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聪明到把我都看透了,那不如再猜猜……”
他学着对方之前的动作,附在对方耳边,低声呢喃:“为什么我要把空调,开得这么低?”
过近的距离,几乎让两人紧密相贴,彼此急促的心跳与温度,也在这样的亲密中无所遁形,进行着无声的同步。
奢靡而昳丽的玫瑰香气从身上人的肌肤上,随着热意一并席卷而来,烫得殷渠整个人大脑几乎难以思考,好半天才将思绪从沉迷中挣脱少许,艰难地用低哑的回答:“……我不知道。”
“怎么这时候,脑子就不好使了。”
乔明瑞笑他一句,也不恼,甚至乐见其成。他故意挪动一下跪在对方身侧的腿,好让两人贴得更近,不意外地便收获了身下人陡然粗重的呼吸。
心满意足地弯了弯唇,乔明瑞在那红得像是要滴血的耳垂上落下一吻,声音里透着蛊惑。
“这种温度,一个人当然很冷。”
玩..弄唇齿的手,毫不留情地收回。
殷渠的目光瞬间变得失落,却又在下一秒,因所见到的一幕,而生出惊讶与渴望。
白玉般的手在他的注视中,解开了墨色睡衣的纽扣,露出精致漂亮的锁骨,以及更多从未见过的景色。
如神祇般高高在上的人,再度俯身,轻咬着他的唇,唇齿间泄出暧昧的低笑。
“但要是两个人的话……就刚好。”
话音一落,他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表情,便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等他回过神,便对上一双隐约带着些许疯狂,却又因为什么,而不得不克制隐忍的黑眸。
乔明瑞听见他哑着声音问:“……如果今天在这里的,是文连云,季柏川,沈昭……或者别的人。”
“您也会对他说刚才那句话吗?”
说完,他死死地盯着乔明瑞,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的表情,唇抿得很紧,几乎快要看不出血色。
乔明瑞先是一愣,随即收了笑,对视片刻,又闭了眼,嘲讽地笑了一下。
再度睁眼后,漂亮的眸里满是怒火。
“殷渠。”
他手腕动了动,当禁锢在上面的力道消失的下一瞬,便伸手拽住对方的衣领,用力地将人拉到面前,神色冰冷地叫住对方的名字。
“你转过头好好看看,刚才我手里的那份文件,是什么。”
“看清楚了,再来和我说话。”
窗外沉沉的夜色中,炸开一道闪电。借着这道稍纵即逝的光亮,殷渠偏过头,看清了那份被孤零零丢在一旁的文件上,清晰的几个字。
——《结婚协议》。
夹杂着怒火的咬牙切齿,在他回首时,毫不留情地传入耳朵。
“要是其他人,就只会有《订婚协议》。”
“他们要是敢碰我一下,只会得到——唔!”
因被质疑而生出的怒火宣泄到一半,就被用力地堵住。
突如其来的吻热烈而凶狠,如同沙漠中旅人终于找到日夜渴求的甘泉,恨不得与之抵死缠绵。
甚至还趁着乔明瑞怔愣的时候,变本加厉地吞吃着更多叫人面红耳赤的东西。
乔明瑞几乎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要被对方的气息侵占,艰难地调整好呼吸后,发现对方的眼里带着极为嚣张的笑意,顿时气恼,于是不甘示弱地予以回击。
湿润的气息交织着,窗外亦应景地下起暴雨。等到两人分开时,一轮弯月在乌云分神的片刻,悄然探头,投下朦胧月色。
在皎洁中,殷渠将头埋在乔明瑞肩颈,迷恋地嗅着玫瑰香气,并落下若有若无的轻吻。
“对不起。我不该说那样的话。”
身上之人懊丧的情绪,清楚地传递过来。乔明瑞那剩得本就不多的怒火,也在这样的道歉声中烟消云散。
……他该不会把人弄哭了吧?
这样的认知一出,乔明瑞免不了叹息,“你要是不想,那今晚还是……”
未尽之语因一个气势汹汹的吻而被迫中断。
“不要。”少年人毫不犹豫地拒绝。
乔明瑞望着那双执着中透着慌乱的黑眸,微微挑眉,伸手环住对方的脖子,指尖在后颈处微微滑动。
“现在说得这么斩钉截铁……可别最后,又哭出来啊。”
面对这充满挑衅的戏弄,殷渠眸色一暗,将手放在了那件墨色睡衣的下摆。
“既然明瑞哥都这么说了……那我绝对不会辜负您的期盼。”
意识从睡梦中苏醒时,窗外已然艳阳高升。
一只布满吻痕的手,从黑色的被子中探出,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早上,10点30分。
半睁着眼,浑身不想动弹的乔明瑞:“……”
昨晚的记忆随着睡意的褪去,逐渐变得清晰。乔明瑞抬手捂着眼睛,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
“这小子……真不是属狗的吗?”
听着自己嘶哑的声音,这种迟来的羞耻与恼怒顿时便如被添了一把柴的火,烧得更旺。
而在看清卧室内没有对方的身影后,更是彻底达到了巅峰。
乔明瑞怒极反笑,忍着浑身像是要散架般的疼痛,沉着脸起身,不料因为动作稍大,一不小心就牵扯到了某个极为隐秘的部位。
一阵不可言说的不适传来,乔明瑞整个人顿时僵在远处,宛如一尊石像。
绯色悄然在布满痕迹的脖子与耳畔之间漫开,甚至还有着往同样凄惨的锁骨处奔涌的迹象。
于是听到动静,端着水匆匆忙忙跑进来的殷渠,便收获了一个揪着被子,面红耳赤的心上人。
余光捕捉到门口踟蹰的身影,乔明瑞不着痕迹地深吸一口气,冷冷地看去:“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进来。”
“那,那我进来了,明瑞哥……”
殷渠小心翼翼地将水杯递到乔明瑞手中,解释道:“我只是怕打扰您睡觉,所以出去先做了早饭,又去书房开了视频会议……”
“我不是故意把您一个人丢在这儿的。”
乔明瑞正从喝水的间隙,确认对方身上的西装,猛地听到最后一句话,立刻被呛住,端着水杯咳嗽起来,水洒了一身。
殷渠慌里慌张地拿过水杯放在床头柜,紧张地拍着怀里青年的后背,没拍几下就被不高兴地推开。
“咳……谁说你丢下我了?”乔明瑞恼羞成怒地瞪他。
殷渠想起对方刚才看见自己时的放松,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乖巧地认错:“是我不对。”
乔明瑞刚满意地收回视线,就听见对方继续说:“我不应该留您一个人起床,也不应该在昨晚您叫停的时候没有听话,更不应该在去浴室清理的时候,没忍住又……唔?”
乔明瑞一把捂住他的嘴,笑容危险:“你要再多说一句,就收拾东西,滚出去。”
都在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
还好这里只有两个人,如果要是被别的人听见,乔明瑞觉得自己可能会立刻起草“怎样让一个人失忆”的计划。
殷渠呆了片刻,旋即眼底闪过一丝狡黠,趁着乔明瑞走神的时候,飞快地舔了一下对方的掌心。
濡湿而灼热的触感在掌心一扫而过,乔明瑞惊得整个人一跳,忙不迭地收回手,对着始作俑者怒目而视:“你……”
指责的话还没说出口,对方便突然凑近,趁机在唇上落下一个吻。
少年人笑容灿烂,眼里带着缱绻的爱意,同他耳鬓厮磨:“早安,明瑞哥。”
“先吃完早饭,恢复些力气,再和我生气也不迟?”
乔明瑞眯起眼,推开对方在自己脖子上留恋的头,语气不悦:“你现在胆子,大了不少?”
被推开后,眼底闪过可惜的殷渠,闻言,微微一笑。
“我这样,不是明瑞哥纵容的吗?”
“我纵容?你在说什么……”乔明瑞惊讶于他的厚脸皮,刚想反驳,脸颊处又被亲了一下。
偷袭成功的殷渠,顶着乔明瑞的怒火,眨了眨眼:“难道不是吗?”
“明瑞哥昨晚可是承认了,有一点点喜欢我。”他用手指比划出“一点点”的概念,又满怀期待地说,“只有这么‘一点点喜欢’,昨晚明瑞哥都能……”
在乔明瑞危险的目光中,他知趣地截断刚才的话:“那如果明瑞哥完全喜欢上我……”
“又会是什么情况呢?”
少年人的眼眸里迸发出深深的贪婪与渴求,惊得乔明瑞皱着眉,果断拿起手机,顺势移开视线。
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东西!
啧,以前那么乖巧,原来都是装的吗?
他满心懊恼地滑动着为数不多的聊天列表,却发现无人能倾诉,顿时更气了。
偏偏罪魁祸首还在装作不知情地继续卖乖:“明瑞哥?是又困了吗?对不起,我马上就结束会议,过来陪您继续睡一会儿……”
乔明瑞:“?”睡什么睡,这个“睡”恐怕不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吧?!
面对殷渠突如其来的无耻,乔明瑞险些没喘过气,直到手机突然传来消息提示音,才让他移开针对对方的不善视线。
【时舟:事发突然,我今天下午就要走啦QAQ 可以出来吃个午饭,给我践个行吗?】
这么快就走了?不是说还要等两天?
乔明瑞有些意外,如实问了对方,收获了一张流泪猫猫头的表情包。
【时舟:呜呜呜我手机丢了,和前任牵手接吻的照片被故意发到了社交软件,现在得回去给爸妈交差……】
【时舟:可恶的是,捡到手机的还是个小孩儿,觉得好看才发出去的……啊啊啊啊我是应该夸这小孩儿有眼光,还是该教育小小年纪多读书……!】
乔明瑞:“……”
原来小说里,对方并不是想主动曝光性取向,而是被迫曝光的吗?
还发的是前男友的照片,怪不得那三个渣男一开始会这么疯……
【时舟:所以来吗?来嘛来嘛!如果是你未婚夫不让你来,那就让他一起来,这样总该放心了吧?】
让殷渠一起?
乔明瑞下意识地回复:【不用管他。】
但发出去后,他又后悔了,连忙撤回,想了想,重新编辑输入:【好,我们马上就到。】
【时舟:???】
【时舟:刚刚你撤回了什么……】
【时舟:算了,这不重要。那我在这里等你们哦![地址分享]】
作者有话说:
要死了,今天下午加班,回到家都八点了,加班加点写了好几版都觉得好尬,修修改改才到这里呜呜_(:з」∠)_日万失败,明天再日万!作为补偿,明天新章也发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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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我明天日万成功,就只剩下900/1000????
哇我要换完债了!!!!!!!好耶!!!!!!!!!
扑面而来的热浪, 让穿着长裤与冰袖,同时将衬衫扣子系到最高一颗的乔明瑞,忍不住瞪向在一旁为自己打伞的人。
被这样饱含怨气地一瞪, 殷渠心虚又讨好地掏出一个粉色的手持小风扇, 对准乔明瑞:“这样会好一点吗?”
然而经历昨晚后,乔明瑞已经识破了他的伪装, 对现在这种亡羊补牢的做法,并不能像往常一样心软, 只不高兴地移开视线:“聊胜于无。还是快点进去吧,别让时舟等太久。”
提到“时舟”两个字, 殷渠的语气便开始泛酸, 一边紧跟在乔明瑞身后半步,一边挑剔又不满地低声说道:“这么热的天, 怎么想到请您吃小龙虾……好歹也吃点清淡菜肴。”
乔明瑞刚想说自己觉得还好,猛地又想起昨晚,迫不得已改口:“不是还有蒜蓉?下回见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随他高兴就好。”
殷渠恹恹地垂下眼帘, 嘀嘀咕咕:“也就见了几面,为什么您对他这么宠。”
这酸味儿浓得乔明瑞几乎无法直视。而此时, 不远处的时舟已经发现他们,正开心地朝这边挥手。乔明瑞深知来不及解释, 不得不安抚性地握住对方手, 轻言细语地一半警告、一半哄:“我只是拿他当朋友。”
“你要是嫉妒这一点, 那回去我就撕了《结婚协议》。”
被戳中死穴的殷渠, 当即闭嘴, 用行动来证明自己不想作死。乔明瑞这才松了口气, 对兴高采烈的时舟回以笑容。
“你们来得刚好, 小龙虾马上就来!这家店开了好多年,招牌的麻辣味,你们绝对不能不试。”
时舟的话说到一半,看见仍旧戴着冰袖的乔明瑞,视线又飘到一旁正从包里翻出一个小软垫的殷渠身上,顿时心领神会地眨眨眼,又补了一句:“突然想起来,蒜蓉的好像也不错。我这就去追加一份。”
乔明瑞见他表情,就知道对方猜到了什么,顿时有些尴尬,先是隐蔽地又朝罪魁祸首丢去一枚眼刀,随后果断选择岔开话题:“你功课做得还挺好,位置这么偏的店,也就本地人知道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但谁让我爸妈在这儿长大的呢。”时舟笑嘻嘻地解释,“他们没少和我念叨老家的美食。本来我想着订个高档餐厅,但是临到头想了想,朋友聚会,搞得那么正式做什么,就选了这儿。”
时家夫妇竟然是C城人?这个讯息,在原书剧情里可半点都没提及。
意外收获一条又是原著没有的新情报,还是事关主角受家世背景,乔明瑞心情总算彻底由阴转晴,想着以后说不定可以从这方面入手,和对方的父母打好关系,建立合作。
一直密切关注他心情变化的殷渠,终于松了口气。虽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因为时舟的这句话而云销雨霁,可到底是间接性地救了自己一把,因此他总算对时舟态度好上几分,客套地笑笑:“要不你替你爸妈打包一份带回去?反正你也是坐自家专机,这种事情,轻而易举。”
“你说的有道理……万一他们要是感动了,怒气也会少一点啊!”时舟握拳敲掌,随后起身越过餐桌,郑重其事地握住殷渠的手,用力上下摇晃,“谢谢!我宣布,以后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仅次于明瑞哥!”
殷渠笑容僵住,心说这“殊荣”他并不需要,还不如换个“以后不叫乔明瑞‘明瑞哥’”的许诺。
所幸他们的小龙虾上桌,将这表面和谐的小插曲略过。殷渠的注意力被转移,立刻戴上手套:“我帮您剥虾,您吃就好。”
原本就没打算动手的乔明瑞懒洋洋地“嗯”了一声,收获时舟一个羡慕的眼神:“真好。我前男友要是能做到你未婚夫一半的程度,我也不至于和他分手。”
听他这么说,乔明瑞禁不住在心中吐槽:怪不得在小说中前半段那么虐恋情深,一半原因在三个渣攻吃醋,一半原因在时舟心中有对比。
那三个人一开始的表现,比前男友还不如,时舟当然看不上眼。
……也不对。时舟不是从一开始就没看上这三个家伙吗?
不过自打他和那三人分道扬镳之后,一切走向已经变得和原著完全不一样,似乎没有必要再把小说的剧情作为首要参考。
余光瞥向正殷勤为自己剥虾的“反派”殷渠,又移向正忙着发微信,一脸苦大仇深的“主角受”时舟,身为“炮灰”的乔明瑞,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
怎么现在他看起来,更像是主角?
“明瑞哥,怎么了?是我的虾没剥干净吗?”殷渠发现他在看自己,连忙关心询问。
“不是。”乔明瑞轻描淡写地否认,忽然发现自己手上不小心沾了油,顿时皱眉,“我去一趟洗手间。”
说着,他扫一眼正要跟着起身的殷渠,用目光警告对方别跟过来:“你好好剥虾。”
只是去个洗手间,别搞得他像是真的行动不便似的。
殷渠委屈巴巴地坐好,频频回头,不放心地看着,在乔明瑞的身影进入洗手间后,更是舍不得转回来。
然而他这样,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小龙虾一个接一个地剥好,精准投放至乔明瑞的碗中,看得对面的时舟目瞪口呆:“兄弟,你这是练过啊?”
“以前做过食材处理的零工。”殷渠随口回答,并不避讳自己的出身。
“我懂我懂,我也有差不多的技能,刷盘子比谁都快!一分钟能刷几十个!”时舟骄傲地握拳,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肱二头肌。
殷渠的脸上瞬间充斥着一言难尽:“……”
这是什么值得炫耀的技能吗?
他突然不太理解这种底蕴深厚的家族继承人。
不过……“你这种家庭,也需要打零工?”殷渠侧目。
“那是我们家族传统啦,未成年之前的学费都是自己挣,只有等成年上大学,才能接受家族的培养。”时舟满脸无所谓地耸耸肩,“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会在社交圈寂寂无名,基本上没几个人知道我的长相?”
殷渠先是深以为然地点头,随后手上的动作一顿。
……那乔明瑞,是怎么知道自己和时舟长得很像,所以才会被那三个狗东西当作替身的?
突如其来的疑点,让殷渠嗅到了异常,不动声色地问:“那你回C城,万一遇到不长眼的人找茬,怎么办?”
时舟发完微信,忙着剥虾,头也不抬:“不会啊。我也就逢年过节回来祭个祖,烧烧香,然后就要忙着飞回去继续上学,前后不超过一天,差不多是机场和目的地两点一线,哪有闲工夫去其他地方。”
“再说了,有那三个渣男在,我怎么可能遇到危险。”时舟嘲讽地笑笑,“要是这种程度的事情都做不好,怎么当得了家族继承人。”
末了,他感叹:“还好遇到明瑞哥,不然还不知道这三个玩意儿这么恶心,居然在国内搞出这种事情。早知道他们会这么做,一开始我就不会容许他们接近。”
接着,他愁眉苦脸:“这下坏了,大家都知道我喜欢男生,那三个玩意儿,还不知道要发什么疯。”
殷渠对他和三个渣男的恩怨并不感兴趣,正继续思考之前的问题。
既然时舟没有在C城暴露自己的长相与身份,而文连云那三人,也一定会封锁这个事实,避免让乔明瑞和时舟见面,发现端倪。
那乔明瑞,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得知这一切的?
一时间,殷渠和时舟都陷入自己的思绪当中,没能察觉到不远处的一桌,有人悄悄地将手机对准他们,按下快门。
偷拍的人拍了几张照,立刻做贼心虚地付了账,跑到门外,翻出微信,将照片发给文连云,并留下一句话:【文哥,我在外面吃饭,遇到乔明瑞和他那个未婚夫了!】
发完后,男人欣喜地看着对方一秒回复:【地址给我。】立即喜滋滋地发去地址,得到一句简短的“多谢”后,心满意足。
他早就看不顺眼那仗着乔明瑞而起家,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在圈内备受关注的殷渠。
家里的长辈,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拿殷渠当例子,表达对他的恨铁不成钢。
凭什么?他可是正儿八经的富二代,殷渠那个靠着“西装裤”上位的鸭子,也配跟他相提并论?
所以这次一见到对方跟乔明瑞出来,他立马就想到恰好在附近总店巡查的文连云,毫不犹豫地就选择给对方通风报信。
男人不屑地冷哼一声,吹着口哨,大摇大摆地开车离开:“等厨艺精湛的文家大少爷,你这请乔明瑞吃小龙虾的小子,就等着丢脸吧。”
他愚蠢至极,丝毫没有意识到把自己也一并贬低,满脑子都想着如何添油加醋地把小龙虾店铺里可能发生的事情,极尽夸张地描述给家里人,以证明自己和殷渠这种“不入流”的家伙,不可能是同一阶层。
当然,也更不会知道,自己错过了一开始“三人同桌”的画面,错把时舟当作乔明瑞的事实。
另一边,收到消息的文连云顿时坐不住,在自家父亲和爷爷的惊讶注视中起身:“父亲,爷爷,我突然有急事,需要离开一阵子。”
他的爷爷将茶杯重重地按在桌上:“正在开会商讨国宴新菜,还能有什么事,比这更急、更重要?”
文连云语塞,他父亲倒是看出来了什么,连忙帮腔:“爸,今天这会已经开了一天,菜呢也商讨得差不多了。连云要有急事,就让他去吧。”
文老爷子横他一眼,最终闭上眼,没有再说话。文连云立刻道谢,转身就走,心中全是刚才看到的那张,殷渠和“乔明瑞”坐在一起吃小龙虾的照片,心中恼恨——
在照片里面,“乔明瑞”的表情和以往相比,分外生动,而殷渠虽然在剥虾,自己的碗里却干干净净,旁边却多出一个塞满了虾肉的碗,对面的“乔明瑞”,则正拿着一个虾,往嘴里送。
这一看,就是殷渠负责剥,“乔明瑞”负责吃。
乔明瑞不是有洁癖吗?竟然肯吃掉另一个人为他剥的虾?!
一向将殷渠视作乔明瑞用来刺激自己三人工具的文连云,终于不再自欺欺人,恨不得生出翅膀,马上飞到只隔一条街的那家简陋小龙虾店内,将那碍眼的殷渠赶走。
小龙虾店内,乔明瑞并不知道误会了什么,正往这边赶来的文连云,也没有立刻走出洗手间,回到自己的座位。
此时的他,正盯着微信聊天页面发呆。
【学长:你厉害啊,这个时候还能请动那位书法家出山,给老师写了副对联!我听师母抱怨,老师前两天吃完饭就坐在书桌前,雷打不动地欣赏书法,刚刚终于给我打电话,问我要你现在的联系方式。】
乔明瑞:“……”
他怎么不记得,自己有给老师送对联?
之前跟那位书法大师联络过,但对方说还在休息,不愿意出山。乔明瑞早就放弃这个念头,结果刚才莫名其妙收到这条消息。
他默了默,如实回复:【不是我送的。】
【学长:???可那监控里,明明白白就是你嘛。】
【乔明瑞:……】
【学长:……真不是你?】
【乔明瑞:真不是我】
【学长:老实说,我现在有点起鸡皮疙瘩……那个人真的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等等,该不会是你什么失散多年的亲人吧?】
乔明瑞自动忽略了最后一句话,将注意力放在“长得一模一样”上,目光看向门外,心里生出一个荒谬却又合理的猜测。
头一回见面,好像时舟就提过,要帮他搞到书法?
……这个送画的人,该不会就是时舟吧?
他正打算收起手机,出去问问对方,突然学长又发来消息:【你等一下,我找老师要监控录像。万一真是你亲人呢?】
什么亲人。乔明瑞无奈,心说对方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就算长得像,又能证明什么?
这个世界上长得像,却又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又不止他们两个。往近了说,殷渠和那三个渣男,不就是最好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