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他有些疑惑,不明白骆翊鸣这个神情是为什么。
骆翊鸣摇了摇头,耳朵尖微微有点红。
程晨疑惑伸手捏了捏他的耳朵,问道,“你冷么?怎么耳朵都红了?”
在程晨的手触碰上他耳朵的瞬间,他一下子僵住了,经不住他指腹薄茧的摩挲,他全身一下子抖了一下,不自觉的往反方向躲开。
气氛一下子尴尬住了。
“我困了,你忙了很久了吧,要不我们先睡觉吧?”骆翊鸣抬手搓了搓耳垂,他感觉他的耳朵都快被上升的体温烧熟了。
程晨点了点头,把碗送进厨房,然后扶着骆翊鸣去卫生间洗漱。
骆翊鸣这才仔细观察了屋子里的布局。
很奇怪,这间屋子里没有窗户,虽然摆在屋里的电器也寥寥无几,但是没有窗户总是让人觉得有些压抑,不太舒服。
餐厅和厨房的装修倒是齐全,只是这样看来,卧室的风格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洗浴间的装修跟你卧室的装修风格,可称得上是天差地别,洗浴间餐厅什么的,是别人帮你装修的?”骆翊鸣吐掉嘴里的牙膏泡沫,没忍住还是问了出来。
“哦,当时有些事儿,装修完卧室就有急事出去,托给一个朋友办了,结果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成这样了。”程晨把碗筷擦干一一放进消毒柜里。
“你洗完了我先扶你回床上躺着,我洗漱完就过去。”程晨自然的扶着骆翊鸣回了房间,还贴心给为他关上了灯。
或许是床太柔弱,又或许是骆翊鸣身体还未痊愈有些许嗜睡。
总之骆翊鸣没等到程晨回来睡觉,只是他睡的很靠边,给程晨留下了床的位置。
程晨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骆翊鸣侧着身子,嘴微微张开这,胸膛随着呼吸起伏,喉结时不时的滚动一下。
他旁边的床上留着很大的空位,那空位好像在冲他招手,好像再说:“过来吧过来吧,这就是他留给你睡觉的,他在等你呢,快过来和他一起睡觉吧。”
过了良久,程晨在经历了一番内心挣扎后,还是从床下的置物格里抽出了行军床。
清晨,骆翊鸣睁开眼睛的时候,程晨已经不在屋子里了,床头柜上压着一张小纸条,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饭在厨房,有事出去一上午,陌生人敲门不要开门。”
骆翊鸣忍不住笑了,程晨还真把他当成小孩子了,还不要给陌生人开门,他在这儿也没有认识的人,哪儿有人会来敲门找他呢?
他摸了摸身边的床榻,冷的没有温度,如果不是自己身边多了一床被子和一个枕头,枕头上还有明显的压痕,被子也叠的整整齐齐的,像是一个豆腐块。
如果不是这些,骆翊鸣都感觉昨天晚上程晨没在这床上睡觉。
“不过都是大男人,以前也不是没一起在同一张床上睡过觉,程晨他应该不会在意的吧?”骆翊鸣伸手把枕头整理平。
程晨不在家,他忽然感觉这个房间里实在是太无聊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甚至连电器工作的响声都没有。
他把程晨留下的字条又拿起来看了好几遍,不止为何,他见着这些字,心里忍不住的欢喜。
敲门的声音很有规律,不疾不徐的。
骆翊鸣忍不住好奇,他来这个地方之后,连房间都没有出去过,程晨出去有事肯定是系统的事儿,那其他人肯定都知道程晨不在屋子里,可偏偏又有人来敲门。
这情况,骆翊鸣肯定来人是知道自己的存在的。
他犹豫了一下,想了想程晨的便签,没动。
可门口敲门声坚持不懈,大约过了二十分钟,骆翊鸣终于还是被敲烦了。
他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把门开了一条缝。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程晨不在。”骆翊鸣皱着眉,语气不是很好。
“我知道他不在,我是来找你的。”门外人穿着一身白色西服,头发整理的一丝不苟,面对骆翊鸣带着几分不耐烦的语气,仍然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我叫袁曦,是你的医生,也是程晨叫来给你看病的,如果没有意外,你未来的健康都有我负责。”
袁曦仍然保持着弧度完美的微笑,只是再骆翊鸣看起来确实完美里透着虚伪和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像是……不服气?
或者说……眼前这个人,他在吃醋?
骆翊鸣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半晌,他还是打开了门,放袁曦进门。
在骆翊鸣看来,这个“入侵者”正很自觉的坐到了沙发上,把手里拎着的便携医疗箱放到了地上。
他眯了眯眼,不知怎么的,这个袁医生对这个房间熟悉的让他感觉很碍眼。
“所以袁医生今天来,是找我有什么事儿吗?”骆翊鸣礼貌性的笑了笑,“你喝水还是喝茶?”
“白开水就行,谢谢。”袁曦接过骆翊鸣递过来的水,“我就是来看看你恢复的怎么样。”
可这理由听起来一点都不充分,偏偏袁曦说的面不改色心不跳,脸不红气不喘。
从进门开始,他的眼睛就在骆翊鸣身上没怎么移开,光明正大的上下左右打量。
虽然是让人家进门了,可对方一直上上下下打量自己,骆翊鸣心里还是不太舒服,他总感觉眼前的人对他有这浓浓的敌意,可他确信自己以前没见过这个人。
骆翊鸣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懒懒的靠在沙发背上,翘着二郎腿,手肘撑在扶手上,手掌交叉垫着下巴。
袁曦感觉,沙发里这个人看上去有一种“我不认识你,这里不是你该来的你快点走”的感觉,跟程晨的沉默式赶人有些许相似。
这下他心里更不爽了。
“你跟程晨,是怎么认识的?我以前在基地没见过你。”安静了许久,袁曦打破了沉默。
“我俩?工作单位认识的,至于为什么你没见过我,我也是头一次见你。”骆翊鸣半个身子都陷在沙发里。
他舒服的眯起了眼睛,像一只慵懒的狮子,只是暂时收起了自己的爪子。
“如果袁医生今天来找我不是为了我的健康,那我想一个生病的人,应该更需要休息。”骆翊鸣抢在袁曦要开口前道,语气里没有不耐烦,只是赶人走的意味各外明显。
袁曦眯起了眼睛,“我感觉你恢复的还挺快,昨天晚上可是休息好了?”
“确实,程晨屋里的床可比我家的舒服多了。”
骆翊鸣话音一落,袁曦的脸色就变了,百里透黑的。
他挑了挑眉,看着袁曦,有些不明所以。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怎么脸色这么难看?要不要先回房间休息一下?别是身体不舒服吧?”骆翊鸣终于从沙发里坐起来,一脸的关心。
袁曦被骆翊鸣一连串的问题问的噎住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先扶你去休息吧,别累着了再生病,就不好了。”说着,骆翊鸣就走过去把袁曦一把“扶”了起来,一般继续碎碎念让他注意休息,一边把他连人带简便医疗箱一起推出了屋子。
袁曦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送出了门外,怀里还被人塞了他刚刚过来拎着的医疗箱。
他站在原地愣了几秒,忍住想一脚把门踢开的冲动,袁曦决定回自己房间。
一回头,正撞入程晨略带笑意的眼睛。
“怎么了袁医生?被我的小朋友给气着了?我不是提醒过你,我不在不要来找他?”
又是一连串问题,袁曦恨恨的咬了咬牙。
“你什么时候来的?”
“有一会儿了,从你进去开始。”
“你都听到了?”袁曦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对。”可程晨却打破了他的希望。
“哼!”他冷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
程晨笑了笑,刚想输入密码,又想到了什么,收回了手,在门上轻轻扣了几下。
“咚咚咚。”
“别敲了,我不是让你走了?”门里传出骆翊鸣不耐烦的声音。
程晨笑了笑没说话,只是继续敲门。
在敲到第七遍的时候,门被人猛的拉开了。
“我不是让你……”骆翊鸣话说了一半,抬眼对上了程晨带着笑意看着他。
“我不是让你不要给别人开门吗?怎么不乖乖听话呢?”程晨嘴角敛不住的笑意,侧身从他旁边进了屋子。
“我以为,他是真的有事儿才开的门。”骆翊鸣回手那门关上,靠在门上看着他。
“不过我也不知道,你这个人没什么情绪也不会说话,怎么有这么个大帅哥追着你,你也没答应了人家?”
程晨瞪了他一眼,进了厨房。
骆翊鸣靠在门上思索了片刻,跟进了厨房。
厨房里,程晨去了盘子,把从食堂打包的饭菜一一乘好,放到微波炉里加热。
转身正撞上骆翊鸣,他后退了半步,撞在了料理台上。
其实骆翊鸣还是比他高一点的,两个人离得又太近,程晨只能略抬起头看他。
“你干什么?”他语气有点急躁,想要赶紧推开他又怕碰了他的伤,手抬在半空迟迟没动手。
“你跟他,什么关系?”骆翊鸣盯着他,“那个叫袁曦。”
程晨不自然的别开脸,“你先离我远一点我在告诉你。”
骆翊鸣没动。
“好吧我说,”程晨洗了一口气,“就是同事,他是基地唯一一个能治疗所有病症的留学回来的医生。”
说罢他伸手在骆翊鸣肩膀上拍了拍:“现在你可以理我远一点了吗?”
“叮”微波炉响了一声,骆翊鸣默默推开一步,看着他把晚饭一盘一盘的放到餐桌上。
“我明天要去一个剧本,可能要走几天。”餐桌上,程晨给骆翊鸣夹着菜,没看他。
“几天?”骆翊鸣皱着眉。
“没确定,应该四五天,”程晨叹了口气,“这两天没什么事儿你就在家待着,袁医生会过来给你检查身体,过两天会有人过来陪你。”
骆翊鸣放下了手里的筷子,一脸不快的看着他。
“我自己留下?我不能跟你一起?”
“这次情况不一样,你的伤还没全好,而且……”他犹豫了一下,“如果你愿意,我想你去新系统那边,给我们当个接应,当然这是你自己的意愿,我们不会强迫你。”
“卧底?”骆翊鸣没忍住笑了起来,这一笑牵动了腹部的伤口,疼的他只抽凉气。
“啧,你别乱动。”程晨皱着眉瞪他。
“差不多吧,我不在这几天,袁医生会替我照顾你。”
“你就不怕他公报私仇,把我直接扔出去?”骆翊鸣捂着肚子,看着程晨收拾碗筷。
“你不会让他把你扔出去。”程晨利落的洗着碗,头也没回。
骆翊鸣没接话,静静的看着他洗碗,一时间屋子里就只剩下了流水的声音。
他忽然觉得,如果每天都是这样,都能跟这个人在一起生活,一起吃饭洗碗,一起睡觉,也挺好的。
“你……有没有考虑过谈恋爱。”
问题不经大脑脱口而出,程晨的动作僵了一下,骆翊鸣忽然后悔自己怎么就说出来了呢。
“没事儿,我就随便问问,没别的意思。”
“有过。”程晨关了水龙头,抽了一张卫生纸擦手,转过身时骆翊鸣正在定定的看着他。
“有过,但是……我感觉我每天挺危险的,说不准那天就出不来了。”他低下头去,用力的擦着自己的手,指尖都泛红了。
“你别擦了,手都红了。”骆翊鸣走过去,夺走他手里揉成一团的卫生纸,握住他的手。
纤长的十指冰冷,骆翊鸣心疼的捂在手里。
“你怎么手这么凉。”
程晨没有回答他,一滴液体滴落在他的手腕上,骆翊鸣愣住了。
“你……”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像被人掐住了,干涩的厉害,“你哭了?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你别哭啊,我错了你打我好不好,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你别哭了。”
他伸手捧起程晨的脸,程晨眉毛皱着,眼泪从眼角溢出来,流到骆翊鸣的手上。
骆翊鸣低下头去,轻轻吻去他眼角的泪水。
他的眼睛湿漉漉的,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手忙脚乱的想要把他推开。
下一秒,温热的唇覆上了他的。
程晨如受惊的小鹿睁圆了眼睛。
“接吻应该闭眼的,嗯?”骆翊鸣笑着松开捧着他脸的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把他搂入怀中。
程晨侧过头去不看他,眼眶还是红红的,湿漉漉的眼睛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
“那我们这算什么。”他声音淡淡的,带着些许鼻音,听的骆翊鸣心下一软。
骆翊鸣笑了,低沉的笑声在程晨耳边响起,笑的他红了耳垂。
他抬手,轻轻捏住那红的可以滴出血来的耳垂,软软的,程晨恼怒的拍开他的手,推了他一把。
骆翊鸣退后一步,假装吃痛捂着肚子蹲下身子,余光留意着程晨的动作。
果不其然,他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走过来扶他,“你没事吧,我是不是碰到你的伤口了?”
忽然一股大力把他拉坐在地上,骆翊鸣欺身过来,面对面看着他。
两个人离得很近,近到骆翊鸣可以看清他眼里的惊慌,可以数清楚他的睫毛,近到再进一点就可以亲到他。
“你觉得,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程晨的脸上,他眨了眨眼,没躲。
“我想,你应该是知道同性恋吧?”骆翊鸣语气很平静,只是垂下的眼没看他。
他点了点头,没说话。
“所以……”他抬起眼来看着程晨,“所以,我们可以确定一下关系吗?你……当我男朋友,可以吗?”
程晨忽然瞪大了眼,还是没说话,只是微微张开了嘴。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骆翊鸣笑了起来,混乱的气息喷洒在程晨脸上,染红了他的脸。
“你真不回答我?我真的默认了?”他凑过来,轻轻吻着他的额头。
“我……”程晨眨了眨眼,“唔!”
骆翊鸣一手撑在地上,一手托住他的后脑,吻了上去。
时间好像静止了,那一瞬间,世界里好像是剩下他们两个,空气里好像弥漫着水汽,温温软软的,程晨轻轻瞌上了眼睛。
不止过了多久,好像过了一个世纪,又好像只过了几秒钟,骆翊鸣退开了一点,轻轻把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你不说,我就当你默认了,我的小男朋友。”
他吻一路蔓延,细碎缠绵,落在程晨的眼角,脸颊,鬓角,耳垂,最后落在白皙的脖子上,他的唇可以感觉到程晨的心跳加快跳动的声音。
程晨感觉脖子上一痛,吃痛又去推骆翊鸣,可又怕自己再次碰到骆翊鸣的伤口,没敢用什么力。
骆翊鸣捉住他的手,偏开头来吻了吻他的手指,“怎么了宝贝?”
“你干什么呢?!”他眼睛里带着愠意。
“弄疼你了?我下次轻一点。”
程晨伸手在骆翊鸣脑门上弹了一下。
“要是,不合适怎么办,你也不是很了解我,我们才认识多唔!”骆翊鸣又凑过去狠狠亲了他一口。
“我不管,你已经答应我了。而且,我不管合适还是不合适,我现在只想要你。”他眯着眼睛笑。
程晨还要开口说什么,只可惜……
“咚咚咚。”门口不合时宜的传来了敲门声,骆翊鸣被打断了好事,不满皱了皱眉头。
“我去看看是谁。”程晨手忙脚乱的站起来,不小心胳膊还磕到了桌角上。
骆翊鸣跟在他后面往外走,低沉的笑声想锤子一般砸在程晨的心上,红晕慢慢爬上了他的脖子。
门外,袁曦烦躁的皱着眉不断来回踱步,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酒气。
程晨看到是他,愣了一下,疑惑的问他,“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袁曦伸手撑在门上,眼球里充着血丝,显得格外焦躁。
“具体事项下午开会都商量好了,你留守基地,我们出去,你有什么异议?”程晨皱着眉,脖子上的红晕腿了干净。
骆翊鸣收敛了笑容,插着兜站在他的身后,同样一脸疑惑的看着袁曦。
袁曦的视线落在了程晨的脖子上,一块红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眯起眼盯着程晨,撑在门板上的手渐渐握成拳。
“我来不是为了这件事儿!”袁曦红着眼睛,一拳砸在门板上,声音不小,他低吼着,像极了被困在笼子里的兽,不满的暴怒和嘶吼将夜晚的宁静彻底撕裂。
“你到底想干什么?”程晨的语气里也带上了不快。
袁曦瞪着眼睛看着他,然后缓缓的,视线越过他的肩膀看向他身后的骆翊鸣,怒火好像一瞬间达到了顶峰。
可骆翊鸣此时却丝毫没有恼怒之意,他双手环抱在胸前,眼睛里隐隐还带着笑意。
“你让开!”袁曦瞪着骆翊鸣,伸手想推开程晨,却被拦了下来。
“袁曦,你喝多了!”程晨一手拍在门板上,声音里的怒意几乎要满的溢出来,他低声吼着,拦住往屋里冲的袁曦。
“你让开,我要跟他谈!”袁曦伸手指着骆翊鸣,指尖在颤抖,激动和酒精发生了化学反应,他脚步有些踉跄,与程晨拉扯间几乎站不稳。
程晨拦他也不是,扶着他也不是。
半晌,袁曦耗尽了力气,在程晨的搀扶下靠坐在走廊的地上。
“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微微仰着头,灯光照在他的脸上,显得他的肤色格外苍白,袁曦看向天花板的目光不知道焦距在哪一点,又好像没有聚焦。
程晨轻轻握住骆翊鸣的手,把他拉到自己身边。
袁曦瞟了一眼两人交握的手,惨淡的笑了笑。
“需要我送你回家吗?”骆翊鸣问道。
楼道里的白炽光有些晃眼,袁曦慢慢闭上了眼睛,放松了身子靠在墙上,在睁开眼的时候,他的眼睛猩红一片,有些骇人。
程晨眯了眯眼,握紧了骆翊鸣的手。
一下子楼顶里静了下来,只剩下袁曦沉重的呼吸声。
“不用了。”他声音嘶哑里带着浓浓的疲倦。
“好。”程晨深吸了口气,关上了门。
一只手落在他的发顶,轻轻揉了揉,骆翊鸣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真不管他了?”
“哎……”程晨叹了口气,伸手点亮了通讯器的屏幕。
伸手在通讯录的翻了翻,终是播出去一通视频:“莫遂,你来一下,袁曦在我房间门口,你帮我把他送回房间,嗯嗯,麻烦你了。”
视频里,莫遂不知道在干什么,背景音嘈杂,隔着一个屏幕的喧哗异常。
骆翊鸣去厨房到了一杯水,回来的时候只看见莫遂点了点头,嘈杂声音遮盖住了他说的话语,骆翊鸣也没在意,把水送到程晨嘴边。
程晨抿了一口水,有些干的唇得到了暂时性的缓解,骆翊鸣随意的伸手把杯子放到玄关的鞋柜上面。
“他也在这里?”骆翊鸣搂过程晨的腰,下巴搁在他的肩上。
程晨伸手点开通讯器的监控画面:“嗯,明天要一起。”
监控画面里,袁曦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一瓶酒,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脸上满是酒意弥漫出来的红晕。
“所以他是喜欢你的对吧?”骆翊鸣贴在程晨的耳边低语,程晨侧过头躲开,他却不依不饶,凑过来亲了亲那小巧的耳垂。
“回答问题,宝贝儿。”
“嗯……”程晨伸手去捂住他的嘴,“别瞎说。”
见程晨一直盯着屏幕,骆翊鸣只得停下动作,直到莫遂把袁曦从监控室里挪走,他从轻轻舒了一口气。
“你很在意他?偏要看着莫遂把他带走你才放心。”看似随意的话语充斥着浓浓的醋意。
“他的危险系数在全基地也排的上前三,放社会上也算是个危险分子,能身绑炸药英勇赴死的那种。”程晨打了个哈欠,关了监控显示器。
骆翊鸣伸手在他腰上掐了一把,程晨倒吸了一口凉气,回头瞪了他一眼。
骆翊鸣轻轻抬起他的下巴,稀碎的吻落在他的颈肩。
“这回,没人来打扰了。”他含着那小巧的耳垂含糊说到。
骆翊鸣在程晨的惊呼声中把他拦腰抱起,几步就跨进了卧室。
卧室的床很大很软,程晨被骆翊鸣圈在那一小片空间里,周围都弥漫着他的味道,很好闻,很安心。
“你告诉我,昨天晚上,你是不是根本没在床上睡?”骆翊鸣危险的眯起眼,逼近程晨,他步步后退,直到脊柱抵上了冰冷的墙面。
冰冷的温度刺激的他一个激灵,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他搓了搓胳膊,却只觉得那微弱的凉意略微满足了燥热的饥渴。
骆翊鸣从床头柜上, 取出了一卷纱布,轻轻将程晨的眼睛蒙住。
一下子失去了视力,程晨下意识伸手去摸索,却摸了个空,他皱了皱眉,想要喊骆翊鸣的名字。
微微张开的唇被骆翊鸣含住,灵巧的舌尖撬开他的嘴,城门失守,一瞬间攻城略地。
骆翊鸣的吻激烈又不失温柔,程晨好像沉醉在温柔的海洋里,起起伏伏不止今夕何夕。
屋子里除了钟表例行公事的滴答声,还有低低的喘息声。
朦胧间,程晨脑子里忽然冒出来一个想法,只可惜没有窗户。
第二十八章 离别
墙上的时钟指向了凌晨三点,骆翊鸣靠坐在床上,听着秒针的滴答声,看着程晨在黑暗里朦朦胧胧睡觉的侧颜。
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心里很乱,乱的睡不着,夜深人静里万千思绪缠作一团,捋不清始末缘由。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失,秒针行走的声音让他愈发不安。
骆翊鸣总觉得,过了今天晚上,可能有很多事情就变了。
他不知道时好时坏,只是心底的不安让他很焦躁,偏偏他又不敢弄出什么动静,怕吵醒自己身边熟睡的人儿。
而此时此刻躺在他身边的人,正是他不安的源泉。
犹豫了很久,他还是轻手轻脚的下了床,走进洗浴间,掩上了门,打开了换气扇。
没有开灯,坐在黑暗里,他点燃了一根烟,狠狠吸了一口。
烟头的红点在黑暗里忽明忽暗,短暂的火光间,烟雾缓缓的升起,缭绕在洗浴间半空。
不知道在洗浴间带了多久,直到烟盒里的烟少了多半,他才推门出来。
一推门,迎面撞上了穿戴整齐的程晨,骆翊鸣愣了一下,关门的动作顿住了,下意识把烟藏到身后。
“你怎么起来了?”
卧室的灯已经被程晨打开了,床上的被子还没被人叠起,而起床的人又是程晨,显然是因为着急走而没有收拾。
程晨匆匆忙忙的系着扣子,伸手把一个什么东西塞到骆翊鸣怀里。
骆翊鸣接住低头借着卧室微弱的灯光一看,居然是一部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