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坏—— by冰块儿

作者:冰块儿  录入:06-09

二十分钟后。
乔怀清打车到了定位中的酒店。
路上快速吃了两个便利店买的肉包,补充体力,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进了酒店,他压低帽子快步进入电梯,确保自己没被人认出来。
谭郁时发的房间号在顶层,似乎是间套房,隔壁两间的门离得很远。
乔怀清按约定敲了五下,没听见脚步声,门就突然开了,被这隔音效果惊了一把。
没等他开口,门内快速伸出一只手,不容分说地将他拽了进去。
“咔嚓”,房门自动合上,他也被按在了墙上。
被药迷晕了的谭郁时见他就亲,急切但温柔,嘴唇一下一下地顶他的唇,像头嗅闻猎物气味的野兽。
乔怀清也闻到了淡淡的酒气。
看来没撒谎,确实喝的不多。
但这药效似乎很猛,他能感觉到谭郁时现在整个人是绷紧的。
蓬勃强烈的渴望像被压制在尚存的理智之下,来一点儿刺激就会火山爆发。
趁着它尚未爆发,乔怀清赶紧先问:“除了头晕发热之外,有没有其他不舒服的感觉?”
万一这药有副作用,还是去医院为妙。
“没有……”谭郁时发烫的脸颊蹭了蹭他,“只觉得很想你……能不能先原谅我,怀清?”
“你都这样了,也没法好好说话啊,算了,之后再跟你算帐。”
追妻火葬场临时变成投怀送抱,乔怀清也没办法。
上午还觉得谭郁时聪明呢,谁能想到中午就掉陷阱里了,看来大boss偶尔也会犯傻。
幸亏他了解聂涛的为人,智商不算高,但下三滥的招数可不少。
他叹了声气,把手里的便利店袋子递过去:“喏,给你。”
谭郁时低头,看清了袋子里的东西:
三盒十个装的套。
乔怀清搂住他:“不知道这药效会持续多久,我就多买了些,反正……你随便吧,我年轻,身体好,玩不废,别担心。”
…………………………
作者有话说:
小谭的学习资料:老婆的微博

这一昏直接昏睡到了第二天。
乔怀清的眼皮仿佛黏在了一块儿,睁也睁不开,只觉浑身酸痛,不舒服地扭了扭身子,把枕边人也吵醒了。
窗帘开着,光线很好,打在谭郁时挺直的鼻梁上,印出立体的轮廓。他倦慵的眼中褪去了欲望,看着十分平静,似乎药效已经过了。
乔怀清不放心地摸他额头,确实不烫了。
“你还好吗?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谭郁时刚醒,反应有些迟钝,目光微微闪动后,低声回:“没有,你呢?”
乔怀清身上不舒服的地方多了去了,放下手冷哼:“你说呢?我腰都快断了,眼睛还肿,嗓子哑得像公鸭,怎么出去见人呐?”
“抱歉。”谭郁时果断认错,搂着他哄,“是我太过分了。”
乔怀清大度地一笔勾销:“算了算了,反正我也爽到了。不能完全怪你,虽然你傻傻地中计了,但主要还是姓聂的阴险狡诈,这个仇我迟早给你报了。”
谭郁时轻轻“嗯”了声:“他真的很坏。”
“就是,幸好我聪明,看穿了他的诡计,否则这会儿你的床照估计已经上热搜了。”乔怀清想想就心有余悸,“先不提他们,你干嘛去赴宴?还瞒着我,是不是想背着我干坏事?”
谭郁时把昨天饭局上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坦白了,末了解释:“我要是告诉你,你肯定不让我去,但我需要利用这个机会,让聂涛以为我愿意合作。”
乔怀清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枕着他的胳膊,不解地问:“既然这样,你之前干嘛拒绝他?直接答应接他的戏不就完了?折腾一圈还不是答应了吗?”
谭郁时轻点他的鼻尖:“你再仔细想想,谁都知道他抢了我的票房,我还爽快地答应接他的戏、给他儿子作配,我像是那么蠢的人吗?他会起疑心的。”
乔怀清细细琢磨了会儿:“也对。所以你是故意释放出不爽的信号,针对聂志煊,让他找他爸告状,引得聂涛来对付你?”
谭郁时奖励般揉了揉他的头发:“嗯,对他那种人来说,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我装出很计较利益得失的样子,他才会认为我与他是一路人,能用利益收买我,所以提出了更好的条件,这时候我再答应,就顺理成章多了。”
乔怀清:“可是他上回只让你当男二,明摆着看不起你,为什么这回愿意把这么好的剧本让给你做男主?而不是留给他儿子?”
“你问得很关键。”谭郁时见缝插针地夸奖,“口头约定,无人见证,根本做不了数。况且他没有直言让我当男主,就算有录音也挑不出毛病。这种话术陷阱很常见,新人演员很难发觉,哪怕察觉了不对劲也会想:这么有名的导演怎么可能骗我。实际上可不是这样,越是位高权重,越能让小演员吃哑巴亏。”
乔怀清听明白了,只剩下最后一桩疑惑:“你接近他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是为了报复,谭郁时没必要亲自上阵,工作室里多的是员工能使唤。
“不亲自盯着我不放心。”谭郁时给了条还算合理的理由,紧接着话锋一转,“你又是为什么那么讨厌他们父子俩?”
“问得好。”乔怀清神色顿时严肃:“因为他俩拍的电影太难看,话语权又大,打压好片,驱逐良币,严重阻碍我国电影市场的良性发展,人人得而骂之!”
“……”谭郁时那表情显然没信,但很配合地点头,“一会儿提醒我‘可持续发展’,一会儿关心电影市场的‘良性发展’,你真的很关心国家大事。”
乔怀清装傻充愣:“当然,我小时候可是入过少先队的!”
谭郁时笑起来,亲他额头:“难怪从小可爱到大。”
上午十点,剩下的群演会去排练室报道,他们俩也睡不成懒觉,叫了份酒店的早餐快速吃完,换上衣服就出门了。
酒店是机器人送餐,谭郁时来去都没露脸,但为了以防万一,乔怀清还是比他提早半小时离开了酒店,独自拖着快散架的骨头,第一个抵达了排练室。
淋浴间的门早就开了,门锁处有暴力撞击后的痕迹。
鉴于周萍和任晓萱昨天没有打电话来痛骂,聂志煊应该没往外说自己被困的糗事,估计也嫌丢脸。
小玉是第二个到的。
昨天与老同学约饭,发现对方属性相同,两姑娘兴奋地聊了一整夜,今早眼下都挂了一抹青,正愁精神状态会不会太差,一进排练室,就看见一人直挺挺地躺在中央——
双手交叠平放于小腹之上,仿佛安详等待入土的尸体。
每当她陷入内耗,乔怀清总能让她瞬间治愈。
状态差又怎样?起码她还是个正常人啊!
“你干嘛呢?cos白雪公主啊?”她上去踢了一脚桌腿。
乔怀清躺在三张拼接起来的桌子上,抬手“嘘”了声:“我决定今天先排练女主生病卧床睡觉的戏份,不要打扰我。”
小玉拽他胳膊:“美得你,别偷懒,快起来!其他群演就要到了,你这像什么样子,给我维持好优秀嫂子的形象!”
“诶诶诶,疼,别拽。”乔怀清哀嚎着起身,“我不要当嫂子了,我认清现实了,我就是个没用的叶公,成天说想见18厘米以上的巨龙,结果巨龙真出现了,我才知道它多要命。”
小玉奇怪道:“18厘米算什么巨龙,还没我小臂长。”
乔怀清幽幽地看着她:“真要有你小臂长,我还能在这儿?”
“不在这儿能在哪儿?”
“……算了。”乔怀清叹气,拍拍她的肩膀,“总而言之,妹妹你记住了,人真的不能口嗨,会遭报应。”
“什么玩意儿,一大早神神叨叨的……快起来啦!”
小玉个子不高,力气挺大,乔怀清最终还是被她拽了起来。
脚下的地板像流动的泥沙,他得有意识地用力踩住,才能稳住身形,否则两条发软的腿就摇摇晃晃,随时会倒。
过了五分钟,谭郁时也到了,进门看见他的惨样,说:“你今天可以先排练女主生病卧床睡觉的戏份。”
小玉:“?”
乔怀清立刻挺直了腰杆:“你听听!我说什么来着?我不是偷懒,这是入戏的一部分!”
小玉将信将疑:“真的吗boss?这也行?”
谭郁时颔首,掏出剧本打开,指着某个片段说:“这一幕中,男主进病房的时候女主就是睡着的,半分钟后才被男主拉窗帘的动作惊醒。别小看这半分钟,要控制住胸膛的起伏、眼珠的转动、保持面部肌肉放松。没有表演经验的人很容易露出破绽,而且直播现场会有怼脸拍的镜头,可能会笑场。”
经他这么一解说,小玉恍然大悟、确信不疑:“原来如此,我错怪你了,嫂……乔哥。”
乔怀清摆手:“没事。”他也没想到能歪打正着。
“话说boss,你已经看完剧本啦?”小玉注意到本子上的划线和记号,“太敬业了,我才看了三分之一。”
谭郁时随手把剧本放到一旁:“嗯,差不多背出来了,等人齐了给你们分配角色。”
小玉瞪圆了眼:“什么?背出来了?!”
乔怀清也震惊:“你什么时候背的?!”
谭郁时摸了摸鼻子:“后半夜。”
“……”
也就是说,他昏过去之后,谭郁时还背了一宿的剧本?!
不是说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吗?怎么到他这儿就反过来了?
小玉一个劲儿地夸厉害,随即想到他是因为什么才练就了超强记忆,又心疼得红了眼。
“让人看见以为我凶你了呢。”谭郁时揉了揉她的脑袋,“先心疼你自己吧,作业完成了吗?实习找不找?准备考研吗?”
小玉瞬间收泪:“……一定要这么真实吗boss。”
谭郁时笑开:“这些对你来说才是真实的生活,别把我放第一位。”
到了十点,周萍亲自领着群演到各个排练室与嘉宾会面。
昨天的抽签环节也抽了最后一期上场表演的顺序,谭郁时的手气不知道算好还是算坏,抽中了第五组,所以周萍最后才来他们这儿。
除了已经定下的男女主,这场戏里还有四个配角的位置,包括随男主一起来探望女主的三位同学、一位来查房的小护士,所以三位群演都是朝气蓬勃的年轻粉丝,有男有女。
周萍叮嘱两句就走了,排练室内的七八个摄像头会替她继续盯着,谭郁时的领导能力她也放心。
三名粉丝见到偶像的激动之情自不必多说,照面后的前十分钟什么也没听进去,谭郁时不得不板起脸提醒他们:“你们周中都要上学上班,我们能合练的时间其实只有四天:今天,下个周末,以及下下个周六,紧接着周日就上台表演了。时间很紧迫,我希望你们不要浪费任何一秒,我们一起把这场戏排好,留下一段美好回忆,而不是一段自己都不愿回看的尴尬演出,可以吗?”
三名粉丝猛然觉醒,想起这是一档全国人民都能看到的节目。
万一他们表演翻车,也许会被做成表情包流传到五湖四海,或是被当成烂梗嘲笑到明年春晚。
气氛一下紧张起来,人人居安思危、专心听讲。
谭郁时趁此机会重述了一遍节目规则,接着分配了角色:
小玉演护士,其余三名粉丝演同学。
“护士有一段扎针换盐水的戏份,小玉研究过类似的桥段,上手应该比较快。”
“啊?我研究过吗……”小玉困惑地自言自语,“我不是护理专业啊,boss是不是搞错啦?”
乔怀清靠着桌子支撑酸痛的腰,随口道:“你刚才还夸他记性好呢,没准儿是你提过,自己不记得了。”
小玉挠头:“不会吧,我怎么会去研究这么专业的技能?顶多写文的时候查查资料……啊。”
乔怀清:“想起来了?”
小玉点头:“想起来了……”
但不敢说。
她上周文思泉涌,写了个脑洞发在“使坏”超话里,还没正式开更讨论度就超高,人设是《致命任务》中受伤流亡的黑手党老大莱恩 VS 捡到他的美貌善良乔医生。
其中一个片段……就是医生给老大扎针。

整场戏共二十分钟。
开头是男主沈念与同学一起来探望女主许萤,这时两人处于互相暗恋阶段,沈念平时人酷话不多,同学们叽叽喳喳地询问许萤的身体状况,他只是安静地听。
许萤以为他是被同学强行拉来的,并不情愿,于是体贴地让大家早点回去。
等同学都走了,沈念也走了,她想起对方的冷淡,心里有点难过,干脆阖眼睡觉。
正睡得朦朦胧胧时,忽然察觉病房内光线暗了,她睁开眼,看见去而复返的沈念正在给她拉窗帘。
沈念被抓了个正着,尴尬慌乱,说自己买了探病的礼物,忘了送,所以回来一趟。
两人就这么聊起来。
青涩的爱恋难以宣之于口,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又被查房的护士打断,看得人抓心挠肺,只想按头。
交谈过程中,他们逐渐意识到对方与自己心意相同,终于在某个怦然心动的瞬间,许萤勇敢地亲了她暗恋已久的男孩,道出了藏在心底的告白。
沈念慌乱之后给出了更热烈的回应,直接吻上许萤。两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少女红透了脸,在砰砰作响的心跳中低诉欢喜。
特别纯爱的一段戏。
人设讨喜,对演技要求不高,聂志煊靠这个纯情男孩的角色收获了大量少女粉,一跃成为炙手可热的新生代演员。
谭郁时的长相不是奶狗美少年那挂,英眉高鼻,轮廓锋利,自带攻击性,冷脸的时候不会让人觉得是青春期装酷哥的中二少年,而是背后真藏了把刀的狠角色。
乔怀清想到这儿,忍不住噗地笑出声。
谭郁时正在讲戏,发现他开小差,抽出了不知从哪儿拿来的教棒,戳他的腰:“笑什么?”
乔怀清赶紧闪避讨饶:“诶别别……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假如你悄没声儿地出现在病房,更像是去暗杀许萤的坏蛋。”
谭郁时作出若有所思状:“倒也可以,周导没说不能改剧本。”
这当然是句玩笑话,真改成那样还叫什么“互换角色”,叫“魔改剧本”得了。
三名新来的粉丝原本正襟危坐,听见谭郁时居然开起了自己的玩笑,压迫感顿时减轻不少,也跟着放松地笑起来。
“好了,先别管像不像的问题,自己的台词都划好了吗?”谭郁时检查了一圈,确认完成后,接着说,“今天我给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把自己的台词记熟。”
有粉丝立刻自信道:“我已经记熟了boss!我总共就七八句话。”
“是吗?”谭郁时突然转头盯她,“朱佳音,语文作业是什么来着?”
那名说话的粉丝一愣,张口结舌了两秒,只发出一声“啊?”
谭郁时:“我问出这句话,你就该说你的第三句台词了:‘好几样呢,我拍照发班群了,你去翻聊天记录。’”
粉丝这才反应过来:“哦对对,boss你问得好突然,我一下子没想起来。”
乔怀清明白他的意思了:“你说的‘记熟’,是指倒背如流,任何情况下都能脱口而出,对吧?”
谭郁时赞许地看了他一眼,接着用教棒敲了敲中央的空地,让这群演戏经验为零的新人集中注意。
“在这种平静放松的环境中背出了台词,你会以为自己准备好了,可当你置身于表演现场呢?”
“工作人员的包围和注视会让你紧张到难以呼吸,对准你拍摄的漆黑镜头像是能吞噬你的无底黑洞,被观看者嘲笑讨厌的担忧会让你大脑空白、四肢僵硬。”
“你意识到自己马上要犯错了、或者已经犯错了,于是你更加紧张,更想不起台词,开始为自己的无能而愤怒羞愧,导致你进一步出戏。”
“最终导演喊停,让你下场,换别的演员上。你经过时,听见他骂你废物智障,这么简单的台词都背不出。”
谭郁时平稳而深沉的叙述语气将所有人带入了联想,仿佛挨骂的就是自己。
排练室内一时寂静如死,所有人情绪低迷。
“这是我刚开始拍戏时的状态。”谭郁时话锋一转,“你们应该不至于如此,我那时候年纪小,英语不熟练,听力问题比较严重,许多导演还歧视华人,种种因素叠加,所以表现特别差。后来慢慢有了经验,把问题一一解决,拍摄就顺利多了。”
“解决”二字说得云淡风轻,仿佛这些问题一夜之间自己消失了似的。
乔怀清握住教棒一端晃了晃:“抱抱谭老师,幸好苦尽甘来了。”
谭郁时抽出教棒轻敲他手背:“别闹,正经点儿。”
三名新来的粉丝正心疼呢,看见这幕,头顶冒出三个大问号。
不是,你俩?
他们仨都是唯粉,节目组为了公平公正,在各个嘉宾的个人超话发帖征集群演粉丝,不允许带其他属性。
乔怀清这位鼎鼎大名的男粉丝,他们仨来之前当然是知道的,说不上讨厌或喜欢,就以为是cp粉腐眼看人基罢了。
谭郁时亲近乔怀清是因为他宠粉,和爱不爱没关系。
但刚才那一幕是怎么回事?
空气中怎么突然冒出了粉红爱心气泡?
小玉内心默默点烟:呵,姐早已习惯。
谭郁时的教棒仿佛粘在了乔怀清身上,有一下没一下地从手背敲到盘起的大腿,同时继续刚才的话题:
“当你可以像机器人那样冰冷地倒背如流时,你才算真正记熟了台词,即使有突发情况,你也会下意识地继续表演,台词已经成为了你的肌肉记忆。”
“这是最笨也最安全的办法,适用于纯新手,能让你们在无数人观看的直播镜头前不忘词,保证整场表演是完整流畅的。等你们做到了这点,我们再谈如何表演。”
“我说的都听明白了吗?还有问题吗?”
其余人纷纷回应。
“好,那现在大家就去背自己的台词吧。怀清,来和我对戏。”
乔怀清扭了一下:“谭老师,我腿麻了,站不起来。”
三名新粉:“???”
腿麻了又不是腿断了,撒什么娇,boss还能来扶你不成?
小玉再次点烟:啧,年轻人,话别说太早。
三名新粉中有人好心去扶,却见一道身影比他们动作更快。
谭郁时收起教棒,环住乔怀清的腰,揽着他起身:“怎么不活动活动?去那儿躺着吧,你的戏份不需要走动。”
三名新粉:“…………”
又来了,这莫名其妙出现的诡异粉红气泡!
乔怀清勾住他脖子,附到耳侧:“我敢动吗?以为你想用教棒当众调教我呢。”
谭郁时目光微闪:“无意的。”
“骗谁啊,敲的什么地方你自己心里清楚。”乔怀清躺到桌上,下一秒就龇牙咧嘴地弹起来了,“这桌子好硬,我还是站着吧。”
谭郁时:“我去搬个沙发。”
乔怀清拽住他:“算了算了,别让你粉丝觉得我柔弱,我的自尊心在昨晚已经饱受打击了。”
“好。”谭郁时扶他下地,鼻尖仿佛无意般蹭过他的侧脸,顺势亲了一下耳钉。
乔怀清腿一软,差点没站稳:“谭老师……不,不该喊你老师,你该去当个商人。”
谭郁时在某方面的反应不如他快,困惑地问:“为什么?”
乔怀清搭着他的肩膀站直了,松手前不着痕迹地抚过他的喉结:“因为你总是让我觉得很有信誉。”
说罢用力一推,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玩火要适度,再互撩下去他俩都难堪。
谭郁时怔了半秒,迈开腿像是要走向他,乔怀清赶紧往后躲。
就在这时,排练室的门突然开了。
聂志煊背后跟着摄影师,笑容满面地进来:“太好了,谭老师,你在啊。”
“呼……”憋着一口气的三名粉丝终于想起了呼吸。
得救了。
这间满是粉红气泡的屋子简直让人窒息。
两个人明明只是站在那儿说悄悄话,也许是在记台词,怎么气氛就那么不对劲呢?
聂志煊没看见俩人先前那幕,进门时乔怀清已经把谭郁时推开了,躲得挺远,满脸戒备。
这架势,八成是吵架了。
聂志煊对自己昨天的挑拨成果很满意,暂时不找乔怀清算帐,挂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走向谭郁时:“谭老师,我那组的角色分配好了,想请你过去帮忙讲讲戏,你的解读肯定比我全面,拜托了。”
摄影师一个走位,镜头对准了谭郁时的脸。
小玉瞧他眼生,似乎不是节目组的摄影师。
“行,我过去一趟。”谭郁时爽快答应,回头叮嘱,“你们先记台词,有事来找我。”
“好的boss!”
他一走,排练室内气氛轻松多了,大家都是同担,聊起来没顾忌:
“boss和聂志煊看起来关系挺好啊,出乎我意料。”
“网上传他俩第三期录制的时候争锋相对,我差点儿信了。”
“所以说还得眼见为实,不能被带节奏。”
小玉不知道谭郁时是不是真的与聂志煊冰释前嫌了,不敢反驳,闷头背台词,憋了一天的疑惑,到晚上才敢发消息问:
「嫂子,boss怎么突然对狗实和颜悦色了?」
乔怀清周一上午有课,晚上开车回了晋城,正在家里逗猫,看到消息,不知道该怎么回。
谭郁时这么做必有其因,大约是些商业上的勾心斗角,没义务事无巨细地告知他。
就像他也没告诉谭郁时,自己为什么讨厌聂家父子一样。
他自己的事,得想办法自己解决。
「反正肯定不是真心的,我们原地待命就行。」他最终回。
泡了个澡之后,身体的酸痛感缓解不少,可空荡荡的房子静悄悄的夜,与昨晚的激情春宵相比,实在冷清难熬,乔怀清翻来覆去睡不着。
骆恺南和吴迪都在外地忙,乔玉珍和乔心彤睡得早,此时此刻能陪他聊天的,只有卧在膝上舔猫条的闺女……哦不,还有广大网友。
乔怀清掏出手机,麻利发博:
「老公不在家,寂寞空虚冷,有没有人陪聊?」
粉丝当他玩梗,回复没一个正经:「老婆来我怀里!」
「你那么多老公,指哪一个?」
「知道你想要什么,xxxxxx,自己看去。」
偶尔也有认真宝宝发问:「太太不是还在上学嘛?怎么已经结婚啦?」
其余人回复:「你别听她瞎说,十句话里能有一句是真的就不错了。」
哪儿有,这条博明明是真心实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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