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荆:“为什么?”
李万恒:“过去倒买倒卖油的屡禁不止,很多在国企事业单位开车的司机卖油补贴家用。所以在当时油并不难获取。”
季时余:“这不是被禁止的吗?”
李万恒:“以前管的不严,国企的开车司机用油有定额报销,但很多司机都用不完,就卖了赚了点差价。这种情况挺普遍的,加上过去很多人家里情况都不太好,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是近几年才开始限制严查这种情况。”
季时余:“原来如此。”
席荆:“那你们没有发现其他嫌疑人吗?”
李万恒:“没有证据啊!这种人家的孩子不是普通人,我们当时调查受到的阻力非常大,有些事你们不知道。当时我们试图和几个孩子交涉,最后人家律师把我们投诉到了省厅。厅长没办法,只能让我们调查时注意程序和规则。”
席荆:“后来呢?”
李万恒叹气:“后来就没了。找不到新的线索案件只能被迫中止调查。刘阔病愈出院后,想重启调查,但是局里不同意,还因为他身体情况给他调职。他为此和局长大吵了一架。在那之后我也没他消息了,没想到你竟然遇到他了。”
席荆:“局里不同意是因为没线索?”
李万恒:“不光如此。案子线索全断,凶手又停止作案,案件的紧迫性就降低了。局里本身刑事案件就不少,根本没有多余的人手去调查这案子。何况还有对方律师盯着我们的行动,说不定还会被投诉到中央。局里不想惹这个麻烦,所以就没同意。”
席荆和季时余相互对视,心里都有了答案,如他们来之前的猜想,这案子没那么容易重新启动。
“这案子你们就别想了。”李万恒忽然来了一句。
席荆迟疑地看着对方,问道:“为什么?”
李万恒苦口婆心道:“这么说吧!我和其他同事不是没怀疑过那几个有钱人家的孩子,但是就是找不到任何证据。很明显这些人都是有备而来。他们和普通犯罪分子不一样,会专门有人处理问题,除非你能有直接证据,否则你们连他们人都见不到。”
席荆承认李万恒所说,这也是他们无从下手的原因。
李万恒继续道:“十三年前都没能把他们怎么样,过了这么久就算是当年有证据也早被他们销毁了。你再想想为什么当年的飞车党此后再也没有犯过同类型的案。”
席荆神色凝重:“不是怕被抓到吗?”
李万恒:“这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有人不允许他们再做。”
席荆愣是:“有人不允许?”
李万恒:“当年唯一能确定的犯罪分子只有侯景明,而通过调查锁定的嫌疑人几乎都是未成年。你认为只是一群孩子能做到这么多吗?”
季时余回答:“孩子做不到,但是孩子的家长可以。从他们为孩子请律师就可以看出来这几个孩子的家长不简单。”
李万恒摇头:“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这些孩子为什么会犯案?正是因为家里人疏于管教,父母忙于工作和生意,忽视了孩子的成长。所以这几个孩子都很叛逆,而且还很猖狂。”
席荆:“猖狂?”
李万恒:“我不是说我们警方试图接触几个嫌疑人吗?有一次我们跨过律师,和其中一个孩子面谈过。”
席荆:“谁啊?”
李万恒:“我记得叫周天赋。一整个社会败类,态度非常恶劣,对死去的生命,完全没有同情心,甚至连侯景明这个朋友的生死也是满不在乎。这样的孩子岂能是家长一两句话可以管好的?在他眼里父母可以帮他解决一切。”
席荆深思片刻,“可毕竟涉及到了杀人,还有同伴被抓,他们谨慎点,不再开车出去也能理解。”
李万恒:“他这样的人是那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他不会因为逃过一劫而安分守己,反而会觉得自己有特权,更加肆意妄为。”
跟傅有的所见一致,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大伙儿都不认为这些人会改邪归正。
季时余:“那你们有做什么吗?”
李万恒:“当年侯景明去世后,我们觉得几个人会有新动作,但是完全没有,也让我们警察怀疑是不是找错了人。”
席荆:“叔,那你觉得是错了吗?”
李万恒沉了口气:“从证据和种种表现是错了,可直觉告诉我,没有。”
最后两个字,说得很坚定。
“如果真的无罪,何必找律师,又何必害怕与我们警方交谈。他们这是做贼心虚不敢。”李万恒道。
原来过去的警方也不相信这些凶手会就此停手,只是苦于没有证据,被迫停下调查。
席荆好奇:“你们跟了多久?”
李万恒:“半年。”
半年的观察,再算上案发时间,接近九个月的时间。这么长时间,没有一点动作,连席荆都怀疑是不是搞错了。可若不是,这群人的忍耐力非同一般。
席荆:“那你们是怎么想的?”
李万恒:“能做到这般滴水不漏,除了律师的功劳,应该还有高人指点,至于是谁不清楚。”
高人?难道真如席荆最初的所想,有人操控着一切?
席荆:“李叔,你们有怀疑对象吗?”
李万恒:“我们最初怀疑过胡冀,因为他儿子胡嘉荣牵扯其中,而且他有这个能力。”
席荆点头,换作是他也会怀疑胡冀,“那后来有去查验吗?”
李万恒:“查过,不太可能。”
席荆:“为什么?”
李万恒:“虽然胡冀先生很有能力,但是他们父子关系实际上非常糟糕。他儿子非常叛逆,从来不愿意听他的话。如果是胡冀要求胡子濯不去做,以胡子濯的性子一定会去做。公路案不会停下来。”
席荆:“其他几个人呢?”
李万恒:“和胡家的情况差不多,都不太好。所以我认为这几个孩子能如此听话,不是因为家里人,而是有其他的原因。”
会是谁呢?为什么要帮他们呢?难道是涉案的其他人?
从李万恒家离开,席荆一路低头走思考这几个问题。几百米的路,不知叹了几回气。
季时余走在一旁,偷偷用余光观察着席荆的表情,挺可爱的一张脸偏偏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席荆走得出神,没看前方是一棵大树。一股力量突然贴在了他的脑门儿,挡住了去路。
席荆回过神,眼前黑突突的树干,不觉向后退了一步,再抬头发现是季时余的手。
若刚刚季时余不及时出手,他人就要撞树上了。
席荆感受到了季时余的好意,嘴角勉强扯出一抹淡笑:“谢谢。”
季时余摇头:“不用。笑不出来就别笑了。”
席荆:“嗯?”
季时余:“怪难看的。”
席荆语塞,皱起眉头:“你再说一遍。”
季时余点点头,笑着说:“嗯,现在好看多了。”
席荆疑惑季时余的态度。
季时余又说道:“心情好点没?”
席荆愣住,不禁有了一秒钟的怀疑,刚刚季时余是为了逗他开心?
季时余注意到席荆困惑的表情:“怎么了?”
席荆盯着季时余看了几秒,质疑道:“你刚刚是在逗我吗?”
季时余想了想,一本正经道:“嗯,我在逗你。”
席荆:“...”
季时余这种逗人的方式,席荆也是头一回见。
长见识了。
季时余:“接下来去哪儿?”
席荆摸了摸肚子:“我饿了,去吃饭吧!”
季时余想笑不敢笑,“好。”
席荆开车在附近找了一家炒菜馆。
店里几乎没人,两人找了个靠墙的空位坐下。
老板:“菜单在墙上,你们看看想吃点什么。”
席荆看了看:“我来个酱爆猪肝盖浇饭,你要什么?”
季时余:“蚝油牛肉盖浇饭。”
老板:“好嘞,喝点什么?”
席荆:“天太冷了,给我们来一壶茶水。”
老板:“行!你们等一下。”
席荆四处看了看,无意间注意到收银台后的墙上的小黑板写着一堆英文字母和数字,觉得有些奇怪。
过了会儿,老板从后厨端来盖浇饭:“你们的齐了。”
席荆拉住人:“老板,你们那小黑板上写的什么意思?”
老板看了眼,笑着说:“哦,那是我们员工这个月砸碗和盘子的数量。”
席荆:“那字母是?”
老板:“字母代表人名,写人名太长了,就用每个人姓拼音第一个字母代替了。”
席荆忽然间灵光一闪,转头对上季时余的双眼。
季时余惊讶的眼神似乎也是有所发现。
两人异口同声道:“符号!”
俩人一同起身,饭也不吃了,直接让老板打包带走。
车子飞速行驶在去档案馆的路上,席荆边开车边分析道:“字母代表的是人名。”
季时余:“数字代表的是每个人的杀人数量。”
席荆努力回想道:“我记得字母有11个。说明十三年前至少有十一个人参与了飞车杀人。”
季时余脑海中过了一遍所有的数字,“死者数量加起来也是11个。”
席荆顿了两秒,道:“卷宗上只记在了10个死者。少了一个。”
席荆和季时余开车直接停到了办公小楼。
两人拿着钥匙开了楼大门,又马不停蹄开了办公室的门。
席荆第一时间冲进屋里, 直奔自己的办公位。他拉开抽屉,拿出被压在笔记本下的卷宗。
手指迅速捻过纸张,找到那行特殊的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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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席荆道。
季时余仔细研究起符号。
席荆则将卷宗里的受害者一一列出。
七个清洁工,一个银行职员, 还有一对老夫妻。一共十个人,和侯景明记录的差一个。
席荆坐回座位上, 若有所思:“少了谁呢?”
季时余坐到席荆身旁, 放下了卷宗:“无法对应上人。”
席荆回过头:“怎么讲?”
季时余:“目前涉案的四个人,侯景明, 谢白,周天赋, 胡嘉荣,如果算姓的首字母, 符号中没有Z,有两个H,如果算最后一个字的首字母,没有R,M。”
席荆想了想:“可能不是名字的首字母。”
季时余点头:“嗯,我也觉得。应该是有其它方式。”
席荆将自己整理的受害者信息递给季时余:“你看,卷宗上记录的是十个人。七个清洁工是正常凌晨上班。银行职员是加班后回家, 这对老夫妻是从外地来看孩子, 坐火车凌晨到禹市, 走出火车站没多久就出事了。”
季时余:“第一个出事的是清洁工?”
席荆:“是。王贵芳,43岁, 事发日正常上班。”
季时余思考片刻:“清洁工应该都是有单位的,员工出事单位不管吗?”
席荆:“最初以为是意外,就当工伤处理了。以前清洁工的制服还没有那么多保护措施,所以开夜路的司机容易忽视。每年基本会有一一两个清洁工出车祸。清洁公司为了减少意外,也将原来三点上班改到凌晨四点。”
任谁也没想到飞车党变本加厉,晚一个小时工作的清洁工竟然一夜死了四个。
两个人沉默地翻看着卷宗,看了半天一无所获。
季时余提议:“要不要通知其他人?”
席荆想着人多力量大,“可以,我在群里发个消息。”
消息一发,群里立刻有人响应。
蒋昔:【?什么情况?你们在哪儿?】
席荆:【办公室。】
蒋昔:【我们马上来。】
两分钟后。
奚琳琳:【嗯?我才看到,半个小时后到。】
十分钟左右,蒋昔三人赶到办公室。
“什么情况?”蒋昔好奇道。
席荆将刚才他和季时余的发现传给几人,“我们怀疑这些字母代表当初参与公路飞车的人,数字代表杀人数量。但是现在符号记录的杀人数量和卷宗记录的有差别,少了一个。”
傅有震惊:“少了一个少了谁?”
席荆:“暂时不清楚。召集大家来就是想看看大家有没有什么想法?”
许学真:“我看了你们的分析,这些字母是个问题。”
席荆:“是,目前找不到方法能将字母对应到具体人身上。所以这也是希望大家来的目的,大家集思广益一下,看看有没有什想法。”
几个人围坐一起开始研究起这些字母的指向。半刻钟过去,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奚琳琳终于赶来,一边解开围巾一边道:“看来我是最后一个。”
蒋昔看到奚琳琳脸上画着妆,穿着一身高档名牌,明显是精心打扮过,好奇道:“你这是出去了?”
奚琳琳“嗯”了声,“家里安排了相亲。本来我就不想去,我爸非让我去见,还好你们救了我。”
许学真震惊:“你才多大就开始相亲了?”
奚琳琳不以为意:“很奇怪吗?我从出生就在相亲的路上。”
蒋昔:“有钱人家不会都这样吧?你当初怎么想当警察啊?你家里应该不同意吧?”
奚琳琳:“不同意也没用。当警察是我偷着报考的,为了和我爸对着干!她想让我做个安静的大小姐,我才不要就考警察了,一次就考中了,我上了半年班他才发现。”
生米煮成熟饭,为时已晚。奚琳琳来了一招先斩后奏,家里人相反对也来不及了。
“既然你都跟你爸对着干了?干嘛还相亲?”蒋昔疑惑。
“有些事避免不了,我这样的家庭,商业联姻挺常见的。偶尔一些小事闹闹脾气还行,一些重要场合绝不可以。富二代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样为所欲为,我身边很多朋友都和我一样要为家里做妥协的。”奚琳琳所说的这些,普通人很难理解。
生活的圈子不同,阶级不同。普通人羡慕富家子女的衣食无忧,却不会有人想过他们肩上的重担。每个人都有别人无法理解的无可奈何,而所谓的自由总是相对的。
奚琳琳注意到几位听者面色凝重,对这样的情景她深有体会。
她早已看淡偏见,也从不奢求别人懂,因为过于理想主义。
奚琳琳换了方式调和气氛:“再说相亲又不是结婚,你们难道没相亲过吗?”
蒋昔得意地笑了:“我没有,因为我不用。我有女朋友。”
几个人一愣。
奚琳琳不可置信:“看不出来啊!”
许学真点了点头:“我也没看出来。”
蒋昔“切”了一声:“谈了好几年了。只不过大学毕业后一直异地。”
奚琳琳:“异地啊!”
“异地怎么了?”
“没什么,我不喜欢异地。异地太容易分手了。当然我没有诅咒你分手的意思,我只是说实情。”奚琳琳连忙解释,担心蒋昔误会。
蒋昔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说的没有错,但现在没办法。我本来想着红鞋子案立功后和上面提出调职的,谁想到被安排到这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蒋昔也是一脸无奈。
席荆拍拍蒋昔的肩膀:“我们争取这个案子立功。让你早日和女朋友团聚。”
蒋昔受到了鼓舞:“你说的对。也让大家早日和女朋友团聚。别告诉我你们没有女朋友。”
席荆和季时余沉默不语,面容僵硬带着笑,间接默认了没有女朋友。此时此刻。单身的人没有发言权。
傅有打破沉默,默默开口:“女朋友在国外。明年底毕业回国。”
蒋昔竖起大拇指:“你比我狠,我好歹在国内,你直接异国恋。”
傅有笑笑:“习惯了。”
众人将目光投降年纪最大的许学真。
许学真:“没有女朋友。”
奚琳琳:“有老婆也算。不要搞文字游戏哦!”
许学真笑了下:“有前妻,算吗?”
奚琳琳顿住,欲言又止,缓了缓道:“不好意思,许哥。”
许学真:“没事。咱们这行离婚率很高,能维持住家庭的很少。我不是幸运的那一个。”
很现实。
干刑警早婚的少,结婚率低,离婚率高,而更高的是丧偶率。宜宁省刑警队每年牺牲率仅次于缉毒警位居全省第二。
席荆打断了谈话,将话题拉回:“我们继续讨论案情吧?”
奚琳琳:“进行到哪儿了?”
席荆重复了一遍几人的判断。
奚琳琳认真想了想:“有没有想过英文名?他们几个都是就读国际高中,应该会有英文名。”
此话一出,如醍醐灌顶一般。
蒋昔:“我马上去搜索一下。”
席荆夸奖道:“厉害!居然想到了英文名。”
奚琳琳:“也不算厉害,只能说是了解。我小时候上学也是这种国际学校,入学第一天老师就给起了英文名,上课老师点名都是英文。”
席荆:“原来如此。”
众人等着蒋昔的调查结果。
一个小时过去,蒋昔合上电脑,抬起头,对着几人摇了两下。
傅有:“没找到?”
蒋昔:“找到了,但对不上。”
奚琳琳:“对不上?什么意思?”
蒋昔:“我通过社交软件查到谢白的英文名叫Mike,可字母中并没有M。”
奚琳琳迟疑:“难道不是英文名?”
蒋昔:“感觉不是。”
季时余陷入深思,他已经设想了好几种可能性,但无论哪一种都无法解释这些字母的含义。
傅有:“这代号应该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怎么回事。”
蒋昔:“那岂不是没办法了。我们现在的情况肯定是无法和他们正面审讯的。”
线索再次被斩断,屋内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安静。
蒋昔想了想,问道:“你们说我们现在这些线索够和上面反映问题吗?”
席荆摇了摇头:“还不够。”
蒋昔失落地垂下脑袋。
事情发展到现在,收手已经不可能,只能继续往下查。席荆深思熟虑了一番:“琳琳,可能需要你帮助。”
奚琳琳:“我吗?你说。”
席荆:“你有钱的朋友多,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找人打听一下这几个人。看看他们最初是怎么认识的,平时都玩什么。如果可以看看能不能安排让我和他们见一面。”
季时余担心地拉起席荆的手腕:“你想亲自上?该不会是?”
席荆点头:“非常时刻非常之法,是时候使用核武器了。”
席荆说话时, 嘴角特意带着笑,故作轻松的姿态。
季时余知道席荆是要以身犯险。他想要阻拦,但席荆坚定不移的眼神告诉他, 这事没的商量。
奚琳琳听着两人的对话,猜测:“你该不会是想使用你的那个读心术吧?”
席荆叹口气:“是。”
其余几个人忽然有些兴奋。
蒋昔打趣:“用魔法打败黑暗,我喜欢。”
席荆笑了:“少看点二次元吧!”
蒋昔激动地说:“我主要是没亲眼见过,之前谷晓给我形容, 我好奇很久了。想看看你到底怎么读心的。”
不光蒋昔,其他三个没见过的人也同样好奇席荆的读心术。
席荆笑了:“你要是想, 伸手我现在就可以读你。”
“啊?”蒋昔看看自己的手, 试探性地伸出。
席荆刚要握住,就被季时余拦了下来。
蒋昔看愣了:“季哥, 你干嘛?”
季时余言之凿凿道:“读心术不应该用在同伴身上。”
话说得好听,但实际只是因为他的私心。
季时余并不想席荆为了不必要的事情伤害身体。
席荆看了看季时余, 思量片刻:“他说的有道理。以后有机会让你见识我审问罪犯的。”
蒋昔“哦”了一声。他看着眼前的两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感。
席荆重新看向奚琳琳:“有办法吗?”
奚琳琳想了想:“办法是有, 我朋友有个party,他们中有几人应该也会去。”
席荆:“什么时候?”
奚琳琳:“明天。”
席荆:“地点?”
奚琳琳:“皇冠酒店。”
一听地点,便知不是个便宜地。席荆自是知道这个酒店,高档大气,本地为数不多的五星级酒店,常常成为重要会议活动的举办地。
席荆大概知晓了这是个什么样的party,“我知道了。”
奚琳琳:“不过我这有个问题。”
席荆:“什么问题?”
奚琳琳:“带你一个不难, 我可以说是朋友一起过来玩, 但是其他人可能悬。”
“就带我一个, 其他人。”席荆看了一下其他人,一时有些为难。
蒋昔:“没关系, 我们可以混进去当酒店工作人员。”
傅有反驳道:“不合适,我们不处于办案期,不能利用警察的身份混入其中,这是违纪。”
许学镇同意道:“傅有说得没错。不能轻举妄动。”
季时余:“我可以给你们当司机。”
奚琳琳:“这个提议不错。”
蒋昔:“那我们三个怎么办?”
奚琳琳:“自己想办法,你看看人家季哥。”
蒋昔:“...”
傅有拍拍蒋昔的肩头,示意他放弃挣扎。
席荆开口道:“就我们俩去。再说只是去套话,不一定能有发现。其他人就等我们的消息吧!”
奚琳琳:“行,不过你得换身打扮。你这个样子不行。”
席荆低头看看自己,疑惑道:“那要怎样?”
奚琳琳从本子上撕下一张纸,写了几笔,递给席荆:“明天一早到这个地址找我。”
席荆看着纸上的地址若有所思。
翌日一早,席荆开车去到奚琳琳给的目的地,是一家妆造会馆。席荆曾听过,这里是有钱人专门做造型的地方,平日都是会员预约制,一般人进都进不来。
奚琳琳早早到了地方等着席荆。她注意到席荆不是一个人来,季时余也跟来了,意外道:“你们两个怎么一起来了?”
席荆:“他好奇,就想来看看。”
早上七点不到,席荆起床准备出门,没想到季时余也比平时早起半个小时,还非要跟着他过来瞧一瞧。席荆拗不过也想不到拒绝的理由,就把人带了过来。
奚琳琳笑了:“看来男人的八卦心不比女人少。蒋昔他们也来了。”
席荆:“?”不觉回头看向季时余。
季时余点点头,道:“你看好奇的不止我一个。”
三人走进会馆,看到蒋昔,傅有和许学真坐成一排,冲着他们挥手。
“嗨~”
席荆微微皱眉:“你们这是来凑热闹的?”
蒋昔笑嘻嘻:“来长见识。我查过这地方不是想进就能进的,我不得抓住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嘛!”
席荆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