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我挖组织墙脚养警视厅—— by龙沙雕

作者:龙沙雕  录入:04-08

他很快和工藤新一交换了联系方式,随后拽着抱着一大堆接线板(……)愉悦地重进舱门。
给冰柜插好电,飞机终于起飞。沿途信天翁还在闲不住地同雪名阵确认“安全屋”的居住条件:“……空间大吗?”
雪名阵回想了下细胞房:“可以保证一人一间。”
信天翁:“饮食条件如何?”
雪名阵:“可以送到房门口。”
牢饭都是这样子的。
信天翁惊讶了:“那可以上网吗?”
雪名阵想了想:“全息游戏的概念听说过吗?那里虽然不能上网,但有专业的设备,可以让你酣畅体验完整的人生冒险。”
——犯了多少罪,就有几场冒险。
绝对真实,沉浸式体验,迄今无差评。
信天翁毫无怀疑,惊喜又饱含期待地笑起来,完全没注意到坐在最后排的苏格兰和兰堂投来的复杂目光。
……真的,你才是真正的黑手党吧队长!
骗人都不带半句谎言的吗??
从马萨诸塞州直飞横滨,飞机落地时,横滨恰是深夜。
下机时旗会们还在聊着“查到的资料该如何转交给中也”,完全不知道面对他们的将是铁窗泪。
雪名阵用一种让苏格兰和兰堂除了六个点“……”以外无话可说的纵容目光扫了眼叽叽喳喳的男宾们,拨通真田的电话:“……对,下机了。你往前开一点,穿着警服的就是我们。”
刚发动面包车的真田一郎猛然顿住:“……”
穿着……什么?
他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也合理。
很可能队长他们已经直接暴力制服了旗会五人,被手铐铐住的话,也不用担心逃跑,那穿回警服也没什么所谓了。
真田一郎自觉猜到了真相,重新恢复了一贯的倦懒,耷拉着眼皮踩下油门,将车开向远方走出来得一行人。
他散漫地撩了下眼皮,目光不怎么上心地扫过旗会……扫过……扫……
真田一郎:“………………”
刚耷拉回去的眼皮又缓缓睁起来了。
如果他没看错,旗会五人的手上完全没有类似手铐的物件……?
……啊?
他见了鬼似的目光在穿着警服的同事与旗会之间反复横跳,几乎呆滞地看着其中一名短发的旗会成员活跃地大笑着,毫无芥蒂地扑上他们队长的后背,另几名旗会成员也是有说有笑地走在兰堂与苏格兰身边,偶尔还会伸伸手,做出一些如非亲近信任,绝不会做出的肢体接触。
“……”
他瞎了吗?还是之前的战斗太费心劳神,以至于产生了幻觉?
队长他们的确是穿着警服没错吧?
……啊?
他踩着油门的脚不自觉地放松了力道,本就处于缓慢滑行中的面包车在气氛和谐的人群面前停下。信天翁第一个上车,还自来熟地冲着真田一郎打招呼:“呦!”
真田一郎:“……呦、呦?”
……啊?????
虽然满脑子问号,但真田一郎并不是个多话的人。雪名阵让他开车,他就压下满腹的疑问顺从地开车。一直驶入横滨警视厅的地下停车场,才听到后座的旗会终于有人发出疑问:“这……好像是横滨警视厅吧?来这儿做什么?”
真田一郎:“………………”
原来你们不知道的吗???
不知道还毫无怀疑地跟着三个穿着横滨警服的人上了车,还对他“呦”???
雪名阵迎着旗会终于怀疑起来的目光,毫无心虚,以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道:“安全地点啊。在这里的话,森先生不管怎样都不会随意派人来招惹警视厅的吧。”
苏格兰和兰堂在第一时间动手,凭借着被buff增幅过的武力值强行制住了旗会的一切反抗,押着五人往里走时,一路都能听到旗会震惊之后愤怒的大骂:“你居然欺骗我们?!”
“没有啊,”雪名阵觉得自己有被冤枉,耐心地和旗会讲道理,“我不是当着你们的面换警服了吗?”
“我难道没有当着你们的面,出示警员证吗?”
“我难道没有在出示证件后,友情提醒可以上横滨警视厅官网查询真伪吗?”
一路跟着走的弘树父子也投来迷茫的神情。
樫村忠彬小心地说:“我还以为……你们是警视厅埋伏在港口黑手党的线人,才看雪名警官他们穿警服毫无反应。”
弘树迟疑插刀:“不然我为什么更亲近雪名先生呢?为什么要跟着雪名先生来横滨呢?”
旗会:“………………”
那……不是……演的吗……!?谁特么知道那是真的啊!!
凭着良心说,依任何人对雪名阵的了解,都不可能相信他会是警察、还是卧底警察吧?!
现在卧底警察都是这种款式了吗?!以前的谨慎、戒备、步步为营呢?!
雪名阵又开始说他那套强词夺理、但自己认为完美无瑕的逻辑:“先前你们还曾还向神明祈愿,只要神明能让弘树出现在你眼前,你们愿意做任何事。”
冰柜让弘树出现在旗会眼前,冰柜又怎么不能算是一种实现愿望的神明呢?
那他作为冰柜的拥有者,代表冰柜神明要求旗会蹲局子,也是一件很合理的事情吧?
雪名阵认为自己的逻辑无懈可击。
旗会:“…………”
信天翁麻了,他不想和泥石流争辩合理性,这注定无解,但:“你先前说的单人单间……”
雪名阵:“牢房。”
信天翁:“……送到门口的饮食——”
雪名阵:“牢饭。”
信天翁:“……全息游戏……!”
雪名阵:“思想政治教育。”
他说谎了吗?没有。那凭什么说他欺诈呢?如果因此产生误解的话,为什么不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呢?
旗会:“…………”
说话间,众人已经来到别动队办公室门前。
雪名阵推门而入,扫了眼空荡的办公室有些惊讶:“副本不是结束了?”
怎么队员们都不在办公室,连办公桌也一并带走了。
“哦。”真田一郎木着脸说,“飞机落地前,横滨郊区发生不明原因的爆炸,据说产生的火焰是黑色的,他们去调查情况顺便疏散民众了。”
“……”站在一旁试图伪装成空气的兰堂顿了一下,凑在唇边呵着气的手微微蜷缩。
黑色火焰。
在横滨,只有少数几人的异能力能制造出这样的效果。
而想达到足以惊动别动队、让别动队倾巢而出疏散民众的严重程度,在他所认识的人里,唯有两个能做到。
兰堂的神色变得有些恍惚,想去见见旧友的心与“他或许并不想见到我”的认知来回拉扯,但最终的最终,他还是抿着唇收住了脚步。
他感知着体内此时空空如也的异能脉流,心想:“礼物”应该会好好送到魏尔伦手里吧?应该会派上用场吧?
……那就足够了。
他轻轻翕合了下浓长的眼睫——然后被信天翁暴跳如雷的大叫惊得一寒颤。
“——这是什么啊!!!什么叫‘此物品系:宣传官、冷血、工藤新一、信天翁、钢琴师、外科医生全款赞助’——我们什么时候捐赠了?!谁他妈的是热心市民啊雪名阵你不要太过分!!”
宽敞的办公室一旦空荡起来,仅剩的唯一一套办公桌椅就变得格外显眼。
旗会众几乎进门没几秒,就注意到真田一郎的办公桌,以及——办公桌侧面的金属标牌。
信天翁要炸了:“工藤新一为什么也——艹!这捐赠该不会指赔给冰柜的钱包吧??”
雪名阵递给他一个赞赏的眼神,扭头继续询问真田一郎:“那从军事研究所里带出来的人呢?”
“细胞房放不下,暂时关押在拘留室里了。实验体情况特殊,暂留在医务室。”真田一郎提醒,“队长,我们只有五间空的细胞房,这么多人,关谁呢?”
“旗会。”雪名阵毫无迟疑,“我承诺过他们了,牢房牢饭思想道德教育,不可言而无信。”
旗会:“………………”
那你人还怪好的嘞……谁需要啊!!求你无信好吗??
但雪名阵是一个做了决定就不会变更、雪心似铁的男人,不等旗会五人再说什么,直接进行了一个收监的操作,确认APP中的细胞房状态更新后,又拿起手机:
“咔嚓。”
还记得之前那位橘头像的网友就对宣传官他们十分感兴趣,看到这张合家欢(?)的大合照,一定会很高兴的吧——对了,桌边的捐赠鸣谢牌也顺便拍一下。
…………
相隔数亿世界。
“……种田山头火再次提出派遣督查员的要求,但态度不如先前那么强硬。我怀疑内务省特务科已经派遣了专员,卧底进我们港口……”
尾崎红叶一边做着汇报,一边不着痕迹地打量坐在会议桌首端及右手边第一位的两人。
首领依旧是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很难从他脸上看出任何情报,但坐在他身边的中原中也就不同了。
即便经过多年的磨砺,对方的情绪已经内敛不少,但落在精通刑讯的尾崎红叶眼中,所有的情绪依旧如此清晰:
不耐、烦躁、郁闷、困倦……中原中也虽然爱打扮,时常更换些款式新颖的礼帽,但作为一个大直男,从不会在脸上抹什么粉底遮瑕,这也导致对方脸上那对黑眼圈格外的明显。
尾崎红叶甚至在那双布着血丝与倦意的钴蓝色眼眸中,品出了一点点抗拒和对未知未来的坐立不安。
“……”港口黑手党是有大麻烦了吗?
尾崎红叶忍不住这么想,也情不自禁地说出口:“——如果有什么我能做到的事,请务必告知我。”
“啊?”中原中也抬了下眼,看表情居然变得更烦躁了,弄得尾崎红叶心里的边鼓敲得更加急促。
她犹豫了一下,正准备启唇将问题问得更直白些——
“嗡……”
放在首领左手边的手机忽然震起来。
不知是不是尾崎红叶的错觉,首领也好中原中也也好,似乎都在手机鸣响的瞬间眼皮跳了一下,中原中也的反应更加明显,简直像是整个人都想跟着跳起来。
“是什么麻——”尾崎红叶迟疑的问话说到一半,被忽然十指相抵,搭手为塔的首领打断:“特务科的情况我知道了。还有谁有需要汇报的事么?”
在场的剩余几位干部默默摇头,很快在首领带着逐客意味的无声眼神下离开会议室。
跨出大门前,尾崎红叶带着几分不安和担忧回头看了眼会议室内。就见不光是首领仍坐在原处未动,中原中也也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看姿势,好像显得有些僵硬,简直就像那震动中的手机是一颗手.榴弹似的。
其他干部倒是在踏出会议室后放松下来,有说有笑:
“好像首领最近和中原干部的关系拉近了不少啊?”
“本就该如此吧。他们似乎从十五六岁开始就认识,一直到现在才熟络起来才怪吧?”
“但想想首领的性格……倒也没那么怪。反倒是不熟了六七年,现在忽然拉近关系……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原因?”
会议室内。
特殊原因·手机还在嗡鸣不止,大有太宰治不划开锁屏就响到海枯石烂的架势。
太宰治搭着指塔,在会议室外重归安静后终于开口:“中也,去打开手机。”
中原中也:“………………”
不太好吧,这好像是你的手机——他心里这么想,却没有说出口。毕竟按照他的衡量,自己与混蛋首领之间的关系好像也没好到能这么贫嘴。
那就当做是傻逼上司下达的傻逼工作好了。中原中也这么想着,单手压着礼帽,另一手划开屏幕——
旗会集体蹲号子图弹跃出来。
【骗子:我记得之前那位橘头像曾对宣传家等人很感兴趣?这次拍了一张整齐的,惊喜吗?】
瞳孔地震的中原中也:“…………”
上帝是公平的,当有一个人被创时,就有一个人获得愉悦。
太宰治的指塔也放下了,散漫地用指尖轻敲了下桌面:“还有吗?”
……甚至开始觉得这一期的Reaction量不够多!
中原中也:“………………”
他麻木地往上翻了一页,看到更早发来的照片里展示着一块崭新的捐献鸣谢牌,正义的警视厅徽标下刻录着熟悉的名字:
【此物品系:宣传官、冷血……全款赞助,……感谢热心市民的倾囊捐赠!】
中原中也死死压住胸口翻涌的种种情绪,佯装淡定地丢开手机:“就这啊。”
必不可能让混蛋首领称心如意!
太宰治微微偏了下头:“中也,新买的礼帽被你捏扁了哦。”
中原中也:“……”
地狱空荡荡,人间不仅有太宰治,还有泥石流。
…………
相隔数亿世界。
雪名阵并不知晓自己的好心(?)分享反而引来了网友的背后污名化,在给网友发完照片后,他便翻出工藤新一留给他的联系方式,拨了个视频过去。
不知道是隔着北冰洋所以信号不好,还是对方正在忙,视频过了许久才被接通,工藤新一显得有些手忙脚乱的样子:“雪名先生。”
一洋之隔。
工藤新一在雪名阵的视频打来的瞬间便猛然起跳,迅速拨通他老爸·工藤优作的视频:“来了!之前我跟你说的那个很可疑的黑手党!他果然打来电话联系了!”
“嗯……我记得。你说他曾经在回安全屋时试图捎带上你,很可能是想杀人灭口。”
虽然大部分时候,工藤优作和妻子有希子都放养婚姻的赠品·工藤新一,但在儿子真正遇到威胁时,两位长辈还是很严肃的。
此时两人都坐在视频另一端,工藤优作叮嘱:“尽量久地拖延通话时间,我这边请了人帮忙追踪。”
工藤新一重重点了下头,才伸手接通雪名阵的视频邀请,然后——
就看到了别动队办公室墙上斗大的横滨警视厅警徽,以及被关进细胞房内群情激愤的旗会五人。
“……”工藤优作迟疑了,但他选择相信自己的儿子,遂将目光投向来帮忙的朋友。
不到五秒,对方面无表情地摘下耳机,用“你是不是和儿子一起合伙来耍我”的表情盯视工藤优作:“你见过黑手党拿横滨警视厅当安全屋的吗?”
工藤优作:“…………新一。”
工藤新一备受冲击,工藤新一不愿相信:“背景可以伪造,信号源说不定也只是遮掩!”
不……这不可能,他没见过这种款式的卧底警察!
…………你们横滨人真的好怪啊!!!
虽然这通视频电话让工藤新一对横滨的偏见更深了(……),但对雪名阵来说完全是一件好事。认为儿子似乎还需要磨炼的工藤优作与雪名阵相谈融洽,无比顺利地敲定了“让新一放假时来横滨历练”的安排。
雪名阵:放假历练四舍五入不就等于实习?四舍五入不就等于入职?
“……我不信,如果你真是卧底,那你岂不是冷心肠到前一秒还和同伴出生入死,后一秒就能铁石心肠地将同伴们送进监狱?”工藤新一错乱了,主要是还没捋顺“为什么会有卧底警察在黑手党面前穿警服、为什么黑手党置若罔闻还和穿着警服的卧底勾肩搭背”这个逻辑。
坏事就坏事在这种刻板印象上了。
当初雪名阵向泽田弘树出示警员证,工藤新一完全没觉得那是真的,连警员编号都没有查看。更无从核对。
细胞房内的信天翁愤愤发言:
“他就是啊!”
“前一秒信誓旦旦说什么安全屋,后一秒就把我们送进牢房。”
雪名阵不赞同的看着信天翁:“森先生至今都未曾将ACE成功捞出去。你们就说这里安不安全吧。”
旗会:“…………”
工藤优作忍不住推了下眼镜,轻咳了一声低声喊了下儿子:“打入非法团体内部,再将非法团体绳之以法,卧底警察做的就是这份工作。不论你再怎么抗拒真相,也不可以说这是‘铁石心肠’,明白吗?”
雪名阵也跟着推了下眼镜:“是的。小工藤先生,我们也曾一起出生入死,但你仍然因为不信任让父亲帮忙调查我,你我所做的本是相同的事。”
“…………”工藤新一像是被泥石流当头击中,神情恍惚。
是相同的事吗……?
不不不,他怎么可能做出和雪名阵相同的事,他不配,他没有那个能力,他绝不可能做出和泥石流一样的事!!
正神思不属着,手机的另一端忽然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是泥石流终于引来天谴了吗?工薪藤一重新看向手机屏幕。
雪名阵也因为突如其来的炸鸣声愣了一下,立即起身大步走出警视厅,站在街道边望向更远的方向。
黑色的火烧灼着横滨的夜,惨叫与肉.体烧灼的气息仿佛顺着风遥遥传来。
本已想好不再在前搭档面前露面的兰堂不自觉地攥住了掌心,最终还是低声道:“我去看看。”
他迈开笔直修长的腿,像是踩在自己的心脏上一样向前迈步。
雪名阵:“?”
雪名阵忽然想起什么:“——等等,我先帮你把办公用品装备上。”
刚踏出一步的兰堂:“………………………………”
……忽然觉得不去也不是不可以呢。

是这样的。
戴办公桌头盔这件事,五十个人一起做,彼此之间还算是能有个安慰。但一个人做,那就是凌迟,那就是折磨,那就是精神性谋杀。
有那么一瞬,兰堂恍惚地想,自己真的有必要为了去看一眼多半不会有事的魏尔伦,顶着一张办公桌招摇过市吗?然后雪名阵告诉他:
“没关系的。”雪名阵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带着让人信服的笃定,“头盔只在副本中无法隐形,你正常过去,没人会看见办公桌。”
兰堂的心定了些许,下一秒又开始为自己居然会因为这点安慰而松一口气感到悲哀:“……明白了。我很快回来。”
他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主要是因为办公桌这东西路人看不见,他自己却能看见,视线每扫过一次桌脚,他的理智就在疯狂尖叫着往下掉。
远方的黑火正在逐渐熄灭,像是预兆着某个大事件的终结。兰堂抿了下唇,还是加快了脚步。
………………
横滨郊外。
魔兽吉维尔吐息出的黑火渐渐消散,嗤化为烟。到处都是毁坏的痕迹,从残破不堪的高速公路,到近乎燃尽的大片森林,再到安静地坐在废墟间的金发男人。
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他从欧洲不远万里赶赴横滨,想将与他同为特异点、被他视作弟弟的中原中也带走,想将横滨夷为废墟,杀死非我族类的人类……所有带着愤怒的、带着迷茫的、带着孤独宣泄的行动,到此落上了句号。
魔兽吉维尔已经溃散,取代它支撑自己生命的,是一个金色的空间立方体——那是【阿蒂尔·兰波】。
是被他杀死,却并无怨恨地留在横滨,将自己活生生变成异能体,只为了能在他死亡之际替他截留住一线生机的搭档。
魏尔伦垂落在瓦砾间的手动了一下,是近似于人类因压抑不住情绪而痉挛的生理反应。曾经他并不懂得这种感情,也不懂得这种感情的意义,但现在他却懂得了。
以一种最糟糕的方式。
身后有人迈着悠闲的脚步不紧不慢地靠近。
他听见对方像是闲聊般发出略带惊讶的声音:“红叶,是我看错了吗?那里好像坐着一个人。”
一名女子的声音随之响起来。
他应该回头戒备,或者理智撤退,但他忽然感知到一种疼痛——没有来由,毫无道理,从身体的每一寸每一处,一路痛至仍在跳动的心脏,痛得他不想回头,也懒得理睬那两个正在靠近的人。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拒绝去听外界的任何声音,手指攀向自己的心脏,好像隔着胸口的皮肉触及到那个正包裹着他的心脏、维系着他的心跳与生命的金色立方体。
兰波、兰波、兰波、兰波……魏尔伦机械性重复的疯狂念想最终落在另一个他曾不喊过的名字上。
……阿蒂尔。
回想起来,那个黑色长发的男人时常用浅笑或是无奈的表情看着他,唤他“保尔”这个亲近的名。
而他回复的总是疏离又不通情感的“兰波”,还有那颗从背后打向兰波的子弹。
“……哎呀呀。”森鸥外在碎裂的高速公路边缘停住脚步,看着仍坐在废墟中一动不动的男子,心想对方的情况好像糟糕得有点超出他的意料啊。
但越糟糕,对于港口黑手党来说不是更好么?
毕竟在失去一切后,唯一能拴住魏尔伦、让魏尔伦这个暗杀王停驻脚步,为港口黑手党所用的,就只有留在港口黑手党的中原中也了吧。
森鸥外重新迈开脚步,有些肉痛地算着为了削减魏尔伦的战力,港口黑手党在这一役中究竟失去了多少战斗力,如果不是雪名阵忽然离开横滨的话——
“……”森鸥外的脚步戛然止住了。
他定定地看着对面被黑火烧毁的焦林,从里面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兰堂先生。”
对方的面容看起来和最后一次分别时别无二样,唯一的区别是那套厚实保暖的衣物变了。变成了一套——
“横滨警视厅别动队……”森鸥外低声念着黑色警服胸口的字样,神经空前紧绷。
而兰堂。
……兰堂只想说森先生真的看不到办公桌头盔真是太好了!!
鬼知道他站在焦林里做了多久的心理斗争,虽说沿途遇上的普通民众似乎都对隐形的办公桌没有反应,但万一异能力者不同呢??
兰堂猛然松了一口气,总算能将目光投注向坐在废墟中的魏尔伦。
对方的神情看起来有些呆滞,大约是没反应过来才刚刚分别的人为什么会好端端的重新出现在眼前。渐渐地,前搭档的神情开始往近似于“悲愤”的方向发展。
兰堂无比清楚,他的出现对于魏尔伦来说意味着什么。绝不会是旧友重逢的惊喜,而是对“先前的一切难道都是骗局”的惊疑。对方那双克莱因蓝的眸子此时缓缓睁大,仿佛写了四个大字:
感、情、骗、子!
兰堂上前一步,试图澄清事实:“我——”
“兰波!”魏尔伦从震惊到大脑空白中挣脱出来,顾不上自己身上的血污或伤痛,猛然起身疾步走到兰堂面前,一把握住对方的肩膀,“——你头上这是什么啊?!!”
“…………”兰堂张嘴欲言的动作霎时凝固住了。
接下来的三秒,他也陷入和之前魏尔伦一样的大脑空白中,三秒之后,“不是说不会有人能看见吗”、“怎么回事难道魏尔伦能看到办公桌”、“我想死我想死让我死让我死”迅速占据了他的整个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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