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伴侣,这个反派也可以不当—— by照夜喜

作者:照夜喜  录入:04-10

于实:“记得什么?”
“小时候,有人送了我一盆植物,就是用这个花盆种的。”风雪乡发现了什么,语气忽然提高了一点,“你看,这里有个字。”
于实凑过去看了眼,小花盆的底部刻了一个“乡”字,很稚嫩的字体。
风雪乡忽然惊奇地笑起来:“这是我的花盆!”
于实又摸到了什么,长长的杆子被他提起来,这回不用清洗他就能看出来,这是一根抄网,一头是杆子,另一头是网兜,可以用来捞鱼捞水草或者扑蜻蜓。
他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风雪乡身边就堆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杂物。
风雪乡最初在平台上坐着等他,后来忍不住也往下淌:“我也和你一起来找。”
于实直起腰:“你不害怕这些淤泥了?”
刚才那一趟,于实察觉到风雪乡对于平台之外世界的莫名恐惧。
风雪乡犹豫,还是说:“我想和你一起。”
因为在淤泥底下摸东西,于实不知不觉就离开了平台边缘,远离了他,这让风雪乡很不安。
于实感觉他就像个紧跟在鸡妈妈身后的小鸡,走到哪跟到哪,还一定要和他挨得很近。
好不容易冲洗了一半的半身又沾了泥,风雪乡也不在意,从淤泥里拿出什么,就要来问他:“你看,这是什么?”
“我看看。”于实接过洗了洗,说道:“是个发条青蛙玩具。”
风雪乡摆弄那个斑驳的发条青蛙:“好像,有一点点印象……这个能动吗?”
于实试了试:“里面锈住了,应该是动不了了。”
风雪乡过一会儿又喊:“于实,这有个东西!”
他从淤泥里拉出来一截又一截,扯了半天都没完全扯出来,还是于实帮忙才终于全部弄出来。
是一条长长的细链子。
风雪乡望着细链子的神情有一瞬间可怕,但很快就又变得茫然:“这是用来做什么的?”
于实:“像是系什么东西,比如小动物的。”
因为细链的一头有个手铐样的小圈。
平台上堆了一个角的杂物,都是两人摸出来的。
风雪乡望着它们,神情是纯然的疑惑不解:“为什么淤泥底下会有这些杂物呢,是谁扔进来的?”
他都不知道,那就更不会有人知道了。
于实在一旁用瓢舀水细细清理自己的手,身上的淤泥太多,只能慢慢冲。
他在这里待了这么久,找遍了周围也没能找到离开的方法,看来只能询问风雪乡。
只不过于实不觉得他会知道,换个说法,不觉得他会愿意放他离开。
“风雪乡,你觉得我们要怎么离开这里?”
“我不知道。”听他说起这个话题,风雪乡又变得焦躁起来,来到他身边紧紧抓住他的手。
“我们走过这片淤泥湖是不是就能离开这里了?可是那里的蝴蝶会吃了我。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你突然就出现了,你可以带我离开的,是不是?”
他希冀祈求的神情不像是假的,于实说:“我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但我可以尽量帮助你。你希望我怎么帮你呢?”
“我想离开这里!如果,你不能带我离开这里,就留在这陪我好吗?”风雪乡凑近他,急切说,“我不想再一个人待在这里了!”
他说完甚至又张开手臂一下子抱住了于实,脑袋埋在他肩上,身体微微颤抖。
于实:“…………”
他好不容易清洗得差不多,风雪乡这一抱,又抱了他满身泥。
找不到离开这里的办法之前,他也只能待在这了。
于实没有闲着,他在那堆杂物里翻找,风雪乡对他很好奇,坐在他旁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摁着那只没有用的发条青蛙。
“我看一下能不能修。”
“这个坏了也可以修吗?”
于实接过青蛙,拆开外壳,用衣摆擦拭里面的锈迹。
里面没有他想的那么严重,看起来不像是被淤泥泡过的,上面的淤泥也能轻易洗干净。
不禁让人怀疑,这周围的淤泥,真的是“淤泥”吗?
从杂物堆里拆出一个小铁片,稍微打磨,用来拧开发条青蛙里的小螺丝。
过去家里大小电器出了什么问题,基本上都是于实和二哥于漠在处理。
二哥会翻出说明书仔细对照,还会去官网查询修理教程,非常严谨,可惜动手能力不太行,还是得于实动手修。
若是大哥遇到家里东西坏了,他只会用力拍几下,说拍几下就好了。
三哥的话,他是秉承着坏了就不用了,绝不动手去修的随意派。
至于五弟,他只会拉长声音喊哥哥们。
所以于实很擅长修理这些大小玩意。
没过多久,发条青蛙在他手里被修好了。
虽然外表仍然难看,但拧了发条之后,它就能像只青蛙一样在平台上跳个不停。
风雪乡露出孩子一般惊讶的笑容:“它真的能动了?你修好它了?”
青蛙往旁边跳,他也跟上去,青蛙在前面跳,他在后面走。
“于实,它又不动了,是又坏了吗?”
“再拧一下发条就行。”
风雪乡蹲下拧发条,把自己的眉毛都拧起来了。手里的发条青蛙突然动弹,他忙放在地上,不过没放好方向,青蛙直直跳到了淤泥湖里。
“于实,青蛙跳进水里了。”风雪乡说。
于实:“…………”
把噗通跳水里的发条青蛙捡起来,风雪乡只让它在周围跳,看到它跳远了便拿回来。
偶尔还用手故意拦一下,自娱自乐也很满足。
于实手中修理着杂物堆里翻出来的东西,心中思考着如何离开。
他情绪向来稳定,就算暂时找不到离开的方法也不焦躁,毕竟实在不行还有个系统可以寻求帮助。
忽然肩上一重,刚才还在玩发条青蛙的风雪乡靠在他肩上睡着了。
睡着了?风雪乡在这里也需要睡觉?
于实闪过这个念头,眼前蓦然一亮。
明亮朴素的湖居映入眼帘,于实反应格外快,意识到自己回到现实的同时,一伸手抱住了倒下的风雪乡。
他闭着眼睛,和那个幻境里的风雪乡一样睡着了。

她身上覆盖着一层冰霜。
原世界线的剧情里,姜芒被拉入风雪乡的幻境,九死一生, 在关键的时候觉醒了雪家的血脉力量, 保住了性命。
但她也因此受伤昏迷不醒, 被风家人发现后,身上属于雪家的冰霜之力,引来了雪若琊将她认回雪家。
剧情里周识和姜芒夜晚被骗到这里, 一死一伤, 男主风载音赶来发现姜芒的情况。
但这次是在白日, 他们正常的工作时间。
风雪乡情况还算平稳, 没有闹出什么太大的动静,所以没人发现刚才的意外。
那他现在是否要为姜芒直接联系雪家?
于实扶起姜芒,为那触手的冰冷微微皱眉, 还是将她抱起要往外走。
还未走出门,姜芒醒了,身上的冰霜逐渐消失。
“啊?周识?我回来了!”姜芒从他怀里跳下来,紧张地摸自己的手脚,又摸自己的脸和肚子,露出噩梦初醒的庆幸。
“原来刚才是噩梦!”
“我们应该是被风九爷拉进幻境了。”
于实见她精神尚可,不像原世界线描述的受了重伤的状态。
关怀道:“你没事吧, 有哪里不舒服吗?刚才你身上盖满了冰霜,没什么影响?”
姜芒也反应过来, 刚才她好像回到了小时候,最开始待的那家孤儿院。
那里只有一个院长和一个老师, 照顾他们几十个人,每天被打骂吃不饱, 饿死病死了很多小孩。
她那时和一个小孩抢吃的打起来,老师就将他们关进破旧的小房间里。
那个瘦弱的小男孩突然生病死去了。姜芒哭着喊着,也没有人来放她出去。
那是个很炎热的夏天,两天后,他们才被想起,那个时候,死去的小男孩已经散发出浓郁的臭味。
姜芒一直记得小小的自己缩在房间角落里,饿得肚子灼痛,看着虫子从墙壁裂缝爬进来,爬满小男孩的身躯。
那是她难以忘怀的噩梦,就算后来进了新的孤儿院,被院长老师和哥哥姐姐们关爱长大,这个噩梦仍然压在心底。
在刚才的梦——不,幻境中,那个她已经记不清面貌,身上爬满虫子的小男孩睁着死灰的眼睛爬起来,抓住了她。
然后她的身上也爬满虫子,开始发臭。
在极致的恐惧之下,她感觉自己身体里有什么涌出来,将那个闷热臭味的房间冻结。漫天的冰霜唤醒了她。
真的太可怕了!心有余悸之余,姜芒问:“周识,你也被幻境影响见到了可怕的情景吗?你是怎么醒来的?”
于实:“不知道怎么,突然就醒了。”
他没有痛苦恐惧的回忆,似乎去到了风雪乡的……心灵世界?
以于实的理解,他只能这样认为。
“周识,我好像,觉醒了除魔师的能力。”姜芒神神秘秘地伸出双手,憋了半天,手心凝结了一片小小的雪花。
“你看!我可以结出冰!”
于实提醒她:“我们上次看到的雪家那位女士,她的家族就是类似的能力,有没有可能,你和她们有一些关系?”
姜芒兴奋的神情一滞:“……不会吧,雪家那么大的家族,我一个孤儿能有什么关系。”
她并不高兴,看着还有些排斥。
于实明白了,也不就此多言,转而说:“你觉得刚才的情况,我们要不要告诉岁管家?”
姜芒挠头:“应该不用吧,这不是正常的情况吗?”
于实:“正常吗?”
姜芒:“对啊,培训的时候那个管家说如果风九爷出现了意外,展开了幻境,我们会死,可现在没死,那应该就是正常吧。”
如果不是于实知道剧情,都差点被她说服了。
姜芒讪讪承认:“好吧,主要是,我很需要这份工作,我怕万一是意外,被解雇了怎么办,你觉得呢?”
于实:“我也觉得,再看看吧。”
于实也不是很想现在就被解雇,他与系统有约在前,要负责监察风雪乡,若被驱赶出风家,恐怕就再也见不到了,还谈何监管。
两人达成共识,默契地和往日一样工作离开。
离开那处幻境后,身上的淤泥痕迹就消失了,不过向来爱干净的于实回去后还是仔仔细细地清理了身体。
第二日又去湖居,快靠近时,姜芒脚步放慢:“你说,今天不会和昨天一样发生意外吧?”
于实:“很有可能,做好准备。”
走进屋内,于实看见昨日扶起的凳子桌子又倒了,地毯卷在一起,风雪乡靠坐在床边。
近了,听见他在低声哭泣,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姜芒,你先退出去,今天你就站在门外,不要随意靠近。”于实说。
他让姜芒退后观察情况,自己走到默默哭泣的风雪乡面前,呼唤系统叫出了那个监察的数据。
鲜红的字体浮现在风雪乡头顶,比昨日更加扭曲。
“风雪乡。”
叫出这个名字,对他出现靠近视而不见的人瞬间找到了目标,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臂,缓缓抬头。
从漆黑散乱的头发之间露出一只布满血丝的可怕眼睛。
他被那眼睛“捕捉”到,瞬息之间,周围扭曲起来。
和昨日一样的体验,于实又看到了那面铜镜,和镜子里的风雪乡。
踩在圆形的平台之上,这里和昨日离开时没有丝毫改变,天仍旧灰蒙蒙。
风雪乡坐在一堆昨日打捞起的杂物旁边,低着头摁那只发条青蛙。
那只发条青蛙已经被捏瘪成一块废铁,里面的小零件爆出来也被揉成一团。
于实走过去:“坏成这样就修不了了。”
听到他的声音,风雪乡一震,迅速抬头望向他,眼睛里爆发出明亮的光。
“于实,你回来了!你为什么消失了,不是说要陪我一起的吗?”
不像湖居里的躯体在哭泣,这个风雪乡在笑,惊喜地笑。
于实猝然被巨力扑倒。
他今天过来身上是干净的,可风雪乡和昨天一样,鞋子裤子都挂着淤泥,这么扑过来……他又弄脏了。
算了,反正今天也是要弄脏的。
“放开我吧,我想办法看能不能带你离开这里。”
“真的吗?你没骗我吗?”风雪乡抓着他不放。
于实:“一直困在这里也不是办法,那些蝴蝶不是会伤害你吗,那我先把它们都抓起来,再带你走出这片淤泥湖看看。”
风雪乡神色呆滞,好像从未想过这个办法:“蝴蝶……抓起来?全部吗?”
于实:“对,全部,虽然有点多,但总能抓完的。”
他最耐心不过。
趁着他震撼失神,于实轻松将他从身上掀开,走到杂物堆前,翻出自己昨天修补的网,又拿上那只抄网,准备动手。
“我去抓几只试试。”
“我……我和你一起。”
风雪乡赶紧追上来。他好像要被丢弃的孩子似的,浑身都写着不安。
于实心说,带他这样一个大只“儿童”去干活,必然影响效率。
“你在这里等我就行,如果你不放心怕我突然跑了,可以这样——”
于实拿过那个细链,一头绑在自己手上,一头给风雪乡。
“只要我有什么动作,细链都会动,你就知道我还在。如果害怕,也可以摇晃细链,我就知道了。”
这是于实从前用来带孩子的技巧,包括昨天修青蛙小玩具也是。
风雪乡被安抚了,乖乖抓着细链一头,放他一个人远离了平台。
于实先用网尝试捕蝴蝶,但网的眼洞太大,蝴蝶会从里面飞出来。他改用抄网,这一次成功捕捉了好几只。
这些漂亮蝴蝶在这里又没有天敌,从没有被捕捉过,面对抄网没什么反应,轻松就被抓住。
于实甚至徒手抓到一只。它们可以轻易伤害风雪乡,在他手中就像是普通的蝴蝶,没有杀伤力。
尝试可行,于实盖住抄网走回去。
坐在平台边的风雪乡眼都不眨地望着他走近,神情有些兴奋,又有点害怕:“你真的抓到了?”
“嗯,抓到了,你把那个袋子拿过来,我装蝴蝶。”
杂物里有两个袋子,一个是大的布口袋,一个是透明的小口袋。
于实将抓到的蝴蝶放进布口袋里,放到风雪乡旁边。
风雪乡下意识躲了躲,又意识到蝴蝶飞不出来,不会伤害他,又凑近一点。
“好了,你就在这里看着这些蝴蝶。”
“好。”
于实拿着抄网,带着透明的小口袋再次出发去抓蝴蝶,每次抓完一个口袋,就回去放进大布袋里。
风雪乡给他牵着口袋,问:“等把蝴蝶全部抓住,我就可以离开吗?”
于实:“至少可以去远一点的地方看看。”
于实的目光放在风雪乡满是淤泥的鞋子和裤子上:“你刚才也下去湖里了?”
“没有,我一直在这里等你。”风雪乡摇头。
“你身上的淤泥怎么一直是湿的?”于实刚来时看到是湿的,现在来回这么多次,还是湿的,待在岸上这么久,按理说应该变干才是。
“它们永远都是这个样子。”风雪乡回答,“要过很久才会慢慢从身上消失。”
于实没有急着再去抓蝴蝶,对风雪乡说:“你把鞋子脱了吧,这样穿着会难受。”
风雪乡照做,除了偶尔情绪激动,他大部分时候都显得很“乖”。
他脱下鞋子,于实看见他皮肤上一片烂红,像是被烧伤。
于实动手将他的裤脚往上推,就见他腿上同样是显眼的痕迹。
沾染过淤泥的地方,全都是这样。
“这些淤泥会对你有伤害?”于实问。
风雪乡还在隔着袋子稀罕那些蝴蝶,闻言露出笑容:“是啊,踩下去会痛,所以我不喜欢下去。”
这看上去不只是有点痛的程度。
“你先把沾了淤泥的衣服脱下来,冲洗一下,不要再碰淤泥了。”
“好,我都听你的。”
于实心念一动,呼唤系统:
[系统先生,现在能显示风雪乡的监测数据吗?]
在这里的风雪乡能沟通,看上去很正常,那些监测数据在这里应该能正常显示。
系统的声音断断续续:
[磁场……影响……系统……滋滋……干扰……]
模糊的鲜红字体在风雪乡头顶浮现,竟然比在外面更扭曲,那些红色像烧化的烛泪往下滴,有种恐怖片的效果。
于实舀水帮他冲洗的动作一停,风雪乡仰头看他,用美丽的面庞朝他笑,笑容看去格外纯净无害,令人怜爱。

看来这个地方磁场不对, 数据显示不了,系统也被干扰了。
于实想着,手上只停了一下, 就继续为风雪乡冲洗身上的淤泥。
他半蹲着, 轻握住风雪乡的膝盖, 观察他腿上的烂红。
不顾还没彻底洗去的脏污和丑陋,轻声询问风雪乡的感受。
于实自己喜欢干净,但给人当护工是不可能嫌脏的, 他护理过年老的病人生活不能自理, 生病呕吐都是常事, 还有身上反复发炎溃烂的。
有些当子女的自己都无法忍受, 但于实可以平常对待,将人料理得干干净净。
“这伤有点严重,最好先别穿裤子了, 晾着吧,不然裤子摩擦伤口会痛。”于实叮嘱。
风雪乡任他抬腿检查,目光没看自己的腿,反而长时间停在他的脸上。
他忽然伸手,摸上于实的脸颊。
于实躲了一下:“怎么呢?”
“你脸上溅到泥点了。”
“没关系,我自己待会儿处理一下就好。”
那些被水冲下的淤泥缓缓流淌,流下平台, 有生命般回到淤泥湖里。
让风雪乡坐在平台上不要乱动后,于实又下了淤泥湖, 继续去抓蝴蝶,偶尔从淤泥里摸出点什么一起带回平台。
风雪乡就晾着自己的两条长腿, 拿着那个水瓢给摸出来的杂物挨个冲泥,不时再摇摇手上缠着的细链子, 感受于实那边传回来的摇晃动静。
于实体感这一次在这里待了太久,他都感觉到累了,不得不回到平台休息。
他清理一番身上,就地躺到一边,说:“我在这里睡一下。”
“你困了吗?地面太硬了,你可以躺在我的腿上。”风雪乡自荐。
“不必。”于实拒绝。
他可以帮雇主清理身体,可以为了其他原因抱着雇主,但没事时不希望和雇主过于亲密。
见风雪乡被拒绝后睫毛一颤,垂头伤心的样子,于实便添了一句委婉的劝告:“你的腿上有伤,上面压着东西会很难受。”
白天感觉很累时,于实会小睡三十分钟,这个时间不至于睡太熟,对他来说又足够恢复精神。
习惯使然,他对时间把握比较准,这次闭眼睡去,生物钟却失灵了,仿佛睡了很久,对时间的概念彻底失去。
想到上次同样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回到湖居时间只过去短短片刻,于实倒也不紧张。
在这段刚醒脑子还不算清明的时间里,他胡乱想着一些问题。
——如果这里的时间和外面的时间流逝不一样,那么如果在这里学习岂不是效率非常高?
——如果外面片刻这里却是很久,那困在这里的风雪乡,一个人在这里过了多长的时间?
感觉到自己的发梢和衣角被轻轻拨动,于实终于睁开眼睛。
风雪乡竟然躺在他身边,他身体修长,微微蜷缩侧身,摆弄过他的衣角后,又盯上他的手。
戳戳他的指尖,还伸手将自己的手放在旁边和他的比了比。
于实过来后有注意保养双手,但仍是比不过风雪乡的“天生丽质”,他的手和他的身体一样,完美的不似人类。
风雪乡像把他当成玩具了,拉拉这摸摸那,在他还想继续戳他指尖时,于实抬手避开,撑着地面起身。
这个平台地面确实很硬,于实睡觉安分,姿势通常不变,在这躺久了更不舒服。
“你终于睡醒了,你看,我的腿是不是好了很多了?”风雪乡说,“我没有乱动,也没有在上面压着东西。”
“嗯,做得很好。”于实顺势捏着他的膝盖检查了下,腿上可怖的烂红褪去很多。
他转头看见风雪乡弯起来的眼睛,问:“你不困,不想睡觉?”
眼睛里有很明显的血丝,但风雪乡摇头:“我不困啊。”
于实没说什么,起身敲敲肩膀和腰部,活动一下僵硬的身体。
然后接着干活。
他认为自己是个无趣的人,通常认真做一件事就会埋头沉浸进去。一旦沉浸就会专注手上的事,很少再关注其他。
如果那些想与他组建家庭的人,与他相处久了就会知道,他也有不小的缺点。
他来来回回捉蝴蝶,每一趟过来,风雪乡都眼巴巴看他,抓紧时间多和他说两句话。
于实每次礼貌回应了,他就高兴起来,等他下一趟回来。
风雪乡的困倦很明显,于实看出来了,他就静静干活等待着,等他忍不住睡去。
站在靠近睡莲叶子的地方,这边的淤泥较平台那边少了点,上层的水更多。
栖息在水面和叶子上的蝴蝶们知道他是来捉它们的,已经不像最开始那么傻乎乎地等着被抓。
于实一凑近,它们就漫天飞,但于实在捉什么方面天赋异禀,抄网在天空上挥舞,还是能捉住这些漂亮脆弱的小家伙们。
他按住抄网往回走,走到一半时,猛然一阵失重感。
他意识清醒,回到湖居。
“周识?周识!你没事吧?”姜芒在门外喊他,“我要进去了!”
“不用,我没事。”于实想着,果然是每次只要那个世界里的风雪乡睡着了,他就会离开那里。
进入迷境之前,于实只是站在床边,现在,他趴在床上,身下是同样闭着眼睛的风雪乡。
外界的他和里面的他应该是同步的。
于实撑着松软雪白的被子,从风雪乡身上起来,回头去看焦急的姜芒,摆摆手示意没事。
把被子盖在风雪乡身上,于实走向姜芒:“刚才我是什么情况?”
“就是你走过去喊他,九爷突然抓住你的手臂,你们在那里一动不动地僵持,然后突然你就往前倒,还把他也压倒了。”
“我看你们双双倒在床上,差点吓死,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于实问:“从我被他抓住手臂,到刚才我出声这段时间,一共过去多久?”
姜芒抬表给他看:“一共九分多钟的样子,都没到十分钟。”
“才十分钟,我刚才感觉时间过得好慢,紧张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你再没反应,我就要进去救你了!”
“没事,下次不用紧张,我没有遇到危险。”于实安抚了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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