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以刚把手上的水渍擦干，无奈又郁闷：“那个，房间花洒不出热水……”
别墅装修偏中式，走廊上一排的栏杆扶手用的材质是桃木，雕刻古色古香。
方以规规矩矩站在门口，说话间他抬起头，脸颊的酒晕还没全消。因抬头的动作，衣领漏出的小片白皮肤和地上白瓷砖色调相呼应。
南时琛表现出困惑：“是不是转错方向了？”
方以衣袖有点湿，他说：“两边都试了。”
南时琛把方以上下看了一圈：“我过去看看。”
方以跟在南时琛身后。
客房在卧室对面。
方以出来时没关门，屋里开着灯，床上的被子掀开了一角，方以的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充电。
客房空间不大，南时琛进门光两眼就把一切看清楚。
浴室里暖灯也开着。
南时琛步子停在浴室门口，他礼貌地问：“方便我进去吗？”
方以没有私人物品在里面：“可以。”
南时琛才踏进浴室。
地上有水渍，大概是方以刚才放的水。
南时琛把两边开关都认真试了下，花洒哗啦啦流出水。
南时琛用手去试水温。
试半天，放下花洒，他摇头，关掉开关，对方以解释：“我家客房没人住过，浴室太久没用，出了点问题。”
方以给南时琛抽了张纸擦手，他一时没应，只抓住了关键内容。
……他是，第一个入住的啊。
南时琛没在原地纠结问题，他看向方以，很自然的引出下一句话：“先用我房间里的吧。”
邀请的语气十分正直，正直到方以但凡多想歪一点就是方以不正经。
时间不算早。
明天还要赶回学校。
如果现在说不洗，不仅显得邋遢，多少还有点欲盖弥彰。
没有其他选择，方以点头：“好吧。”
南时琛让方以拿东西跟他走。
方以照做。
南时琛的卧室坐北朝南，空间比客房大了一倍。
装饰以黑白灰为主。
第一次踏入这个空间的方以看到角落里有台超大的台式电脑。
搞电子技术的男人房间里多少有些电子产品。
浴室在衣帽间后面，南时琛给方以指路。
穿过按着地灯的衣帽间，方以站在浴室门口，浴室门从里往外开。
一切奢华高级。
方以抱着换洗衣物，驻足。
南时琛伸手去开浴室的灯。
窗户帘子是自动的，开关都在墙壁上。
有钱人家的浴室大到离谱，设计干湿分离，窗户边上还安了个超大的浴缸。
方以小步往里移。
南时琛没跟进，倚在门上，指着上层柜子：“里面有浴球，泡澡可以用。”
方以看到旁边的花洒区：“我淋浴就行。”
南时琛嗯了声，又道：“东西可以挂钩子上，钩子在你左手边墙壁上，有新的沐浴露，在右边下层抽屉。”
南时琛每说一句方以都点一下头，人还站在原地，没下一步动作。
看得出方以真有点放不开，南时琛没再激进。
南时琛往后退步，告诉方以：“你慢慢洗，不用急，我去书房回个文件。”
方以怔怔地：“……好。”
南时琛离开时还贴心带上浴室门。
方以走过去，将浴室门落锁，站在门后，竖起耳朵听，听南时琛走远的脚步声。
外头的大门也关了。
方以才重重呼出口气，有了点放松情绪，可又不免觉得自己太过小心翼翼。
人家明明是正直的君子，方以不识好歹，还在被酒精支配的脑子黄色废料一堆。
南时琛没出门。
关大门的假动作做得真。
他原地站在屋里，背靠在门板上，一动不动。
直到浴室里传来水声，南时琛才动了下脑袋。
浴室门是磨砂玻璃款。
水蒸气起来后，从外往里看得更真切。
南时琛歪着头，视线穿过衣帽间，他看到玻璃门内有一抹白色身影，若隐若现。
里头的人浑然不知。
南时琛咬着后槽牙，黑眸里的欲/望似要溢落出来。
血气方刚的年纪。
人是还得不到。
南时琛多看了两眼后，垂眼，在水声掩盖下，轻手轻脚打开门，离开卧室。
方以不敢洗太久。
随意冲刷两下，换上南时琛在客房准备的新衣服。
客房衣柜里挂着许多漂亮衣服，方以随手挑了套最简单的白色睡衣裤，挂在衣架上时觉得会有点长，没想穿上后意外的合身。
把换下来的衣物收拾好，方以打开浴室通风系统，目不斜视穿过南时琛的卧室，去楼下书房找人。
整栋别墅就他们两个活人。
画过许多豪门漫画的方以知道，有钱人家的书房多是重要基地。
方以没冒然直接开书房的门，只站在门外，说：“南时琛，我洗好了。”
书房里传来一声短促的：“嗯。”
方以靠近几步，对里头的人说：“不早了，我先去睡觉了。”
里头静了一下。
方以没有进去的意思，里头的人也没来开门。
南时琛回应的嗓音有些哑：“早点休息。”
方以：“你也早点休息。”
南时琛的声音依旧很低，隔着门板，不太真切：“好。”
方以才提转身上楼。
书房里没开灯。
漆黑的空间里。
南时琛靠在沙发里，抽了几张纸，擦干净手，眼里的欲/望还没散尽。
外头的脚步声愈来愈远，直至消失。
南时琛闭眼，沉浸了许久，身体和情绪缓过来后，才起身，丢掉纸巾，走到门边，扭开锁，打开门。
新鲜空气涌进书房。
外头一片寂静，已没有方以的身影。
方以没那么早睡。
躺在舒服的大床上，方块老师在微博上蹦跶：“疯了！浴室这么私人的空间！”
大半夜在线的读者粉丝们：
“什么？”
“浴室play吗！”
“上次那个只用了腿，老师！这次来真的好不好！”
“我是大学生，给我，我想要看。”
“我也要看！”
方块老师继续三连发：
“沐浴乳的味道有点像木香。”
“嗯，还有点茉莉的味道。”
“啊，有点睡不着。”
有点反应过来的读者粉丝们：
“emmm……”
“嗯……”
“……有句话当讲不当讲。”
“老师这是……”
“谈了？（超小声）”
方以一条评论都没回，发完微博，丢开手机，关灯，抱着香喷喷的被子，滚了两圈。
因为喝了酒，一夜睡得安稳。
南时琛起得早，准备了早餐，在餐厅等方以，手里随意翻着晨报。
听到方以下楼的声音，南时琛抬起头，叫方以：“来吃早饭。”
方以换回了自己的衣服，踩着台阶下楼，视线和南时琛遥遥对上。
西装革履的南时琛坐在餐桌前。
雪停了，窗外一片白雪皑皑。
方以走到餐厅，透过一扇窗，看到院子里的秋千随着风势轻轻摇曳。
南时琛做的早餐简单不复杂，两人吃完后，南时琛开车送方以回学校。
一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从昨晚睡得好不好，到今天早餐真不错。
铲雪车将路面清理得干干净净。
太阳升起，天空放晴。
回学校的一路都是好心情。
老样子，南时琛车停在校门口。
方以道谢，低头要解安全带。
南时琛说：“考试加油。”
方以手一顿。
很久没有人和他说过加油的话了。
食指用力，咔哒。
安全带弹开。
方以抬头，朝南时琛笑，目光澄亮，语气坚定：“嗯，会加油的。”
方同学一宿未归。
这一回到宿舍，发现周尧去图书馆，陆应楚刚起床。
考试周没有课。
方以拎着顺路去食堂买的早餐，搁陆应楚桌上。
陆应楚嘴里塞着牙刷，看方以回来，嘴巴被泡沫堵着，眼里是挡不住的熊熊八卦之火。
方以早有准备，在陆应楚漱完口凑过来时，指着他桌上的早餐：“封口费。”
陆应楚：“……”
好吧、好吧，成年人的世界，有一两次夜不归宿，常态、常态。
专业课理论和实践，要连着考两天。
方以闭关作考前冲刺。
等最后一门考完，走出考场。
身边的人都在急匆匆收拾行李赶飞机回家过寒假。
陆应楚和周尧也早早收拾了行李，准备过两三天离校。
只有方以不紧不慢，出了考场，就去附近商城逛一圈，买上两大袋生活用品。
学校宿舍能让学生住到年二九。
可宿舍虽给住，但供暖会断，方以不得不早早做足准备。
天气预报过几天还有大雪。
从超市回宿舍，方以还给陆应楚和周尧带了几包零食。
考完后的气氛就是不一样，大家都放松。
陆应楚把行李箱合上盖，开了包烧烤味薯片，一片片，吃得嘎嘎响，转头就看方以坐下来开电脑，没有要收行李的动作。
陆应楚：“你要住到几号？”
方以把电脑连上蓝牙耳机，回道：“和去年一样。”
去年方以也这么过，年二九那天，宿管来赶人了，方以才背着书包回家过年。
放以前，陆应楚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可现在……
陆应楚起了点小心思。
考试期间没有娱乐项目，解放了，方以今晚必要通宵追番。
陆应楚没再说话，方以便戴上耳机，回归二次元美好世界。
周尧也把行李箱盖上，起身从陆应楚手里抓了几块薯片来吃。
陆应楚按住周尧的手。
周尧：“？”
陆应楚往方以那努努嘴，给周尧使眼色。
周尧不懂：“？”问号更大。
陆应楚：“……”
这军师只有他在努力当的是不是！
周尧啃薯片。
陆应楚轻啧了声，拿手机噼里啪啦打一串字，私发给周尧。
周尧顶着大问号，看手机。
看啊看，问号变感叹号。
周尧目瞪口呆。
陆应楚打字：“我没有南先生的联系方式。”
周尧发了一连串惊恐尖叫表情包：“我可以和阿为说，不过……”
找到对手指的表情包，周尧：“咱们这样会不会有点鸡婆，多管闲事？”
陆应楚：“我们当初给你当军师也是鸡婆吗？”
周尧急了，狂摇头解释：“不不不不，怎么会！”
“他们是，真的吗？”
陆应楚百分之九十九肯定地点头。
一级军师陆应楚打包票，这俩人，有戏。
方以追番很认真，手机是静音模式。
只有电脑登了微信。
中途op的时候，电脑微信跳出提示。
是几日不见的南时琛：“放假有什么安排？”
方以面不改色，缩小视频网页，敲键盘：“看文献、做实验。”
南时琛出现了小黄豆微笑表情：“最好是。”
方以才补充：“还有打工啦。”
南时琛：“嗯，回家了吗？”
方以抬眼看了下放猫咪玩偶旁边的台历，回复：“明天回去。”
南时琛：“好，那有空再约。”
第16章 骗子
方以没骗南时琛，宿舍这周五就关暖气，明天他要回家一趟，拿条厚被子，再去火锅店帮忙。
放假了，店里人/流量多起来，店里忙，元旦那次没回去，寒假这么长时间必须去帮几次。
陆应楚买的是周五的机票，还能多陪方以两天。
周尧就比较急，苏为安邀请他去旅行，次日天蒙蒙亮，周尧推着行李头也不回的奔向幸福日子。
当军师这种事终于还是全落在陆应楚身上了。
陆应楚不太信任热恋期的那两人能办好事。
没有南时琛的联系方式，没关系，条条大路通罗马。
在周尧出门后不久，陆应楚带上那件冲锋衣，去找帮手。
蛋糕店十点营业。
陆应楚来得早，蛋糕店大门紧闭，门板上挂着“下班”的木牌子。
愣是在门口等了一个多小时，陆应楚用这段时间将方以的绘画作品打量个透彻。
偶尔有穿着精致的男生女生在栩栩如生的墙绘前打卡拍照。
这家蛋糕店在老板的运营下一跃成了本市拍照网红打卡景点之一。
风是冷得透彻，陆应楚抱着胳膊，身上冷，心里暖。他欣慰方以有才，作品能得到大家的认可。
近十点，街上传来一串轰隆隆声。
声音由远至近。
陆应楚伸长脖子，看到穿着紧身裤、高筒靴、黑皮衣的女店长骑着辆黑色机车拉风般出现在店门口。
机车停稳。
摘掉安全帽，长马尾辫在空中甩出个漂亮弧度。
陆应楚看那大长腿一摆，女店长跃身下车。
陆应楚看呆了。
女店长名唤田甜，她认出陆应楚，抱着安全帽上前打招呼：“嗨！你怎么来了？”
“来还衣服，”陆应楚扬起手里的袋子，“还有订蛋糕。”
“衣服同城快递给我就行啦，还让你多跑一趟，”田甜拿过装衣服的袋子，去开店门，“定蛋糕要稍等一下。”
陆应楚：“没事。”
田甜花了点时间把店里所有的设备开好机。
其他店员还没到，田甜找了登记本和蛋糕画册递给陆应楚，让陆应楚选蛋糕款式、填写收货地址。
陆应楚知道方以爱吃甜，点了份首页推荐的草莓奶油蛋糕，“你们店营业到几号？”
田店长唔了声，道：“年二九吧。”
陆应楚下笔：“好。”
把填好的单子交给田甜，“这是给我舍友定的，”陆应楚看向田甜，一字一顿：“就是那天跟在南先生身边的男生。”
田甜顿了顿。
低头，看单上内容，“年二九那天才送啊？”她连发两句疑声，“地址怎么填学校？”
陆军师张口就来：“他没地方去，要在学校住到那会，这不，我心疼啊，给他定个蛋糕安慰一下。”
田甜放下单子。
两人四目相对。
聪明人间的聊天，一两句就够。
田甜了然，红唇上翘：“你们是A大学生吧？”
陆应楚：“嗯。”
“大几啦？”
“研二。”
“研究生啊，”田甜哇了声：“好厉害！”
“你也很厉害，”陆应楚夸回去：“都当店长了。”
“当店长很容易的，你想要肯定也可以，”田甜摸摸鼻梁，“不过你们以后肯定有更好的发展空间。”
陆应楚耸肩：“反正到哪儿都是打工。”
打工人田甜：“也是。”
陆应楚付完蛋糕钱，田甜说：“你的意思我会转告南老板。”
目的达到了，陆应楚道谢：“谢谢，上次的衣服也谢谢。”
田店长开玩笑的语气：“要谢谢的话下次有空一起吃饭呗。”
陆应楚扬眉：“行。”
南时琛收到田甜的消息时，正在等南时玥挑衣服。
南时玥放假一星期了，天天吵着要买新衣服，小姑娘准备带新衣服过两天度假时候穿。
也就这么个亲妹妹，南时琛拧不过，空出一天时间，让商城几家服装店清空顾客，专门给南大小姐腾空间采购。
有专门的工作人员带南时玥逛，不懂女装的南时琛清闲下来，坐沙发上看手机里的消息。
田甜是南时琛从C市调来的，从前在南时琛的小团队里干得不错，小女生聪明伶俐，就是性格和名字截然相反。
叫田甜，性子酷得很：“老板，有人给你对象定了蛋糕。”
就这么一句，足够吊南老板的胃口。
南老板不多废话：“要什么。”
“半个月带薪假，”田甜这个假要了快一年都没能从铁公鸡南老板那要到，“我要出国玩。”
南老板：“准了。”
得了假，田店长才肯多发几行字，把今天的事和南时琛交代清楚。
南时玥让模特试了不下十件衣服，每件都好喜欢，喜欢嘛，那就全拿下。
漂亮鞋子和包包也要。
反正刷的是臭老哥的卡。
“哥，”南时玥拎着件浅蓝色印着猫咪头简笔画的运动衣过来，叫南时琛：“这件衣服不错，我送给你要不要？”
南时琛把视线从手机里抬起来，表情很淡：“你有钱送我？”
南时玥：“很可爱啊，可惜是男款。”
看完消息的南时琛心情不是很美妙：“适合我？”
“哦，不适合，”南时玥摇头，准备让工作人员把衣服拿走，“算了……”
南时琛叫住工作人员：“也包起来，”看两眼，提醒：“换小一码的。”
南时玥：“？”
南时琛问：“都买好了？”
南时玥点头。
南时琛起身，往外走，“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你要去哪里？”南时玥今天是准备粘着这台移动ATM机，“可以带我……”
南时琛停下脚步，南时玥差点撞上去。
南时琛回身，表情不像在开玩笑：“去找人谈恋爱，你还跟？”
南时玥，瞪大眼睛！
把玥牌拖油瓶甩掉，南时琛才坐上车，却不知道要往哪个方向开。
拿手机，点开方以的微信：“在哪？”
真在家打包被子的方以听到南时琛的专属提示音，把被子放一边，掏手机：“在家呀。”
南时琛单手搭方向盘上，冷冷呵了声。
方以：“怎么啦？”
南时琛不回方以，另找工具人。
工具人一号苏为安首先被盯上。
南老板拿起霸道总裁语气：“五分钟之内，我要知道方以在哪里。”
泡在温柔乡里的苏为安：“啊啊？啊？”
南时琛：“没做到B市那家公司我要了。”
苏为安：“啊啊！”
南时琛：“半分钟过去了。”
苏为安：“……”
还好身边有周尧能救公司一命。
周尧联系陆应楚。
四分钟后，苏为安回复南总：“他舍友说他不在宿舍。”
冷酷无情的南总，头大。
这家伙，不在宿舍，又说在家。
这是要他上哪找。
思考半天，最后凭感觉，南时琛追去火锅店。
好巧不巧，冰冷冷的冬日，方以正带着方轻舟在店门口偷懒。
方以给方轻舟买了老冰棍。
兄妹俩搁火锅店门口一人舔一根冰棍吃。
方以吃得开心，脑袋小幅度晃悠，晃着晃着，就这样毫无预兆，看到朝他走来的南时琛。
方以：“！”
那么一秒钟的时间，方以脑子里过了千百种可能性。
他怎么来了？来干啥？完了是来催他画蛋糕手册的吗？还是来吃火锅的？不对，他就一个人来的……
方以咬下冰棍一角，含在嘴里。
方轻舟站着的视野角度看不到南时琛，小姑娘叽叽喳喳，一根冰棍都堵不住嘴：“大哥前天回来了，你什么时候回家啊？”
“妈说晚上煮龙虾，如果你要回来吃，我让妈多煮点。”
“你那件被子我帮你晒过了，回来直接可以盖。”
“我之前帮时玥录歌，她给了我两百块工钱，我拿五十块买了个可以立起来的帘子。”
“你如果要回来，可以把帘子挂起来围住床头，这样你要睡到日晒三竿也不用担心我看到你乱七八糟的睡姿。”
“对了，时玥说……”
方以朝方轻舟狂眨眼。
方轻舟是看不懂方以的动作。
方以只能打断她：“嘘。”
方轻舟啃口冰棍，“嘘啥？”
方以想翻白眼：“……闭嘴。”
方轻舟：“闭嘴就吃不了冰棍了。”
方以：“……”
南时琛脚步就停在距离他们五米远的地方。
方轻舟的角度依旧看不到南时琛，她咔咔把冰棍吃完，去找纸巾擦嘴巴，嘴巴还在叨叨：“你不回家都没人陪我打游戏，大哥只会逼我写作业。”
方以心虚地往南时琛那看。
南时琛对着方以，无声开口：“骗子。”
方以看懂了嘴型：“……”
你等等，我现编一个理由！
里头方爸在喊方轻舟和方以。
方轻舟应答，把纸巾和冰棍杆丢掉，快步往里走。
等方轻舟走远，方以才小声问：“来吃火锅？”
南时琛皮笑肉不笑：“等你下班。”
方以唇角动了下，想说话，里头方爸催促声急，南时琛道：“你先去忙，微信联系。”
方以扯了下唇，不太情愿地：“……好。”
南时琛立在原地，沉着脸，看方以囫囵吞枣地啃下一大口冰棒，太冰了，脸冻得直打颤。
里头的男人催得急，方以不敢多停留，丢掉另一半没吃完的冰棒，急急忙忙往里赶。
客人一波一波的来，店里所有人忙得像陀螺。
直到抽空去厕所，方以才拿出手机。
南时琛的消息两个小时前就躺在信息栏里。
南时琛直接问：“还住在宿舍吗？”
方以知道瞒不住：“嗯。”
南时琛在线，秒回：“会冷吗？”
方以斟酌用词：“还好。”目前还好。
南时琛：“明天大降温。”
方以打开日历，才发现明天是小寒。
南时琛：“来我家住吧。”
方以“可是”两个字还没打完。
南时琛霸道总裁灵魂又上身：“不要拒绝。”
嗯，语气好像太强硬，稍稍修饰：“我们是朋友。”
朋友之间的互帮互助。
方以攥了攥手，“可是没地方洗澡。”
其实是故意关掉热水闸的南时琛：“热水器我叫人修好了。”
方以脱围裙，洗手，准备走人。
方妈从后厨出来，叫方轻舟：“等下把红袋子装的海鲜带回去，”然后才注意到背书包准备离开的方以：“你回家吃吗？”
方以把被书包带卷的衣服拉平，摇头：“不了。”
方妈对于方以回不回家的事不在意，不过还是提了句：“他们在里头下面，我让小刘多煮你一份。”
“不用，”方以转身要去储物间拿被子，“我等下还要去实验室。”
“哦，那你早点回去。”方妈不过问方以学习上的事，有人来收银台结账，她转身去开清单。
方以去扛被子，没和任何人打招呼，从后门出来，绕了半圈，半黑的街道，一时没找到南时琛的车。
左顾右盼，最后被南时琛叫住。
南时琛往方以这来，走近，看清方以手里的被子，半笑：“睡我那不用自带被子。”
方以表情不是很多：“我回宿舍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