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两只手并不是原装的，这双手来自于一个妙龄少女。
这个凶手很可能在杀人给这个人更换过双手。
你们看这里，肤色有非常不明显的区别，证明当时是从这里接上手臂的。
但是一点瘢痕痕迹都没有，要么就是这个凶手用了什么特殊的手法缝的。
要么就是留疤了，但是他有非常高级的祛疤的药。
不管是哪种，这个人的医术都十分了得。”
凌三上前查看，果然如妙天音说的一样。
“什么人会给一个男人装上女人的手？”慕廿辞突然问道。
妙天音耸耸肩：“接下来我说的话，可不负责任哦，只是我的猜想。
反正这具尸体是谁，你们估计也查不出来，就姑且听一听。”
顾临昭点头：“您说。”
妙天音让程双把医箱收好，慢悠悠道：“这个凶手年纪应该超过三十了。
因为这双手在这具身体上至少已经长了十年，而要习得这样的医术至少得十年。
另外，这个凶手多半是个男的，我不是对男人有意见，主要是这个刀口太整齐了，
一定是一把非常锋利的刀具，加上比一般女人有力的力量造成的。
还有，他是个变态，他杀人真的就是玩儿，所以无从判断动机。
也许就是为了看你们大过节晚上，忙得焦头烂额，他就爽到了。”
齐玉闻言拳头都捏紧了。
如果找到这凶手，他一定要王爷判他个凌迟处死！
妙天音口都讲干了，然后说：“我能想到的暂时就这些了，你们做好这是个悬案的准备吧。”
以他们的技术和手段，这案子太不好查了，除非这个变态自己跳出来。
慕廿辞沉吟道：“这人有这么高的医术，刚才妙姑娘也说了，这双手至少换了有十年了。
说明他至少已经有这种高超的医术十年了，不可能没有前科。”
凌三欣赏地看着慕廿辞：慕哥好聪明。
顾临昭吩咐齐玉：“从十年前那些悬案开始查，如果京城没有，就看看其他地方。
我知道这是个很大的量，辛苦了。”
齐玉行了个礼：“为死者平冤，在所不辞。”
顾临昭还有其他公务，便没有送他们出门。
凌三、慕廿辞、妙天音和程双坐在马车内，相对无言。
这个无头尸的凶手太过诡异了，按理说这样的人，在江湖上不可能籍籍无名。
有名，有名……
妙天音突然想到一个人：“我觉得有一个人可能和这个案子有关。”
凌三好奇道：“谁？”
“不知道三三有没有听过鬼医这个人？”
凌三摇头，反倒是慕廿辞想了一会儿说道：“妙姑娘是说那个四十多年前成名的鬼医江淼吗？”
凌三讶异道：“慕哥你怎么会知道那么久远之前的事？你那时候都没出生。”
慕廿辞拍了拍他的手，温声道：“是我爹娘给我讲的，他们去云州的时候听到的。当时这个江淼年纪不大，但是医术已经很好了，被云州的富商请去治病，不知是哪里惹怒了他，将人一家老小全毒死了。”
程双惊恐道：“这人没有心吗？”
凌三忿忿：“不都说医者父母心吗？”
“很明显这人没有，所以称他为鬼医，而不是神医。”妙天音插道。
慕廿辞：“妙姑娘怎么会想到是他。”
妙天音眼里闪过一丝黯然：“你们都知道三十五年前药王谷一夜之间销声匿迹，但你们不知道的是，这背后的罪魁祸首就是江淼。”
凌三心中震惊。
药王谷覆灭居然也是江淼下的手！
妙天音接着说：“我祖父是上一代神医谷的谷主，他是个很好的人。
那时候江淼扮做一个求医若渴的医者，被祖父接纳进谷中。
江淼在神医谷中潜伏了半年，深得祖父和谷中人的信任。
半年后不久，他串通了江湖中最臭名昭著的青龙堡，将药王谷洗劫一空。
我祖父带着一群老弱妇孺先行从密道逃走，其他人留下来断后。
后果你们也知道了。而他这么做的原因只是因为他想要谷中的禁术。”
“药人？”慕廿辞问道。
药人也是三十年前销声匿迹的。
妙天音一愣，赞赏道：“对，不止药人炼制禁术，还有其他的。
药人的炼制方法太过阴毒，在我祖父当上谷主之后就将其列为禁术了。
但是谷中还有药人，全被江淼带走了。”
凌三看向慕廿辞：“难道那个鬼面人的主人是江淼？”
慕廿辞摇摇头：“不像，江淼行事诡异，一切和他有关的传闻起因皆只与此人一己私欲有关。
这种人不会效忠于某人，只会随心所欲。远离朝堂的江湖才是他的栖身之处。”
妙天音也赞成：“江淼不会是那种听命于别人的人，这次的事情更像是他无聊了，故意七夕在月老庙抛尸，引起大家注意，刷一刷自己的存在感。”
“不过这一切都只是我的推断，做不得数。”妙天音叹道。
凌三气道：“这种人就该人人得而诛之！
不过他四十年前就成名，现在岂不是都六十了？
可以轻松得将人切成那个样子，难道他也是个习武之人？”
妙天音摇头：“我祖父说过江淼看上去很……正派，所有人都被他和善的外表骗了，至于会不会武功，祖父说他没有表露过，应该是不会的。”
妙天音知道这个世界有武功，但武学资源极少，不是是个人就能学的。
六十岁的老人，杀人分尸，尸体血被放净。
“也许他不是一个人。”慕廿辞道。
凌三头都要大了：“但是就算真的是他，我们也不知道这个人长什么样，根本就抓不住他。”
“唉，就是啊。真是气死人了。”妙天音再次感叹。
程双小声地说：“师祖别气了，天道有轮回。人在做，天在看。他一定会不得好死的。”
凌三：“双双说得对，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凌三和慕廿辞没有再问妙天音药王谷后来怎么变成了神医谷。
想来，那又是另一个十分不易的故事。
接下来几日，京城都在调查带了有同伴的六十岁左右的男子。
只可惜查无所获。
引起京城热议的月老庙抛尸案，在几日后便渐渐无人议论。
不过有说书人以此编了一个恐怖爱情故事。
场场爆满，这都是后话了。
三日后，顾晟柏和木白回到京城。
八贤王即刻进宫觐见皇帝，犒劳军士，奏请皇上对玉兹风波中发挥大作用的西域使团论功行赏。。
木白则赶着回慕府去见儿子和孙子。
他们没有提前告知凌三和慕廿辞回京的具体时间，门房看到木白立即激动地去通报。
这会儿是正午，凌三一家三口在餐厅里吃午饭。
凌平安刚吃了一口慕廿辞喂的虾，就看到木白含笑在院里慈爱地看着他。
凌平安赶紧嚼巴两下咽下，跳下椅子冲向木白：“爷爷！安安好想你！”
凌三和慕廿辞马上站起来。
慕廿辞：“程云，再备份碗筷。”
木白蹲下来抱了抱凌平安就松开：“乖，先吃饭。”
凌平安点点头，将木白拉到自己身边的位子：“爷爷坐这里。”
被占了位子的慕廿辞：……
凌三笑着把慕廿辞拉到自己右边：“慕哥坐我旁边。”
丫鬟很快就递上了干净地热毛巾和碗筷。
木白净完手，对三个等着他吃饭的晚辈说：“下次不用等我，吃你们的。”
凌平安不赞成的摇头：“爹爹说了，一家人就要齐齐整整吃饭，不能只顾自己先吃。”
木白笑着摸了摸凌平安的头：“安安真乖，那么听你爹爹的话。”
凌平安得了夸奖高兴地晃了晃脑袋。
“爹爹，庭玉他们没事吧？玉兹国王后来有没有为难他们？”
凌三问道。
谢庭玉是他交心的朋友，如果不是身体原因，早就和两个爹爹一起过去救人了。
木白温柔地对他说：“没事，我们到的时候，他们的危机已经解除了。”
凌三抓了抓慕廿辞的手：“太好了。”
慕廿辞也对他笑了笑：“李鹤鸣和子瞻他们都在，他肯定没事的。”
木白闻言说道：“据说是一位楼兰王子给他们解的围，不过我没有见到。你父亲说是个长得好看的小疯子，一直黏着小谢，估计是对小谢……”
因为凌平安在，所以木白没有说完。
但是凌三和慕廿辞都是立马就明白了。
凌三没有想到顾晟柏竟然会这样背后评价别国的王子。
“父亲是不是看错了？”
也不是所有人都是断袖的。
木白摇头：“你父亲虽然有些地方挺傻的，但是也不会跟我瞎说。”
“哦。”
凌三又对好友担心起来。
谢庭玉那么玉树临风，迷倒异国王子也不是不可能。
“别担心，他聪明着呢，要不然皇上为什么把如此重要的事派给他。”
慕廿辞心想他若是不想理那个楼兰王子，自然是有百种方法摆脱的。
“小谢叔叔什么时候回来呀？”凌平安突然问道。
凌三老实地摇头：“小谢叔叔是去办大事，办完了自然就回来了。”
凌平安了然地点点头：“希望等我们从南蛮回来，就能看到啦。”
凌三看了慕廿辞一眼：不是让你给儿子说不带他去的吗？
慕廿辞淡定地给儿子剥了只虾，凌平安乖乖用碗接了。
“父亲，不要给我剥啦。安安肚子已经饱啦。”
凌三闻言摸了摸，确实鼓鼓的：“别给他剥了。”
慕廿辞便擦了擦手，斟酌着怎么对凌平安开口。
终于慕廿辞对着木白道：“爹爹，我和凌三去南蛮的时候，安安交给您可以吗？”
凌平安和木白同时停下筷子。
凌平安嘴里刚刚慕廿辞给他剥的虾瞬间就不香了。
木白倒是立马就明白了慕廿辞和凌三的顾虑：“没问题。交给我和小柏，你们可以快去快回。”
凌平安扁着小嘴：“你们怎么都没有问安安同不同意啊？爹爹？”
凌平安委屈地看向凌三，眼睛里很快就蓄满了泪水。
凌三把儿子抱过来放腿上坐着，亲了亲。
“爹爹这次是真的没时间带上安安一起去，爹爹答应你，半个月，不会超过半个月就回来。好不好？”
凌平安用手擦掉眼角的眼泪，哽咽道：“不好。安安要一起去。”
凌三无助地看向慕廿辞。
慕廿辞便坐到凌三旁边，温声对凌平安说：
“爹爹这次是真的要去办很重要的事，安安也想爹爹快点办完对不对？
等我们回来，以后安安想去哪儿，我们就带安安去哪儿。好不好？”
凌平安表情有些松动，但是还是不高兴道：“爹爹嫌弃安安。怕我拖他后腿。”
凌三：……
“既然知道会拖爹爹后腿，就乖乖跟着我和你祖父吧。”木白适时插嘴道。
凌平安有些难以置信地望向木白：“爷爷，呜呜呜，你也不疼安安了。”
木白手足无措地看向凌三：“快哄呀。”
凌三柔声道：“安安乖，爷爷最疼你了。你不喜欢跟爷爷和祖父一起住吗？”
凌平安不哭了，小声地说：“没有不喜欢。”
“爹爹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等爹爹回来跟你细说，好不好？”
凌平安见这次爹爹怎么都不肯松口，只能委屈地小声说：“好吧。”
凌三瞬间觉得松了口气，要是安安一直不肯松口，他很可能再次妥协。
凌三抱了抱儿子，然后跟儿子拉钩：“爹爹尽快回来，到时候安安想要什么奖励都行。”
凌平安立马又高兴了起来：“真的？”
凌三笑道：“当然，只要爹爹能办到的，你都可以提。”
凌平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安安想要妹妹。”
凌三：……
慕廿辞：……
木白：？？？
“如果这次不是妹妹，爹爹就下一次给安安要一个妹妹。”凌平安贴心补充道。
慕廿辞：……
凌三看向慕廿辞。
这孩子对妹妹到底是有什么执念啊？
没有下一次了啊。
最终，凌平安得到了一个可以随时找凌三兑换心愿的承诺。
另一边，顾晟柏将玉兹的事情汇报完之后就等皇帝履行之前的承诺。
“皇兄，上次答应的事……”
顾晟业就知道他这兄弟赖着不走肯定是为这事。
“认祖归宗没有问题，毕竟他和小辞还有这么一层关系。不过，老八啊。
皇兄实在是好奇，你不是个断袖吗，为什么会突然多了个这么大的孩子？”
顾晟柏不知道皇帝知道了多少，斟酌着问：“皇兄是怀疑凌三不是我的骨肉？”
顾晟业轻笑了声：“你想哪儿去了，这孩子我见过了，确实和你很像。
我相信他是你的骨肉，只是我觉得有些蹊跷，小辞也是断袖，然后突然多了个骨肉。
你不觉的很巧合吗？”
顾晟柏突然朝顾晟业行了个大礼：“皇兄，臣弟不是有意欺瞒，只是这件事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
如果不是我是亲历者，也会觉得是怪力乱神之说。”
顾晟业表情逐渐凝重：“你要跟朕说什么，你欺瞒了朕？？”
“贵妃也知道这件事情，要不您先去问问贵妃娘娘？”顾晟柏毫不犹豫拉嫂子下水。
顾晟业指了顾晟柏好一会儿才说：“知道我不敢拿羡儿怎么样，拿捏我是吧？”
顾晟柏立马表态：“臣弟不敢。不是皇上自己好奇么？”
顾晟业气道：“行，等我问好了，再来谈认祖归宗的事情。”
“多谢皇上！”顾晟柏诚意十足地皇帝磕了个响头。
点翠宫。
顾晟业气势汹汹地突然出现，吓得点翠宫的宫人齐刷刷跪倒一片。
“皇上？怎么这会儿过来了？”慕明羡觉得奇怪。
这个时候顾晟业都是在御书房处理奏折的。
顾晟业快步走进屋里，叫所有下人都退下，然后严肃地问慕明羡：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慕明羡茫然：“我能瞒你什么事？”
“凌三。”
慕明羡心中一咯噔：“你都知道了？”
顾晟业有些生气：“我要是知道了还来问你作甚。”
慕明羡心里把老八骂了一顿。
“是老八把我卖了吧？”
顾晟业一副果然你们有事瞒着我的受伤表情。
慕明羡有些心疼地看着顾晟业：“这可是你自己要问的？一会儿可不许说我妖言惑众。”
“那是自然，我是那种没有判断力的人么？”
慕明羡便将凌三的特殊体质说了，自然也连带将木白的事情也说了。
顾晟业：……
“怪不得，老八让我回来问你，要是他跟我说，我肯定以为他是被那个叫木白的骗了。”
顾晟业搓了搓脸：“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是不是？”
慕明羡笑着给他揉了揉太阳穴：“是是是。现在好奇心得到满足了？”
顾晟业不高兴地说：“这么大的事，你竟然忍心瞒了我那么久。”
慕明羡诚实道：“凌三的事我确实一早就知情，但是老八和他是父子的事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顾晟业闻言稍微消了点气。
慕明羡：“我本来还打算以后让昭儿告诉你的。”
“昭儿也知道？！！”
“……”
七月十五日。
凌三被正式册封为贤王府世子，以顾临澜之名入皇室族碟。
当凌三穿着特定的礼服出现在大殿之时，文武百官全部噤声。
直到凌三奉旨领诏，站到顾晟柏身边。
他们才回过神来，纷纷上前祝贺八贤王虎父无犬子，后继有人。
待祭拜完顾氏祖先凌三就和八贤王一起回了八贤王府。
大燕朝的世子本身并无官职，但是一般都会在册封后协助王爷处理公务。
但是鉴于凌三的特殊，此事就暂时压下，待日后再议。
在朝堂百官纷纷背后议论这位凭空出现的世子身世时，凌三已经和早已等候在王府的慕廿辞和凌平安，一起和两位爹爹吃家宴了。
李西元自觉回避了这种全家团圆的场合。
“澜澜，怎么样，喜不喜欢你的新名字？”顾晟柏邀功似的询问道。
原本皇帝要赐名顾临旭的，但是顾晟柏觉得木白给儿子取的小名就挺好的，最后取了一个谐音“澜”，也希望儿子胸怀广阔拥有无限可能的人生。
“喜欢。”凌三真心实意地说。
他自己的名字是自己当时随意取的，如今已经跟随了自己多年，自己已经习惯了。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拥有一个被寄予厚望的名字。
“喜欢的，谢谢父亲。”凌三又重复了一遍。
顾晟柏这才看向木白，一副你看儿子喜欢，你快夸我的表情。
木白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这不是你这个当爹的该做的吗？邀什么功。”
凌平安在一旁小声问慕廿辞：“父亲，安安以后也要改名字吗？”
一句话将所有大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对啊。既然凌三原本姓顾，那安安还要叫凌平安吗？
“安安，你想姓顾还是姓慕？”凌三将儿子抱起来问道。
凌平安看了眼一脸期盼的顾晟柏，和一脸无所谓的慕廿辞反问道：“爹爹呢？安安永远跟着爹爹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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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个票：你们想让安安姓什么？---顾？慕？还是凌？】
顾晟柏有些紧张地把手背在身后：“我……我也没意见。”
木白慈爱地对他笑了笑，也是随他的意思。
凌三开心地对儿子说：“那安安跟我一样，大名还是姓顾，父亲和皇上来取名字。私底下还是跟我一样姓凌吧。都用那么多年了，我还是喜欢凌平安这个名字。安安，你说好不好？”
凌平安高兴道：“好！安安也喜欢自己的名字。”
凌三小声地对慕廿辞说：“小宝以后姓慕。”
慕廿辞嘴角上扬，很轻地“嗯”了一声。
一家欢喜，一家愁。
经过礼部的商议，黎洛的意见以及钦天监的推算。
明年的二月初八是好日子。
顾临昭听到明年二月初八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现在才七月！”顾临昭对礼部那群老顽固吼道。
礼部官员弱弱回应道：“这是钦天监和黎洛王子一起敲定的。”
黎洛双手抱胸：“你们自己说的黄道吉日就下个月和明年二月。我们南蛮嫁姑娘也是要选日子的，下个月太赶了。就明年吧。我阿姐还能多在家待一段时间。”
顾临昭：……
“不是，我呢？你们怎么不问问我的意见？李思渺呢？必须给我重新算一个！”
顾临昭喊道。
礼部小官员抹了抹头上的汗：“李监正已经回钦天监了。”
顾临昭气道：“不行，我一定要让他给我重新算。”
说完就朝钦天监的方向追去。
黎洛摇了摇头，对阿满说：“你说，要不要告诉他。阿姐中秋要来云京？”
阿满眉头微皱：“将军不是说了要保密吗？”
黎洛叹了口气：“就是觉得他挺可怜的。”
阿满没说话，他家主子何尝不可怜呢。
不，应该是最可怜才对。
之前在青山镇，凌公子被慕家主抢了。
好不容易又遇到一个喜欢的，但是那个楚公子最近都不见他家主子了。
妙天音已经连续十天给楚阮亭用药了。
楚阮亭从刚开始地每天都要咳嗽，变成了现在睡觉前才咳嗽。
“我现在按的地方，你要是疼就告诉我。”
妙天音对楚阮亭说道。
“好。”
妙天音便开始从楚阮亭的两侧肺叶开始按压，按到中间的时候，楚阮亭轻声说了句“疼。”
“这里呢？”妙天音挪了一点位置。
楚阮亭摇摇头。
妙天音又如此反复了几遍，最后确认楚阮亭的病灶如她所想正在逐渐缩小。
“恭喜你，只要再继续每天坚持喝我给你开的药，再过半年应该就可以痊愈了。”
楚阮亭的病有点类似后世的肺结核。
只要对症下药是可以治愈的，只是这个时代对这种病没有什么有效的治疗手段。
再加上楚阮亭是从小就没养好，所以才拖了那么多年，把身体拖得越来越差。
楚阮亭有些不敢置信地望着妙天音。
“妙姑娘，我真的可以治好？”
妙天音点头：“当然，本姑娘说可以就是可以。”
楚阮亭又确认道：“我可以活得和别人一样长吗？”
妙天音笑道：“当然了，只要你好好吃我的药，这半年内增强免疫力，不要再感染，痊愈以后就和其他人一样了。”
楚阮亭没有听明白妙天音说的免疫力是什么东西。
他听明白了，只要再坚持吃半年的药，他就可以变得和别人一样健康了。
这是从小被病魔缠身的楚阮亭从来没敢想过的事情。
楚阮亭恭敬地对妙天音说：“多谢妙姑娘救命之恩。”
妙天音摆手：“没啥可谢的，你这结果也是你敢豁出去在我这儿试药试出来的。
应该是后面那些和你一样病症的人谢你才对，他们可以直接用这个药方来治病了。”
楚阮亭摇了摇头：“不，妙姑娘不知道这对我意味着什么。请受阮亭一拜。”
妙天音这次倒是没有坚持，因为她确实受得起这个礼，而且这也能让病人更安心一些。
“对了，之前的药是你帮我试药的报酬，免费。
但是这后面的药……”
楚阮亭立马笑道：“阮亭明白，价格多少，妙姑娘只管说就是。”
他前几日才得了皇帝的嘉赏，以及黎洛代表南蛮给的谢礼。
现在手上不差钱。
妙天音这下满意了，笑道：“咱俩都那么熟了，我就给你打个对折，一天药钱二两银子，是不是很划算？”
若是一般人家听到这个价钱，肯定会觉得太贵了。
但是楚阮亭却觉得很值，三百两银子就能换来自己的性命。
天底下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事了！
楚阮亭立即就拿出三张一百两的钞票交到妙天音手中。
“对了，妙姑娘。我阿奶的眼睛……”
妙天音高兴地将银票揣好，然后正色道：“你阿奶的眼睛光吃药是不行的，需要带到我这里来做手术才行。”
“手术？”
“嗯……就是动刀子。”妙天音以为楚阮亭会被吓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