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摘掉腺体时，你无法使用麻醉剂，移植那时候你昏迷不醒，感觉不到疼痛，现在都得硬扛着。另外还有一个比较棘手的问题，就是术中出血，全世界都没有能和你匹配的供血人，所以需要做自体输血准备。”
霍天江顿了顿，放慢语速继续说道：“自体输血是采集自身血液，经过一定的处理，在术中需要时回输给自己。用冻干法血液可以保存一年的时间，你如果真想摘掉腺体，也要留足前期准备的时间。”
“我应该能忍受，可能我对疼痛的阈值比较高吧。”
霍天江不同意沈觅星的观点：“就算是Alpha，不小心磕到碰到腺体也会痛得死去活来，何况你不使用麻醉直接摘除Omega腺体，你也只是普通人，不是Superman。”
沈觅星听着霍天江逻辑清晰的分析，说明他之前真的有认真思考过这些问题。霍天江不会说一些甜言蜜语，而是不动声色地爱你，给你真正想要的安全感。
“怎么，觉得很意外吗？我说了要做你的依靠，就不会随便敷衍。我甚至还设想过，如果你一直保留Omega腺体，那万一我比你去世的早，到时候还能不能找到其他的Alpha替代我，缓解你的信息素依赖症。后来发现我还是太自私了，我不想让你拥有别的Alpha，开始盼望着你主动提出摘掉腺体，让我能陪你一辈子。”
沈觅星看着霍天江，笑着笑着眼眶里竟然慢慢含泪，霍天江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有多爱他。
让他跟着其他Alpha？怎么可能，虽然在这个世界大概已经没有殉情这种说法，但沈觅星从再次穿越过来的那天起，就只是为了霍天江而留下。
“小时候听我母亲曾经提起过，天江这个名字其实是我爷爷取得，他当时拟了好几个名用于备选，最后我母亲定了‘天江’。据说她那时候做了个梦，有一颗璀璨明亮的星星落入了她怀里，然后没过多久就有了我。”
沈觅星从兜里摸出了一根红绳为霍天江戴上，他骗了梁绍元，除了平安以外，他还向佛祖求了一世的姻缘。
“他们都说那个寺庙很灵验，所以我求了一根红绳，保平安的，送给你。将来如果不想佩戴，取下来后用红纸包起来，放在家里最高的地方供奉着就行。”
“这红绳只是保平安吗？”霍天江可是知道“牵红线”的意思。
沈觅星抬头看向天空，远处的晚霞正一点点消散，他说道：“天江，你知道吗？作为穿越者要遵守一些基本的原则。”
“哦？是什么。”
“第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无论何时，不可以改变历史。我的能力太过渺小，对这个世界的影响微乎其微，来到这里遇到的所有人，包括沈家父子、霍天海、霍天明、桂家兄妹、汤学真、梁绍元等等……我都尽量不去左右他们的选择，无论好坏，但是……我的出现的的确确改变了你的人生。”
“我的人生？”霍天江重复了一遍，“我要感谢命运对我的垂青，让我从一潭死水一样的生活中解脱出来，学会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Beta永远无法被标记，何况我连真正的Beta都算不上，你这样做值得吗？”
“没关系，我爱你。”霍天江在霞光消失前，吻了沈觅星的手背，“爱你这件事，没有值不值得。”
沈觅星下意识回握住霍天江的手：“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但一直没跟你商量……莎海的研发团队能不能收集我释放的安抚信息素……”
“不行。”霍天江立刻否决了这个提议。
“你先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如果能提取安抚信息素，再压缩保存，等到你易感期的时候就可以拿来使用。这项操作并不会对我的身体造成多少伤害，而我的这些安抚信息素你不要，别人也要不起。”
“我要先让研发团队评估一下这么做的风险概率，然后再跟陆承溟那边联系一下，Omega信息素的提取，他那里现有的技术比我的研发团队成熟，在你身上我不会冒任何风险，这是前提。”
沈觅星听着霍天江这话是有回旋的余地，连忙应道：“如果采集血液样本，我也只放心给莎海或者SCD，不然如果有人偷偷留下了我的基因链，再克隆许多个‘我’出来当做实验品，我真的会崩溃。”
“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我向你保证。”
“嗯，我相信你。”
那之后不久，霍天江的莎海和陆承溟的SCD各收到了一份标有“绝密”、时限为“永久”的血液标本。报告的封面目录上写有姓名、标本号、日期和研究者，研究者那一栏填的姓名是——霍天江。
周茗雪让张姨来花园叫他们进屋吃水果，几人随意地坐在客厅里聊天，忽然门铃响起。
时间已经有些晚了，这个时候还会有谁来呢？
张姨去开了门，进来的人看到眼前的一幕也怔住了。
“呀，这不是嘉泽吗，难为你这孩子有心了，基本上每年都来，工作忙的话也不用特意赶过来。”
沈觅星用眼神询问霍天江，后者口型回复他，“我劝不住”。
“来的匆忙，买了个生日蛋糕聊表心意，祝伯母生日快乐，顺心如意。”
这还是沈回乐第一次见到在长辈面前的金嘉泽，和他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迥然不同。
看到沈回乐也在，金嘉泽悬着的一颗心才终于落地，他笑着自我调侃：“虽然来晚了，但好歹还能赶上吃蛋糕。”
周茗雪这两年对金嘉泽和沈回乐的事情也略有耳闻，她让张姨把蛋糕摆到餐桌上，大家唱起了生日祝福歌，许愿后切了蛋糕分享给所有人。
此情此景，沈回乐很难不回忆起他和金嘉泽第一次见面，就是在霍天江的生日Party上，而今天是周伯母的生日，他们这算什么，小别重逢吗。
金嘉泽从沈回乐手术后就一直想见他，想了很多方式试图装作两人不经意地相遇。
他甚至还考虑过去他们旅游的城市假装偶遇，霍天江却一直给他泼冷水，叫他没下定决心就别去见沈回乐：“我不想因为你的事跟觅星吵架，你到底在犹豫些什么？”
“婚前恐惧症听过吗？”
“听过，那是一种回避心理，我不恐婚，我现在每天都在烦恼沈觅星什么时候愿意跟我复婚。”
“啊？说起来这么久了，你们为什么还没复婚呀？”
霍天江忽然就对金嘉泽的纠结感同身受：“算了，我又有什么资格说你呢……”
金嘉泽收回了纷扰的思绪，他端着蛋糕盘的手开始轻微颤抖。
众人正在品尝蛋糕，沈觅星突然闻到了一缕迷迭香信息素的味道。
他转头，惊讶地望着身边的金嘉泽：“你……”
“易感期你还敢跑出来，疯了吗？！”身为顶级Alpha，霍天江更是一下子就发现了不对劲。
金嘉泽明显不太舒服，他说道：“可以给我一支Alpha抑制剂吗？”
当沈回乐听到这句似曾相识的话，心中的那道防线彻底被攻破了。
“我今天来的匆忙，没带抑制剂。”霍天江说着要把金嘉泽送去附近的安全屋，“那里有抑制剂，只是……你一个人能行么？”
“又不是第一次易感期，我也不是SR级的Alpha，注射抑制剂后应该没事的。”
“我一起去吧。”沈回乐的腺体休眠了，不会受Alpha的影响进入发/情期。
沈觅星轻声唤道：“乐乐，你……”
“哥，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嗯，行吧。”
霍天江开车把他们送到了安全屋，他对沈回乐说道：“我只能送到这里了，嘉泽的信息素对我也会有影响，你真应付不过来随时给我或者你哥打电话。虽然嘉泽是我挚友，但你是我弟，我不想你们任何一人受到伤害，知道吗？”
“霍总，哥……我知道的……”沈回乐声音哽咽了。
霍天江走后，沈回乐看着金嘉泽，问道：“还能自己走吗？我们先进去。”
“为什么要……留下来？”
“金嘉泽，你真是大混蛋！可是、可是……我明明知道是你故意设的圈套，我还是义无反顾地往里跳，你说我是为什么？总不会是为了配合你玩欲擒故纵的无聊游戏！”
【作者有话说】
副cp大概有两章的内容，我会放到番外，不影响正文阅读。
第90章 交心
霍天江把金嘉泽他们送到安全屋后便回了家，安全屋里面什么都有，倒也不用他操心什么。
金嘉泽平时虽是一副纨绔的样子，但关键时候还是分得清轻重，这也是霍天江一直能跟他做朋友的原因。
霍天江到家时，周茗雪已经回了自己卧室休息，他从旋转楼梯上到三楼，打开房间门，沈觅星正靠着枕头半躺在床上看书。
“在看什么呢？”霍天江问道。
沈觅星略微诧异地抬头，他没想到霍天江回来的这么快：“一本旅行杂志，介绍了世界各地的风土人情，我觉得挺有意思的。”
霍天江进房间后随手关门落锁，他开始脱衣服，准备先去冲个澡。刚才他和金嘉泽一同呆在车里，身上肯定也沾了些他的信息素。
沈觅星双手合上了杂志，看着霍天江，问道：“不同分化等级的Alpha易感期的时间也不一样么？”
“一般来说是这样，但也有少部分人例外。”
“那金嘉泽他……”
“不用担心，他有分寸的，如果你实在放心不下，可以给乐乐打个电话。”
沈觅星看着霍天江的眼睛，想确认他是不是在开玩笑：“这个时候让我打电话过去，你认真的？还是说你不知道Alpha易感期会做什么。”
“咳、咳咳，要不还是明天再打吧，我临走前跟乐乐交代过随时可以联系我们。”
“嗯，那你什么时候离开蔓塔？”
霍天江径直走向浴室的背影一顿：“明天。”
“我在纠结是要呆在这里等乐乐，还是跟你一起走。”沈觅星小声叹了口气，“你先去洗澡吧。”
浴室很快传来哗哗的水声，沈觅星盯着磨砂玻璃门，霍天江高大矫健的身形若隐若现。
人生就像是一场戏剧，在充满变数和未知的世界中，沈觅星已经下意识把霍天江当做依赖。他自己都做不到潇洒来去，怎么能要求沈回乐做到呢。
房间里残留了一点点迷迭香的味道，易感期Alpha的信息素比平时更具有侵略性，沈觅星总觉得这缕香味似曾相识。
突然间脑子里灵光一闪，他和霍天江在‘繁星号’重逢时，他在迷迷糊糊中有闻到过迷迭香。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霍天江究竟是谁，所以不自觉对Alpha信息素提高了警惕。
霍天江从浴室出来，很自然地搂住沈觅星亲了亲。
“我想起来了，给我放追踪器的是金嘉泽吧？我们在船上重逢那时候。”
霍天江闻言挑了挑眉，他不会主动提起，但既然沈觅星已经猜到，他索性也大方承认了：“嗯，你怎么知道的？”
“闻到他的信息素，我忽然就想起来了，而且你身边最有可能拿到这些东西的也是他，所以追踪器到底藏在了哪里？”
既然话都说开了，霍天江先伸手抚了抚沈觅星的脸，又拉住他的双手：“在左手腕。”
“哦？”沈觅星低头盯着自己左手腕上的皮肤看了又看，真的没有任何痕迹，“这是什么黑科技？我以为会放在我的心脏或者大脑里，完全没想到是在手腕。”
“我那时候太害怕再失去你了，但我不给自己找借口，我欠你一句‘对不起’。”
沈觅星平静地笑了一下，说话的声音也很柔和：“人工腺体我会择期摘掉，至于这个追踪器……就留着吧。但你要答应我，除非我遇到紧急情况，否则不能刷新我的定位。或者，即使你看了，也不要让我知道，这样至少我心里会舒服些。”
“好，我一定说到做到。”霍天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枚钻戒，握着沈觅星的手替他戴上。
这枚戒指沈觅星很眼熟，12颗小钻石环绕着中间一颗大主钻，做成一朵太阳花的造型。这是他们当初登记结婚时，霍天江为他戴上的那一枚“繁星”。
没想到兜兜转转，最后又回到了他的手上。
“好像过了一个阶段，我又可以释怀更多的东西，不是心不甘情不愿，而是真正的放下了。”沈觅星垂眸看着手上的钻戒，“其实我也怕我某一天醒来，你突然不见了，而我又回到原来的世界。或者这一切都是我的一场梦，梦醒了，我躺在舒适的大床上，所有的人和事，包括你，都是我梦中的臆想。”
“不，这不是梦。”霍天江与他十指相扣。
“我偶尔会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的Non-Player Character，可是我又没有上帝视角，只能和所有人一样过普通的生活，我以前会的那些技能，也不足以让我在这个世界享受开挂的人生。我想知道，这样平凡的我，究竟有什么吸引你的？”
霍天江的手顺着沈觅星的手臂滑到劲瘦的腰上，再用力将他抱紧：“我不信一见钟情，但在遇见你的那一天，我推翻了自己过去的想法。”
“天江，你会不会觉得我来到这个世界后的反应挺平静？那是因为这里和我原来的世界差别不算太大，不，确切来说，除了有信息素之外，两个世界没什么差别。”
沈觅星顺势靠进霍天江怀里：“这个人工腺体，我也不是非摘不可，我只是不愿意在信息素里渐渐迷失自己，想用最真实的一面和你相处。”
“嗯，我都明白。”
“我来到这个世界，拥有了爱人以及家人，我已经很知足，没有遗憾。所以我现在觉得，我们在一起，把每一天过得开心就好。”
“谢谢你愿意留在我身边。”霍天江嗅了嗅沈觅星的后脖颈，他虽然留恋这个青梅香，但他也明白沈觅星的用心良苦。
“下一次的‘七星连珠’还要等七十多年，我应该没那么容易穿越回去。”
“七星连珠？”霍天江声音一滞，他之前总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今天总算想起来，游艇派对他坠海那一天，新闻里的确是有报道出现了罕见的天象奇观，“可是后来我们去海钓那次，并没有什么奇特天象，我才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还记得我们的约法三章内容吗？在第三条，‘不能离家出走’后面加上‘不能不告而别’。”
霍天江熟练地伸出小拇指：“拉勾，一言为定。”
“谁耍赖谁是小狗！”沈觅星笑着和他拉勾。
最终是霍天江先行离开了蔓塔，沈觅星选择留下多住几天，他还是有些担心沈回乐，人是他带出来的，也要全须全尾的带回去。
周茗雪怕沈觅星在家里憋着难受，约上他一起去附近的公园散步。
一来二去，沈觅星还真喜欢上了这个绿树成荫、花香四溢的小公园。他还有个意外发现，公园里哪怕是在水塘边，蚊虫也不会咬他，他的血说不定真有驱避蚊虫的特殊作用。
在蔓塔的第三天，沈觅星晨跑时无意逛到了公园的一个角落，突然有几位看起来比较年长的陌生人向他围拢过来。
虽然他戴着阻隔剂手环，但运动后的汗液里也会多多少少渗出一些信息素的味道。
明明没下雨，不少人却将一把花伞撑在地上，伞面上还放着一张纸，沈觅星走近后才看清了上面的字——“相亲”。
原来这里是公园的相亲角，沈觅星现在脸上的表情十分尴尬，只能试图用微笑掩饰他内心的不安。
“这位小帅哥，我觉得你跟我儿子很般配……”
这些人都是循着他信息素味道过来的。
沈觅星被这样的开场白搞得当场愣住，心想这里的父母都这么开明吗，但很快又反应过来这是ABO世界，讲得是信息素和契合度，估计把他当做Omega了吧。
刚才搭讪的那位阿姨又说道：“你喜欢什么样的Alpha呀，可以说一说自己的择偶标准。”
“呃，那个……”沈觅星还没说完，立刻就被其他围上来的人抢了话。
“我家孩子年纪不大，家里有两套房子，身高185，目前从政，是个R级Alpha。”
有个Omega爸爸塞给他一张照片，“这是我女儿，N级Alpha，你看看有没有眼缘，我觉得你们非常合适，可以留个联系方式了解一下吗？”
“我们是蔓塔本地人，有房有车，孩子性格好，你们如果结婚可以不跟父母住……”
大家的热情很快让沈觅星招架不住，他只好冒着被打的风险说道：“那个……抱歉，我已经结婚了。”
“结婚了？那你还来相亲角做什么？！”几位家长异口同声反问道。
“我只是跑步不小心路过这里……”
那个递照片的Omega爸爸一把收回了沈觅星手里他女儿的照片：“仔细一闻，怪不得身上还有其他Alpha信息素的味道，大家都散了吧。”
沈觅星默默在心里感慨，无论哪个世界，父母都为孩子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
他摇摇头，无奈地转身往回走，一边走一边思考晚上要怎么跟沈回乐沟通。
沈回乐自愿跟金嘉泽走，沈觅星自然不会阻拦。
一个人爱不爱你，从他的眼睛里就能看出来。
没准从同意分手那一刻起，他们双方就已经在后悔了。
安全屋沈觅星去过两回，自然知道进去的Alpha会做些什么，不过好在金嘉泽注射了抑制剂，沈回乐又暂时没有信息素，应该不至于有什么危险。
沈觅星前一天给沈回乐打过电话，是被金嘉泽接起的，“他很好，不用担心。”
沈觅星还是忍不住在电话里叮嘱：“你知道乐乐他现在还在手术恢复期……”
金嘉泽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冷静：“我看过他的病历，他现在的身体并不能承受Alpha的终身标记，我不会伤害他。”
“嗯，等你易感期结束，让他给我打电话。”沈觅星挂了电话才意识到，病历这种东西，不是只有家属才可以看吗，这也是病人的隐私。算了，金嘉泽想看什么看不到，难得是他有这份心。
金嘉泽易感期过后，沈觅星带着沈回乐结束旅行，一起回到波斯达，他在沈家又小住了一段日子。
一个下雨天，沈觅星接到了苏文熠的电话，告诉他SCD的研发团队在经过详细评估后建议，如果考虑摘除人工腺体的话，现在就可以着手准备了。时间拖得越长，腺体对他的影响越大，将来摘除后副作用反应会更剧烈。
于是霍天江火速安排好手头的工作，陪着沈觅星飞往了津城。
第91章 准备
张明朗原本想跟着他们一起前往津城，他很了解沈觅星的身体状况，有他在，万一出现紧急情况，还能多一个想办法的人。
但是霍天江让他等沈觅星正式手术时再去，因为即使是他想陪沈觅星一起做检查，也会被SCD的科研人员婉拒于门外。
陆承溟眉毛轻轻一挑，在电话里笑着调侃霍天江：“虽然我知道你很急，但你也要尊重一下我的商业机密吧。”
到了津城，陆承溟亲自来机场接他们，陪着他们一起前往研究所。
望着沈觅星走远的背影，陆承溟走过来拍了拍霍天江的肩膀：“别担心，有文熠陪着他，不会有任何问题，文熠的信息素有特别的作用，所以每一名研究员也是我精心筛选过的，我也要保他的安全。”
“谢谢。”霍天江说道。
陆承溟的话就像是一剂强效定心丸，先不说其他，他自己的Omega也在里面，安全问题肯定是放在第一位的。
“赌上此生所有的幸运，也不一定能失而复得，这种心情我非常能理解，所以不用谢。”
沈觅星跟着苏文熠进了实验室，研究人员看他的眼神都带着亮晶晶的光芒，仿佛看见了什么稀世宝藏，就像苏文熠第一次听说他是“外星人”时一模一样。
“别担心，这些都是承溟亲自把关过的人，他们之前也一直在给我做腺体修复。”
沈觅星倒也没什么紧张的，总归就是跟体检差不多吧。
果然等他们穿过长长的走廊，就有工作人员开始从身高、体重、血压、心率等等一般检查给他做起。接下来又进行了专科检查、实验室检查、超声、心电图和放射检查，比较特殊的是还要为沈觅星做腺体及信息素检查。
“来，请您脱掉上衣，然后用俯卧姿势趴在这张床上。”工作人员扶着沈觅星让他进入一个太空胶囊睡眠舱中。
沈觅星上半身暴露在外，身上很快被贴满了各种仪器的传导线。床旁的检测仪发出“滴—滴——”的声音，时刻监测着他的生命体征变化。如果听得久一些就会发现，“滴滴”声是沈觅星心跳的频率。
沈觅星第一反应竟然是庆幸霍天江没能跟着进来，否则说不定看到这一堆冰冷的仪器就会拉着他赶快逃走。
等候在旁边的一位专家对他说道：“沈先生，因为您对麻醉剂过敏，所以腺体检查和取样会有些疼痛和不适，但我们会尽量把不良感受降到最低。”
沈觅星应道：“没关系，你们开始吧。”
因为刚被抽了4CC血，沈觅星躺下后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
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苏文熠试着跟他聊天，还释放了一点安抚信息素：“他们说可以把你的信息素从血液里提取出来，考虑做成纳米微胶囊。使用时捏碎胶囊再轻轻揉搓，就能如泡泡发酵般释放信息素的气味。”
“听起来好神奇，那一粒胶囊的作用时间可以维持多久？”沈觅星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如果因为他的付出，能让这个世界的医疗科技水平有一点点新的突破，那也是极好的。
“差不多两周左右吧。这是SCD目前在做的一项新研发项目，将Omega的信息素制作成纳米微胶囊，提供给他的Alpha伴侣使用。”
“啊……”长长的一次性无菌穿刺针扎破了沈觅星后脖颈的腺体，他顿时咬着牙，握紧拳头，努力的忍受着疼痛，但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哆嗦，仿佛每一秒钟都在承受着巨大的折磨。
穿刺针顺时针方向搅动后，抽取了沈觅星一毫升混着血的腺体体液。
苏文熠看着有些不忍，连说话的语速都变慢了：“莎海做的是Omega信息素模拟剂，已经能量产，所以使用的Alpha人数众多，SCD这个胶囊因为提取信息素的工艺很复杂，很难量产，加上愿意主动提供血液进行信息素提取的Omega人数不多，因此更倾向于一对一模式。”
沈觅星已经痛到出现耳鸣，鼻尖也沁出了冷汗，要很努力集中精神才能听清苏文熠在说什么：“莎海做的是大众款，SCD做定制款……我能这么理解么？”
专家熟练的抽取完腺体样本，用无菌纱布按压住伤口部位给沈觅星止血，看向他的目光也多了几分赞赏。这个年轻人非常勇敢，假如换成一般的Omega，在不使用麻醉剂的情况下做腺体活检，估计早疼晕过去几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