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小师傅by纸扇长衫

作者:纸扇长衫  录入:10-09

“要是能做出织布机, 今年冬天我就多做些卖出去。正好把你家的钱还了。”秋生心里真的高兴,不止是因为他帮坨坨做了一直想要的织布机,还因为他能靠着卖织布机挣钱。
等多挣钱了, 他也要给秀娘买个镯子。买个比花娘给的簪子还好看的。
秋生心里暗搓搓地记着呢,自己媳妇儿得自己哄。哪里也不该叫花娘比下去。
走到西觉家院子门口,坨坨小声说,“你装慢点呗。”
“什么?”秋生没听清坨坨说什么。
坨坨本想重复一遍, 看见花旗抱着云善坐在屋檐下晒太阳,他立马改口, “秋生叔,我高兴。”
“我就知道你高兴。夏天时一直就缠着我要织布机,那会儿我忙着给打家具,一直没空给你做。麦子种下去这不就有时间了么。”
“呀?”云善转着小脑袋看向这边。
“织布机做好了?”花旗听到了他们刚刚的对话。
“做好了,今天就装起来。”秋生回道。
云善就一直伸着小脑袋往那边看。
锅铲擦过铁锅发出“铛铛”声,香味溢出厨房向外飘。
兜明放下木棒就往厨房钻,“秀娘,要扒蒜吗?”
“就等你回来扒蒜呢。”秀娘叮嘱,“不用多,一坨就够。”
“兜明,你别去厨房啊,来给我搭把手。”摆着木头的秋生叫道。
爱吃蒜的小老虎才不在这会儿理会他呢,“让坨坨给你搭手。”
秋生摇摇头笑着,“他这么小的人能搭什么手?”
坨坨站在木头前面惆怅,小小地叹了口气,引得一旁的梁树叶直看他,“坨坨,你怎么了?”
“没怎么。”我为这个家付出了太多。他是一颗劳碌的人参。
见到从地里巡视完的西觉,秋生立马忘了兜明,“正好,西觉来给我搭手。”西觉常跟着他一块打下手,也会干点木匠活了,比兜明可好用的多。
织布机的安装比坨坨想象的要顺利太多,他们吃过午饭忙了一会儿,一台完整的织布机已经架在院子里了。
这时阳光还很暖,花旗还没回屋。
秋生拿着小木锤子捣鼓了两下,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明天就去镇上买些线回来试试吧。过几天恐怕就要下雪,下雪路就不好走。咱们明天顺便把过年的东西都买了吧。”
“啊?”坨坨还有些不愿意呢,早买线那不是早干活吗。
花旗立马拍了板,“那就明天吧。西觉、兜明和坨坨都去,看着给家里买些东西。”
坨坨有些不高兴,捏着云善的小手和他说悄悄话,“小掌门呀,坨坨以后不能多陪你了。坨坨要织布给你做衣裳。”
“嗯。”哪成想得了云善一个简单的“嗯”字,坨坨哼了一声,戳戳他的小胖脸,“你要记得,你和坨坨才是最好的。”
云善哪里懂呀,坨坨戳他的小脸,他伸着小胳膊挥开,转头去听秀娘和花旗讲话去了。丝毫没管自己门下的小妖怪的心情。
说是过几天要下雪,当天傍晚,天上就飘了小雪花。
坨坨抱着云善站在院子里抬头向上看,在昏暗的天色下,雪花慢慢飘落,就像,就像天上下小虫子了。
“啊,小虫子。”坨坨抱着云善往屋里跑,边跑边乐呵呵地喊,“云善,云善,天上下小虫子了。”
小虫子是什么,现在的云善还不知道。不过坨坨的笑声感染了他,他就也跟着笑,“咯咯咯,咯咯咯。”小小的院子里全是他清脆的笑声。
梁树叶追在坨坨后面进屋,“是小雪花,不是小虫子。”
“小雪花从天上掉下来的时候就像小虫子。”坨坨看向一旁的小丛,“小丛,你说像不像虫子。”
西觉栓了院门,最后一个进屋,三个小子还在说雪花、小虫子的事。
谁都没注意到,坨坨怀里的云善成了斗鸡眼。
他的小鼻头上落了一片小雪花。进屋后,小雪花就变成了小水珠赖在他的小鼻子上。
可是怎么看呀,云善也看不见自己的鼻头有什么,他拽拽坨坨的衣服,“啊。”
“云善怎么啦?”坨坨低下头。
西觉从一旁经过时抱走了云善,视力良好的他一下子就瞧见云善鼻头的小水珠了,用拇指轻轻抹了去,西觉带着云善往东屋走。
鼻子上没了异样感,云善总算不再斗鸡眼了,大眼睛转来转去,回了屋里,他要找花旗。
天色已经暗沉,堂屋里只能模糊地看见些东西。坨坨、小丛、梁树叶转移了地方,跑到梁树叶的炕上玩耍。西屋的窗户透着点亮,勉勉强强还能看见点东西。
三个小的在一起嘀嘀咕咕,感觉困了,又一个挨一个地出了西屋,要去外面菜地里撒尿。
打开堂屋门,风卷着小雪花撞了小丛一脸,小丛淡定地在脸上摸了一圈,擦掉脸上的雪花。
梁树叶图省事,没穿小袄跑出来撒尿。他赶紧往外跑,想着赶紧尿了回屋少挨冻。
哪晓得脚下一划,他狠狠摔在了地上。“哎呦。”
梁树叶摸着屁股在地上喊疼。小丛和坨坨一左一右地将他拉了起来,低下头看,地上已经落了薄薄的雪层。
刚刚被摔了一下真的很疼,可再疼也得把尿撒了,赶紧回屋。耽误一会儿子的功夫,梁树叶觉得身上已经被冻透了。
三个小子并排站在菜地里,匆匆忙忙地撒了泡尿,小心翼翼地往回走,生怕再摔一跤。
小丛推门走进东屋,正好梁树叶跑进西屋“砰”地关上门。
“树叶刚刚叫啥?”坐在床边陪云善玩耍的兜明问。
“下雪,踩滑,摔了一跤。”坨坨边回答边往炕上爬。
云善穿着水粉色的小薄袄,手里抓着一根红绳,脑袋上头毛乱糟糟地散着。
“你把小辫解开一个了啊。”坨坨摸摸他细细软软的头发,叮嘱道,“收好绳子别乱丢,明天早上再给你扎小辫。”
云善伸手摸摸自己的头发,又把红绳举起来。
“对,明天就用这个给你扎小辫,你收好。”
小人参精惬意地在炕上躺下,兜明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变成一头壮实的老虎,在炕的一边伏下身子。
睡觉时间到了,花旗把云善放进小被子里,拿出西觉专门做的小梳子,将云善的头发一点点梳顺。
“云善,睡觉啦。”
他说着就将窗台上的油灯吹灭,屋子里一下陷入黑暗。
云善小小地呀了一声,很快,一条熟悉的尾巴被送入他的手中。
云善一手攥着红绳,一手抓住花旗的尾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很快就自己睡着了。
他向来是个能吃能睡的小宝宝。

第114章 吃糖人
小丛推开门, 外面并不像他以为的,雪堆了厚厚一层。反而和昨晚一样,地上只落了薄薄的一层雪, 想来昨晚雪很快就停了。
他跑进厨房,淘米烧锅。
米下锅时, 梁树叶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小丛。”
灶台里火烧得旺旺的, 走进厨房,身上刚染的寒意立马被驱散。
梁树叶摸着屁股对小丛说, “我今早看了, 腚上磕了好大一块青的,可疼了。”
“下雪天得慢慢走。”
梁树叶点点头,“我拿扫帚把院子门口的雪扫了, 等兜明他们出门就不会滑倒了。”
在小丛疑惑的目光中,梁树叶挥着大扫把, 将堂屋门口到院子门口的路清理干净。
妖怪们是不扫雪的, 冬天窝门口堆雪还方便隐藏洞穴。他以前倒是见过云灵观里的小徒弟们扫过。他们也只扫云灵观里的雪, 院子外的雪也是不动的。
云善今天穿了件红色小棉袄, 配着一件白色的兔子皮斗篷。坨坨抱着他出屋时,梁树叶夸了好几句好看。
等秀娘带着春花来时,也夸云善今天好看, 坨坨心里就更美了。看,果然,大红色的就是好看。
兜明把今天的猎物往车上装,秋生赶紧拦住, “天越来越冷,这两天怕是要下大雪。到时候进山不容易。这些要不就留着放家吃?”
山里是积了雪的, 今天猎物比昨天难抓,兜明还是去了更深的山里才抓到带去镇上卖的猎物。
西觉说,“那就留在家吧。”虽然下雪他们也能捉到猎物,可到底是比平时难些。
于是今天他们就没带猎物,只装了一车柴。
秋生说天冷,柴火好卖,说不定今天能涨价。
车子装好,坨坨和梁树叶一人抱着云善,一人抱着春花送去东屋。
似乎知道他们出去玩不带自己,被放回炕上的云善“咿咿呀呀”地抗议,眼巴巴地盯着门瞅。
花旗见不得他这模样,赶紧推开窗户喊坨坨,“你们把云善也带去吧,带他去镇上瞧瞧热闹。”人类小崽最近总和他一块呆在屋子里,想来也是憋坏了。
云善也去,秀娘就不好意思只把春花留下让花旗看着,索性喊梁树叶去屋里把春花也抱出来。
花旗从炕柜里摸出钱袋子,数了八个铜板,等坨坨和梁树叶进屋,他把铜板给了坨坨,“一人两个铜板零花。瞧着有什么好吃的给自己买点。”
只有过一文钱零花的坨坨喜滋滋地接了铜板揣进兜里,抱着云善和梁树叶一块跑出屋。
然后花旗就听见坨坨高兴的声音,“呢,呢,呢,花旗给的钱,一人两个铜板!”
头一回得了零花的梁树叶也很兴奋,“花娘给的,两文钱!”
仿佛那两个铜板是能买下整条街的大钱。
兜明接了铜板开始盘算着,这次还要去买花生。上次一文钱买了一把,这次两文钱能买两把,这个账他还是会算的!
秋生一拍大牛牛的屁股,牛车慢慢地走了起来。
经过五婶家,小丛看到五婶家的院子门口也被清扫过了。五婶家总爱到处溜达的老猫趴在烟囱旁眯着眼。五叔掐着腰站在院子门口,瞧见秋生赶牛车,“秋生,去镇上?”
“是呢。这天该是要下雪了,今天去镇上把过年的东西买回来。”秋生应下。
“小丛去学堂了,会写对子吗?”五叔突然看向坐在牛车边上的小丛。
小丛点点头。
“那今年我就找你写。”五叔高兴道,“今年不用去镇上买对子,还能省些钱。秋生,给我带些红纸回来吧。”
小丛去了学堂可就是读书人了。秋生和秀娘也是打算买了红纸,回来让小丛写对子,写福字贴在家里的。
现在这时候,镇子上写对子的摊子都得排队。这下好了,不用排队,还能省钱了。
秋生应下后,五叔回头冲着屋子喊,“孩子他娘,拿些钱来。我让秋生给咱家带红纸。小丛帮咱们写对子哩。”
五婶高高兴兴地拿了钱出来,夸了小丛一句,“读书真好,咱们沾了小丛的光。”
小丛抿着嘴巴,脸上带着些笑意。
一路上,坨坨翻来覆去地看自己的两个铜板,还拿着给云善看。云善伸出小手要抓,坨坨舍不得给了,“云善,云善,你不拿。丢了我就没钱花啦。等我给你买好吃的。”
过了镇子入口的城墙处,四个白色的人头骨还插在棍子上立在城墙口,伴着后面白茫茫一片的雪色,倒是没那么吓人了,就是瞧着有些萧瑟。
镇子上比平时热闹,卖东西的小摊一直摆到城墙入口处。
柴火直接拉到香满楼,老裴没给涨价,倒是给了他们一人一个肉包子。是今早酒楼里剩下的包子,还热乎着呢。
兜明两口就给塞下肚,吃完了就盯着坨坨手里的包子看。
坨坨抬头看到兜明垂涎的眼神,鼓着腮帮子转过身去吃包子,不让兜明看。
小丛掰了半个递给兜明,小老虎啊呜一口又全都吃了。
出了酒楼,就遇见一个卖红纸的摊子。秋生蹲下身翻着红纸看了又看,和小贩来来回回讲价,最后花了五十文钱买了十张大红纸。这十张大红纸是要三家分的,五叔家,秋生家,还有西觉家。
兜明伸着脑袋到处找卖花生的小摊,花生没看见,倒是瞧见一个摊子前围了一圈小孩。
兜明好奇,率先挤了过去。
那是一个画糖人的摊子。
画糖人的木板旁站着一根稻草棍子,上面插了几根糖人。说是糖人,糖做的也不是人,是些小鸟、小兔子、龙、蛇之类的动物。
梁树叶护着抱孩子的坨坨和小丛挤进孩子堆里,要是谁不小心挤到坨坨或者小丛,他就不客气地推回去。才不让他们挤着云善弟弟和春花妹妹。
看着前面的小孩拿着兔子糖人走了,坨坨眼馋得很,大声问卖糖人的老头,“多少钱一个?想画什么都行?”
“十文钱一个。”老头样子很和善,说话时都是笑着的。“一般的兔子、老虎、狗,我都能画。你想画什么?”
“要老虎。”兜明在一旁说。
老头笑眯眯地说,“十个铜板就能画。”
兜明攥了攥手里的两个铜板,只有两个,没有十个。
“八个铜板画不画?”坨坨知道,花旗给钱的时候就是八个铜板,他们最多只能给八个。
“哟,你这小孩还挺会讲价。”老头笑着摇摇头,“八个铜板画不了,十个就是十个。”
坨坨盯着稻草棍上的小蛇,眼露不舍。
坨坨看起来真的很想要糖人啊。自己也没吃过,也想尝尝糖人是什么味。梁树叶想了想,从怀里摸出四个铜板。“坨坨,给你。我们一起加起来就有十个铜板了,够买一个糖人的。”
“你哪来四个铜板?”坨坨瞪大眼睛问,“花旗只给了两个。”
“还有两个是我以前攒的。”还是做小乞丐的时候攒下来的两个铜板。
不管怎么来的,十个铜板终于凑到了。可兜明要画老虎,坨坨非要画小蛇。两妖在摊子前吵了一架,画糖人的老头就笑眯眯地看着,也不说什么。
“我要老虎。”自己的原型多威风啊,比花旗的原型好看多了。这个坨坨,不画自己的原型,画什么花旗的原型。天冷冻坏脑子了吗?
坨坨跺脚,“笨兜明。糖人是用来吃的,我们当然要吃蛇,不能吃老虎。”
“有道理!”如果是这样的道理,兜明完全同意。吃小蛇吃小蛇,不吃老虎。
小丛递出十个铜板,老头收了钱,捏着勺子在木板上画了个弯弯曲曲还吐着蛇信子的小蛇。
兜明接过小蛇,一口将蛇头咬掉,嚼糖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坨坨气得拍他肩膀,“蠢兜明,别人都是舔的,舔的,你把蛇头咬掉,我们怎么吃蛇。”
“你们也咬不就行了。”兜明不在乎地将缺了头的糖人交给小丛。
小丛小心地舔了舔蛇身子,甜丝丝的。
他们都知道云善喜欢蛇尾巴,小丛捏着小棍,小心地将蛇尾巴尖尖放进云善嘴里。云善就伸着小舌头连着舔了几下,吧嗒吧嗒嘴,又把小嘴张开了。
坨坨接过糖人,在云善的注视下,把整个小蛇从头到尾舔了一遍,“小孩子只能吃奶,是不能多吃别的东西的。”他又捏着给春花舔了一下。
最后挨到梁树叶。
梁树叶和坨坨一样,把糖人上上下下舔了一遍,“真好吃。”但是没有家里的蜂蜜好吃。
他们轮着舔了两遍糖人,找到秋生和秀娘时,西觉正提着麻袋往车上放东西。面前的小摊上,有一整袋花生。
花生!兜明眼直了,瞬间觉得自己手里的糖人不香了。本来钱是留着买花生的。都怪坨坨,非要买花旗原型的糖人。
秀娘笑着看他们分糖人吃,“我还说一会儿去称糖,你们倒是先吃上了。”
糖是过年必备的东西,家里称半斤就够了。条件好的才会多称些给家里的孩子吃。
花旗没说买糖,西觉也不觉得糖有多好吃,他家便没买,只有秀娘家称了半斤。
只要是街上就不缺乞丐。
在街边偏僻的背风处窝着几个脏兮兮的小孩。
梁树叶看见以前总和他挤在一个破庙里的乞丐,就是那个收留了小孩起名叫狗蛋的乞丐。
他和别人挤在一起,怀里没抱着孩子。
梁树叶想,狗蛋大概是死了吧。这样的冬天,自己都穿不暖,吃不饱,怎么养得起一个小孩呢。
许是现在穿得好,又长胖了许多,倒是没乞丐认出梁树叶。
一旁跑来一个穿着红色带碎花棉袄的男乞丐。棉袄紧紧地巴在他身上,手腕露在外面。披头散发地像个疯子。
梁树叶看一眼就明白了,这身袄子定是从乱葬岗死人身上扒下来的。
他摸摸自己身上的褐色棉袄,心里再次庆幸当初赖上了西觉一家。
褐色的棉袄颜色一块深一块浅,看着不好看,可里面的棉花是花娘今年新买的。小丛做棉袄时可是塞了足足的棉花。西屋的大衣柜里还有一件自己的黑熊皮衣裳。
这个冬天,他不会再冷了。
临出镇子时,遇到一家卖水粉的摊子,摊主是个中年妇人,脸上涂脂抹粉。坨坨瞧着她脸擦得那么白,嘴擦得那样红,看起来不像人,像妖怪。还是那种吓人的妖怪。
秀娘却被吸引了,停在摊子前买了一小瓶粉,还买了一张小红纸。
小丛不解地问,“咱买了那么多红纸,你裁些下来就是。”这一张小红纸可贵呢。
秋生就笑他,“你是小孩,你不懂。”
“有什么不懂?”坨坨说,“都是大红的,都好看!”
卖水粉的妇人笑嘻嘻地说,“小傻子。”
坨坨歪着脑袋,不高兴地看了她一眼。白面红嘴的老妖怪,你说谁小傻子呢。

回到东望村, 路过五叔家,秋生告诉五叔,红纸买回来了。
五叔不急着裁纸, 和五婶一块跟着小丛回家。他们现在就想小丛把对子写上。
兜明打开杂货间的门,梁树叶先奔进去给小丛磨墨。
五婶在后面和秀娘比量着说要裁多长的纸。
秀娘把春花交给兜明, “把剪子拿来。”
两个小娃娃都睡着了。
坨坨抱着云善往外跑,赶紧把他交给花旗, 他急着回来看热闹。
五婶看着心惊,急喊, “坨坨你别跑。慢点走, 小心磕到。”大娃娃带着小娃娃,看起来实在让人不放心。
东屋里,花旗正坐在炕上磕瓜子。看着门打开, 坨坨像阵风似的刮进来,没等他问五叔五婶来干什么, 坨坨已经跑出屋了。自己怀里多了个胖乎乎的小娃娃, 身上带着一股子奶香味。
“云善。”花旗摸摸他的小手, 热乎乎的, 可见衣服足够御寒。他轻轻地把云善外面的白毛小斗篷脱掉,兜明抱着春花晃进来了。
“五叔五婶来干什么?”这下花旗有妖问话了。
“来找小丛写对子。”兜明把春花轻轻放在床上,又探头看了一眼熟睡的云善, 转身带上门出了屋子。
花旗给云善脱完衣裳,把他塞进翠绿色的小被子里,又给春花脱衣裳,也塞进云善的被窝。两个小娃娃并排躺着, 花旗就坐在一旁继续嗑瓜子。
“小丛写的啥?”五叔看着小丛写完上下联和横批,这才问小丛给自家写了什么对子。
“花开富贵家家乐, 灯照吉祥岁岁欢。横批:同乐今朝。”
“花开富贵好,花开富贵好。”五婶很满意。
五叔也很满意,“吉祥好。”
“小丛,你再给写几个福字。”写完对子的纸被五叔拿到一旁晾着,五婶又拿了几张裁成正方形的红纸给小丛。
小丛认认真真又给写了几个福字。
五婶捏着红纸,不住地夸,“写的真好。小丛才念几个月书,现在比镇上摆摊卖字的人写得都好。”
“咱们小丛可用功了。”秀娘跟着夸,“下学回来就复习功课,还教树叶一块学。”
被夸奖,小丛很高兴,自己抿着嘴笑。见五婶看他,立马害羞地低下头。
五婶走后,秀娘赶着做午饭,秋生拉着坨坨去试织布机,兜明跟去外面瞧热闹。杂物间里就剩下了梁树叶和小丛。
梁树叶戳戳小丛,期待地看着他,“我给家里写两个福字吧。”
他跟着小丛学了三个月,认得很多字。小丛还教他用毛笔写字。书桌上的五支毛笔里有三支是小丛的,两支是他的。
小丛的毛笔有一支是在镇上买的。其余的毛笔都是西觉做的。
他有一支毛笔,是西觉跑了三个山头抓到的狼尾巴毛做的,西觉说这是真正的“狼豪”。
第二支毛笔也是西觉做的,用的黄鼠狼尾巴毛,西觉说这是假狼毫。可是小丛告诉他,这才是真正的狼毫。原来狼毫不是狼尾巴做的毛笔,是黄鼠狼尾巴做的。
小丛仔仔细细地裁了两张正方形红纸给梁树叶,“你多写几个,过年的时候咱们把家里的窗户、门都贴满。”
梁树叶重重地点头,小心翼翼地下笔,工工整整地写下一个“福”。放下笔,他拎起福字自己端详起来。
小丛也跟着看,捂着嘴巴偷偷笑。
梁树叶羞赧地放下纸,红着脸问,“笑什么嘛。写得......写得也不丑啊。”
“我不是笑你。”小丛说,“你不懂。”
“你这话说得像坨坨。”坨坨经常说你不懂,可要是再问,他又都不肯说。他不说,别人怎么能懂呢。
小丛想起以前在山上的事情。以前,云灵观也是会过新年的。
和现在人类们一样,都要贴字的。不过不是每个门都贴对子,只有云灵观的大门上才贴对子。
那会儿他和兜明都不懂,以为那是灵隐带着小徒弟们在门上贴符咒。两只小妖怪过云灵观时都绕着走。
只是当时奇怪,平时符咒都是在黄纸上写的,怎么独独那天要在红纸上写符。
等后来识字了,才知道,原先以为的符咒竟然是“福”字。
院子里传来秋生高兴的说话声,“好用就行!好用就行!”
一向爱笑的坨坨面无表情地坐在织布机前,一下下地穿着梭子。然后,他从凳子上跳了下去往杂物间钻,跑去找小丛和梁树叶。
当晚,那台织布机被兜明和西觉一块抬进西屋里。小人参精知道冬天冷,他要在梁树叶烧炕的屋里织布。
厚雪铺满大地,一眼望去,茫茫天地间只剩下一种颜色。
在这大雪纷飞的时候,六个月的云善已经可以倚着被子自己坐着。
坨坨每天把他抱到梁树叶的屋子里,给他铺好被子,自己一边织布一边和云善说话。
有人聊天,连枯燥的织布都显得不那么无聊。虽然聊天对象是个还不会说话的小娃娃,可他会动,会听,会时不时地发出一些动静。这就让坨坨挺满意了。
兜明没事做,跟过来一块看孩子。说是看孩子,每次到了西屋,他往梁树叶的炕上一趴,闭起眼睛就开始睡觉。比花旗睡觉时间还长。
坨坨简直怀疑,老虎是不是也要冬眠。
到后来,坨坨甚至学着百灵,在织布时唱歌。可他是个没什么见识的山里妖怪,不会唱歌,倒会唱经。
推书 20234-10-09 :(综漫同人)我的》:[BL同人] 《(综漫同人)我的愿望不太对》作者:和熊熊跳舞【完结+番外】晋江VIP2024.04.02完结总书评数:1621 当前被收藏数:3338 营养液数:2558 文章积分:70,120,504文案:  ~☆~★〖.长篇·剧情·日常·反转.〗★~☆~  大家都以为,卧底在咒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