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洄是去给裴青玉送糕点时,发现他不见的。
萧径寒回扶风山途中,见着有人卖红豆糕,想起他第一回蹲在药庐门口等裴青玉时,裴青玉就带回了蜜饯和红豆糕。
他心间霎时似三月春水,荡漾不已,便买了些,叫程洄给裴青玉送过去。
可程洄回到竹屋时,却见屋里空无一人。
他以为裴青玉是去孙大夫那儿,盯着方小筑抄书了,便又去了药庐。
可到那儿一看,还是没有。
方小筑也觉得奇怪,“先生说要过来的,可我都等了好久了。”
程洄越想越不对劲,裴青玉是重承诺的人,既答应了要来,就不会随意失约,就算有事不能来,也会说一声的。
他赶忙在村子里四处寻了寻,问了左邻右舍,甚至也上雨霁山去找了,可仍旧一点儿裴青玉的踪迹都没有。
“裴先生往日里有可能去的地方我都找了,”程洄对萧径寒道,“可哪儿都没见着人。”
萧径寒沉着脸,一言不发。
裴青玉素日里待人温和,又是村里的教书先生,那儿的人多是敬重他的,应当没跟什么人结仇结怨。
若不是冲着裴青玉的,那便是冲着他萧径寒的。
可如今,还有谁与他有仇怨?
萧径寒抬眼扫过一旁疯疯癫癫的萧阙,神色一冷,对程洄道:“去王府。”
虞南王府,萧承禹百无聊赖地喝着酒,忽然听见外边一阵吵吵嚷嚷。他有些烦躁,喊道:“吵什么吵?!都给我闭嘴!”
然后,就见萧径寒提着剑走了进来。
萧承禹吓了一跳,“哐当”一下手里的酒杯都掉了,“你、你干什么?”
只见银光一闪,萧径寒一剑抵在了他脖子上,沉声道:“裴青玉在哪儿?”
颈边一片冰凉,萧承禹也没听明白他说在什么,心惊肉跳道:“什、什么玉?你发什么疯?我没拿你东西。”
萧径寒目光似霜刀,冷冷地盯着他。
萧承禹叫他看得脊背发麻,壮着胆子问道:“你到底要找什么?”
萧径寒直直看进他眼底,一点点逼近,宛若阴曹地府的恶鬼,勾着唇角缓缓道:“你若是再装傻,我就一刀一刀割在你身上,从脸到肚子,再到大腿......让你浑身的血慢慢流干,再吊着你一口气,把肉一块块剜下来......”
萧承禹脸色都变了,上回被萧径寒掐着脖子,几欲窒息的恐惧又涌了上来。他呼吸险些喘不过来,冷汗从鬓边滚落。他不明白,从前萧径寒分明是怕他,可什么时候开始,竟疯成这副模样了?
“我、我没有,”萧承禹磕磕巴巴道,“我......我不知道你在找什么,我什么都没干,我没有......”
萧径寒没说话,沉默地盯着他,似在斟酌他话里的真假。
良久,他才开口道:“若不是你,便是你身边的人。”
身边的人?萧承禹想了想,眉头皱起,有些犹豫道:“这几日,邬管家好像经常不在府里......”
“主子!”这时,程洄也赶了过来,对萧径寒道,“我想起来了,在找裴先生的时候,还有另一个人好像也不见了。”
“谁?”
“周远。”
裴青玉昏昏沉沉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手脚都被绑着。
他一时有些茫然。他记得自己是要去孙大夫那儿的,可走到半路,却撞见了周远。
周远没头没尾地问他,要是萧径寒死了,自己是不是就能跟他在一起了?
裴青玉顿时恼了,寒声道,周兄莫要胡言。
周远突然笑了一下,而后猛然抬手一扬,裴青玉就见一阵白色粉末扑来,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是哪儿?裴青玉挣了挣腕上的绳子,见此处顶上漏风,一片杂乱,应当是荒弃已久的破屋。
是周远?裴青玉不解地想,他绑我做什么?
蓦然间,耳边响起了周远的那句话,“要是萧径寒死了......”
裴青玉心头一抽---他想干什么?!
破败的屋门“吱呀”一声响,裴青玉抬起头,见周远推门走了进来。
“青玉,你醒了?”
他面色如常,仿佛只是平日里一句寻常不过的问候。
裴青玉往后挪了挪,一脸警惕地看着他。
“青玉,”周远讨好般道,“你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裴青玉眉间紧拧,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周远重复着他的话,忽地有些癫狂,“我要跟你在一起啊!”
他一把抓住裴青玉的肩膀,说道:“青玉,我喜欢你!你知道这些年,我忍得有多辛苦吗?我小心翼翼地看着你,每多看一点,就更喜欢你一点,更想永远守着你,我做梦都在想你!可我这么喜欢你,你为什么要跟别人在一起?!他有什么好的?!我才是一直陪着你的人啊!”
他竭力嘶吼,全然没有往常忠厚斯文的模样。裴青玉肩上被他抓得生疼,但还是道:“周兄,这些年,你对我多有照拂,我很感激。只是,我从来都当你是兄长,是好友,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我不要当什么兄长、好友!”周远忿忿道,“我想了你这么多年,凭什么要把你让给别人?!你是我的,只要他死了,你就是我的了!”
裴青玉心里有些发慌,“周远,你冷静些,不要做傻事。”
“你放心,”周远像安慰他似的,“不用我动手的,有人说,会替我杀了他。”
“什么?”裴青玉心口仿若被人扎了一刀,他使劲地挣着手上的绳子,急道,“还有谁?你们做了什么?他怎么样了?!”
“他现在还没事,”周远瘆人地笑了笑,“之后就不一定了。”
“行了,”门外又传来另一个声音,有些苍老,催促道,“该去办你的事了。”
周远温声对裴青玉道:“青玉,你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不,”裴青玉挣扎道,“你放开我,周远!”
“你再等等,”周远道,“等萧径寒死了,我马上放开你。”
裴青玉决绝道:“你若敢伤他,我定与你拼命!”
“他对你就这般重要?”周远眼神更加凶狠了,“那我更要杀了他!”
萧径寒一行人赶到周远家时,那儿也是空荡荡的。
他们在屋里搜寻了一番,却发现了另一些东西---裴青玉写了批注的书,用旧了的扇子、发簪......甚至还有几件衣衫。
裴青玉先前以为丢了的东西,都一件件藏在周远的床头上。
萧径寒脸色越发难看了,紧握的拳头“咯吱”作响。
“你们是谁?在我家里做什么?”
屋外传来一阵吵闹,萧径寒走出去一看,与周远四目相对。
“萧、萧......”周远猝不及防,他本是要装作什么都不知,去竹屋给萧径寒报信的,却不曾想,在自己屋里就撞上了人。
“阿霁兄弟,”他连忙搬出早已在心里想好的说辞,焦急道,“我正要找你呢,我方才在村口见着个人,他让我给你带句话。”
萧径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哦,什么话?”
周远强装镇定道:“他说,要救青玉,就带王爷去南边的十里亭。”
他说完还装着一脸担忧道:“阿霁兄弟,青玉是不是出事了?”
萧径寒凉凉瞥了他一眼,反问道:“他有没有事,你不是最清楚吗?”
周远脸色一僵,“阿霁兄弟,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他话音未落,就见萧径寒陡然扑了过来,手起刀落,一下扎在了他的大腿上。
“啊!”
他一声嚎叫,腿上鲜血直流。
“你不知道?”萧径寒一手握着扎入他腿上的刀,缓缓转动,痛得周远惨叫不已。
“演得这般拙劣,邬管家还敢让你来,”萧径寒讥讽道,“看来,你在他那儿,也没什么利用价值了。”
周远脸上血色全无,惶然道:“你、你怎么知道,邬管家......啊!”
血红的刀倏然拔出,又猛地扎入。萧径寒目光森冷道:“不该是你的,就不要肖想,否则,你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赔。”
周远疼得意识不清,淋漓的鲜血染了半身。他哆嗦着,喃喃道:“他是我的,我的......啊!”
腿上又是一阵剧痛,他两眼一翻,昏死过去了。
十里亭边,晕沉的裴青玉被吊在一棵粗壮的树上,底下是一个布满刀刃的深坑,一旦掉入,必然浑身扎穿。
而裴青玉腕上绳子的另一头,正绑在邬管家身后的树干上。
萧径寒带着人,驾着马车赶来十里亭时,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
他看着裴青玉被磨红的手腕,不禁一阵心疼。
“三公子,”邬管家一手抓上身后树干的绳子,问道,“王爷呢?”
萧径寒掀开车帘,对车内的人道:“皇上,有人要见你。”
萧阙抬眼瞥了邬管家一下,“哼”了一声道:“就这样贼眉鼠眼的逆贼,也要朕御驾亲征?真是朝中无人!”
邬管家:“......”王、王爷?
第79章 床底下找到的
邬管家一脸愕然地看着马车内的萧阙,仿佛不敢相信这是他跟了多年的主子。
“王爷,”他张了张口,不死心道,“您真的不认得老奴了吗?”
“什么王爷?”萧阙不悦道,“放肆,朕是天子!来人,把他拖下去斩了!”
邬管家:“......”
邬管家转头看向萧径寒,怒不可遏道:“你们把王爷怎么了?!”
萧径寒轻叹了口气,道:“是他自己想不开,魔怔了。”
多年的江山美梦,一朝成空,便成了梦魇。
邬管家心中一片悲凉。他利用周远,抓了裴青玉,都只是为了换他家王爷出来。无论之后王爷是想安稳度日,还是东山再起,他都愿意追随王爷。
可不曾想,转眼之间,他家王爷连他都不认得了。
“都是你,”邬管家一张老脸愤恨不已,“若不是你,王爷怎会变成这副模样?!我要杀了你!”
他一声令下,林中骤然蹿出数个黑影,刀光银刃砍了过来。
暗卫们立马挡了上去。
萧阙在车里喊道:“护驾!护驾!”
邬管家痛心疾首道:“王爷,老奴是来救你的呀!”
萧径寒立刻道:“不是,他想谋反,他家王爷想当皇上。”
萧阙一听,一声大喝道:“大胆,竟敢觊觎朕的皇位!乱臣贼子!还不束手就擒!来人,把他们都杀了!”
邬管家:“......”
裴青玉在刀剑声中迷迷糊糊醒了过来,见下边一片混乱,一时有些发懵。
萧径寒目光一直没离开过他,见他醒来,不禁有些欢喜,想着该如何救他?
可邬管家眼见王府的人渐渐落了下风,心头的怒火愈燃愈旺,几乎烧红了眼,“该死!你们都该死!那便都一起死!”
他转身就去扯树上的绳子,萧径寒心脏一紧,举起手中的刀就掷了出去。
银白的刀身穿透身躯,血红而出。可绳子也已松开,裴青玉骤然坠了下去。
“啊!”
“裴青玉!”
萧径寒不要命似的冲了过去,在半空中扑着人滚到了地上。
他们滚了好几圈才堪堪停住,裴青玉被萧径寒护在怀里,喘了好几口气才缓了过来。
他心有余悸,喃喃喊道:“萧径寒......”
萧径寒压在他身上,紧紧抱着他,没有说话。
温热相抵的胸膛下,裴青玉触到了他剧烈的心跳,一阵又一阵,仿佛要跳出胸腔。
裴青玉轻轻拍了拍他,小声道:“没事了,别怕。”
萧径寒把脸埋在他颈边,良久才声音发闷道,“裴青玉,你不许有事,不许有事......”
裴青玉抚着他的背,轻声答应道:“好。”
邬管家一死,剩下的几个人也失了方寸,很快便被缴了兵刃,绑了起来。
众人押着他们返回扶风山。
萧径寒像是被吓坏了,窝在马车里,从身后抱着裴青玉的腰,死活不撒手。
“真没事了,”裴青玉无奈道,“腰都要被你勒断了。”
萧径寒:“可我害怕。”
裴青玉:“......”你害怕,为何要把手伸进我的衣衫里?
“阿青,”萧径寒蹭着他的后颈道,“吓死我了。”
裴青玉有些心疼,正要开口,就听萧径寒在他耳边道:“你亲我一下好不好?亲一下,我就不怕了。”
裴青玉:“......这跟怕不怕,有什么关系?”
“自然有关系,”萧径寒理直气壮道,“你亲我一下,我胆子就大一些。”
这话要是叫程洄听见了,必然要附和道:“啊对对对,多亲几下,就色胆包天了。”
可裴青玉向来心软,顿了顿,还是转过身,抓着他的衣襟,仰起脸吻在他唇上。
萧径寒眼底泛笑,与他缠得更深。
熟悉的气息笼罩而来,温热厮磨。裴青玉呼吸越发混乱,推了身上人好几下,萧径寒才微微放开了他。
“好了,”他喘着气,咕哝道,“说了只亲一下的。”
萧径寒抬手蹭上他发红的唇,低声道:“亲一下,是不怕了,可我下边,又不好了,怎么办?”
裴青玉:“......”
裴青玉下意识就看了车帘一眼,捂住他的嘴道:“胡说什么?还有人在外边呢。”脸皮怎么那么厚?不害臊。
萧径寒笑了一声,说:“外边哪里还有人?”
“怎么会没人?”裴青玉一手撩开车帘,“方才还赶车......”
可外边只剩下两匹马在悠悠走着,半个人影都没见着。
裴青玉一愣,“怎么......”
萧径寒一把就将人拖了回来,困在身下道:“这马都是从扶风山出来的,认得回去的路。”
他微微俯身,咬着他的耳尖道:“现下没人了。”
裴青玉脸颊发烫,“不、不行,车上......”
“为何不行?”萧径寒哄道,“书里正好有在车上的,咱们试试?”
裴青玉一呆,“书里?”那书不是收起来了吗?
“我在床底下找到了。”萧径寒含笑道,“你藏得这样容易找,是不是心里,还是想让我看的?”
裴青玉争辩道:“不是,我没有......”
“那你怎么不撕了,烧了?”萧径寒故意道,“藏着做什么?藏着自己看么?”
裴青玉有口难辨。他向来爱书如命,无论什么样的书,都从没想过要撕了,烧了,就算不让萧径寒看,也只是随手放在床底下罢了。
“放床下也挺好的,”萧径寒掐上他的腰,“下回若想试别的......随手就能捞起来看,是不是?”
裴青玉脸都红透了,恼道:“回去我就都丢了。”
“丢就丢,”萧径寒扯开他的衣带,一口咬了上去,“我都记着了,你丢了,我就自己画,可好?”
“你......唔!”
车厢摇摇晃晃,抑不住的细碎声响抖抖颤颤。
突然,马车一颠,那声音颤得更厉害了。
拉车的两匹马甩了甩尾巴,继续往颠簸的山路走去。
马儿什么也不知道。
马儿只知道,这条路回家比较近。
第80章 可以教我几招
扶风山上,葛老大正哼哧哼哧刨着地瓜,一抬头,见萧径寒缓缓赶着车回来了。
“萧......”他扯着嗓子就要喊,身后猛然伸来一只手,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不能喊,”暗卫甲道,“主子会生气的。”
暗卫乙和丙也蹿了过来。
葛老大一头雾水道:“他干嘛生气?”不给喊啊?
暗卫甲:“车里有人。”
暗卫乙:“裴先生睡觉呢。”
暗卫丙:“啊?天还没黑就睡吗?”
葛老大:“就是,怎么天还没黑就睡了?”
暗卫甲:“累了吧。”
暗卫乙:“怕是得睡到明日。”
暗卫丙:“这么累啊?他干什么去了?”
暗卫甲:“反正是很辛苦的。”
暗卫乙:“比挖地瓜还辛苦。”
葛老大惊讶道:“可我挖一天的地瓜都没这么累啊,他挖了几天?”
暗卫甲深沉道:“你们不一样。”
葛老大茫然道:“哪里不一样?”
暗卫乙:“都不一样。”
暗卫丙恍然大悟道:“啊,裴先生不会挖地瓜!”
说话间,萧径寒已赶着车走了。他把马车停在院外,轻手轻脚抱着人回房。
可裴青玉还是醒了,靠在他胸前有气无力地问:“那马真认得路么?”
“认得啊,”萧径寒道,“咱们不是回来了?”
裴青玉气闷道:“可先前上山,那路分明不是那样的......”不颠簸的。
“它们走的是小路,没有大路平坦,”萧径寒低头亲了亲他,“让你受累了。”
裴青玉怀疑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故意的?”
萧径寒立马道:“我不是,我没有。”
他小心地把人放在床上,掌心贴上裴青玉的腰,岔开话题道:“疼么?我给你揉一揉。”
温热在腰间化开,酸痛缓了不少。裴青玉任他揉着,又有些倦了,迷迷糊糊间想,都怪自己鬼迷心窍了,怎能答应他在车上......下次不许了,他就是哭天喊地,可怜死也不许了。
听闻裴青玉不见时,姚梓衣就十分担心,本要跟萧径寒一块去救人的,可萧径寒托她守在扶风山,她也只好等着。
后来听说人救出来了,可她左等右等,先是等来了那个疯了的王爷和暗卫。
她一问才知,是萧径寒叫他们先回来了,自己不知道带着裴青玉去哪儿了。
她又等了许久,好不容易等到萧径寒回来了,她又听说,裴青玉是被抱回来的。
抱回来的?姚梓衣心头一“咯噔”---哎呀,这是伤得路都走不了了?这得多严重啊?!
她着急忙慌就要去看裴青玉,却还没进门,就被萧径寒拦住了。
“他睡了,”萧径寒推着她走远了些,“不要吵他了。”
姚梓衣更忧心了,想了想又怒气冲冲道:“是哪个天杀的把他伤成这样的?!老娘去把人剁了!”
萧径寒:“......”
萧径寒摸了摸鼻子道:“也没伤着,就是......”
他话还没说完,姚梓衣就忿忿道:“都走不了路了,还没伤着?!你怎么护着人的?还要不要媳妇了?”
萧径寒被她吼得头疼,无奈道:“他就是累了,没力气。”
“没力气?”姚梓衣一愣,又震惊道,“那天杀的不会是折磨他了吧?!”就像那什么严刑拷问,几百种刑具,丧尽天良的?
萧径寒嘴角一抽,“你能不能别一口一个天杀的?”
姚梓衣怒道:“不该杀吗?!裴先生这么好的人,怎能......”
萧径寒:“是我。”
姚梓衣一懵,“什么?”
萧径寒:“是我把他折腾累了,没力气走路。”
姚梓衣:“......”
萧径寒:“还要杀吗?”
姚梓衣尬尴地望了望天,改口道:“哎呀,这天怎么好像要下雨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自顾自往外走,“我衣衫还没收呢,大宝,大宝......下雨收衣衫了。”
外边的葛老大听了,也抬头看了看天,纳闷道:“这大日头的,哪里像要下雨了?”怎么大伙一个比一个古怪?
他顿了顿,猛地一拍脑袋---惨了,不会是那王爷的疯病会传染吧?!
裴青玉在扶风山待了几日,便又回学堂了。萧径寒被先前的事吓着了,再不敢放他一个人,去哪儿都要粘着他。
经此一遭,裴青玉也有些后怕。可他思来想去,也不能总要萧径寒护着,自己也该学些拳脚傍身才是。
于是,他虚心向萧径寒请教,“你教我几招吧。”
“好啊,”萧径寒甚是乐意,手把手就拉着他挥拳踢腿,“我教你几招最紧要的。”
裴青玉向来好学,勤勤恳恳。
可没动两下,腰被掐了;再动两下,屁股被摸了;又动两下......
裴青玉忍无可忍,怒而出走,“我不要你教了。”
萧径寒连忙追了上去,哄道:“我又没教过别人,方才都是不小心的。”
裴青玉不信,“你就是故意的,我要找别人教。”
萧径寒:“找谁?”
裴青玉转头看了看蹲在树上看热闹的暗卫甲乙丙。
“他们......”
暗卫甲“嗖”地一下就往地上栽,“啊呀,腿断了。”
暗卫乙也“嗖”地就栽在他身上,“啊呀,手断了。”
暗卫丙:“啊呀,我没断。”
暗卫甲乙:“......”
“哦,”萧径寒淡淡瞥了暗卫丙一眼,“你没断?”
暗卫丙一无所知,“没......”
暗卫甲乙霎时爬起来,一人架着他一条胳膊就跑了,“马上就打断!”
裴青玉:“......”
萧径寒一把搂住他,“现在没别人教了。”
裴青玉:“那我不学了。”
“不行,”萧径寒义正词严道,“要是又有人心怀歹意怎么办?”
裴青玉:“你在啊。”
萧径寒点点头,压着嘴角道:“习武也可强身健体,你看老二小时候身子那么弱,现在也好很多了。”
裴青玉顿时眼睛一亮,“对啊,可以找二公子教。”
萧径寒:“......”
王府别院,萧寄言看着眼前的火盆,拿起最后一本书。
“公子,”一旁的靳慕劝道,“要不别烧了?”
萧寄言手一顿,还是把书丢了进去,干燥的纸张顿时淹没在火光里。
“就要烧,”他嘀咕道,“不给你看。”
靳慕:“......”
“二公子,”这时,有下人进来道,“三公子回来了。”
“老三?”萧寄言有些讶异。他还记得上回萧径寒说,不会再回来了,这还没过多久,怎么就来了?
“你们在屋里做饭呢?”萧径寒拉着裴青玉走进来,“怎么还烧火了?”
萧寄言:“......你饿了?”饿了去厨房。
“我是想去吃饭的啊,”萧径寒看了身旁的裴青玉一眼,酸溜溜道,“可有人想你了,非要来看你。”
“别听他瞎说。”裴青玉解释道,“他就是回来收拾点东西,正好我也有事想请教二公子。”
萧寄言不解道:“何事?”
裴青玉便将自己想学些拳脚傍身的事说了。
萧寄言一听,倒是十分愿意,还说要教裴青玉几招“快、准、狠”的。
“若是有人对你不利,你就往他腿间踢......”
他说着就要亲身示范,萧径寒连忙拦着他道:“时候也不早了,明日再教吧,我们先去收拾东西。”
萧寄言一想也是,不着急,明日再教也可以。
于是,萧径寒拉着裴青玉回了另一边的院子。可没多久,萧径寒独自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