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复见状,立刻跟上温见雪。
“我们要不要跟上去看看?”几个定天宗内门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去看看,此地不对劲,太热了。”一个高个子定天宗内门弟子道。
几个定天宗内门弟子快步跟上温见雪。
温见雪很快来到花倾城几人与魃打斗之所。
魃已经被黑袍人、花倾城三人捉拿下了,她如一团熔浆,在地上翻滚。
花倾城满脸是血,他手臂被烫伤了一大块,却精神抖擞,几步走到魃面前,踹了她一脚。这一脚没踹到魃,反倒把他穿着的黑靴烧掉了。
花倾城:“……”
花倾城收回了脚,他单脚站立,抬眼看向温见雪,道:“秦月怎么样?”
温见雪道:“星月派长老正在为她治伤。”
花倾城闻言,点了点头,他看向慕容复几个人。
“你们来晚了,魃已经解决了。”
慕容复愣了一瞬,转而笑道:“这是好事,早解决早轻松。”
这跟小说剧情完全不同。
温见雪微微蹙眉,他看了看花倾城,又看了看受伤严重的简容、张漆,目光最后落到站在一旁,正在处理自己手背烧出一大块伤痕的黑袍人。
黑袍人肩宽腿长,他站在前方,让人觉得十分危险。
魃被星月派管事长老收押了起来,天未亮,魃被处决了。
温度瞬间降了下来。
温见雪换了衣服,他撤去秦月房间里的冰。
秦月经星月派长老治疗,伤已痊愈,此时睡着了。
温见雪轻手轻脚关上门。
天蒙蒙亮,廊前点着灯。
星月派长老、花倾城、慕容复、简容等人同黑袍人坐在客厅,他们身上披着灯火。
温见雪穿过回廊,来到客厅。
“温师弟,过来。”慕容复叫他。
温见雪走了过去。
“前辈,怎么称呼?”花倾城看着黑袍人,笑盈盈问道。
温见雪也看向黑袍人。
他看向黑袍人时,黑袍人也看向了他。
黑袍人的眼睛特别漆黑,仿佛能将人吞没。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蹊跷的家伙。
温见雪移开了目光,他坐到慕容复身旁。
桌前摆着冰镇荔枝,慕容复拿了一枚荔枝,剥了荔枝皮,递给温见雪。
“尝尝,很甜。”
温见雪接过荔枝,正要张嘴咬,余光见黑袍人拉下兜帽,取下铁质面具。
温见雪看到黑袍人的面容,瞳孔微缩,愣住了。
慕容复也愣住了。
黑袍人是一个皮肤苍白,五官深邃,右耳戴了一只锥形银耳坠的青年。
青年收起铁质面具,他扫了一眼慕容复,站起身,走到温见雪面前,弯腰看向温见雪,长长的睫毛染着灯火。
“嫂子好。”
在场人:?
温见雪:???
温见雪愣愣地看着他。
“我听哥提起过你,今日一见,果然花容月貌。”青年道,“我哥谢琅,我是他双胞胎弟弟,谢霜。”
温见雪:???
温见雪好半天才缓过神,他抬起眼,打量青年。
青年已然退后一步,他维持着笑容,眼尾如谢琅一般,往上挑着。
慕容复目光沉了几分,他不着痕迹扫了青年几眼,挑了颗荔枝,缓缓剥掉皮,传音道:
“温师弟,谢师弟有双胞胎弟弟?”
温见雪从未听谢琅说过自己有个双胞胎弟弟。
小说里,也没有提起谢琅有个双胞胎弟弟。
温见雪怀疑谢霜就是谢琅。
但谢霜与魃打斗时,温见雪看到过他的剑招与本命剑,都与谢琅不相符。
谢琅的剑招由宗主传授,温见雪虽不习剑道,在剑宗、在谢琅身边待久了,也识得几招。
谢霜的剑招,绵长悠远,如滚滚江水,温见雪一招不识,只觉得十分陌生。
谢琅的本命剑是半月剑,而谢霜的本命剑,是一柄漆黑长剑。
温见雪不识漆黑长剑,却知这剑绝非凡品,通体散发着渗人的戾气,似乎沾过很多血液。
温见雪思虑几息,垂下眼帘,缓缓传音道:“有。”
慕容复闻言,绷紧的手指放松,他拿了个干净的白瓷碟,将剥完皮的荔枝放在碟子上,道:“既然是谢师弟的弟弟,那便不与你多礼了,谢道友。”
谢琅低低笑道:“好说。”
他余光不着痕迹扫向温见雪。
温见雪捏着剥了壳的荔枝,咬进了口中,淡红舌尖在唇齿间,一闪而过。他闭上了嘴,细细嚼着荔枝肉。
慕容复慢慢剥着荔枝,他剥好,直接放在碟子里,推开温见雪。
谢琅舔了舔后槽牙,几步走回座位,翘起二郎腿,他笑着询问慕容复。
“这位道友,怎么称呼?”
慕容复报了姓名。
谢琅道:“慕容道友,我瞧你也是剑修,不知对剑道理解多深?”
慕容复看向谢琅。
斩邪剑倏然袭向慕容复,慕容复撑桌站起,他躲开一击,招出自己的本命剑“灵狐”,袭向谢琅。
斩邪剑旋回,挡住袭来的灵狐剑。
两剑相撞,剑风与戾气差点将桌面果盘、茶壶、茶杯、盆栽等震到地上。
“唰——”灵狐剑被斩邪剑震飞,直直插入地面。
谢琅道:“你这剑看起来不错。”
慕容复睨他一眼,道:“多谢夸奖。”他拔出灵狐剑,坐回原位。
简容目光在慕容复与谢琅之间流转,他朝星月派长老递了一个眼神。
星月派长老明了,站了起来,对在场之人笑道:“大家解决魃辛苦了,便去歇息吧。星月派今天下午设宴酬谢大家,还望大家赏脸参宴。”
一旁的几个星月派记名弟子,走了出来。
“谢前辈,我们为您安排住所。”
谢琅看向温见雪,道:“嫂子住哪里,我住哪里。”
“这……”
星月派长老闻言,微微点头。
几个星月派记名弟子瞧见长老点头,道:“温道友与简少门主等人一个园林,那园林还有两间院子,但有些小,若是不嫌弃,请跟我们来。”
他们说罢,看向慕容复及几个定天宗内门弟子。
“几位定天宗师兄,给你们安排在一处,你们看可行?”
魃已经解决了,慕容复师父鲁长老自然不会来星月派,但慕容复等人为此事,跑了一趟,不能怠慢了人家,也要加以感谢。
慕容复道:“给他们安排在一起吧,我许久没见温道友,想要与他说说话。”
几个定天宗内门弟子看向温见雪,目中闪过一丝异样。他们早闻慕容师兄对剑宗那个废物有意思,之前未当真,现在看来,确实有意思。
也不知看上这废物什么了?那张脸么?
他们心中如此想着,很快收敛了轻蔑。
几道目光落在了他们身上,让他们倍感压力。
慕容复率先收回了落在几个定天宗内门弟子身上的目光,他接着道:“那园林不是还剩两间吗?谢道友挑完,剩下一间院子便是我的,左右不过休息,不用弄得那么隆重。”
星月派记名弟子就不明白了,怎么都要挤一个地方。
但慕容复提出来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便应下了。
“慕容道友与我嫂子关系真好。”
谢琅也收起了视线,他看也不看荔枝,拿起一颗荔枝就往嘴里放。
温见雪注意到他的动作,犹豫了一下,道:“荔枝要剥皮。”
“嫂子别见怪。”谢琅嘎嘣一下咬碎荔枝,道:“我就喜欢带皮一起吃。”他说着,随意嚼了几下,核也不吐,全吞了。
温见雪:“……”
温见雪和谢琅、慕容复等人离开了客厅,客厅里只剩下花倾城、张漆、简容三人。
张漆歪坐在椅子上,他剥了一把荔枝,塞入嘴里,吐核,咽下后,对简容、花倾城道:
“谢道友好像很在意小雪?方才都快与慕容道友打起来了。”
花倾城道:“肯定得打起来。”
张漆道:“为何?”
花倾城道:“你哥死了,你发现有人追你嫂子,你什么心情?”
“我没有哥。”张漆道。
“假设有。”
“大概,可能,会斩了他。”
花倾城挑了下眉,道:“这不就结了。”花倾城说着,挥了挥手,去休息了。
张漆弄明白了原因,也不再思虑谢霜在意温见雪之事,他惦记着休息,拍掉身上荔枝壳,招呼简容回房休息。
简容微微颔首,站起身,回了房。
他回房后,想到慕容复,蹙起眉头,又站了起来,来到温见雪所住院前。
谢霜挑了间离温见雪最近的院子,慕容复便要了那间离温见雪远一点的院子。
此时,慕容复正与温见雪谈及近来各自情况。
他们只聊了一会,便分开了。
现场只剩下谢霜。
谢霜是温见雪小叔子,简容不认为他对温见雪有不轨之心,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谢琅察觉简容离去,靠在院门上,挑起眼帘,淡淡道:“嫂子在上界活得很不错吧,这么多人在意你。”
温见雪微微一笑,道:“还好。谢霜,你先去休息吧,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
“嫂子能帮我解决了?”
温见雪想了想,道:“我会尽力。”
“啊。”谢琅站直身体,歪了下头,道,“我正好有事找嫂子帮忙。”
他看向院门。
“我们进去说吧。”
温见雪道:“可以。”
温见雪打开院门,将他请入客厅,而后提起茶壶,道:
“你先坐会,我去烧水泡茶。”
谢琅道:“嫂子不必客气,只是说点事,一会就好。”
温见雪道:“坐会吧。”
温见雪说着,提着茶壶就往小厨房去。
他其实并不相信对方是谢琅双胞胎弟弟,之前回复慕容复,这自称谢霜的青年是谢琅双胞胎弟弟,不过是为拖延时间,让摄心蛇给青年制造幻境。
青年修为应当在化神期以上,以摄心蛇目前的实力,看不出这青年目前内心最渴望的人是谁。
——温见雪看中摄心蛇的能力,以化形丹为诱,收了摄心蛇作灵宠,但摄心蛇高估自己了,修行不够,即便服用了化形丹,也没能化为人形。
温见雪估计它还要修炼百年。
但这不是问题,灵宠的实力也受主人影响,主人实力提升,灵宠实力也会相应提升,只是提升多少的问题。
温见雪平时闲来无事,便让摄心蛇制造幻境,摄心蛇如今已能制造一个十分完美的幻境。
温见雪余光扫了一眼青年,心想:看不出你心中渴望的人,那便用幻境,引出你心中最渴望的人,或者东西。
届时,便能知道你身份了。
摄心蛇已经制造好幻境了。
温见雪烧好茶,将茶倒入杯中,递给青年,只要青年接下,青年便会触发幻境,被拉进幻境。
青年却并未接茶杯,他道:“嫂子,我们先说说事吧。”
温见雪垂下眼帘,他淡定地放下茶杯,道:“说罢。”
温见雪口上这样说着,却让摄心蛇改变触发幻境的条件。
将触发幻境的条件改为,青年说出嫂子两个字。
“我哥死后,你有没有喜欢上其他人?”谢琅笑着问,他弓起手指,抵着下巴,“我是个开明的人,不像我哥,小气鬼,你就算喜欢上其他人,我也不会说什么。毕竟我哥死了,你有权利追求你的幸福。可以理解。”
温见雪坐到谢琅身侧,道:“没有。”
“真的没有?”
温见雪不想与他虚与委蛇了。
“你再叫声嫂子,我就告诉你,到底有没有。”
谢琅挑了挑眉,他道:“可以啊。”
温见雪看向他。
青年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猛地将他拦腰打横抱了起来。
“你就这么喜欢这个称呼?”
温见雪猝不及防,他怒道:“放开!”说着,便掐出毒丹,想要甩到他脸上。
手却被无形的力量绑住了。
青年将他放在桌子上,弯下腰,双手撑在桌面,贴近他,笑着蹭了蹭他鼻尖。
青年将他放在桌子上,弯下腰,双手撑在桌面,贴近他,蹭了蹭他鼻尖。
温见雪挣脱钳制,双膝发力,一脚踢向青年要害,没想到青年突然朝他亲来。
柔软干燥唇瓣贴上来之际,温见雪嗅到淡淡的香气,这香气鲜嫩清香,有些辛辣。
温见雪怔住。
下一刻,唇齿被撬开,青年熟练地探入其间,鲜嫩清香和辛辣越发浓郁。
温见雪唇舌清凉,于这香气间,尝到了淡淡的柠檬味。
“你是……”
温见雪微微朝后仰,躲开了纠缠,他抬眼看向青年。
青年眼睛像是盛了一汪蜜水,微微弯起,他头顶冒出三角形一般的银白狼耳朵。
“我回来了。”
温见雪愣住,他愣了许久,抬起左手,摸向青年头顶冒出的银白狼耳朵。
柔软,有温度,厚实,不是假的。
温见雪捏了捏狼耳朵。
谢琅下意识抖了抖狼耳朵。
温见雪松开狼耳朵,他猛地抬起双臂,紧紧搂住谢琅脖颈,把头埋到对方肩颈。
他听到谢琅胸腔内的心脏有力地跳动。
“见雪?”谢琅感觉肩颈处衣服有点湿润,他把温见雪拉了起来,“哭什么?”
温见雪已然许久没哭过,难堪地低下头,声音有些发颤。
“你不是我小叔子么?回来什么?”
温见雪让摄心蛇收了幻境。
谢琅低低笑了一声,手指梳了梳温见雪柔顺头发,他收起狼耳朵,贴到温见雪耳边,道:
“我现在叫谢霜,确是你小叔子。世人不是说,好玩不过嫂子?哥死了,我自然要回来,继承嫂子,然后藏起来慢慢玩。”
温见雪:“……”
温见雪瞬间破表了,激动、悲伤、难过的情绪卡住。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了好几圈,却怎么也滚不出来。
他哽咽了,抬脚踹谢琅小腿。
“狗东西,你信不信我打死你?让你哥一起下黄泉。”
谢琅点地,朝后滑退几步,避开攻击。
“嫂子好凶。”
温见雪:“……”
温见雪愤怒,他擦掉眼泪,撑着桌面,跳到地面,道:“你个贱人,有多远滚多远。”
“嫂子,你跟谁学的贱人?”谢琅第一次听温见雪骂贱人。
温见雪蒙了一下,意识到自己被秦月带偏了。他几步走到谢琅面前,抬脚就踹谢琅小腿。
“你管我跟谁学的?”
臭狗现在修为比他高不少,温见雪连踹几下都没踹到他。温见雪彻底炸了,什么激动、悲伤、难过,统统抛到九霄云外,他怒视谢琅。
“你再躲!”
谢琅站在原地不动了。
温见雪走到谢琅面前,踹了他一脚。
这一脚并不重,谢琅却颇蹙起眉,轻轻嘶了一声,他弯下腰,掐住温见雪脸颊,道:
“我从莲都出来,找宗主拿了通行令,改了名,便急急来见你。你倒好,你一心想着踹我,你把我踹跑了,看你去哪里找道侣。”
温见雪拍开谢琅的手。
谢琅笑着擦了擦温见雪眼睛残留的湿润,正声道:“我跟你讲讲我进入莲都后的事。听吗?”
温见雪见到谢琅便高兴,那些漂浮不定的感情与孤独有了着落。他想了想,主动上前抱住谢琅,闷声道:
“听。”
谢琅从他进入莲都开始说起,他很快就讲完在莲都内的事。
温见雪总结了一下,谢琅前期被莲都妖魔鬼怪追着杀,中间碰到剑仙孟然,升了级,追着妖魔鬼怪杀。
之后,谢琅从莲都出来,捏造了个双胞胎弟弟,如今顶了双胞胎弟弟的身份。
“你没受什么重伤吧?”温见雪从头至尾没听谢琅说起自己受伤,只是说莲都环境差,妖魔鬼怪难缠,孟前辈剑法精妙绝伦。
谢琅抱着温见雪坐到阔叶黄檀靠背椅上,他坐下后,环住温见雪腰,将头靠在温见雪左肩,声音懒散。
“打打杀杀哪有不受重伤的?这不没死吗?”
温见雪解开他束袖丝带,将他袖子撩高,看到手臂上有好几道凹凸不平的伤痕。
“这是我打赢妖魔鬼怪的荣誉,轻易不示人。”
温见雪:“……”
你还嘚啵起来了。
谢琅把衣袖压了回去,掐诀操控着丝带,把衣袖绑了起来,道:“我出莲都时,寻了不少药材,待会我清理了,你看看,用得上哪些。用不上的,我全出了。”
温见雪听谢琅说,在莲都寻了不少药材,眼睛顿时亮起来了,他点头应了下来。
“吞金呢?怎么没看到吞金?”谢琅问,“在灵宠袋内?”
温见雪拿下灵宠袋,取出摄心蛇。
谢琅沉默片刻道:“吞金物种怎么变了?”
“这不是吞金,这是我收的新灵宠,它有名字,晴天。”温见雪把摄心蛇递给谢琅,“拿出来,给你认识一下。吞金我派去下界找藤妖前辈了,有些事不明白,需要藤妖前辈解答,等明白了,我就告诉你,我现下思路也有些乱。”
谢琅听着温见雪的话,他低头看向递到手上的晴天。
晴天歪头看着他,温润的眼睛倒映着火光。
“光溜溜的东西,一点都不好看。”谢琅说,他拿过灵宠袋,把晴天卷成一团,塞了进去。
他才走几年,温见雪就又收了灵宠。
若是他走个几十年,家里怕是要开动物园。
幸好回来得早。
一个二个,抢关注。
谢琅压着不满,他将灵宠袋搁桌面,握住温见雪手把玩,道:“不提灵宠,你和我说说你这几年的事情。”
“我这几年……”
温见雪知道自己这几年变了。
他不再如当初那般单纯善良,心狠手辣,谎话随口就能编出来。
温见雪其实并不喜欢现在的自己。
犹豫几息,隐去拿恶徒试毒丹之事,隐去杀了定天宗长老之事,还隐去在紫薇宝境内,坑杀企图抢夺他机遇的人的事,细细说了他这几年正面形象的事。
例如,努力修炼;例如,与天水派弟子和平共处;例如,认识了花倾城等人,还有了亲人……
“只有这些?”谢琅问。
温见雪眼睛hu圆润了几分,他压着心虚,坚定道:“这几年就这样了。”
谢琅道:“我怎么觉得你瞒着我一些事?”
温见雪闻言,心中咯噔一下。谢琅看出他变坏了?
温见雪不对谢琅说杀人炼毒之事,就是害怕谢琅对他印象大跌,从而不喜欢他了。
可他怎么没料到,谢琅看出他变坏了。
温见雪不敢回复谢琅,他心里乱得很,抽回自己的手,捻动衣袖。
“比如,你不守信,喜欢上其他人了。”
喜欢上其他人?
谢琅没看出他变坏了?心中舒了口气,温见雪松开衣袖,道:“之前跟你说了,没有。”
谢琅早已注意到他捻衣袖,又松衣袖的细微动作,他抬起头,道:“你既然没有喜欢上其他人,为何心虚?”
“我没有心虚。”温见雪扭头看向谢琅。
谢琅点了点他衣袖。
温见雪信口胡诌,道:“几年不见,我有些紧张。你放我下来,我们各自坐着说话行不行。”
谢琅虽然几年未见温见雪,却并没有感到丝毫生疏。他摸向温见雪脸庞,粗糙指腹下的皮肤细腻。
顺着脸庞往下,谢琅摸到了温见雪微尖的下巴。
他喉咙紧了一下,收回手。
“亲我一下。”谢琅道。
“亲我一下就不紧张了。”
温见雪只想赶紧把这事掠过,闻言,在谢琅怀里侧过身,快速亲向谢琅。
谢琅唇上还有着辛辣的、淡淡的香气。
温见雪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产生的,他这几年倒也翻阅过不少奇珍异宝,皆没找到符合条件的珍宝。
温见雪不会深入缠绵,他碰了一下谢琅唇瓣就想跑。
后脑勺却被按住了。
“张嘴。”谢琅传音道。
温见雪几乎没有思考的时间,就在青年强势姿态下,张开了嘴。青年细细吻他,辛辣清凉感越发浓郁,裹挟着强烈的思念。
温见雪承受不住这样强烈的思念,他推开青年。
“温见雪。”青年喊他名字,宽大干燥的手掌摩挲他后颈,“分离几年,你想我吗?”
温见雪耳根有些烫,低低喘了两声,他抬眸看向青年。
“想不想?”谢琅又亲了过来。
温见雪低低道:“想。”
“多想?”谢琅追问。
温见雪内敛温和,不知如何表达有多想,更说不出口有多想。他恼羞成怒,抬手捂住谢琅的嘴。
“你不要问这么无聊的问题。”
谢琅把温见雪的手拉了下来,道:“是不是每天都想?”
温见雪自然不是每天都想,他全身心沉入炼丹与修炼时,不会去想任何事物。
“我就知道你不是每天都想。”谢琅嗤了声,他打横抱起温见雪。“你根本不够喜欢我。”
“去哪里?”温见雪下意识环住谢琅脖颈。
“你睡觉的地方。”谢琅道。
温见雪愕然,他仰头看向谢琅,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谢琅冷冽的下颌线。
“你不够喜欢我。”谢琅几步走到房间门口,抬脚踹开房门,把温见雪放在床上,“我想要你全心全意喜欢我。”
“你不是说,待会清理药材吗?”温见雪想起身,又被谢琅按回床上。
房间内灯灭了。
谢琅做着让温见雪全心全意喜欢他的事。
下午,星月派弟子传音告知宴席即将开始时,谢琅还做着让温见雪全心全意喜欢他的事。
温见雪湿漉漉的睫毛扇动,墨发柔顺地散在凌乱被褥间,他没什么力气,半响才抬起酸痛的手,推谢琅。
谢琅结实的胸膛上挂着汗水,手掌触碰到,不是很舒服。
“走开。”
温见雪算是见识到剑修体能有多好了,折腾这么久,还精力旺盛得很。
谢琅将他紧紧抱在怀里,咬他耳垂,道:“等会。”
彻底完事了,谢琅方才不情不愿放开温见雪。
他赶着来见温见雪,忘了早早想买的东西——双修所需之物,因此,并未与温见雪双修,只是按着对方做了除双修以外的所有事情来缓解思念。
若无双修所需之物,强行与温见雪双修,很大概率会弄伤温见雪。这叫谢琅怎么舍得?这叫温见雪如何参加酬谢宴?
温见雪身体布满斑驳痕迹,疲倦得很,他任由谢琅给他清理。
清理完毕,温见雪穿好衣服,遮住斑驳痕迹,服了一枚去疲倦的丹药,趴在镜前,让谢琅给他束发。
谢琅束得很认真,脸上细碎的绒毛似乎闪着光。
温见雪心里暖烘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