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黎还乐哈哈的,“不过我身上都是完整的。”
“……”
“不行,这事不能这么草率,一定要弄清船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韶兰严肃地说,“啸天,你快联系看看,能不能拿到什么船上的记录……”
两人正风风火火地掏出手机。
忽然就听林宿开口,“不用联系。”
他们转头,“嗯?”
林宿腼腆,“我…伴侣在监察协会做事,带你们过去就行。”
两人顿时一阵惊喜。
韶兰又担忧,“会不会不太方便?这应该需要权限,带我们去看,合规吗?”
林宿大方,“应该挺方便的。”
“那就麻烦你了。”
他们没再耽误,当下便出发了。
去到监察协会总部,只要一个多小时。
总部大楼修得巍峨高耸。
楼体反射着明亮的日光,两侧楼体呈环抱状,中央小广场形似太极。楼前立着高高的三根旗杆,总部旗帜飘扬。
下了车,林宿领着人往楼里走。
刚进大门,便看一道熟悉的身影立在大厅那头。贺振翎正在和下属说话,听见动静转头看来,一挑眉:?
林宿朝他招招手,“你来。”
贺振翎像是轻笑了声,朝身旁的下属递去资料,侧了下头示意。转而大步朝他走来,“怎么了?”
他身形高大,眉眼冷俊。一身制服穿在身上,腰配唐刀,更显得气势凌厉。
宋啸天和韶兰正觉得眼熟,旁边就路过一行下属,叫了声:
“会长!”
贺振翎随意瞥去,“嗯。”
“……”夫妻俩:???
“这是学长的父母。”
林宿介绍了句,开门见山,“之前抄游轮留下的证据都在吧,监控调一下。”
他又意味深长地补充,“整艘船、所有时间段的监控。”
贺振翎一顿,低笑,“好。”
两人在前方领路。
韶兰从惊怔中缓缓回神,拉过周黎小声,“林同学的对象……是监察协会会长吗?”
周黎傻乐,“是啊,震惊吧!”
“……”爹妈,“嗯呢。”
一行人齐齐走进档案室。
贺振翎在桌上轻一敲,对下属道,“把‘海梦号’游轮的监控调出来。”
下属应了声,很快把几段监控放上大屏。
监控按时段和地点不同,分成了九块小屏。
韶兰一来正看到周黎晕倒在过道上,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又气又怒,“…这金叉烧!”
画面一桢桢放着。
突然,某格一闪而过,“等等…!”
韶兰目光凝住,“这里,倒回一下。”画面回放,就看一道熟悉的身影路过桌边,往周黎的餐盘下塞了张纸条——
与此同时,宋啸天的电话响起。
他看了眼来电,蹙眉出去接起电话。
“宋总,您查的事有结果了。当年医院的接生护士,名叫‘刘金秀’。周黎少爷的养母,名叫‘刘金凤’。另外,刘金凤女士长年无岗无业,但每年都有大额进账。”
下属顿了顿,“宋总,要继续查吗?”
作者有话说:
宋啸天:(眼底凝聚二哈风暴)
宿:(召唤术)小贺,来——!
档案室里, 屏幕上放着监控。
熟悉的身影往周黎餐盘下塞了张纸,悄然离开了。监控虽然没拍到正脸,但那身衣服,赫然就是宋瑾桉。
韶兰浑身血液都像是凝住了, “这是……什么?”
画面里, 周黎看了眼纸条, 便朝着负二层的方向走去……
韶兰回过神, 看向身旁沉默的周黎。
回想起他在房间里一瞬的停顿, 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拉着周黎的胳膊,“小黎, 你都知道是不是?”
她又转向屏幕,收紧手, “桉桉也知道……”
知道周黎是她的儿子,还知道船上有害人的阵法。却把她儿子亲手推进去。
指尖越收越紧,温热的手忽然覆上。
转头, 只见周黎宽慰, “妈, 别生气。”
韶兰心里刚回暖了点, 又听周黎大喇喇道,“后面还有一段呢。”
她, “?”
林宿、贺振翎:“……”
雪泥马悄声:【小贺的心比针小, 周黎的心比海大。】
林宿温和地捏住它:你谁也没放过。
几句话间,监控就到了后面。
只见宋瑾桉的身影又出现在了H大的住宿区, 手里还拿了两个杯子。等他再出来时,手里的杯子就不见了。
虽然监控有盲区, 但韶兰一瞬就猜到了什么。
她着急地看向周黎, “后面怎么样了?”
周黎挠头, 似不好自己讲。
林宿瞟了一眼,十分直白地开口了,“小少爷说自己的表掉了,要求大家当众开箱自证,结果就从学长箱子里搜出两只杯子。”
韶兰面色难看,担忧道,“那你——”
周黎立马说,“没事,学弟证明了我的清白!”
韶兰蓦然松了口气,又看向林宿,轻轻鞠了一躬,“林同学,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以周黎的成长环境,好不容易才考上H大。要是就这么背上了案底,像他这样“普通”的身份,基本就是断送了出路。
她想着,眸光便沉了下来。
林宿微微一笑,“没什么,举手之劳。”
监控看完,宋啸天就回来了。
韶兰神色凝重,“啸天…”她刚出声,却发现宋啸天比她还沉默,“……?”
宋啸天眼底酝酿着一场风暴。
“监控看得怎么样了?”
韶兰便将那两段监控拉出来给人看了一遍。宋啸天的风暴顿时又卷得大了点,抿着嘴半晌没说话。
韶兰,“怎么了?电话……”
跟前终于开口,“回家再说。”
这会儿已经接近饭点了。
宋啸天心事重重,看了眼手机,又看向林宿,“本来今天说要一起吃个饭。感谢林同学…还有贺会长。但现在家里——”
林宿晃晃手,“你们先处理家务事。”
宋啸天抱歉,“实在不好意思,你看过两天……”
“没关系,我还要在首都待一阵子。”林宿说完一顿,望向身旁的贺振翎,“…我们,是要再待一阵子吧?”
贺振翎垂眼低笑,“不是你做主?”
林宿羞涩,“唉,你…”
跟前三人:“……”
旁边的下属:“……”
一家三口缓缓告退:“我们不打扰了,下次联系。”
回到宋家,家里灯火通明。
佣人看见三人回来,惊讶,“先生,你们不是在外面吃吗?”
宋啸天脱下大衣,只问,“瑾桉呢?”
“还在楼上呢,说要绝食。”
“是吗,那就别吃了。”
佣人惊了下,哪见过宋啸天这样冷脸说话。她隐隐感觉气氛不对,应了声,“是。”便上楼传话去了。
她上了楼,敲敲门,“小少爷,先生他们回来了。”
宋瑾桉一愣,有点得意:果然装可怜是有用的,还是偏向了他。但他嘴上还是赌气地说,“回来了我也不吃!”
他说完,却听门外顿了秒:
“先生说,那就别吃了。”
“……什么?”
宋瑾桉呆了两秒,一下起身拉开门,不敢置信,“你说什么?我爸说的?”
佣人点头,“是。”
宋瑾桉哪受过这种委屈,直接憋不住了,噔噔噔地就冲下楼。他刚准备来出“一哭二闹三上吊”,下楼却看三人都坐在沙发上。
宋啸天和韶兰坐得端端正正。看他下楼,都沉着脸望过来。
他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宋啸天直直道,“过来。”
宋瑾桉发着怵挪过去,“…怎么了?”
宋啸天抿了下嘴,开门见山,“我问你,你之前说,你根本不知道你两人的身世。是真的吗?”
“是,是啊。”
“是吗。”
宋啸天这次没留情面,点破道,“但我们领小黎回来时,从没说过你不是我们儿子。明明还有别的可能…你怎么确定就是抱错了?”
宋瑾桉一震!脸色刷地白下来。
他辩驳,“但…别的不可能,我们都一样大。难道,爸你还有私生子吗?”
跟前:“………”
“胡说什么!”宋啸天一拍大腿,飞快扭头对韶兰道,“夫人你知道,我不可能背叛你,你也不可能背叛我的。”
韶兰,“……”
她闭眼,一手把俊脸拍回去。
随后她看向宋瑾桉,“妈妈再问你最后一次,你是真的不知情吗?”
宋瑾桉硬着头皮,咬死,“我不知道。”
他说着一瞥旁边的周黎,想到两人在船上的矛盾,便笃定是周黎说了什么。他立马涌上眼泪,委屈道:
“我们是在船上起过争执,但我都道过歉了…我从来没故意针对你……”
他说完,却看韶兰目光更为失望。
“桉桉,小黎他从没提过你半句。”
宋瑾桉眼泪一止,声音戛然。
什么?那为什么……
“我们刚刚给过你最后一次机会了。”宋啸天说着拿出手机,打开,是录下来的两段游轮上的监控——
他的身影全程被记录在里面。
做过的一点一滴都呈在眼前,宋瑾桉大脑直接空白。他完全没想到,游轮都被查抄了,监控还会流到他爸妈手里。
对了,那天…金老板还没来得及删。
宋啸天又将手机一翻,一条条转账记录列在上面。收款方写的是:xx玉石店。乍一看没问题,然而账户所有人却是个熟悉的名字:刘金凤。
他沉声,“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都查到这个地步了,根本就是铁证如山。
宋瑾桉抖了片刻,忽然就嚎啕大哭,声泪俱下地交代:“我也不想的…但从我懂事起,她就找上我,说我不是宋家的孩子……威胁我,找我要钱。她说我要是不给,等真的回来了,一定会被家里赶出来……”
他哭得凄惨,“我那会儿还小,真的好害怕……”
他可怜地一通哭诉完,却看平时心软的父母丝毫没露出疼惜的神色。宋啸天冷静地看着他,问:
“你那会儿还小,但后来呢?”
宋瑾桉一下僵住。
韶兰痛心地看来,“你给钱是被威胁,你在船上对小黎做的事也是被威胁吗?你明知道那是爸爸妈妈的孩子…你怎么下得了手?”
“我…那是……”
“你不说出来,我们也不怪你。我们不要求你一定要勇敢,但至少不能做害人的事。”
韶兰说,“你知道有些事是犯法的吗?”
宋瑾桉哑口无言,呜呜地哭,“我,都是因为被恐吓……”
他哭了一阵,突然又一顿,“我可以作证的!”
他知道,这件事一定不会轻拿轻放。
宋瑾桉像是抓住了一线希望,猛地看向宋啸天和韶兰,急于把自己撇干净,“是她们威胁、恐吓我,找我勒索了很多钱—— ”
“…我都有证据,我也是受害者!”
他说完,客厅里安静了片刻。
宋啸天不知想到了什么,定定地看了他好几秒,眼底的温度彻底凉了下去。
半晌,他开口,“好。”
第二天,警察就将人抓了起来。
刘金凤姐妹两人都在首都。
当年她换了孩子就远走高飞,去了济县,以为周黎再也不会和宋家产生交集。
而她等到孩子懂事的年纪,就自己跑去了首都找亲儿子。宋瑾桉小时候拿的钱少,一开始是几千、几万的给。
去年成年了,宋家对他有所放宽,他就几十万几十万的拿。
数额累计起来也有个好几百万。
涉及巨额敲诈,警局直接把人关了起来。
宋家实力雄厚,宋啸天以“敲诈勒索”和“拐卖儿童”两个罪名起诉。从立案、取证到开庭,整个流程一路绿灯,一周就将人送上了法庭。
开庭当天,林宿也去凑了个热闹。
宋家的事在圈里传得沸沸扬扬,这次开庭,有不少圈里人也来了。
林宿进门时,就看宋家三口站在前面。宋瑾桉作为证人也在一旁,只不过神色憔悴,还有种格格不入的僵硬和局促感。
那些富家子们也都来围观了。
他们看向周黎的目光带着惊讶和热络,在落向宋瑾桉时,则变得疏远:
“结果是冒牌货……”
“这种事他爸妈也真干得出来啊,偷换人生。”
“还记得船上那件事吗,不是说自己表掉了,结果又在行李箱里找到。”
“对对,我当时都忍着没说……”
林宿从他们旁边晃过,跟前突然一声“诶!”,转头就看乐家维看着他,“你、你怎么也来了啊?”
林宿微一扬眉,没回他,走了。
身后叫他,“诶!你——”
话没说完,就看林宿径直走到周黎跟前。周黎惊喜地转头,“你来啦,林学弟!”
林宿示意身后,“他们都想来和你搭话。”
周黎“啊?”了声,“我需要和他们交际吗?”
一只手轻轻搭在他肩头,韶兰同他温和地笑笑,“不用,你只用交自己想交的朋友。”
周黎舒了口气,高兴,“好!”^O▽O^
下方很快便开庭。
各项罪证俱全,宋家又请了顶尖的律师。刘金凤、刘金秀姐妹两人涉嫌合伙敲诈、拐卖儿童,数罪并罚,顶格量刑。
那些被她们敲诈的金额被判全数归还,花掉的部分折现抵扣。
一时间赔得倾家荡产。
庭审结束,她们又被带下去。
宋家人就坐在最前排,刘金凤正被带着从他们跟前路过,一侧头忽然对上宋瑾桉。她滞了下,突然就失控地冲了过来——
她抬起两只手猛地往人脸上抓去:“都是你这贱种!”
宋瑾桉蓦地被抓破脸,“啊!!”
执法人员很快追上来制住了发狂的刘金凤,刘金凤头发也散了,还在又恨又怒地大骂,“白眼狼!把你亲妈送进监狱!没有我,你能在宋家享福吗!?”
她一边破口大骂,一边被带走。
宋瑾桉捂着被抓破的脸,惊惶地大哭,却被执法人员一个冷声警告:
“不得喧哗。”
他一抖,声音戛然而止。
庭审结束,周围却没完全散场。
宋瑾桉顶着一众视线,难堪地开口,“爸妈,该进去的人已经进去了,那我们……”
宋啸天看着他,“你也该回你自己的家了。”
宋瑾桉震惊,“…什么?”
宋啸天平静道,“如果你没做过那些错事,我们自然对你视如己出。但你做那些事时,有把我们当做你的父母吗?”
宋瑾桉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我……”
“念在一开始不是出自你本意,我们不以敲诈和拐卖罪起诉你。但之后的路,你也该自己走了。”
宋啸天转头叫来下属,“把人送走吧。”
“不要!爸,我知道错了!妈……”
宋瑾桉慌张地看向韶兰,却看韶兰眼中只有失望,最后转开头,并不为他说情。他扑过去就要求情:
“妈,你们不能——”
下一刻,就被下属带走,打包上车。
林宿揣着袖子目送人身影远去。
雪泥马趴在他头顶:【这个案子算是顺利结束了吗?】
“算是吧。”
被敲诈的钱虽然不能说全额归还,但也基本清算。
最重要的是——
他看向跟前眉俊目朗的周黎:虽然离经偏转,但他也从乱石堆里长成了一个笔直坚韧的青年。以后,会直上云天。
至于另一个从金玉窝里回到乱石堆里的人……
林宿轻叹:“有的人会发现,虽然没坐牢,但还不如去坐牢。”
雪泥马欣然:【对于这点,管家有经验之谈。】
“……”
他一顿:啊,还有这号人。
济县的一个小胡同里。
宋瑾桉被强行扔过来,车已经开走了。他身上既没钱,也没证件,只能硬着头皮走向跟前的大门。
门窗看着又穷又破,门口被泼了红色的油漆,垃圾堆臭气熏天。
他忍着恶心捏了下鼻子,还没想好要不要走,门就被“哐”一下推开!一个乱糟糟的中年男人走出来,正是周栋民。
周栋民已经听说这事了,骂骂咧咧地将人一把拖进屋里:“特么的!就给老子蒙在鼓里,给别人白养十几年儿子,除了老子,都特么享福去了!”
他又打量着宋瑾桉,“穿得真特么好,身上有钱吧?赶紧拿出来孝敬你老子!”
宋瑾桉战战兢兢,“我没钱。”
“放狗屁!你个大少爷,一件衣服都上千上万,手机里的余额呢?总有个几十万吧?”
“没有了,只有200……”
他上次在游轮上给人赔完钱,余额基本清空,回家之后也还没来得及给他,当时说是要约束他一周。
“200!?”周栋民一下变了脸,一巴掌就扇了过来。啪!一声,把人打得哇哇大哭。
“真特么没用,周黎都能给我几千!”
宋瑾桉还没哭上两声,门外突然“嘭”一声巨响!好像门都要被砸破了。他吓得一个哆嗦,就听骂声四起:
“滚出来!”
“周栋民,还钱!”
一颗石头“哐”地砸破玻璃,直中他额头。宋瑾桉捂着磕破的头惨叫了一声。
他终于想起:暮城赌场还在催债。
忙活一周的案件结束了。
宋啸天夫妇也终于请上林宿跟贺振翎一起吃饭。
请客在有名的银杏酒楼。
他们一共五个人,开了个小包间。菜上来,一家三口先碰杯表示过谢意,随后就让人自便。
韶兰笑道,“我后来才想起,原来贺会长就是凌昇集团的贺先生。没想到,还是林同学的爱侣。”
贺振翎一顿,侧目看去。
林宿,“……”
他面色如常地埋头,小口吃虾。
身侧的视线又移开,握筷子的手微一蜷。就听一声,“嗯。”
跟前的话题很快聊开。
林宿刚嚓嚓吃了几口菜,一手就伸来,从他跟前拿了两张纸。贺振翎借着这空档微一倾身,转向他低声:
“…爱侣?你是这么介绍我的。”
林宿动作一停,矜持擦嘴,“其实不是。”
贺振翎,“?”
林宿安抚,“别太失落。这样叭,你想我以后怎么介绍?”
贺振翎不知想到什么,忽而笑了声。呼吸热了点,抽了纸退回去。他细细擦了下指节,没说话。
林宿,“?”
他凑近,在桌下蹬了蹬,“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贺振翎放下纸巾,视线在他脸上掠了瞬,“只是想起你叫过的一个……”
林宿:嗯???
他在意识中开口:泥马,他笑得烧烧的。
雪泥马:【你叫声“贺大鸟”看他还笑不笑。】
“……”林宿夸它:真是个绝妙的馊主意。
【盒盒盒盒…】
不过有外人在场,两人还算收敛。
一顿饭吃完快到八点。
结过账,他们起身往外走。出了包间,乘电梯下楼,就到了一楼大厅。
光洁的地砖反射着明亮的灯光,整间大厅十分宽敞。
他们正说着话,前方便传来一阵动静。
抬头,只见两行身着制服的人规整地走进大厅。阵仗并不喧哗,却很有气场。尤其走在最前方的青年,雪衣如华,温和端方。
四周纷纷避让,宋啸天也稍驻步,转头说,“等他们先过吧。”
林宿投去一眼,“喔……”
贺振翎好像默了下,手搭上唐刀。
他们站在这儿,四周还传来小声议论:
“是天师协会总部……”
“最前面的是会长,别看年纪轻轻,能坐到这个位置上,必定是铁血手腕。”
“看,他的笑带了锋利的弧度。”
林宿,“……”
正说着,雪衣青年目光一扫,忽而顿住。
下一刻,就看人一个转身离队,袖袍扑扑地直奔大厅一侧——
“老师!!!”
柏江停在林宿和面无表情的贺振翎跟前,阳光明媚:“好巧~”*^▽^*
作者有话说:
柏江:锋利的弧度,我吗?*^▽^*
贺大鸟:我的唐刀。
困(慈爱):你要有父爱。
韶兰:…儿,你不是管林同学叫学弟吗?
黎二哈:不造,我跟着裴靳叫的啊,哈哈~
*困鸟还是暧昧期喔*^▽^*
第68章 “—”|这热闹,我们就不凑了
大厅里安静了一瞬。
协会下属甚至没来得及捞住他们会长, 众人的视线都齐刷刷落了过来:???
林宿点头,“小柏。”
柏江灿烂道,“老师也来这里吃饭?”
“聚个餐,我们刚吃完。”
“…们?”
柏江眨了下, 扭头。像是才看见冷眼不语的贺振翎, “喔, 贺会长也在。”
贺振翎扯了下嘴角, “不然呢。”
他回答得太理所当然, 柏江就幽幽盯来。贺振翎一手搭着唐刀,回视。气氛有几秒沉默, 周围的视线隐隐在三人间交错:
“那是谁?”
“叫的贺会长,是监察协会……”
“两家协会关系不好吗?另外一个又是谁, 听柏会长叫了‘老师’,但看着最多二十出头吧……”
身后,韶兰也缓缓回神了。
她拉过周黎悄声, “小黎, 林同学…不是你‘学弟’吗?”
周黎傻乐, “不知道, 我也是跟着叫的啊。”
“……”
眼看两人间陷入沉默。
林宿用只有三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我们刚度完‘蜜月’。”柏江瞳孔一震!贺振翎搭在刀上的手松开, 轻轻扭过头。
林宿看着如遭雷击的柏江, 又温声,“你在这里干什么?”
柏江很快回魂, 重新打起精神,“来这里谈点事。”
林宿看向他那行阵仗, “不急着去吗?”
“不着急, 让人多等会儿也没关系。”柏江一脸明媚地说, “四五十岁,正是磨砺心性的年纪。跟老师打招呼放在第一位!”*^▽^*
林宿目露欣慰,雪泥马也慈爱:【真是个好孺子。】
正看着,就听身旁轻笑一声。
贺振翎淡淡落来,“三十岁的年纪,也可以提前磨砺。”
林宿,“……”
柏江,“……”
柏江盯回去,“是吗,不知贺会长今年贵庚?”
贺振翎牵唇,意味不明,“记不清。”
柏江一顿,若有所思地看了他几秒。随后敛起玩闹的神色,翩然笑了笑,“我先去会客了,贺会长,再会。”
他又朝林宿伸出两只爪,“老师拜拜~”
林宿也伸爪,“拜拜。”
柏江阳光灿烂地走了。
四周的视线还未散去。
林宿转头对宋啸天夫妻说,“我们先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