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余开口问:“既然你一开始选择包庇父亲,那为什么现在不包庇了?”
林莫眼神飘忽,说:“这还怎么包庇?他都来自首了。案件真相他比我知道的多。我想多说也做不到啊!”
季时余:“你在说谎。”
林莫愣了一下,尬笑了两声:“说谎?哪有。”
季时余心一沉。他沉默地审视着林莫的表情,半天后,说:“你是故意的?”
林莫表现出茫然的样子,两手一摊:“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席荆也意识到了问题,中断了审讯,拉着季时余离开了审讯室。
两人走到楼梯间,席荆才重新开口:“你怎么看?”
季时余:“现在的情况根本无法断定谁才是转移尸体的主谋。再这样下去,两人可能都跑了。”
如果不是共同作案,事实存疑的情况下,无法将人定罪。
林大海的替罪是假,混淆视听才是真。
事情的变化打得两人措手不及。
席荆质疑林家父子的计谋:“你说他们能想到这么多吗?”
季时余:“不好说。但是不重要了。不管他们一开始是如何计划的,现在事态的发展已经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
席荆点点头:“你说的对。”
案件的走向渐渐失控。
旧案部的其他人第一时间得知了消息。
奚琳琳震惊道:“所以这算什么?无心插柳柳成荫?”
席荆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将昔:“太狡猾了。”
盛良策:“就没有其他办法吗?”
傅有:“这种情况必须有充分的证据证明是其中一人,不然没办法。”
盛良策:“会不会他们还不知道?”
傅有:“就算现在不知道,之后律师也会告诉他们。”
奚琳琳无语:“真行。”
凶手在眼前,可是法律却让执法者束手无策。
这或许就是遵纪守法人的悲哀。
盛良策长呼一口气:“看来只能这样了。”
席荆抱有希望地说:“相信分局的同事们。”
季时余附和道:“相信。”
这句相信多少带着点敷衍。
席荆视线绕了屋里一圈,发现许学真不在,问:“许哥,人呢?”
蒋昔:“许哥去找秦队了。”
席荆疑惑:“找秦队?找秦队做什么?”
蒋昔:“不知道,他没说。”
席荆目光又落在了刘阔空着的椅子上,“我们组长这一天天也不在办公室。”
盛良策:“师父最近一直在省厅培训学习。”
席荆:“还要学习?”
盛良策点头:“还要打卡,还有作业。据说丁局长也在。”
席荆一想到两个四五十岁的人天天上课学习,忍不住笑出声:“辛苦。”
不一会儿,许学真跟着秦飞章一同回到办公室。
席荆看着两人的神态,觉得有些沉重,小声说:“感觉不太对啊!”
季时余:“嗯,有问题。”
秦飞章给了许学真一个手势,“你先坐那。”
许学真点了下头,安静地走到了椅子旁,坐了下去。
旁边的蒋昔担心地问:“怎么了?”
许学真摇摇头:“没事。”
这表情一点不像是没事。
秦飞章一直不说话,其他人也都不敢说话。
屋里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秦飞章沉了口气,说:“大家对于车穆的担心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人想以身试险的心情我也能理解。”
此话一出,几人的目光都转向许学真。
秦飞章:“我不是很赞同这个做法。但我也想听听你们的想法。”
席荆直接开口道:“我不同意这么做。太危险了。”
季时余:“我也不同意。”
蒋昔:“我也是。”
奚琳琳:“我觉得再想想吧!”
傅有拍拍许学真:“我不想陈应的悲剧再现,所以我不同意你的想法。”
陈应是许学真心里的结。特别是他知道了凶手就在眼前,不可能甘心放人离开。
秦飞章点点头:“大家有同样的共识,很好。”
对于众人的反应,秦飞章很满意。在他看来抓到凶手固然重要,但是自己人的命更是重中之重。
秦飞章又说道:“车穆这边,我们正常应付,查案一切都按照我们自己的流程,不用可以隐瞒。”
席荆思考了一下,说:“秦队,你的意思是透露给他我们的查案结果。”
秦飞章点头:“是。”
奚琳琳摇头左右看看两人:“认真的吗?告诉他我们查案结果?那他岂不是什么都知道了?”
季时余解释道:“就是让他知道,但知道什么是我们决定的。”
奚琳琳眉头蹙起,“我们决定的?所以告诉他是要误导他?”
盛良策:“误导?这要怎么误导?”
傅有:“以目前掌握的线索,这案子被迫停止调查是必然的。”
盛良策瞬间懂了:“意思是要让他觉得警方放弃了调查?”
席荆“嗯”了一声:“让他放下警惕性,说不定能漏出破绽。”
傅有留有余地地说:“但是这希望也挺渺茫。这样的人不太会有破绽。”
盛良策连连摇头:“太难了。”
秦飞章:“当下,他在监视我们,所以我们最好不要有多余的行动。”
奚琳琳:“那不如我们给他演一个?”
秦飞章微微歪头:“演一个?怎么演?”
奚琳琳想了想:“比如演一个抓错人?”
秦飞章认真思考起来:“抓错人?”
奚琳琳:“对啊!这不是更快让他掉以轻心吗?”
傅有:“我觉得不行。先不说他会不会信,这么做还有一个后果。抓错人可是会影响警方的声誉,万一最后没把真正的凶手抓到,那可是丢大人了。”
大伙儿一个个都没了声音。傅有所担心的的确是个大问题。任谁都不敢拿整个警局的名誉做赌注。
奚琳琳想了想:“再不然就找个人来自首顶罪,就像林大海那样。”
席荆觉得这哥想法很大胆:“搅局”
奚琳琳双手一合:“没错,就是来个人搅局。凶手肯定想不到有人会替他承认罪行。”
秦飞章饶有兴致地看着奚琳琳,道:“你具体说说。”
奚琳琳感觉得到了认可,认真地说道:“我的想法是找个人自首。然后透露这个消息给外界。若车穆是真凶,他一定会非常好奇是谁。”
一直不语的许学真终于开口说话:“他会在意?”
奚琳琳点头:“我觉得会。而且按照傅哥说的,这种犯罪分子是有自己的骄傲,他肯定会有所行动。我们也可以随机应变。斗智斗勇,我们还能怕吗?俗话说得好三个臭皮匠胜于诸葛亮,咱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斗不过他一个人吗?”
秦飞章露出了浅浅的笑容,满意道:“说得好。那这个戏就由你来导。”
众人笑了,好戏上演。
第168章 卖火柴的小女孩30
导戏可没嘴上说的那般容易。奚琳琳熬夜做了一份详细的计划书, 第二天一早交给众人审阅。
席荆看到整整三页的计划书,内容详细到令人发指,感慨道:“你这入错行了。”
傅有非常赞同席荆的说法, “我也觉得你不当导演可惜了。”
奚琳琳:“你别说我曾想过,但后来放弃了。娱乐圈水太深。”
席荆点点头:“这倒是。”
奚琳琳表情并没有展现出轻松的模样。她严肃道:“虽然这份计划内容够多,但还是有个很关键的问题。”
盛良策惊讶:“都这么细致了,还有问题?”
季时余开口道:“人的问题。”
奚琳琳打了个下个响指:“没错, 谁来演是个问题。”
蒋昔疑惑:“一定要有人吗?这本来就是假的不是吗?”
奚琳琳;“我这是防患于未然。万一车穆不信怎么办?口说无凭,眼见为真。有个人在他眼前晃一下, 让他相信真的有人在认罪。”
席荆:“小奚担心的有道理。这么做至少多一重保障。”
傅有:“想法是对的, 但是这个人选是要慎重。”
奚琳琳:“我也是这个意思。这个人选你们有推荐吗?”
傅有:“车穆当了多年的记者,见多识广。随便找个人就想骗他, 可不是那么容易。”
选谁成了问题,谁又能胜任这么重的表演任务。
席荆:“这份计划书发给秦队了吗?”
奚琳琳:“发了电子版, 还没回消息。”
许学真心里慌得很,总觉得这事没把握, “要不咱也等等吧?”
蒋昔:“我觉得行。”
席荆打了个哈欠,点点头:“可以。”
傅有觉得奇怪:“怎么没睡好?昨天不是早早就回去了吗?”
盛良策:“席荆,你黑眼圈好重啊!”
其他几不约而同地看向席荆。
昨天难得早下班,照理说应该有充足的时间可以休息,可瞧着席荆的样子不像是休息过。
席荆摇摇头:“没事。就是没睡好。”
傅有:“因为案子?”
席荆“嗯”了一声。
因为案子失眠是常有的事,大伙儿并没有对席荆的说法起疑。
季时余心疼地看着席荆,他是在场唯一知晓内情的人。昨天一下班, 席荆就马不停蹄地赶往医院陪护冯吉。
季时余本想一同陪着, 但席荆没同意。最后季时余陪着父母回家歇了一个晚上, 今天一早去医院接的人。
开车来警局的路上,席荆眯了一路眼, 连话都没说一句。
直到车子停稳,席荆才睁开眼。
季时余从对方口中得知,昨晚冯吉因为药物副作用严重睡不着觉,席荆担心冯吉身体所以一宿没合过眼。
然而这些都是私事,席荆不愿摆在台面上多言。季时余也不能替其多说什么。
一上午的时间转瞬即逝,午饭旧案部的众人都选择了最简单易弄的泡面对付。
正当满屋飘着各种口味的泡面香气时,秦飞章来了。和他一同来的,还有丁津。
“丁局。”
“秦队。”
众人纷纷放下手里的泡面叉子,起身打起招呼。
丁津皱起眉头:“怎么都在吃泡面?”
其他人都没敢应声,只有席荆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边吃边说:“方便省事还省钱。”
丁津:“你就皮吧!”
相较于丁津的体恤,秦飞章则显得多有无情。他面无表情地开口道:“给你们十分钟解决午饭和内需,之后开会。”
秦飞章一发话,屋内几人的动作就如同开了倍速,几下子就解决掉泡面。
十分钟还没到,众人已经拉着椅子围坐成了一个圈。
秦飞章开口道:“关于人选我已经找到了。”
奚琳琳好奇:“什么人啊?”
秦飞章:“什么人,你们就不用管了,保证是你们都没见过的人。”
这是打算演戏演全套啊!
丁津看着一个个表情愁眉苦脸,安慰道:“放心,人不会给你们掉链子。”
能被丁津和秦飞章都认可的人必然不会是等闲之辈。旧案部的几人不觉多了点信心。
许学真:“那他什么时候来?”
秦飞章:“他没说。”
席荆:“...”
是个有个性的人。
秦飞章:“总而言之,你们照常查案就好。至于他什么时候来不重要。”
席荆笑了。没想到这辛辛苦苦的计划最后竟成了给别人搭台子唱戏。
许学真皱紧的眉头从始至终没松开过,越想越觉得不靠谱,“秦队,这样会不会不妥?”
秦飞章:“你有想法直说。”
许学真:“这人我们见都没见过,真的靠谱吗?而且听你刚才所说,这人特立独行的,不像是好合作的。”
这次行动或许是仅有的一次机会,许学真容不得有一丝闪失。
秦飞章不紧不慢道:“放心好了。他不会让你们失望。”
话都说到这份上,众人也没什么好纠结,只不过对于这个即将到来的合作者充满了好奇心。
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短暂的会议结束,丁津将席荆叫到屋外单独谈话。
“冯吉又病了吧?”丁津没兜圈子,直截了当地问道。
席荆无奈叹气:“还是什么都没瞒过您。”
丁津:“我给他打视频电话,他不接,我就知道了。这回什么情况?”
席荆:“医生说不太好,有恶化的趋势。”
丁津担心道:“那要怎么办?”
席荆:“冯叔现在身体的情况不是特别好,目前只能保守治疗。所以只能暂时住院一段时间再看。”
丁津瞧着席荆黑黢黢的眼圈,问:“你一个人能忙得过来吗?”
席荆缓和地笑了笑:“还行。有朋友帮忙。”
丁津意外:“朋友?哪个朋友?”
席荆向来独立,能自己做的事情,从不麻烦其他人。现在倒是有朋友帮忙,而他看上去也是乐意的,这就让丁津多少有些惊讶。
席荆没想瞒着,坦白道:“季时余。”
丁津笑了:“挺好。”
席荆“嗯”了一声。
紧接着,丁津又回到最初的话题,说道:“所以想要根治还是得换肝。”
席荆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能够匹配的□□可遇不可求,何况当下排队的患者众多,席荆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
丁津拍拍席荆的肩膀,顺势将一张银行卡塞到席荆手里。
席荆连忙推脱:“不用,丁叔。”
丁津按住了席荆的手,说道:“钱你拿着,没多少,是我们哥几个凑出来的一点心意。密码是你生日。”
席荆知道丁津口中的哥几个都是他爸和冯吉的过去的老同事。自从冯吉病后,这些年没少在金钱上帮衬他们。
有几次冯吉发病住院,他们都是直接就把钱打到了医院的户头上。冯吉知晓后总是心里过意不去,多次叮嘱席荆要把钱还上。只不过一来二去,欠的愈来愈多。
席荆看着手里的银行卡,说:“冯叔知道怕是又要说我了。”
丁津笑了笑:“那就不告诉他。”
席荆犹豫了下,“好吧!”
他最终还是选择收下了这张卡。
冯吉这次病重,又是手术,又是住院,日后还有一堆昂贵的进口药。所有的开销不是个小数目。席荆自己的存款早已捉襟见肘,这张卡刚好可以解他的燃眉之急。他不能为了自尊不考虑这些现实。
看着席荆将卡揣起来,丁津也松了口气。他本还担心席荆犯倔不肯收,现在收了他也安心不少。
“行了,你去忙吧!冯吉那边,等我有空就去看他。”
“丁叔最近很忙吗?”
丁津流露出耐人寻味的神情,颇有种苦中作乐的意思,“上面下来了各种新规,每天都得开会研讨,然后还要总结汇报。不瞒你说,天天加班。”
席荆:“那你今天还过来?该不会就是为了给我送卡吧?”
丁津:“不全是,我今天正好和秦队有事商议,正好过来看看。等会儿还得去省厅开会。”
席荆忽然觉得丁津老了许多,鬓角生出了许多白发,不觉有些心疼,冷不丁冒出了一句,“您也岁数不小了。”
丁津一听自己被嫌老,不满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席荆没有平时的嬉皮笑脸,一本正经地说:“多注意身体。累了就休息,别硬挺着。”
丁津也知道席荆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心疼他,“放心吧!我还没老到动不了。”
席荆阖了下眼:“那就好。”
对于席荆而言,冯吉和丁津就是他的家人。然而,岁月不饶人,世事无常,席荆只盼能多一些陪伴的日子。
丁津:“行了。回去吧!我走了。”
席荆:“好。”
接下来的几天,旧案部的人一边按部就班的查案,一边等待着那位不知名的“演员”加入。
时间一晃,四五日没了。案子的调查停滞不前,所有人都变得无所事事。
奚琳琳等得多少有些不耐烦,抱怨道:“这人到底来不来?”
蒋昔冷冷地说:“不知道。感觉人家是一点都不急。”
傅有猜测地说:“可能是在等个好时机吧?”
奚琳琳:“什么时机算好?”
席荆:“什么时机算好不知道,但现在这个时间确实不算好。”
当下正是警方调查的时间点,而又是什么线索都没有的情况,贸然有人来承认罪行,很难不引人怀疑。只不过让人一直这么等下去,也是让人不免有点担心。
季时余倒是异常的冷静:“等就好了。”
奚琳琳疑惑:“你这看起来可是一点都不急。”
席荆摇摇头:“你见过他急过吗?”
奚琳琳:“还真没有。”
席荆:“他就不是急的性格。”
他自认对季时余有够了解,知道这家伙儿是个稳如山的家伙。任何时候他都能稳得住,也是叫人佩服的能力。
季时余悠悠道:“人迟早会出现的。”
奚琳琳迟疑:“话说你们真的相信这个人吗?”
许学真:“我保留怀疑的态度。”
盛良策:“我本来挺相信的,但是现在迟迟没动静,立场有点摇摆。”
席荆:“对他我不相信,但我相信秦队和丁局。”
季时余转过头,和席荆来了个近距离的面对面,随即微微一笑,说:“我也是。”
突如其来的一笑,直接惊艳了席荆。
在一起这么久,按道理他和季时余已经很熟悉了,平日里也没少见对方笑。
可今天的笑与以往不同。太近了,近到连抖动的小汗毛都能看清。
季时余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笑容的杀伤力,迟迟没收起笑脸。席荆看得心跳不止。
如此温柔纯粹的笑,恐怕是再找不出第二个。
席荆既心动又不爽。
他在心里抱怨道:该死的,没事笑什么,还笑得这么好看。
太犯规了。
一笑动人心。
季时余无意制造的视觉冲击让席荆的心绪久久无法平复, 红晕也悄然爬上了两侧的脸颊。
因为这个小插曲,席荆不合时宜地发起了呆。
季时余注意到席荆双眼发直,抬手在其眼前晃了晃:“怎么了?”
席荆思绪一下被拉了回来, 不可控地眨了眨眼,习惯性说道:“没事。”
季时余并不相信席荆的话,特别是瞧见席荆泛红的脸颊,更觉得这句“没事”是在敷衍他。
他抬手想要触碰席荆的额头。眼看着手指距离不到两公分, 席荆迅速后移身子,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季时余见席荆反应这么大, 只好放下手, 尴尬地解释道:“那个,你脸很红。”
其他人的目光也闻声望了过来。
奚琳琳“嗯”了一声, 附和道:“真的好红。”
许学真:“不会是发烧了吧?”
席荆揉搓了两下脸,否认道:“没有。没有。大概是屋里太热了。”
季时余不留情面道:“天气预报今天阴转多云, 二十四度。”
席荆:“...”
眼睛狠狠瞪着季时余,仿佛在说:不说话能憋死你不?
季时余好似读懂了席荆眼神里的暗示, 回了个微笑:“实话实说。”
席荆脸更红了,只不过这次是被气的。他忍无可忍:“你闭嘴。”
季时余笑得更开心了。
他喜欢看席荆炸毛的样子。明明是生气的模样,却总是透露出一种蠢萌的可爱。
两人斗嘴的场面被众人看在眼里,屋内不觉响起窸窸窣窣的笑声。
席荆不免多了些窘迫,不爽地将目光直接锁定罪魁祸首。
季时余拿起一旁的水杯,战术性的喝水逃避席荆眼神的谴责。
然而,一通电话打破了部门里轻松的氛围。
蒋昔的表情从接到电话起肉眼可见地变严肃。他应了几声, 放下电话, 说:“分局的人说抓到犯罪分在墓地抛尸。”
奚琳琳震惊:“玩这么大吗?”
许学真不理解, 一脑子问号,“他哪来的尸体?”
蒋昔:“不知道, 电话里没说。”
傅有:“现在人在哪儿?”
蒋昔:“送来的路上。”
席荆起身:“行了,同志们,准备迎接贵客。”
半小时不到,人到了市局。
席荆和季时余亲自接的人。他们十分好奇这个“黄金配角”究竟是何方神圣。
然而,见到人后,席荆和季时余都有些迟疑。
这人真的是自己人吗?
眼前人长相粗鄙,个子不高,将将破一米七。整个人穿着打扮十分随意,老头衫牛仔裤,脚上踩着一双掉漆的黑皮鞋。
男人抬头看向席荆和季时余,用一种不善的目光打量了两人半分钟,随后低下头,一言不发。
席荆和季时余带着疑惑送人进审讯室。
审讯没有第一时间进行,席荆和季时余将人晾在屋里后,与旧案部的其他人汇合。
一群人聚集在隔壁的观察间,细细审视这个送上门来的“凶手”。
许学真看不出端倪:“现在是什么情况?”
席荆坦白道:“从见面开始就没说过话,连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奚琳琳不可置信道:“这么夸张?他演得这么投入吗?”
席荆:“嗯。我也是没想到。”
许学真:“那尸体呢?尸体怎么回事?”
季时余:“送到法医室了。具体情况不清楚。”
盛良策忧心道:“他不会真的为了这个案子少个人吧?”
傅有摇摇头:“不至于。可能是从哪儿借来的。”
奚琳琳笑了:“彻底疯狂。”
席荆:“就按照正常程序调查吧!蒋昔你这边安排下,准备好新闻稿。”
蒋昔:“关于新闻稿,分局那边已经出了。”说着亮出电脑屏幕。
众人齐刷刷低头扫了眼屏幕。
奚琳琳不爽道:“什么鬼?”
许学真也气不打一处来,质问道:“谁让他们发的?”
席荆:“他们可能不知道我们的计划。”
许学真:“那他们也不能发出来啊!”
季时余安慰道:“不用太在意。我倒是觉得分局发出来反而是好的。”
奚琳琳不解:“好?”
季时余:“正好说明这事发突然,和我们旧案部无关。”
席荆点头:“也对,这样反而是好事。”
听了季时余的分析,大伙儿的气愤稍稍熄了些。然而,下一分钟季时余的话又让众人一头雾水。
“蒋昔,联系分局,删了新闻稿。”季时余道。
“删了?怎么又删了?”盛良策费解地问,“不是说这样是好事吗?”
季时余:“一开始是好事,但如果就这么发出去反而太刻意。删了反而更像真的。”
席荆接着解释道:“删掉反而更像是警方内部没有沟通好。老百姓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车穆必然知道这案子不是分局负责。现在被删,只可能是我们这边要求的。如果你是他,你也会好奇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