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物—— by指犹凉

作者:指犹凉  录入:08-26

“很好。”杰克上校将西元面前的报纸拿起来,扫了一眼,又丢到一旁。
“为什么要见我?”
“我在查炸毁基地的元凶。”
西元抿了抿唇:“不是我。”
“我知道,鸿联社效忠唐琛的人又不止你一个。”
“跟鸿联社无关。”
目光在见面后第一次正视彼此,复杂的情绪涌动在各自的眼底,同样的犀利与不退让。
杰克上校的语气冰冷而缓慢:“那我只好铲除整个鸿联社了。”
“上校,你已经犯了一个错误,就不要再犯第二个了。”
僵持了片刻,上校冷冷道:“就因为唐琛忙着办自己的葬礼,还来不及去炸军火库?”
玻璃杯上的指尖陡然一紧,西元额上的汗密密层层。
杰克上校低沉的嗓音犹如锣钹震动耳膜,声声刺耳。
“如果唐琛真死了,顾西元,你不会看着这篇报道连一丝悲伤都没有。”杰克上校又将报纸推到西元面前。
西元一撑吧台就要起身:“既然如此,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杰克上校迅速道:“你可以走,但是我只好把基地这笔账算在唐琛和鸿联社的头上。”
西元又缓缓地坐回了原位。
杰克上校从兜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西元接过来,只看了一眼又迅速合上。
杰克上校的语气始终如一的带着审讯的味道:“这是唐琛要找的人?他就是那天和你们一起摸进我办公室的人?”
“是。”
“火鸟计划是不是他拿走的?”
“是。”
杰克上校收起了画像,西元不得不承认,唐琛的判断与杰克上校如出一辙。
杰克上校拿起酒杯磕了磕西元的冰水:“我们都骗了对方,但至少都还活着。”
西元端起冰水喝了一口,看向杰克上校:“如果我没有杀唐琛,你真的会杀了我妹妹吗?”
杰克上校沉默片刻:“不知道。”
不知是不是冰水喝的太多,身上莫名的冷,天生的敏感令毛孔瞬间打开,危险气息从酒吧里隐隐传来,且越来越近,一个瘦高的黑色身影从他们身后擦过,在即将过去的刹那,一抹熟悉的寒意陡然袭来,细长而冰冷,尖锐的钢刺刺向杰克上校的咽喉……
西元手中的玻璃杯毫不迟疑地砸向钢刺,钢刺一偏,杯子碎裂,飞溅的玻璃渣划破杰克上校的眼皮,令他闭了闭眼,第二刺紧接而至,直刺心脏,近在咫尺,来不及掏枪,西元没有半秒的犹豫,在寒光闪过的一瞬间,纵身扑向杰克上校,背脊忽然一凉,穿皮透骨,西元仿佛听见血管破裂的声音,还有杰克上校的一声惊呼:顾西元——

第98章 都退一步
尖锐如冰锥,距离杰克上校颈侧的血管只有寸许,杰克上校扶住倒在怀里的西元,耳畔细小的破空之声在嘈杂的酒吧里却异常清晰,凛然回头,盯着命悬一线的迫人寒光,视死如归。
一把飞刀宛如一道厉闪精准无误地击中钢刺,力道极猛,震得钢刺几欲脱手,黑衣刺客一翻腕花将钢刺稳稳抓住,还没回神,刷刷刷——又是几把飞刀,向着两眼、咽喉、胸口要害部位飞了过来,黑衣刺客手持钢刺连消带打,一一躲过,抬眼一看飞刀人,冷森森的瘦脸忽现一缕喜色,连压抑的嗓音都透着愉悦:“美人,原来你还活着。”
“杀了他!”唐琛一声令下,犀利如刀。
话音未落,连同杰克上校,几把枪同时向他开火,黑衣刺客寡不敌众,好汉不吃眼前亏,几个起落避开飞来的子弹,闪到台球案边,一个还没来得及跑出去的水手正躲在案下抱头发抖,黑衣刺客猛地抓起这名满脸惊恐的粗壮男人挡在身前。
“别开枪……”水手只喊了一声,所有的枪声瞬间哑了火,黑衣人借着这个肉盾一路退到酒吧后方,在枪声短暂的停歇里,推开身前吓尿的水手,身形一闪,顺着酒吧通往后巷的小门迅速逃了。
阿江几人刚要追,唐琛沉声拦阻:“不要追,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一把推开杰克上校,抱住意识模糊的西元,唐琛的眼里冒着红:“西元——”
西元费力地睁开眼,冲着唐琛无力地一笑。
唐琛抬起扶在西元后背上湿漉漉的手,掌心的红鲜艳刺目,那是西元的血,怎么会这样多……见惯太多流血的人,这次却失了神,唐琛的脸色远比西元的还要苍白。
抱起西元,唐琛刚要起身,一把左轮手枪抵住了他的额头,几乎同时的,另外几把枪也对准了杰克上校的头。
“妈的死鬼佬,忘恩负义,我们刚刚救了你!”阿山怒声骂道。
杰克上校的脸道道血痕,目光坚定,无视头上的几把枪,无需多言,只要轻轻扣动扳机,这个桀骜不驯掌控唐人街的年轻教父瞬间就会脑袋开花,漂亮的面孔再也不能魅惑人心了。
唐琛目光幽冷深不可测,声音如玉亦如铁:“你要开枪尽管开,我死了不要紧,他不能死。”说完,毅然决然地抱起西元向酒吧门口疾步而去。
乌洞洞的枪口对准唐琛的后心,却迟迟没有扣动扳机,直到人去屋空,空荡、凌乱的酒吧里只剩下杰克上校独自靠在吧台旁,左轮手枪颓然地垂了下来。
仁和医院手术室上的红灯亮得人心慌,门口站着几个弟兄,没有半点声音,唐先生脚下已是一地的烟头,再想抽,烟盒已空,有人把自己的烟递过去,唐琛接了,却没有点。
“金水。”听唐琛叫自己,金水连忙奔过来。
“去趟西元的家,接他们都接来。”
金水刚要走,又被阿江叫住了。
刀口上讨生活,这样的事总是难免,暗暗形成一个不成文的规矩,能不叫家里知道的就尽量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唐琛他们几个都独惯了,可西元不同,父母家人终是牵绊,之前受伤没大碍,瞒了也就瞒了,这次……祸福难料,夜深露重,扰人清梦不说,来了怕也是多添几个揪心的,何况,唐先生要怎么跟西元的家人解释呢?
阿江试图商量着:“太晚了,不如等西元醒了,明天一早我亲自去接他们。”
“不,现在就去。”唐琛的口吻不容置疑。
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兄弟们连忙围到门口,只有唐琛一人纹丝不动,紧紧盯着那扇门,那支未被点燃的烟垂在唇上,轻轻一抖,掉在了地上。
好险,伤口离肺部只差毫厘,手术很成功,只是西元还没有醒。
唐琛用力抹了把脸,深深吐出一口气,手术车从面前推过,西元看上去是那样的沉静安宁,好似无牵无挂。
步履声声,三个人急匆匆地赶来,看到推车上的儿子,顾夫人急忙扑上前:“西元……”
唐琛走过去:“伯父伯母,先让护士把西元送去病房吧。”
三人不约而同抬头望过来。
“东升?怎么是你?”顾夫人倍感意外,那双秀丽的酷似西元的眼睛充满了疑问。
“你们放心,西元已经没事了,只是需要好好休息。”
眼前的东升沉稳平静,似乎带着某种力量,令几颗惶惶无措的心略感安慰,顾教授点了点头,陪同妻子护着西元先回了病房。
夜晚的走廊漫长寂寥,只剩下一个孤独的身影岿然不动地守在病房门口,顶上的灯光白晃晃地照着他,就像照在一座冰冷的雕像上,沉默而凝重。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唐琛今晚听到顾家人问得最多的一句话。
“伯母,我叫唐琛,东升是我的小名。”
当唐琛大大方方报出名字时,顾夫人怔了怔,继而一抹慌乱,目光渐渐变了味,拒之千里又躲躲闪闪。
顾教授依旧不发一言,顾晓棠却不管不顾:“唐琛,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让我哥哥替你去做那些危险的事了?”
“喂,顾晓棠,你讲话小心点,西元受伤不关唐先生的事,要不是先生及时赶到,你哥就……”
“阿江!”唐琛一声低斥,阿江立即闭上了嘴。
顾夫人一把将女儿拽到身边,迅速瞥了眼唐琛,手里不停掖紧儿子盖的那床薄被,又用绢帕轻轻擦着他额上的细汗。
唐琛看向弟兄们“你们都出去,谁也不许再到医院来。”
“先生——”
“都走!”
弟兄们鱼贯而出,只留唐琛一人站在病房中央,投在地上的身影伶仃细长,望着病床前的一家人,唐琛的声音低沉又歉然:“对不起,西元受伤,弟兄们也是急躁,言语有失,请伯父伯母见谅。”
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病房里静悄悄的,唐琛又独自站了片刻,浓密的睫毛投下一片孤影,顾炎到底是读书人,堪堪地一点头,算是给了个回应,唐琛慢慢地转身,又回头看了眼西元,这才离开了病房。
黎明的曙光悄然爬上走廊尽头的窗棂,病房的门开了,顾晓棠扶着门框,眼圈红红的,显然刚哭过,多少有些不情愿地说:“哥哥醒了,要见你。”
西元躺在床上,像烫平的纸人,薄薄的,虚浮无力的,见到唐琛,缓缓将脸别向一旁:“爸、妈,麻烦你们先出去一下,我有话同他讲。”
空气静得就连唐琛落座时衣角摩挲椅子的声音都那么清晰,西元仍然望着窗外,这间高级病房于他并不陌生,唐琛被刺伤时住过,更早一些,他陪他跳进御膳坊的水晶宫时也住过,窗外的栀子花似乎也没什么改变,还是那样葱茏别致,暗送清香。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一个有话要说的人却始终沉默,另一个也不去打扰,就像他们第一次单独相处,同一间病房,他守着床上的西元,望着他沉睡,望着他醒来,只是不知道西元的梦里全都是他。
西元终于转过头来,神情微冷,直视唐琛:“为什么要告诉他们?”
唐琛没有回答,静静地望着质问自己的西元。
“你想让他们尽快离开藩市,就用了这种最直接的办法,对吗我的唐先生?”
唐琛还是不说话,答案过于明显,说什么都是徒劳。
西元怨念地将目光移开,轻轻咳嗽了几声,麻药劲过去了,背上的伤口钻心的疼,话说的更是艰难:“唐琛,你总是习惯按着自己的方式做事,独断专行,很少问问别人的想法,连商量的机会都不给。”
唐琛沉了沉眼眸,不承认,也不否认。
“你这样做,只会吓到他们,就算离开这个国家,你觉得我父母知道我在鸿联社帮你做事,以后的日子就不会提心吊胆吗?”
唐琛吸了口气,从兜里翻出一块吉利糖来,放进嘴里,一边吃一边继续望着西元。
西元身上那股子怨气,好似松了口的气球,顿时瘪了下去,只剩下自己躺在那里缓缓地撒着气。
“看来我还得谢谢唐先生,窗户纸迟早都要捅破,只是由你来捅比我自己来的要痛快得多!”
粉红色的糖块优雅地在齿间翻了个个,发出一声清脆的玉响。
西元白了他一眼:“你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跑出来,不怕别人看见?以为唐先生阴魂不散,诈尸了。”
唐琛也白了西元一眼,终于开了声:“你为什么要救杰克?”
这次轮到西元沉默,望着雪白的天花板,没有作答。
“就因为他曾经是你的教官?在你被军校开除后保住你那身军装的人?可他的火鸟计划原本是想炸死我,却炸死了许澜清,也没考虑过你的死活,他是为了效忠主子千方百计想要除掉我的人,你却毫不犹豫地扑过去替他挡刀子。”
“你说的对,救他出于本能,他只是一个执行上峰命令的人,和我没有本质的区别,只是我们都选择了自己应该做的,所以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在我面前而坐视不理。”
唐琛嘎嘣咬碎了糖果,神情幽远,望着西元,还有他窗前簇簇雪白的栀子花:“你的这点慈悲总是叫人又爱又恨,福兮祸兮,实在难料。”
“那你为什么还救他?!”西元剔透的目光打在唐琛的身上。
唐琛向前探了探身,目光紧紧盯着发问的男人:“因为你用命去救的人,我也做不到视而不见。”
这次的沉默,更长了。
“雪国那边都已经安置的差不多了,走吧西元,带着你的家人离开这里。”唐琛站起来,摸不到烟,只能在西元的床前烦躁地踱了几步。
“要走一起走。”西元的口吻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唐琛背对着西元,只丢来三个字:“不可能。”
一点星火终究还是熄灭了,杰克上校说的对,自己简直太天真,一个人用命换来的一切怎么可能轻言放弃?唐人街是唐琛的根,鸿联社是其上缠绕的藤,他和他好像顺藤而开的一朵小花,明媚一季,花注定是要败的,但是藤蔓还会蜿蜒生长,因为根还在。
“你不走,我也不会走。”西元斩钉截铁地说。
唐琛挺拔的背影微微震动了一下,良久,才转过身来望向西元,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湿润朦胧,就像月光下的湖水,闪着碎银般的波光,让人沉迷又哀伤。
走到床边,俯下头,唐琛的吻忽然而落,辗转而深沉,直到西元轻咳了一声,唐琛才离了唇,抚着男人俊朗坚毅的面容,看了看病房的门,才道:“退一步好不好?等你出院了,就把他们送过去,等在雪国安顿好了,若你还惦记,就回来看看我,我若得了空,也一定会去那边找你,听说那里的雪山是世界上最美的。”
“唐琛——”
“西元,不管你和我人在哪里,我的身体我的心,只属于你,也只能属于你。”
每一个字都像滚烫炽烈的炭火,从心底一路熊熊燃烧,直烧到眼里,绽放出灿烂的花火。
西元抚着他柔软的嘴唇,喃喃低语:“从这里说出来的话,就算是谎言,也是最美的……”
唐琛的唇又去堵他的嘴。
西元却别开了头:“你别这么着,我也不是一哄就糊涂的人,唐琛,你也退一步,等我的伤养好了,一起找到那个人,我再走。”
唐琛稍一迟疑,西元便沉了脸,唐琛的唇固执地贴过来,唯恐他又变了卦,边吻边应允:“好,就依你这一次。”
病房的门悄悄掩合上一道缝隙,一声叹息轻轻消弭在空寂的走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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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杰克上校走进病房时,守在门外的阿江阿山随即闯进病房,枪口同时对准了他。
顾夫人啊地一声,瞬间抱住了女儿,惊恐地望着对峙的男人们,这个世道总是这样的不太平,西元的早餐还冒着热气,有她细心熬的荷叶粥,还有唐琛带来的水晶饺和糯米鸡,虽然她仍不怎么和唐琛说话,但是这个唐人街的大佬和从前的东升似乎也没什么两样,依然是那么的优雅从容,谦恭有礼,对她们也客客气气的,甚至还有那么一点风趣,惹人好感。
可是眼前的一幕又将人拉回一个不争的事实,唐琛就是唐琛,一个身上总带着枪,身边的保镖个个凶神恶煞的黑帮头子,在他温润的眼里是藏不住的狠厉与杀伐,就连他的声音都不怒自威。
“把枪收起来,不要吓到伯母。”
晓棠紧紧搂着瘦弱的母亲,父亲见西元病情安稳便回了学校,病房里只剩下她是母亲唯一的支柱了。
“妈,没关系,这位是杰克上校,我曾经的军事教官。”西元半靠在升起的病床上,已经可以坐起来吃东西了,这两天他将什么都告诉了母亲,顾夫人的黑眼圈越发的明显,任谁劝都不肯回家,守着病房,守住儿子,随时留意唐琛的一举一动。
杰克上校完全无视唐琛的存在,只对两位女士很绅士地微微颔首。
“晓棠,先带妈回去休息,今天不要过来了。”
“西元……”
西元沉声叫道:“妈,你这样我很不好过。”
晓棠去搀顾夫人:“妈,听哥哥的,我们回去。”
顾夫人执拗地推开她的手。
唐琛对顾夫人道:“伯母放心,有我在西元不会有事的,劳累了几日也该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再派人过去接您,做几个西元爱吃的菜,您知道他嘴叼,不喜欢吃医院的饭,您要是累倒了,我可是不会做饭的。”
顾夫人睁着熬红的两眼看着唐琛,微微有了松动,这是她来医院后,第一次与他正面相望,又看了看其他人,终于缓缓地站起身。
阿江立即打开房门,冲外面喊了声:“金水,送顾夫人回家。”
母女俩走后,阿江又将门关紧,同阿山一起守住门口,紧紧盯着杰克上校。
病房里安静了片刻,西元才淡淡地说:“我以为不会再看到你了,上校。”
杰克上校笔挺的身姿没有丝毫的改变,神情更是一贯的倨傲:“你很快就能如愿了,今天也许就是我们的最后一面了。”
西元不动声色地望着他,杰克上校继续道:“我已经接到了调令,下午就动身,一个紧邻边陲的小岛,作为军人,也许那才是我应该去的地方,顾西元……”
杰克上校顿了顿:“谢谢你救了我,关于之前的种种,作为一名履行职责的军人,我不想道歉,作为你的教官,我很想说,你是我最糟糕的学生,选择你,是我最后悔的事情……” 淡蓝色的眼睛深深看了西元一眼:“但也是最幸运的。”
他将手里的文件袋撂在西元的旁边:“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希望对你们有用,告辞。”
冰冷的军官转身向门口走去,西元叫住了他:“上校——”
杰克上校没有转身,西元的声音听上去仍有些虚弱:“我也不想为之前的种种向你道歉,但是很想告诉你,你是我最好的教官,也要为你今天的告别说声谢谢,那个人还没抓到,你自己也要当心。”
“谢谢,军方正在全力通缉他,他想杀我,那就尽管来吧。”杰克上校的手搭在门把上。
“上校——”西元的眼里一片赤诚:“东方人很讲缘分的,希望我们有缘还能再见。”
杰克上校回望着西元,点了点头,一抹笑容稍纵即逝,目光打向唐琛:“我知道你去过首府,也找到了那个人,我这次的调任跟你此次首府之行恐怕也是不无关系的,唐琛,你的确有些本事,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样的手段会让那个人接见你,还满足了你的要求,想必也是令人不齿的手段,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你们东方人有句话,树欲静而风不止,我走了,你重新活过来,并不意味着一切都结束了,风只会越刮越猛,直到将大树连根拔起。”
剑眉厉目锋芒一敛,唐琛平淡至极:“阁下高估了我,也高估了你自己,我没时间操心一个被上峰踢出局失意军官的未来,你的调任跟我没关系,我也不能左右任何人,只是一场很成功的谈判罢了,看来你作为军人不仅有些失败,对政治也很迟钝。”
杰克上校额角的青筋鼓了鼓,冷冷地望着唐琛:“那天在酒吧,我真应该杀了你!”
唐琛的眼底闪过一抹阴狠:“为了许澜清我也应该杀了你,但是,为了顾西元这笔账就先记上,上校,后会有期!”
房门愤然合上,杰克上校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打开他送来的文件,一张照片映入眼帘,瘦如刀刻的脸,目光阴鸷,死气沉沉,这是一张过境证件照,也只有杰克上校这样身份的人才能弄到了。
方耀——西元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
关于方耀,杰克上校查到的资料并不多,背景不详,行踪不定,只知道几个月前他从欧洲登船过来,出发地正是许澜清家族所在的城市,附带的文件里是一些欧洲国家悬而未破的命案,有政客、商贾,也有黑道上的一些人物,警方怀疑是同一个杀手所为,且极其职业,作案手法、致命伤都有许多相似的地方,死者均被一种尖锐的利器一刺致命,手法干净利落,甚至有些残忍,多国警方联合悬赏捉拿这个神秘刺客,可惜收效甚微,刺客来无影去无踪,这些命案究竟是不是方耀所为,杰克上校也只是根据搜集到的资料怀疑而已。
此次来藩市的目的,很有可能是许家雇佣的方耀,杀阿鸢、跟踪唐琛、炸基地,杀杰克上校等等行径,都只有一个目的:查明许澜清死亡的真相,并且替他报仇,为许家人出口气。
“是啊,就算我答应许家会替他们查找真相,但是许家也是不会相信我的,没想到,许澜清的仇倒叫一个混蛋给报了。”唐琛沉沉地叹了口气,拿起照片,眯了眯眼:“妈的,终于知道你是谁了。”
郑少祖这两天右眼皮一直在跳,全然没了前两日的得意劲,唐琛死了,他跪在他爹郑明远的灵位前磕了几个响头,说大仇得报,爹在九泉之下终于可以瞑目了,又抱怨说他忙前跑后联络了一番,一个支持他上位的人都没有,别说西人不拿正眼瞧他,就连社里的几个老东西也都对他爱搭不理的,回想他爹在世时自己耀武扬威何等风光,不禁涕泪涟涟。
伤心归伤心,日子还得怎么舒服怎么过,躺在院中的藤椅上,抽了几口膏子,掐了把身边小丫环的屁股,郑少祖觉得自己应该再多娶几房姨太太,目前膝下只有一个还没断奶的女娃,老婆自从生产后又总病歪歪的,郑家就他一个独苗,还得靠他继承香火开枝散叶呢。
管家老郑举着报纸脚不沾地跑来:“少爷,不好了!”
“妈的,真晦气,老子刚想点好事,你就跟报丧似地冲进来……”
不等他骂完,气喘吁吁的管家把报纸往他手里一塞,话都说不上来,一个劲地点着报纸。
看着报纸上的照片,郑少祖本能地哆嗦了一下,唐琛!
急火火地看下去,郑少祖的脸色五彩纷呈,最后彻底白了,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唐琛明明死了,怎么又活过来了?!报上言辞含蓄之极,说是唐琛中枪后经西人医院抢救已经康复,为了保护他的安全,秘密养伤期间没有对外公布任何消息。现在唐琛不仅活了,而且还被任命为东藩区唐人街特别行政长官,并兼任地方治安官,直接管辖唐人街警署,照片上的唐琛春风得意,一手握着藩市新上任市长的手,一手接过委任状,郑少祖的眼睛几乎弹出了眼眶,新任市长不是都大帅,而是提拔了一位原先老市长派系的副手,唐琛跟他向来颇有交情。
报纸飘落到地,郑少祖恍恍惚惚:“又活了?他居然没死,我以为只有耶稣能复活,原来唐琛他妈的也可以……”青筋突然暴起,一腔怒火再也控制不住:“一派胡言,假的,全都是假的,我亲眼看见他下葬了,他怎么可能还从坟墓里爬出来,他到底有几条命,究竟是人还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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