但不可能在这里陪他成百上千年。
确实应该想个办法离开了。
冬歉面露深思。
他一向是一个行动派,主要已经决定下来的事情,就会立刻去做。
于是第二天,冬歉便向阿塔尔提出了自己想要出去远游的想法。
面对这个要求,阿塔尔果断提出要和他一起去。
冬歉立刻拒绝道:“这次我只想一个人出去散散心。”
无论阿塔尔怎么说,冬歉都坚持自己的想法。
经历了那晚的噩梦,阿塔尔根本不敢让他一个人。
可冬歉对他说:“我玩的尽兴就回来。”
到了最后,阿塔尔终究没有拗过他。
他说:“那你早些回来。”
冬歉微笑着点了点头:“好。”
离开的那一天,冬歉像往常一样,铺好了被子,从罐子里随手抓了几颗橘子糖装在口袋里,乖乖地把门关好。
阿塔尔似乎还在跟人议事,他没有去打扰他。
冬歉离开古堡,没有根据自己给阿塔尔的出游地图,而是朝着荒无人烟的地方一直走,一直走。
等到了一个四下无人的僻静之地,冬歉对系统道:“传送我回去吧。”
系统:“好的,宿主,可能会有点眩晕,你吃点橘子糖缓缓。”
没等它说完,冬歉就已经提前将一颗橘子糖填进嘴里。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道急切的呼喊。
冬歉僵硬一瞬,缓缓转过身来。
阿塔尔就站在他身后的不远处。
冬歉的整具身体已经被光圈包围,很有科幻感的屏幕浮在冬歉的身前,上面显现着任务进度和完成状态。
看见阿塔尔,冬歉鬓角留下了冷汗。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阿塔尔长久地注视着他。
令冬歉困惑的是,他看起来好像对这一切并不意外。
他那双漆黑的眸子一直注视着自己:“无论你要去哪里,我都会找到你的。”
冬歉抿了抿唇。
他藏在身后的手缓缓攥紧,对系统道:“走吧。”
光圈完全笼罩了冬歉的身体。
阿塔尔匆匆抬手,却只捉到一片消散的衣角。
....
冬歉回到了快穿局。
这一次,冬歉的身体没有像以往那样轻松。
他坐在原地,缓了很久才恢复精神。
这次的任务进度,红色的进度条依旧没什么气色,可是蓝色的进度条却离重点越来越近。
离开时阿塔尔的神情令他不解。
阿塔尔仿佛看透了自己,可是自己却对他无论如何都琢磨不透。
算了....不要再想了。
过去的任务都已经过去了。
冬歉稍作修整就选择了下一个任务。
这次是一个仙侠世界。
系统为他传输了剧情背景。
在这个世界里,冬歉无依无靠,被狠心的老鸨看中姿色卖到了青楼,因为容貌堪称绝色,几次差点被人染指。
一次,有个肥头猪耳的富商看中了他,想要买下他的初夜。
冬歉被他撕烂了衣服,绝望之中想要跳窗逃生。
对那时候的他来说,就算是死了残了,都比继续待在这里被人糟蹋要好。
就在他闭上眼睛准备纵身一跃的时候,房间了传来了一道凄厉的惨叫声。
冬歉回眸一看。
一个仙风道骨的男人背对着他,周身仿佛镀上了一层月华,格外清冷。
那个满眼脏欲的富商死在了他的剑下。
死之后,那富商幻化出他本来的样子。
竟是个百年大妖。
冬歉好奇地想要往前看去,男人却漫不经心的擦了擦剑上的血,交代他,“别看。”
冬歉从小生活在这种声色场所,见惯的都是人与人之间肮脏的床底之事,每夜睡觉的时候,隔壁的□□声都会透过隔音不好的墙壁传到他的房里,他的整个人生就是用最活色生香的颜色写下的一笔脏字。
那个时候的他何尝见过这样的男人。
干干净净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好像多看一眼都是对他的亵渎。
原来身处于淤泥中的人.....最喜欢干净了。
后来,那个仙风道骨的男人将他带回了飘渺门。
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救他的这个人是赫赫有名的月冥仙尊。
或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苦尽甘来吧。
仙尊居然愿意收他为亲传弟子。
听人说,月冥仙尊从来没有收过亲传弟子。
冬歉一下子就从泥里被捧到了天上,飘渺门里的人都想窥一窥他的真容。
只可惜,仙尊宝贝他宝贝的紧,从来没有人见过仙尊带会来到人究竟长什么样。
仙尊待他确实温柔。
这里的人大多辟谷,仙尊知道冬歉尚是凡人之躯,就时不时地给他开小灶。
仙尊看起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样子,但实际上,做出来的食物十分美味。
哪怕是最简单的菜色,经他一手,也是冬歉吃过的最美味的佳肴。
冬歉从小到大哪里见过这么温柔的人。
于是他近乎是无可自拔地爱上了他。
冬歉以为从此以后,自己的命运就会有所不同。
但遗憾的是,冬歉是一个百年难遇的废柴,根骨极差,旁人半日就能学会的东西,他得琢磨数月。
尤其是御剑飞行,他摔下来数次,有次特别严重,腿都摔骨折了,从此以后再也不敢碰这御剑飞行之术。
即便仙尊依旧温柔待他,但是冬歉也隐隐也能从他的眼睛中看到失望之色。
冬歉日日勤学苦练,以为这样就能得到仙尊的青眼。
可就在他终于学会御剑之术,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想给仙尊看看的时候,他看见,仙尊又带回了另一个弟子。
除他以外的亲传弟子。
这个新的亲传弟子叫江守月,和他简直就是一对反差。
冬歉相貌妖孽,他风清月朗。
冬歉根骨奇差,他天之骄子。
仙尊不再单独给自己开小灶了。
他更多地待在江守月的身边。
冬歉感觉自己成为了衬托鲜花的绿叶。
而且更糟糕的是,江守月似乎也喜欢仙尊。
每次冬歉想要去找仙尊的时候,江守月都能以别的理由将仙尊带走。
或者是有门仙法没有参透,又或者是有个心得想要分享。
冬歉发现自己再也不是仙尊的第一选择。
于是乎,他难以自抑地生出嫉很的心理。
江守月的父亲是朝廷命官,家中世代显赫,天之骄子,衣食无忧。
可是自己有什么?
他什么都没有。
为什么江守月明明已经有了一切,却还要来跟他争抢他唯一的东西。
于是,冬歉屡次陷害江守月,希望能抹黑他在仙尊中的形象。
得到的却只有仙尊的一句:“你不要再胡闹了。”
在那之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冬歉曾经是青楼出身的秘密被人说出去了。
一时之间,他从人们口中仙尊心爱的底弟子变成飘渺门的耻辱。
就连师弟看他的眼神也不一样了。
他总是找仙尊哭诉。
可是仙尊似乎默许了这一切的发生。
冬歉实在是无法承受,他的脊梁骨都快被那些流言蜚语给压弯了。
可是他下山之后霉气爆表,居然遇到了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魔尊。
冬歉的灵力低微,面对魔尊当然是无法招架半分,死在了魔尊的掌下。
他的一生就如同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就算偶有温情,那也是水月镜花。
总归都是要消散的。
系统:【以上就是这个世界的剧情梗概。】
冬歉:【我发现你这些剧情梗概的个人感情色彩都太重了。】
系统:【这是我们快穿局文案员精心设计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宿主有更多的代入感。】
冬歉:【嗯,代入感确实很强。】
在他们聊天的间隙,冬歉已经百分百地融入到了这具身体里。
于是紧接着,冬歉就感觉到了一阵明显的眩晕。
眼前的景色堪称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冬歉很快就惊恐地发现,自己竟飞在天上。
飞在天上!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御剑术?
看着冬歉的身体左右晃动,系统赶紧叮嘱道:【宿主,别往下看!快!稳住心神!】
但是很显然,它说晚了。
冬歉的身体已经跟着脚下的剑紧急地进行自由落体运动。
最终还好是系统在冬歉落地之前形成了一道保护屏障,不然冬歉可能刚上线就下线了。
但系统和冬歉的积分并不算多,就算紧急兑了个保护罩,那也是一个劣质品。
好在冬歉最终落入了水中,减少了伤害。
一分钟后,一双白皙的手扶在了岸上。
冬歉湿漉漉地上了岸,被风一吹,皮肤白里透粉,难受地呛咳几声。
系统:【滴!宿主,剧情来啦。】
【你伤痕累累地想给师尊展现自己刚刚学会的御剑术,却看见你的师尊谢清枫给你带回来一个小师弟。】
想不到这么快就进入了关键剧情。
不过....伤痕累累吗?
冬歉审视了一下自己。
虽然没有受伤,但也衣衫凌乱,浑身湿漉漉的很是狼狈。
勉强算是吧。
冬歉将鬓间的乱发撩至耳后,将自己扎在土里的剑拔了出来,对系统道:“走吧。”
.....
另一边,江守月正跪在谢清枫的面前。
室内点着熏香,格外雅致。
高台之上,谢清枫的鹤发束起,淡淡的银色光华笼罩全身,远远就能感觉到他骨子里的清冷。
谢清枫神色淡淡地端了一盏茶,音色凉凉地询问身旁的人:“阿歉去哪了?”
旁边的弟子回:“一大早就没看见他,可能又去什么地方自己玩闹去了吧。”
谢清枫垂下眼帘,淡淡嗯了一声,似乎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须臾,他对江守月道:“你的父亲对你寄予厚望,我跟你的父亲早年也算相熟,如今你父亲委托我好好教导你,我自然是不能辜故人的期望。”
他从腰间摘下一物,亲手递去:“这枚玉佩,就当我送给你的见面礼物。”
匆匆赶来的冬歉进门时,正好看见了那枚玉佩。
根据剧情介绍,原主一直很喜欢那个玉佩,但是谢清枫从来不让他碰。
可是现在,这碰也碰不得的东西却又被他随手送人。
眼前的这一幕,对他来说应该格外刺眼。
“师尊....”,冬歉看着他,目光隐隐约约带了些委屈。
他看起来像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湿淋淋的,单薄的布料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纤细漂亮的身体。
他整个人站在那里就像一副破碎的画,目光紧紧锁在谢清枫的身上,眼尾泛红,像是被抛弃的小可怜。
江守月微微侧眸,目光微动。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人。
虽然惊艳,但他脸上的神情从始至终都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变化。
谢清枫看见他这副样子,语气微微有些加重:“怎么弄成这样?”
冬歉这才意识到,堂中的诸位客宾皆是仪容规整...只有自己形容狼狈,发梢还在一滴一滴往下渗水。
还有跪在师尊面前的那个少年,更是仪表堂堂,风光霁月。
一看就是被名门世家的书香和纸墨,一点一点熏陶出来的。
跟他这种青楼出身的人截然不同。
师尊甚至还将他平日里别在腰间的贴身之物当见面礼送给了他。
那是自己求了好些天都求不来的东西。
刚刚好不容易学会御剑术....实在是太开心了,所以献宝一样,想赶紧做给师尊看看。
结果,就被这个来路不明的少年给比了下去。
手中的剑被委屈地握紧。
冬歉嗓音发颤:“师尊...”
“我.....学会御剑术了。”
但他知道,凭借他师尊的修为肯定听到了。
以前自己取得什么进步的时候,师尊都是会夸奖他的。
不管自己修炼的进展再怎么慢,师尊从来都不会嫌弃他。
师尊是这个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
但是今天,谢清枫听了这句话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神色淡淡地对冬歉吩咐道:“阿歉,过来。”
冬歉抿了抿唇,还是听了他的话,乖乖地走了过去。
谢清枫的指尖点在冬歉的额头上,略施一个法术,一股暖流从冬歉的身体里淌过。
不出一瞬,冬歉整个人就被烘干了。
冬歉惊奇地看着这一切。
不得不说,仙法还真是很方便呢。
谢清枫正了正冬歉的衣襟,清清冷冷地嘱咐道:“你马上就要及冠了,以后行事还是要稳重些,莫要再像今天这样了。”
须臾,他又转眸看向江守月,对他道:“守月,既然你要拜入我的门下,从即日起,冬歉就是你的师兄。”
因为这句话,冬歉和江守月瞬间建立起了联系。
江守月看着冬歉,冬歉也不情不愿地看向江守月。
如果说江守月看着冬歉的目光带着观察,那么冬歉看着他的眼神就带着赤裸裸的敌意。
江守月看过了瘾,温声道:“这位师兄看起来倒像是比我还小上几岁。”
冬歉看向他的目光便愈发不满了。
果然来的这个人是敌非友,来者不善,才刚来就想压他一头,这以后,要是在飘渺门里呆久了还不得翻了天去。
就在这时,冬歉的视线缓缓下移,看见了江守月手中的玉佩。
那是师尊的贴身之物。
冬歉藏在袖中的手狠狠攥紧。
根据剧情的介绍,原主算是一个恶毒炮灰。
他从小到大都没有经过什么正规的学习,是个藏不住心事的普通人,会嫉妒,会自私,也会有贪欲。
所以他跟飘渺门的人不一样。
他们都是正人君子。
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
他们会将自己的恶念藏在心里,极少表露,他们永远都是稳妥的,合礼的,周到的。
但是原主并不是这样的人。
这也意味着,他迟早要栽跟头。
而事实上,他也确实在飘渺门里栽了个大跟头,弄了个声名狼藉,主动下山又因为飘渺门的门服被魔尊盯上,一掌被打死的下场。
炮灰,果然炮灰。
冬歉都忍不住怜爱了一下。
正因为藏不住那些心事,原主吃了不少亏。
就比如现在....
冬歉委屈道:“师尊,您以前不是说过,这个玉佩很贵重,不能交给旁人。”
说完这句话,冬歉就观察着谢清枫的表情,等着挨骂。
面对如此任性冒犯的问题,谢清枫的脸上的表情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片刻后,语气不轻不重地道了一声:“冬歉,你僭越了。”
谢清枫只有在严肃的时候才会叫他的全名,平日里都是会唤他阿歉的。
称呼的变化如此明显,冬歉就算是再任性也知道收敛了。
从小他就在看人脸色的环境中长大,察觉到谢清枫不开心了,就像是受惊的小鸟一样,什么也不敢说了。
谢清枫察觉到冬歉敏感的心思,便也不再多说他,稍微软下语气对冬歉道:“这是江守月第一天来飘渺门,他又是你师弟,怎么安顿他就交给你了。”
原剧情就是这样。
谢清枫让冬歉来处理这件事,本意是想趁此机会让冬歉跟江守月搞好关系,毕竟他们之后还要在自己的手下一起修炼,同门师兄弟之间的关系还是不好闹的太僵。
既然谢清枫都已经这么交代了,冬歉岂有不从的道理。
另一面,师尊刚刚看起来还有点生气,冬歉肯定不敢再这个当口忤逆他。
所以,尽管对这个新师弟再怎么不满意,冬歉也只能牵起嘴角,露出一个虚情假意的笑容,对江守月道:“既然师尊已经这么说了,那你就且随我来吧。”
江守月站起身来,对着冬歉微微颔首:“那就有劳师兄了。”
不得不说,像江守月这样的通情达理的乖学生,为人师长的人肯定喜欢。
冬歉也欣赏这种给人省心的好学生。
但是对于原主来说,一定会觉得江守月这个人真是非常非常狡猾,就会在师尊面前装乖,背地里还不知道是什么模样呢。
想必现在在谢清枫眼里,肯定是江守月温顺懂礼,自己任性蛮横吧。
很好,今天的任务大概是完成了。
他就不信,这个世界的剧情还能崩。
......
“这里是训练场,平日里外门弟子就在这里习剑,但月冥仙尊的亲传弟子的训练场地在别处。”
“这是饭堂,还没有辟谷的弟子平日里在这里用饭,但这里的饭菜并不符合我的胃口,经常水土不服,师尊关照我,所以会亲手为我准备吃食。”
“这里就是月冥仙尊的弟子住的地方,我单独住一间,这是师尊给我安排的,说这里靠近灵山,有助于增长修为。”
冬歉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个绿茶一样,借着带他认路的名义给跟江守月科普了很多很多师尊跟他的往事,目的就是为了让江守月知道,师尊待自己是不同的。
冬歉非常清楚,之所以设置这段剧情都是为了给以后的打脸做准备的。
比如说,自从江守月来了之后,师尊便再也没有给冬歉开过小灶。
比如,冬歉现在住的这个最适合修炼的房子,在往后成为了江守月的住处。
毕竟像他这种毫无长进的徒弟,就算是得到再好的资源,也不可能有什么成就。
比起这样,还不如把资源让给更适合他的人。
适者生存,冬歉一直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也能理解。
但是原主不懂。
他只是觉得,自从江守月来了之后,师尊越来越不关心他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对江守月的恶意也越来越深。
在将来,更是水火难容。
听完冬歉的这些介绍,江守月面子上不显山露水,只是淡笑道:“那师尊待师兄真的很好。”
虽然他并没有过多的说什么,但是在剧情里,原主听到从此以后世界上有第二个人有资格唤谢清枫师尊,心里还是被刺了一下。
于是乎,冬歉搞起了前辈霸凌。
“仙法难以参透,你初来乍到,很多事情还是要自己放在心上才是。”
江守月轻笑一声,配合他道:“守月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