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墨名榷眉峰一凛,脸色冷下。
何瑞肩膀受了伤,垂着手臂,淡声解释,“张海文来闹事。”
远处扭打在一起的人这会儿才慢慢分开,主要是严琅恢复了理智,失手伤了何瑞,才放开张海文。
“瑞子,你没事吧,我刚不是故意……”严琅一个头两个大,只知道打架不知道怎么哄人的傻大个完全傻了。
何瑞脸色苍白,捂着肩膀,无力地摇摇头,敷衍道:“没事。”
墨名榷难以置信,“你打的?”
严琅心虚,又觉得自己没错,大声反驳:“我不小心的!谁让张海文嘴上不把门,居然说、居然说瑞子是同性恋,还说……”
后面那句他们两个人一起玩唐玉那句,严琅都说不出口,只能暗骂一声。
墨名榷抱着兔子的手不自觉缓缓收紧。
他刚刚本想拿筷子和勺子,结果半路上被张海文的人缠上,一场恶斗,好不容易才抽身,却没想被用了调虎离山。
墨名榷看了一眼严琅,目光里显然有些怀疑。他以为严琅跟张海文是一起的。
何瑞开口解释:“我跟阿琅只是路过,看见他们围着唐玉,出手拦了一下,尤其是阿琅,要是没他,我跟唐玉都得吃亏。”
严琅惊喜地看着何瑞为他说话,却又被冷脸以对,何瑞虽然帮他说话,但根本不看他。
看来今天还是把他惹生气了。严琅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事情是他们说的这样吗?”墨名榷先低头,问了问怀里的兔子,安抚地揉揉他的脑袋。
唐玉摇摇头,蹭了一会儿,才闷闷说:“他们,他们没有欺负……”
墨名榷脸色这才缓和许多,对严琅态度也好了些,“谢谢啊。”
严琅挠挠头,很不好意思,“都兄弟,说这话。”
何瑞还是不看他,低着头,揉肩膀。
墨名榷看着闹剧下被掀翻的饭盒,微微皱眉,怀里的兔子还是不敢抬头,以前被欺负得太狠,导致唐玉对墨名榷的朋友都很害怕。
墨名榷轻轻抚摸他的脊背,而后朝着两个兄弟说:“等会儿一起吃饭吧,有事要跟你们说。”
四个人到了校外商贸街的一家西餐厅。
唐玉还很自责,觉得自己没有看好哥哥给他俩买的饭菜,不仅浪费了哥哥的钱,还丢了人……
唐玉快哭了,低着头,攥着手指,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墨名榷的袖子,声音带着哭腔,“名、名哥哥,对不起……兔子没用……”
越是急越是说不清楚话,轻声细语的,带着鼻音,可怜极了,墨名榷哪里还会生气。
一见他的兔子又钻牛角尖了,立刻柔声柔气地哄:“哥哥不怪你,乖,不哭。不是你的错,都是那个姓张的错。”
唐玉乖乖仰着小脸,任由他轻轻擦去自己脸上的泪水,痴痴地看着男人,吸了吸鼻子,打着哭嗝,坚持摇摇头:“不、不是……哥哥,我没有管、管好我们的饭…我都答应哥哥了……”
墨名榷欣慰地笑了一下,揉揉兔子的脑袋,温声夸赞道:“好兔子乖兔子,懂得承担责任,哥哥为你骄傲。”
唐玉被他夸得脸都红了,目光羞怯地躲闪。
墨名榷适时提醒他,“但是也不要过度自责,否则我会心疼。”
“……嗯,好。”兔子奶声奶气,悄悄牵住哥哥的大手。
上了二楼,雅间,清净又私密。
四个人落座,点餐,墨名榷看着菜单,心里算计着成分和配料,给唐玉点了一份很鲜很清淡的料理。
严琅跟何瑞跟在后面,何瑞走在前面,还在揉着肩膀,严琅看着他的背影,啧声不停。
“瑞子……瑞哥。”严琅实在是受不了了,看着他艰难揉肩膀,心里自责不已,连忙跟上去,“我错了,真的。”
何瑞一个眼神都不给他,哼了一声,嘲讽道:“你没错,是我有病。”
严琅一听这话,心里凉了半截,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何瑞刚刚劝他,被他怼了,现在何瑞生他的气,不理他,也活该!傻大个严琅满脑子火气,现在恨不得掀两张桌子泄泄火。
严琅手痒脚痒的,满身肌肉,脑子里也没多大智商,现在暴躁得不行,尤其是何瑞不理他,他更生气!
“操。”
严琅骂了一句,实在是胸口疼,随手抓起店里的花瓶,正要举起来。
何瑞皱着眉扫了他一眼,那一眼,清冷淡漠,带着点警告。
严琅头皮发麻,立马不敢有任何动作,低着头,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乖乖跟在后面。
“点吧,我请。”墨名榷把菜单递给他们。
何瑞手还在揉肩膀,没手拿,严琅立刻献殷勤,接过菜单,满脸讨好地凑过去,“瑞哥,你要吃啥?”
何瑞不说话。
严琅热脸贴了冷屁股,有点没面子,但也不敢跟何瑞闹,只能继续当舔狗,“嘿嘿,瑞哥,这家店的西冷牛排很不错,八分熟,给你点个?”
何瑞这才皱着眉,不耐烦地“嗯”了一声。
严琅立刻满面春风,低声叫了服务生来点餐,花瓶也不摔了,桌子也不掀了,连叉子都是轻拿轻放的。
何瑞无可奈何地瞥他一眼,目光里有些不易察觉的温柔。
严琅没注意,跟个傻.逼似的玩叉子。
他们这样,墨名榷也有点莫名其妙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闹矛盾。
唐玉小心瞅着对面二位,他不喜欢严琅,很不喜欢,严琅个子很高,身材超级健壮,肌肉也硬,一看就是很喜欢打架的类型,尤其是一张脸凶得很,还爱骂脏话……
但,但兔子喜欢旁边那个哥哥。
他很文静,还,还帮自己解围,把欺负他的小混混都赶走了,唐玉感谢他。
可是……可是坏坏的肌肉男刚刚还打了文静哥哥……兔子心里很气愤,也很害怕。
墨名榷见一旁的人面色变幻非常有趣,心里想他可能知道点什么。
轻轻握住兔子微凉的小手,墨名榷低下头,贴在他耳边,低声笑道:“宝贝儿,跟哥说说,刚刚这俩人干嘛了?”
他都问了,唐玉自然会跟他说。
也仰起头,像是讲秘密一样贴在男人耳侧,用软软的气音说:“刚刚坏人打了文静哥哥……文静哥哥生、生……”
“生什么?”墨名榷觉得他断句有点好笑。
兔子艰难说出,“生……气啦。”
墨名榷笑了,“原来如此。”
严琅平时就那样,莽撞脑子有坑,要不是何瑞帮他兜着,他早就闯祸闯到南半球了。
这次何瑞不袒护他,是因为事关墨名榷,何瑞跟他关系好,也会帮着他。
墨名榷挺感谢何瑞的。
他记得上辈子大学毕业后,跟何瑞就没了联系,各自有各自忙碌的事儿,只是听说何瑞终身未婚,身边也没个人,不知道在考量什么。
墨名榷微微眯眼,思索片刻。
“何瑞,严琅。”他开了口。
连名带姓的,声音极为严肃,完全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让对面两个人都愣了一下,而后正色。
严琅其实还很不喜欢唐玉,一来他嫌弃唐玉是个傻子,二来他看不起唐玉的出身,三来他觉得唐玉太懦弱太娘了,四来他就是喜欢欺负人,唐玉最好欺负……
总之就是看唐玉哪哪都不顺眼。
严琅脸色还是不配合,扯了唇角,应了一嗓子,“呃——啊,怎么了?”
何瑞呼吸的力度大了些。
严琅立马吓到,乖乖做好,不再用小混混的眼神盯着唐玉,正色:“哎,榷哥,你说。”
墨名榷闲散坐在座位上,周身都是松弛的状态,像是来商务谈判的,运筹帷幄,波澜不惊。
何瑞有点被他的气场惊到,他记得自己印象里的哥们儿不会这样。
墨名榷先是沉默了三分钟,把气氛冷下来,稳固主动权。
而后,他轻轻握着唐玉的手,看了一眼兔子,而后慢慢把交握的手放到桌面上。
“我今天请你们来,是想说唐玉的事。”
这话一出,对面两个人都怔了。
何瑞比较冷静,没表现什么,严琅却直接在座位上吓得弹了一下,瞪大眼睛,十分滑稽。
“榷少,你……”
墨名榷直接打断他,“以后,唐玉是我的人,我想拜托你们,也帮我罩着点他。”
这话说完,两个人更震惊了。
墨名榷,榷少,居然在……求人?!
要知道墨名榷的性子暴戾嚣张,那可是众所周知的,最近何瑞听说他在好好上课,已经很震惊了,没想到……
何瑞看向唐玉。
可呆呆的人儿并不知道墨名榷在说什么,他听不懂,但他知道哥哥握着他的手,哥哥的大手贴着他的掌心儿,很舒服。
唐玉悄悄红了脸,低头,欣喜地看着两个人交握的手,觉得哥哥的手真好看,骨节分明,线条流畅。
何瑞愣了一下,眼中浮起几分难以置信。
严琅性子直,脑子也不爱动,一拍桌子,直接问了,“不是,榷啊,哥啊,你啥意思啊?我怎么没懂呢?”
桌子哐一声,唐玉吓了一跳,整个人都瑟缩了一下。
“别搞动静!”墨名榷吼了一下,抱着兔子安抚,脸色一下就冷了。
兔子窝进他怀里,呜咽着抓紧他腰侧的衣料。
严琅也吓到,他真没想到墨名榷会因为这傻子骂他!
但何瑞给他递眼色,他只能忍下来,不甘不愿地“哦!”了一声。
墨名榷知道他的个性,也知道以前都是一起干坏事的,现在墨名榷突然从良了,还反过来指责之前的哥们儿。
严琅重义气,个性率真直爽,现在觉得被背叛了,也情有可原。
墨名榷很在意这两个哥们儿,也希望他们能对唐玉友好。
墨名榷不介意示弱。
“我知道你们一时难以接受,但是,他现在……”墨名榷偏头看了一眼身旁的人,温柔笑道,“对我很重要。”
那个眼神,何瑞看得,脸色微变。
唐玉却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傻傻笑着,仰头仰慕而痴恋地看着墨名榷。
微微握紧他的手,墨名榷朝着两个人颔首,“所以,我希望以后你们能对他好些,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谢谢。”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何瑞本就心思多,也深,知道怎么打理人情世故,便体贴道:“榷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说完,还立刻跟唐玉鞠躬,道歉,“唐玉,以前我们做了很多不友好的事情,现在我跟你道歉。”
说完,推了严琅一下。
严琅是满脑子雾水的,也根本听不懂,简直比唐玉还呆,皱着眉,五官都皱在一起了,完全想不通。
但何瑞瞪了他一眼,他现在还不想惹何瑞生气,只能乖乖梗着脖子,朝唐玉说:“行了行了,对不起,以前的事,你别计较。你要计较也成,随你,你要想报复,咱直接约个架,明天下课后……”
“过了,不用说那么多。”何瑞冷声呵斥。
“嘁。”严琅撇着嘴,嘟嘟囔囔地闭了嘴,“真凶。”
唐玉听见他们的道歉,低着头,想了很久,才抬起头,目光潋滟地看着墨名榷,却什么都不说。
墨名榷揉揉他的脑袋,“想不想原谅他们,是你自己的选择。”
唐玉点点头,又摇摇头,十分茫然。
“没事,先吃饭吧。”墨名榷微笑着说。
唐玉乖乖拿起叉子吃料理。
对面的何瑞默默观察着二人温馨亲密的互动,眼神里都是心事。
第34章 “抱着宝贝做题,好不好?”
吃完了饭,墨名榷还很关注唐玉的状态,自从知道他血糖异常以来,家里的饮食都是经过严格管控的,生怕再出什么意外。
这次来外面吃饭,也是无奈之举。
“有没有头晕?”墨名榷揉了揉他的脑袋,帮他擦干净唇角,看着嫣红薄唇又恢复了漂亮干净的模样,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唐玉仰着小脸任由他清理,完全没看懂男人眼中的暗沉,只是乖乖摇头,“没有。”
“乖,有不舒服就跟哥说。”墨名榷叮嘱了一句。
唐玉用力点头,“嗯,兔子明白了。”
吃完饭去结账,何瑞离开了一小会儿,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份小礼物,递给唐玉。
唐玉一愣,怯怯地看着他,还有点害怕,扯了扯墨名榷的衣摆,藏在他身后。
墨名榷一回头,就看见何瑞的动作,略挑了眉。
严琅直接跳脚了,“瑞子,你干嘛?!”
何瑞没理他,只是看着唐玉,温柔道:“唐玉,这是给你的礼物,就当是见面礼了,以后在学校,如果榷哥不在,有事你可以找我。”
唐玉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胆怯地躲在墨名榷身后,半张脸都藏在男人肩膀后面,小心翼翼的瞥了两眼,又求助似的望向墨名榷,小声嗫嚅:“哥……”
“好,我在呢。”墨名榷笑了一下,牵着他的手,低头跟他解释,“他想把这个送你,想跟你做朋友,愿意吗?”
何瑞也轻轻点头。
严琅站在一旁大眼瞪小眼,看了看何瑞,又看了看那个傻子,心里气鼓鼓的,却也不好说什么。
唐玉犹豫了好一会儿,紧张兮兮地揪着墨名榷的衣摆,低低摇头:“不要、不敢……”
兔子虽然是小傻子,但也记得曾经这群人欺负自己,本能地害怕。
这段时间墨名榷是费劲心力,才重新让兔子一点点信任自己,还没有完全得到兔子的心,更何况是别人?
兔子现在不信任严琅和何瑞,墨名榷理解且支持,他今天只是想让哥们儿都知道唐玉对他的重要性,坦白一下关系。
何瑞也理解,只退了一步,“那,你把礼物收下好吗?这是我拜托服务顾问挑的手表,应该很适合你。”
听见“手表”两个字,墨名榷明显僵硬了一下。
何瑞家境厚实,他挑的手表,也绝对是很昂贵的。
墨名榷本以为兄弟想给唐玉送见面礼,也只是钢笔,领带夹,袖扣之类的东西,没想到居然是手表。
真的不巧。
价值不菲的手表,墨名榷很容易联想到上一世唐玉是怎么死的,以至于重生之后,墨名榷就把家里所有的贵重手表都收起来了,再也不见。
何瑞注意到墨名榷的脸色,有点茫然,“榷哥,怎么了?”
墨名榷回过神来,苦笑着,“没事,就是,别送这个吧,真的抱歉。”
何瑞一愣,也极为通情达理,立刻把礼盒收起来,“没关系,是我考虑不周,擅作主张了,应该先问过你们的。”
墨名榷垂眸,悄悄握紧兔子的手。
何瑞试着问了一句,“能说说,为什么不喜欢手表吗?”
墨名榷扯了一下唇角,含混道:“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解释。”
“也好。”何瑞不再问了。
重生这事,说出来估计也不会有人相信,只是先这么说着而已,墨名榷还没打算把自己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
严琅在一旁暗暗瞪了唐玉一眼,低声抱怨:“瑞子连我都没送过这么好的礼物,真是不识好歹……”
唐玉却没有听见他的话,唐玉眼里只有自己的名哥哥。
何瑞无法,只能把礼物先收起来,说着下次再重新挑选。
下午唐玉和墨名榷有课,但何瑞跟严琅休息,就开车回家。
严琅满心怨念,坐在副驾上,时不时用哀怨的眼神看何瑞。
何瑞叹气:“你还生上气了?”
严琅立刻嘟嘴,不满道:“你为什么对那个傻子那么好?还给他送礼物!”
“你没听见榷哥说吗?唐玉是他很重要的人,我不能示好吗?”何瑞解释。
严琅没说话了,但还是很生气,把东西甩到前操作台上,又滚下来,他又甩上去。
“别动了!”何瑞忍无可忍,低吼。
严琅低着头,攥着拳,手臂青筋暴起,沉默许久,才说,“我今天不是故意说你有病的,我就是,我就是脑子一抽!”
何瑞专心开着车,好久,才无可奈何地说,“嗯,我知道。”
严琅这才脸色好些了,心虚地摸了摸鼻子,“那,那你不生气了吧?”
何瑞语气没有起伏,淡淡说:“看你以后表现吧。”
严琅立刻就蔫了,但也不敢反驳,烦躁地顾涌了两下,还是认命了,“好,我以后好好表现,你别不理我了,你不理我我心里特难受。”
何瑞一愣,握着方向盘的手都不自觉紧了紧,眼神忽闪着,又很快恢复正常。
墨名榷跟唐玉上完课回家,就看见教授已经来了。
教授望着唐玉,有些惊讶:“他好像变了一些。”
墨名榷摸了摸耳垂,非常自嘲:“都是我,我没有把他养好。”
“怎么回事?”教授好奇问了一句。
“啧……唉,他晕糖很严重,我还一直给他吃糖。”墨名榷都说不下去自己做的蠢事。
教授看出了他的自责,也明白他不是玩玩而已,而是真的想好好对那孩子,也正色道:“那以后就好好对他。”
墨名榷虚心的低头,“嗯,我知道。”
厨师太太做了点零食,还有茶水,给他们端上来,“小玉的这份是无糖的。”
一听见这话,唐玉撇了撇嘴,有些难过地低下头,揪着小抱枕边缘的流苏,小小地撒娇。
见他这样,墨名榷又心疼又无奈。
“糖糖乖,以后等身体恢复了,再吃甜甜的好不好?”
唐玉抱着抱枕,下巴搁在上面,突然小声说,“不要、叫,糖糖。”
墨名榷差点没听清,低头靠近,“嗯?为什么?宝贝不喜欢这个称呼吗?”
唐玉呆呆地说,“兔子不、不甜了……不是糖糖了……”
墨名榷一愣,而后才轻轻撩开他额前细碎的额发,亲了亲光洁的额头,“你一直很甜,不是吃糖才甜,是兔子甜,才要给糖果奖励。”
“真的呀?”唐玉咬着手指,眉眼弯弯,开心地笑了,“兔子甜甜!”
墨名榷把他抱进怀里,“等兔子身体好些了,我们一起做手工糖,做兔子形状的,好不好?”
唐玉眼睛都亮了,“兔子糖?”
“还可以做小鸡崽糖,小鸭子糖,还有小羊糖。”墨名榷拿出手机,给他看照片,上面都是Q弹可爱的动物造型的手工软糖。
唐玉爱极了,捧着手机,“哇”个不停,一直说:“从来都没见过,好神奇呀,好可爱……”
墨名榷一开始只觉得喋喋不休的宝贝可爱极了,后来才觉得心疼,唐玉从小到大都没有被好好爱过,一点小小的新奇事物都能让他如此兴奋。
“宝贝……”墨名榷从后面抱着他,埋在他颈边,声音沙哑,带着笑意。
唐玉没注意到他的表情,仍然捧着手机,乐此不疲地说着“软糖、软糖”,“小兔子软糖”之类的话,像个孩子似的,终于有些活泼了。
”软糖,软……唔。”唐玉突然停下来了,捧着手机,身躯僵硬。
他低着头,轻轻扭了一下,瘪了瘪嘴,又开始害怕,伸手轻轻推了一下身后的墨名榷,声音细如蚊呐,“哥哥,不要……”
墨名榷没明白他在说什么,正要问,突然后知后觉明白过来了。
他刚好抵在怀里人的腰上。
他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来的。
墨名榷摸了一把鼻尖,连忙退开一些,把兔子放开,起身坐到一旁的小凳子上,还拿了个抱枕挡在怀里。
唐玉小心翼翼瞅他,挪了身子,躲到沙发的角落,垂着眼,脸色有些红。
他还是在害怕那些事。
“抱歉啊兔子,哥哥不是故意的。”墨名榷连忙解释。
恰巧教授从书房出来,把卷子递给他。
墨名榷接下来,“谢谢教授。”
唐玉看见熟悉的卷子,愣了一下,而后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墨名榷。
墨名榷帮他准备好草稿纸和笔,安慰道,“没事儿,就当玩儿嘛,宝贝来做做看。”
唐玉挪过去,低头看题。
他拿起笔的时候,教授和墨名榷对视一眼,各怀心思。
墨名榷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他希望宝贝能够顺利把这些题做出来,至少证明,他的宝贝还是很有天赋的,而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笨蛋。
教授则是希望能够发掘到一个新的人才,说不定有大用处。
唐玉看了很久的题,起初面色是茫然的,而后慢慢变得专注,微微皱着秀眉,很投入的模样。
墨名榷比他还紧张,咽了咽口水,正要轻声问问他要不要笔,唐玉突然伸手一把抓起笔和草稿纸,低头演算。
墨名榷伸出的手一顿,而后收回来,不再打扰他。
唐玉写字很快,快到笔画都黏连在一起,但仔细辨认还是可以看清楚。
他埋头算了一会儿,才放下笔,抬起头来,愣了一下,而后表情又变得呆呆的。
“宝贝做好了?”墨名榷柔声问。
唐玉歪着脑袋,点点头,声音软软的,特别乖,“好、好啦。”
“那给教授看看好不好?”墨名榷哄着。
唐玉点头。
教授拿过他的稿纸,认真检查上面的步骤,脸上渐渐露出赞许神色,“很出色的演算。”
墨名榷一把从凳子上跳起来,没控制住,捞起兔子抱进怀里,啵啵亲了两大口,激动不已:“兔子真聪明,你是哥哥的小福星!”
他太过激动,也没注意避着,直接亲在兔子柔软的嘴唇上,还发出声响。
唐玉呆愣了一下,被抱在怀里晃悠着,慢慢红了脸,咬住下唇,伸手捂住脸,傻傻地笑了。
哥哥开心,他就开心。
“还、还能再做、再做一道。”兔子抓着哥哥的袖子,乖软地小声说着。
“好,好!”墨名榷连忙把他放下,抱着他的腰,下巴靠在他肩窝里,“我抱着宝宝做,好不好?”
小兔子拿起笔,点头,柔软地发丝一弹一弹的,惹人怜爱,“好、好呀。”
一整个下午,墨名榷都抱着唐玉,听教授讲课。
教授给出的物理题,唐玉都能做出来,但是稍微复杂一点的,他就有些看不明白。
教授看出他并不是完全不知道,而是记忆中有一部分还没有提取出来,就耐心的教导。
最开始的时候,教授觉得两个人这么亲密可能会导致听课分心,本来想建议唐玉自己好好坐着,拿着纸笔。
但墨名榷竖起一根手指,轻轻抵在嘴唇上,制止了教授的行为。
后来休息的时候,他跟教授解释,唐玉喜欢这样的亲密接触,自己抱着他,给他安全感,甚至更能让他集中注意力。
教授毕竟年事已高,个性也比较传统,看着面前两个年轻人搂搂抱抱,还时不时有耳语,看上去就像恋人一样,教授也有一些看不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