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忘了你的手机不在身上了,这么几天不跟家里人联系,家里人该着急了,我昨天去挂了你的手机卡,只不过里面的信息不全。”程晨带上手套,深深的看了骆翊鸣一眼。
“那你?”骆翊鸣皱着眉看他。
程晨叹了口气,抱歉的伸手摸了摸骆翊鸣的头,“刚刚接到通知,出了点儿事儿需要我去处理,要先走了。”
骆翊鸣伸手拥住他,很用力的抱了抱。
“本来安排袁曦负责你这两天的安全,不过昨天我感觉他对你的敌意还挺大了。”程晨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我把莫遂留下了,天亮他会过来,不出意外的话,他会和你同吃同住。”
“同吃同住?”骆翊鸣挑了挑眉,“你就不怕我们两个有点什么?”
程晨又是一记爆栗,“莫遂人家都结婚了,你可别瞎闹啊,人家孩子都快有了,真不知道你天天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
“虽然说,袁曦对我的敌意多半来自于你,但是……”骆翊鸣笑的多少有些欠打。
他凑到程晨眼前,“但是我很满意。”
程晨笑弯了眼睛,他穿戴整齐了,一身制服把他的身形衬托的更加挺拔匀称。
他整了整衣领,“我要走了。”
骆翊鸣伸手捏了捏他的脸,笑到,“我发现你跟我说的话格外多。”
“那我下次不说了。”程晨瞪了他一眼,转就向门口走去。
“诶?”骆翊鸣一急,伸手把人揽回怀里,低头在他额头落下一吻。
复又捧起程晨的脸,皱着眉一脸认真的样子看的程晨一愣。
“我今天心里总是不太舒服,我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但是又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骆翊鸣又是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你们这次出去会不会有危险,我也帮不上什么实质上的忙,只是你一定要小心,我真的心里很不安,你要是有什么事儿,我可怎么办呢?”
程晨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关于这次任务的事情他确实一个字也不能说,就算那个人是骆翊鸣,是他最相信的人。
骆翊鸣竖起一根手指放在他嘴巴,示意他听自己继续说。
“你走这几天,我要怎么才能联系上你?”他的眉皱的很紧,眼睛里的担忧掩饰不住。
程晨忽然感觉有点不忍心,不忍心就这样丢下骆翊鸣。
“联系我可能会很难,”程晨被骆翊鸣的情绪感染,不由得有些伤感。
“不过……”他抬起头来对上骆翊鸣的眼,“如果你有事儿很重要要联系我,你可以跟莫遂说,一旦有机会,他会想办法告诉我的。”
骆翊鸣点了点头。
“出来莫遂,不要相信其他人。”
这是程晨最后说的一句话。
房门被人轻轻扣了三声,两短一长。
程晨被叫走了。
墙上的时钟正好指向五点十分,程晨走了,莫遂来了。
骆翊鸣没有立刻关上房间门,他静静的靠在门口,看着几个不认识的男男女女,都穿着跟程晨身上款式差不多的制服,只不过颜色不一样。
他就这样看着他们走向走廊的尽头。
拐弯的时候,程晨回头看了一眼,正好与骆翊鸣四目相对,有一瞬间,他的眼眶微微湿润。
骆翊鸣靠在门口,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更强烈的不安几乎捶打着他的胸口。
走廊安静的可怕,静的好像落地一根针的声音都能听的清清楚楚,就像是除了他没有其他能喘气的生物,哦当然还有莫遂。
惨白的白炽光照着惨白的墙面,夜晚的走廊里亮的几乎刺眼。看的人心里毛毛的,很不舒服。
走廊很深,隔着很远才会有一扇门,对面的两个门会错开。
自程晨带着一群人走后,楼道里再没有出现过其他的声音,持久的只有安静。
不知道从外面看上去这个建筑是什么样的,但是肯定是一个庞然大物。骆翊鸣一边想着,一边又想抽烟了。
他深吸了几口气,身上从口袋里摸烟,却摸了个空,反而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被叠好的便签。
小小的一张黄色的很普通的便签,可骆翊鸣就是能确定那是程晨留给他的。
骆翊鸣展开便签看了一眼,脸色一下就黑了。
之间纸条上写着:
“烟我没收了,半夜不睡觉抽那么多烟对身体不好。”
落款处,洋洋洒洒签着两个大字:“程晨”。
一时间骆翊鸣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这人,那么着急走还不忘顺走我的烟,打火机都不给我留,这是什么时候干的事儿啊,我咋完全没感觉,真的是,还有心情给我留一张小便签。”
骆翊鸣失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他把便签放在唇边吻了吻,又感觉自己的动作特别像一个痴汉,又笑笑拿在眼前,一句话反反复复的念。
思索了良久,他小心翼翼的吧便签夹在手机与手机壳之间,轻轻叹了口气。
莫遂此时走到他的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递过去一根烟。
骆翊鸣接过他的烟道了声谢,却没有点燃,只是叼在嘴上。
“虽然我跟你没有特别深的交集,不过你在剧本里的表现出乎了我们所有人的预料,而且……”他眯起眼睛,缓缓吐出一口烟雾,“而且程哥他对你格外信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相信他。”
骆翊鸣一笑:“说实话,我感觉我在剧本里的表现还不够好,程晨才是真的MVP。”
“程哥他……前两年遇到了一些不会的事情,导致他基本都是一个人去下剧本演绎,虽然很危险,也不符合规定。”莫遂深深吸了一口烟,“他做出的决定,我们一般是拦不住的,既然程哥认定了你,那你就不要辜负他,更不要辜负他对你的信任。”
莫遂说了很多,骆翊鸣靠在门口静静的听,
等到莫遂抽完烟,骆翊鸣的困意几乎铺天盖地的把他笼罩住。
席卷而来的困意几乎让他站不稳身子,骆翊鸣一手撑着墙,凭借最后一丝理智残存的支撑。
他略有些踉跄的走进卧室,甚至再没有一点力气去问莫遂晚上在哪儿睡觉这个重中之重的问题。
走到床边的下一秒,他整个人摔在床上,头挨到枕头的瞬间,骆翊鸣进入了梦乡。
只是睡梦里也不是很安分,像是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眉头紧紧缩着,甚至有几分钟,他全身的肌肉都处于一个警戒的状态。
身后,莫遂看着手里程晨给的加了点东西的香烟,不仅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临走前,程晨急匆匆的拉过他,亲生把这包香烟塞给他,时间紧急,程晨只给他留下了一句话。
“这里面加了助眠的药剂,他这两天肯定睡不好。”
简短的话语虽然干净利落,可莫遂的很多疑问却无法解决,也无法去随时随地去联系程晨。
甚至于,莫遂都没来得及去问程晨,他到底往烟里面加了什么东西,程晨就已经急匆匆的带着一行人走了。
他看着昏睡在床上微微打着鼾声的骆翊鸣,不由得又看了一一口气。
莫遂帮骆翊鸣盖好了被子,从床下抽出了一张折叠床,和一套被褥,甚至连枕巾都有,称得上是基础设施齐全。
仔细看就会发现,这折叠床正是前几天,骆翊鸣和程晨共处一室时,程晨因为过不去心里那道名为“晚上睡觉的时候甚至要共睡一床”的坎儿,而单独为自己准备的折叠床吗?
此时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了六点,如果有窗户的话,此时的天边肯定已经微白擦亮了。
骆翊鸣睁开眼睛的时候头疼的厉害,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很是难受。
他翻了个身,浑身酸痛的他几乎听见了自己骨头的摩擦声,好像自己梦游去跑了一晚上,他从身上摸出手机一看。
屏幕微弱的光照在他脸上,骆翊鸣定睛看清屏幕上的时间,他都眼睛一下子就瞪圆了。
“我靠!下午三点了?”他惊呼一声坐了起来,莫名感觉屋子里冷冷清清的,少了点什么,骆翊鸣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这才想起来程晨今天凌晨就已经走了。
“你醒了?”莫遂敲了敲门,站在门口问到,“下午三点了,你要去食堂吃点东西吗?我带你去。”
食堂里没有多少人,骆翊鸣吃的食不知味,感觉程晨忽然离开了,他忽然之间还不太习惯。
一顿饭没人说话,周围零零星星吃饭的人或者是结伴而来,坐在一起吃饭的人,他们互相之间居然也没有过多的交流,骆翊鸣甚至有理由怀疑他们互相根本不认识。
食堂里只剩下餐盘与餐具的碰撞声和后厨轰轰的抽油烟机声,隐隐约约还掺杂着刷碗的时候,细细碎碎的声音拼凑起来吵的人不太舒服。
机械的吃完了餐盘里的饭,他甚至不知道吃的是什么,到底有没有吃饱,他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嘲杂又安静的地方。
莫遂也没有说话,又没有吃饭,只是默默的做着一个近似于是向导的工作。
吃过饭,骆翊鸣把餐盘放到食堂门口标示着“餐盘清洗”的牌子的窗口的台子上,跟着莫遂走出了食堂。
不是饭点,只有零零星星几个人在附近或者是在食堂里面;可虽然不是饭点,食堂仍然二十四小时提供餐食。
从食堂走出来,骆翊鸣总有一种被什么人暗中窥视的错觉。
他环顾了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员,也没有任何行为举止不符合身份的人。
“可能是我多心了?”骆翊鸣摇了摇头,头还是昏昏沉沉的,像是被人打了一闷棍。
莫遂没有带他回屋子,而是选择了另外一条道路。
“这是去哪里?我们不回家?”骆翊鸣好奇的问到。
“家?”莫遂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哦,如果你是说那个屋子,我们很少有人把那里当作家,最多……算是屋子,只是一个落脚的地方。”
他按下电梯按钮,看着电梯一层层升上来。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们这里的制度?”
“叮”电梯门开了。
“走吧,我带你去看一看,”莫遂率先走进电梯,伸手按下21层的按钮,“看一看程哥在为一个怎么样的基地效命。”
电梯缓缓上升到二十一层,电梯门缓缓打开了。
门外是一片开阔的露台,露台的对面联通这另一座楼,那座楼的颜色很奇怪,通体黑色,向上可能还有十几层。
莫遂在门口指纹解锁器上录入了指纹,“滴滴”两声,门缓缓向两边打开了。
骆翊鸣离得远,只看见指纹解锁器上显示了一个“13级”。
“这个13级,是什么意思?你们人员还分等级?”他几步跟上莫遂的脚步,忍不住好奇问道。
莫遂点了点头,“这里最高等级15级,不过13级以上的人都不常见到,他们每天都带队忙碌穿梭在各大剧本里。
比如程哥现在就是15级,有很多事情只能他们那个级别的去处理,以前也有不服气的人去尝试15级的任务,可以说是回来得拼一拼才能给他下葬。”
他转过一个拐角,走进了一间小型的会议室。
莫遂把门锁上,打开灯,灯不是特别亮,勉勉强强可以看清屋子里的摆设,屋子里的东西都很新,好像时常会有人过来这里打扫清理。
随后,莫遂又掏出了几个小型的信号屏蔽器,打开准备放在房间的几个角落。
“这里不是你们的基地?怎么还有这么多防范措施,对于你们来说这里不应该是最安全的地方吗?”骆翊鸣皱着眉帮他按好信号屏蔽器。
看着信号屏蔽器亮起的红灯一闪一闪的,骆翊鸣感觉背后浮起来一层寒意。
“这就是我今天要跟你说的重点了,”莫遂从身上掏出一根白板笔,在白板上写了几个字“基地生存守则”。
骆翊鸣抽了抽嘴角,硬生生忍住了嘴边的笑意。
“刚刚不是说,最高15级,那下面的十五个等级呢。”说着,他走白板上写了十五个数字。
“1级就是你刚进入这个体系的等级,根据你对基地做出的贡献,不断提高你的等级,当然等级越高,你拥有的权限就越大。”莫遂手一挥,把大致意思写在了黑板上。
“13级以上的人只有十个,当然不包括13级,13级以上的人负责带队进行大型剧本的任务,每一个由13级人员带领的团队叫住战团,每个战团的人数没有上限,想去哪个站台完全凭借自己的选择和战团的实力。
没有过度要求,只要求一个战团一个月进一次大型剧本。比如程哥,他这次要去的就是一个大型剧本。”
“一般进入剧本后是无法进行联系的,除非借助辅助工具,用其他特殊的手段,”莫遂看着骆翊鸣笑了笑,“比如说程哥留下来给你的那部手机。”
骆翊鸣一脸茫然的把手机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真的可以通过这一部手机联系到程晨?”他皱了皱眉,感觉这说法很不现实。
“当然可以,”莫遂笑了笑,“但是一般情况下,不管用什么方式去联系进入剧本的人,都有可能会对剧本里的世界产生干扰,这对剧本里的人更是一种极大的威胁。”
“如果你不想程哥在解决剧本本身麻烦的基础上,还要去解决以为联系导致的剧本波动的话,我建议你不要随随便便拿这部电话去以为一下鸡毛蒜皮的事情,联系他。”
“当然,我相信你不会这样做。”莫遂转头看向骆翊鸣,眯着眼笑着看着他,无形间给人一种压迫感。
只是骆翊鸣只轻松的耸了耸肩,没有什么其他特别的反应。
“既然你已经来到这里了,我也不介意告诉你,每一个战团间是存在竞争关系的,虽然不激烈,最初只是为了激发人们都好胜心而做了一个战团排行榜,
根据每个战团,每周、每个月、每个季度、每年等自动生成一个榜单,榜单前三有奖励和休假,这不仅可以促进战团的发展还为系统培养了不少精英人才。
只可惜后来,最初建立基地的人逐渐转向指挥和幕后工作,留在战团里的渐渐就剩下了程哥,这个榜单的制度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
各大战团为了排到榜单前三可以说无所不用其极,在那一段时间,基地的人数锐减。
不仅是因为为了登上榜单 ,各大战团在努力刷剧本中折损的人,还有一些人在不知不觉中就消失在战团里了。
当时很多战团都认为那些消失的人是因为自己的私心没有得到满足,自己离开了战团。
可当时程哥不相信,在一次休假期间,程哥一直留意身边除了他以外的所有的人。
他感觉身边有些人的时间线解释不通,程哥一度怀疑基地的人和新系统的人有联系并且已经联手,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老天开眼,在一次出剧本的时候,可能是刷新的地点不太对,他出现在了别人的屋子前,从隐隐约约掩住的门缝隙里,程哥听见屋里的人正在研究如何能一招制敌,而那个所谓的敌人,正是程哥。”
莫遂说到这里停了停,语气起伏的略有些激动,伸手从旁边的饮水机接了一杯冰水,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放下杯子,他深吸了一口气,重新看向骆翊鸣,眼神里是浓浓的戒备。
“程哥当时虽然听见他们说话了,可这完全不够,程哥想引他们动手,也正好算是人赃并获。”莫遂又是深吸一口气。
狠狠闭了闭眼,他继续道,“那次事情也是我失职了,程哥让我去仓库取一下物资,我想也没想就去了,只留他一个人在房间里。”
“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等我回来的时候,那个房间里已经空了。
我慌了,我着急的跟周围人打听,才知道已经是人赃并获,那个想谋害程哥的人被程哥当场擒获,送交给了警察,但是令我无法相信的事情是,程哥居然也进了医院。
我真的很后悔我当时离开了程哥的身边,如果我在,他肯定不至于现在在黑暗里的视力那么弱,成为一个致命的弱点。”
莫遂又回想起那会的事情,没忍住红了眼眶。
骆翊鸣伸手过去拿了他的被子,接了一杯热水放在他面前,又拿了一个杯子给自己接水。
看到打水机上面有一个按钮写着果汁,他好奇的打了一杯来尝。
“这也不能全怪你,我相信程晨他也不会怪你的,你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苹果味儿的汽水在骆翊鸣的舌尖蔓延,他眯起了眼睛。
第三十章 明月楼
“为什么屋子里的房间都没有窗户啊。”骆翊鸣感受着舌尖汽水的甜意,眯了眯眼。
他回身看着窗外久违的阳光,暖洋洋的阳光照射在他身上,浑身被温暖包裹。
“窗户啊……”莫遂伸手一把把窗帘拉上,阳光被挡了个掩饰,屋子里一下就暗了。
骆翊鸣伸手想把窗帘拉开,莫遂伸手把他拦住了。
“怎么了?不能开?”骆翊鸣皱了皱眉,好奇的问他。
“你说剧本里有没有可能就是,”莫遂点了根烟慢慢的抽着,“很久很久不见太阳的那种。”
“不见太阳?”
“对啊,”他点了点头,“程哥没跟你说过吗?那是新系统刚出现的时候的事儿了。”
骆翊鸣又接了一杯苹果汽水,默默摇了摇头。
“那次……”莫遂刚想继续说,楼里忽然想起了一阵很尖锐的警报声,顿时门外嘈杂声一片。
“这是怎么了?”骆翊鸣猛的手一抖,饮料撒在了手上。
莫遂一把拉住他往外走,骆翊鸣手里的杯子掉落在地上,饮料四溅开来。
他回头看了一眼地上掉落在地上的杯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杯子里撒出来的饮料好像在快速消失。
门外的人都在快速有序的撤离这座楼,回对面那栋没有窗户的楼里。
虽然所有人的动作都很快,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大声说话或者惊呼,甚至除了脚步声和衣料摩擦的声音没有任何其他多余的声音。
短短十几分钟,几百人的迅速撤离没有发生任何意外,好像所有人都习惯了这种撤离,似乎撤离这件事已经如家常便饭一般平常,重复过上万遍,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
骆翊鸣被莫遂拉着进入人群,随着人群脚步往对面楼跑。
夹在人群里,骆翊鸣忽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他也曾经经历过并且不止一次经历过这件事,他轻轻闭上眼。
模糊的画面里,周围都是人,都在向同一个出口奔跑,有一只手紧紧的拉着他,那只手想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两只小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在一片混乱中往出口跑。
只是那时周围的人群很混乱,也很嘈杂,夹杂在人群里的人们推推搡搡,周围时不时传来男人或者女人的惊呼声,抱怨声,甚至叫骂声。
骆翊鸣脚下绊到了什么东西,踉跄了一下,周围的画面一下子消退了,他猛的睁开了眼,入眼的还是整齐的人群,他夹在其中。
而紧紧拉着他的手也很是陌生,他挣扎了一下,没挣脱开,反而被用力握了一下,他这才回过神来,抬头对上了莫遂略带警告以为的眼神,骆翊鸣抱歉的笑了笑。
小会议室离大门不远,转过一个转角就到了。
门口有几个警卫站着,维持来回通道的畅通,外面不止何时挂起了大风,沙子和尘土被风挂起来,昏天暗地的一片。
莫遂也不解释到底是怎么了,只是拉着骆翊鸣往回走。
那一瞬间,骆翊鸣眼前好像又浮现出什么画面,只是这次他没有捕捉到,只是从他脑海里一闪而过便消失了。
骆翊鸣被莫遂拉进屋子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他感觉衣服上身上头上都是尘土,他伸手掸了掸。
落在地上的沙子并不是以前见到的黄色,而是带着猩红,像是被血染过一样。
“这是什么东西?”他弯腰想从地上捡起一些沙子看,忽然他的手落在衣服口袋上,脸色一变,爆了句粗口,转身就往回跑。
身后的莫遂脸色一变,伸手拉他却没拉住,咬了咬牙,他追着骆翊鸣跑了出去。
此时外面的天已经变了颜色,猩红一片,骆翊鸣一路在地上寻找,莫遂在他出门之前拉住了他。
“你去干什么!”风声很大,几乎掩盖了他的说话声。
“手机不见了!程晨给我的那部!”骆翊鸣心急,用力挣脱开他的手莫遂一个没留神,骆翊鸣已经冲出去了。
他跑的急,又好像只专心于寻找什么遗落的东西,丝毫没有注意到外面的天已经深红一片。
“诶!你别过去,再急的事儿也要等风停了才能去啊!”莫遂喊不住他,他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还是追了过去。
就这犹豫的功夫,骆翊鸣已经跑出去很远了,莫遂气的直咬牙,可又没有其他办法,他只得追出去。
等到莫遂追到平台上的时候,警卫正要锁门,看见他跑过来忙拦住他。
“莫队长,刚刚有个人冲过去了,我们拦不住,对面太危险了,您还是别过去了,那个人也不是咱们队里的。”警卫用力拉着门,风吹的人睁不开眼睛。
莫遂一把把他拉回门里,“不行,那个人对程哥来说很重要,我不能让他有事儿!你快回去,尽力联系程哥,我先去追他!。”
“要不你拿着锁从外面锁上,要是回来了你们还能打开门进来?”警卫把手里的锁递给他。
莫遂摇了摇他,“我们不一定回来,你锁好门,外面有人敲门也别开,风停前我们不会回来的。记住,一点要尽力联系程晨。就说有一个姓骆的进了明月楼,我跟进去了,记住了。”
说罢莫遂一把把门关住,警卫咔嚓一声从里面把大门锁死。
黄沙飞舞间,对面大楼的房顶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灯牌,明明暗暗的红色灯光透下来,几个红色大字在风沙里若隐若现。
“明月楼”
等莫遂摸索进了明月楼,已经看不见骆翊鸣的身影了。
楼里很安静,安静的几乎落针可闻,甚至听不到任何外面狂风的呼啸声。
莫遂放轻了脚步,楼里的灯已经悉数灭了,几盏应急灯亮着昏暗的光,在同样昏暗的楼道里显得微不足道。
他看了看周围的走廊,他不知道骆翊鸣跑去了哪里,但是如果是找东西的话,那最有可能是回了刚刚的小型会议室。
“希望位置还没有开始变化。”莫遂心道,他只能碰运气,而且也只能碰这一次运气。
他靠着墙边,放轻了脚步,像是怕引来什么东西一般。
莫遂的运气还算不错,他推开小型会议室的门,果然骆翊鸣在这里。
他手里拿着程晨给他的那部手机,正站在窗帘边从缝隙往外看。
莫遂打开门他才转过身来,骆翊鸣脸上虽带着几分惊讶,却没有恐惧,莫遂长出了一口气,稍微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