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玉竹没想到是这个答案，怔了一瞬，就哈哈大笑起来。
言阳不知道哪里好笑，静静翻了两页剧本，记住了“潘羽”的寥寥几句台词。
隋玉竹笑够了，突然想起什么，拿起手机给蒋钦发消息———
【开心小竹子】蒋哥，我们在车上看剧本
【开心小竹子】你们手抓饼吃完再上车
【蒋钦】？？？？为什么？你什么时候这么讲究了？
【开心小竹子】言阳哥不喜欢那个味道
【蒋钦】哦，见色忘义！
【开心小竹子】[??害羞黄豆脸]嘘
言阳认真看起剧本，确实是个很烂的剧本，烂到言阳这么无趣的人，都听说过这个剧情———
女主很漂亮，女同学嫉妒她，男同学、男老师惦记她，她一心只爱亲亲男友，男友却不关注她。最后女主被欺侮霸凌，跳楼自杀。
然后若干年后，神秘邀约把涉事人员都聚在一个小岛上，一个个见到了女主化为的厉鬼，一个个被报复死亡。最后，其实是疯狂爱女主的舔狗男配在替女主复仇，见鬼只是致幻药剂的作用。
言阳阅读很快，没一个小时就看完了，主要也是剧情实在没一点新意。
他对这个故事有些无语，眼神都迷茫空洞起来。隋玉竹摆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言阳转头看向旁边的隋玉竹，他右手握拳，撑在太阳穴的位置，歪头笑看着言阳，轻声问了句：“怎么发呆了？”
言阳摇摇头，说道：“你说的很对。这是个烂片。”
隋玉竹又是哈哈笑起来，言阳一本正经说话的样子，像一根洁白柔软的羽毛，轻轻柔柔地挠着他的心尖。
让他控制不住的……发自内心的开心。
隋玉竹临近中午有一场戏，他让言阳在车上随意。言阳不肯，就跟着隋玉竹一起去了片场。
隋玉竹是国内最好的表演学院的学生，演戏他很在行，很尽职。哪怕是烂片，他也会认真对待。
隋玉竹饰演男主，说是男主也只是因为他的戏份比较多，是个欺侮女主的反派头子，活得也比较久。
他的第一场戏是：白天，听到一起来的小弟说昨晚见鬼了，他一脸桀骜不驯、嗤之以鼻地嘲讽小弟。
不得不说，演得很好。言阳看进去了，在导演喊“咔”前，他都开始讨厌隋玉竹了。
可隋玉竹一下戏，就立马贴了过来，笑眯眯问言阳：“言阳哥，你觉得我演的怎么样？”
言阳很诚实：“很好。我有点讨厌你了。”
隋玉竹：？？？
第7章 那也是漂亮的小骗子
听到言阳认真的评价，隋玉竹一时没分清言阳的意思，立即拦住言阳，问他：“你讨厌我了？”
言阳看着拦在自已前面的隋玉竹，明白自已表达不准确，让人家误会了，他解释道：“讨厌那个角色。不是你。”
隋玉竹眨了眨眼睛，故意放低语气，有些委屈道：“言阳哥，你好好说话。我还以为你讨厌我了？”
“对不起。”言阳乖巧道歉。
隋玉竹开心了，主动问言阳：“言阳哥，你看过拍戏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言阳：“感觉？你演的很好，但我不行。”
隋玉竹的心又开始痒痒的了！
“言阳哥，没事，等你演戏的时候。我可以帮你。”
“怎么帮？”
“我陪着你，教你怎么演。言阳哥，你觉得怎么样？”
“会不会太麻烦了？”
“不会。能帮到你，我会很开心。”
言阳总觉得隋玉竹跟自已说话怪怪的，但也体会不出一二。
他想着这人大概因为阳气重，天生是个热心肠、自来熟。
总归，和自已的性格是天差地别的。
中午吃饭，李念去剧组领了两份盒饭，他可把小言天师放在心上。
可小言天师一打开盒饭，就看到一只油腻的卤鸡腿，直接盖在米饭上，顿时胃口全无。
言阳低头一看，李念已经蹲在自已脚边，风卷残云起来。
言阳不想浪费粮食，尝试着夹起小格子里的青菜，有些凉了，不太好吃。但好在，没什么油水，言阳吃的下去。
他解决完所有青菜，就看到李念只剩最后一口米饭了。
从小就被玄清教育细嚼慢咽的言阳，有被他震惊到。面上保持着一贯的清冷，把盒饭递到李念面前：“你够吃吗？不够，这个也给你，我吃不了。”
李念看了眼完整的鸡腿，傻乎乎地抬头，问了句：“道土不能吃肉吗？”
言阳把盒饭塞进李念手里，才回答他：“可以吃。只是我不喜欢太油的。”
“言阳哥？你吃完了吗？我中午吃的减肥餐，点多了，你要再吃点嘛？”开朗的声音从言阳身后传来。
李念看见偶像来了，立马站起身，一手一个盒饭的样子，十分滑稽。
李念立马替言阳回答：“小天师只吃了几颗青菜。偶像你真的减肥餐点多了？”
隋玉竹认真地点头，强行解释了一下：“是点多的。想多吃几种，就点多了。言阳哥？”
李念用肩膀顶了一下言阳，催促道：“小天师，你跟我偶像去吃吧。不然下午怎么有力气？盒饭，我解决掉！”
言阳看着热情的隋玉竹，礼貌地说了句：“叨扰了，多谢。”
来到隋玉竹的保姆车，蒋钦正啃着外卖点的鸡翅，双唇都是油光。
隋玉竹立刻挡在言阳身前，伸手拿出了一盒轻食递给言阳，笑道：“言阳哥，这是剩下的一份，我没动过，你拿去吃吧。”
言阳接过还没拆开的外卖盒，再次感谢。
他准备回去和李念一起吃饭，隋玉竹就一直跟着他，还提出意见：“言阳哥，那个树下有阴凉，还安静，你去那儿吃呗。”
言阳也觉得不错，没什么人围着他吃鸡腿，挺好。
他站在树下，打开外卖，里面是一份紫米饭，上面淋了沙拉酱。旁边是各式各样的蔬菜，和一小块煎熟的鸡胸肉，看起来干巴巴的，上面落着一些黑胡椒粉的颗粒。
言阳再次说了声：“谢谢。”
隋玉竹玩笑道：“言阳哥，因为这份饭，你都谢我第三回了，没必要的。”
言阳却摇头，看着隋玉竹的眼睛说：“这个谢谢是早上手抓饼的。”
“你又没吃，也要谢？”
“是谢谢你早上帮我支开吃手抓饼的李念。”
“哦，这事啊！我这个人向来很贴心的。”隋玉竹嘿嘿一声，半开玩笑地对言阳说：“言阳哥，不夸夸我吗？”
言阳吃了一口紫米饭，甜甜的，一边细细咀嚼，一边在脑中思索着，应该怎么夸人。
隋玉竹看他不说话，以为等不到夸奖了，刚想扯开话题，就听见言阳清冷好听的声音响起：“你是个好人。帅气、善良、细心，而且阳气重。”
“言阳哥，你是在给我发好人卡吗？”隋玉竹故意问他。
言阳没听懂，问了句：“好人卡是什么？夸人的？”
隋玉竹知道了言阳不是那个意思，笑着摊摊手说：“没什么，是夸人的。你快吃饭吧。”
——————
因为是第一天开拍，没安排夜戏，下午隋玉竹的戏份结束后，被导演留了一会儿。
导演虽然拍的是烂片，但还是懂演戏的，他和隋玉竹商量：“小隋啊，你可是我们剧组顶梁柱。名气又高，演技又好，跟你演对手戏的演员都接不住你的戏。”
隋玉竹明白了导演的意思，无非想让他当个免费指导。不过他不太愿意，昧着良心道：“大家都挺好的啊，演戏我才是新人。导演就别夸我了。”
导演也不知道他是真没听懂，还是装傻，只好摊牌：“嗨！演戏要天赋的，他们没你行。你……”
“导演，你这么说，我还怎么在剧组自处啊？”隋玉竹故作为难地打断他的话，“导演，这样吧。演男三的言阳没经验，我去帮着指导指导他。其他演员都算我前辈了，导演，您别为难我了。”
隋玉竹都说到这个程度上了，导演也只好点头，他还得谢谢人家呢：“行啊，那新人就你帮着指导一下吧。多谢了，小隋。”
隋玉竹心满意足回到保姆车，只有蒋钦在等他。
他随口问了句：“言阳呢？”
蒋钦表情有些严肃：“跟着李念去剧组订的酒店了。你上车，我有事问你。”
等隋玉竹坐下，蒋钦“嘭”得拉好车门，迫不及待道：“我憋了一天了，你一天都围着那个言阳！真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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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钦第一天签隋玉竹的时候，这个20刚出头的阳光小伙就告诉他：“蒋哥，我喜欢男生。既然你是我的经纪人了，我觉得，你需要提前知道。”
蒋钦签约前，简单调查了一下隋玉竹的人际关系，知道这小子没谈过恋爱，就随口一问：“你现在有男朋友？”
“没有。”
“那就行。圈子里这种情况也不少见，出道后，你别乱来就行。”
蒋钦自认，隋玉竹他还是了解的，绝对不是个随便的人。不然也不会在确定自已性向后，到现在还是个纯情处男。
没想到，这小子刚出道，就准备给他来一手“一见钟情”的戏码！
————
隋玉竹听见蒋钦问自已是不是看上了，难得地认真思索起来，言辞严谨：“可能吧。你不是也说，他长得漂亮。”
蒋钦：“那你是在追他？”
隋玉竹扁了一下嘴，认真起来：“现在还没有，我都不知道人家喜不喜欢男的啊？”
“那你今天在干嘛？前前后后跟个求偶的孔雀一样！”蒋钦没好气道。
隋玉竹回忆了一下，也有些疑惑：“不知道，就是……控制不住地想对他好。蒋哥，这就是喜欢吗？”
蒋钦要被隋玉竹的态度气死了，嚷了一句：“我怎么知道？？我又不喜欢男的！！”
隋玉竹没得到答案，自已思考起来，不跟蒋钦说话了。
蒋钦自已气了会儿，继续说：“我觉得言阳怪怪的，你不会真和李念一样，信他会驱邪转运？？我担心，他是个骗子。”
“当然不信，我无神论。”隋玉竹不在意地回答，话锋又一转，“不过，话说回来，他一眼就看出我是好人耶！应该不是骗子吧。”
蒋钦：呵呵，真见了鬼了。言阳要是知道你馋他身子，一丹炉炸死你！
但他嘴上还是提醒：“你收敛点，咱们好歹，先观察观察他到底是不是骗子吧！别回头，你一个纯情处男，被骗身骗财！”
隋玉竹听完，居然一脸期待道：“骗子？那他也是个漂亮的小骗子。”
蒋钦：……妈的，死gay。
第8章 520，别误会
终于在蒋钦的三令五申下，隋玉竹保证：“我不乱来！我保证，先了解了解言阳，再进一步动作。”
蒋钦下车前吐槽：“都姓言，怎么那一个你膈应死，这一个就爱死了？我看他俩有些角度，长得还有点像呢。”
隋玉竹脸上的笑容都消失了，认真强调：“他也配和言阳比？？我只等他自取灭亡的时候。”
蒋钦叹气，警告他：“选秀期间的事，你不肯告诉我，我也不逼问你。但言家确实有钱，你们现在还属于一个团，日后，难免有活动碰上，你不能惹他！”
隋玉竹眼中戾气一闪而过，进而宽慰蒋钦：“放心吧，蒋哥。我不傻。”
蒋钦：“行了。明天要拍一天，我们也回酒店吧。”
————
言阳下午就被李念带到了酒店，办理入住。
离开片场前，两人回村口超市拿回言阳的行李。张大妈很尽职，居然一直替言阳看着。
看言阳来了，连忙拍拍裤子，站起来，“小言天师，这里这里！你的行李都在这儿呢！”
言阳接过行李，认真道谢：“张姨，多谢！”
张大妈豪爽开口：“不谢不谢。你们玄玉观救过我孙子命，小言天师你在这儿拍戏，缺什么就跟我说。”
李念心中一紧，立马抓住重点问：“大妈，你孙子怎么了？”
当初玄玉观道长救孙子的事情，村子里不少人知道。有人相信，但大部分人觉得张大妈就是被骗了，张大妈据理力争：“人家一分钱没收！”
“他们玄玉观就在山上，做样子呢，骗咱们香火钱呗。张大妈，要相信科学啊，哈哈。”
后来张大妈也不乐意讲了，今天居然有人主动问，她分享欲立马涌上来，拉住李念就开始讲故事———
“我那孙子才7岁，暑假贪玩，偷偷溜进了村子一户荒废的房子。找到的时候，嘴歪口斜，昏死过去了，叫醒了也呆呆的。
送去医院查了，身体一点没病，医生只说，可能受到惊吓了，开了一堆药让我们回家观察。回了家，别说药，饭都咽不下去！给我急的哟！
后来，还好碰上了玉华山上玄玉观的观主，他老人家带小言天师下山采买，有人跟他们提了一嘴。他们就专门找到了我们家，观主他呀，就说了两句话。我那孙子就嚎啕大哭起来，醒了！”
李念越听，眼睛瞪得越大，言阳在他心中的形象也越高大。
张大妈还拉着他念叨：“小伙子，你别跟大妈说什么相信科学，你没经历过，你不懂！”
李念哭丧个脸，语气弱弱：“大妈，我好像正在经历。”
张大妈不仅没同情他，还一脸高兴：“哎呀，那感情好啊！小言天师就在呢！”
“嗯嗯，小言天师答应帮我了。”
张大妈终于看到有人相信自已，乐得开心，徒留李念一脸菜色。
两人回酒店路上，李念还是太怕了，不禁问言阳：“小言天师，您不能和观主一样，跟我说两句话就解决吗？”
言阳语气没什么多余情绪：“不能。”
李念以为言阳生气了，立马道歉：“小言天师，您别生气。我不是说您没本事，我就是……我就是太怕了！”
言阳语气不变，解释：“不一样。那个孩子是因为冲撞了老房子里的精怪，被报复，师父喝退了它们。你身上，没有精怪作祟，更像是……鬼气。”
李念听完，差点跪了，脸色惨白。
言阳不解释，他自已也想到了怪力乱神，现在亲口从言阳嘴里听到答案，李念只觉得寒气顺着他的裤腿，直冲脑门！
好不容易到了酒店，李念把言阳送到房间，哭唧唧问他：“小言天师，我今晚能睡你这儿吗？我就打个地铺，我真的害怕。”
言阳果断回绝：“睡我这儿，你会更害怕。”
李念没懂：“啊？”
紧接着，言阳从背包中翻出了一张符，递给李念，交代他：“睡觉时，放在心口处。”
李念双手接过轻轻地黄色符纸，上面正红的朱砂，给了李念一丝力量。
他小心翼翼收好，和言阳告别，回了自已房间。
李念的房间是提前定好的双人间，室友就是今天把他推出去抗事的，统筹组的头儿，叫沈武。
沈武今年已经50多了，个头不高，人也不壮，一脸肾虚相。反正李念第一天跟着他，先被他眼下浓重的乌青吓了一跳。
李念因为提前带着言阳回酒店，到房间时，沈武还没回来。他赶快洗了个澡，换了干净衣服，把符放在心口就躺下了。
沈武回来的时候也才傍晚6点多，一进房间就看到躺在床上的李念，紧闭双眼，不再像前几天“师父师父”的喊他了。
沈武却开始装起来，声音虚浮道：“小李啊，你挺厉害的，一下就找到合适的演员了。你也别怪我，有压迫才有成长，对不对？”
李念在心里“呵呵”了一遍，不准备搭理他。
“怎么？生气了？统筹也不好做啊，年轻人要学会吃亏是福。”沈武还在碎碎念。
李念要不是闭着眼，都想翻白眼了，他在心里吐槽：祝你福气满满！
沈武得不到回应，也不打算多说了，声音都冷了下来：“我们这行，都是老带新，你这个样子就没意思了，以后这条路你也走不远！”
李念：关你屁事，就不理你，略略略！
沈武“哼”了一声就去洗漱了。房间里安静下来，李念双手捂住符纸放在心口，居然慢慢睡着了。
————
言阳进了房间，先把行李箱打开，拿出了桃木剑，提前在剑身上裹了一张墨灵画的驱邪符。
李念身上确实有鬼气，气息还不淡，说明这鬼跟着李念不是一两日了。
今夜不知，会不会因为自已也住这儿，被吸引过来。言阳只好提前准备好道具。
刚准备去洗漱，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青儿师姐给他打了视频电话，言阳立即接通，手机屏幕上出现了师父和师姐的脸。
李青儿对着玄清挤眉弄眼，玄清只好出声：“言阳，我真的不是赶你下山！”
言阳蹙眉，淡淡道：“我知道。您不是昨晚说了吗？我下山，赚钱，赔你丹炉。”
李青儿不知道师父是让小师弟下山赚钱的，震惊地看向师父，玄清头都大了，咬牙提醒青儿：“机缘！机缘！”
李青儿撇撇嘴没说话。
玄清还是关心了一下言阳：“你现在住哪儿呢？找到赚钱的方法了吗？”
言阳实话实说：“山下的酒店，进了个剧组，演戏。”
玄清和李青儿异口同声：“你？演戏？！”
言阳只好简单讲了李念的事情，李青儿立刻表示：“我们去帮你吧，反正就在山下！”
玄清阻止她：“不准！———言阳，这件事是你决定要管的，为师相信你。”
言阳点头，安慰两人：“别担心，我又不是第一次对付鬼。”
李青儿又跟他聊了些拍戏的事情，问他演什么？导演凶不凶？剧组伙食好不好？
言阳都一一回答。挂断电话，言阳才看到已经7点多了。
言阳住的是单间，运气比较好，有一扇窗户。此时，窗外已经黑透了。
因为玉华山下只有一个小村子，经济并不发达。剧组订的，说是酒店，其实就是乡镇那种宾馆。
天一黑，外面只有青幽月光默默洒下一些光辉，树影投射到言阳房间的窗帘上，张牙舞爪，鬼魅一般。
言阳走过，淡漠地关上了窗户，拉好窗帘。床上的手机又震了一下，言阳看了一眼是隋玉竹的消息———
【隋玉竹】言阳哥，你住哪个房间啊？
【言阳】520
【隋玉竹】……？？言阳哥，你会让我误会的
【言阳】房间号520，你有事吗？
【隋玉竹】没事啊，我也住单间，在516
【言阳】嗯
“咚咚咚——”
言阳刚发完“嗯”，就听到自已的房门被敲响了。
房门打开，言阳看到隋玉竹站在门口，手里拎着杯饮料。
隋玉竹眉眼弯弯，笑容灿烂，自然地把手里的水果茶递给言阳。
言阳没接，隋玉竹也不收回手，僵硬地举着，眼神中全是纯真。
言阳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收下果茶，认真询问：“多少钱？”
隋玉竹还没来得及拒绝，就听见言阳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连着中午的饭一起吧。一共多少钱？”
隋玉竹愣了一下，苦笑着说：“言阳哥，没必要的，就是一点吃的。”
“无功不受禄。”言阳态度坚决。
隋玉竹不想把言阳惹恼了，只好随意开口：“我也不记得具体多少，大概50块钱吧。”
言阳进房间拿起手机，当着隋玉竹的面，在微信上转了100块给他。
“收了。”言阳言简意赅，说完就盯着隋玉竹。
隋玉竹被他盯得有点慌，不敢贸然进言阳房间，就远远和言阳对视着。
最后，隋玉竹没办法，一边说：“言阳哥，你转多了。”一边还是乖巧点了收款。
言阳放下果茶，再次走向门口。隋玉竹心中微微失落———看来没打算让他进去。
言阳语气平淡：“为什么？为什么想请我吃东西？”
“一见如故，觉得你会是个很好的……朋友。”隋玉竹斟酌了一下，才说出这句话。
言阳：…………
言阳沉默了好一会儿，淡淡提醒他：“和我交朋友，没什么好处。”
隋玉竹敏锐分析出那段沉默里，是言阳不肯说出口的痛苦，他有些心疼了。
“你不是一直说我阳气重吗？我就想和你交朋友。”隋玉竹真诚地盯着言阳的眼睛。
言阳被他盯着，头一次觉得不自在，主动移开视线，平静开口：“我准备休息了。你走吧。”
隋玉竹也不纠缠，阳光十足地声音传到言阳耳边：“好！言阳哥，晚安！”
言阳利落地关门，隋玉竹看着冰冷的棕色木门，眼中荡漾起失落———
还大言不惭追人家呢？朋友的位置都站不稳！
——————
深夜，整个酒店笼罩在诡异的安静中，走廊的灯光依旧亮着，照的两边墙壁不正常地发白。
走廊尽头有一个装饰的书柜，柜顶上摆放了一盆绿植。墙上挂着一个时钟，秒针正“咔哒咔哒”地走着。
红色的秒针越过表盘上的12，凌晨2点来临，一阵阴风刮落了书柜上的绿植。
“嗵、啪”，花盆碎裂在酒店劣质的地毯上，黑色的泥土散落，随意铺开。
鲜红的指甲似乎从泥土中生长出来。随后是煞白纤细的手指、手腕……
直到一个身着鲜艳红裙、黑发披散的女人，低垂着脑袋，呆呆站在碎裂的花盆上。
突然，女人歪了一下脑袋，黑发飘动，隐约露出女人苍白、毫无生机的面庞，额头有一块紫黑色的斑纹，眼眶凹陷，没有一丝眼白。嘴唇却是鲜艳的红，嘴角处还挂着一抹诡异的笑。
女人似乎在辨别方向，又僵硬地转动了两下脖子，终于确定朝着前方移动。
她的腿部动作极小，移动时，仿佛就是在飘。
或者，她真的就是在飘动。
女人停在416房间门口，仔细嗅了嗅，嘴角更高，笑意更浓了。
她的身形慢慢消散，最后聚成一团黑气，从猫眼处钻进了416房间。
言阳就是这个时候到了4楼走廊，一手掐诀，一手执桃木剑。他看了一眼地上碎裂的花盆，朝着空气中遗留的鬼气寻去。
——————
言阳因为体质原因，夜里向来觉浅，520房间刚好在走廊尽头。
4楼花盆碎裂的声音响起时，他也睁开了眼，躺在床上盯着白色的天花板发了会呆，居然没等到鬼来找自已。
言阳猛地坐起身，拿起枕头下的桃木剑就出了门。
关门声惊动了今夜另一位不眠人。
隋玉竹从言阳那儿回房间后，内心郁闷，疯狂在网上学习怎么追心上人，甚至匿名发了个帖子———
“怎么追一见钟情的心上人？他居然连朋友不想做！在线等，挺急的！！
下面的回复五花八门：
【1楼】楼主是女孩啊？女追男，大胆去吧，隔层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