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锦瞬间露出笑:“很乖,去吧!”
江以宁鼓鼓脸,共用晚饭是他们彼此早就约定好的,若是有一方不能履行承诺,那就得有相对的“惩罚”。
至于惩罚,自然是利好自己的。
平时顾及着小瞎子要上书院做课业,萧寒锦就没有一日是吃饱的,这次对方主动将脖颈送来,那他也是要笑纳的。
陈生虽然不懂条件是什么,但从江以宁的表情也能看出,这事他是吃亏的,难免觉得有些对不住他,隐隐有些纠结,但看宁哥儿好兴致,到底还是没再多说什么。
自然是不能叫他们两个单独上街的,萧寒锦还叫小夏小秋跟着,家里便留了他们两个汉子,两两相望干瞪眼。
到底要尽到地主之谊,萧寒锦没亏待他,叫厨娘们做饭,重新和他闲聊起来,左不过就是问问他的铺子情况,这次彼此都有意找话题,聊的倒是比之前要愉快些。
陈生不是头次来陵阳县城,但却是头次在县城里逛街,他紧紧跟着江以宁,生怕自己不留神就跟丢了。
“生哥儿木哥而儿,你们这会饿不饿,要是饿,咱们就先去吃饭再接着逛,要是不饿,咱们就逛了再吃!”他难得过来一次,江以宁自然事事都要以他为主,绝不叫觉得无趣。
“那咱们先吃饭吧?”陈生牵着小木哥儿,连看都不敢看那些铺子,生怕被拽着买东西,要是不买,不知道会不会被店家骂呢。
而且只要能填饱肚子,吃点什么都可以,但那些铺子可不同呢!
陈生父子就呆呼呼地跟着江以宁走,眨眼就到了一处酒楼前,眼看着江以宁抬脚往里面走,他瞬间瞪大眼睛:“宁哥儿!咱们随便吃点就成,哪里就要在酒楼吃了!不成不成,我看那边的素面不错,咱们去吃!”
“那更不成,你们好不容易来一回,还带着木哥儿,素面在哪都能吃,来县城就要吃酒楼!”江以宁说着便抱着他胳膊把他往里面拖,“而且,这是二寒新开的酒楼!木哥儿还没有吃过海鲜吧?里面有虾蟹,对孩子好!”
陈生都不知该惊讶萧寒锦又开了酒楼,还是惊讶酒楼居然是卖陵阳县少见的鱼虾,亦或是虾蟹居然对孩子好?
他没听说过,但宁哥儿在县城这么久,他说的应该不会有错。
他低头看向木哥儿,小家伙从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只会愣愣地盯着看,隐隐还有些好奇。
“好吧。”陈生松了口。
伙计早就瞧见他们了,但见他们好似在争执,自然是不敢贸然上前的,若是听到不该听的就不好了。
这会见他们聊完了,赶紧上前将人带进去,东家夫郎谁会不认得呢?
酒楼内装潢雅致,刚踏进去就听到了热闹的交谈声,他一路跟着向楼上走,还能瞧见有些雅间门都没有,即便是这样也没人觉得不好,反而聊得很热闹。
酒楼里面原来是这样的吗!
“东家,目前就剩这间雅间了。”阿瑞亲自带他们上来,“我稍后就叫后厨快些,等下给您先拿两碟点心。”
“辛苦你,蟹还是少些,他们头回吃,不知道会不会不适,水果要葡萄。”江以宁有条不紊地安排着,阿瑞便点头在草纸上勾勾画画的。
叮嘱完阿瑞便立刻出去做事了。
一时有些无言,陈生却是笑道:“看你过得好,我是真为你高兴,我现在也没有遗憾了,只希望生哥儿以后能遇到好人。”
“会的。”江以宁说。
这大概是双亲能为孩子想到的最好的归宿,他们这些人不怕穷苦,就怕遇人不淑,蹉跎一生。
但哪就有那么多坏人叫他们都遇到呢?
木哥儿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通过他们看向自己的眼睛,大概能猜到是在说自己,每每在他们看去时,便捧着点心露出笑脸。
这样的孩子要是遇到坏人,生哥儿大概会抱着他一起死吧。
奇宝斋的虾蟹都是成锅的做,里面会放上各种配菜,一般都是选取不同的锅子,会有不同的种类,但因为是江以宁带人来,自然是特殊的锅子。
“这么多……”
“没关系吃不完我们可以带回家里。”江以宁安抚他,“你就安心吃,别想其他的。”
他说着拿起一只蟹,开始鼓捣,然后将剥出来的一小碟肉放到木哥儿面前,让他先稍微吃一点点,免得过敏。
由他在前一步步教着,陈生便也会剥了,虽然有些费劲,但蟹黄都能掏出来。
“虾壳儿炸的很脆,也是可以吃的,二寒说可以补身体,头就不要吃了。”江以宁说。
木哥儿从没有吃过这样的美味,两只手倒腾着都快要吃不过来了,唇边都沾着酱汁,吃得很是满足。
江以宁:“等明日你们回去,让酒楼给你们带两份,也好叫大哥和嫂嫂尝尝,小舒禾估计也会喜欢吃。”
陈生听前面本要拒绝,听完则是默默点头,大福哥他们都没怎么来过县城,这酒楼还是刚开的,带些回去是应该的。
三个人都没有将这一锅吃完,江以宁自然不会浪费,忙招呼伙计将这些东西全都放进食盒中,小夏和小秋也赶紧接过,跟着他们继续逛接了。
天色渐暗,却丝毫不曾打消江以宁闲逛的兴致,他带着陈生去首饰铺子逛,昂贵的礼物陈生不要,束发带还是敢收的,偶尔瞧见颜色别致的布料也要给木哥儿买些,连家里小舒禾和秋哥儿的都没落下。
手里的银子都是自己的,江以宁花着格外痛快大胆,二寒说得对,银子本身就是用来花的!
痛痛快快逛了一遭,天都黑了。
“正君,咱们该回去了,否则东家要担心了。”眼看着他还有意要继续逛,小夏赶紧出声提醒。
江以宁从没有这样晚还没有回家,也确实觉得自己有些大胆了,不敢再耽搁,一行人匆匆回了家。
刚到萧宅前,就见门口站着两道人影。
紧接着江以宁就听到了略带讽意的笑声。
“我当你怕了,要夜不归家了。”
哪就怕了呢?
家中来客人, 还是生哥儿,二寒是绝对不会在今夜要他兑现承诺的,现下说这些话只是故意臊他罢了, 怪他回得晚了。
他便立刻扬起笑脸, 快速走到他身侧,双手抱住他手臂轻轻晃着:“谁怕啦?谁怕啦?谁胆子那么小啊?真没出息!”
“贫嘴。”萧寒锦轻轻捏他腰,转头看向小声说话的杨厚和陈生,“先进去吧,时辰不早了, 洗洗就能休息了。”
“好。”
杨厚便立刻有样学样地拉起陈生,他虽然做不到最好, 但至少这种小事上,红着脸皮都能做。
江以宁傍晚一直在玩, 书院留得课业他还没有做, 晚上自然是不能和陈生说悄悄话的,陈生也没恼,说话哪里有学习重要呢?
给他们各自安排好屋子, 江以宁就去书房继续苦读了,萧寒锦不敢在他旁边闲着, 也捧着书本继续看和天圣有关的律法地质,多了解些总是没错的。
两人安静做着自己的事, 虽然没有只字片语,但气氛倒是不曾落下来。
许久, 久到蜡烛都短了一截,江以宁才揉着眼睛将纸笔收好, 指头都磨红了。
“喝了这碗奶浆就休息。”萧寒锦轻声说,“旁边两间屋子烛光都灭了。”
“生哥儿明日就要回呢, 我还买了好些东西让他们帮忙带回去,他不该多跑一趟的,应该到时候再直接告诉我们就好了,反正我们肯定会回去的。”江以宁细声说着,但眼底却带着雀跃。
因为生哥儿惦记着他,想把这样的喜事第一时间告诉他,所以他们来了。
萧寒锦见他满脸愉悦,就知道他定然早就为陈生找好理由了,被人惦念着,任谁都会觉得开心的。
陈生对他的意义非凡,不仅仅因为同样痛苦的经历,他们曾经一起度过的幼时岁月同样值得珍惜。
“睡吧。”萧寒锦轻轻拍拍他,“明天我送他们出城,让阿义送你去书院。”
江以宁没反对,愿意善待他的朋友,也是在善待他。
他缓缓闭上眼睛,片刻间呼吸便均匀了。
因着陈生他们要早早回去,萧寒锦也起很早,特意给他们租了辆马车,这样热的天气坐没有遮挡的牛车怕是要中暑的。
城门口到城内本就有段距离,再加上临走时又说话叮嘱了两句,等他再回去时果然就见江以宁已经不在家了,本就是提前安排好的,可没亲眼看他走,心里总归是不舒服的。
“宁哥儿,身体不舒服吗?怎的瞧着病恹恹的?”宁彩月转过身撑到他桌面上,“瞧你,夫子让你改的字,你还是改错了。”
江以宁骤然回神去看纸张,果真瞧见错处,心里惦念着别的东西连羞意都没来得及聚起,赶紧用细笔勾掉,准备拿纸重新写了。
陆相容赶紧阻止他:“眼下还是不写了,你情绪不高,写再多也是错漏百出,到底出何事了?”
江以宁轻轻动了动唇瓣,他们周围好似都安静了不少,都想知晓能让向来用功的他这样魂不守舍,那得是多大的事?
唯有苏妙玲环臂轻笑。
随着江以宁低声说了什么,原本听他说话的几人纷纷愣住,甚至有些恍惚地看着彼此。
宁彩月捏了捏自己的脸,美眸失神:“我没听错吧?我今日定是没带着耳朵……”
陆相容:“我好像也听错了,你重新说一次,不不不,还是别说了,我怕我耳朵这辈子都好不了!”
天杀的!
哪有人会因为晨起不曾和夫君说话告别就这样魂不守舍?
这些有家室的人,真的不能仔细想想自己的言行会不会给他们这些待字闺中的人造成伤害吗?
“我就知道定然是和萧东家有关,亏你们还这样仔细认真盘问着,除了萧东家,还有谁会让他这样魂牵梦萦!”苏妙玲笑出声,“不过我们也不是不能理解,你们萧东家可是绝无仅有的好男人了!”
江以宁一张脸涨红着,后知后觉这事大概不好拿出来说的,否则就会叫他们笑话自己,虽然没有恶意,但他确实有些招架不住。
而且他大概真的很坏,他并不是很喜欢从别人口中一直听到萧寒锦的名字。
这番话引得几人笑出声,那种无所适从地感觉便再次席卷而来,只是这次不等陆相容为他说话,外面便有人叫他了。
“是谁?”苏妙玲问了一句。
“是萧东家,说江学生来得及,有东西忘记带了。”屋外的书生帮他传话,好似早就知道会有人这样问。
听他这样说,江以宁半点没有怀疑,在身上摸索着,在桌面上翻腾着,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忘记什么,但二寒说忘了就肯定是忘记了。
他想也不想就直接朝外小跑出去。
苏妙玲不由得轻笑:“果然啊,他一听见那人就谁都不放在眼里了。”
陆相容扭头看她,状似不解道:“你总故意逗他做什么?”
书院的大门白日里是开着的,只是会由管事盯着,不许人外出进入,若是被发现,可是要告知夫子的。
因此江以宁刚跑到前院,才瞧见了远处那道身影,管事见是他,连忙允准他出去。
江以宁直愣愣扑进他怀里,借着冲劲儿,竟是把萧寒锦撞得后退一步,他不由得失笑:“也不怕摔着。”
“晨起没有看见你,我心情还有些不好,没想到你就来了。”江以宁闷声开口,语气亦是在不自觉的撒娇。
“我也是。”萧寒锦紧紧抱着他,垂头时不忘亲亲他额头,“没有和你说话,心里总是不踏实,过来看看。”
从前从未体验过情爱,不知道爱一个人却会让自己牵肠挂肚,如今体验个彻底,只觉得心脏都被填满了。
这样在书院前搂搂抱抱,幸好此时没有学生会来前院,否则怕是要说闲话的。
勉强将晨起的一环给扣上,江以宁便没有遗憾了,便慢慢退出他怀抱准备进去继续上课了。
萧寒锦却是赶紧捞住他,从阿胜手里接过食盒,笑道:“做了些小吃食,和你的同窗们一起吃。”
江以宁扣着食盒不说话,抗拒的意思很明显。
他不是什么很抠门的人,若是叫他请客去酒楼,免费请朋友喝饮品,给他们带新鲜点心,这些都没有问题。
可现在这些是二寒亲手做的。
“我们江以宁越来越会撒娇了?”萧寒锦着实无奈,“只是些吃食,你若不想拿去分享,那就不要拿进去了,等你回家再吃。”
“……没有。”他抱着食盒,虽然肉痛,但还是决定和她们分享的,他兀自叮嘱道,“以后不要再拿亲手做的了。”
萧寒锦赶紧点头:“都听你的,去吧。”
小气吧啦的样子也是怪可爱的。
江以宁刚回到学堂屋内,林槐后脚就进来了,他赶紧将食盒放到旁边,安静听课。
一下课,桌面便被围住了,都想看看他的食盒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本就是要和她们分享的,江以宁也没拿乔,痛快将食盒打开,清甜香气四溢,但比起想味,每一只小碗的精美程度更叫她们咂舌。
晶莹好看的白瓷碗里放着白色的浓稠奶液,上面还铺着一层各式各样的水果肉块儿,还有一片嫩嫩绿绿地薄荷叶片点缀着。
“好漂亮!这是酒楼的新品吗?”
“若是能一直储存不坏就好了,我定要摆在我屋内。”
“萧东家好厉害,这般好手艺,怪不得能开大酒楼啊!”
江以宁眉心舒展,笑道:“不是酒楼的新品,就是打发时间的小吃食,垫垫肚子,白色的是酸奶,酸酸的,你们先尝尝吃不吃得惯。”
苏妙玲微微瞪大眼睛:“酸奶?还是头次听说呢,那可要尝尝。”
江以宁笑着将白瓷碗分给她们,萧寒锦做的将将够数,这个“数”值指的自然不是他们乙一班所有的人数,而是和江以宁要好同窗的人数。
这无疑是在告诉江以宁,对方将他的每句话都记在心中,连他有几个要好的朋友都知晓。
白瓷碗都是冰镇过的,吃着还带着一股凉意,果肉虽然是甜的,但并没有完全将酸奶的酸意给掩盖,酸甜在口中冲撞,别有一番滋味。
“果真美味。”宁彩月撇撇嘴央求,“阿宁,你和你夫君说说,让他在你的饮品铺子卖如何?我们能常去买呢!”
“是的,萧东家做得这样好,总不好叫你一个人占便宜,还能赚银子,一举两得!”苏妙玲也跟着附和。
陆相容沉默不语,但显然他也是这个意思。
江以宁抿抿唇:“那我回头问问他的意思,到时候如果能在铺子卖,就让人给咱们送来。”
“好好好!”
因着晨起两人没能互送,中午江以宁刚走出书院就瞧见站在马车旁边的人,他刚要加快脚步,就被身侧的苏妙玲拉住。
后者笑道:“我们同你一起过去,也好将我们的意思传达到,期待的人多,他应该是愿意做这生意的。”
江以宁想想也是,就点头答应,带着她们一同过去了。
“二寒——”
“萧东家,今日多谢你送小吃食给我们,我们吃着觉得不错,想着其他姑娘小哥儿可能也会喜欢,不知道萧东家有没有意做这生意?”苏妙玲直接问道,连委婉的意思都没有。
萧寒锦并没有直接回应她,反而将江以宁拉到身侧,去询问他的意见:“夫郎觉得如何?”
江以宁愣呼呼点头:“如果在我的铺子卖,应该…应该是不错的。”
“听你的。”萧寒锦眼底带着宠溺,全程都不曾看其他人一眼。
陆相容终于察觉到哪里不对劲了。
“书院最近没有事情吧?”萧寒锦和平时一样轻声询问着。
江以宁并没有多想, 每日都会将书院发生的事原封不动地告诉对方,他说的起劲儿,对方也听得格外认真, 时常会点头附和他。
每每听到他惟妙惟肖模仿别人说话时, 萧寒锦脸上的笑意就不曾落下过,只是今日笑得却有些不真心。
江以宁敏锐,自然察觉到了。
他皱眉,紧张地看着他:“二寒,你不想听我说这些吗?”
萧寒锦摇头:“怎么会, 听你说苏姑娘,才想起我前阵子好像看过她父亲, 苏良新不是好人,想到就有些心情不好。”
“那我不说妙玲了, 你也别想她父亲, 那是坏人,我们不理会!”江以宁赶紧拍拍他后背。
“傻子。”萧寒锦到底还是没掰开那些恶心的说给他听,只是他们走的近, 总有兜不住的时候。
那时候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了。
见他忧心忡忡,江以宁只当他还在想那些, 便嬉笑着生硬地岔开话题,说起其他的事。
吃过饭照常午睡, 萧寒锦心里藏着事,把江以宁哄睡着, 就起身去了书房,思来想去总觉得不安心, 便把阿胜叫来了。
日子照常过着,任凭风吹雨打, 江以宁都风雨无阻地去书院,眨眼盛夏就快总指缝中溜完了。
江以宁是在一场雨后感觉到凉意的,与平时雨后湿热不同,这次还有些阴冷,甚至直到彻底天晴才觉得暖和。
他也由薄衣,穿厚了一层。
“别盯着风瞧了,回头要生病了。”萧寒锦将他唤回屋里,“眼看着要入秋,陈生什么时候成婚?”
“还没消息呢,不过都九月了,我想着快了。”江以宁撇撇嘴,生哥儿都有些日子不来了,也没有找人递过话,他什么都不知道。
萧寒锦放下笔,将字迹吹干放到信封内,他随口道:“那咱们就回去看看。”
江以宁坐到他面前,捧脸叹息:“也不是不想回去,但到时候生哥儿成婚还是要回去,总觉得是在耽误时间,我们也有自己的事情做啊。”
也不是事事都要以他们为主的,所以还是得先知道婚期才行,还要提前准备好贺礼,哪里能来来回回这样折腾呢?
好在并没有让他等太久,陈生叫人带了口信过来,他们日子彻底定下了,说是农历八月十一,杨厚找人算过,那天是宜嫁娶,无禁忌的好日子。
江以宁也终于再次有了折腾的精力,生哥儿先前的婚事不体面,连红布都没有,着实算不上成婚,因此这次杨厚才要和他大办,他也得多准备些贺礼才行。
至此有了机会,不是去喜事铺子就是缝制钱袋子,偏要自己亲手做个表示龙凤呈祥美意的,到时候放喜钱也喜庆。
萧寒锦由着他折腾,只是这日子着实也不算远了。
成婚前两日,他们便带着贺礼以及给家中其他人买的东西回了万渔村。
是的,几番商议,陈生还是决定在萧家出嫁,但因为萧寒锦家的院子没人,所以准备在萧永福家出嫁,要在村里摆的席面也得在他这里。
江以宁和萧寒锦匆忙回到家里,就见院内早就挂上喜庆的红色。
“生哥儿!”
“宁哥儿!”
两人瞬间闹作一团,萧寒锦便再次任劳任怨地示意其他人将贺礼搬下马车,至于喜钱,自然是要江以宁自己给的。
他们回回回来都买东西,纵然早就猜到,但还是不免要心疼银子,嘴上又嗔怪了几句,这才将东西都收下。
简单寒暄几句,萧永福给他使眼色,兄弟二人便进了里屋,萧永福便直白问道:“你之前说的去府城的事定下了?”
“府城那边已经买好酒楼和宅院了,只等着装潢好,就能直接住进去了,所以定下了,但具体时间还未定。”萧寒锦也没和说那些矫情话。
不止府城,圣京他也是要去看看的。
就算不赚银子,只是看看,也不留遗憾。
即便这只是虚无缥缈地世界,但这里的一切大概都是几千年前的另一种呈现,他既然有机会看,那就一定要好好看看!
听他已经安排得宜,萧永福便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还是会忍不住感慨,读书果然是能开阔眼界的,连他们的万渔村都能有去府城的人。
“那就好,对了,府城不比咱们小县城,东西肯定贵得很,你银子都买了酒楼还有银子啊?你还买那些东西来!”萧永福越说越觉得是这样,都没银子还给他们买啥东西呢!
“银子没了总能赚,何况手头还是有些银子的,您就不用担心我了。”萧寒锦赶紧说。
萧永福容貌本就硬朗,这会皱着眉更是多了一些糙味儿,他转身就朝屋里走,边走边说着:“家里这两年靠着你给的铺子也赚了不少银子,我去给你拿。”
“拿啥?”王秀莲此时刚好进来,见他们神色都有些不好,便更紧张了,“出啥事了?要拿家伙?”
萧永福赶紧解释一番,末了又说道:“我想着咱们又没啥大事,孩子还都小,留那些银子也是留着。”
这话说得好像银子就是留着给萧寒锦花似的,他捏捏眉心:“大哥真的不用,我和阿宁的铺子每日都有进项,用不着你给我拿银子!”
听完他俩说的,王秀莲直接将萧永福推开,有些不悦道:“我放的,你能找到就奇了,二弟用银子你跟我说啊,看你把柜子刨腾的。”
她没有半分怨言的将藏着的银子全都拿出来给萧寒锦,虽说嫁进来那些年确实不好过,可前两年开始也好过了,不仅好过,连她都有金镯子戴了,也都是靠着二弟才有今日的。
如今二弟要用银子,她哪里会推脱不给呢?
萧寒锦真是解释累了:“真的不需要,府城那边早就安排好了,银子也都够用!”
而且最近跑腿的生意已经做起来了,再怎样也不至于手里没有银子。
他若是一回来就收了这些银子,连他自己脸面上都过不去。
这边僵持着,外面却突然传来江以宁的呼喊声,萧寒锦赶紧应声,前者便立刻推门进来,他探进脑袋,小声询问:“在说悄悄话吗?”
“不是。”萧寒锦被他逗笑,抬手示意他进来。
江以宁笑着走近,就瞧见了王秀莲手里捧着的小箱子,他狐疑:“这是做什么?谁要用银子吗?”
“给你们拿去用。”王秀莲说。
“可我们有银子呀!”江以宁不解,但还是看向萧寒锦,“前几日不是刚给我买了玉镯吗?那时咱们还有好些银子的,已经都花掉了吗?”
王秀莲和萧永福愣住了,那县城的玉镯子得多贵!
但他们也由此知晓真是自己弄错了,二弟好像确实不太需要他们的银子。
萧寒锦失笑:“所以是真的不需要,大哥大嫂还是好好收着自己花吧。”
财不外露,听们这样说萧永福夫妇也就没再坚持,便又将银子重新藏了回去。
几人这才到外面继续安排做事,因为也算是是萧家的喜事,村里不少人都愿意来帮忙,这样的喜事沾沾都是好的。
何况,别的他们虽然看不懂,但杨厚送来的定亲物件他们当时可都见了,各种点心盒子首饰盒子,有人仔细瞧了,还有金镯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