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最重要的场下援助,章守长将头埋得很低。
从其他人的角度看,他像是正在焦头烂额地思考。
而实际上,章守长现在却是默默地打开了自己的物品箱,然后小小声地唤醒了自己的“大师球”,然后把物品箱的购买提示声调成静音模式。
“不要查手机,”张国栋见章守长低着头偷偷摸摸不知道在做什么,合理地怀疑他在现场上网搜索答案,“把手机放到实验台上面。”
章守长应了声,满不在乎地将手机丢在了面前的台子上。
“不知道就直接说不知道,现在可以直接收拾东西出去了。”张国栋不耐烦地又催促了一句。
“我知道!”章守长这时突然举起手臂,高声道,“是头盔!”
学生们的视线在章守长和张国栋之间来回游移,等待着老师给章守长一个最后的判决结果。
但和学生们的困惑表情不同,章守长脸上写满自信。
他知道自己的答案肯定是对的。
因为他刚才悄悄拿物品箱把这驾驶舱里所有零部件都买下来了……
那看似不起眼的小小一个驾驶员头盔,竟然比其他所有零部件加起来还贵。
张国栋没有直接说章守长答得对不对,而是冷着脸反问一句:“为什么觉得是头盔?”
章守长愣了一下。
他当然不可能把自己乱买实验室零部件这事告诉张国栋,他也不可能知道为什么头盔会是驾驶舱里最重要的部件。
这个时候万一答错了,肯定又被张国栋揪住小辫子,借题发挥赶出去。
所以章守长没有直接回答张国栋的问题,而是一屁股坐回座位上,然后问:“老师,这算第二个问题了吧?”
张国栋满脸震惊,“谁让你坐下的?”
章守长:“你啊。”
张国栋懵住。
有坐在前排的学生小声提醒:“院长,您刚才确实说了,答对他就直接坐下。”
张国栋脸色更差了,他刚才确实随口说了这么一句,那是因为他认准了会讲出“厕所”这种答案的傻子不可能讲得出正确答案。
没想到现在竟然能让这么个吊儿郎当的学生钻了他话里的空子,可话刚才是他说出来的,他也不可能收回去,只能认了。
可章章在入学仪式上怎么把他的学院当公厕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他可是记得一清二楚,绝不会轻易放过。
手工实验课是他教的课,他还能在自己的课堂反过来被学生拿捏住不成?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你再重新站起来,”张国栋又说,“把我刚才的问题回答了。”
章守长慢悠悠站起来,问:“老师,我如果答上来了,有什么好处吗?”
张国栋两根眉毛气得竖起来,“学生上课回答老师的问题,天经地义,你还跟我在这讨价还价?你当这是菜市场吗?你想要什么好处?我不把你赶出去就是给你最大的好处!”
张国栋声如洪钟,讲话的时候唾沫星子横飞,惊得章守长把身体整个朝后仰过去才勉强不被喷射到。
如果不是怕继续拉仇恨后面不好收场,章守长现在恨不能直接从物品箱里掏出一把小伞撑起来抵挡院长的飞沫攻击。
章守长有点头大。
这位院长,对他的仇恨值,也太大了吧。
怎么感觉像以前打游戏的时候被小怪恶意针对了一样。
“老师。”
这时候,古玉清亮好听的声音再次在章守长耳边响起,“关于仿生丝的介绍,我们的理论课还没有讲到,所以……”
古玉这话,显然是在暗示张国栋问的问题超纲了,算是恶意为难学生。
但张国栋无所谓地摆摆手,“理论课没有讲到,学生就不会提前预习吗?一点对知识的渴望都没有,怎么做我们学院的学生?”
说到这里,张国栋重新盯住章守长,像是在等着他自觉离开自己的课堂。
而章守长这时却怡然自得地回了一句:“驾驶员头盔之所以是最关键的部件,是因为它主要由仿生丝构成的。”
张国栋不可置信地盯着章守长看了一阵。
章守长无所畏惧地和他对视,看起来自信满满。
最终张国栋败下阵来,朝章守长摆摆手,“行你坐下吧,我们继续上课。”
章守长坐下来,长长舒出一口气。
蒙对了。
刚才古玉那句话,表面上听起来是在提醒张国栋他的问题超纲了,其实是在间接给章守长递答案呢。
这种传答案的小伎俩,张国栋可能不了解,章守长这种小抄大师当然是一清二楚。
而显然实验室里其他学生也很清楚。
看着并肩坐着的古玉和章守长两人,学生们不禁长吁短叹地小声感慨起来。
“人家夫夫两个打配合,院长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就是,刚才那一出不就是夫唱夫随的戏码?简直猝不及防被塞一嘴狗粮。”
“饱了,谢谢,晚饭都不用吃了。”
议论声此起彼伏,最后在张国栋的一声干咳中消停下来。
章守长手肘支在桌上,掌心撑住半边脸,侧着身子,坐没坐相地盯着古玉看:
“刚才谢谢你帮我。”
古玉只淡淡地说:“我不是帮你,只是不想以后大作业一个人做。”
“哦。”
章守长随口应了一句,笑得春光满面。
古玉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
呵,刚才张国栋让他以后都去厕所上课的时候,古玉拿出自己课代表的身份,奋勇发言,表示要跟章守长一起蹲厕所。
这是多么伟大的革命友谊?
不,这显然已经不是单纯的友谊了。
在章守长看来,这跟杰克向肉丝说的那句“you jump, I jump”简直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章守长单方面宣布,这就是古玉对他的含蓄却感情充沛的告白了!
作者有话说:
问:章章今天carry全场了吗?
问:他在做什么?
他依然沉迷爱情攻略游戏,在追老婆…
翁一帆站在路边,盯着路牙石上坐着的老人看了一会。
老人身材瘦削,皮肤黝黑,脸上的皱纹形成很深的沟壑,嘴唇泛白,因为缺水而干裂开。
此时老人双目失神看向正前方的空地,眼眶泛红,有泪水无声地从眼角涌出,顺着面颊上纵横的纹路流下来。
老人抬起皮包骨的手,拿手掌心擦去眼角的泪,喉头滚了滚,将呜咽声咽下去。
翁一帆注意到,老人攥着蛇皮袋的那只手中,有粉色纸钞的一角露出来。
翁一帆朝老人走近过去,老人周围有非常浓郁的食物腐烂的臭气,类似垃圾车的味道。
翁一帆屏住呼吸,在离老人一步远的地方蹲下来,然后轻声问:“老人家,我们学校不让非本校的人进来的,您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老人将一双无神的眼珠转回来,落在翁一帆身上,咂了咂干裂的双唇,“啊……”
老人想了想,低下头,看到自己掌心攥的纸币,又抹了抹眼泪,然后把纸币颤巍巍递到翁一帆面前去。
“我……我捡了快半个月垃圾,就攒了这么多……全没了……没了啊……”
老人断断续续说着令人费解的话,翁一帆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翁一帆依然不太能接受老人身上垃圾车的臭味,把整个身体朝后仰,避免和老人出现身体接触,但他伸出手,用两根手指将老人递过来的纸钞捻住,小心翼翼抽出来。
翁一帆将纸钞展开,立刻意识到,这是张假|钞。
所以,老人家辛辛苦苦捡垃圾,一分一角挣来的钱,被学校里不知哪个良心被狗吃的给掉了包,用以整换零的方式,拿假|钞把老人的血汗钱骗走了。
“老人家,是谁跟你换的钱?”翁一帆问。
老人只是摇头,继续抹眼泪,然后作势上前要抽回自己的钱。
翁一帆这时突然收回手,将老人的钱藏到自己身后去。
老人惊得双眼睁圆了些,慌张看向翁一帆,以为他要落井下石,把这张仅剩的假|钞也从自己这里抢去。
但翁一帆却笑着重新把手举起来,将纸钞送还到老人面前,然后说:“老人家,你的钱没有问题,你再看看?”
老人半张着嘴,茫然接下纸钞,翻来覆去看了看,确定真的是真钱,他抬头看向翁一帆的目光中写满困惑。
翁一帆朝他笑,“这就是你的钱,不是假|钞,您刚才一定是眼花看错了。”
老人捏着纸钞“啊”了两声,像是想问什么,但问题还没问出口,翁一帆已经站起来,笑着说:“老人家,早点回家吧。”
说罢,翁一帆悄悄将那张被自己调换的假|钞塞进口袋里,继续往宿舍方向走去。
赶去便利店的龚昊没有找到翁一帆,却意外收到自己系统的提示:
【绑定目标,翁一帆,异常概率值已降至,86%】
龚昊眉头紧锁,怎么回事?为什么概率值还会降低的?
机甲制造手工课第一堂课结束后,学生们迫不及待逃离课堂,驾驶舱改造的实验室里,瞬间只剩下了古玉、章守长和大毛。
古玉作为课代表,需要留下来收拾场地,章守长狗尾巴一样跟着他,帮他一起收拾。
大毛则是闲得无聊,坐在桌边看他俩收拾,中途被老大骂了,只好不情不愿帮着一起收拾。
“老大,有新消息!”
大毛兴匆匆举着手机,往章守长脸上怼。
章守长接下手机,见是二毛发的消息:【有发现!速来!】
章守长趁着跟古玉一起上手工课的时候,把自己寝室的临时权限开通给了二毛,让他去410室检查下自己跟古玉床铺下面的暗道,看看有没有异常。
现在看来,那暗道里是有东西的。
大毛兴奋地拉着章守长手臂往回冲。
章守长看一眼依旧在做打扫工作的古玉,最终决定跟着大毛先回宿舍去。
刚进410室,就看到二毛躺在章守长床上,脸上写满得意,手中正把玩着一块扇形的金属片。
“这是什么?!”
大毛把金属片抢过来,翻来覆去的看。
那扇形金属片呈一定弧度弯曲着,有点像铠甲上放在肩头的那片护甲,周围有一排像是用来固定的螺丝孔。
“机甲的肩部甲片。”
章守长回了句。
大毛跟二毛同时看向章守长,“老大你连这个都知道?”
章守长点头,“老张的理论课上不是讲了。”
大毛一脸的不可置信,“老张的理论课,老大你不是一直在外边走廊上看风景?!”
“啧,看风景就不能顺带听听课了?”章守长说着,拍了拍大毛脑门,“我看风景都比你听得多。”
章守长买了这整栋男生宿舍的监控系统,确定宿舍楼里大半的寝室都空下来之后,又隔空把空寝室的临时刷脸开门权限租下来,让二毛趁着大家都外出上课的时候,尽可能多的把其他房间的情况都查探一遍。
“那几个空寝室我都搜过了,可以确定所有寝室的床底下都有一个这样的暗道,但只有老大你的床下的暗道里有东西。”二毛把情况简单说给两人听。
大毛问:“会不会是其他人也发现了自己床底下的暗道,把里面的东西拿走了?”
二毛摇头,“不会,老大的这片甲片,是扣在墙壁里的,墙壁上专门形成了一个和这甲片完美嵌合的凹陷。”
“我们床下的暗道,还有其他人的暗道,里面的墙壁都非常平整,完全不像是曾经放过甲片的。”
大毛认真地想了想,“所以,就是说,每个床铺下面一定会有暗道,但暗道里会不会有甲片,却是随机的?”
二毛附和地点点头,把新发现的信息分享到群里去,这时候抬头看向两人,问:“老大,你说这甲片是做什么用的?”
章守长心里早有了猜测,脱口而出:“跟隐藏任务有关。”
二毛跟大毛茫然对视一眼,又看向章守长,“什么隐藏任务?”
看来郑觅在讲解规则的时候,真的只和章守长一个人透露了那几个额外的信息。
章守长快速把“隐藏任务”和“兜售装备的NPC”的两个信息同步给四个毛。
大毛苦着脸说:“可我们没有系统,就算搜到了重要线索,也没办法问系统这是不是跟隐藏任务有关啊。”
二毛听大毛这么说,也跟着泄气地躺回床上去。
章守长这时却说:“我有办法。”
大毛和二毛满脸诧异地看向章守长。
“我先出去一趟,”章守长说着起身快步往外走,“你们把我房间收拾好赶紧撤,别被古玉发现了。”
天已经彻底黑下来,月色混着灯光,透过疏密错落的树梢,洒在通往机甲驾驶学院男生宿舍的一条羊肠小径上,形成斑驳的暗影。
一位拾荒老人坐在路牙石上,衣衫破旧,满身灰尘,一手提着蛇皮袋,另一只手中紧紧攥着张纸钞,神情呆傻地怔怔望着前方。
一个高大的身影靠近过来,挡住了老人头顶的光线。
感觉到那带着些压迫感的暗影将自己笼罩住,老人收回有些浑浊的眼珠,缓缓往上滚动,看向靠近过来的男生。
老人咂了咂干燥的双唇,抬起手,将手中的粉色纸钞颤巍巍递到男生面前去,“我——”
“——哎,还没过年呢,这么急着给压岁钱做甚?”
男生一把将老人拿着钱的手推回去,大咧咧地紧紧挨着老人坐下来。
老人:?
这个画风怎么有点不太一样?
老人身上充满了食物腐烂后的酸臭味道,加上身上满是灰尘,所以哪怕有人因为好奇而在他面前驻足,也从来没有人像面前的男生这样,紧紧挨着他坐在路边。
甚至两人靠得太近,身侧的衣服都贴在了一块,男生像是丝毫不在乎,也全然不嫌弃老人身上的臭味。
老人愣怔片刻,再次将攥着粉色纸钞的手伸向男生,“我……我捡了快半个月垃圾,就攒了这么多——”
“——那你效率有点低啊,”男生打断老人道,“我看人家新闻里到处都是靠捡垃圾发家致富的,大叔,努力啊!干巴爹!”
老人:……
这画风实在是太奇怪了……
老人努力适应了一阵,然后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和刚才没有什么区别,“我的钱——”
老人这次话说到一半,手中的纸钞直接被男生抽走了。
“我看看,”男生把纸钞对着灯光仔细观察一遍,“你到底有多少张这样的假|钞?”
老人这次闭嘴不说话了。
男生顺手把假|钞塞进老人口袋里,还抬手轻拍了拍,咧开嘴,笑出一排整齐的白牙,“不演了?不演了就帮我做个任务吧?”
见老人满脸震惊,拿一双眼死死瞪着自己,男生笑得更开了,朝老人伸出一只手:
“我新来的,250号,章章。”
老人看了看章守长的手,没有握,只是问:“你怎么发现的?”
章守长抬手指了指头顶,仔细看过去,会发现在树叶缝隙中,有个高清摄像头正对着老人的方向。
“你都在这蹲了两天没挪坑了,”章守长说,“大叔,也太敬业了吧?”
老人叹息声又深又重,不断摇着头,“有什么办法,我们NPC也是社畜啊,业绩不达标,996都不算什么,我都007了一个月了,苦不堪言呐。”
第68章 那我买个锤子?
NPC满肚子的苦水,正愁没处倒呢,这时候好不容易逮到个可以倾诉的人,便揪住不放了。
老人脸上的皱纹挤在一块,唉声叹气,“现在真是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我这个NPC的设定,是引起玩家的注意,让玩家对我这个孤寡老人产生同情,然后给予金钱或者行动上的帮助,这样就可以触发我的下一步工作了。”
“可是你看看,老头子我都在这里蹲了多少天了,这么长时间,居然没有一个玩家试图靠近我,所有人看到我穿得破破烂烂,闻到我身上的臭味,就都有多远躲多远了。”
“到现在为止,唯一一个试图对我伸出援手的孩子,竟然是个被玩家绑定的异常生物目标,我根本没法向他公布我的身份。”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我想触发我的NPC身份,尽快把NPC任务做完,可根本没人愿意配合我,唉,苦啊。”
老人家喋喋不休地抱怨着,越说越难过,到最后直接靠在章守长肩窝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起来。
章守长抬起手臂,轻轻帮NPC顺着背,说着安慰的话。
NPC这时忽然抬起头来,看一眼章守长放在他背后的手,又回望向章守长,“你不嫌我臭吗?贴的这么近?”
章守长摇头,“你这是伪装吧?跟我的玩家皮肤一样,不是真的。”
NPC点头,“你小子倒有些聪明。”
章守长嘿嘿笑两声,其实就算不是伪装,他也不那么在乎,他自己最落魄的时候,也曾经露宿街头,当然不会嫌弃这些社会最底层的人们。
“哎,”老人这时回过神来,扭头看一眼头顶的摄像头,“我记得K校这个监控系统,好像不对学生公开吧,你怎么黑进去的?”
“我买了。”章守长随口回。
“不对吧,”老人又说,“这监控系统的购买权限很高啊,不要说学生了,就是老师,资历不够的也无权购买。”
不然来这张图的玩家肯定第一时间都纷纷买监控去了。
章守长随意道:“我账号权限高啊,”说着冲老人眨眨眼,“我是校董事会成员。”
老人这时忍不住把章守长上下打量一番,赞叹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彼此彼此。”
章守长笑着从怀里把刚才搜到的扇形金属甲片拿出来,递到老人面前,“我们团刚发现了这么个道具,是不是隐藏任务的线索?”
老人瞥一眼那甲片,然后摇头,“隐藏任务线索要问负责核实隐藏任务道具的NPC,这不归我管,我也不知道呀。”
章守长有些失望地把甲片放回口袋里,“那我去哪里可以找到负责核实隐藏任务道具的NPC?”
老人:“那要问你的玩家系统了。”
章守长:。
他可真是听够问系统这句话了。
章守长叹口气,曲起无处安放的长腿。
注意到章守长的动作,老人以为他这就要去找负责隐藏任务道具的NPC了,大惊失色,慌张捉住章守长手臂:
“别走别走!买点东西再走吧!拜托了!求你了!”
章守长根本没打算走,他没有系统,好不容易找到个NPC,不把对方最后一点剩余价值压榨干净,怎么可能走。
但听到老人这强行推销的话,章守长立刻双眼放光,紧紧回握住NPC的手:
“你是兜售装备的NPC?!”
老人带着泣音点头,“我的业绩考核目标是每天保底卖出一件玩家装备,可打从来了这张图,到现在我连半个装备都没卖出去……你要是走了……我的业绩就更不知道要到哪一年哪一月才能达标了……行行好,帮帮忙啊。”
章守长听着老人的哭诉,激动的心砰砰直跳,颤抖的手紧紧握拳。
他像头沙漠中快要渴死的骆驼看到了水源,像冰天雪地里快要冻死的小女孩收到了小棉袄。
现在老人在他眼里那就是圣诞老人本圣了,老人手上拿的蛇皮袋早已经不是蛇皮袋了,那就是装圣诞礼物的小兜兜啊。
老人还在哭诉着,章守长已经不管不顾上前一把夺了他的蛇皮袋,自顾自在里面疯狂翻找,另一只手已经放在了自己物品箱上。
“你这有啥装备?都拿出来,我全包了!”
老人被章守长这异常膨胀的购物欲给惊住,愣了一下,然后才又从章守长手中把蛇皮袋夺回来,然后说:“年轻人,别冲动,慢慢来,我这的东西和入口商店不同,这里物品的售价都高得离谱,你还是先看完了再说吧。”
“不用看了,”章守长大手一挥,“你有多少,我全要了。”
老人狐疑看向章守长,原本还想再劝他两句,可对面的少年看起来实在是太自信了,他劝阻的话全被对方的迷之自信给堵回去了。
“行,你等着。”
老人把手伸进蛇皮袋里,把要兜售的装备一个一个掏出来,像摆地摊的小老头一样,把装备在章守长面前地上摆成一排。
章守长看着地上的一排装备,笑容凝固住。
老人没注意章守长僵硬的笑容,依旧满脸期待地看着章守长。
“怎么样?不满意?我这里的装备看着平平无奇,其实个顶个的好使,你就说这支98K,看起来就是支普通的狙击枪,其实不然——”
“——不是,”章守长这时打断了老人兴奋的推销,“你这里,有没有不带攻击属性的装备?”
老人眯起眼,没想明白怎么有玩家提出这么诡异的问题来?
章守长无视了老人的目光,又问一遍,“有吗?”
老人沉默了挺久,才磕磕巴巴说,“啊……有的。”
说着,老人把手伸进蛇皮袋里,用力掏了半天,这才掏出一个小门框,托在掌心,递到章守长面前去。
章守长看着那个小门框,双眼放光,“任意门?”
他脑子里瞬间冒出叮当猫给大雄的那扇任意门来。
如果有这么一扇门,就可以带他去任何他想去的地方了,牛逼啊。
老人尴尬地咳了两声,然后说:“不是……这个装备叫:【当上帝为你关上了一扇门,别担心,他还能为你再关上一扇窗】。”
章守长:“……”
这真是他听过名字最长的装备了,而且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章守长:“所以,这玩意有什么用?”
“当然就像它名字说的那样,”老人道,“它可以在你遇到走不通的死胡同的时候,帮你在那堵死的墙上,凿开一扇门。”
听起来……真的是个非常没用的装备。
看到章守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下来的脸,老人凑近他,陪着小心问:“要吗?”
“要!”
有总比没有强。
章守长问:“多少钱。”
老人非常兴奋地伸出一根手指,“被你赶上了,我这里现在疯狂降价,赔本大甩卖,全场一折!这件装备,不要一个亿,不要一千万,只要……一百万!”
章守长脸有点扭曲了,“一百万?!就买这么一扇门?我买个锤子是一样的效果啊!”
老人此时也觉得有点心虚,但还是忍不住说:“锤子我这里也有噢亲,便宜,小锤40,大锤80,可是是带攻击属性的装备,你买得了吗?”
章守长被戳中了痛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老人盯着章守长,把掌心的小门朝他送了送,“所以,要吗,亲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