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着头拿着手机给父亲发信息,依旧没有任何回复。
熬到下课,冲出教室下楼时,贺承续拉住了他的手:“我送你回去。”知道长乐在担心,但现在却没有更好的办法去安慰。
两人回到单家,单长乐打开门大喊了一声“爸爸”,人跑去厨房。厨房不见人影,又去房间。房间里,还是早上离开时的模样。
“喵——”橘猫蹭到脚边,他抱起抚摸说,“爸爸一定又在加班了对吗?”猫咪“喵喵”叫了两声,舔了舔他的脸颊。
没有去俱乐部训练,贺承续留下陪他做晚饭。饭做好后,放在桌里等待着单爸爸回家。可直到晚上八点,门口处依旧静止无声。桌上的菜,也已冷掉。
拿起筷子,少年落寞地说:“吃饭吧。”
端起冷掉的米饭,贺承续大口吃起来,一面吃一面说:“叔叔只是出差有工作在身,人不会有事的。而且董先生已去三晋省了,相信叔叔很快会给你打电话了。”
“只有听到爸爸的声音,我才能相信。”单长乐说。自爸爸生病累倒那次,每次出差时,都会告诉他,包括上次也一样。“而且,爸爸只是一级巡视员,为什么总是在加班和出差?”
这一点,从一开始就很奇怪。一个闲职公务员,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加班,连周末也要出门,比以前还要忙碌!
这个问题,贺承续还真没法回答。他连自家少将老爹的职业都没兴趣,更别提行政部门的职别了。可见他这样,心头又忍不住难受。
晚上一起躺在床上时,单长乐才反应过来询问为什么不去训练。他佯装生气地抱着人啃,少年的心思才回到自己身上。
抱着人,贺承续拿出一条编织手绳说:“这是我找人定制的。”上面有一大一小双银环,银环上刻有两人名字,除此之外,还有一只银色小猫咪。
“喜欢吗?”20元同学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恋人的表情。心中决定,下一次也要学董先生,给喜欢的人送一大束玫瑰花。
“嗯,喜欢。”少年点头,把手绳戴到手腕上。
见恋人喜欢,贺承续内心浓情的爱意溢满胸膛,忍不住说道:“我会陪着你,一辈子都不会分开。”
直白的情话,让单长乐的脸慢慢地泛起一抹红色:“嗯,我知道了。”
手开始不老实地抚摸喜欢之人,贺承续追问道:“那你呢?”
单长乐稳稳抓住不安分的爪子:“我也会一直陪着你的。”
还要亲眼看着你踏上属于自己的舞台,闪耀出热烈刺眼的光芒。
第42章 困境
三晋省是煤矿大省,全省GDP依赖煤炭产业为主要经济来源。昨天一早,单远思带人到三晋省的省会“煤都”并州。他在飞机上,进入三晋后,从高空上看到了不少煤矿区。到了并州后,几人刚下飞机,便被三晋煤炭地质局的局长曹帅成,迎接接风洗尘。当他严厉拒绝时,却冒出一群人簇拥着上车,之后被带到酒店里吃喝玩乐。
在被强行灌酒,出门呕吐时回来,发现手机不仅消失,钱包也不见了。这下总算明白,对方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而这场调查之行,其实是圈套。之后他暗中传话给其他几个随同同事,让他们小心,不要签署任何东西,以免掉进陷阱。
从酒店出来,几人被分开软禁在曹家大院里。在这里,他见到了曹绮筵。当时,两人面对面。这个女人,总算撕破了脸皮,不再伪装笑脸。并以利益诱惑,两人结婚的话,他将得到曹氏大半产业。
这事情,真答应要下来,才会要了他的命。
“你还是这样子,难道是嫌弃我们给得太少?”曹绮筵埋怨道。
“这不是多或少的问题,而是违纪违法问题。你心里清楚,哪怕你们给我一分钱,我也不动。”他认真地说。
此话却激怒了对方,曹绮筵极其焦虑暴躁地说:“没有我爸,你什么都不是!但凡你对爸心怀感恩,也应当帮助我们!”
单远思摇摇头,内心只觉得很失望和难受。最为敬重的老师,最后还是成为了最讨厌的那种人。而对方藉由这层关系下套,让他一步步踏入其中。现如今,所谓师生关系,也只是笑话罢了。
“中央纪委调查到这里,是早晚的事情。你们现在的所作所为,也只是罪加一等。”他说道。虽然了解不深,但曹鸿儒敢这么明张目胆地利用他,曹绮筵如此逼迫。可见事情真和董覆说的一样,比想象中的更加严重。
“单远思,曹家已经没路了,现在只要能搏一把是一把。你现在不答应绮筵,好好想想在京城的儿子,他现在就控制在我爸手里。这样,真的没关系吗?”曹帅成从外面走了进来,并坐在了椅子上。
这个身形臃肿的中年男人,一脸狠厉。
“你们想干什么?”单远思表情一变。
“你的选择决定了你的儿子命运。是替曹家坐牢几十年,还是失去儿子一辈子。我想,你应该知道哪个选择才是对的。”曹帅成“呵”地一笑。又道,“选择后者,你儿子不仅可以自由,还能有一辈子花不完的钱。至于坐牢的你也别担心,有我陪着,大家好好一起努力减刑,二三十年就能出来。而且,只要曹氏根基还在,总有一天东山再起。”
单远思怒愤道:“无耻之徒!”
被骂之人不疼不痒:“三晋是煤矿大省,你知道要一个人消失,有多容易吗?”
单远思脸色苍白。
“我给你两天考虑时间,希望到时候能够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完,曹帅成和曹绮筵离开了房间,并叮嘱守门的人看紧了。
两人走后,单远思手指交握一起,脑子迅速思考。
他和长乐,在曹氏手里,对彼此来说,这是很危险的。相反,他如果能够逃走,在失去了威胁下,长乐的处境,短时间内反而会安全。
脑海最后判断,脱离曹氏掌控。可门口外面上了锁,还有人锁着,很不容易出去。
但转念一想,在曹氏兄妹眼里,这里是三晋曹家大宅,他属于被控制者,以他们在这个地方的通天手段,恐怕没想过他能逃出去。便是这点,可利用上。
没有手机,仅能依靠手表确定时间。现在是晚上九点,只要他耐心等待到凌晨,就一定把握机会逃出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等到凌晨三点时,他抓着沉重的实木椅子走到门口,并扣响门声。外面昏昏欲睡的人被惊醒,打了个哈欠问道:“什么事?”
“上个厕所?”
“还有四个小时天亮了,忍一忍吧。”
“忍到那时,我该进急救室了。”
“那想办法在里面解决一下。”
“这里除了床和柜子,你是打算让我撒在上面吗?”
“……行吧,我带你去。”
一个文弱书生,还能做别的不成。曹绮筵也说过了,不许虐待人,要真憋尿憋出了问题,责任还不是全算在自己头上?
锁头响动“咔”地一声开启,门口“咿呀”一声打开。
里面,高高抬起椅子的单远思,朝着他的脑袋“咚”地一声砸下,此人一下倒地。他拿起落地的椅子,快速般到院子墙下,踏着椅子爬到墙头。在他跳下去时,眼镜却从鼻梁上掉下,当他落地时,不小心踩到眼镜上。没有捡起破碎的眼镜,他朝着前方大陆奔跑,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凌晨四点半,陌生的城市里,漫无目的地走走跑跑了一个半小时,跑到了城市边缘外面。这个时间点,只有做早餐的店铺早起,为五点的出摊做准备。
在一个亮着灯光的早餐店外,看着堆积在外面的煤炭。单远思用手指抹了一把,朝着脸上涂抹去,把面容遮住,之后继续朝前走。直到五点时,看到了一群黑乎乎的人。看着看着,觉得不对劲,便混了进去。
跟着那群人来到一个早餐店外,众人开始排队买馒头和汤水。身无分文的他和其他人找地方坐下。旁边人见他两手空空,分过了一个馒头,他接过道谢。
“挖煤矿的别舍不得花钱吃饭,没有力气怎么养家糊口。”喝了一口汤水,老汉说。
“这么早,是吃完早饭去上班吗?”咬了一口柔软的馒头,单远思问道。
“嘿,咱们这是晚班刚下工呢。”老汉一笑说,也没计较他是否是矿工的身份。
“我记得国家早已取消一天三班倒、24小时连轴转作业。”单远思皱眉。
“那又怎么样?这里天高皇帝远,你要不干,有的是人去干。”老汉摇摇头,露出了疲惫的表情。
“煤炭地质局不管?”单远思询问。
听到他的话,有人笑道:“咱们身后的大矿区就是煤炭地质局的……哦,不,应该说是曹家的。这全省上下,煤矿的规矩是他们定的,曹氏说咋样就咋样,要不想被扣工资,谁敢有意见?”说完,剧烈地咳嗽起来。
“老孙,你再不辞职治尘肺病,迟早有一天死在矿井里!”
“死就死了!死之前给我家多赚点钱,让我女儿有书读,考出这里,让她离得远远的!”
有人附和,大声说,他们这些人这辈子就困死在这个地方了,但孩子们,一定要离开!
第43章 被抓
暂时无处可去,单远思跟着老汉到他家里。小小的两室一厅,是他和妻子、三个孩子居住的地方,孩子现在正是上初中和高中的年纪。按老汉的话来说,他再干几年就能退休,可单位会欠退休金,可不敢随便退休啊。
“下岗职工每个月多的能拿几百块,少的几十块。能拿到多少,全靠运气。你要问为什么没人抗议?有的,那些想上京城检举的人,都被送去矿区挖煤,最后事故死亡了。事后,赔偿了家属几十万元。”拿着肥皂清洗乌黑的脸颊,老汉说。
几十万买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
这样的事情,每个矿工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可大家都是有妻有子的人,谁敢再跳出来和曹氏作对呢。
“你知道三晋的人怎么称呼曹家人吗?”
“怎么称呼?”
“土皇帝。这个地方的行政机关,上到省政府,下到各个单位,皆因利益关系被牢牢绑架。不然那些报警的,为什么反而被抓?电视台又为何总是歌舞升平;本地的纪检委为什么一个个装死看不到……这个地方的机关单位,早已烂透。”
本省依赖煤炭支柱产业,各大行政机关,都靠曹氏养活着呢,又怎理会底层民众的声音。
听着老汉麻木的抱怨,单远思内心沉重。按照曹氏权力,他逃出曹氏大院的事情,恐怕已传遍信息网,并暗中严密监视寻找着他。这下别说能离开三晋省,恐怕去买机票,也会暴露行踪,连并州也出不去。
不敢洗掉脸上的煤,和老汉借了一套干净的矿工服换上,再借来手机想要给儿子打电话。可犹豫再三,不敢拨打出去。
他不敢去赌长乐是否在曹鸿儒手中这件事。一旦主动联系上的话,他和儿子都会陷入危险之中。
思考了一下,拨打国资委内部电话,但又马上挂断。
他刚调任到国资委没多久,在里面还没有和其他人建立起值得信赖的关系。冒然打电话过去,反而会暴露自己。
或许,该给董覆电话。可是他的手机里,虽然存了对方电话号码,脑子并没有存在下。
算了,那个人很快带调查组到这里。他既然暂时无法离开,那就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等调查组一到,立即飞回京城。
和老汉打听了一下有过检举的人家,他告辞离开。当从里面走出来时,时间已是早上半点七点。
这里离矿区近,矿工家属都在这一带,他要打听的人家很容易打听到。当来到第一个家属时,门口处的十二岁小妹妹,正端着碗喂老太太吃饭。询问她为什么不去学校?回答说没钱,而且奶奶需要照顾。
这户人家,男主人死在矿井后,妻子拿着赔偿款改嫁了。现在只剩下一个病恹恹的老太太和尚未成年的女儿。
小姑娘表情冷漠,似乎极其厌恶这样活着。
和老太太打听男主人检举材料的事情,老太太一问三不知。小姑娘看着问,说他也要和爸爸做一样的事情吗?
身穿矿区衣服,脸上还黑乎乎的,误以为他是矿工。
“是的。”
“那些去检举的人,不是死亡就是消失了。你不怕变得和他们一样的下场吗?”
“不怕。而且,什么也不做,是不会有任何改变的。”
小姑娘沉默,最后拿出一把剪刀,剪开了脏兮兮的书包夹层,把藏在里面的材料交给他。拿起材料,他翻看起来。
这份检举材料,看着人触目惊心。
曹氏贪污国家经济高达百亿元,扣发职工工资和福利,近三亿元。上面,揭露了曹氏进行了楼盘项目开发、组建煤田地质科学勘查研究院,和能源开发公司等,以对国有资产煤矿煤田进行控制垄断。因煤矿开采环境未达标,导致环境和水资源污染问题。
和小姑娘要了个袋子,把检举材料装进去离开,往下一个人家去。
离开小姑娘家,低着头避开外面的摄像头,一个早上时间里,连走了好几家,拿到了三份检举材料。
中午,往下一家去时。天空突然飘起了纸灰,抬手接下一片没有完全烧掉的纸时,发现是钱币。顺着浓烟的方向行走,看到了一圈人仰看着山上方向。消防车正往上开去,警察也在周边驱散人群。
看到警察,他下意识想避开走掉时,却因人群里的对话止住了脚步。
“呵,是曹氏藏着钱的别墅烧了。”
“好端端地怎么给烧了?这一烧,得烧掉多少个亿啊。”
“烧掉多少,那都是国家的钱,是我们血汗钱。”
“真是遭天谴的曹家啊……”
他们的对话,引来了警察上前驱赶。
“别在这里乱说话,赶紧散开!”
众人闭紧嘴巴散去。稳稳地拿着袋子,单远思转身迅速离去时,其中一名警察拦住了他。
“你手里拿着什么?”那警察问道,伸手过来拿袋子。他下意识避开说,“没什么,都是小孩子的作业。”
“没什么你避什么?老实点交出来!”警察抓住人,想要强抢,单远思撒腿就跑。
“那人有问题,大家快拦住他!”警察大喝一声,其他警察应声而上。没一会,他被扑倒在地。
那警察强行扯过他手中袋子,从里面拿出材料。当看清是什么东西时,人蹲下对被死死压在地上的人说:“好好看着。”
说完,“撕”地一下,把检举材料撕成碎片,仍在了他的脸上。
单远思身体因为愤怒而发抖。
“老老实实地做矿工不好么,又不是没给你们饭吃,偏偏要和煤炭地质局作对。像你这样的人,要不吃一下苦头,不长记性。”说完,把他抓起带走。
抓上警车后,车子一路往山上矿区去。到了山上,车子没进正门,而是拐道别处小门。他被押了下来,推着进保安室。把人带到后,警察离开。而铁门,被紧紧关上。
拿着一张工牌,保安问道:“姓名,年龄。”
他冷冷地回答:“董覆,38岁。”
写好工牌扔给他,保安打内线电话,不一会,有人把人带了下去。
第44章 受骗
被带进一个房间,里面黝黑的中年男人拿着棍子二话不说朝着身上打下去。单远思抬手挡住,手臂被狠狠地击中,人疼得闷哼一声。
“不老实,我让你不老实!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去京城!”
说完,棍子重重地落在身上,他疼得冒冷汗。知道不能把人打坏,又威胁了一阵,才让人把他带走。
领走他的人让他换上工装,戴好矿灯,接着到矿井处乘坐罐笼。当“坠”井那一刻,黑暗和阴冷袭来,他不由打了个冷战。
到了井下,坐上胶轮车颠簸着进入深处。
矿道两边的灯昏暗阴冷,前方道口仿佛通向地狱。当抵达终点时,那人带着他继续往里走。深入进去后,总算听到了挖矿的声音。到达了目的地,领他下来的人,和看守工头交接了一声,便让他拿起铁镐进去挖煤。
低头看了一眼双手,发现不停颤抖着。他从来没想过会被抓住,送到矿区里挖煤做奴工。
矿井工作,不见天日。当矿工们从井里出来时,外面天色漆黑。而一天一夜没睡的单远思,早已疲惫不堪。在领取了洗漱用品和工服被带进宿舍后,人倒在了床上一动不动昏睡。
当日下午,中央纪委监察机关调查组,乘坐飞机至三晋省省会并州。三个小时后,一行三十六人,到达本省纪检委。因未有通知,本省纪检委对他们的到来一时仓皇失措。
董覆让本省纪检委配合工作,控制三晋煤炭地质局,将曹氏高层全部逮捕调查。之后对各个行政机关进行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
三晋省纪委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敢再给其他机关通传信息。按照中央纪委副秘书长的要求,迅速对市政府办公室的严重违纪违法问题,进行进立案审查调查;对警察系统内的黑恶势力违法犯罪问题进行调查;对其他机关单位违纪违法行为深入调查。
首当其冲的是三晋省煤炭地质局,并州曹氏除了外逃的,几乎全军覆没。
中央纪委的到来,让曹帅成弃宅而逃,现在不知踪影。曹绮筵不知躲到哪去了,也不见人影。国资委那几个被软禁的公务员,终于得以自由,并留下配合中央纪委工作。
董覆拿到了单远思的手机和钱包,并和那几个公务员询问他下落。但除了被分开被软禁在曹家大院外,众人一问三不知。
他又去审讯其他曹氏的人。曹氏的人道人已逃走,也不知道在哪里。
曹氏皆以为中央纪委至少要十天半个月才到三晋省,却没想到会这么快到来。曹鸿儒既然没有信息传来,恐怕也是出事了。
如果能提前知道,贪生怕死的曹帅成也不会这么匆忙逃走。这个人,知道自己死路一条,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董覆作为这起重大腐败案的负责人,三晋省内部又极其混乱复杂,除了让各个部门寻找外,只能在工作之余的时间里,再想办法寻找人。
装死多年的三晋省纪检委,终于活了过来。他们知道,等事情结束后,会受到中央纪委的调查处分,眼下唯一能戴罪立功的,是好好地配合这起重大腐败案工作。
晚上,拿着单远思的手机,看着单长乐不断发来消息却得不到回应,董覆为这对父子感到心疼。
曹绮筵和曹帅成逃匿,远思也不知所踪。前者,已被公安追查。他们的资产身份证信息等全部被冻结,是走不出三晋的。后者,作为此次调查成员的重要公务员,已让各个部门配合寻找。他现在唯一担心的是,远思会再次落到他们手里。要知道在绝境的情况下,人都是疯狂的。
这次调查,非公开性质,事情只有结束后,才能公开报道。但可以把消息透露出去,如果远思知道了,一定会主动回到他的身边来。
爸爸还是没有回消息。
京城家里,坐在床上的少年看着手机,从期待到失望。
“我想去三晋省。”单长乐突然说道。
“还有十多天高考,老师不会批假的。”贺承续从背后抱住人说。
“可是我联系不到爸爸。”单长乐内心十分难受。
“董先生已过去,很快会来消息的。”贺承续用脸,安抚地蹭了蹭恋人的脸颊。
单长乐轻轻“嗯”了一声,又问他为什么不去俱乐部睡觉?男生死皮赖脸地说,他们是恋人关系,当然要在一起。还大言不惭地说,以后两人关系公开了,要买个家住在一起。
直白的话语,听得人脸红耳热。
晚上窝在对方怀里,少年悄声道谢。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之后的两天,还是没有父亲的消息。为此,单长乐已焦虑到夜里失眠的地步。那暗中盯着他的人,看着某人牛皮糖似的人老粘在他身边,觉得很碍眼。
该怎么摆脱那人呢……有了!
次日下午课上,手机振动响起。他迅速拿起查看,却是个陌生的号码。点开短信,信息内容惊得他差点站起来。
——我知道你爸爸在哪里,想知道的话,一个人到这里来。不许带第二人到场。
上面附有地址,发件人是曹延庆。
怎么办?该相信这个人吗?
直到现在,他都没法忘记这个变态对他施加的心理压力。这条信息,摆明着冲着他来的。可是曹延庆爷爷是父亲的上司,说不定真的知道爸爸在哪。
带着愁乱的情绪熬到下课,在和贺承续下楼,去自行车停放区时,他把挎肩包扔到后座上说:“我去一下厕所。”
贺承续应了声“快点”在原地等待。
前往厕所路上,他绕道离开校园,在出了校门口后,快速奔跑离开。
自行车停放区,看着学生陆续离开,依旧不见人回来。贺承续向厕所去,并朝着里面大喊一声“长乐”。里面安安静静,只有他的回声。他表情不由绷了起来,一个一个厕所隔间推门查看,却一个人影也没有。
拿起电话给沈语蓉询问,对方回了句“我怎么知道”挂断了。
在他跑出厕所,背上挎肩包踩自行车找人时,电话响起。看着陌生的来电,接起来。对方介绍说是姚七羽,告知单长乐被曹延庆骗走了,让他尽快赶过去。
然后报了个地方名字。
挂断电话,他疯狂地踩着自行车赶过去。
并非不知这场赴约有问题,只是太想知道爸爸在哪里。
父子俩来到京城,唯一有着紧密关系的是曹氏。父亲职位调动和两次出差,都是曹鸿儒背后推动。对这个让人感到身心不舒服的老者,单长乐本能畏惧,在曹家所遭受的精神压迫,也让他对其变态孙子感到十分厌恶。
不敢去找曹鸿儒,只是怕受到施压。上一次在曹家,要是对方为难,他是走不出那里的。这次再前往,若没能得到父亲消息,反而成为累赘怎么办呢?
曹延庆或许在撒谎,但也要去赌百分之一的可能性。
高校集中的地方,有各种混杂的店铺,这圈子消费者也大多是学生。曹延庆和他所在的高中相距不远,都在高校圈范围内。那人约见的地点是个小店,当他到达时,发现店门口挂着“装修中”,里面的架子都是空的。
曹延庆就坐在里面,毒蛇似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仿佛下一秒就会露出满口毒牙。
“进来。”他招手道。
止步在前,单长乐摇摇头:“我已经来了,爸爸的事情你可以告诉我了。”
“你要不进来,别想知道你爸在三晋省任何消息。”曹延庆眯了眯眼睛。
“我又怎么确定,你真的知道我爸的消息呢?”少年警惕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