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子里送礼确实有些开销。
韶兰轻轻横了他一眼,没说给钱的事,“回家再说你。”
甲板上,林宿埋了会儿蹭起来。
命运线相交了,距离归位也不会太远。
头顶落来一声,“不晕了?”
他收回思绪,贴心,“如果你还想抱会儿,我也再可以晕晕。”
贺振翎呵笑了声,没说什么。
正在这时,下属回来了。
几人停在几步外,一瞟,又一瞟。林宿检点地起身,理理衣摆:
“算了,下次再让你趁虚而入叭。”
几步外:“……?”
他赶在贺振翎开口前,拉回正题,“这艘游轮怎么处理?”
贺振翎朝几步外一瞥,轻轻放过他,“玄学作案,收缴归监察协会。”
林宿赞叹侧目,“你公司的主要收入来源,不会是靠抄家抄起来的吧?”
“……”
“又多心了,困困。”
两人分开,下属也过来了:“会长。”
游轮被监察协会收缴,上面的证据也一并收录进了档案。
贺振翎翻看了几页,“金永文能直接定罪了,那些‘老权贵’有些麻烦。”他转头对林宿道,“我得亲自去趟首都,你……”
林宿宠溺,“知道了,我也去。”
“……”
出口的话头一顿。
贺振翎深深落去一眼,扭头吩咐,“定两张机票,到首都。”
下属张了张嘴,“…是。”
林宿晒着太阳,眯眼:泥马,他越来越主动了。
雪泥马:【你的锅也甩得越来越生动了。】
两根手指一夹,捏住它的嘴巴。
“我当然也是有正事的。”
平乘屿上的审讯持续了两天。
第三天,新闻便大肆报道了“‘海梦号’游轮事件”。金永文的大头出现在社会新闻上,上流圈子动用“邪术”的事一时人尽皆知。
圈内圈外都闹得沸沸扬扬。
首都,宋家别墅里。
哐!玻璃水杯打翻在茶几上。
韶兰看到消息,惊得冷汗都出来了。她看向刚从楼梯上下来的宋瑾桉,严肃而后怕地问:
“桉桉,这么大的事,怎么没听你说?”
宋瑾桉瞥见电视新闻,一滞。
随后转开视线,按下心虚,“我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下船的时候,好多权贵被带走了…反正也跟我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万一被做了什么呢?就是针对你们群孩子的……”
韶兰说着忽而顿了下,问,“船上和你们一起的,说是有名校的学生?”
宋瑾桉一瞬警戒,“…嗯,怎么了?”
“是H大和G大的吗,他们没什么事吧?”
“都没事。”宋瑾桉呼吸都屏了点,细细打量,“妈,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韶兰笑笑,“我就是问问。”
她说着又看了看宋瑾桉,“玄学这种东西说不清,妈妈找个人来给你看看。别出什么问题……”
“我不要——!”
宋瑾桉一下激动起来。
韶兰被他吓了一跳。
宋瑾桉很快反应过来,跑过去撒娇,“不要,这种巫术一样的东西我害怕……”
韶兰看他也不像有大碍,于是作罢,“唉,好吧。但过两天约了定期体检,那个得去一下。”
那倒是无所谓…
宋瑾桉答应,“好吧。”
两天后,飞机降落在首都机场。
林宿跟贺振翎一前一后出了机场。
外面,监察协会总部的下属已经候在车旁。林宿看了眼,在意识中道:
“原来小贺的老巢在首都。”
雪泥马随之赞叹:【这波真是放虎归山了。】
“……嘘。”
几句话间,就走到车前。
总部的下属没见过林宿,朝贺振翎叫了声“会长”,又悄悄打量林宿两眼。贺振翎扫了眼,没说什么,转头问:
“你去H大?先送你过去。”
林宿搜着地图,“不顺路,我打个车过去就行了。”他又看向总部的标记点,“你一直待在洵城,都不回总部的吗?”
贺振翎轻笑,“谁让你在洵城呢?”
林宿一顿,羞赧地抬头,“你真是,看不见我就心慌。”
贺振翎看着他,缓声,“那可不,一想到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他口型做了个:浪。随后道,“我就心慌得睡不着觉。”
“……”林宿。
总部的下属:???
林宿抬手捂住他的嘴,垂眼,“好…好了,光天化日的,别说骚话。”他看了眼手机,“我打的车要到了,你先走吧。”
贺振翎哼笑一声,闷在他手心。温热的气息拂过,林宿指尖一蜷,刚要抽回来就被“啪”地握住手腕。
贺振翎低眼,握着他手腕一拉。
柔软若有似无地贴了瞬,又分开。
他松手,转头拉开车门,叫上呆滞的下属,“走了。”随后车门嘭!地关上,私家车划出一道流光驶离视野。
林宿站在原地:“………”
半晌,他脸红红地收回手:泥马,他刚刚是不是偷亲…
【你呼叫的泥马不在服务区,匿。】
林宿:。
正是上午,日光柔和。
林宿和周黎约在了一家咖啡厅,也叫上了很久没见的裴靳。
三人坐在靠窗的桌边。
裴靳先同林宿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学弟。”他说着抱歉道,“本来想让你享受一趟旅程,没想到出了这么多事。”
林宿抿着咖啡,“没事,这一趟也算收获颇丰。”
至少大游轮已收入囊中。
裴靳愣了下,转而失笑,“那就好。”
他们稍微寒暄了几句,周黎就问,“对了学弟,你怎么来首都了?”
林宿正色,“当然是为你而来,学长。”
周黎一愣,指,“我吗?”
“你忘了在我这里下过委托了?”
“这个…我当然记得。”
周黎挠了挠头,“我也想了两天,亲子鉴定肯定是要做的。但现在还不能回家,而且也不知道亲生父母在哪儿。”
裴靳大概是听说了,并不诧异,“学弟知道吗?”
林宿点头,“知道。”
两道视线齐刷刷落来:!
周黎张大嘴,“在哪儿啊?”他又想到,“诶…不过我突然找上门去,也很奇怪吧。”
“是会有点。”林宿在周黎沮丧下来的表情中,微微一笑,“但命运会有指引,不必担心。”
他们坐了会儿,裴靳还有事要回学校。
三人起身离开咖啡厅。
推门而出,是三级台阶。周黎走在最前面,扭着个脑袋和林宿说话。正说着,脑袋突然自视线中一没:“哇啊——”
阶面刚拖过水,周黎一脚踩滑。
林宿眼疾手快地一捞!然而周黎蛮力大得惊人,他也跟着被带下去,“唔…”身后裴靳眼皮一跳,一手一拎——
噗通,周黎磕在台阶下。
林宿险险没摔倒,被裴靳拎着后颈皮。
他扭头,“…多谢学长。”
裴靳吸了口气,松手。两人看向在地上“嘶嘶”抽气的周黎,“没事吧,有没有扭伤?”
周黎猛狗落泪,“呜呜好痛啊……”
两人:“……”
他们把一大只周黎搀起来,就看人膝盖、手掌都有擦伤,还磕出了点血痕。裴靳皱眉,“去医院拍个片子吧。”
周黎缓过来,“没事,我就去校医务室看看。”
“不行。”裴靳严肃,“你是做运动员的,别拿身体开玩笑。”
林宿已经果断打了个车,“我带周学长去医院,裴学长,你先回去吧。”
“麻烦你了,学弟。”
三两下被安排的周黎:……呜。
到了医院,周黎倒是比林宿熟悉。
挂号、就诊、拍片,自行走完了流程。林宿全程缀在一边,惊叹:
“泥马,现在的医疗系统也很成熟。”
【昂哒。】
片子很快拍好了。
林宿找的是西区最好的一家医院,就诊的人不少,还得等一会儿。
这会儿,等候区也坐满了人。
大概是看周黎腿脚不便,一个好心的护士过来指了指,小声说,“可以去隔壁私人体检中心坐,那里没什么人。”
林宿谢过她,带周黎过去了。
体检中心地砖光洁,座椅宽敞。
周围都很安静,只有几名医护人员在小声地交谈,林宿扶周黎坐下。
“口渴吗学长?那边有饮水机。”
“没事,学弟你快坐。”
林宿习惯和人面对面地说话,他站在跟前,“不用了。”
两人正说着话,一道脚步声便从体检中心一侧的门后走出来。伴随着小声接电话的声音:“…嗯,在体检中心这边,你过来吧……”
脚步穿过大厅,到饮水机旁接了杯水。
电话挂断,随后折返。
林宿下意识转头看去,就对上一身长裙的韶兰。
韶兰也正好朝这边一望。
只见两道身影等在休息椅前。穿玄色外衫的男生相貌俊秀,过分惹眼。而他身旁还坐了名同伴,身材高高大大。
听见动静,对方抬起正脸看向她。
俊朗的五官映入眼底,韶兰蓦然刹住!她怔在原地,握纸杯的手一颤——
“你……”
周黎茫然,“…嗯?”
韶兰怔了两秒,几步便走到人跟前,轻轻拉住他,“你…叫什么名字?”
作者有话说:
啸天爹:咋还拉上手了?
贺大鸟:怎么搀上胳膊了?
黎二哈:^OvO^?
第66章 第六个委托人|决战,二哈之家
周黎还有点懵, “…周黎。”
韶兰像是怕再把人弄丢,急切地问道,“哪个周,哪个黎?”
周黎嘴一张, “之欧~周, 了移~黎, 周黎。”
韶兰, “……”
林宿, “……”
雪泥马小声:【刚刚的片子,是只拍了腿吗?】
林宿一手把它按下。
跟前正两相对望, 体检中心的门就开了。又一道脚步声传来,随后在几步外一刹!不敢置信的声线响起:
“夫人?你……”
三道视线齐齐转头, 就看宋啸天站在面前。
他微颤的目光在落向周黎时,忽而一顿。
两张神韵相似的脸上写着同样的茫然,面面相觑:?
略显安静的场面中, 韶兰起身让出身后的周黎, 对宋啸天比划:
“你看, 我说你们‘一样’帅吧。”
宋啸天, “…啊?”
相似的面容,相仿的年纪。
韶兰阵阵心悸中有什么呼之欲出。但那些没由来的话, 实在不知从何开口:跟前这孩子也有家人, 有些话说出来,会显得唐突和冒犯吗?
她正纠结着, 面前却忽然开口。
周黎似乎懂了什么,张大嘴看向林宿, “这就是, 命运的指引吗?”
林宿扫过八字, 微一弯唇,“是。”
韶兰:…?
她敏锐地看来,“这是什么意思?”
周黎挠挠头说,“可能有些唐突…但,我前几天才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正在找亲生父母。”他说着,偷偷觑了眼同样大只的宋啸天。
韶兰心头猛跳!一切仿佛都对上了。
她激动地拉住周黎的手,“你要不要和我做一个亲子鉴定?”
周黎还有些恍惚,“嗯…好。”
韶兰转头走到宋啸天跟前,拍了拍他呆滞的俊脸。宋啸天回过神,抵了下额角,“等等…不是,我有点混乱。夫人,这是……”
他望向周黎,“…我们的儿子?”
“我知道这很难置信,但…”韶兰停顿了下,“我先带小黎去做鉴定,你去陪着桉桉。”她又小声道,“这种事孩子肯定很难接受,等结果确定了,再看看怎么说。”
宋啸天点头,又问,“那我不用去做一个吗?”
韶兰视线在他两人间一转,摇头,“没必要。”
宋啸天,“……”
周黎,“……”
宋啸天先去体检中心了。
韶兰陪着周黎去拿了片子,好在结果没有大碍。她看着周黎身上的伤,心疼,“怎么摔了啊。”
周黎,“没事啊,就一点摔伤。”
韶兰听得心里酸酸的,“好好休息。”
林宿跟在旁边,雪泥马趴在他肩头:【他爸爸妈妈看起来还不错。OwO】
他点头:不然我也不会改回去了。
两人很快去做了个亲子鉴定。
结果要等明天才能出来,韶兰便留了周黎的联系方式,“我送你们回去。”
她看向林宿,“小黎的朋友也一起吧。”
林宿没拒绝,“麻烦了。”
韶兰的车就停在一旁停车场,今天是她自己开车来的。她拉开车门,“快上来吧,小心别磕着。”
跟前的豪车价值不菲,坐垫柔软。
周黎局促,“我今天摔了,裤子有点脏。”
韶兰心酸,“说什么呢,不碍事。”
几人一道上了车。
周黎报了H大的地址,韶兰一愣,“你在H大?”她惊叹地夸赞,“好厉害啊,这么棒。”
周黎被夸得有点害羞,“嗯。”
鉴定结果没出来,不好聊得太深。一路上,韶兰关心了几句他生活上的事,忽然又想起,温和地开口:
“对了,你说的‘命运的指引’是什么?”
周黎,“喔,那个…!我身世的事,其实是林学弟和我说的。他是个特别牛…厉害的天师,是吧学弟?”
韶兰惊讶,余光扫向后座的林宿,“原来是林同学说的,算出来的吗?”
林宿没解释,“差不多。”
车很快到了H大门口。
周黎回了学校,韶兰送林宿回去。林宿报了个监察协会附近的地址,
“送到这里就好。”
韶兰发动汽车,“好。”
车上放着悠扬的音乐。
车内一时无话,林宿靠在后座小眯。车驶出一段距离,停在一个红灯口时,终于听前面传来轻轻的一声:
“林同学也算出,小黎是我的儿子吗?”
林宿睁眼,“兰姨怎么想?”
韶兰就笑了笑,“其实不用鉴定结果,我也基本确定了。感应这种东西很奇妙…”前方红灯转绿,她又换挡起步,“我只是在想,桉桉那边怎么办呢?孩子是无辜的。”
林宿落了眼,又收回视线。
他看向自己的手心,掌纹不偏不倚,分毫清晰,“放心。”
他端正而温和道,“命运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无辜的人。”
韶兰只当他是在宽慰,笑笑,“嗯。”
鉴定结果第二天就出来了。
出结果是在中午,周黎的消息来得惊天动地。
【黎黎原上谱】:学弟,结果出来了!那真是我爸妈诶!他们今天就要接我回家。[紧张吃爪爪]
【黎黎原上谱】:我一个人有点紧张,你能来陪我吗?
[对方已撤回一条消息。]
【黎黎原上谱】:我一个人有点紧张,你能问问贺先生,你能来陪我吗?
林宿,“……”
他正好跟贺振翎吃完午饭,朝对面看去一眼,“唉…”
贺振翎抬眼,“?”
林宿说,“周黎今天认回宋家,让我陪他去一下。”
“你接的委托,去吧。”贺振翎面色不动地说完。顿了秒,又说,“但他都多大了,还要人陪吗?”
林宿包容地看去,雪泥马轻叹:【唉……】
跟前抿了下,起身,“我让人送你过去。”
林宿凑去,“是在车顶上竖你名字的那种吗?”
“……”贺振翎扭头,轻声,“你说的那种,是游街。”
林宿恍然,“我说既视感这么重。”
他下午先到了H大和周黎会合。
两人在门口等了不到五分钟,宋啸天和韶兰就来了。夫妻俩下车便直奔而来,韶兰激动地一把拉住周黎的手:
“小黎!”
宋啸天停在一步外,左瞅右瞅。像只大狗在新奇地拱自家崽子。
韶兰拉过周黎,“来,快上车。”
她又看见林宿,“林同学也在,谢谢你陪小黎,快一起上车吧!”
林宿点头,一道坐进车里。
车开了一个多小时,便进了片别墅区。
周围绿植葱茏,环境清幽。
一排排整齐的别墅还带着小草坪,在首都住这样的地方,可见财力不俗。
周黎一阵紧张,小声问林宿,“他们原来的小孩也在吧?我去了会不会不受待见?会不会有佣人偷偷给我吃馊稀饭?”
林宿,“……”
他温和,“学长,少看点奇怪的小说。”
几句话间,车就在别墅前停下了。
四人下了车,韶兰领着周黎,边走边说,“家里还有一个孩子,我们已经和他提过,会介绍一个同龄人给他认识。待会儿见了面,再坐下来开诚布公地聊聊……”
周黎点头,“嗯,好。”
林宿朝前方看了眼,雪泥马趴在他头顶,竖起两搓头发遮风挡雨:【暴风雨即将来临。】
一只手按下聪明毛:“文明观戏。”
到了门口,宋啸天将门打开。
富丽堂皇的装潢一瞬映入眼底!周黎站在门口呆了呆。
宋啸天将他一把拎进门,“好了,快进来。”
“……”
他们刚在玄关换过鞋,一道脚步声便从楼上下来了。楼梯直对着客厅,只是一个转身,两人便蓦然打上了照面。
周黎抬头,看向陡然变了脸色的宋瑾桉,“…是你?”
宋啸天、韶兰一愣,转头。
宋瑾桉像是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你——!”他目光一侧,又看向站在旁边的林宿,面色煞白,“你…为什么也……”
林宿朝他友好地笑笑,“唉,原来是宋小少爷。”
韶兰视线来回,“你们见过?”
周黎不语,宋瑾桉抖着唇没说话。
只是一个照面,夫妻俩就明白了。
尤其韶兰想到去接人的那天:想必两人在游轮上就已经见过面。
别家小孩就不说了,只见过他们几次,印象模糊。但桉桉和他们朝夕相处,又见过宋啸天年轻时的样子,怎么可能毫无反应?
“桉桉,你是不是早就……”
“我没有!”
宋瑾桉一下激动起来,“我们是见过,但…也有可能是巧合啊!”
他说着眼眶通红,“毕竟,我从来没想过我不是爸爸妈妈的孩子。”他又委屈地一指,“那现在他回来了,是要赶我走吗!?”
韶兰忙说,“桉桉,我们没有……”
宋瑾桉却已经转头冲回了楼上,嘭!地把房门一关。
“诶,桉桉!”
韶兰叹了口气,又安抚周黎,“小黎,他可能一时接受不了。妈妈先带你去看看房间。”她说着对宋啸天道,“你去看桉桉。”
宋啸天似在回想什么,有两秒走神。
一手拍他俊脸,“在想什么?”
宋啸天抽回思绪,张了下嘴又压下,“没事,那我先过去看看。”
韶兰先带周黎去房间了。
周黎不忘叫上林宿,“学弟,快一起过来。”
林宿兴致勃勃,“来了。”
两人跟着到了房间门口。
推门,就看一间卧室已打扫出来。宽敞的房间采光很好,配着一整面书柜、桌上摆着电脑,还有配套的卫生间。
周黎,“哇……给我一个人住的吗?”
韶兰说,“是啊,不过这半天时间有点匆忙,还没来得及给你好好布置。你有什么喜欢的,尽管往里添。”
周黎又惊叹了,“哇……!”
韶兰看着他,眼眶有点湿润,又按不住满眼的高兴。
很快,宋啸天就过来了。
“小桉不开门。”
韶兰“唉”了声,游轮上的事,他们其实也没太责怪宋瑾桉。小孩心理敏感,突然看见比自己长得更像父母的同龄人,会害怕、会没勇气说出来,也是能理解的。
只是没想到宋瑾桉反应这么激烈。
宋啸天忽而开口,“当年弄错的事,一定要查明白,是失误还是故意的。”
韶兰点头,又轻轻揽着周黎,措辞道,“但当年被抱错,孩子都是无辜的。养了19年,我们对小桉也是……”
周黎大大方方地说,“我明白,我没有要把人赶走的意思。”
他说着想到什么,皱了下眉。
韶兰敏锐,“怎么了?”
周黎又按捺下去,“没事。”
这会儿已经确认了身份,他们便坐下来把话聊开了。他们问起周黎“家里”的事,周黎抿了下嘴说:
“我爸…我那个爸,欠了很多赌债。我那个妈在我懂事后就跑了,一直没有联系。”
他顿了顿,又小心觑道,“我没有学坏。”
韶兰环着他,轻轻哽了下,“妈妈知道,你很了不起。”
这个生长环境明显很恶劣了。
宋啸天默了两秒问,“他欠了多少?我们一笔给他划清,把你认回来。之后别再和他联系了。”
他说完,周黎却摇头,“我一直有给家里还债,不欠什么,所以不需要替我还了。”
宋啸天想了想,一只大手摸摸他的狗头,“好,听儿子的。这事我再找别的办法解决。”
他们在这边聊了几句。
林宿坐在旁边,被球中球吸引,兀自扒拉着玩了会儿:
“泥马,我想买个同款回家。”
【阿爸也要,买两个吧。】
正扒拉着,就听人叫他了:
“我们晚上一起出去吃个饭吧。林同学也一起,小黎受你照顾,也该感谢你。”
林宿抱着球转头,“好。”
韶兰让宋啸天去叫人,“把桉桉也叫上,以后好好相处。”
宋啸天点头,转身出去叫人了。
宋瑾桉的房间在楼上。
宋啸天去敲了两声,“小桉,给爸爸开门,晚上我们一起去吃个饭。”
门敲了几声,宋瑾桉没应。
他坐在屋里,一时又怕又恨:为什么,都19年了,还突然跑来抢走他的人生?但只要他表现得更委屈、更可怜一点…19年的情分,他爸妈不可能把他赶出去吧?
至于那个穷赌鬼的儿子……
等进了家门,他有的是时间从长计议。
宋瑾桉想着,朝外哭喊了声,“我不去!让我自己静一会儿!”
门外似落下声叹息,脚步声远去了。
宋啸天回到楼下,摇摇头。
“小桉不去,我们自己去吧,饭还是要吃的,尤其还要感谢林同学。”
周黎立马点头,“学弟从游轮上就一直在帮我。”
宋啸天一顿,想起来,“对了,那个游轮事件,你没事吧?”
“喔…那个,本来有事。现在没事了!”
夫妻俩:???
两人眼神凝住,“什么叫…本来有事??”
周黎比划,“就是我不小心跑到阵法里去了,后来还莫名其妙被迷晕了一次。”
韶兰听得脸色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