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父:“……”
就很气。
一天的快乐摸鱼时光结束,到点后余麟忍不住伸了个懒腰:“怪不得大家都不想上班,哪怕什么也没做,坐在这发呆也觉得是一种浪费时间和生命。”
漫画组的同事:“……”
别说了,我有一个朋友要破防了。
他积极地换回自己的衣服,准备去洗手间洗把脸时,被王意总监逮到。
“下班啦?”
余麟快乐点头:“一起走呀王总监。”
“你们先走吧。我还有点工作要处理。”
余麟竖起大拇指:“真敬业呀!”
王意笑了笑:“对了,那两人……劝退了。”
“这就是……中国速度吗?”他打了个哈哈,没有表露自己的诧异,只笑眯眯地继续挥手,“明天见!”
噢不对,希望明天不要再上这个班。
他还是想出去浪。
章酱收拾好东西去找王意时,便见她正在吸烟区翘着二郎腿,吞云吐雾。瞧见她后,红唇微勾,眼波流转:“等我抽支烟。”
章酱低头看手表:“三分钟。”
王意轻笑:“我刚跟二少说了两实习生被劝退的事情。”
章酱挑眉:“我觉得这位二少很有意思,应该不会如你的意。”
王意说:“他就说了句‘不愧是中国速度’。”
章酱笑得恨不得满地打滚!平息笑意后,她忍不住提醒:“虽然你和小余总是同学,但是……”
她沉默片刻,又说:
“古往今来,陷入到这种九龙夺嫡的战火中,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你从宣传组长升到如今的总监位置,个中苦楚我想你也懂。真的不希望你掺和到太子爷们的斗争中,反而把自己折了进去。”
“余二少瞧着不着调,但这种家庭出身的孩子,没有傻的。”
王意掐灭烟头:“我知道了。走吧。喝酒去。”
聪慧的余麟刚走出大厅,就接到好兄弟傅恒的电话,这才回想起一早上是给傅恒发了一起吃饭的消息。不过这个点,黄花菜都凉了呀!
“抱歉,才看见,吃了吗?”
沙哑低沉,透着疲惫不堪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
余麟一下子就精神起来,抱着为兄弟排忧解难的想法,立马就应下了:“还没呢,就等你嘞,我去找你?”
傅恒:“我来接你。”
余麟啧啧两声:唉,晚高峰呢,这一来一回……
他干脆跑到便利店买了根烤肠,一边蹲着看蚂蚁搬家,一边等某个可能还被堵在路上的霸总。
等会合后,瞧见后座难掩疲惫的傅恒,余麟忍不住“嚯”了一声,挤到他身侧,探头探脑,看他无精打采的面容。
“怎么感觉你一下子沧桑好多?”
傅恒揉揉眉尖:“心累就会憔悴吧。你有想吃的吗?”
“有点想炫火锅了。我朋友给我推荐了一家不错的火锅店,非常辣!味道好极了,尝尝不?”
西装革履,总裁气息十足的傅恒轻轻卷起灰衬衣袖子,点头:“走吧。”
余麟确认一遍:“你能吃辣吧?”
傅恒点头:“能。”
包厢内充斥着牛油与虾子辣椒的香辣气息,余麟一边忙着涮牛肚、牛油、黄喉,快而优雅地沾着他的独家小料往嘴里塞,一边隔着雾气看向对面脸红流汗的傅恒,小声:“这就是你说的能吃辣吗?”
傅恒飞速喝了口解腻解辣的酸奶,嘴硬:“微辣也是辣。”
“上次在溪山茶馆蹭你们饭菜那一次,桌上可有不少我爱吃的辣菜,辣度都不低噢。”
傅恒想起来,一副无辜神色:“我不可能告诉我的下属——我只吃微辣,你们别点太辣的。”
余麟叹为观止:“兄弟,你……”
他略过这一话题,在傅恒擦汗的功夫,询问:“还忘了问,你今天相亲怎么样?”
傅恒一瞬间表情变得相当复杂。
他干咳两声,若有所思:“我觉得……我可能并不喜欢女人。”
“系花?”
余麟若有所思:“你相亲的还是个系花?那肯定很美丽了。”
傅恒一时半会竟然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他觉得余麟在戏弄他,但余麟的表情又格外认真。
如果真的是戏弄,那他的演技比很多明星要好太多了!
这个朋友还算不错,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多疑丢失。
便又一字一句重申:“我-好-像-不-喜-欢-女-人。”
余麟陡然转头看着关好门的包厢,嘶了一声,心里发怵:怎么滴?这还是个全员耽美的故事?
傅恒又问:“你会……嫌弃吗?”
看着低垂着头,格外有些低落丧气的好兄弟,余麟本来想拍拍他的肩膀,但想想还是打消这个念头,说:“嫌弃倒不至于,因为我可能也喜欢男人,哪有人嫌弃自己的。”
这下子,轮到傅恒惊讶了。
眼神开始游移——是不是骗自己的?
余麟神色非常坦然:“只是可能。”
“因为我都22岁了,既没交往过女朋友。”
“也没交往过男朋友。”
或许是有了这一次的“简单交心”,傅恒脸上的表情都变得生动了些许,他选择性忽略辣锅里的菜,只一口口喝着酸奶:“我有个朋友……”
余麟瞬间打断他:“等等,你说的这个朋友……是不是你自己?”
傅恒好笑:“不是。”
“噢,sorry,那你说吧。”余麟悄悄瞥他。
没喝酒呀?怎么突然就谈心啦?
难道这就是——奶不醉人人自醉?
傅恒那番话突然就说不下去了。
他准备说什么呢?
“我有一个朋友……但是他现在在牢里,是我亲手送进去的……”
寄希望于听到这番话的余麟露出什么表情?希望他说出什么慰藉的话语?还是希望得到什么“果然如此”的反馈,从而默默远离?
好像都不是。
那也就没必要再试探。
“没什么,吃吧!”
余麟在心里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再“年龄大”的男人,刚发现自己的性取向时,一定都会陷入深深的迷茫与自我怀疑中。
作为好兄弟,他怎么能视若无睹呢!
他飞速掏出手机,通过关键词检索,点开查阅,觉得还不错,便将文章和词条一一转发给傅恒。
“叮咚。”
“叮咚。”
“叮咚。”
傅恒息屏的手机上不断弹出消息,头像是某个Q版财神爷,这种风格的他朋友圈仅一位。
点开一看,差点被密密麻麻的微信软文给洗了脑:
《同性恋人数上升?了解这背后的3种秘密!》
《为什么说每个人都是双性恋?》
《同性恋为什么没有被演化淘汰?认识TA!接纳TA!》
《……》
傅恒:“……”
“兄弟,实在有不懂的可以问我。”余麟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别的不说,心理咨询还是能提供的。”
傅恒好奇:“你还考过心理咨询师?”
“那倒没有。”余麟挤眉弄眼的,“但是我有一个朋友是高级心理咨询师,如果你有需要可以去她那里,报我的名字打八折!”
“多少钱?”
“两千,一小时。”
小时候过了几年苦日子的傅恒沉默了,那时候他一天的零花钱才一块,想要玩游戏都只能去网吧或借同学的掌上游戏机。
上了大学后,家里因为拆迁和老爸做包工头,勉勉强强有了些钱。
他的零花钱虽然多了起来,但那个时候他正沉迷于游戏,甚至想要自己去开发小游戏。
基本上所有的零花钱也投入在他的游戏开发上,最惨的一段时间,他吃了近三个月的清水煮挂面,再加一点豆瓣酱和菜市场打折的小青菜,就算美味了。
发家之后,日子虽过得舒适很多,几千上亿的房子买得起了,几百万的豪车也不在话下,但傅恒却依旧保持着一贯的节俭作风。
可以买,但没必要。
“谢谢你的好意。”
“我觉得我的心理疾病,好了很多。”
傅恒:“……”
炫完火锅,余麟自告奋勇地准备送傅恒回家,理由也很贴切:“你刚喝了不少酸奶,容易醉。”
傅恒:“……好吧。”
他其实想说,司机就在外面。但看余麟这眉笑颜开的模样,倒不好打消他的积极性。
司机老黄正蹲在马路边上和几个刚认识的代驾小哥聊天,聊一下这个月能挣多少钱呐、给家里人打了多少钱之类的生活事。
聊着聊着,老黄眉飞色舞、高兴的不得了:这么一比较,他现在跟的这个老板还挺大方。一天基本也就接早晚两趟,有时候甚至不需要接送,老板自己开车去公司。
工作内容虽然比较清闲,但薪资待遇和别的福利却还不错。
就拿餐补来说,老板去应酬吃饭,往往会让他在该饭店点餐,餐费报销。几次下来他有些不舍得点,毕竟单价都不太便宜,点的他心惊胆战的,还是去外面整碗面、买个煎饼果子之类的填填肚子更有性价比。
老板知道后,便将餐费给他折算成钱,让财务打给他。
这么几次下来,也算挣了个外快。
正侃天侃地呢,瞧见老板和朋友出来,他立马站在车旁拉开后座的门,结果那个俊秀的五颜六色的青年,却笑眯眯地拉开副驾驶的门。
声音好听极了:“叔,您坐副驾驶吧。我今天送傅恒回去。”
老黄低眉顺眼地诶诶两声。
瞧!他就说吧!这份工作又清闲又有性价比!
一路沿着导航开到傅恒所居住的别墅区,将车停在地上车库,司机老黄摁响了院子外的门铃,余麟立马下车拉开后座的车门,作势要搀扶着傅恒下来。
傅恒:“……你干嘛?”
余麟低声提醒:“装醉!相亲没成功,你想挨骂吗?”
傅恒想说自己爸妈不会骂自己,但又不好辩解。
不过装醉是门技术活,他不会,只好半闭着眼睛,身体梆硬地往余麟身上倒。
余麟:“!!!”
“叔,你们傅总醉了,麻烦您帮忙扶一把吧。”
老黄纳闷又不解:刚刚在车上不是好好的吗?而且也没闻到酒气呀。
想是这么想,但行动还是很诚实,在保姆开门后,立马就一起搀扶着傅恒进了院子,将人给扶到大厅沙发上坐下。
很快,从二楼哐哐哐地下来一对约莫有五十来岁的中年夫妻。男人膀大腰圆、不怒则威,女人瞧着干练泼辣,人还在楼梯上,声音早已穿透整个大厅:
“怎么滴?喝醉了吗?”
余麟略显诧异地看了眼楼梯上的夫妻俩,再看看哪怕躺在沙发上也丝毫不掩气质与清隽端正面容的傅恒。
再次感慨:基因真是神奇!
他微微站直,唇不笑而弯,声音清朗:“叔叔阿姨好,我叫余麟,是傅恒的朋友。”
傅老爹下来后先伸手摸了摸傅恒的额头,一脸纳闷:“你好你好!这是喝了多少啊?也没闻到酒气啊?”
从小就跟着他在酒桌里练出来的,三五瓶那都不在话下的人。
怎么说倒就倒。
傅恒紧闭着眼睛倒在沙发上。
虽然他也不知道余麟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却又莫名配合。
“可能是心里怀揣着事吧,”余麟叹气,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要我说傅哥真的很厉害了,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大的成就,算是白手起家的富一代,和我爸那一辈的生意人称兄道弟。”
“厉害!可太厉害了!我爸天天在家夸他,恨傅哥不是他儿子。”
有人跑到家里来夸赞傅恒,两夫妻喜笑颜开:“哎全靠这小子争气。在外面遇到什么问题也不跟我们说,嗨!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怎么会呢!”余麟眼力见地将茶几上的水果往夫妻俩面前推,坐在傅恒身侧就开始演起来,“傅哥说他马上奔三,家里一直很担心他的终身大事,也给他推荐了不少好姑娘去相亲。但是吧……傅哥也难啊!”
傅母疑惑中带着一丝质疑:“这有什么难的?”
“您不知道,咱们这生意场上的人,总避不开应酬。”余麟掰着手指头列举个一二三四,“傅哥现在是单身还好,但如果他有了未婚妻或是老婆,这应酬还是不应酬,就是一个问题了。”
“应酬吧,天天一身酒气、烂醉如泥地回到家里,这妻子肯定不高兴;不应酬吧,嘴上饶人一点的说傅哥是‘妻管奴’,那行动上不饶人的岂不是把好的、有钱途的项目都在酒桌上抢走了。”
傅母没有那么好忽悠:“那照你这么说,成功人士都别结婚了呗!”
“结肯定是要结的,但我觉得傅哥进入圈子没两年,正是努力拓宽渠道、把公司做大做强的时候,天天忙着应酬忙着事业,肯定抽不开功夫去全身心跟人谈恋爱甚至结婚生子。”余麟越说越觉得是这个道理,“现在谈恋爱,很容易事业没做好,对象也没照顾好。”
“容易得不偿失呀!”
如果不是在装醉,傅恒都想起来给他鼓个掌。
这话他也说了很多遍,但他一说,家里人觉得他就是在逃避,或是相亲的姑娘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下次还要再介绍,还要介绍多多的。
难免又是一顿争吵。
“这……这倒也是……可是……”
“哎呀!您还担心什么呢,”余麟乘胜追击,“您瞧傅哥这颜值,一个字帅!两个字端正!您再瞧傅哥这身价和能力,那都是同龄人甚至跨龄中顶呱呱的一批!”
“比傅哥有钱的,没傅哥长得帅身材好!比傅哥帅的又没傅哥有钱!”
“我觉得再等两年,完全没问题!”
哪怕觉得这番话有表演成分,但傅恒还是听得心里喜滋滋的。
傅家两口子喜笑颜开,不管躺在沙发上装醉的傅恒,而是一门心思地问余麟:“小麟呐,吃饭没?”
“长得可真俊呐。”
“这我们今儿个刚现摘的葡萄,没打过药的,尝尝看……”
“小麟,要不今日就在这睡了吧,楼上还有客房……”
等余麟挣脱开这番长辈的关心,离开傅家别墅时已经快十一点了。
司机老黄等候在门口:把贵客送回家后,自己也就可以下班了。
余麟坐上副驾驶,感慨:“叔,让你久等了。这算加班吗?”
一日打工人,一生打工魂。
没有加班费的企业,是万万不可行的!
老黄憨厚地笑了笑:“我们这个工作性质不一样,基本也就早晚接两趟。”
余麟噢了一声,一路上也跟司机聊聊现在养家的负担、有什么可以去做的副业、开车途中遇到的一些八卦趣事等。
等到了余家庄园,余麟让老黄先等一下,他飞速蹿到屋内,随手提了摆放在餐桌上的一箱营养滋补品和一提牛奶,在老黄不住的推脱声中强硬地放到了后备箱。
“这也算您额外加班了,东西您收着,要实在不需要,也可以转送或者转卖出去。”
“您早点下班哈!路上注意安全!”
老黄驱车离开的时候,看着富丽堂皇庄园内,正挥手朝他告别的余麟,热流瞬间暖上心头:他可真好!
余麟哼着小曲回家,正往电梯方向走呢,就听到余父冷哼声:“这么晚才回来?明天起得来吗?”
余麟转头瞧去,见余父坐在茶桌前,正端着杯茶喝着,眼神里是对他不着调的恨铁不成钢。
“这不还早着嘛!”余麟嬉皮笑脸地凑上前去,对准余父泡好的茶轻嗅,“这么晚喝太平猴魁,您今晚还打算睡吗?”
“有什么心事啊,别藏着掖着,影响身心健康。”
还能有什么心事!
不就是为子女烦心么!
余父说:“你乖乖的,我就少操不少心。”
“诶诶诶,您别把锅甩我头上了,”余麟昂首挺胸,“您让我上班,我可去了;您拉我谈话,我好声好气对吧;这您心情不好,总不能是我的原因吧?”
“更何况我今晚可有正事。您一直夸的傅恒,嘿,咱们今晚一起去炫了火锅呢。”
“那可是我朋友。”
余父默默喝着茶没做声。
这不对呀。
搁以前,不,搁一天前也得吵起来了。
余麟问的小心翼翼:“您……和我妈吵架了?”
余父摇头,又心气不平地饮了口太平猴魁。
看得余麟愈加忐忑了。
他的记忆告诉他:余父可爱品茶了,总嫌弃他牛嚼牡丹似的喝茶。不止说了一次。
结果他现在也这么喝着。
算了算了,谁让他是爹呢。
余麟盘腿坐在另一边,做倾听开导姿势:“说吧!难道我们家要破产了?”
“臭小子,”余父放下茶杯,彻底喝不下去了,“能不能盼着点好!”
“那是为什么?公司的事?家庭的事?朋友的事?”余麟一个个猜,但很可惜,余父的表情一直淡淡中带着一丝好笑,所以他一点头绪也没有。
“等你再历练几年再说吧!”余父一口气饮尽茶水,“洗干净。我先睡了。”
余麟:“……”
不说他也知道。
肯定是因为张叔的事情在犯愁吧?
二楼主卧内。
余父翻来覆去睡不着:好好的孩子,怎么喜欢……喜欢男的呢。
整个人的精气神一下子变得不一样,足足年轻了近十岁!
“这样想一想,是不是上班有些盼头了?”漫画组的同事笑着打趣他。
余麟摇摇头,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对方:“盼头?”
“我本来可以不上班的。”
不上班,他可以随时随地、想走就走,露营、潜水、跳伞、滑雪……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但是上班……每天早上余父都捎带着他,连晚起都不被允许。
只有下班点,他才能愉快地成为全公司跑得最积极的那一位。
若是参加短跑,说不准他还能拿个不错的名次。
被他不上班的欢乐生活给刺激到,同事捂住受伤的胸口:“你走吧!”
再多说一句,辞职信就要潇洒地交到组长桌子上了。
克制住!他上有老下有小,可不像余麟从小出生在奥委会。
下班点到,余麟愉快地操-起自己的车钥匙,往后撸了把愈发毛躁的头发,冲去46楼找小温。
这两天还没问问他状态怎么样呢。
嘶,也不知道脑海中的小说到底是不是真的。现在小温成为了大哥的助理,若是真按照故事线发展,可该怎么办呐!
到了46楼,他熟络地跑到经理办公室,敲门两声推门而入,探头:只看见坐在办公桌前埋头批改文件的余麒。
“哥,小温呢?”
余麒疲惫:“刚刚还在的。”
“那我找找,”余麟刚准备跑路,想起什么,又探头,试探着问,“这两天你跟小温相处还好吧?没发生什么事吧?”
余麒精神还有些恍惚,沉浸在文件里暂时没转换过来:“什么事?”
“没事就行。你继续加班吧!”
“加油!”
“我们就愉快下班啦!”
余麒:“……”
本来加班已经略有些习以为常,但这会儿又开始不平衡起来!
余麒说:“来都来了,帮我看看这份文件。”
余麟飞速关门,只留下一句:“告辞!”
余麟四处探头,偶尔瞧见有眼熟的人,便会问一嘴:“hi帅哥,有瞧见余温吗?一位顶着超帅气银白色头发的羞涩帅哥。”
没问两个人,就有同事给出了准确的回复:“好像看见他往消防通道走去。”
“似乎在接电话。”
啊这位余三少瞧着确实有些羞涩和傻乎乎的,职场三大易暴露地点——厕所、茶水间、消防通道。
尤其是消防通道,不隔音就不说了,简直是绝佳暴露地点。楼上讲话,楼下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但看余三少,似乎不太清楚这一规则。
希望他没聊什么大秘密吧!
余麟道了谢,一边思忖着那本奇奇怪怪小说里的情节,一边往消防通道位置走去。
说实话,小说里写的还真没这么详细,都是写的余麒与余温的感情如何如何受波折,从中作梗的余麟是多么多么可恶,最后两人终成眷属的情节是多么多么令人感动……
神经啊!
隔着消防门,只能听到一些含糊不清的话语。余麟轻敲了几下门,然后用力拉开,左右探头询问:“小温?”
消防通道黯淡无光,只有幽绿色的“安全出口”四个大字照亮小块空间。
余麟眯着眼睛,只能看到楼道口正坐着团黑乎乎的人影。
人影带着哭音地喊“二哥”。
余麟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轻声上前,离他半步远:“怎么了?”
余温正接着电话,此刻眼中还含着泪水,对着电话那头说了句“我知道了”,便挂掉电话。
傻乎乎地,又略带不安地坐在原地。
余麟掏出绣着大熊猫的干净浅蓝手帕,让他先擦擦眼泪,场合不对便没有多问,只压低声音说:"下班了,一起回去?"
余温低低地嗯了一声,有些不在状态。
余麟伸手抓住他的衣袖,目光扫视楼道口两下,带着他出去了。
一路上余温显然都没有精神,小脸惨白,呆呆地望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晚饭也只是扒拉着自己面前的米饭,家里人给他夹的菜他倒是吃了,但似乎也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就吃不下去。
这模样,要说没事就见鬼了!
余母率先询问:“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吗?”
余温扁着嘴,神色显得有些郁郁,他几下张嘴,但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没事!咱吃不下就先别吃,”余麟给家里人使了个眼色,“小温,咱们先回房冷静一下哈。”
“他们跟你有代沟,二哥可没有。”
“二哥可是站在你这边的哈。”
余家人:“……”
臭小子,安慰就安慰!
还非得加上那句不中听的话!
余麟揽着全然不在状态的小温上了电梯,直达四楼。
想了想又推着小温去了他自己的房间——在自己熟悉的地界,小温应该会更有安全感吧。
小温的房间明亮温馨,偌大的空间被划分成会客厅、卧室、衣帽间、书房、盥洗区、钢琴房等多个区域。
超大的旋转式阳台与会客厅相连,灰色长毛地毯铺在肉眼可见的地方。
余麟将小温扶到沙发上坐下,给他倒了杯温开水放在他手心。
自己则自顾自地盘腿坐在地毯上,托腮望着对方。
十几分钟后,余温终于回过神来,小声惊呼一句:“二哥,你……”
余麟摁下早已准备好的BGM,故作冷酷:“说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遇到什么事了?魂不守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