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by羽春

作者:羽春  录入:07-15

他安静不走动时,看着像那么回事。
试完衣服也试完妆,天色就不早了。
徐诚送走江知与,没急着脱衣洗脸,在梳妆台前坐了会儿,直到夜色降临,屋里天光彻底暗下,他才拿过手帕,把妆容擦花。
隔天清早,他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赐婚的圣旨来了。
来得慢,来得热闹。
徐家收到消息,家里准备香案,还又等了两刻钟。
直到看热闹的百姓足够多,场面足够热闹,宣旨的太监才笑眯眯来到徐家门前。
徐诚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静。
他读不进去书,所学道理,都是大人们言传身教。
这两年长进不少,他有经历,也有心事与压力。
他再是笨,也该懂得,现在当皇帝的人,看林庚不顺眼,就不可能敲锣打鼓的庆祝他们成婚。
即使是让林庚丢人,也不该是来丰州闹一场。
徐诚跟着爹娘、挨着兄嫂跪下听旨。
长长一串的拗口词组他自动略过,只听见了“许给广平王世子做贵妾”。
平民小哥儿嫁进王府是羞辱,也断林庚的姻亲结盟后路。
既然喜欢,让这个小哥儿做贵妾,又怎么不算是加强羞辱呢。
断姻亲结盟,也以此激怒林庚,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留着正妻的空缺,也看看朝中哪个大臣心向着林庚,还想往他家里送人。一石三鸟,好算计。
徐诚脑子冷冰冰的清醒,四肢冰冰凉凉无所感,麻木机械的低头接旨,又体面稳当的站起来。
既是羞辱,赏钱就不用给了。
他爹拿出一包银子,他伸手拦下了。
“赐婚是喜事,该是皇上给我赏赐,我们一家不懂规矩,就别做多余的事了。”
宣旨的公公缩回手,皮笑肉不笑道:“皇上给你赐婚,已经是最好的赏赐了。”
徐诚就说:“好的,有机会我一定当面道谢。”
他把银子递过去,这回是太监不敢接。
什么当面道谢?
当面告状吧!
再是羞辱,那也是主子之间的事。轮不上他。
围观百姓都听愣了,从宣旨开始保持的肃静,直到结束,还愣愣互相观望,不敢吭声。
对他们而言,这着实算不上羞辱。
平民小哥儿婚配到年轻大官,已是几辈子求不来的好姻缘。
这个年轻大官,还是王府世子,更是祖坟冒青烟的大喜事。
至于贵妾,他们无所谓。
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王府世子总不能真娶个平民小哥儿当正妻吧?
他们反而觉得徐诚太莽太厉害,连宫里来的宣旨太监都敢呛声,真是麻雀变凤凰,从此地位两变,从草民变贵人。
厉害,厉害。
百姓们不敢招惹官员,更别提皇亲国戚。
徐诚这门亲事,也是跟皇家结亲,他们更不敢在门前议论。
来都来了,没人先走,他们谁也不动。
气氛凝滞着、沉默着,人群静立凝视着这里,让太监们提早活跃的气氛,变得莫名诡异。
徐天智原说顾着点面子,给人上个茶。看徐诚这么杠上了,他又想到,徐家在昌和府境内,属于广平王的封地,轮不到一个太监来欺负人,就也装傻充愣,一家子都没有后话。
僵持间,徐诚叫人收拾东西。
“都散了吧。”
他竟就这么把人晾在外边了。
徐家大门合上,外面的太监们脸色更加僵硬,笑意不及眼底,要把林庚做的事宣扬一番。
什么为了徐家的小哥儿,不顾门当户对的好姻缘。
又什么为了徐家小哥儿,差点把亲爹气病。
言语之间,都在暗指徐诚是个勾引人的祸水,坏了王府的和睦,也毁了林庚的前程。
又说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竟有这般感情。
就差直说徐诚跟人不清不白,私下鬼混了。
皇帝的人,不好当众下面子。
徐诚站在门后,听了半天,决定趁夜出去,把他们打一顿。
江家同样收到了消息。
徐家门前热闹散场,江知与就换了身方便行动的衣裳,去徐家找徐诚。
同一天里,余春至跟江致宁父子被押送回丰州县,静等发落。
押送的人员里,有个戴着赤白面具的男人,半路离开队伍,往徐家去。
路上走走绕绕,他听见很多百姓在议论徐家的亲事。
皇帝赐婚,徐诚要嫁到王府做贵妾了。
他步伐顿住,不由站在原地多听了几句。
徐诚在门口跟太监呛声;
太监们在徐家大门口就说一说二;
他再次往前,朝着徐家的方向去。
他没走正门,绕去了院墙下,侧耳贴墙听了听,见四下无人,就轻盈起跳,翻墙而上。
进了院子,他摘下面具,露出一张面若冰霜的脸。
正是林庚。
徐诚的屋里还亮着灯。
他敲门没应,敲窗也没应。
林庚听了会儿,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想了想,从徐家出来,又去翻江家的院墙。
江家的听风轩里,谢星珩正收拾东西,准备出门。
天色已晚,再等就宵禁了。江知与还没回来,多半是跟徐诚组队打架去了。
宫里人,哪能随便打?
他要去看看。
推门出来,他迎面碰上来敲门的林庚。谢星珩无所防备,被吓了一跳。
他后退一步,看看屋里摆设。
没错,是他家。
谢星珩看着林庚说:“你走错门了吧?”
林庚没心情跟他斗嘴,问道:“你夫郎在家吗?徐诚在这儿吗?”
谢星珩心道“果然”。
都碰上了,那就一起去吧。
地府小组二次团建,这次打太监。
他问林庚:“你身上有没有什么能代表别人、别的势力的物件?”
栽赃陷害。
还是低级阳谋。
林庚点头:“暂时没有,但我可以有。”
他们一起去了太监们住的客栈,扑了个空。
一番打听,才知道这群太监玩得花,去了花街。
或许是他们难得离京一趟,趁机释放天性。
又或者是加强羞辱,他们去了花街,找的全是小哥儿。
谢星珩都听生气了,更别提林庚了。
林庚问他:“你知道大启朝的太监,是杀鸡还是取卵吗?”
谢星珩不知道。
他猜是两者都有。
林庚摸了摸腰间弯刀。
“今天请他们吃鸡,你带你夫郎躲远点。”
他要带徐诚去发泄发泄怒意,就不劳人帮忙了。
谢星珩:“……”
神特喵吃鸡。
有梗的人生气都在搞笑吗。
这场面,谢星珩很想围观,又感觉带着老婆一起看不好。
而且这圣旨确实糟心,以后还有机会,今天就不凑热闹了。
他应下,到了地方,找到蹲守的两个小哥儿后,他把江知与领走,把场地留给这对苦命鸳鸯。
江知与也很生气。
“我不能打人吗?”
谢星珩就跟他讲“杀鸡取卵”的故事。
江知与:……?
这个成语,是这个意思吗。
不过林庚的处理方式,他是满意的。
那他也不去凑热闹了。

林庚的到来,让徐诚有一瞬的怔愣,然后心头涌起巨大的委屈和无奈。
理智上,他能理解这种结果。
情感上,又真的无法释怀。
或者说,如果林庚不那么认真,没跟他好好谈、好好相处,他就当个“玩物”,有什么结果,他都不会介怀。
没有感情,只为求全,名分就不重要。
心里期待,才会有落差,也才如此愤怒无助。
他来到这里,都不敢冲进去动手。
眼看着那群贼老狗找来一些年轻小哥儿百般玩弄,就像来自取其辱一般。
要走,咽不下这口气。
不走,进退两难。
林庚站他面前,形象不能再清晰。徐诚还要睁大眼睛去看,这样才能止住突然萌生的泪意。
林庚往前一步,把他拥入怀里,声音克制着,有种冷调的沙哑。
“好了,我看不见你的脸了。”
徐诚不想表现得软弱,深吸一口气,闻见的只有呛人的风尘。
他眼泪就忍不住了,大颗大颗的流淌而下。
他问林庚是从哪里来的。
林庚说:“从京城来的,路上碰见武剩他们,就顺路一起了。”
他从京城来,但不知道赐婚会是这种结果。
算计时,他有想到会有这种走向。但综合分析,几率很低。
结合国力、民生现状、朝局稳定性等方面来说,现在都不是将他激怒的最好时机。
他手上的兵权都还没全部收回去。
但这是一次很难得的机会,这般羞辱之下,他能无所为,新皇才会安心,把他放一放,先处理其他事务,再一点点削弱他的势力。
权利之争,是一场拉锯战。或是敌强我弱,或是敌弱我强,来来回回,直到势均力敌,双方都不敢轻举妄动,或者一方彻底被压制,趁其微小,一举歼之。
还在拉锯之中,另一方的棋手掀桌了。
林庚说:“婚期如常,我们办我们的,他算个屁。”
徐诚听了一天的骂,他都不知道他有当祸水的潜质。
再听林庚这样说,他心里有所安慰,言语还得劝。
“算了,妾就妾吧。”
他不懂规矩,但知道抗旨不尊是大罪。
林庚摇头:“你对权利一无所知。他这么有本事,怎么不直接来杀我?我娶个夫郎而已,看他能给我下几道圣旨。”
说了要成全他们一番情意,做的事又这般令人不耻。当天下人都是傻子吗?
爱试探,就表现给他看看。
林庚解下弯刀,塞到徐诚手上。
“知道阉人是什么意思吗?”
徐诚知道。
他拿着弯刀,擦擦眼睛,手上紧了紧。看一眼林庚,又听着不远处的房间里传来的污言秽语,心一横,把面具戴上了。
林庚领着他,先在别的房间转悠,找到了些有兰草图样的香袋、手帕带上。
再又沿着院墙烧炭,闷出浓烟,大喊“走水了”。
小院里的人都在往外跑,有些小厮来救火,一盆盆的泼水,把木炭的浓烟浇得更稠密。
太监们怕死,也在奔逃的人群里。
徐诚跟林庚都熟知花街的路,错开了街巷,遥遥追在他们身后。
晚风吹在脸上,在树下穿梭时,偶有还没生黄的叶子落在他们头顶、肩上。
徐诚会仰头看。
他说:“我认识你以后,有叶子落下来,我就总觉得树上有人。”
林庚失笑:“看来我功夫不到家。”
一个成年男人压在树上,还能不让树掉叶子了?
徐诚也听笑了。
他笑起来,才发现心里不那么憋闷委屈了。那些负面情绪,可能是跑散了,也可能是哭没了。
两人东绕西绕,赶在太监们回到客栈之前,在小巷子里把他们堵住了。
狭路相逢,先揍再说。
揍得他们连声大骂,说他们是宫里来的人。
林庚常年在外行走江湖,偏门的功夫会得多。
他一开口,就是粗犷嗓音。
哈哈大笑两声,就问:“宫里还有男人啊?你们是太监吗?”
太监最忌讳跟男人摆在一起做比较,一听就怒火难消。
林庚指着他们衣衫不整的样子道:“哪有太监逛小院的?有心无力啊!”
羞辱人嘛,谁还不会了?
徐诚听得很想笑,怕声音露馅儿,憋得肩膀一抖一抖的。
羞辱归羞辱,该揍还得揍。
他动手时,这群太监还在嘴硬乱骂。
宫里来的人,天生高人一等。都这般境地了,竟还敢威胁人。
“我们是宫里来宣旨的!你们再动手就是掉脑袋的死罪!”
徐诚心说:都要掉脑袋了,那不得先把你们几个阉人都弄死回本啊?
谁开口说话,他就大嘴巴抽谁。
林庚心疼他的手,跟他说:“把他们裤子扒了,看看他们是男人还是太监。”
徐诚跟他相处的时候,总会惊诧。
因为他不知道林庚是不是也把他当男人、当兄弟看。
谁家男人,会让自己心上人,去扒别人的裤子?
林庚偏干得出来。
徐诚怔了下,他还催。
两人连打带揍,又言语羞辱,再扒裤子嘲笑,最后亮了弯刀。
这伙太监的嘴巴终于软了。
他们不敢骂了,一声声都是求饶。
他们甚至喊了徐诚跟林庚的名字,两人戴着兰草荷包,都没反驳,全都默认“实名”打架。
夜里的动静大,百姓们听见连声的喊叫,不敢跑出来看情况。但夜里有巡逻的士兵。
花街走水的事,拖延不了太久。
亮了弯刀,就速战速决。
徐诚胆子肥,动手之前略有踌躇,真要下手,毫不手软。让太监们当个彻彻底底的阉人。
那玩意儿脏,他不碰。
林庚也不嫌弃,胡乱往他们嘴里塞。
太监们痛恨交织,手脚胡乱挥舞,只可惜他们是从花街出来的,急乱之中,衣服都没穿齐整,更别提拿一件趁手的武器来还击。
他们只能乱抓乱打,有人抓到了徐诚跟林庚的兰草香袋,紧紧扯下,抓手里不放。
密集的脚步声朝这头靠近,他俩个“案犯”还在下一条街逆行,钻进附近民房的院子,贴在墙根,听外头的动静。
过来查看的士兵,被眼前的血腥残忍景象吓住了。
听说他们是宫里的太监,就又惊又吓。
宫里的公公们,在丰州县的街上,被人脱了裤子,又阉了一遍。
士兵来的时候,还有太监从嘴里吐东西。
天色黑,他们没看清楚,心神不定的,也没想太多。
他们着急忙慌的过来扶人,想先送太监们去医馆,走近了,发现他们吐出来的是什么,都又齐齐怔住,然后侧身呕吐。
太监们在“贼人”手里吃了亏,又在能受朝廷管制的士兵面前逞威风。
人心难测。
被挨骂了,谁心情能好?
都这般境地了,还骂人。
士兵们还是要送他们去医馆,但怎么去,快一点还是慢一点,都是灵活的。
忙乱乱一团里,还有人趁乱踩了“鸡”,就有太监尖着嗓子叫骂。
等他们走了,徐诚跟林庚又绕路去小院,叫人烧水泡澡,去味换衣后,又躲着巡夜的兵卒,返回家中。
林庚送他到家,又把旧话重说一遍:“婚期如常,四月初一,我来娶你。”
徐诚点头。
每一次见面,到要分开的时候,他就会柔软很多。
会有不舍,也有心疼。
他问林庚:“你今晚住哪儿?”
林庚说:“去孙知县家住。”
这件事还要收尾。
做都做了,徐诚不问麻烦不麻烦,他把弯刀还给林庚,往屋里看了眼,跟他说:“我拿到喜服了,你要不要看看?”
林庚挑眉。
“这算是邀请我进屋坐坐吗?”
徐诚就催他走。
“路上小心!”
喜服要等到成亲那天再看。
林庚走之前,给他留了一片树叶。
徐诚倏地想起他说过的话。
看见树叶,就会想到林庚可能在树上。
简要来说,看见树叶,就会想到他。
来宣旨的太监们,在夜里被人打了,还又被人阉了一次。
这消息在白天里,转瞬传遍全城。
想要捉贼的太监们,知道这贼捉不住,就想闹一闹,出口恶气,在徐诚出嫁前,闹得徐家不安宁。
结果捉贼的条目,这般清晰。
直说了因为什么要捉贼,这贼又做了什么样的事。
流程之详尽,让不识字的百姓都要去闹市里听别人多讲几遍。
太监逛小院;
太监被人揍;
太监又被阉;
太监们吃鸡;
太监们捉贼。
这消息传到城里,百姓们不敢大声嘲笑,但相视一眼,都是“会心一笑”。
还在养伤的太监们,一听这事被宣扬了出去,就找孙知县问话。
孙知县说:“我在捉贼啊,我已经派人出去找了。”
他顶着一张正直脸,跟太监们说如此行事的原因。
“这贼人连宫里的人都敢打,还当街阉人,简直胆大包天!一天捉不到,我就要一天睡不着,万一有百姓受害呢?我得让百姓们晚上别出门,宵禁后就在家里待着,尤其是那些爱逛花街的男人们,他们还想不想做男人了?”
孙知县粗嗓门,长篇大论,眼睛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太监们。
甚至在太监们出言插嘴时,他更大声的把杂声压下。
“捉贼都要说贼人做了什么,下官也没错。这作案手法如此恶劣,不告诉百姓们,难道要我治下的丰州县出大把的太监吗?皇城的贵人才能使唤太监呢!”
他夹枪带棒,吵吵得太监们的脑仁突突的。
有人受不了,直说是徐家小哥儿干的。
孙知县摊手:“那你自己带人去捉吧,他家红绸红花都挂起来了,马上要嫁进王府,我个小小县官,哪敢去捉人?”
他们在县衙里咿咿呀呀的叫唤,听下人每日一报城内的热议话题是什么,气得两眼直翻,血气奔涌,伤口血流如注。
郎中说:“再不管管脾气,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为了小命,他们一下就蔫了。
四月初一,徐诚婚礼。
一清早的,林庚就穿着喜服,骑着挂红花的马,来徐家接人。
丰州县绕一绕,再走水路去府城的王府,赶在黄昏时过门。
成亲时的绕街之行,等同于向大众公示,他们是夫夫。
丰州县的百姓都看不懂了。
一百零八抬的聘礼,大户人家都不一定出得起。徐诚是真受重视。
圣旨赐婚,让徐诚做王府世子的贵妾。他们还以为徐家会悄无声息的,找个好日子,把孩子送去王府。
结果是王府世子来接亲。
好大的排场。
好热闹的景象。
大白天里,烟花都在齐声炸响,比鞭炮更响亮吸睛。
沿路散着喜糖和红丝线,一把把的撒,站在人群之中,什么都不干,都能被“喜气”砸中“。
这哪里像是纳妾礼?!
徐诚坐在花轿里,穿着他不习惯的繁复礼服,脑袋上蒙着盖头,两手抱着江知与给他的手鞠球。
府城不算远,他当天就能过府,都不能算远嫁。
可他们一家,在府城的熟人极少。府城的镖局关了以后,大家都回丰州县发展了。
现在去府城,他除了林庚和林庚手下的兄弟,就只认识一个因蔗糖订单达成合作的秦六爷。
他心里既有幸福期待,也有彷徨不安。
到了码头,船舷上架了八根粗木板,铺了一段平路,把花轿迎上船。
离岸远走,徐诚还在花轿里坐着。
他听见外面有人叫他的名字。
是林庚。
林庚搬了张小板凳,坐在花轿外,跟他聊聊天。
“成亲这天守点规矩,到晚上我再见你。”
徐诚听见他说话的声音,心也跟着定下。
徐诚还没问过林庚家人的情况。
过年时,林庚的弟弟来过丰州县,那时是说,代父亲来看看他。
事到临头,徐诚问一句喜好,也好不犯错,还被林庚打趣。
“这时才问,是不是晚了?”
徐诚哼哼:“不说算了。”
林庚说:“他没什么特别的喜好,我们这种人,喜欢的跟不喜欢的,都不会很显眼。我跟他相处少,更不懂他心思了。”
徐诚想了想,问:“那你喜欢什么?”
林庚是真不知羞耻。
“很明显,我喜欢你。”
徐诚说:“你刚才说不会很显眼的。”
林庚笑道:“凡事总有例外嘛。”
徐诚不想听了。
他在花轿里,堵不住外面林庚的嘴巴。
林庚说:“你就是我的例外。”
下午下船,码头早开好了路。
沿岸很多人看热闹,都好奇王府世子长什么样。
林庚在皇城长大,平常来昌和府,也以常服、官服为主,鲜少以“儿子”的身份,进门见家人。
王府的人都很少见他,更别提府城的百姓。
皇上赐婚,同样有圣旨给到王府。
城里也有议论,不知道为什么,这般贵重的人物,得个赐婚,竟是妾室。
贵妾也是妾啊。
真到成亲这天,大家伙儿看着这排场,也跟丰州百姓一样,把疑惑和震惊写在了脸上。
谁家纳妾是这架势!?
过门拜堂,吃酒入洞房。
徐诚一样样照着规矩来,等房间就剩他跟林庚,他才放松了下来,腰背陡然塌下。
林庚伸手搭在他肩上,又让徐诚再次紧绷起来。
林庚看笑了:“你就当是片叶子落你肩上了。”
徐诚动动肩膀,莫名脸红。
他出发前,家里有长辈教他房事,他还跟江知与交流过。
他原来说荤话,都那么一说。
现在因“进修”过,说什么都难以启齿。
他跟林庚说:“你点香料了吗?我觉得我需要它。”
林庚如他所愿,但坏心眼儿,拿一盒各式香饼给他挑。
一样样的报名字,说香味,讲功效,要徐诚自己选。
徐诚红着脸,选了一个叶片形状的香饼给他。
他野惯了,总是凶凶的。
这时的认真与乖巧,带来极大的反差,让人心里柔软又悸动。
林庚暗了眸色,点了香料,带他喝交杯酒,然后入洞房。

送嫁徐诚后,江知与有了空闲处理余春至父子的事,也想好了处理方式。
余春至下毒,若非发现及时,他爹爹早都没了。父子此生不能再见。
既然如此,那他有生之年,余春至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他的孩子。
他会把余春至送到上陵府,借舅舅余有的势力,将余春至送去孤岛。
岛屿是小型中转站,有船只会在风暴来临、天色已晚时就近停靠。
他在那里,连渔船和商船都不能见到。更别提打听江致宁的消息。
想到就做,江知与还没见到他们,吩咐就已经送下,把余春至先捉出来。
等他来见江致宁的时候,是舅舅作陪。
江致宁到了丰州的地界,就知道抓他的是大房的人,而不是黄公公的义子们。
他不怕大房的人。以至于亲爹被捉走,也只慌了一下而已。
真的见到江知与,他还要笑。
“你能把我怎么样?”
看到宋威,他的反应才激烈起来。
“居然是你!你害我!”
宋威见他如此反应,对仇人撞到手里还无所觉的事有所释怀。
他嘿嘿一笑,说:“我姓宋。”
江致宁立即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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