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时琛,静了两秒,伸手:“我来拿。”
方以没客气,他刚忙完,手还酸着,有人帮忙是最好。
车停在不远处,南时琛把被子塞进后备箱。
上车前,方以低头嗅了下身上的衣服:“都是火锅味。”
南时琛给方以开门,他并不介意:“车上也没多好闻。”
方以嘀咕了声才怪,车里的檀香总让人上头。
上车后,借着车内灯光,方以才看清南时琛的模样。
南时琛在车里眯过觉,头发有点乱,声音也带着刚醒后的调子,他提醒方以:“系好安全带。”
方以照做,想到是自己让人家在车里等那么久,方以问:“吃晚饭了吗?”
南时琛:“没有。”
方以:“我请你吃饭。”
南时琛:“有钱?”
方以没什么钱,但方块老师的银行卡里存货满满:“有很多钱。”
五星级餐厅是请不起,正规又好吃的餐厅是可以,方以说:“吃火锅。”
车子还停在原地,南时琛指着方家火锅店:“这?”
方以摇头,报了家店名:“比这更好吃,带你实现牛肉自由。”
南时琛不疑有他:“走。”
店在另一条巷子。
车子停在巷口,方以带路,两人走街串巷。
不知道南老板对这种民间门店有什么想法,方以努力给南时琛介绍:“这家店的老板我认识,他们家在乡下养猪牛,店里的食材都是自给自足,他家的肉在我们这儿的菜市场卖的很好。”
南时琛应着:“你说好吃就肯定好吃。”
一句话,消了方以的顾虑,方以哭笑不得:“就这么信任我?”
南时琛声线低沉:“嗯。”
周遭人潮如织。
那声嗯跌进方以意识里。
浑身仿佛过了电。
牛肉火锅店坐落在巷尾,一栋三层楼高的餐饮店,店面装修以木质材料为主,古色古香,大门口挂着两个大红灯笼,灯笼上毛笔字洋洋洒洒写着“牛”。
请南老板吃饭,方以下血本,要了间三楼雅间。
点餐任务交给方以,方以按着先前吃过的经验:“一半干锅一半清汤。”
店员问及口味,方以问南时琛:“你能吃辣吧?”
南时琛没什么忌口:“我都行。”
方以:“好。”在菜单上勾勾选选,下单,不一会锅底就给抬了上来。
方以让南时琛先吃干锅,“这个先爆炒过了,很入味,可以直接吃。”
南时琛嗯声,把盛好的米饭递给方以。
干锅牛肉切得薄,锅里红彤彤,牛肉合着芹菜辣椒薄荷酸萝卜,方以饥肠辘辘,配着菜肉一口气吃掉半碗米饭。
南时琛叫住方以:“慢慢吃。”
方以嘴里麻麻辣辣,“我今天比较累。”给客人上菜的时候就很想炫饭了。
鸳鸯锅的另一边是清汤,南时琛将牛后腿、牛杂、牛腱子往里倒。
方以又扒了几口饭:“你也吃呀。”
南时琛放下空碟,看向方以。
辣椒让方以的唇变得又润又红,尤其是那颗唇珠,辣熟了。
南时琛喉结一滚,把蘸料推到方以跟前:“吃点清的。”
方以嗯哈,夹了涮熟的牛肉,蘸小料,清汤的口感较嫩,综合了干锅的厚重感,方以多吃两口:“好吃。”
南时琛低头,也吃了几口,赞同:“不错。”
晚饭就这样解决了。
收银台在一楼。
方以去付钱,南时琛今天不掏腰包,默默跟在方以身后半步远,垂眼,目光锁着方以腰上。
方以在认真核对账单。
南时琛料他一时不会转头,抬起右手,张开手掌,隔空对着方以的腰比划。
那细腰,盈盈一握。
再上车,两人身上都是火锅味。
方以嗅嗅鼻子,哪还有檀香,这车是真“臭”了。
南时琛默认方以明天就要和他同居,边开车边问:“明天想吃什么?”
方以吃饱喝足,眼皮开始重了,脑子还在强行清醒,他照着节气饮食问:“你会做腊八粥吗?”
南时琛:“我问你一个问题,答对了就有腊八粥吃。”
方以坐直:“你问。”以为是要盘问他放假不回家的叛逆行为。
车是往A大方向开,一路车水马龙。
南时琛的问题是:“腊八粥里的食材分别有什么?”
方以:“……”啊这,拿手机,“你等等,我百度。”
南时琛:“不可以。”
“那算了,不吃腊八粥,”方以收起手机,“换成糯米饭吧,”他给什么满足什么,很好养的,“这个食材我知道,是用糯米煮的饭。”
南时琛单手握在方向盘下沿,姿态慵懒,开口:“那就是答应来我这儿住了?”
被套路的方以:“……”吼,原来在这儿等他呢。
南时琛尾音上扬:“嗯?”
方以一咬牙:“住。”有暖气又有大床,便宜不占傻瓜蛋。
南时琛笑。
带着点随性的笑声极度性感,方以转头看了南时琛一眼,又飞快挪开,“但我今晚要先回宿舍。”
南时琛没意见:“明早我去接你。”
假期都没得休的方以酸了:“你没有工作吗?”
好吧,不能显得自己游手好闲的南总改口:“……我明天让司机来接你。”
方以:“好的,谢谢。”
南老板:“被子我先载回去。”
扣押被子,不怕人反悔。
方以:“……”狡猾的商人。
不能让南老板得逞:“晚上我冷怎么办。”
已经完全掌握军情的南老板:“你们明天才断暖气。”
方以眼角一抽。
南时琛,你是有备而来吧!
方以回到宿舍时,陆应楚的行李也不见了。
陆应楚今晚的夜班飞机。
宿舍真就剩下方以一个人了。
方以先去洗澡,换掉染上五花八门味道的衣服,然后开电脑,把新作前五话打包好,要赶紧交稿,让后期团队审核修改。
距离过年不到两周了。
点开小圆编辑的聊天界面,方以才发现和小圆编辑有一周多没联系。
先前考试没发现,方以戳戳对方:“编编,我带食粮来啦。”
不对劲,明明窗口显示了一秒的“对方正在输入”。
方以眯眼。
拖鼠标,甩一份空的压缩文件包过去。
钓一只小圆编辑。
立马接收并解压文件的小圆编辑:“……”
一颗炸/弹炸到聊天页面里。
方以被自己高级的钓鱼手段征服:“您终于出现了。”
小圆编辑:“……”
方块老师:“我还以为公司倒闭,你卷款逃跑了。”
小圆编辑:“这倒也不至于。”
方块老师:“嘿嘿,你看看呀,稿子有问题戳我哦。”
电脑外的廖林,先看兄弟三人群里在咨询如何快速做好一碗八宝粥教程的南时琛,再看发小猫乖巧表情的黄颜色的方块老师。
廖林觉得这个世界有点颠。
气温是从半夜开始降的。
天蒙蒙亮时,方以被冻醒了。
爬起床脑袋还有点懵。
学校抠搜啊,暖气也不知道是几点停掉的。
室内冷得像冰窖。
睡是睡不下去,方以起来洗漱,穿厚衣服,泡泡面暖身体,边吃边把日常要用到的零碎东西放进行李箱。
南时琛送的七本书只装第一本走。
也就住一个寒假,不用带太多东西。
等南时琛发消息来,方以才合上行李箱,出门前,拍拍桌上的猫咪玩偶脑袋:“你好好看家。”
猫咪玩偶不会说话。
放假了,校园里萧瑟空荡。
从宿舍到校门一大段路,仅匆匆走过几名学生。
来接方以的还是上次那位司机,一路安全把方以送到南时琛家门口。
南时琛一早确实在公司,将入门密码发给方以,并说:“右边鞋柜第二层有一双白色拖鞋。”
方以按着定位去找,找到了一双白色毛绒绒的棉鞋。
方以,默。
拍一拍黑色头像:“带兔子头的?”
南时琛:“嗯。”
方以的话不像真心在夸:“老板眼光真好。”
南时琛:“一直都很好。”
方以不回复了。
硕大的别墅里只有方以一个人。
趁南时琛不在,方以行李没急着收,急的是去荡一下院子里的秋千。
从昨晚答应借住后,方以就开始幻想荡秋千的快乐。
后院那些被养护起来的花已经开始抽新枝。
秋千旁边的地板被南时琛打理得很干净,方以快乐的走过去,快乐的荡秋千。
气温虽冷,但天空很蓝,万里无云。
方以坐在秋千上,晃着脚丫,风吹起他额前碎发。毛绒兔子鞋也在晃。
荡上,荡下。
自由得像只要起飞的小鸟。
快乐到不行。
方以哼起不着调的歌曲。
如果不是南时琛出声的话,方以应该能哼三首歌。
回来有一小会、又看一小会方以放飞自我的南时琛,缓缓地开口:“楼梯口那个银色行李箱是你的吗?”
快乐好像被施了暂停的魔法。
……这熟悉的带笑的声音啊。
方以用脚板刹车,稳住晃悠悠的脑袋。
抓着藤绳,站起来,深吸口气,回身,挤出牵强又社死的微笑:“嗨。”
南时琛心情很好,笑容都要裂到后脑勺:“要我帮你把行李拿上去吗?”
“不用不用,”方以快步回屋,“哪好意思。”
方以哼唧哼唧,一口气把行李箱搬到二楼,南时琛不紧不慢跟上楼:“厨房里煲了腊八粥,糯米饭是昨晚做好的,要吃热一下就能吃。”
放下行李箱,方以听得胃暖暖,问:“我要交伙食费吗?”
南时琛把行李箱推到客房门口,回头说:“从你工资里扣。”
方以觉得合理:“可以。”
“给你准备了一些冰淇淋。”南时琛打开客房门。
行李箱被推进房间,但南时琛没踏进屋。
没去管行李箱,方以眼睛亮晶晶:“在冰箱里吗?”
问出口方以就想抽自己,冰淇淋不在冰箱在哪里,他肚子里吗!
南时琛比了个一的手势:“但一天只能吃一个。”
方以超级配合地点头。方以觉得这位南朋友超贴心了,选择借住真是完全正确的选择。
贴心的南姓朋友继续说:“衣柜里有件衣服。”
方以:“嗯?”
南时琛什么都能说:“小寒礼物。”
方以微愕,现在小寒也要送礼物了?
那大寒呢?
南时琛电话响了。
方以懂事,进屋,“你去忙吧,我收拾行李。”
南时琛瞥了眼来电显示,还确实是公司的事,开完早会他就跑回来了,留秘书和助理在那善后。
南时琛交代:“收拾完下去吃东西。”
方以:“好。”
客房是方以上次住的那间。
屋子被重新布置过,整齐干净,飘窗上摆着几只小玩偶,书桌上多了台式电脑。昨天被扣押的被子搁在椅子上。
方以踩着那双可爱的毛绒拖鞋,把四周都走遍,最后打开衣柜,在里头看到了那件“小寒礼物”。
柜子里原先的衣服被撤走了。
只有那件礼物躺在里头。
方以拿起礼物,抖开,是一件印着猫咪图案的浅蓝色运动衣。
先往自己身上比划,嗯,合身。
再摸一摸布类,又软又滑。
再再闻闻味道,衣服洗过,有阳光和洗衣液的味道。
再再再把衣服翻面,找不到吊牌,应该是被剪掉了。
大牌衣服的logo做得隐秘,方以把衣服一百八十度翻转后才在帽子里衬看到标签。
这个牌子的衣服方以认识。
奢侈店里头卖的衣服价格是要方以不眠不休一天更二十话才能赚到的钱。
退是退不回去了,方以小心翼翼把衣服叠好。
心在胸膛里砰砰跳。
行李箱里的东西不多,方以很快收好,胃在惦记腊八粥。
南时琛居然没走,倚在栏杆上接电话,看到方以出现,收起冷漠的表情,朝方以点头,指指楼下。
方以比了个ok手势,下楼,去厨房寻腊八粥。
粥被煲在锅里。
方以开盖,热乎乎的白烟冒出来,锅盖上有湿哒哒的蒸汽水。
放下锅盖,拿勺盛了一小碗,边盛边数里头的料。
花生、红豆、桂圆、薏米……还有方以一时没认出来的食材。
又红又稠的一碗腊八粥,端到餐桌上。
烫呼呼。
方以没急着吃,想要不要给南时琛也盛一碗。
不知道打完电话没有。
方以要去看南时琛还在不在楼上。
客厅的落地窗对着前院,方以从餐厅出来。
才走两三步,方以眼尖,看到院子外,有个扎马尾辫的女生正一蹦一跳往大门这头过来。
方以顿住脚步,整颗心吊了起来:“!”
楼上南时琛才挂掉电话,要去瞧方以找不找得到糯米饭在哪里。
人还没下楼,方以就像只受惊的兔子往上窜,边跑边低声喊:“南时琛南时琛南时琛!”
叫魂儿呢。
方以急匆匆爬楼梯。
南时琛走过去,伸手要去扶方以,方以爬上来就自己站稳了,嘴里还在囔:“南时琛……”
南时琛收回手,皱起眉:“怎么了?”
“时玥在门口,”话还没说完,门铃声就响了,方以:“……你让让,我要躲一下。”
但他们都知道,外头的人没走。
南时琛扶额:“她应该是来拿东西。”上次逛商城,南时玥的包落他车上。
妹妹来哥哥家不需要理由, 出现在这个家需要理由的是方以:“我先躲起来吧。”
南时琛没移步,直勾勾看着方以:“为什么要躲?”
“啊,”方以出声,还用问,那不是:“我怕……”
南时琛眼底漆黑一片:“嗯?”
因为, 因为,因为什么呢。
方以心猿意马:“……我这样住在你家, 给方轻舟丢脸,”说着说着方以自己都不信了,“……哥哥怎么能住同学哥哥家呢,就有点尴尬啊。”
毫无说服力。
南时琛眼角微微弯了弯, 像在笑, 又不像,对于方以蹩脚的说辞,他只道:“嗯, 妹妹同学的哥哥, 去躲起来吧。”
方以:“……”
脚步一动,南时琛让开路。
门铃又响,外头的小姑娘等急了。
方以越过南时琛,走到房门口,想想, 又回头。
南时琛还站在原地, 见方以回头,扬起下巴:“躲好了, 不要被人找到。”
方以:“……”唰地躲起来了。
关好门。
靠在门板上。
方以胸膛起伏。
不知是不是错觉,方以觉得南时琛的情绪像要把他生吞活剥。
南时琛给南时玥情绪是不情不愿的。
在外头受冻的小姑娘寻着门缝就钻进屋,不管南时琛黑着的脸,“臭老哥,”南时玥囔囔着,去换鞋,“在干嘛呢,外头超级冷啊。”
打开鞋柜,发现她给老哥对象准备的兔兔拖鞋不见了。
意识到什么,南时玥猛抬头。
屋里只有南时琛散发怨气的身影。
南时玥进屋,左顾右盼,没瞧着那位漂亮小哥哥,但闻到热腾腾食物的味道。
餐桌上有碗冒热气的腊八粥。
南时玥走过去,问:“你煮的?”
南时琛看了那碗粥,“嗯。”
南时玥狡黠一笑:“我要喝。”伸手假意要去碰碗筷。
“别动那碗,”果然被南时琛拦住,南时琛指灶台上:“锅里有,自己盛。”
南时玥轻“嘁”了一声。
面上霸道总裁,背地里玩金屋藏娇。
南时玥才不当他们play的一环,拿回自己的东西,没赖南时琛这儿,喝了碗腊八粥就走。
一个妈生的,南时琛能看不出南时玥猜到了什么。
上次南时玥不打招呼输密码进别墅,撞见他在打印和方以的合照。
大门密码南时琛是连夜修改,下次让未成年再撞见什么就不好说了。
方以想躲起来,南时琛不勉强,赶走南时玥,南时琛才上楼叫人。
躲起来的人也没闲着。
放假是放假了,但他们的课题没放假。
方以在视频开组会,导儿要他们定新的实验方案,三天时间看二十篇论文、画流程图、做ppt、做小结。
轮流发言的时候有人提了实验室试剂不够,要买新的。
还有人提了不要再用word交作业,必须转ppt格式。
显然放假后大家心态都跟着放松,秉承着有什么事年后再说的想法,这个组会开得松散自由。
导师中途接了个电话离开,组会提前结束。
方以刚想关电脑,陆应楚就在小群里发了视频邀请。
陆应楚是走到哪儿八卦到哪,方以和周尧刚进入视频,陆应楚就开始拉话题:“隔壁组的事你们听说了吗?”
当然全是摇头啊,谁有陆应楚八卦。
“他们组固定用的炉子烧出来的材料检测成分一直有问题,每次结果都不一样,”陆应楚说得绘声绘色,“小赵他们去找他们导,要求去外面测,被骂得,啧,说什么外面吃花冤枉钱,小赵他们几个不服气,就找博士那边的学长帮忙,偷偷去学校测试中心测了几次。”
方以和周尧:“啊……”
小赵是那个经常找他们宿舍搓麻将的隔壁组同学,离校前还和方以在楼下打过招呼。
陆应楚还在说。
方以托腮,像他们这种化工类实验室的器材确实贵,像icp、电镜这种就要小把钱。
“然后你知道吗,他们导在网上买了一麻袋阿拉丁,小赵去测了下,纯度只有百分之二十……整个元素周期表都在里头,就是说,夸不夸张。”
周尧:“啊。”
方以颦眉:“小赵呢?该不会要去理吧。”
陆应楚:“小赵没那么傻,不过他身边那几个就不知道了。”
周尧庆幸:“还好咱们导靠谱。”
方以点头。
这个八卦话题过了,陆应楚换下一个:“弟弟,你的背景不在宿舍啊?”
周尧这才注意到。
方以靠在舒服的椅背上,面不改色:“嗯,在网吧。”
网吧老板在外头敲门:“小以,可以出来了。”
声音穿透门板。
视频里的两个男人:“在朋友家啊?”
“好像听到男人的声音。”
方以拳头抵在唇边,嗯哼了声:“我们这不都是男人的声音?”
陆应楚、周尧:“咦。”
陆应楚昨天就收到蛋糕退款提示,知道方以已有归宿,老父亲欣慰啊。
方以把视频掐断,起身去开门。
南时琛站在门边,“那台电脑没密码,”他看到方以在用自己的笔记本,“你需要可以用。”
方以猜到那是专门给他准备的,点头:“好。”
南时琛:“下去吃东西。”
方以跟着南时琛走,嘴上夸:“看着很好吃。”
南时琛一点也不谦虚:“尝起来也好吃。”
方以盛的那碗腊八粥温度凉得正好。
吃了粥,又尝了糯米饭,南时琛的手艺要被方以夸上天。
下午南时琛回公司。
方以在房间里倒腾台式电脑,连接数位板,大屏幕绘画效果不是一般的好。
方以觉得自己可以一口气更新到完结。
嗯,只是觉得。
时已深夜。
夜风萧瑟。
南时琛回来时,屋里静悄悄。
和每个晚归时见到的场景差不多,不同的一点是,方以给南时琛留了照明灯。
一排地灯从楼梯旋转至二楼。
入户玄关处的壁灯也开着。
橙黄的暖灯照得南时琛心口发热。
他上楼。
特地往客房那看。
门缝里还有光,方以没那么早睡。
两人在微信里沟通过,晚上南时琛有个饭局,方以自己在家热中午的饭菜,南时琛还给他叫了外卖。
今天的交集够多了。
南时琛不急,把“循序渐进”刻进DNA,人都到自己地盘了,还怕跑了不成。
这般说服自己,南时琛没去敲客房的门,回屋,当个正人君子。
却不想几分钟后是方以来敲“正人君子”的门。
方以确实没睡,没睡的原因绝对不是在熬夜创作。
而是,他还没洗澡啊……
南时琛上楼的声音刻意压低,但时刻注意南老板回没回来的方以把脚步声听得一清二楚。
甚至在车回来时就在聚精会神听动静。
方以是精致的猪猪男孩,没洗澡不可以上/床睡觉,何况傍晚那会还去给院里的花花草草浇水施肥。
画可以不画,澡不能不洗!
方以起身,去敲隔壁的门。
彼时南时琛刚把衣服掀起来,准备冲澡。
家里就两个人,是谁敲门不言而喻。
南时琛放下脱衣服的动作。
一时想不到大半夜会是什么事,是想请他吃夜宵还是遇到什么大麻烦。
带着疑惑去开门。
门外的方同学穿着白天的衣服。
“那个,”方以尴尬啊,同样的事情发生两次,对方会不会以为是他故意为之,“花洒出不来热水。”
还以为出什么大事的南时琛愣住,不是很确定:“坏了?”他发誓!他这次没动热水闸啊!
方以不好意思:“嗯……”
南时琛:“……”表情有点一言难尽。
和上次的流程一样。
一起进客房,南时琛确定浴室没有不能见的私密物品,进去,开关左右摆,放水。
南时琛都想笑了,这算不算一回生二回熟。
可真实是笑不出来。
花洒出不来热水。
……真坏了啊。
“我晚上试了好久,”方以收紧表情,小声问:“你这儿还有没有其他客房?”
南时琛关掉开关,摇头:“其他房间浴室都没装修,”又把君子那套样子拿出来,“去我那洗吧。”
又这样嘛!
方以耳尖控制不住热起来:“……啊。”
真要哭了。
哭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
南时琛:“明天我叫人来修。”
方以抿唇,好吧,抱紧换洗衣物,像上回那样,跟南时琛回房。
南时琛刚回来,公文包搁桌上,电脑屏幕亮着光。
床上有一套拿出来准备去洗澡换的衣物。
方以惭愧,给人添麻烦了。
方以进浴室,把里头灯打开。
“南时琛,”方以探头,叫住要离开房间的南时琛,“我洗很快的,你不用去书房。”
方同学是贴心小棉袄,大半夜为了他洗澡的事让房间主人出去,这行为多不好啊。
南时琛站在衣帽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