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天师的鬼王室友by行云渡

作者:行云渡  录入:08-25

线索不在塔上,那应该就在......
在胖子的注视之下,梁秋白踩着地上的石砖又向前走了两步。
随后,他将脚步停下,握着手中的树枝在面前的石砖上又敲了敲。
胖子:“这下面还有东西?”
梁秋白没说话。
胖子看向头顶即将告急的符纸急道:“快没时间了。”
梁秋白微微扬眉:“打开看看。”
胖子二话不说快步走上前,将对方跟前所指的石板给掀开。
随着石板被掀翻到一侧,两个人一眼就看见那被压在石板之下的的骸骨。
密密麻麻,堆叠在一起。
没有几百也有几十。
梁秋白神色微动,他向后退了几步,又指了指脚下的石板。
胖子走过去又掀开。
两个人来回几次之后,白塔周围的石板路已经被他们掀开了一大半。
可掀开之后两个人就发现这些剩余的石板之下,压着的竟然全部都是白骨。
胖子站在原地,气喘吁吁的拍了拍手:“我去,这里怎么这么多尸体?”
梁秋白蹲下身。
他握着手中的桃枝朝着泥土下面拨了拨:“喏,还有新的呢。”
胖子:“新的??”
他凑上前来,低头看了一眼。
果不其然,在那桃枝的牵引之下,胖子就看见了那埋在泥土之中一具婴儿的尸体,尸体看上去并没有被腐蚀的痕迹,像是才埋下去不久。而其余石板之下的那些骨头与之前放在神龛当中的那个个头一样,应当都是婴儿的骸骨。
胖子:“所以说,现在还有人在往这里埋?”
胖子:“是镇子上的人吗?他们往这里面埋小孩做什么?难道......”
胖子将话说到一半,他的脑海当中突然想到了前天在医院里,他爸说的那个故事。
一百年前,兰山村内有大量的小孩像是中了诅咒一般,开始不明征兆的死亡。
后来,因得祖师爷托梦相助,兰山村才得以获救。
而从一年前开始,花溪镇上的孕妇频繁出现难产的情况。
孩子未出世,就早夭,而镇长安于辉的小孩就是这么死的。
这两者之间难道有什么联系吗?
就在胖子还在思索之际,头顶符纸上最后一丝火苗熄灭。
那被拦阻在火光之外的黑影晃动着身躯朝着两个人直扑了过来。
胖子抬手又丢了几张符纸出去,然而他却是看见,头顶漂浮着的黑影数量变多了。
他赶忙低头数了数手里剩下的符纸,低咒了一声,“糟了,不够用了,现在怎么办!”
梁秋白:“念力会吗?”
胖子:“什么东西?”
梁秋白叹了一口气,缓步走上前将手放于虚空之上,一字一句的开口道:“符中有灵,以虚空为纸,念力为笔,劾杀鬼神。”
许是身侧的声音太过空灵,以至于让胖子朝着人看了过去。
只见那着了一身白衣之人此刻就站在身侧,而他将手指伸出在眼前快速书写。
随着他的动作,胖子就看见有淡金色的光在他的指尖浮现,那些光在眼前的虚空之上连接成型,不消片刻,一张符便出现在了眼前。
四周的风将他身上宽大的衣袍吹起,只见他抬袖轻轻一挥,那符便冲着眼前那群黑影而去。
金光拂过,那群黑影被尽数绞杀。
胖子:“......”
花溪金家在玄门当中以符箓闻名,可当他看见刚刚那一幕之后,他现在甚至有些怀疑,他跟对方学的到底是一个东西吗??
梁秋白将手收回,冲着人询问出声:“记住了吗?”
胖子:“记.......”
他伸手试了试。
enmmmm。
这好像是个一看就会,一学就废的东西。
梁秋白:“算了。”
梁秋白:“念力这东西你一时半会也掌握不了。”
他说着踩着脚下的石板,缓步向前,“先出去再说吧。”
胖子:“.......”
怎么回事,他好像被鄙视了。
胖子:“欸......你等等我。”
随着刚刚梁秋白的那一击,四周本是笼罩着的雾被那金光劈开了一片。
连接脚下草地的尽头处出现了一座红桥,放眼望去,红桥的尽头去依旧被大雾笼罩,不知道究竟通向什么地方。
梁秋白当先走了上去,胖子紧随其后。
两个人在上面走了大概两三分钟,四周的雾气散了一些,以至于他们看见了红桥两侧流动着的河流,以及岸边栽种着的繁盛茂密的树木,只是若是他们想要看到更远的地方却是被大雾遮挡,什么都看不到了。
若不是头顶依旧雾气掩映,四周光线昏暗森然,这里倒是有几分人间仙境的意思。
胖子:“快看,那河边有个美人!”
梁秋白将脚步停在了虹桥最上方的位置,他站在桥边顺着胖子所指看了过去。
只见下方桥下湍急的河流旁有一块硕大的礁石,礁石上此时站着一个美人,那人着了一件宽大的红衣,手里摸着一把黑色摹金的小扇,他站在那,目光垂落,似是正看着眼前的水面。
正是刚刚消失不见的阴绪。
胖子:“这不是......你的那位搭档?”
梁秋白拒绝出声:“不是搭档。”
不知道是不是桥上的视线过于强烈,梁秋白就看见那站在水边的红衣美人握着手中的扇子朝着这边看了过来,再看见他之后,就笑着冲着他招了招手。
胖子:“不是搭档?”
胖子:“我看他对你倒是挺熟的。”
梁秋白:“......”

红衣美人。
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放在其他任何人的身上眼前都将会是一幅十分美妙的景,可这词若是放在眼前这人身上的话,让人最先想到的可能并不是什么好看的景而会是那深山之中藏匿着的蛇蝎美人。
美人引诱,稍微一个不留神就会误入陷阱被对方连皮拆骨,撕咬殆尽。
梁秋白并不觉得此时阴绪的出现会是一个巧合。
胖子:“我们要下去吗?”
梁秋白盯着不远处站着的人,伸手将胖子拦住。
阴绪:“天师大人。”
阴绪看着桥上的一幕,握着手中的扇子轻笑了一声:“你们真的不下来吗?这下面可是有好东西。”
桥上有风,梁秋白就站在红桥的最高处,身上穿着的白衣被风吹起。
金质的面具在微光当中反射出流光溢彩的色泽,那被拢在面具之下的一双眸色渐深,他听着从桥下传来染着笑意的声音并没有搭理对方,而是将目光移开朝着四周看了一眼。
昨日在安于辉那,梁秋白已经将这座山上的地图看了一遍,也对这山上的大致情况做了一番了解。
如果他记得不错的情况下,祭祖的这座山上似乎并没有像眼前这样的景致,而此处的景倒是有点像是他的不落山。
想当初,不落山那地方还是梁秋白特意为自己选的。
他专门挑了处偏僻,山峰奇峻的险要之地,就想着等这世间太平,再没什么琐碎的事情之后,他可以在那山间的僻静之处,窝上个百八十年也不用担心被外界打搅,现如今看起来倒是着实有点荒了。
不过他可以确定的是他们现在并不在不落山,那么眼前被雾气笼罩出来的景就应该与刚刚的情况一致,是一片依照现实之景开辟出来的一个类似于幻境的东西。
他们依旧没有走出去。
想来山里那东西应当并不想他们这么快就找到山上那座庙,也并不想让他们这么早就与那群失踪的仪仗队会和。
可是,对方似乎忘记了一件事。
正所谓做得越少越难暴露,可展露的东西多了,破绽也会变得更多。
从婴儿塔再到这里,从刻有符文的石砖再到不落山,这两者之间的共同之处就在于,这景中之物,或多或少都与他有关系。
梁秋白向前走了两步,站在中央的桥身之上,放眼望去。
此处空间较之前显得更加辽阔,地势走向,两侧环山,山体中央被水流截断。
这样的地貌形制呈现出了一个山水妙趣的对称之美,这样的景致在风水上,可以被称作风水宝地。
而这‘宝’,‘宝’在这水上。
梁秋白想到此将目光落在了桥下湍急的河流上,河水顺流而下,不知道通向何处,而河水边那着了一身红衣的人此时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那望过来的眼神似乎是能看穿他心中所有的心思。
看样子对方应该已是看出来了此处关窍。
梁秋白将视线移开,冲着身侧的人出声道:“走,我们下去看看。”
胖子:“那个.....我们这要怎么下去?”
梁秋白:“走下去。”
胖子:“啊?走?!”
梁秋白挑眉:“不然呢?你还想怎么下去?”
胖子看着梁秋白迈步向前的身影,快步追上前去,“那个高人的话,不应该......都是从这里飞过去的吗?”
梁秋白扯了扯嘴角:“首先,高人他也是个人,其次才是高。”
胖子:“啊?”
梁秋白伸手在胖子的肩膀上拍了拍:“......平时少看点洗脑包。”
胖子:“......”
不等胖子再说什么梁秋白就迈步下了桥。
红桥的尽头处他们来时的路已经不见了踪迹,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通向下方溪水岸边的步梯,可以通向岸边的浅滩上。
梁秋白缓步向下,胖子紧随其后。
他向下走了几节台阶,就听见身后突然传来‘嘶’的一声,他回过头去,就见胖子正呲牙咧嘴的握着自己手。
梁秋白:“怎么了?”
胖子:“被......被烫了一下。”
梁秋白朝着对方的手指看了一眼,就瞧见那手指上的皮肤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了一般,烫红了一片。
梁秋白:“你碰了这雾?”
胖子像是躲瘟神似的快走下来两步,“我刚刚本来还想看看这雾外面到底有什么,哪知道就只是碰了那么了一下,就被烫了。”
梁秋白挑眉:“你应该庆幸你只是用手碰了一下,要是整个人出去了,我现在也不用给你收尸了。”
胖子:“......”
梁秋白朝着四周仿若仙境一般的景致看了一眼,冲着人提醒出声:“从现在开始这里的东西什么都别摸。”
胖子应了一声,“不过......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也太邪乎了吧。”
胖子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一抬眼就看见梁秋白下去老远,他赶忙追上前去,跟着人往下走:“从刚刚开始我就有一件事想不通,你说这件事若是有东西在背后搞鬼,那他把我们拦在这儿有什么用呢?难道是为了不让我们上山?”
梁秋白扬眉:“你想到了什么?”
胖子:“首先我觉得那婴儿塔应该同镇子上最近孕妇频繁难产的事情有关,至于对方为什么把我们拦在这儿,我觉得他就是不想让我们查这件事。”
梁秋白:“差不多吧。”
胖子:“你该不会是早就想到了吧。”
梁秋白不置可否。
胖子:“你说,能造出来这么大一片区域又把我们这么多人都困在里面的,会不会就是那个人。”
梁秋白偏头:“哪个人?”
胖子:“就是酆都鬼王啊。”
梁秋白朝着阴绪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就发现那人已经从石头上走了下来,此时就站在那步梯之下。
胖子说这话的时候,梁秋白就看见对方的嘴角噙着一抹笑,他低头把玩着手里的小扇,冲着人开口道:“我觉得,他可能没这么闲。”
胖子:“你又不是他。”
阴绪唇畔的笑意更深:“我不像吗?”
胖子:“哪有鬼长你这样的?”
在胖子的想象中,酆都鬼王就应该长得同那日见到的幻想生那般,青面獠牙,凶神恶煞。
长得这般好看的,就一定不是鬼。
阴绪笑着看向从上方走下来的梁秋白:“那,天师大人觉得我像吗?”
梁秋白瞥了人一眼,“幼稚。”
他撂下一句话就径直朝着水边走去。
阴绪轻笑了一声握着扇子跟上前:“本来呢,我还想着能跟你独处一会儿,没想到你身边竟然还跟了一个外人。”
阴绪:“你这样,让我好伤心。”
胖子:“.......要不我走?
梁秋白:“别听他鬼扯。”
胖子将两个人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那个......你俩到底认识还是不认识?”
阴绪:“认识。”
梁秋白:“不认识。”
胖子:“.......”
阴绪:“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怎么能转头翻脸不认人......”
什么交情?
见了此次就打了几次架,恨不得杀掉对方的交情?
梁秋白懒得跟身后那人贫嘴,他踩着脚下的石子走向浅滩,将目光落在了眼前流动着的河水上。
明明从上面看湍急的河流到这里就平静了下来,水波如镜,深不见底,而湖面之上此时浮现出了一个画面。
画面内是一个片宽阔的绿草地,而草地上此时放着数堆木柴,而每个木柴堆上都架起了一个木头笼子,笼子外站着三四个穿着红色肚兜的小娃娃,他们手里握着火把,正在催促着身前的人走到笼子里面去。
胖子瞪大了眼睛:“这不是安叔和仪仗队的那些人吗?”
胖子:“他们这是在做什么,怎么感觉像是都中了术......?”
画面里正是仪仗队的那些人,只不过他们此时一个二个就像是提线的木偶,被人操控着正一个一个往笼子里面走。
梁秋白:“祭祀。”
胖子:“什么?”
梁秋白:“他们在祭祀。”
梁秋白的声音刚落,胖子就突然抬起了头,“我我我......我又听见那个声音了。”
阴绪有些好奇的偏头问出声,“什么声音?”
胖子:“梵音。”
刚刚在白塔那他听到的就是这个声音。
仿佛从四面八方而来,就念在他的耳边。
梁秋白转身朝着岸上走:“屏息静心,不要被他蛊惑。”
胖子按照梁秋白的说法去做。
阴绪看了一眼胖子,就转身跟上了梁秋白:“天师大人,你不打算去救救那些人吗?”
他说着朝着身后的湖中又看了一眼,笑着再次开口道:“时间不多了,等到他们所有的人都走进那笼子,那些人手里拿着的火把就会点燃笼子下方的火堆,到时候......‘轰’的一声,所有人都得被烧死了。”
梁秋白猛地将脚步顿住。
他深吸了一口气回头看向那个笑着走向他的人,“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
阴绪:“现如今我们被困在这里,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梁秋白:“是吗?”
梁秋白朝着两侧的山脉看了一眼,“你刚刚怎么到这儿的?”
阴绪:“刚刚在山里你们突然都不见了,我刚要去找,一走进来就到这儿了。”
梁秋白:“你应该已经知道怎么出去了吧。”
阴绪笑道:“你不是也已经猜到了吗?”
梁秋白不置可否:“那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阴绪将手伸出,冲着晃了晃手上带着的金环,“托您的福,我现在就是个普通人。”
阴绪:“所以,还需要请天师大人行行好,带我们出去。”
他要是信他的话。
这山都得炸!

此处山林之间幽深寂静,来来去去也就他们三个人。
两个人吵架总会殃及池鱼,而胖子作为那个倒霉的‘鱼’此时就不得不充当和事佬的身份。
此时,他看着岸上剑拔弩张的两个人弱弱的举起了手:“那个两位,我打断一下,咱们要不有什么事情出去再说?”
要不是这里情况不对,地点不对,梁秋白现在非得逮着眼前这个嬉皮笑脸的混蛋先揍一顿再说,但此时长回来的脑子却告诉他,此时不宜冲动。
梁秋白深吸了一口气,心头那股子涌上来的火气渐熄,“先出去。”
阴绪挑眉:“我没意见。”
见两个人都发了话,胖子长舒了一口气。
他拿着手里罗盘走上前,缓和气氛的冲着两个人开口道:“我刚刚呢,在这四周研究了一番。我发现这里四面环山且周围都是那些具有腐蚀的雾,林子里面大概率是去不了了,红桥我们刚刚从那上面下来,上面也并没有出去的线索,我猜呢,刚刚河里的景应该也是困住我们的东西故意给我们看的,所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阴绪提议出声:“我觉得我们现如今当务之急可以先去救镇长和那些仪仗队的人。”
他说着笑着转过头来冲着梁秋白询问出声:“天师大人,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梁秋白没有回对方的话,而是皱紧了眉头直接下结论:“那就找路出去救人。”
阴绪握着手中的扇子轻轻摇了两下:“这路......不是现成的吗?”
梁秋白眯起了一双眼睛。
阴绪面上的笑意更深。
胖子在两个人身上来来回回看了一眼,就感觉四周的空气马上又要僵掉。
他赶忙上前挤到两个人中央,将人隔开:“欸欸欸,打住。”
胖子急道:“我说两位祖宗,时间紧迫。”
胖子:“咱们要打,出去打,现在能不能先把人救了再说?”
梁秋白站在原地,垂眸思索了片刻。
半晌,他到底是转过身来,声色轻缓的出声道:“在风水一术中讲究,得水为上。”他迈步向前,望着眼前流动着的河水再次出声,“此处两岸山峰夹一水,水从中央过,水澄,且远,呈‘水口’状。”
胖子对风水一窍不通,此时挠了挠头问出声,“什么意思?”
梁秋白:“‘水口’为出,生机尚存。”
胖子:“所以,出口在水里?”
梁秋白:“是。”
胖子:“那能直接到达安叔那吗?”
如果他猜的不错的情况下,这里的一切应该依照对方的心念而动。
至于从水中出去能不能真的到达目的地......
梁秋白:“不确定。”
阴绪笑着看向胖子:“你还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吗?”
胖子:“那倒也是......
胖子:“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下去。”
就见梁秋白站在原地没动。
胖子:“怎么了?”
胖子有些不确定的问出声:“难不成,还有别的什么问题?”
阴绪:“没什么问题。”
阴绪笑着走上前忽悠出声,“你先下去看看,我们稍后就来。”
胖子:“?”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总觉得对方这句话像是在忽悠他,他又一时间找不到什么证据。
可明明眼前的这位穿着红衣服的青年他今天也是第一次见,但他站在对方身前的时候心里总是毛毛的,还有点莫名其妙的害怕,与这人比起来他倒是更愿意相信他的那位搭档,至少刚刚在上一个场景当中的时候,对方并无害人之心。
胖子想着就朝着梁秋白求助的看了一眼。
梁秋白冲着人点了点头。
胖子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朝着河边走,“那我先下去看看。”
胖子一走,岸上就剩下两个人。
山间的土地宽阔辽远,风染了几分凉意,梁秋白着了一身素色白衣站在岸边的浅滩上,任由风穿膛而过,他在原地站一会儿就看见阴绪摇着手里的扇子从身后走向前。
阴绪:“谁能想得到,不落山天师一脉的祖师爷竟然会害怕水。”
阴绪笑了一声再次出声:“怎么?差点被淹死?还是说我们的天师大人以前杀死的水鬼太多,下水之后怕遭报应......”
眼前劲风而至,阴绪的话戛然而止。
他伸手相握,微微垂眸之时就看见他的脖子前寸许之处停着一节桃枝。
那桃枝极为纤细,握在手中的时候仿佛一折就断,可被眼前这人握在手中的时候,却仿佛一柄无坚不摧的神兵利器。刚刚他的手若是再慢一点点,这根桃枝就能瞬间戳进他的喉管。
阴绪唇边的笑意未减,他将眼前的这根桃枝给轻轻拨开,冲着那立在身前着了一身白衣的人笑道:“桃花配美人,别这么生气嘛。”
梁秋白却是在阴绪的声音中握着手中的桃枝向前又近了一寸。
阴绪没敢在动,梁秋白则是迈步向前,将脚步停在了对方身前寸许之地,“我认为,你之前有句话说的不错。我与你之间似乎还没有熟悉到探听对方隐私的地步,所以......”
他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这张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伸手一把揪过对方的衣服领子将人拉到近前,俯在对方的耳边提醒出声,“还请鬼王,不要再来试图挑战我的底线。”
四周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梁秋白将面前的人松开,整个人向后退了一步与人拉开了距离。
虽然不知道此番阴绪为什么上山,但这人心思狡猾不得不防。
梁秋白将视线抽回,朝着四周又看了一眼。
此处地脉走势,顺水而下。
正如胖子所言,四周景致皆是静态,唯有这水,是此处的唯一的生机之地。
看来,是必须要下水了。
就在这时,面前的河水之中有了动静。
梁秋白抬眼去看,就看见胖子从水中冒出头来。
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冲着岸上的两个人招了招手,“你们快来,出口就在下面!”
先出去再说吧。
梁秋白跟着胖子下了水。
阴绪紧随其后走到水边,他看着眼前流动着水面,握着手中的扇子轻轻的一挥。
一刹那。
阴气于四周而动,朝着中心之地汇聚,而正下方,正是梁秋白所在之地。
做完这一切,阴绪的眉峰轻蹙。
他站在原地抬手将袖子撩起,只见红衣之下的腕骨之上,除去一枚金环还带着一个十分漂亮的白玉珠串。金环此时对他影响不大,倒是这珠串的温度烫的惊人。
随着他周身阴气逐渐浓郁,流动之间,仿若拨皮拆骨。
血肉腐蚀,只剩下森然白骨。
阴绪拧紧了眉头抬手就去扯那串珠,可当他手碰上那玉珠之时,指尖仿佛还能感受到那人残留在上面的体温以及对方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的话。
明明那人只是一个人类......
明明对方的体质比他更需要这个东西保命,可对方却将如此珍贵的东西给了他。
阴绪的指尖将那玉珠又十分怜惜的摩挲了两下,那扯着红线的手到底是松开了。
此处的河水,温度较于旁的地方要更低。
梁秋白入水之后,只觉得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水中的寒气一点点的透过肌肤侵入骨髓,让人浑身上下仿佛是陷入到了一处冰窖之中,冷的难以动弹。
他定了定神,活动了一下略显僵硬的四肢,浑身上下的活力才逐渐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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