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by羽春

作者:羽春  录入:07-15

等黎文君到他近前,约他回家谈亲事,他那颗心又急急跳起来。
他眼睛快速眨动了两次,问:“是谁家的男人来说亲?”
黎文君不厌其烦,把这一路重复了千百次的话又说一遍:“给江致微江举人说亲,他委托我来做媒,问你愿不愿意嫁给他。”
正经说媒,哪有这么直接的?
卫泽被她闹了个大红脸,在前头带路,请黎文君回家,喝茶。
他衣服鞋袜都有补丁,家里老小也是满身的补丁衣裳,但家里收拾的齐整,各处规整得很舒心,桌椅一尘不染。
黎文君带了两只水囊,路上都喝完了。到他这里,又是一大碗苦芽茶下肚,先去了趟茅房,净手过后谈正事。门口还有很多看热闹的人。
黎文君不提卫泽自荐在前的事,只说受江致微委托,过来说媒,全了小哥儿的颜面,以后嫁人了,别人高看他一眼,少些闲言碎语。
黎文君说:“我们有次闲聊,说起婚配的事,问他想找什么样的,我一听,就感觉你特别合适,就跟他说了下你的情况。
“前阵子忙,没顾上。这不,刚得闲,我带着他远远看过你一眼。你嘛,也是家庭拖累,长得好,又爽利又能干,还孝顺。他很是满意的,特地写信回老家问过。你这里点头,就能择日成亲了!”
卫泽能去自荐,但真要说亲,他可不能自己拿主意。他忙去里屋,把他爹请出来。
门外的邻居们先着急了,你一言我一语的,抢着帮他答应。
“这么好的亲事,还犹豫什么啊!”
“老卫头!你不用说话,你点头!”
“你不知道情况,跟你说费劲!你让你家泽哥儿自己做主!”
卫泽的父亲老卫头,在屋里就听见外面的动静了。
他什么都知道,他也着急。
但他要先问问男方的条件。
他想好了,卫泽过了年纪没嫁出去,越往后说亲越难,这次有个条件好的,就是不让卫泽常回家,他也认了。
他们现在能做果干了,两个小的跟着其他叔伯去摘果子,他在家里蒸、晒,一家子也能过活。
但江致微没嫌弃他们,照常下聘礼,礼金都有四十两!
门外齐齐一声“嚯”,都没想到看起来穷唧唧的江致微,还能拿出这么多礼金。
卫泽就希望能常回家看看,帮着家里做点事。别的要求没有。
江致微懂礼数,事事有分寸,照顾着卫泽的面子。这事情不一会儿就定下来了。
黎文君跟他们说:“他给老家写了信,年底或开春的日子,等他大伯一家到了津口县,你们再选吉日,现在先定下,择日聘礼过门。”
津口县的百姓都制作了果干,也就明白,江致微跟老家的大伯亲近,跟津口县的三叔疏远。
能叫大伯一家来主婚,是真的重视。
卫家哪能不应?这么大张旗鼓的说媒,又要先下聘定下,像是怕卫泽跑了一样,亲事稳稳当当的。
送走黎文君,卫家还热闹了好久。
住这里的人都姓卫,多多少少都沾亲带故。
他们都来沾沾喜气,知道卫家穷,苦芽茶却要喝一杯的。
他们各家还都留了些晚熟的果子制作的果干,也能泡茶喝。
卫泽家不留果干,都给卖了。有叔叔还回家拿果干来泡茶,招呼邻里亲戚。
他这里的热闹,可把他大哥急坏了。也想着来攀亲。
家里出事时,他大哥撇清关系,宁愿天天被人戳着脊梁骨骂,都不管一家老小。现在弟弟要嫁人了,他想来沾光,当举人老爷的大哥,却是不能了。
卫泽原想把他骂走,被一群人拉着,拦到了身后。
“傻孩子,你跟他骂什么?你才说的好亲事,哪有对着自家大哥骂的?骂太难听了,传到江举人耳朵里,他怎么想?我们帮你骂!”
卫家老大不管一家老小,非要分家,分也没分多远,就在卫家屯边上住着。屯里谁不骂?至今还有人在他家门口吐口水。
骂他是家常便饭,正常人都看不下去。
今天赶上好事,他还来凑合,不要脸。
乡亲们骂人,还很讲究,骂着骂着往外赶,把人赶出卫家屯再骂,生怕坏了卫泽的名声。
卫泽在门口看着,眼热抹泪,回屋后又笑又哭的。
他弟弟妹妹也是。穷人家的孩子早熟,他们在很多闲言碎语和难听话里,早早知道好亲事和坏亲事的区别。也知道他们不能把哥哥拖在家里耗到老。
两个半大孩子,心里不舍得,眼睛泪汪汪的,偏还要扬着笑脸说:“恭喜二哥!”
定亲之事沸沸扬扬,这事闹得县里很多大家族不满意。
黎文君让他们去果酱厂转转,也让他们去沼泽地转转。
别以为有了果干制作之法,就能过河拆迁,以后独享富贵,作威作福当土皇帝。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丰州县不产水果,人家一来,就知道水果怎么做,才能挣大钱。
要是看不起商人,那也看看江家的赘婿是在跟什么人合作,在做什么生意。都冷静冷静。
“不要穷的时候想发展,刚有起色就想揽权,要事事称心如意。江致微在我们县里,再怎么落魄,人家也是个举人,是你们能随意指派的?他还有亲长,他不是孤家寡人。亲事轮不上你们插手。”
黎家的族长,也就是黎文君的父亲说:“你是翅膀硬了,连家里的事都不管了。”
黎文君说:“爹,您忘了,黎家是我做主。黎家能有现在,是我在管。你在外面不给我面子,我就卸了你的族长之职。”
她爹在其他族长的低声嘲笑里,面色赤红的闭上了嘴巴。
她这里热闹,江致微那里同样热闹。上门拜访的人络绎不绝。
先是周边邻居,再是些读书人,然后是夏元仪。她叫小厮,抬了两抬礼过来,给江致微做添头,让他下聘时好看些。
她是长辈,这两年患难见真情,江致微没推脱,都接了。
过后是谢星珩跟徐诚结伴来,两人一个代表江家,一个代表徐家,都给他准备了两抬礼。
徐家跟江家亲厚,江致微以前养在大房,是大少爷,这头关系能连上。
照理来说,轮不到徐诚这个外嫁小哥儿来添礼,他是考虑到江知与的心情。出门在外,互相都帮一帮。
江致微面上好看,好友得知消息,心里也好受一些。
以徐家的名义来,江致微稍作思索,也接了。
谢星珩的礼,他不作考虑,直接收了。
他们都是自家人,送完礼能在院里坐着喝茶,聊一聊天。
谢星珩问:“定下日子了吗?我这一路走着,听说我岳父他们都要来?什么时候啊?”
江致微眼露疑惑:“不确定日子,说是一家都来,怕小孩不适应,他们路上走得慢些,让我别急。”
谢星珩:???
一家都来?
孩子也来??
怎么没人跟他说!
他这反应……
江致微立刻接话:“你从嘉源省来的,家书应该寄到那头了。”
谢星珩缓缓点头,“应该是这样。”
徐诚就帮着问:“小鱼来吗?他们都来,小鱼要留下来看家吗?”
江致微点头:“来,一家人五口人都来。舅爷一家到了丰州县,老家那摊子事有人照看,小鱼出来走走没关系。”
谢星珩一听就笑了,心里喜滋滋的。才听完话,就着急见到人。
忙追问:“大概多久?”
他一看就是不在状态。
江致微感到好笑,也理解他心情,重复道:“不确定,要照顾小孩子,会走得慢一些。我算着日子,最迟十二月半也该到了。”
再往后,天冷积雪,路难走。小孩在路上要遭罪,万一着凉了,连个医馆都没有。
谢星珩听见这个,当即皱眉,从他随身的小包里,摸出津口县周边的地图,他研究一番后,回过身问徐诚:“你借我几个人、几匹马,我去接一接。”
徐诚都惊了。
“这还去接啊?”
谢星珩卷吧卷吧地图,重新叠好收起来——这玩意儿仅此一份。
他说:“他们都走几百里路了,我就门口几步路的功夫,要接接。”
他想老婆,想孩子,也想家人。
说起来是来喝喜酒,但怎么可能没有担忧他的成分?
年底入冬,在这个时代,是最艰难的季节。青壮年在外押镖都凶险,一家老小上路,其中之难可想而知。
谢星珩心里暖暖胀胀的,他一刻也等不了了。从江致微家离开,就带着徐诚指派来的几个兵,快马加鞭出城去。

一地是天堑,要翻山越岭。
一处是环山小路,进入这里,需要加快脚程,尽快走到开阔地界。因为周边很窄,无法歇脚过夜,万一有贼人堵路,他们进退两难。
谢星珩就怕他们进了环山小路。
这次一家人出行,江承海还来过津口县,知道地理环境,肯定有主意。但两个孩子不懂事,难受了会哭,大人会心疼。
他出城后,一路扬尘狂奔。
环山小路的另一头,江知与正跟江承海商量。
这条路正常脚程,要走两天。慢一些,两天半也能走出来。
经过津口县,还能往更南边的地方去。环山小路里,就根据脚程,另外开出了数块空旷地,以供行人歇息。
他们抵达路口时,已经中午,若现在进山,傍晚时得赶赶夜路,才能抵达一个落脚点。
江知与想现在进山。
津口县比丰州县暖和,下的雪都薄薄的。可冬天就是冬天,越拖越冷越难熬。他们现在不走,耽误的就是一整天。
他看过地图,今天耽误了,往后每一天,都要根据落脚点来。六个落脚点,要用六天走。
最后一个落脚点还有点远,为了给津口县留出屏障,从那个落脚点出来,也只能在另一个路口停留过夜,次日再去县城。
这样一来,他们半路可能会遇见风雪。
路上的风雪跟山里的风雪不同,山高路窄而绵长,万一雪塌了、泥流了,他们就得困在这里。
江承海也知道。但他们这一路,都没有把两个孩子的习惯养成,到了傍晚,两个孩子必须要出来透气,要玩,要下地走走。否则哭闹不止。
孩子就这点要求,赶路时都很少闹,他哪好不依?
江知与想了想,跟江承海一起骑马,进山看了看路况。
头几天没有雨雪,地上干干的。他们白天可以走快一点。到了时辰,带孩子出来,或是骑马带着他们,或是坐车夫的位置带着他们。他俩最近对马匹感兴趣,歇脚都要摸摸马,追着马哼哼。
扎帐篷要时间,大不了他带几个人落在后面,走慢一点。过来直接歇息。
江承海想了想,同意了。
这一番商量已经耽搁了时辰,决定了就立马上路。
孩子醒着时,江知与会在马车里陪着,跟爹爹一起。
才中午,孩子刚吃过饭,在外面玩了会儿,现在犯食困。江知与给他们讲《西游记》。
《西游记》是他从谢星珩那里听来的,他很久没听见后话,反而轮到他给孩子们讲故事了。
故事哄睡效果绝佳。
两个小宝贝睡了,江知与让宋明晖也睡会儿。
宋明晖摇头:“不睡了,骨头都坐软了。”
前阵子江致微作为“交换生”回过丰州县,他们聊了些情况。
他跟江知与说:“亏得他们,从京城动身,半个月就赶到了津口县。”
那是真正的日夜兼程。走陆路时不眠不休,走水路时就是船和船夫不眠不休。
江知与说:“堂哥有韧劲,能吃苦。倒是三叔一家子,竟也把这条路走完了。”
可见圣旨的威力有多大。
父子俩就带着提一句,又说到了谢星珩。
江知与说:“我这一路上,都不敢跟孩子们说他们的爹。还没见着,闹起来没法哄。但不说吧,到时突然见着了,孩子们不认得亲爹,小谢心里肯定不好受。”
宋明晖说:“珩儿是讲理的人。他大哥的孩子也是他看着长大的,知道小孩的记性就那么点。”
知道归知道,心酸归心酸。
孩子都一岁多了,他们分开就有半年了。小孩子半岁月龄之前,哪有记性?正是认人的时候,谢星珩去外地了。
江知与想到这事儿,眼睛就酸酸热热的。
他没有从前那么容易哭,但情绪上来了,眼睛总有反应。
他说:“过了今年就好了。小谢也是被抄家的事吓着了,我们两家人丁都单薄,拉拔不起来,只能我跟他多拼拼。”
皇权交替的好时机,不是年年有的。
在丰州县展现价值的目的已经达成,他们跟林庚的合作都在暗处。要么直接给方子,要么在林庚的势力范围内。还算安全。
今年忙完,他们就可以歇歇,在老家过日子,静等科举。
话到了这里,宋明晖就顺道跟他说:“他若取中,就看朝廷把他分配到哪里。你到时别老想着家里,家一直在那里。都决定了要走这一条难走的路,到了该走的时候,就不要舍不得我跟你爹。我们在家等你们回来。”
江知与抿唇,眨着眼睛掩饰泪意。
宋明晖看他这样,不由失笑:“就当你远嫁了。”
江知与也给听笑了。
是了。若正常婚配,他早早就要离开父亲跟爹爹了。
到了傍晚,两个崽崽自然睡醒,马车里待不住,又要尿尿又要吃东西,还想去泥里打滚。‘
泥里打滚是字面意思,他们能有户外活动开始,家里都有给足户外活动时间。
还是小宝宝就抱着出来走走,长大了就上街转转。现在正是学说话学走路的时候,他们出县城了!
因没有繁华的概念,他们现在只认新鲜感。
家人都在身边,对家的依赖弱。赶路都在野外,他们活动也在野外。
野外哪有什么好路?
他们踩到泥坑里,有泥水溅出来,对他们来说都是非常新奇的事情。在家可没有泥坑给他们踩。
他俩走路又不够稳当,走着走着,就可能一个屁股蹲跌倒,偶尔一次跌到泥坑里,被身边大人们的反应惊喜到,就格外喜欢到泥坑里打滚。
冬天衣服难干,路上带再多不够换。江知与都忍不住跟他们生气了,两个孩子还觉得好玩,又喊爹爹又鼓掌,让人生气都生不起来。
今天只带他们下来转转,让他们活动活动筋骨,把个尿,就哄着他们说带他们骑马玩。
骑马当然比泥坑有趣。这是他们惦记多久的事!
但骑马,在气温舒爽的白天还算有趣。黑麻麻的冬日有什么意思?
景秃,路黑,风大又冷,骑马还比马车颠簸。过了那一阵的兴趣,天玑宝宝就受骗了一样,路上想去滚泥坑。
他一张嘴,就是冷风裹着飞尘往他嘴里扑。
江知与把他跟自己绑在了一起,还分出一只手抱他,见状又抬手捂住他的小嘴巴。
天玑宝宝就喊“爹爹、泥泥”。
江知与当然不能让他现在去泥坑,突然记起来以前谢星珩哄孩子的手法,就把手掌弓着,用掌窝轻轻拍天玑宝宝的嘴巴。
他一开口,所有字都被拉长,他就“哦哦哦啊啊啊”的叫唤,这一下又开心了,还以为是骑马特有的玩法,兴奋的跟着马匹颠簸的节奏上下摇晃。
江知与在心里腹诽:小孩子就是好骗。
这话是谢星珩常说的。
少了谢星珩跟他一起带孩子,他行为都规矩了,没多少“玩”孩子的时候。
还好,快要见面了。
今晚顺利在落脚点扎帐篷过夜。
另一头,谢星珩问随行的侦察兵:“今天适合赶夜路吗?”
侦察兵说适合。
月明星稀可照路。
几天没有雨雪,路干巴巴的好走。
这条路是环山路,但不是单独环一座山,有悬崖天堑。它准确来说,属于山间“夹缝”小路。顺着路一直走就行。
跟人遇见,也叫狭路相逢。
谢星珩便赶夜路,到第二个落脚点歇息。
次日,天刚蒙蒙亮,又再动身出发。
快一点的脚程,走完这条环山路需要两天。
他带人走了一天半,在临近傍晚时,看见了前方有炊烟升起。
有炊烟,就说明有人。
谢星珩心怀希望,又怕过大的希望带来更深的失望。
他撑着疲累,继续往前。
越靠近,那里的声音越明显。
有人在说话,有孩子在嬉闹,还有铁铲落锅的刮蹭声。
有大人,有小孩。
这不就稳了吗。
谢星珩到了近处,那些声音更加清晰。
他听见有人在训话:“你们俩再去泥坑里打滚,就没有衣服穿了,你们不想穿漂亮衣服了吗?”
是江知与。
崽崽们稚气回话:“宝宝要、澡澡!”
还知道洗澡。
谢星珩听笑了,下马朝这头走来,故意把脚步声放大。
这里各处和谐,他跺脚走路就分外惹人注意。
江知与带着孩子在外头玩,相对靠外,还是最先发现谢星珩的人。
他看见谢星珩,有点不敢认,眼睛瞪大了,又揉一揉。
不知是情绪上头,还是他手劲用力,眼睛顷刻红了。
谢星珩胡子拉碴的,人也瘦了些。
他出差在外,身边没人照顾。古代生活不如现代方便,在嘉源省读书还好,前阵子回来津口县当牛马,他梳头发都嫌麻烦,没空打理。
一路风尘,脸上都被冷风刮出了小口子,狼狈尽显。眼神却特别明亮。
“怎么了?不认识我了?”
江知与哪能不认识他?
“小谢!”
这一声叫完,他就朝着谢星珩跑来,很克制的站他面前,把人看了又看。
“真的是你,你怎么过来了?你忙完要回家了?”
不然哪能在半路上碰见。
谢星珩可想死他了,哪能让他干站在面前?
他一伸手,就把江知与抱住了。
“笨,我当然是来接你的!”
谢星珩很用力,隔着冬日厚衣服,都能挨着他的脊骨一样,一寸寸的往怀里挤。
江知与身上的香气还是那样,明明是馥郁的甜,想追逐又淡淡的跑远,好像只在不经意里才能捕捉到他。
江知与也很用力的回抱他,都忘了周围还有很多人,没有顾上羞耻,喊他的名字,也喊他的特殊称呼。
一句“老公”,喊得谢星珩心都热了。
再连着说很想他,让谢星珩的疲累都烟消云散。只觉得这一趟走得真值。
远处,江承海跟宋明晖听见人说,跟着过来看,见两个孩子抱一处,他俩是挺想走开的,又看两个更小的孩子因找不到泥坑,在地上爬着抓泥巴玩。
江承海性情急一些,三步并两步的,过来就想拎走两个崽。
但他被随后追来的宋明晖拉着了。
“不管了。”
都爬地上了,衣服也脏了,多玩一会儿算了。
孩子会看眼色。
大人们要是生气,会管着他们,他们躲着来,钻着空子来,跟人斗智斗勇的来,那就乐趣无穷。
在地上滚半天,没人搭理他们。他们就觉得没意思。
谢星珩跟江知与听见他们说话,依依不舍的松开怀抱,但两人的手还紧紧牵着。
他俩一起来到孩子面前。
两个不怕生的孩子,看见谢星珩,反而变得拘谨,眼睛睁得圆圆的,小嘴抿着一声不吭。
他俩也学着爹爹,手拉手的站着。
江知与想让他们放松一些:“怎么不玩了?不好玩吗?”
锦鲤宝宝看看谢星珩,往江知与怀里扑,一靠前,就扑到爹爹怀里。
天玑宝宝一看被弟弟抢先,突然生气,也要往爹爹怀里挤。
他俩还是个崽,能有多占地方?江知与敞开怀抱,把两个崽都抱住了。
他又哄着问:“怎么不玩了?害怕吗?”
两个崽崽都绷着没说话,但都在江知与怀里侧过身,去看谢星珩。
谢星珩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笑一笑都怕吓着孩子,他从怀里拿出一块手帕。
这帕子是江知与给他绣的,角落里有小鱼跟星星的图样,他随身带着,但舍不得用。
他拿出来,给两个宝宝表演了一个很简单的小魔术。
玉白的手帕,两面反转,空无一物。
但转手之间,谢星珩拿出了两枚小小的摇铃。
摇铃叮当响,色彩鲜艳,看得两个崽崽眼睛睁得更大了。
谢星珩递给他们,他们没接。
谢星珩叹气,大为可惜:“你们不要,那我只好把它们扔到天上去了。”
说着,他出手,猛地向天上抛出。
崽崽们跟着抬头,还以为摇铃真的被扔掉了,眼睛顿时变得湿漉漉的。抿着的小嘴巴都有委屈的弧度。
这个倔强样……
谢星珩的心酸化解了些,跟小鱼说:“他俩真像你。”
好久没见,他舍不得让孩子们哭。
谢星珩又拿手帕在他们面前晃晃,一松手,两只摇铃还在手里提着。
他这回递过去,两个宝宝都接下了。看一眼谢星珩,眼神软化了些,但依然不跟他说话。
两边汇合,夜里歇在一处。
吃晚饭时,说起崽崽们的反应,江承海说:“应该还记得你,要是忘了,就不会这样了。”
谢星珩也这样想的。
他带了些冬桃,晚饭后分了吃。路上吃点新鲜果子,心口舒坦些。
小宝宝就吃果泥。
江知与一手抱一个孩子,带着他们看谢星珩捣鼓果泥。
到喂食时,天玑宝宝要把脑袋埋到江知与的脖颈间,抗拒又抗拒得不彻底,眼睛还在看勺子。
看勺子……
谢星珩被他逗笑了,拿勺子去碰他的嘴唇,天玑宝宝就勉为其难吃了。
他带头,锦鲤宝宝就也张嘴吃了。
碰面第一天,父子关系大有进展。
江承海跟宋明晖不当扫兴的长辈,等他们陪宝宝玩会儿,就把孩子接过去。
帐篷小,刚够睡人,洗漱都在外头。
谢星珩打水,想把身上也擦擦,江知与不让。
“夜里冷,又起风了,你现在擦什么?”
谢星珩说:“总不能一身汗臭味的抱你吧?”
江知与说:“没事,见面的时候也抱过了。”
谢星珩就扭捏一下子,老婆不介意,他就快乐钻帐篷。
被窝没提前暖好,进来冰冰凉的,但老婆暖呼呼的,又软和,谢星珩身心放松,抱着他亲了又亲。
“想死我了,做梦都没想到你会来津口县。”
江知与由着他亲,被他胡茬扎得身上痒痒的。
“我给你写信了,收到你的‘人才信’以后,大表哥就来糖厂帮我了。”
谢星珩亲着亲着,爬他身上来,从上往下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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