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是沈昭?
季柏川抬眼,看着电梯里面带微笑,眼中满是奚落的沈昭,“呵”了一声,快步走进电梯,并按下了关门键。速度之快,差点没让自己的助理赶上。
面对情敌的嘲弄,季柏川情不自禁打起精神,打量一番看起来精神奕奕,眼底却有着化妆品也遮不掉的黑眼圈的沈昭,旋即冷笑回怼:“沈总昨晚玩得很晚啊?听说沈家新的合作商,非常喜欢在深夜里玩点特别的。看样子,沈总这是也跟着开开眼了?”
“既然这么困,还是回去再睡一觉,要不然,我怕你待会儿在现场晕倒,”
沈昭神色不悦地否认:“季柏川,你那种纵情声色的态度,也配跟我相提并论?我是为了应酬,不得不这么做。你呢?心里都是些什么脏东西,需要我说出来提醒你吗?”
季柏川脸色一沉,不甘示弱:“我心里脏?笑话,至少我肯直面我的yu.望。你呢?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装得那样高尚,该做的事情,不还是一件没少?”
两人的针锋相对,吓得彼此的助理不敢出声,只能用眼神交流一番,心中不解。
他们的老板,以前不是关系挺好的吗?怎么突然之间就变得火药味十足,开始轮番讽刺对方的私生活不检点?
重点是,听起来……好像两个人都差不多?可他们本人却不觉得自己比对方更糟糕。说得难听点,都是一路货色,还非得比个高低,说出去只会让人觉得离谱。
当然,在场的四个人,都不可能把刚才那番对话传出去,因此季柏川和沈昭在无力反驳而陷入的沉默之后,默契地换了个话题。
沈昭将手插在衣兜:“小舟出柜了,你知道吗?”
季柏川横他一眼:“我知道,怎么了?”
“你不赶紧追过去?”沈昭眼里生出疑惑,“他把手机拿回来,也没删掉那条社交动态,怎么看都是想顺势官宣。你要再不去,恐怕就没机会了。”
“原来你打着这个主意。”季柏川恍然大悟,摇头一笑过后,又突然怔住,不敢置信地转头,“等等,你问我?难道你也不想去?”
他是刚才想清楚了自己对乔明瑞的执着,已经超过了时舟。现在,也已经做出了选择。
那么沈昭,又是为什么不去?
沈昭早已在他反问的时候,就收起了轻松的神色,警觉回答:“什么叫‘也’?你为什么不去?别告诉我,你也——”
话说到一半,沈昭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季柏川已经惊怒交加地发出质问:“我也想问问你,什么叫‘也’?”
“你不是喜欢时舟,喜欢得发疯,每次献殷勤的时候,都非得抢第一,生怕我们两个盖过你?”
沈昭不自然地错开视线:“……那是以前。再说了,你不也一样疯?那回在国外的酒吧里,有人和时舟搭讪,你看见了,当场把人拉去拼酒不说,还故意塞钱给调酒师,让对方在酒里加东西。要不是后来被时舟拦着,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
季柏川收回视线:“……我那是喝醉酒,上了头。只是一点娱乐圈里常见的助兴的东西,没什么危害。”
沈昭冷笑:“你要没有再叫来五六个大汉,我可能还真信了你的鬼话。”
两人陷入尴尬的沉默,所幸电梯终于到了一楼。一时间,电梯内的四个人都显而易见地松了口气,只除了沈昭和季柏川在出电梯时争当第一,一不小心就挤着出去,脸色像是吃了苍蝇般难看外,再没说出任何见不得光的揭短对话,安静地各自上了自己的车,前往记者发布会。
记者发布会现场,人潮涌动,记者们交头接耳,时不时拿起手机,确认时间。
有人垮下肩膀:“沈家少爷和季家少爷,怎么还没到?该不会跟文家少爷一样,不来了吧?”
旁边记者急了:“不是吧,我今天特意和前辈换班,大老远跑过来,就是为了拍他们三个。”
有个新人好奇问:“为什么你们要拍他们三个?”
“一看你就是新来的。”前面两个人笑了,“这商业新闻,现在基本上没什么人看。但只要那三个长得特别好看的少爷一出镜,点击率搞得不得了,还有人特意问我们要纸媒,说想拿回去收藏呢。”
“你们这说得,他们好像不是什么大家族继承人,是啥流量明星……”新人嘀嘀咕咕。
“嗐,那不然呢?”老记者们笑了一声,小心地看一眼坐在台上的文家老爷子和文家家主,压低声音调侃,“当家做主的人还没退位,家里头旁支也不少,还有什么弟弟啊,私生子啊……现在可不就是谁能给家族带来更多利益,谁就被看好吗?”
“能力差不了太多的情况下,当然要选对家族形象更有利的。要知道,有这三个少爷在,他们家族企业的对外形象好得不得了,比请什么大牌明星来代言跟管用。”
新人:“那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丑闻……”
“这怎么可能。”老记者摇头,“你以为豪门继承人的八卦这么好挖?照片啊视频啊,刚拍下就被买回去封口。真要想曝光,除非他们碰到比自己更硬的茬……”
“否则啊,这辈子都别想喽。”
新人一头雾水,正想再问,就见老前辈们突然眼睛一亮,和其他记者一样,抱着相机就转身,对着不远处的两辆车一阵狂按快门,嘴里念着“终于来了”。
坐在台上的文家老爷子,原本正闭目养神,突然听到台下一阵骚动,不高兴地睁眼,看向正从车上下来的沈昭与季柏川,“哼”了一声:“连云那小子,最近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就因为一个男人,像个娘们儿似的,在家里魂不守舍,门都不想出,还得我亲自出马,来镇场子。”
“他怎么就没沈家和季家那俩小子沉得住气?”
旁边文家家主尴尬地看一眼周围装作没听见的投资商们,小声地对着文老爷子劝说:“爸,您这就不知道了。那两个孩子,也就表面上过得去,背地里也跟连云差不多,一门心思都放在了乔明瑞身上……”
“再说了,咱们家连云从小就只专注厨艺和学习,跟张白纸似的。这毛头小子开了窍,那不是得患得患失一段时间嘛。等过去了就好。”
文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等’?还要等多家?十天,一个月,还是半年,十几年?要乔家那小子没选他,他是不是就这么消沉一辈子?”
“早知道他会这样,当初我就不该听你们糊弄,同意他和那乔明瑞接触。就该找个大家闺秀联姻,早点剩下他的继承人,让我一起培养。”
文家家主摸摸鼻子:“不是妹妹的小女儿,天赋挺好的嘛……”
“胡闹!”文老爷子将眼睛瞪得和门口的石狮子一样圆,“你忘了我们家的祖训?传男不传女。丫头片子的菜做得再好,也是要嫁人的。你想让我们的手艺外传?”
文家家主被堵得说不出话,郁闷地拿起杯子猛灌茶水,看得与他们相隔一个人的乔振天眉心狂跳,口干舌燥,也跟着喝了几大口。
乔振天心有戚戚地想:乔明瑞什么时候把这三家少爷迷得这么厉害,我怎么不知道?还好我在这个项目里占了大头,奠定了乔家未来崛起的基础。否则,我现在就要和以前一样,过去跟那文家那两个老头赔笑道歉了。
等这个项目结束,乔家跻身一流世家后,他就可以在诸多世家里,挑一个优秀的、年龄差不多的女孩,和自己小儿子订婚,从小培养感情。
绝对不能像这三家一样,让继承人自己选,一不小心,就把孩子毁了。
乔振天越想越远,完全没注意到沈昭和季柏川礼貌地和他两边的人交流后,换了位置,一左一右地在他身边坐下。
沈昭和季柏川隔空对视,视线交汇时,仿佛迸发出火花。
——看来这家伙也想从乔振天身上入手,看看能不能有一线转机。
只要能劝说乔振天,用乔明瑞养母连随月的东西作威胁,逼得乔明瑞跟殷渠解除婚约,那么他们就还有机会。
至于强扭的瓜甜不甜……他们暂时不想考虑这种问题。
两人收回锐利的视线,落在乔振天身上时,变得谦逊又乖巧。
沈昭替乔振天倒茶:“乔伯父,不好意思,让您等我们这么久。”
季柏川递去湿巾:“天这么热,擦擦汗。唉,都怪来的路上,有人把电梯占着不用,才让我迟到。希望乔叔叔您见谅。”
正沉浸在构建美好未来蓝图中的乔振天,被他们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一脸莫名其妙。他看看手里的茶和湿巾,又看看二人那晚辈的姿态,以及旁边文家家主不善中透着欲言又止的表情,终于明悟。
啊,这是为了乔明瑞,来讨好他?
突然提前感受到大家族巴结的乔振天,立刻爽了,因此也忘记自己和乔明瑞现如今的真实关系,和颜悦色地开口说话。
对着沈昭:“哪有等太久,正好我们可以多晒晒太阳,对身体好。”
对着季柏川:“这怎么是你的错呢,意外,意外嘛!”
对着文家家主:“文老哥,这茶是你们家里的茶园产的吧?果然不一样。要有机会,我可得找你好好讹上几斤。”
接着,他在三人要继续开口的时候,连忙看向主持人:“呀,要开始了。咱们待会儿结束了再聊啊!”
三个人都勉强爽了一下,尽管知道乔振天在端水,可好歹自己没有被忽视,总算偃旗息鼓。
乔振天心中悄悄松了口气,又有些意犹未尽,想着待会儿结束了这三人估计还要继续和自己聊天,于是开始计划着要怎么样从三人手里头拿到利益,这样才不亏。
谁知主持人的稿子刚背到“届时将对城东地区采取爆破拆除”时,突然就有几个人从不远处急匆匆地跑过来,手里拿着扩音喇叭,朝这边大喊——
“不能爆破!不能爆破!”
这喇叭声音大得惊人,像是有人用榔头敲开耳膜,死命往里灌分贝似的。在场所有人都皱眉捂耳朵,就连安保也不例外。
一时间,来人没能被阻拦,一路喊着上了台,安保们才如梦初醒,一窝蜂地冲上去,想要将人拉下去。
几个人看起来文质彬彬,要么戴着眼镜,要么手里拿着文件,没几下就被控制住,就连扩音喇叭也被丢在地上,砸坏了。
乔振天黑着脸放下捂耳朵的手,不悦地嘀咕一句:“怎么不能爆破?现在爆破技术已经很成熟了,才不会伤及无辜。”
同时还能成为噱头,吸引更多人关注,一举两得。
谁知听了他的话,那几个人突然就来了精神头,一人仗着个子小又瘦,居然从安保手里逃脱,抢了主持人的麦克风,对着台下说:“要是爆破了,这地下埋着的古代墓葬群,可就彻底毁了!”
话音一落,全场寂静几秒,旋即一片哗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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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墓葬群?没听说过啊。”
记者们的职业素养, 使得他们第一个反应过来,兴奋不已地提问。投资商们慢了一步,眼见台上的科研人员正要回答, 乔振天慌张开口:“愣着干什么, 还不快把闹事的带下去?!”
科研人员见势不妙,抱着麦克风就往台下跳。虽然摔了个趔趄, 还是咬着牙,在乌泱泱的记者中穿梭, 边跑边喊:“你们别以为撕了文件,把我们关起来, 就可以瞒住大家, 先斩后奏!这可是上报了的事儿!专家组就在赶来的路上,你们要再执迷不悟, 就是文化历史的罪人!是要进去坐牢的!”
保安们越听越觉得如芒在背,几乎要被投资商们的视线烤焦,无奈科研人员跑得飞快,而记者们个个手里拿着昂贵的摄影仪器与笔记本电脑, 稍不注意就容易碰到,要是弄坏了, 他们完全赔不起,因此显得束手束脚的。而记者们嗅到了大新闻的味道, 更是一边帮忙掩护, 一边趁机问科研人员问题。
这一来二去的, 渐渐就无人在意台上投资商们黑如锅底的脸色。乔振天差点没摔了茶杯, 气急败坏地看向坐在长桌一角, 正要起身离开的施工勘察队负责人:“老李, 你想去哪儿?不应该先跟我们解释一下吗?!”
被投资商们的视线锁定, 负责人老李两腿一哆嗦,战战兢兢地转身,一张堆满肥肉的脸抖了抖,艰难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我只是想去上个厕所……”
他声音越说越小,最后终究还是没扛住,将头低得几乎埋进胸口:“我、我一开始以为他们是附近拆迁的居民,想来讹钱的,就让保安把他们请出去了。没想到,今天早上他们又来了,我怕他们闹事,所以让人将他们先关起来,等今天的记者会结束,再报警……”
“可、可谁曾想,他们真是啥考古的科研人员!不是,哪有科研人员灰头土脸的,跟要饭的差不多啊?”
正在记者群中如鱼得水的科研人员,闻言不高兴地回应:“你才要饭呢!我们那是刚从现场勘察出来,马不停蹄地就跑去跟你们沟通。谁知道你们狗眼看人低,把我们打出去了!我一个学妹被吓得不轻,已经去看心理医生了!”
埋着头,十指如飞敲键盘的记者们惊讶抬头,交头接耳:“这是‘请出去’?‘暴力驱赶’还差不多!”
“这群老板真不知情?我怎么觉得不太像……”
“你说的有道理。如果古代墓葬群的存在被证实,那么这片地区的商业开发就会被紧急叫停,不知道会被耽搁几年,那些商业规划也都差不多被推翻,不可能再建。这样一来,他们投进去的钱可不就打了水漂?”
“你的意思是,他们想一不做二不休,趁着正式文件没下来之前,装聋作哑地炸了这片古墓群,来个先斩后奏,就连保护性开发的机会都不留……”
“嘶,好可怕,这就是商人吗……”
新人看他们讨论得热火朝天,没忍住,小声问:“你们写稿子干嘛?刚才不还说,大家族的黑料,不可能被曝光啊。”
这话刚说完,新人就被旁边的老记者轻拍后脑勺,骂道:“脑瓜子真是转不动!没听见那科研小哥说,文件过不久就会正式发下来?再说了,那墓葬群如果真有上千年的历史,那绝对是人类考古史上最伟大的发现之一。”
“这事儿要闹大了,可不是几个商人能一手遮天,轻松盖住的。”
新人犹豫:“可他们不仅仅是有钱啊……”
老记者叹气:“所以说你年轻。他们不知道找一个身家地位最低的人,推出来当替罪羊吗?”
“月薪三千的小菜鸟,操心什么身家上亿大老板们的安危。你还是老老实实写稿吧!”
记者们顾忌着投资商们的权势,讨论声压得极低,听起来嗡嗡一片,宛如蜜蜂开会,吵得乔振天等人越发心浮气躁,却默契地一致起身,不管记者们的大声提问,飞快地离开了记者发布会。
而正如老记者所想,他们在临时租下酒店会议室后,各自坐在位置上,不住地打量着在座之人的表情,又轻言细语地同身边人小声商讨着,俨然是在评估将谁当作替罪羊。
不少人如坐针毡,而乔振天,也是其中之一。
此时的他已经在心里不知道把乔明瑞骂了几回。来会议室的路上,他在车里给乔明瑞打了好几个电话,全部提示占线。不用多想,就知道他被对方拉黑了。再结合今天发生的意外,乔振天很难说服自己,这其中没有乔明瑞的手笔。
为了这个项目,他几乎把公司账目上能够周转的资金都全投了进去,还添了不少自己的私产。现在出了那该死的古代墓葬群,意味着这些投进去的钱,连个声响都听不见。这让他恨不得对乔明瑞除之而后快。
但现在说这些于事无补。当务之急,是得将自己从这场意外风波中摘出来,避免沦为牺牲品。
乔振天不禁看向自己左右两边的沈昭、季柏川,还有文家父子,想到这三家对乔明瑞的态度,眼珠子一转。
不管乔明瑞那小子到底有没有故意将他引入圈套,乔振天都打算将他作为筹码,来换取这三家的帮扶。
养了乔明瑞这么些年,是时候让他报答自己恩情了。
因此乔振天控制好音量,装作十分苦恼地叹了声气,又端起茶杯,将茶水一饮而尽,整个人显得格外焦虑。
身边几人立刻看了过来,不出一秒,就猜到乔振天现在正焦虑什么。
他们顿时来了精神——这可是争取乔明瑞的大好时机。
这个念头一出,他们警惕地对视几眼,对彼此的打算都心知肚明,立刻争先恐后地开始安抚起乔振天。
沈昭抢先开口:“乔伯父,沈氏有个项目,想要跟您合作。不需要乔氏出资金,只要您提供技术支持就可以。您有意向合作吗?”
季柏川不爽地瞪他一眼,随后笑容满面地转向乔振天:“乔叔叔,我们想涉足一下新的领域,您看乔氏有没有何时的项目,让我们投资一下?”
因为年老,而没有这两人速度快的文家父子,顿时有些心气不顺,但想着还在家里头种蘑菇,茶不思饭不想的文连云,只能忍住,等他们两人表完关心,才咳嗽一声,沉稳地说:“老乔,这不是最近在准备国宴,这不是你们乔氏有一款酒,是古法酿造,历史悠久。我看,就很适合拿来招待贵客。”
“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我帮你牵牵线。”
原本因为沈昭和季柏川抛出的诱饵,蠢蠢欲动的乔振天,听完文家父子的“诚意”,当即屏住了呼吸。
虽然短时间内公司的资金吃紧,但也不是没有办法。等这个月的分红下来,说服股东们将其投进去,完全可以为公司缓解压力。因此相比沈昭和季柏川在钱上的支援意向,文家父子抛出来的这个条件,如果抓住的话,好好运作,完全可以让乔家那款酒的身价倍增,从此跻身名酒之首。
尽管这酒的产业隶属于连随月名下,是对方想要留给乔明瑞的遗产之一。但乔振天厚颜无耻地想:乔明瑞敢给他下套,那收回这些东西来补偿自己,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正好遗产还没来得及交接,此时的乔明瑞绝对不知道遗产的具体内容。那么乔振天完全可以将这份酒的产业据为己有。
毕竟身为他的结发妻子,连随月留点东西给他,也非常合情合理嘛。
想到将来乔氏集团会站上全新的高度,乔振天难掩激动,毫不犹豫地便握住了文家家主的手,笑容诚恳:“真的?那我先谢谢文老哥了!”
“好说,好说!”文家家主喜笑颜开,瞥向面露不满的沈昭与乔明瑞,眼里满是轻蔑。
果然是毛头小子,完全不知道乔家缺的不是钱,而是权。
沈昭和季柏川两人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抓错了重点,顿时有些气恼。正沉浸在喜悦中的乔振天,蓦地被一边的低气压惊动,连忙回头安抚:“你们的好意,叔叔我心领了,毕竟你们也损失不小。这样,改天我让明瑞约你们一起出门,几个年轻人爬爬山、散散心,你们觉得怎么样?”
说着,他并不厚此薄彼地扭头,问文家父子:“文贤侄也一起?”
文老爷子脸色有些难堪,似乎想说点什么,被文家家主一把握住手,摇头制止,最终沉着脸喝茶,没有反对。
乔振天见其他人原本若有若无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彻底移开后,心知自己逃过一劫,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诡异地对乔明瑞生出一种不该有的敬佩。
他就这一会儿,都应付得头皮发麻。乔明瑞以前到底是怎么样把三个人哄得相安无事的?
思索许久,乔振天未能得出答案,也就懒得在想,只端着茶杯,加入胜利者的看戏队伍,等待着公布“替罪羊”人选的角逐结果。
周律师匆匆忙忙地敲开门,将文件递给乔明瑞,接过旁边殷渠递来的水喝了一大口,这才说:“没问题的话,就签字吧。”
乔明瑞快速阅读完遗产交接文件,确认无误后,提笔在落款处签字,将其中一份还给对方:“辛苦您大热天的,还特意跑一趟了。”
周律师摆摆手:“分内之事。要不是你们不想让乔振天那狗玩意儿发现,我估计还能搞得更快。”
“不过你们这个意思,是有什么计划吗?”周律师饶有兴致地问,一副想要加入其中,亲自给乔振天添堵的模样。
乔明瑞失笑:“您没猜错。只不过,现在差不多快到收尾阶段。您等着看戏就好。”
送走兴高采烈的周律师,乔明瑞将遗产文件郑重地放好,随后戴上口罩、墨镜与帽子,朝早就等在门口的殷渠笑了笑。
“走吧。”他拎着手中的一袋药,笑容轻松,语气微冷,“去看看这颜娇这个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另一边。
“老板娘,早上好。”
通往顶楼的专用电梯门一开,提前得到消息,在门口等候的助理们,早早地站成两排,对舒云致以恭敬的问候。
舒云脸上的巴掌印早就看不出来,此时穿着一身高定,化了精致的妆,整个人看起来雍容华贵,与以往那小家碧玉的形象大相径庭。
助理们眼底纷纷闪过惊讶,但凭借着良好的职业素养,没有让舒云发现。
舒云神色冷淡地点点头,并不把他们对自己的恭敬放在心上。她心里清楚,这些人是看在乔振天的份上,对她这个“乔夫人”毕恭毕敬罢了,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贬低她。
想到这里,她情不自禁地抓紧了手提包的袋子。
包里面装着股权转让文件,还有从颜娇那里拿来的药。
为了拿到药,她不得不纡尊降贵地参加一场并不怎么高雅的宴会,和那二流世家的颜娇聊天,还得谎称是自己想减肥,才拿到了药,舒云心里就有些难受。
但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她心里又升出一股喜悦。
“老板娘,老板今天出差,不会出席股东大会。您如果想找他,我们帮您安排车。”
助理见她径直往会议室的方向走,顿时慌了,连忙开口提醒。谁知舒云听完后,虽然停下脚步,却用一种他看不懂的倨傲,高高在上地笑了一下。
“我不是来找乔振天的。”
她红唇鲜艳,像是染了血,来者不善。
“我是以乔氏集团第一股东的身份,来主持股东大会的。”
作者有话说:
打算下章先让乔氏破产(握拳)
修了点小BUG,让乔振天一穷二白+公司账上彻底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