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对玩家来说没有任何损失的事情，章章为什么不收集？
那只有一种可能，章章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手中的甲片是隐藏任务道具。
这倒是说得通，毕竟章章才刚来这张图，不知道隐藏任务就是集齐全部散落于校园中的机甲甲片，所以看到甲片甚至没有去唤醒自己的系统询问。
想到这里，莉莉朝对面笑起来，“章章，你手上的甲片，可真漂亮啊，是打算用在大作业里的材料吗？”
“这个？”章守长把甲片从桌上拿起来，送到莉莉面前去，“这是我昨天回宿舍的路上，从地上捡的，不知道干嘛用的。”
果然……
莉莉将唇角上扬得更大了些，“好巧，我们组的大作业刚好缺一片扇形肩部甲片，如果这甲片你用不上，可以卖给我吗？”
章守长挑起眉毛看向莉莉，然后咧开嘴笑起来，啪一下直接将甲片拍在莉莉的桌上：
“你需要的话直接送你了，都是同班同学，不用跟我客气。”
莉莉看一眼对面轻易就送出来放在自己桌上的甲片，转头狐疑地看向章守长。
章守长依旧朝她笑着，笑容看起来很纯粹。
他探身出去，凑到莉莉耳边，压低声音说：“我们来学校都是一个目的，交个朋友？”
莉莉这才将心头的那点狐疑压下去。
原来是为了结盟？
前一天章章刚救了她弟弟，如今又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无意中送给她一块隐藏任务道具，她欠对面这少年的人情，越来越多了。
莉莉朝章守长笑着眨眨眼，“好啊，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提，只要是我能帮上忙的地方，一定义不容辞。”
“好说。”
章守长笑着站起来，带着全程震惊脸的大毛走出教室。
往食堂去的路上，大毛瞅准没人的时候，凑到章守长身边去，急不可耐地问：“老大，你怎么回事啊，咱们花那么大力气找到的隐藏任务道具，你就那么送出去了？就算莉莉长得好看，你也不用这么……没有原则吧？”
章守长双手插兜，满脸无所谓地悠哉悠哉往食堂晃悠，“那玩意留在咱们这，你知道怎么处理吗？”
大毛挠挠头，泄气地说“不知”，又问：“可你昨天晚上不是说有办法？”
章守长耸耸肩，“找错人了。”
他把昨晚原本想要问隐藏任务却意外找到兜售装备的NPC的事跟大毛简单说了。
“啊，”大毛仔细消化着章守长的话，“那不是应该想办法找到负责隐藏任务道具的NPC才对吗？”
怎么现在非但不去找NPC，还直接把自己找到的道具给送出去了？
“这不是已经在找了吗？”章守长回，“我们又没系统，与其这么没头苍蝇一样乱找，不如挑个懂行的，给我们带路不是？”
大毛又想了一阵，恍然拖长声音“哦”一声，“你把甲片给莉莉，是想让莉莉拿着甲片去找验证隐藏任务道具的NPC？可她肯定不会当着我们的面去的啊……”
想到这里，大毛慌张拖住章守长手臂，要往回走，“老大，我们赶紧回去，盯住莉莉，看她最近会去哪里，见什么人。”
章守长把手臂从大毛手中抽出来，顺势拍了拍他后脑勺，“用不着这么麻烦。”
说罢，章守长从物品箱里取出个巴掌大的地图。
那是K校的地图，上面有个跳动的小红点，正落在造修院女生宿舍的一个寝室。
“这是啥？”大毛把脑袋凑近了那地图看。
“那甲片上，我装了隐形定位系统。”章守长说。
大毛朝章守长露出赞叹的神情，“老大你哪来的隐形定位系统，这么高端？”
章守长随口道：“造修院的学生，想搞到区区一个定位系统，有什么难的。”
大毛忍不住小声哔哔：“我也是造修院的学生啊，怎么就搞不到。”咱们上的是同一个学院吗？
当天下午，章守长领着大毛，跟着甲片的定位，找到星园操场后头的一家礼品文具店。
店铺面积不大，但里面每一寸空间都被最大限度地利用了起来，大大小小的商品堆满了墙壁和地面，甚至天花板上都挂满了展示用的商品。
章守长走到收银柜台边，见上面有个呼叫铃，呼叫铃边上摆着张告示牌：
【本店采用自助购物模式，无营业员，请同学们自觉遵守秩序，将所需购买的商品放置于扫码区，刷脸支付完成后，方可带离本店。】
章守长凑近了些，见告示下面有一行非常细小的文字：
【如有任何无法解决的问题，请按下呼叫铃，并将正脸对准摄像头，扫脸通过后，店长将为您服务。】
章守长毫不犹豫地按下呼叫铃，然后把脸对准摄像头，等了几秒，摄像头下方电子屏幕上弹出一行提示：
【扫描失败，请重新扫描】
章守长挑了挑眉，调整了个更正的姿势，重新对准摄像头，再次收到同样的扫描失败的提示。
章守长不信邪地又试了两次，都失败了。
耳边传来轻笑。
章守长转头，看到个圆脸女生走到他身边来。
“章章学弟？”女生看到章守长，露出惊喜的笑，“你还记得我吗？”
章守长也笑起来，这不就是刚来学校的时候领他去报道的那名志愿者吗，“李萌学姐？”
李萌笑得更开心了，指着章守长面前的摄像头，说：“这个扫脸的装置，好像是坏了，我们试过很多次了，从来没有通过过。”
说着她朝章章眨眨眼，“当然，也可能是店长偷懒，不愿意营业，所以故意设置了让大家都不能扫脸通过。”
章守长抬头，盯着那颗眼睛一样的小小摄线头，挑起眉毛，“是吗？”
李萌点头，“你想买什么？是没办法付款还是遇到其他什么问题？我帮你看看吧？”
章守长笑着朝她摆摆手，“我没问题，就是呼叫着玩的。”
李萌笑容僵硬了一瞬，腹诽，就是你这样的顾客太多，店长才不愿意出来营业了吧？
“萌萌！”这时角落里另一个女生突然高声喊李萌，“快过来，月亮补货了哎！”
李萌转头，看到同伴朝自己兴奋地招手，也激动地跑过去。
原本在其他区挑选礼品和文具的几个学生听到动静，也都纷纷赶了过去，很快角落里就围满了学生，兴奋地叽叽喳喳议论着。
这种热闹，章守长和大毛怎么可能不去凑。
两个人迅速跟过去。
虽说那两尺见方的小角落早已经被挤得没有落脚的地方，可章守长身高腿长，只需要远远站在后排，一眼就看到了所有人急切等待补货的是什么。
那个小角落从墙壁到地面再到房顶，都被漆成深蓝色，在壁灯和全息投影的配合下，装饰成了十分逼真的夜空的模样。
而那夜空中，此时挂满了大大小小的——月亮。
这些月亮大小不一，颜色从纯白到米黄，也是各不相同，但所有月亮，无一例外，都是满月。
一支机械臂正矜矜业业把不同形状不同颜色的满月挂到夜空中去。
其实说“挂”，不太准确。
因为这些小月亮在被送到指定的位置之后，就直接悬浮在空中了。
在这些小月亮的上空，有一轮比所有待出售的月亮都要大的满月。
满月此时正发出猩红色的亮光，悬浮在空中，缓缓旋转着。
和那些被机械臂“挂”在空中的小月亮不同，这轮巨大的满月下面并没有价签。
本该有价签的位置，是一行提示语：
【月亮护身符正在补货中，请顾客耐心等待，血月消失后，方可进行选购】
看起来，这轮像夜店舞池中央的大灯球一样的月亮，是这个商店的告示牌，不对外出售。
章守长勾起唇角，笑得意味深长。
当天晚上，古玉难得比章守长回宿舍早一些。
他洗漱完，穿着居家服，从洗漱间走出来，就看到个大男孩，站在寝室正中间，手中抱着一轮巨大的血红的月亮，高举起来，送到他面前。
章守长歪着头，脑袋从月亮背后探出来，看向古玉。
他咧开嘴，笑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昨天是我不好，不该冲你发脾气，我摘了月亮送给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害，你们啊，搁这卡bug呢，营养液199了两天动都不动，跟开了锁血挂似的…再多1瓶就加更了啊…
莫非被你们识破了我存稿箱=0…
呐，不破百我隔日更到完结啦…每破一百加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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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所以，这到底是谁的猫？
那天下午，在礼品文具店里，月亮护身符补货完成后，机械臂自觉收回墙壁里。
头顶那轮血月的灯光变成柔和的浅米白色，下面的提示语换成：
【月亮护身符补货完成，请同学们尽情选购】
提示语刚换下来，学生们立即扑向自己早已经看准的目标，快速摘下来往收银台奔去。
章守长站在原地，盯着头顶那轮巨大的月亮出神。
大毛摘了颗小月亮，捏在手里来回看，走到章守长身边，满脸不解，“老大，这小月亮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会悬浮的灯球嘛，为什么这么火？”
李萌刚选好自己心仪的月亮护身符，正要去结账，听到大毛的问题，想到他们是刚入学的新生，忍不住重新拾起自己的志愿者身份：
“你们还没有听说过上个满月的灵异事件吧？”
大毛听到“灵异事件”四个字，来劲了，凑到李萌身边去。
李萌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上个满月的时候，咱们学校，出现了……百鬼夜行！”
大毛吓得倒抽一口冷气，“百鬼……夜行？学校里有鬼？”
他不自觉地背后寒毛都立起来。
李萌认真地点头，声音放得更低了：“其实不确定是不是鬼，只是上个满月的那天夜里，狂风大作，暴雨下个不停，然后很多学生听到了……奇怪的呻|吟和哭泣声。”
“……啊？”大毛觉得自己手臂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李萌对自己听众的反应很满意，继续绘声绘色道：“据听到的学生说，那些呻|吟和哭泣，有些像是从隔壁房间传出的，有些像是从窗外传来的，还有一些……好像就是从自己床底传来的。”
大毛面部肌肉有些抽搐，“会不会是……风声或者猫叫，或者……其他学生的恶作剧？”
机甲专科学校的学生，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制造点诡异的噪声出来，应该不难。
李萌却缓缓地摇头，“如果只是听到声音，或许有可能是恶作剧，但是——满月过去之后，一夜之间，K校离奇失踪了十七个人！”
十七人，对于一所只有上千人的小学校，已经是个相当恐怖的数字了，“更可怕的是，声称满月那晚听到呻|吟哭泣的学生，刚好都是和这十七个人相熟或者住得近的……”
大毛吞了口口水，“一下失踪这么多人，学校都不给个解释吗？警察都不管吗？”
“萌萌，”这时李萌的同伴付完款，走回来，听到两人的对话，笑起来，“你不要吓唬新来的小同学了行不行？”
见大毛脸色不好，李萌的同伴朝他笑起来，“同学，你别听萌萌乱说了，哪有什么灵异事件，学校早就发了公告澄清过了，这十七个老师和学生，是被一个临时的机甲作战计划招募走了，因为计划是高度保密的，所以之前完全没有消息透出来，这才让学生们误会是出事了。”
“这事后来政府相关部门都直接帮忙出面证实了的，不然这么多人同时失踪，警方怎么可能不介入嘛，是吧？”
“别听萌萌瞎说了，她就喜欢吓人。”
李萌这时把自己同伴手中刚买的小月亮抢过来，笑说：“你要是不相信，干嘛还这么急着要买月亮护身符？还不是怕下个满月的时候真的又有百鬼夜行出现？”
“谁说的，”同伴一边抬手抢自己的月亮，一边不服气说，“我就是觉得这小月亮好看，买回去给房间做个装饰，不行啊？”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往外去了。
留下大毛一个人，在夜空中凌乱。
待到回过神来，大毛慌张上前，拽下来五个月亮，跑到收银台光速刷脸买下来，然后又跑回章守长身边来，“老大，咱们五个人一人一个带在身边吧？”
章守长没理大毛的话，拿出物品箱，喊声“大师球”，直接把头顶那轮最大最圆的月亮买下来了。
送对象，当然要挑最大最圆的月亮送。
莉莉从商店的一个角落里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大毛捧着五个小月亮，章守长抱着一个大月亮，有些滑稽地并肩站着。
莉莉忍不住笑出声来，“你们该不会是信了那帮学生讲的那什么满月的灵异事件了吧？”
这种故事，骗骗原住民就算了，参加地球管理局选拔赛的玩家，居然也会信吗？
那什么百鬼夜行，一听就是异常生物出现变异了，至于那失踪的十七个人，显然是被清除的变异目标，违规暴露自己而被取消资格的玩家，以及意外看到玩家清理目标的原住民。
这么简单的道理，身为玩家，稍微想一下就该知道吧？
小一现在脸上那惊魂未定的表情，怎么好像是真的信了这么拙劣的传说故事了？
大毛嘴硬回说：“没有啊，谁信了！”
“我信。”章守长淡淡说。
莉莉像看傻子一样看向章守长。
章守长的脸被面前巨大月亮的照得透亮，神情看起来却是少有的严肃认真。
他沉思片刻，然后说，“这个故事有点矛盾，为什么说那个晚上是个满月，又说狂风大作，暴雨下个不停？”
“狂风大作，暴雨不停的夜晚，怎么可能看得到满月？”
莉莉笑起来，“都说了是学生们以讹传讹的骗人的故事，漏洞百出不是很正常？”
章守长觉得这故事没这么简单，但他只是把疑问暂时压在心里，然后把巨大的月亮夹在腋下，看向莉莉，“你刚才进店长办公间了？你怎么进去的？为什么你刷脸可以通过？”
莉莉看一眼店里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的学生们，然后回望向章守长，“呼叫店长的时候，通过摄像头，让店长看到他想看到的东西，他就会开门让你进去了。”
大毛有点懵，“什么意思？”
莉莉却不愿意再做多解释了，只是敲了敲自己的额头，用只有他们三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剩下的，就要问你们自己的系统了。”
说罢，莉莉直起身，看一眼时间，“不早了，小空还在等我回去，我先走了。”
说罢，直接转身走出商店。
大毛朝章守长凑近了些，小声问老大知不知道莉莉在说什么。
章守长压低声音说：“店长就是验证隐藏任务道具的NPC，想要进入店长工作间，就要通过摄像头，让店长看到你搜集到的道具。”
“哦，”大毛恍然，“所以莉莉她拿了咱们的甲片做敲门砖，进去找了店长，完成了任务道具的验证了？”
“看起来是这样了。”
章守长转头，瞥一眼挂着【店长工作间】牌子的那扇小门，然后转身往店铺外走，“下次收集到新的道具再来吧。”
造修院男生宿舍，410室，古玉站在房间里，看向抱着个大月亮朝他笑得灿烂的章守长。
古玉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跟着对面的少年一起露出个浅浅的笑。
古玉不太会笑，可对面的少年的笑容好像总有种奇怪的魔力，会在无形中感染他，让他不自觉跟着笑起来。
见古玉只是站在原地冲他笑，并不上前也不接自己送的礼物，章守长有些局促起来，抱起巨大的月亮有些笨拙地往古玉的方向又送了送。
“你不喜欢吗？我以为你喜欢月亮。”
古玉这才走上前，展开双臂把月亮接下来，说声“谢谢”。
章守长如释重负，嘿嘿笑着往自己床边的椅子上一瘫，翘起一条腿，坐没坐相地看向抱着月亮的古玉。
月亮此时正散发着幽蓝色的浅淡光芒，投在古玉的侧脸上，衬托得那张仿佛玉雕的脸更好看了。
古玉抬手，将月亮轻轻朝上送出去。
月亮就像个没有牵绳的氢气球，飞上去，悬停在天花板下面。
此时，幽蓝色的光缓缓变成了浅米色。
章守长盯着月亮看了阵，觉得有些奇怪。
总觉得这月亮变换颜色的方式，好像不是单纯的靠里面的光源的变化。
因为从幽蓝色变成浅米色的时候，好像明显有个接缝从月亮上滑过去，就好像，公交站台的广告位上那种宣传海报，是通过滚动的方式，直接把一张海报滚进去，再把拼贴起来的另一张海报铺展出来。
机械猫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古玉的衣柜柜顶，然后腾空一跃，不偏不倚，跳到了月亮上。
猫科动物对光亮、圆球物体、不断跳动的目标的追逐本能，在机械猫身上叠加了好几层buff，让原本慵懒的猫猫处于极度亢奋中。
它的身体画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把月亮扑下来，然后一眨眼功夫，将月亮撕得稀碎。
章守长和古玉同时看着满地的月亮碎片，愣住。
“团团！”
古玉朝猫猫轻声呵斥了一句。
古玉虽然待人冷冷清清，却是个性格十分平和的人，他平时连很大的情绪波动都极少出现，更不用说像现在这样训斥猫猫的情况了。
猫猫听到古玉的训斥，感觉到自己做错了事，两只耳朵收到脑袋后面，朝古玉低低地喵喵叫了两声，踮着脚尖摸到古玉脚边来，讨好地蹭他的裤腿。
古玉心软下来，弯腰把猫抱起来，看向章守长，垂下眼说：“对不起……”
章守长见状，慌忙摆摆手，笑说：“没事没事，弄坏了再买一个——”
话说到一半，章守长回过味来，“诶，不对啊……这不我的猫吗？”
刚才古玉那语气，怎么搞得像做错了事的熊孩子的家长似的，惹得章守长的话都带着股子被冲撞的客人的小心翼翼了。
“不是……这到底谁的猫啊？”
“而且……这货什么时候连名字都有了？”
第73章 站出来，捍卫自己
翁一帆前一天发的工资被他的赌鬼老爹抢了去，可他的生活还要继续，学业也还要继续，就算心里再怨恨老天爷的不公平，第二天也只能照常赶往便利店代收点去上班。
只是还没到便利店，就被龚昊几个人堵在了一个偏僻的角落。
翁一帆警觉地后退一步，盯着龚昊，双唇紧抿。
龚昊朝翁一帆走近了些，“王勇退学了，我之前说的保护费的事，只能你一个人交两份了。”
翁一帆低下头，小声争辩：“我……我没钱。”
“没钱？”龚昊脸上挂着邪笑，“昨天刚从店老板那领的工资吧？怎么，一晚上过去，就没钱了？”
“钱被我爸拿走了，我真没——”
“——我不管钱给了你爸你妈还是你爷爷，”龚昊不耐烦地打断他，“反正不交保护费，你的那份工作合同，就等着被曝光吧。”
翁一帆这时又朝后退了半步，脚跟抵到路牙石，被迫停下来。
他将手伸进裤兜里，摸到仅剩的那一张纸钞，内心挣扎着。
龚昊注意到他手上的动作，以为他是要搞偷袭，脸瞬间冷下来，朝身后的同伴高声喊：“把他给我按住！”
立即有两个男生一左一右扑向翁一帆，架住他手臂将他死死困住。
龚昊不顾翁一帆的挣扎，手伸进对方裤兜里，没摸到武器，却摸到了一张纸钞。
他两根手指随意夹着纸钞，在翁一帆面前晃悠两下，“不是说没钱吗？这是什么？”
翁一帆剧烈扭动着身体，费尽力气想要挣脱，低吼着，“我就剩这点钱了，给了你们，我连饭钱都没了！”
龚昊冷笑，“没饭钱了去找你爸要啊，跟我说有什么用？”
说着，龚昊弯下腰，抬手轻拍着翁一帆的脸颊，“或者，你现在跪下给我磕三个头，喊我一声爸爸，我把饭钱给你？”
翁一帆瞪向龚昊的双眼赤红，胸口剧烈起伏着，最终只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龚昊冷笑一声，撂了两句狠话，点头示意两个同伴将人放开，然后扬长而去。
回到自己的教室，龚昊唤醒系统，询问翁一帆的异常概率值，得到的却是82%这么个数值。
怎么又降低了？
龚昊脸冷下来。
刚才他那样逼翁一帆，分明在翁一帆脸上看到了对自己极深的怨恨，如果怨恨值真的和异常概率值相关，为什么他这么一通操作之后，翁一帆的怨恨值不升反降了？
前一天晚上，翁一帆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异常值会突然飙升到89%？
龚昊回想刚才和翁一帆的对话，迅速找到了答案——翁一帆拿到便利店老板发的工资之后，钱立即被他的赌鬼老爹给抢走了，那时候，绝望中的翁一帆的异常值突然飙升到了89%。
也就是说，翁一帆对他爸的怨恨值，才是他异常值升高的关键所在？
那也说不通啊，如果可疑目标的异常概率只是跟怨恨值有关，为什么目标对他的怨恨无效，而目标对自己父亲的怨恨就能让异常值飙升？
同样都是来自可疑目标的怨恨，为什么对不同的人的怨恨，效果却完全不一样？
这个异常生物概率值，到底是和什么相关？究竟是怎样的怨恨才能触发它提升？
龚昊陷入思考中。
那天中午，翁一帆去食堂，打了四两米饭，盛了一碗食堂当天赠送的免费蛋汤，独自躲在角落，将泪水和着米饭一起吞下去。
吃到一半，一根带着浓郁酱香的鸡腿被夹到他的餐盘里。
翁一帆抬头，看到个熟悉的漂亮的脸浮现在眼前，正在朝他笑。
丁小四不知什么时候坐到翁一帆对面，他旁边坐着个翁一帆不认识的男生，好像是机甲驾驶学院的新生。
因为自卑，加上打工的任务重，入学仪式这样的和学习无关的活动，翁一帆几乎从不参加，所以新生他认得不全。
他会认识丁小四，是因为丁小四在之前龚昊来找他麻烦的时候，三番两次地救了他。
虽说丁小四每次都是以跟龚昊搭讪这样隐晦的方式来解救他，翁一帆却很清楚，那些所谓的和帅哥套近乎，不过是幌子，丁小四的真正目的，是不露痕迹地帮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