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完之后,应离就得出了一个结论——
那个医生是个庸医。
居然说他可能并不是直男,亦或者他本身欲望就很强烈,所以很容易被挑起。
然后给出的建议是,要么跟他的室友暂时保持距离,先试着控制一下欲望。
要么跟室友协商一下,让室友多跟他探寻身体的奥秘……说什么解铃还须系铃人,让室友打开他的潘多拉魔盒,直面问题的根源,或许困境能迎刃而解。
他都说了他对男人的身体不行了,要是探寻奥秘的时候自己表现很差,温诺不要他了怎么办?
那个心理医生能负责吗?
应离并不信任他,但是并没有放弃寻找解决办法,于是就跟判断自己性取向是否正常的那次一样,翻阅起了大量的资料,试图给自己的异常找出一个说得通的理由。
答案也被他找到了。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得了皮肤饥渴症。
所以才会如此变得这么饥渴难耐,实际上他是把这种病症对肌肤相贴的渴求给错误理解成了性/欲。
皮肤饥渴症确实是一种心理问题,所以说成是心理障碍也没错,不算骗人。
他翻阅大量的资料,一些相关文献上写着得这种病症的人群童年时期比较缺爱,或者亲人表达含蓄,没能给予患者足够的心理需求。于是在长大成人之后,他的这种匮乏的渴求突然被温诺给激活了。
应离思考了一下,觉得与自身的情况是比较吻合的。
怪不得,怪不得他明明一看见男人的身体就会萎,但是不贴着温诺他就浑身不舒服。
最近他睡觉的时候也觉得怀里很空,但是又不想抱没有温度的抱枕,已经连续失眠好几天了。
病因找到了。
应离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觉得还是得跟温诺坦白一下自己的情况。
“诺诺,我刚刚结束了一场和心理医生的线上问诊。”应离道。
温诺震惊。
我趣,他还想劝室友不要讳疾忌医,找个时间陪他一起去呢,结果居然都问诊完了。
原来能成功的人连治疗阳痿都是积极的。
温诺肃然起敬。
他见室友英俊的面容似乎很是凝重,又不敢夸他了,斟酌着问:“那……医生怎么说,情况很严重吗?”
应离垂下眼睫,看上去莫名有几分可怜:“有点。”
温诺半喜半忧,拍拍他的肩膀:“怎么了啊,你跟我说说?”
应离低声道:“诺诺,我可能需要麻烦你一段时间了。医生建议我要跟恋人多进行肢体接触,最好睡觉的时候也不要分开。”
“你能……”应离顿了一下,掀起眼帘,有些卑微地低头看着他:“帮帮我吗?”
温诺懵了,水润的眼睛无措地眨了眨,俨然是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但是室友看上去这么可怜,他也不好怀疑什么,于是干巴巴道:“你、你的病历本能给我看看吗?我先了解一下情况呢。”
应离调出电脑上被自己处理过了问诊原因的电子扫描文件,沉声道:“没有病历本,只有一个调查报告,你要看吗?”
温诺迟疑地看了过去。
只见那个调查报告上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请问您的勃/起频率是_?
答案:每天。
温诺的脑袋嗡的一声,他听见自己结结巴巴的声音:“这、这……这要我怎么帮你啊?”
应离低垂着眼,把自己患有皮肤饥渴症这一事实如实告知了小男友。
“你别有压力,并不会太麻烦你,你也不需要特别为我做什么。”应离道。
“医生只是建议,让我的恋人多与我进行肢体接触罢了。”室友一脸严肃道:“只是为了治病而已,在我病症起瘾的时候,你陪在我身边帮我缓解一下就行了。”
温诺听到这才松了一口气,吓死他了。
听室友的意思,大概就是多贴贴就行了。
他被那调查报告的第一个问题给唬住了,还以为得干点不可描述的事情才能治病呢,原来只是贴贴就可以。
那没关系啊,大不了好基友手牵手睡觉呗。
嗯……不过,睡前故事什么的就算了。
室友那把优越磁性的男神嗓音附在耳边娓娓道来实在有点犯规,起哄睡的反作用了。
应离神情恳切,说完后又从肺腑里缓缓呼气,落寞地垂下眼睫,声音低冷:“当然,如果你不愿意的话……那也没有关系。”
“说到底,生病的人是我,你没有义务必须帮我治疗。如果你觉得冒犯,我也可以忍耐,自己再想想别的办法。”室友嗓音有些滞涩,说完后略带了点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他:“所以……请不要讨厌我。”
男人眼笼着一层淡淡的阴影,神情几乎与雨天被赶出家门的狼狈忠犬无异。
明明也没有说出恳求和挽留的话,可怜的意味却怎么也遮盖不住。
温诺心口一揪,连忙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不会讨厌你的,也不会歧视你。”
少年和煦地朝他牵起一个笑,温柔地覆上比他大一号的手掌,轻声慢语地安慰道:“没关系的,人人都有生病的时候,你也不想的。”
话说回来,毕竟是真的生病了,温诺还是有些担忧,多问了一句:“你找的这个医生靠谱吗,他资历怎么样啊?要不然我带你多跑几个医院问问吧。”
温家就是从事生化医药产业的,因此认识不少业内权威的医生,虽然在心理的领域他们不太涉足,但通过别的医生介绍过去问一问也是可以的。
应离一顿,薄唇微抿,片刻才开口道:“他的学术履历很有含金量。”
应离避重就轻,毕竟资历这块确实拿不出手,他并没有考取任何心理学的学位。虽然都是医学领域,但心理和生理还是差别很大的。
温诺哦哦了两声,琢磨反正室友一向做事靠谱,应该不需要自己多操心。这种病症本来就很难以启齿,还是不要逼室友了。
他心里暗暗叹气。
唉,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皮肤饥渴症,且会硬,但干正事的话又会萎……为了治病还得多跟他贴贴,简直buff叠满了,这真的不是在自讨苦吃吗。
贴贴容易起反应,起了反应又不能解决,好惨。
但反正受苦的人也不是他,温诺就不管那么多了,省得说多了室友也尴尬。
两人相视沉默。
倏地,应离电脑屏幕右下角的微信图标闪烁了起来,温诺好奇地看过去。
应离瞥了一眼时间,道:“我设置的时间到了,现在马上要开一个线上交流会,你要自己玩会儿吗?”
温诺有点想黏着男朋友热暴力,又担心会耽误真的很重要的事,问道:“什么交流会啊,我能在旁边听吗?”
小男友目光纯澈,粉色软玉般的唇紧张地抿起,唇珠就立刻微微翘起来了,等人去含一般。
应离的喉结无声攒动了两下。
看见自己的小男友这副黏人可爱的样子,他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语。
他轻轻揉捻了一下指腹,声音微哑:“可以,随你高兴。”
应离一边在工作群里回复,一边低声跟他解释:“其实这个交流会我的任务也不重要,只是旁听一下,主要是听别人的发言,检查项目有没有什么纰漏。有就提出来,没有就通过实行。”
“项目?”
应离哦了一声,又道:“就是我们科研所跟你们温家企业的合作医学项目,现在在开发阶段了,所以交流会的商业性质比较强。我是负责研发部分的,所以对我来说不是很重要,但作为研创者之一,还是得参与一下。”
这样说温诺就懂了,原来不是很重要,那可以骚扰室友了!
而且严格来说这也算是他家的产业,在一旁听了也没关系。
于是温诺乖乖地仰起头,朝室友笑眯眯:“知道了哥哥,你开会吧,我不会说话的。”
乖得令人心尖发颤。
应离摸了摸他的头发,道:“说了也没关系,我不开麦克风。”
说罢,右下角弹出来共享会议软件的视频邀请,应离接通。
多人线上会议开启,应离点开全屏,会议室共享同一个屏幕,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数字报表和各种温诺看不懂的折线图。
温诺顿时有点打退堂鼓,感觉好无聊啊,听也听不懂,热暴力难道就急这一时吗?
倏地,会议上还传出一道地道的英音口语,温诺顿时睁大了眼睛。
怎么还有人放洋屁的,这么高端。
应离没开自己这边的麦克风,偏头告诉他:“是高薪从国外聘请来的基因分析工程师。”
温诺呆呆地哦了一声,心思又活络起来。
室友能跟这么多厉害的人坐在一起开会,跟如此多的高知分子一起讨论,见天才如喝水一般轻松。但这样一个与天才们平起平坐的人身边却跟个了榆木脑袋的男朋友,还满脑子想着涩涩,只会做干扰他的事情……这画面不管怎么看都觉得不般配呀。
像室友这样厉害的人应该都希望自己的另一半能跟他产生灵魂上的共鸣和畅通无阻地进行学术探讨吧,那么他只要反其道而行之就一定会让室友感觉到他们之间的灵魂鸿沟了。
于是温诺悄咪咪地瞥了一眼神情专注的室友,一边慢吞吞地把手磨蹭过去。
少年温软的小拇指轻触到了男人的手腕骨。
应离一怔,侧头看过来,用眼神询问温诺怎么了。
温诺忍着羞意,抿了抿唇,不回答他,只继续用软乎乎的掌心蹭过去。
少年白净匀称的手直往应离的大掌里钻,指尖一点淡淡的胭脂色。温诺把自己的手指密不可分地嵌入进应离的指缝之间,十指相扣。
应离怔住,气息顿时乱了几分,出声询问:“怎么了,无聊了?”
男人的耳根有点泛红,好脾气地哄着小男友:“无聊的话也可以玩会手机。”
温诺倏地抬头在应离凑过来的侧脸上亲了一口,温热的气息打在他的耳廓:“你赶我走?你刚还说随我高兴的。”
应离绷着脸,坐直了身子,淡声:“……没有。”
温诺拿指尖很有暗示意味地搔弄男人粗砺的掌心,轻慢撩人。
应离几乎是立刻,腹肌就绷紧了。
离得近的另一个地方自然绷得更紧。
男人有些狼狈地别开脸,手却舍不得先撒开,声线冷硬:“诺诺,别这样。”
温诺表情清纯无辜,声音小小的,听上去有点委屈:“我哪样啊?你不是有皮肤饥渴症吗,我是在帮你遵医嘱啊。”
尾音沉下去了,似乎真的被人冤枉坏了。
“我帮你,你还凶我?”小男友伤心了。
应离皱起眉头,无奈道:“没凶你。”
温诺朝电脑屏幕扬了扬下巴尖,提醒室友:“好好听,不用管我。”
说罢,小男友终于把不安分的手从他的手心里抽出来了。
应离松口气的同时,又捏了捏掌心的空气,有些遗憾。如果温诺不乱动的话,只是单纯的牵着也是可以的。
他也喜欢跟温诺牵手。
软软的,纤长的,他可以整个包裹进手心里,牵住了就不想放开。
应离遗憾的气还没呼出来,身形猝然一顿。
男友漂亮修长的手指竟然撩开了他的上衣下摆,默不作声地伸了进去。
应离狼狈地按住那只手,不让他到处游移,冷白的肤色蔓延开一抹薄红,气息炙热:“诺诺,这也是遵医嘱吗?”
温诺笑出小梨涡:“是啊,要治疗的话,我得先摸清楚你的底线吧。”
少年仰起漂亮的脸蛋,舌尖舔了舔发干的唇瓣,留下润泽的痕迹。
仿佛不是要摸什么底线,而是要摸他的底裤。
应离用力地闭了一下眼睛,觉得头疼。
但他又拿温诺没什么办法,他总是无法拒绝温诺。
好吧……他其实也想知道自己的做到哪一步才会感到抵触,他也不知道他的底线在哪。
应离缓缓松开了压制温诺的手,侧脸绷得紧紧的,目不斜视地盯着电脑屏幕,似乎要把显示屏盯出一个洞来。
温诺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他的身侧绕到了他的背后,两只手都从身后抱着他。
应离的会议头像亮了亮,该轮到他发言了。
应离指尖有些颤抖地打开了麦克风,沉了一下嗓子才说道:“目前实验研究表明中性粒细胞在不同的癌症类型中发挥的功能和效用并不一样,而且它们的半衰期短,研究起来有难度。我认为下一步研究应该锁定在对中性粒细胞的RNA测序分析上,从不同的临床转录情况而制定详细计划……”
发言完毕,另一位同僚的麦克风图标亮起,关怀道:“应科员,你的嗓音听上去很沙哑,是感冒了吗?”
应离一顿,狼狈地把在自己胸膛前乱摸的手拿下来,低声道:“是有一点。”
同僚关心道:“好的,如果不舒服的话记得看医生,你是我们之中不可缺席的一位,请多注意身体。”
应离压抑着声音里的悸动:“好的,在看了。”
说完,他立刻关闭麦克风,抓住小男友调皮的手拿出来,声音沉冷嘶哑,眼底暗红:“温医生,针筒不可以乱玩的。”
英俊的脸沉着,眉心紧蹙,眼底暗红,像被逼到了死角的野兽。
不过温诺一点都不害怕,他就是要惹室友生气才这么干的啊。
而且因为得知了室友有隐疾,温诺更是肆无忌惮了。反正无论怎么玩,室友都不会跟他动真格,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就是要让室友觉得他是一个无可救药的,明知道自己男朋友不行还要勉强人家涩涩的低共情能力的作精。
好吧……虽然是有一点尴尬,但为了他们光明的未来,温诺也只能忍了。
少年耳垂红得像通透的玉,他无辜地抽出一张抽纸,擦擦手上透明的痕迹:“患者请你冷静一点,医生应该有检查药水是否出现异常的权利吧?”
应离呼吸一窒,随即更加紊乱了起来。
明明他们的对话听上去无比正直,一点旖旎的字眼都没带,但应离却莫名觉得燥热不堪,比他看那些动作小电影还要干渴一万倍。
温诺这么使坏,多少有点于心不安,他低头瞥了一眼室友底下。
欺负室友是真,有点可怜室友也是真。
温诺问:“你不想我摸你吗?”
应离的目光死死盯在屏幕上,不敢往身旁多看一眼。温诺光是待在他身边,他呼吸着温诺身上那股清淡的香气就已经快烧起来了。
男人语气生硬:“不想。”
温诺哦了一声,说那好吧,又拍了拍室友的手背,轻声说:“我是看你难受才想帮你的,要不然你自己解决吧,我可以先出去不看。”
他瞟了一眼会议软件,主会人已经在收尾做总结了,剩下的都是一些商业价值估量和短期目标,和应离没什么关系。
应离这边的麦克风是灰色的,没开。
摄像头,大家都没开,都是一片默认的灰色头像。
在线参议人数有28人。
应离仿佛能听见自己的脑海中名为理智的神经绷到极致的声音。
除他之外的27人,没人知道他在电波的另一端和他的小男友在做什么,他又发出了多么上不得台面的喘息……但他却仍然有种被撕开了暴/露在人前的怪异羞耻感。
“温、诺,”应离赤红着眼,额角的青筋大力跳动,隐忍低声道:“别折磨我了……”
温诺一怔,蜷缩了一下手心,他刚才也在别的地方触到了这样的筋脉,挺吓人的……幸好室友哥他不行。
他摸了一下自己速度增快的心跳,觉得自己好像是真的变坏了,作着作着真成了坏男友了。他看着这样的室友因为自己而隐忍到青筋暴凸,他居然有种诡异的快感。
殊不知其实应离也是这样认为的。
他生来性格就像一个油盐不进的顽石,很难被讨好,也不会主动去奉承,不然也不会惹得应辉不快,被亲生父亲丢回大山里不闻不问十几年了。
但当支配他的人是温诺时,他就挺高兴的。
不过他并不是一只乖乖听话的宠物,时时刻刻都在用八百个心眼子算计着自己表现得好就可以从主人那儿换取什么样的奖赏。
感觉再欺负下去室友的裤子可能就要裂开了,温诺终于仁慈地离场,去卫生间洗了个手。
打了两遍洗手液,等他回来的时候,交流会已经结束了。
室友依旧坐在电脑前,朝他投掷来灼灼的视线。
温诺讪讪地笑了笑,走过去:“要出差?”
温诺刚刚在浴室里隐约听见了应离在说行程相关的话题,还捕捉到了机票的字眼,于是这样问道。
应离嗯了一声,垂下眼:“去波士顿,快的话三天,慢就五天。”
他们科研团队要去跟那里的一个制药中心商谈合作的事宜,他作为项目突破性进展的核心人物是必须得去的,推拒不了。
温诺理解,夸了几句之后突然想起什么,一怔,而后道:“可是你不是刚确诊患有……”
应离闷闷地嗯了一声,嘴角向下撇。
刚确诊患有皮肤饥渴症,也跟他商量好了没事可以多跟他贴贴,结果马上就要出差走人。
温诺觉得有点好笑,没敢笑。
心说怪不得他走过来就看见应离一副没了老婆的可怜寡夫样呢,嘴角跟挂了秤砣似的,很少见他情绪这么外露。
温诺眼睛一提溜,安慰他:“别难过啊,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别生气,让他更生气的马上就要来了。
小男友笑起来的样子温软又明媚,就算现在是黑夜,应离也感觉夜空骤然璀璨了起来。一时间让他连底下的胀痛都顾不上了,放软了目光,很配合道:“诺诺要给我送什么?”
温诺神秘兮兮地笑了笑:“你等等啊,我现在就拿来。”
说罢,温诺就一骨碌站起来,快步回自己房间取来了。
快递是下午到的,温诺还琢磨着什么时候给他用上呢。谁知道应离马上就要出差去波士顿,那么老远的地方待五天,温诺怕等他回来后自己好不容易积蓄的勇气都散了。
反正他今天都已经干了这么多坏事了,嗯……温诺准备更坏一点!
最好冲击的室友六神无主,男性自尊大大受挫,正好出国的五天可以拿来好好冷静地思考他们两人之类的关系。
唔……等到室友回来,感觉差不多就是时候提自己思考了一下,还是接受不了柏拉图这回事了。
温诺心里这么盘算着,脚步倏地一顿。
等等,等到室友回来……?
温诺电光火石间,脑海中突然浮现刚才室友摊牌病症的时候给他调出来的档案。最开头那几行填的都是患者的基本信息,性别、年龄、出生年月、身份证号等等……
哎呀!那不是快到应离的生日了吗!
等应离从波士顿回来,月末就是他的生日了!
温诺的脚步一下子变得沉重了起来。
要不然,干脆就那天跟室友提吧……
届时,他会买一个华丽美味的大蛋糕,再准备隆重一些的生日礼物,给室友过完生日再提吧。这样,正好可以用庆生的喜悦冲淡一些关系结束的惆怅,兴许会更好接受一些。
而且,也不一定就是自己提出来的啊!
他作了这么久,他就不信室友心里没有一点怨言。
现在好了,室友还突然有了个这么要命的病症和隐疾,他这阵子再做得过火一点,兴许就能刺激得让室友先受不了,到时候没准主动提分手的还是应离呢。
反正,视情况而定吧!
温诺乐观地想道。
他快步走到应离的床沿坐下,双手捧着一个两个巴掌那么大的首饰盒。
首饰盒是用墨蓝色的天鹅绒材质做成的,上面有一个精致小巧的奢侈珠宝品牌的logo,一看就价格不菲。
因为有送朴实无华的金光灿灿大金马的经历,应离顿时一怔。
又是首饰?
……难道是戒指?但是看盒子尺寸,也不像。
或许是项链吧。
应离其实不怎么喜欢戴首饰,许是因为常做实验的缘故,他习惯了一身素净。脖子、手腕、手指,耳垂,他的身体干净到可以画进人体全身经脉图里了。
但如果是温诺送的,好吧,不做实验的时候还是可以戴一下的。
他想让温诺高兴。
应离低柔地说谢谢,然后郑重地接过礼盒,拇指抵在绒布开合处微微一用力。
一条精致华贵的胸链猝不及防映入了他的眼帘。
应离怔住了,维持着开启礼盒的动作久久没动静。
一道一道的银链子流光溢彩的,锁骨的位置缀着漂亮的海蓝宝,像蛛丝一样横亘在胸口位置的银链子很是夺目,还有提起来就会晃动不止的流苏,流苏尽头缀着两个展翅欲飞的小蝴蝶。
蝶身其实是个不易察觉的小夹子,夹在哪里不言而喻。
应离的声音都沙哑了,久久才出声:“诺诺,你想看我戴这个吗?”
温诺唇角微微翘起,撒娇一般:“不可以吗?”
应离不语。
室友绷着脸,浑身僵硬,似乎是有点伤心了。
因为他明知道他不行,做这些就仅仅只能逗自己开心,他本来就对性的话题敏感了,自己还非要往雷区上蹦迪,确实没心没肺。
但是……唉,现在不心狠一点,生日那天就更没法开口了啊。
温诺状似天真的眨眼,眉头轻蹙地央求他:“求求你了哥哥,我真的想看,你就试一下吧?嗯?”
“你马上就要飞去波士顿了,五天都见不到我诶,你都不会想我的吗?”小男友黏糊糊地朝他撒娇,还晃他的手臂:“哥哥你身材这么好,我一看见这个就觉得特别适合你。”
应离薄唇紧抿。
温诺倏地凑上去,在他下唇轻轻咬了一口,水光涟涟的眼睛紧锁着他,又去咬男人的喉结,呜呜的哼唧:“求求你了,老公。”
应离的额角青筋疯狂鼓动,无奈地从齿列中挤出声音:“……好。”
“就一次。”室友冷声强调。
温诺高兴点头:“嗯!”
应离拿起链子,又坐地起价:“不过我答应了你,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啊?”
室友垂下眼睫,低声道:“我之前不是说了,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吗?既然你的礼物……我都收下了,那一会我送的礼物,你也要像我一样收下并使用它。”
温诺:“……”
互送个礼物而已,搞得像是在送炸/药/包一样。
这有什么不敢收下的?
虽然他对室友坏事做尽,但应离却是实实在在的好男友,脑子里也没什么涩涩的念头,心地很纯澈善良的科学家小哥哥一枚吖而已。
应离送的东西他有什么不敢收的。
于是温诺爽快地点了点头,应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