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不该听小漂亮的,什么双重保险,自己安安分分走到头过关不好么!
那是什么?这些人好像不追他,转向别处了?
霄酒权衡利弊,没有再躲,而是现身出来,吸引了大波守卫注意,拉完仇恨也没停,继续不停奔跑,制造更复杂的混乱局势,方便萧鼎那边脱身……
如果萧鼎能再聪明点,知道趁着这个时机,赶紧去把不能探索的地方探索了,一大半困难就解决了!
然而他和萧鼎显然没什么默契,一个转角,他猝不及防的,遇到了同样猝不及防的萧鼎。
萧鼎直接懵逼,铜铃似的憨憨大眼眨了眨,又眨了眨,好像不明白——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说好了干别的事吗?
霄酒:……
好死不死,守卫龙卷风似的,跑到了跟前,最中间打头的,就是不好应付的老八,萧厚。
萧鼎眼风一扫到他,下意识就转身要跑,霄酒瞬间伸手,比他还快,拽住了他的手腕。
萧鼎震惊,甚至瞬间失声,只能用眼神剧震表达情绪:嗯?
霄酒面无表情颌首:嗯。
萧鼎眼神继续震颤:嗯?
霄酒都无力了,直接带着他的手,卡到自己颈间,冲他点头:嗯。
萧鼎终于明白过来了:嗯!
他扼住霄酒喉咙,在老八抵达的前一秒,一个漂亮的旋身挟制动作,将霄酒制住:“好了,我把他制住了!大家都不要紧张了!”
因为有点心虚,他还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视角,小声问霄酒:“这样真的成么?老八会不会搞咱们?”
“不会。”
霄酒同样压低声音,尽量保持嘴唇不动:“他想要的是驯服我,而不是要我的命。”
萧鼎:“嗯?”
霄酒:“大棒加糖,永远是最行之有效的驯人方法。”
上位者想要牢牢掌控住下面人,必然要恩威并施,你春风得意时,打压你,让你知道谁是老大,你遇到危机凶险时,纵容你,拯救你,给你一颗糖,你会不感谢?
萧鼎眼珠一转,想想那个越狱计划,继续小小声:“那老八知不知道,他大概没机会敲你棒子了?”
霄酒淡定极了:“我越狱成功时,他就会知道了。”
损还是你损!
萧鼎差点憋不住笑。
萧厚缓步走过来,面色颇为不善,扫了眼萧鼎,扫了眼霄酒,又扫了眼萧鼎扼在霄酒颈间的手。
“你不应该在这里。”
点的是霄酒,也在点萧鼎。
萧鼎经好弟弟一番提点,哪里还会紧张,有模有样的叹了口气:“老八啊,你莫不是耳朵背了,没有听到铃七响?”
所谓铃七响,是仰山族内领地的一种应急提醒,举凡出现七声连续,就证明有意外发生,值班人员在呼叫所有人帮忙,特殊情况下,一些必须遵守的规矩可适当有些调整。
比如不应该在夜间离开自己住处的萧鼎,现在在这里也没什么奇怪。
“我要是偷懒不作为,不出现在这里,才更不应该吧?”难得看到老八黑脸,萧鼎声音拉的长长,洋洋得意,“喏,我把意欲逃跑的人苗给逮了回来,准备押送回牢房,倒是老八你,身为部族小头领,最该干活的时候,没半点建树,未立寸功,还有脸站在这充大头呢?”
老八突然笑了。
“别以为你们那点小把戏,能瞒得住人。”
他往前两步,眯了眼睛,压低了声音,意味深长:“好好想想西边的守卫,可不是好糊弄的,若没有我放你们一把,你该清楚——是什么后果。”
说这话时他根本没看萧鼎,对的是霄酒。
萧鼎也不生气,朝霄酒挤了挤眼:瞧,糖来了。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萧厚微笑看着霄酒,“小可爱,你跑不了的,我的提议,你再慎重考虑一下,嗯?”
“把他押回牢房吧,七弟,辛苦你了。”
不需要霄酒立刻回应,也不在乎萧鼎表现,萧厚说完就走,干脆利落,还带走了大批守卫,给这件事定了性,结了尾。
萧鼎十分不可思议:“真这么走了?一点都不为难你?”
“不让我试一下,撞的头破血流,哪里会知道他的好?”霄酒倒是很理解萧厚的想法,只是计划要完成的事——他看萧鼎,“你刚刚为什么不趁着混乱,去西边祭祀之地看看?”
萧鼎:……
“我哪知道你是这个意思!”他反应过来,后悔的不轻,“要不是操心你,我都不至于回来看看!”
霄酒哦了一声:“所以,还是我的错喽。”
“我的,我的,我的锅行了吧!”萧鼎‘押’着他往牢房方向走,小声告诉他,“你把心放到肚子里,你七哥能干着呢,虽然刚才没混进去,但我发现了一个绝佳入口,那边草长得最茂盛的地方,有个狗洞,我刚好能钻进去!明天,明天白天,这消息我就能探回来,顺便把地图给你画了!”
霄酒:“那你加油。”
“我这是没问题,你这根本完成不了吧?”萧鼎怀疑的看着他,“老八仗着压制地位玩心眼子,盯你这么紧,老猫逮耗子似的,你怎么跑?”
“听过狼来了的故事吗?”
“啥?狼来了?”
“谎称狼来了呼救,一次有人信,过来救你,两次有人信,过来帮你,三次四次……嗯,不会有第四次,”霄酒声音微缓,落在空旷牢房巷道,更显寂冷,“第三次,你就会被狼狠狠欺负。”
空气沉默了很久。
霄酒看萧鼎。
萧鼎面色严肃,直直看着他,眼底带着心虚与期盼……三个字,没听懂。
霄酒:……
“你反过来想一想。”
“反过来……”萧鼎还真认真想了,“你要越狱,不断行动尝试,可回回都失败……老八会不信?他会觉得你的想越狱,只是想谈条件?”
霄酒:“差不多吧。”
总之就是玩心理战。
萧鼎摸下巴:“所以你这么搞第三次,他一定会狠狠给你个教训,让你再跑不了,极限压制你,让你没底气谈条件。”
霄酒:“但在这之前,他会纵容我,甚至给予一定的帮助。”
萧鼎明白过来了:“所以你说重点在第三次,也就是说……”
霄酒:“也就是说,七殿下要珍惜,我们有且只有两次的行动机会。”
下一次,必须要成功。
“这怎么可能呢,”萧鼎瞬间感觉到了压力,“这么难的事,今天连一小半都没做到,怎么可能下回立刻成功?”
“你不是已经找到了狗洞?下次必能画出地形图?”
前方已是牢门,霄酒自觉进牢,盘腿坐下:“今天确定了地形图画出来,让我看看。”
萧鼎看了眼表情空茫的隔壁邻居……
你是真不拿别人当外人啊。
小漂亮这个黑肚皮的都不怕,他怕什么。
萧鼎随手从墙边扒拉了块小石子,在地上画:“其实整个部族领地不算太大,因地理优势,才感觉看不到边,神秘庞大,比如北边这里,倚靠高山,是族人聚居处,看起来深,实则山峰难以停驻,到这里就停了——”
“你的牢房在南边,这里,”萧鼎一边讲,一边点画,“从北到南中间的这一段,分别分布有卷宗书房,库房,厨房,议事堂……刚刚你在转角撞到了我,那个方向过来,你去过库房了?”
霄酒微点头:“嗯,那里有仰山族来由的记录,比如对鹰鸟的崇拜,生活习惯里很多禁忌都与崇拜有关,部族里的规矩从看起来还好,到匪夷所思,这中间似乎有个急转而下的过程,从某一任族长开始,还有人苗的作用……所以,他们给你配了姑娘没有?”
萧鼎颇为嫌弃的哼了一声。
霄酒懂了:“没有?”
“必然是觉得爷太帅了啊,没哪个姑娘配得上,”在自信这块,萧鼎从没输过,“在挑呢,说是得等上几日。”
霄酒视线意味深长起来。
等上几日,这轮游戏都结束了,还挑什么姑娘配婚?
他不说话,萧鼎像洞察了什么天机一样,突然指着他,无情嘲笑:“哈哈哈小酒酒,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想姑娘,你不老实!”
霄酒挑眉:“所以你没看到过姑娘?”
萧鼎想了想:“还真没有,去问就是两个字,等着,别说我,老八那东西肯定也没见着过姑娘。”
霄酒立刻就明白了,这次的本子里,姑娘并不是重点,而是仰山族本身。
制度?规矩?让人窒息的条条框框?
“继续,你说我的牢房,在部落最南边?”
“嗯,最南边,紧邻悬崖而建,为了防止人苗逃跑嘛,”萧鼎挨着地图牢房的位置,细细画出一条线,“你要跑的时候一定注意,往哪个方向都不能再往南,过去就直接跌落悬崖,直接挂掉。”
霄酒沉吟:“很陡峭?”
萧鼎:“非常,会死,拼不齐的那种。”
霄酒:“西边呢?”
“不知道,”萧鼎老实摇头,“今天没探出来,找到了狗洞,也得下回,不过我不建议你往这个方向想,那里是部族举行祭祀仪式的地方,规矩管理非常严格,几步一卫,防卫森严,没人能悄无声息过去,我刚才就是想悄悄看一眼,都没有意往里走,结果还是不行,被发现了,至于地形么……”
“我听说是极险,天堑,普通人根本不被允许进去,会得神罚,立时就死的那种,只有族长居住在附近,可以和鹰神沟通……我猜要不就是故意的,放出神神秘秘的事,让人不敢去,要么就是真的很险峻,除非特别熟悉地形的人,否则很容易摔死砸死什么的,就像南边的悬崖。”
霄酒若有所思:“我听说,仰山族的年中祭要到了?”
萧鼎:“对,好死不死,就是咱们这轮比赛结束的那天,部族规矩,举凡祭祀,所有人都必须参加,遂到那天,西边肯定会开放,可惜你大概等不了。”
霄酒不可能等到游戏结束那一天,这个越狱任务,他必须要做。
“所以如果我要离开的话,只有来时的路最方便?”
“没错,北山南崖西堑,只有东面缓坡最好走。”
霄酒看着地上的简易地图,思索没触及到的地方可能有多大风险,未来的路怎么走才最合适,安静良久,才擦花了地图:“行了,你回去吧,明天注意时间,咱们再玩一回,这次得注意几点,这样……”
萧鼎听完霄酒的话,竖了个大拇指——还得是你,心够黑。
他走后,牢房陷入安静,霄酒看向木栏边的邻居:“你好像很悲伤。尤其方才,我们提起仰山族长的时候。”
邻居没说话。
霄酒继续:“部族里规矩有点奇怪,不许乱跑,不许和外面的陌生人多说话,寒时热时,洪雨雪灾时都有不同的应对规则,井井有条,明明看起来是想要保护族人,却因为这些规矩一点点增加,让人喘不过气……你们真的觉得,只要听族长话就行了?真的快乐无忧?外面的事,外面的人,外面村落的样子,真的没有人有好奇心?”
邻居声音哑涩:“至少能保命,能好好活着,不为外敌所侵,不为灾祸所绝……”
霄酒:“天灾呢?百年难遇的洪涝,地震,连绵不绝的厚雪,遇到该怎么办?”
邻居垂眸:“那是天罚,所有人都得死,遇到不只我们,外面的人一样。”
“可众志成城,互相帮扶,难关就容易过去,人越多,过去的越快,只自己一点渺茫的力量,怎么够?”霄酒看着邻居,眼神犀利,“你难道不是这样想的?”
邻居身体一震。
霄酒继续:“你难道不就是因为这样,才被关到这里的?你觉得树挪死,人挪活,你觉得人们应该充满好奇心,保持学习和成长,让自己更强大更勇敢,把自己困在厚厚的壳子里,的确可以保证一定的安全,可惶恐的心,对未知的害怕永远不会停歇,不如走出来,认真了解这个世界,看看外面的天,学学外面的东西,哪怕看到了很多危险,想办法应对解决就是,看到了,知道了,会忙碌,会殚精竭虑想办法解决,却不会再恐慌害怕。”
邻居眼瞳震颤:“你怎么……”
霄酒看着他:“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若我猜的没错,你应该姓……羊?”
仰山族的历任族长,都姓羊,邻居的身份,可见一斑。
有多久,没有听到过自己的名字了?
邻居嘴唇微颤:“羊……丰年,我叫羊丰年。”
长夜漫漫,山野静寂无声,唯有星月璀璨。
翌日,进入游戏的第十三天,霄酒计划里,只准成功,不准失败的越狱日子。
被抓到这里,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得,起码真的不用日晒雨淋,不用担心野外猛兽,虽然嘴里没什么滋味,粥的确是管饱的,牢里环境不怎么好,觉是睡足了的……
当俘虏几天,顺便休养了身体,他现在精力充沛,状态非常好。
今天还没有见到萧鼎,不过牢里饭照送,联系通道并没有关闭,他们仍然能互通有无,萧鼎还是有点心眼的,搞定了这条通道,老八可能不知道,也可能知道装不知道,为了‘驯服’他,老八有自己的策略。
午时,阳光最耀眼的时候,他再次撬开锁,溜了出去。
这一回,它的主要目标仍然是卷宗书房,昨天时间太紧,没来得及看所有的东西,今天就充足了很多,如果萧鼎那边钻狗洞不利,他还可以顺便声东击西,再次打个掩护。
至于老八萧厚,他一点都不担心。
毕竟,他现在只是对仰山族好奇,跟个宅男似的关在屋里研究书卷,并没有越狱不是?
没准在对方看来,看看这些东西也挺好,了解的越多,越知道自己跑不了,不是会更容易认输?
萧鼎的确是这么想的。
他从来没有放弃过驯服霄酒的打算,也一直在盯着霄酒动作,霄酒想跑,他知道,从对方坚持入牢而非加入仰山族,他就知道了,可逃跑并不容易,聪明人从不会贸然行动,容忍对方尝试几次也还好,越发现事情严重性,越发现逃不脱,岂不是更会难受,迫于形势,不得不答应他?
可他还是小瞧了霄酒,野花虽美,但多刺,总得伸出尖刺耍个不乖,无差别攻击任何人!
老七那没脑子的东西不知道在搞什么,在领地里到处跑,惹是生非,露出马脚,将要被抓到时,竟然不管不顾,冲着霄酒所在卷宗书房去了,完全不顾念曾经的同盟情谊,卖队友卖的毫不留情,一点愧疚都没有!
霄酒陷入危机,竟没找老七算账!诚然,这种时候算也没有用,时间不允许,可想要自救,为什么偏偏冲着他薅羊毛!
这已经是他第二回帮助霄酒了!那个送饭的哑巴老头他都可以当做不知道!
“第二次了。”
老七早就不仗义的溜了,没有人押送人苗回房,萧厚既然‘抓住’了人苗霄酒,自然也得将他送回来,只不过这个过程非常憋屈,被坑了一把,明明救了对方,对方却不会领情。
萧厚盯着霄酒眼睛:“没有下回了,知道么?明日,我要听到你的答案。”
霄酒面色冷极了,声音也透着不耐:“不必等,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不会与你为伍。”
萧厚眸底顿了片刻,突然浮现出笑意。
如果这小漂亮仍然云淡风轻,一脸平静,好像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难不倒的样子,他反而觉得时机未至,还得纠缠拉扯一段时间,可现在,小漂亮脸冷了,声音不耐烦了……
他急了。
急,就会出错;急,就会寻求变局。
只是终于被老七给伤着心了?
萧厚言语谆谆,循循善诱:“仰山族的事,你应该都了解了?其实只要不触犯族规,一切都没问题,我自有通关把握,可保任何人无事,可你若一意孤行,别说我不会允许你逃跑,就算你能冲破所有守卫层,苟延残喘的跑出去,确定能坚持到比赛结束么?”
“外面最后一个安全圈,可是马上要结束了。”
“而在这里,只是失去一点点被控制的小自由,无伤大雅,几日而已,你连这点都不能克服?”
霄酒冷冷回看他,没说话。
萧厚拍了拍他的肩:“好好考虑一下,嗯?好弟弟?”
萧厚志得意满的离开后,萧鼎悄咪咪的从暗处走过来,拍了拍胸口:“天爷,这小王八笑得好渗人啊!”不过他也明白了,“你刚刚给我使眼色,让我不要‘押送’你回来,就是想让他表演这一段?”
霄酒面上的冷意和声音里的急躁全部消失,恢复了往日里平静乖巧的样子:“偶尔给对手吃颗定心丸,没什么不好。”
拖延时间的最佳法宝么。
“要不……你还是像刚才一样,冷漠一点?”萧鼎搓了搓胳膊,“感觉你这么乖的样子,更可怕了。”
霄酒白了他一眼,伸手:“地形图。”
萧鼎还真是钻狗洞,把地形画好了,递给霄酒:“你看,西边这里是祭祀地,的确很险峻,不太利于跑……”
他说了很多,包括地形,包括方位,包括计划。
最后,不大确定的看着霄酒:“明天你就要跑了?上午还是下午?”
霄酒看着地形图,没有抬头:“不,今天晚上。”
萧鼎:……
“那你看得见个屁啊!大晚上的,你又没武功,知道往哪儿跑么,看得清楚脚下是石头还是悬崖么!”
“你是白天的班,人苗越狱,铃声响,不管你尽没尽力,都将会受到惩罚,”霄酒将地形图收起来,“晚上不是你的班,不管我成功不成功,你帮没帮忙,只要藏好了,没有任何责任。”
萧鼎都要热泪盈眶了:“好弟弟!我就知道你是想着你七哥的……”
霄酒:“记得好好助我。”
萧鼎:……
所以还是得让他干活。
“你悄悄的,”霄酒提点他,“我要是成功逃了,就是老八的锅,你只要稍稍添个油加个醋——”
什么?可以搞老八?
萧鼎立刻就精神了,拳砸掌心:“对啊!连个人苗都看不住,他德不配位!怎么还干小头领呢,这位置他明显站不住嘛,明显该我来嘛!”
他就说,不能什么便宜都让小漂亮给占了,他帮了这么大的忙呢,万一小漂亮没料准,他不知道还得受老八多少气,这有机会踩到老八头上拉屎,可不要太爽!
霄酒顺便撕了一片自己的衣角给他。
萧鼎没明白:“嗯?”
霄酒:“你努力抓我的证据。”
万事俱备,连东风都有了,还怕什么!
萧鼎麻溜接过衣角,想了想自己残存不多的良心:“你真的,今天晚上就动?”
霄酒面无表情看他:“你忘了?我没有第三次。”
今天白天那通看书,只能算半次,他现在略略安抚了老八,正是老八最放松的时候,如果猜的没错,老八今天晚上还会过来试他一回。
他还得给这位好八哥加把火。
果然,晚上吃完粥没多久,萧厚又来了。
“如何,想好了么?”
霄酒视线掠过他身后,情绪表达更为暴躁。
萧厚感觉到了,这个99号似乎不大喜欢28号。
“你的队伍里,有他没我,有我没他,”霄酒直直指着28号,似乎很不爽,“我来到这里的第一天,他就想杀了我。”
萧厚视线瞬间犀利,看向28号:“是么?”
28号冤枉极了,他那天把人押过来,只是感觉这人有点眼熟,当然,也的确看不太惯这个99号,他总感觉99号对他有敌意,现在果然吧,这人就是想搞他!他到底哪里得罪他了……不对!
他突然想起来,初初进入比赛,不是这里,仰山族地盘,是第一天,离开初始刷新点不久,他杀了个人……当时有被注视感,他抬眼四望,没看太清,但的确好像有个人看到了他杀人,现在想想,那个模糊的身形,那个细腰,可不就是99号!
他早该杀了这个人的,那天就该杀了他!
“我没有!”可惜他现在有点说不大清这段渊源,说了也没用,反而会被对方拽着咬,“我没想杀他!”
他也能看得出八哥对99号的执着,这是八哥执着想要获得的人才,份量比自己重多了!
“八哥,哥,”他努力解释,“您看,咱们是什么身份,亲爹是谁,都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他一个小地方来的,连衣服料子怎么选好的都不知道,哪配和八哥站在一起?他就是在挑拨人心,他就是不想跟你!”
萧厚掠过28号的脸,看向牢里的霄酒,面色温和:“你再好好想想,我明天来找你。”
之后转身,眸色森寒,示意28号:“你跟我过来。”
显然,有些话不方便当着外人说。
霄酒并不在意,对于想越狱的人来说,牢房环境越乱越好。
尤其在他不可能不被任何守位发现的时候。
三更天。
补了一觉的霄酒醒来,活动了活动身体,最后一次,不怎么熟练的打开了牢门,出去却并没有直接往外,而是拐向右边,打开了邻居的牢门。
“我知道你没睡,你也知道我在干什么,要不要出去,你自己决定。”
出门往前,先往北行。
逃脱路线固然往东最为可行,可这条路直行,守卫太多,很快会被发现,先往北边绕一下,避开守卫最严密的点,可能路会长一些,但安全性会大很多。
仗着身材略为瘦小,霄酒很灵活,脚步轻轻的,见柱绕,见人躲,一路通行,算是顺畅,很快到达了第一个预计地点,可以稍作调整,观察判断。
“我就知道你会来。”
就是运气不太好,遇到了28号。
28号目光阴狠,手里持刀:“既然早就决定要跑,何必勾搭着别人惦记?我还愁怎么弄你呢,你竟撞到了我手里,我便来送你一程!”
刀光森森,锋利危险。
霄酒在狭小空间内极限躲闪:“你就不担心萧厚知道?”
“他当然会知道,但活着的人,才是有用的人不是么?”28号下手更刁钻,“有你在,二选一他可能不要我,你死了,他为什么不留下我?我跟别人又没仇,留下还能有用……”
霄酒:“你所有行为,都会传至场外,被天下人知晓。”
28号:“谢谢你提醒啊,又多了一条八哥肯定要我的理由!之前是我忽略了,现在反倒没关系了,规则里没有不允许,那就可以杀人,我已经杀过了,不得人心,可我又不想做皇上,得不得人心有什么重要?我只要能做一把锋利的刀,一把别人一定需要,杀人的刀不就够了!”
八哥需要刀,他给八哥做刀不就行了,没有任何人比他更豁得出去,全天下的人都看着呢,哪天比赛结束,八哥上了位,就算是为了名声,也不会杀了他这把有功刀,他会长长久久的活下去,比任何人都活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