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情的德牧围着他打转,它抛球给他,邵承却没接,玩具球落在地上,德牧并不生气,只是?把球又含在嘴里?,在邵承面前?坐了下?来。
邵承的手落在柔软的毛发上,德牧两只圆溜溜的眼睛忠诚地望着他,他两只手盖在它的耳朵,失神地逗弄着它。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去,也许邢越会死?,也许邢越会因?此落下?什么隐疾,也许他的大脑会休克,什么都有可能,人最脆弱的地方是?大脑,那些alpha并不是?为了给他出?气,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跟邢越的恩怨,他们只为了虚荣心,为被龙舌兰信息素伤到的自尊而出?手,没有轻重与克制,砸在邢越脑袋上的那一下?,足以要了他的命。
他甚至分不清自己是?不想去,还是?害怕看到什么样的结果,他心里?乱极了。
“沈先生?”身后传来一声呼喊,邵承回过头去,一个穿着工装的男人站在门口,正?对着他露出?为难的目光。
“小爹好像不在。”邵承走过来问:“怎么了吗?”
那个男人抬起手,尴尬地说:“那个……修树的时候不小心摔下?来了,能麻烦您这边送我去下?医院吗?”
邵承低头看了看,那人的手臂挺严重,他刚回来,钥匙就在桌子上,想了想说:“我带你去。”
说着,他把那个小司机也叫上了。
小于?一听说,慌神道:“这挺严重的,快,上车。”
邵承喝了酒,不方便开车,他站在车门边,小于?说:“你也去吗?我送他去就行?了。”
邵承犹豫道:“……我闲着也没事。”他去医院也没事,但是?现在他就是?不想一个人待着,他上了车,小于?没什么意见,开车送二人去医院。
到了医院后,小于?带那个工人去挂号检查,邵承没有跟着,他看到医院门口停的救护车,在医院大厅里?找着什么。
邵承不经常到医院里?来,家里?什么都方便,受点?小伤完全可以在家自行?处理?。
此时站在医院的大厅里?,邵承闻到浓浓的消毒水味,混合着一些信息素的气味,他敏感的嗅觉又开始叫他不舒服,但他忍住了,他往一个科室的方向去,门口站着一个护士,邵承问:“您好,请问刚刚有没有一个救护车送过来的病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护士懵了下?:“救护车?”
邵承重复:“对,就大概十分钟前?。”
护士摇摇头:“不好意思,这我不清楚。”
没容邵承多说,护士被叫走了,她临走前?又回头提醒道:“你可以到急诊窗口问一下?,那边的人清楚一点?。”
邵承茫然道:“谢谢。”
护士说了句不客气就离开了。
邵承回到大厅去,小于?已经带着工人进去包扎了,邵承站在大厅里?,看着来往的人群,忽然有一种怅然袭上心头。
这里?是?北京,不是?湘江。
邢越没有朋友在这里?,他是?死?是?活,也没有人知道和在意,他把自己弄的那么糟糕,邵承不觉得他一个人能处理?好这些,万一需要什么也没人给他递,以他的性格大概就不会看下?去了,就算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让一让!让一让!”
门口推进来一个担架车,医护人员喊破嗓子破开一条道,那担架车距离邵承越来越近,正?从他的眼皮底下?滑了过去,他看见担架上的人满身是?血,脸颊红肿青紫,半边的脸蛋也被血迹染红了,这瞬间而过的一幕叫邵承提心吊胆了起来,他许久没有回过神,看着担架车离开的方向。
只有站在医院的时候,才知道生命有多脆弱,昨天站在面前?跟你说说笑?笑?的人,明天可能就躺在床上紧闭了双眼,邵承也经常打架,可从来就没有怕过,就没有真正?敬畏过生命,此时才感到以前?的自己有多么不知天高地厚。
脑部是?最脆弱的地方,他以前?跟人打架,旁边有什么拿起来也就往人头上抡了,他只讲究一下?把人打狠了,别人就不敢再招惹他,却没想到这随意的一个动作如果把握不好,那就是?草菅人命。
邵承惊魂未定地扭过头,刚要抬步,面前?突然出?现一个人影,貌似并不是?突然出?现,好像已经站在这儿很久了,只是?他一直没回头,不曾发现。
身侧的影子正?是?邢越,邵承看见他的时候,浑身一颤,他的头上缠了一层纱布,面容苍白,神色却锐利,他看着邵承,颇为惊喜地问:“你怎么在这?”
邵承无?法向他解释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这是?一个巧合?对,这是?一个巧合,他忽然想到了正?规理?由,说道:“我家的工人受伤了,我送他过来的。”
说完,他抬步就要走,却被邢越伸手拦住了去路,对方低头说:“我没事。”
邵承不知他这句解释从何?而来,他不是?来看他的,他不应该对自己解释,急匆匆的,邵承比推担架车的人还慌张,他从大厅里?走了出?去,把邢越一个人留在了原地。
那一下?把邢越打醒了,也打乖了,他没有阻拦邵承从自己面前?离开,他一个人靠着墙面站着,想着他能来看自己,已经算是?很尽情分。
他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不应该再奢求什么别的。
邵承很快出?了医院,回到车上坐着。
他捂着额头,他对自己感到可笑?,他在做什么?担心他吗?他跑来医院干什么?如果担心他,看到他的一瞬间又落荒而逃干什么?他今天所有的行?为都很反常,都是?因?为邢越的出?现吗?他出?现以后,自己好不容易调整的心态就又乱了。
他不明白自己跟邢越还有什么没说清楚的,他该解释的已经解释,而自己不相信就是?不相信,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可聊的了,邢越应该乖乖滚回湘江去,别出?现在他的面前?,自己也别再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去证明他小叔的定论。
邵承咬着下?唇,他坐在后面,心里?烦躁极了。
他很少有这么不光彩的时候。
等了会,小于?带着工人出?来,上车时,发现邵承坐在后座,他惊了一声:“你在这啊,我说你去哪了,怎么一进去就没影子了。”
邵承看了那工人一眼,心不在焉地问道:“严重吗?”
那工人摇摇头:“已经都给处理?了,医生说养着就行?了,也没伤筋动骨的,这次谢谢你了少爷。”
邵承僵硬地笑?了笑?,说道:“上车吧。”
小于?和工人都上了车,坐在前?面,邵承一个人躲在后座里?,明明做错事的人不是?他,可他却见不到光似的,连看一眼医院的方向,都变得谨慎又小心。
回到家以后,工人回去休息了,小于?说要去洗车,有些地方也该做保养了,邵承嗯了一声,叫他去了。
他回到屋子里?,发现客厅里?小爹正?坐在那儿。
“去哪了?”
邵承抬头回话,把事情交代道:“修树的师傅受伤了,送他去医院了。”
“严重吗?”
“不严重,已经看过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就好,”沈相旬抬抬下?巴,“坐下?,我有话问你。”
邵承一脸疲惫地坐在沙发上。
他现在行?尸走肉的,一点?心情也没有,不论小爹要问他什么他都不会有所隐瞒,这一天已经够累了。
“你早上去了哪儿?”
邵承交代:“跟杨尘一起出?去了。”
“我知道,还开了那辆快落灰的跑车,”沈相旬目露精光,“问题是?你从来都不开那辆车,也不跟杨尘混那种场子,我已经跟杨尘通过电话了,知道你去了哪,我甚至还知道今天的场子上发生了什么,邵承,你在干什么?”
邵承低下?头,揉着自己的手腕。
沈相旬目光犀利道:“从昨天门口那个人出?现开始,你的行?为就很反常,情绪也不对,当?然,你大了,我不该管你这些事,但我不希望你像那些alpha一样,你明白吗?”
邵承声线疲惫:“我知道小爹说的是?什么,您放心,我不会成为那种人。”
“我也相信你有自己的判断,”沈相旬说:“你如果真喜欢人家,就跟人家好好聊,不喜欢了就做绝一点?,不要藕断丝连的,很不好看,什么关系都最好明明白白,犯不着去搞那些暧昧,你跟他之间的事情只有你自己知道,所以我无?法干涉,但是?你必须告诉我你能处理?好这些,如果不行?,我不介意帮你摆平。”
“不用,”邵承捂住额头,没什么说服力?地道:“我自己能收拾好。”
这烂摊子,他自己可以收拾,用不着任何?人的帮衬。
沈相旬抬手揉了下?他的发尾:“你大了,这些事我们不方便管,但你有什么要帮忙的,得开口说。”
邵承点?点?头:“我知道。”
沈相旬站起身,叹了口气:“那好,这件事你自己处理?,明天徐家有个宴会,邵总叫我们一起去。”
邵承胡乱地应了,他现在脑子很乱,处理?不了别的事。
答应了小爹以后,邵承回了房间。
他站在阳台的位置,一直盯着大门的方位,那儿已经看不见邢越的影子了,他现在被自己赶了出?去,并没有走远,而是?躲在另一个不被发现的拐角,他现在还在那吗?顶着一头伤。
自己今天失态了。
他是?想在邢越面前?扮演出?个狠角来,这不是?信手拈来的事吗?可他太着急了,本能反应大于?理?智,他担心邢越的安危,已经凌驾于?一切之上了。
不管怎么说,他今天要的效果都没有达到,他的演技退化了,内心也在湘江沉浸的这一学期变得柔软了,他不可否认,他喜欢上了邢越,没那么容易把他从心里?踢出?去,可要他不计前?嫌,和他重归于?好,他又感到深深的不甘。
这样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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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会,邵承下?了楼,客厅里?站着好几个人,成叔在跟人交代什么东西,邵承径直走出?房门,连成叔的问候都丢在了脑后。
他出?了大门,一路顺着那条道路走。
不远处果真有个人影,邢越已经回来了,但他的车没在。
邵承走过去,邢越正?坐在路边,头上缠着一圈的纱布,很是?扎眼。
听到脚步声,邢越忽然站起身,惊喜道:“承承。”
邵承看了他头上的纱布一眼,声音平静地问:“你的车呢?”
邢越应道:“那不是?我的车,我租来的,已经还回去了。”
“你就睡这儿?”
“昨天睡车里?的,今天晚上……到时候再说,我在这不会错过你去哪,”邢越说:“也方便你有需要的时候能找到我。”
他说的那样诚恳,神色卑微,像那只德牧咬了人的那次,被邵总打了一顿,饿了两回,每次看见邵总都是?一副乖巧的样子,邢越现在就像那样,就是?他邵承拿把刀捅进去,他都不会责怪他什么。
两个人好的时候,他们几乎是?无?话不谈的,邵承做到了绝对的赤诚,只是?对方并没有回应给他这种程度而已,因?此他们结束了,给这段因?信任产生的恋情画上了句号。
但恋情可以说结束,人认识了这么久,要想完全忘记,当?做一切都没发生,把那些感情全部摘除出?去,对人类来说还是?一个难题,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但时间还没运转起来,他就又出?现在了自己的生活,加强了那段恋情的印象,叫邵承手足无?措。
“你跟我来。”邵承往外面走,同时打个电话出?去,邢越静静地跟着他,也不敢多说什么,他听着邵承打电话,问对方在不在。
他们在路边打了一辆车,上车后,邵承给出?一个地址,便没有开口说过话。
邢越跟他同坐在后面,想说什么,又看见那张兴致恹恹的脸,就什么也不说了。
一段时间的沉默后,车子穿过条条马路,在一个高档小区楼停下?。
保安要他们登记才放行?,邵承提起笔,在上面写上自己的目的地和名字,以及联系方式,那保安又向他确认了一遍,才终于?放行?。
进了小区后,邵承带着邢越来到电梯前?,装修精奢,在这个地段上,邢越判断他们要见的人身份不会简单。
电梯门口同等的还有一对情侣,是?一对男性AO,手牵着手,Omega在向alpha说很多梦幻的话,关乎于?未来,关于?他们以后的孩子,alpha低头揽住他的脑袋在胸口,低声说:“好啊,到时候我们就这样。”
邵承听着,是?无?动于?衷的。
邢越也听着,他只深深凝视着邵承,蠢蠢欲动了半天,也到底没敢动他,那只手落在了腿侧。
“叮——”
电梯到了,他们进去。
进到电梯以后,那对AO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电梯空间很大,邵承和邢越先进去,就站在了后面,邵承两手插进外套口袋,靠着身后镜面的电梯墙,低眸凝视着地板,邢越站在他的身侧,千言万语在口中,找不到合适的时机说。
因?为他怕。
邵承现在对他主动,他不知道是?为什么,他怕把他吓走了,怕好不容易的温情烟消云散,他也不知道邵承要带他去见谁,他现在该不该,合不合适说那些话,都要掂量。
何?况这里?还有一对恋人。
那对恋人很快到了目的地,他们关上门,继续往上爬。
邢越尝试打破沉默,小心翼翼地问:“我们……见谁?”
但很可惜,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邵承仍然保持那个姿势,什么也不说,看上去低沉又冷漠。
电梯到了以后,邵承率先走出?去,门外是?一层柔软的地毯,他们踩着地毯来到一间房门,邵承抬手敲了敲,来开门的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女士,她看见邵承的时候,眉眼一弯道:“来了。”
邵承冰山似的面颊终于?见了点?热:“萧叔在吗?”
对方点?头道:“在。”
说着对屋里?喊:“老萧,人来了。”
不多时,里?面走出?一个威严堂堂的男人,穿着薄毛衣,头发一处花白,唯眼神气质格外直爽犀利,已知人要来,抬手热情招待:“坐。”
邢越不明所以。
只见邵承回头介绍道:“萧叔,还是?上次那个事,您不是?需要更多资料吗,这是?我跟您说的那位刑警的儿子,有什么还需要了解的,问他就可以了,他比我更清楚。”
邢越顿时明白了要见的人,要说的事,他回头惊诧地看了邵承一眼,对方笑?眯眯地对男人道:“我不打扰你们说话了,去外面等你们。”
说完,邵承走了出?去。
男人抬头看着邢越,正?要说什么,邢越打断道:“那个……不好意思,我跟他有几句话忘了说。”
男人风度翩翩地抬起手,做出?自便的态度。
邢越追出?了门,邵承并没有走远,正?停靠在门边一处。
邢越来到他的面前?,不解道:“为什么帮我?”
邵承的热情在出?了门以后就消散干净了,他的发丝盖在冷锐的脸上,头也不抬:“我带你来这儿,不是?叫你在这里?跟我说这些废话的。”
“我到湘江来也不是?找你办这个的,我……”
“有什么话能等回去的时候再说吗?”邵承抬起脸,恨铁不成钢似的道:“里?面那位是?正?处级检察官,他的父亲是?副部级,如果你想还一个清白给你家人,还有什么是?比他们更好的人选?”
邵承的眉眼坚定又果决,而一直以来做出?许多努力?的邢越,跑过北京也无?功而返的邢越,这一刻却犹豫了。
“人家日理?万机,没空给我们讲废话,耽误时间,你父亲是?刑警,这事很大,人家听了才愿意管的,他不会亲自出?面,但他手里?有绝对的资源能解决这件事,你进去后把你父亲和妹妹的事从头至尾地说清楚,我那天说的不够详细,我也只知道那些,没有人比你这个当?事人更清楚所有细枝末节了,你父亲能不能正?名,你妹妹的死?亡真相能不能摆上台面,全都在你这张嘴。”
邢越握紧了拳,他盯着邵承的眼睛,心底滋生出?近乎狂热的情感,伴随着愧疚和负罪,搅和在一块,心乱如麻。
“九泉之下?三?个人,都在等一个公道和结果,机会就在手边,身为家人,你有什么理?由在这一刻犹豫?邢柔死?不瞑目,你爸被人抹黑诋毁,邢越,你还能等?”
质疑敲打提醒都一股脑在扯着邢越的那根神经,是?,他盼这天盼得太久了,他花了太多功夫无?功而返了,他现在只需要退一步,走进房门,就能把一直苦苦追求的真相公之于?众,他父亲是?变态杀人犯,还是?人们会换位思考,评一句“情有可原”的英雄,都在手边。
“进去吧。”邵承凝视着地板上自己的影子,他的神情落寞又低沉,知道邢越在纠结什么,顾虑什么,良久后有气无?力?地补了一句:“我等你。”
哄人的说辞并不高明。
只是现在邢越的心态不正, 丢下邵承进去做自己一直以来渴望的事,他是不敢的,何况这一趟他并非来解决这件事的。
以至于邵承说等?他, 他才犹豫地走进了房门。
可十?分?钟过去以后,他再出来, 门口已经没有一个人了?。
邵承走了?。
他骗了?他。
邢越一个人站在空荡的房门前, 当他第一次交代父亲的事情以一种急切的口吻时,他就知道,他跟邵承之间,已经不再是简单的喜欢而已。
他迫切地需要见到邵承, 要跟他进行谈话,然而说好的等?他,暗示性地会跟他谈一谈, 都是让他进去交代正事的手段。
他以为他们?之间要和?缓了?的。
“怎么?了??”里面的女士走了?出来,看见邢越站在门口,关心了?一句。
邢越摇了?摇头:“没什么?, 不打扰您了?, 再见。”
女士笑笑, 目送他下楼。
邢越从电梯里出来, 站在人来人往的小区里,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
徐家来了?一个小孩, 喜宴办在明天。
沈相旬托人置办了?几件稀罕玩意,当作明天参宴的礼。
“成叔看看哪个好。”沈相旬捧着一个红色的喜帕,上面是金丝绣的老虎, 光是看帕子不觉得这物件多稀奇, 但要是说起?它的来历可就复杂了?。
绣这帕子的是民国时期的一个出色的绣娘,这绣娘当时在苏绣中?是个中?翘楚, 被官家的点名养在府中?,只给那些高?官厚禄们?绣东西,出手的皆是名品,后来不知怎的,这绣娘忽然决定从此?不再碰刺绣,这帕子就是她?的最后一个绣品。
因为做工精巧,可做苏绣中?的范例,经转多人之手也没碰坏了?一针一线,沈相旬对这些非遗文化本就感兴趣,后来在一场拍卖会上以高?价将这绣帕买下来珍藏,到现在也没舍得出手过。
成叔也知道这帕子的来历,惊叹道:“这不您最喜欢的苏绣作品吗?怎么?也舍得摆在送人的物件里了?。”
那绣帕被整齐地放在一个盒子里,四周封闭,保管得妥当,沈相旬摸着盒子的一角说:“没办法呀,送礼讲究送得妥当,徐家的男主人是个有文化有涵养的,送些太?俗的东西怕不称人家的意,这帕子也该叫懂它的人看看了?,一直藏在我这里倒显得我挺自私的。”
“都挺好的,”成叔看了?眼桌子上的东西,“其?实也不讲究男主人喜欢,来小孩,送点小孩子能用?到的也行,帽子呀衣服的都可以。”
“那些东西人家亲近点的送了?合适,我们?就不太?合适了?。”沈相旬说:“咱们?跟他也不算是多熟悉,生意上有往来罢了?,主要还是看在老爷子的面子上。”
老一辈的人有交情,否则生意关系,这个喜宴沈相旬或邵总自己去走走也就算了?,但当时邵承出生的时候人家也拖家带口地来庆祝了?,还送了?一份厚礼,两家人的关系才变得微妙。
“我瞧这些都成,”成叔说:“叫我拿主意我也不好拿,要不等?邵总回来了?叫他掌掌眼?”
“他今晚得加班,还得晚点呢。”沈相旬说:“算了?,我自己决定吧。”
“咔哒。”
房门被推开,外面走进来一个人。
沈相旬和?成叔抬头看过去,正是正中?午不见了?的邵承,沈相旬走过去问:“你去哪了??打电话也没人接。”
邵承拿出手机一看,果?然有电话进来,他道:“出去转了?转,手机关静音了?。”
沈相旬打量他,喊他道:“我在给明天办宴的徐家选礼物,你也过来掌掌眼。”
邵承心不在焉地走过去,扫视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和?成叔一个意见:“都挺好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诚心点,”沈相旬碰他胳膊,“这帕子和?那个雕塑,选其?一。”
“帕子吧。”邵承不愿意多留,“我上去了?。”
沈相旬回头看了?他一眼,邵承已经走上了?楼,房门很快传来动静,他进屋去了?。
放下手上的东西,沈相旬脸色严肃了?些。
邵承回到房间后,推上门,衣袖上的血渍很扎眼,他低头抹了?一下,已经干了?,他到柜子边把衣服换掉,套了?一件随意的长袖,就在床沿坐了?下来。
他骗了?邢越。
他没有等?他。
现在这个时候,他们?应该聊完了?,他出门看见自己不在,又要多想了?吧,随他吧,邵承躺下来,什么?都不想再管。
第二天一早,邵承换上衣服,坐上车,准时去参加徐家的宴。
邵总穿了?一身略显亲和?的套装,沈相旬亲自帮他选的,两人坐在后面,低声聊着什么?。
车子出了?大门,邵承没有看到门外熟悉的影子,他不知道邢越去了?哪儿,但没被他父亲看见,心里终归是松了?一口气。
“你什么?时候去上课?”邵总在后头问,邵承易感期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他也没问过他这件事,以前就管他的学业管得紧,怕把人逼狠了?,加上旁边坐着的沈相旬早跟他通了?气,叫他对邵承温和?点。
“下学期。”邵承说:“马上放寒假了?,没必要再去学校混眼熟了?。”
“你自己安排,”邵总在后座,他戴了?一个银色的戒指,握着沈相旬的手在腿上,揉着他的手指,如同把玩一件珍品,“前两天你要见萧检,见到了?吗?”
邵承脑海里呈现出昨日的画面,想到昨天就难免想到邢越,他心里乱糟糟,哄邢越进去的说辞并不高?明,但用?来骗他足够了?,他把人送进去以后就走了?,不知道邢越出来后发现他离开是什么?心情。
他回话的声音沉闷:“嗯。”
邵总说:“你见他干什么??真要认识人家的姑娘?”
邵承否认:“没有。”
沈相旬在一边问:“你见萧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