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多出来的部分都放你的私库里,”拉赫里斯低低笑了声:“米莱挖矿的速度太慢,作为盟友,我考虑派人去帮他们开采。”
在那片土地还在埃及版图时,那条横贯的黄金矿脉被称作神明的手臂,后来被赫梯占领数十年再次回到埃及,没经几个法老又被赫梯抢走。
所以对于这片土地的归属,两个国家一直争论不休,谁也不肯退让。
在这样争执不下的纠纷中才诞生了米莱,结束了两个国家上百年的纠纷,进入到微妙的平衡状态。
眼下这种关系,虽然米莱没有回到埃及,但效果也大差不差了,至少在解决赫梯前,这是最好的结果。
伯伊微微颔首微笑,表示认可:“还可以在米莱设立一个大埃分会,我看他们物资也挺匮乏的。”
埃及作为盟友,黄金售价降低是必然的,埃及热爱黄金,黄金作为贵金属,硬通货,谁能不爱黄金呢,哪怕是五千年历史的华夏,黄金的地位都不曾动摇。
这是一个好东西。
瓦斯在旁边默不作声,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先心疼谁。
这两个人婚礼还没开始,已经算计上了来宾和盟友了。
太阳升起时,所有朝臣和各国使臣已经进入王宫,在太阳神殿前站定,人群分成左右两列,九级台阶下,铺着金线铺成的地毯,一直延伸到太阳神殿里。
“请法老与王后!”礼仪官拔高声音。
拉赫里斯牵着伯伊的手,缓步走上铺陈的地毯,两个人穿着同样的服饰,只头上的王冠稍有不同。
身材高大的拉赫里斯举手投足间是属于王者的威严,矜贵,俊美的五官在麦色的皮肤上尤为深刻。
伯伊则是面带微笑,清俊的眉眼经由妆容的加持显出一种别有风采的攻击性,清晨凛冽的风吹过,身后的斗篷随着他的走动而翻飞。
熟悉的面容出现,埃及一众朝臣震惊地瞪大了眼,甚至有人怀疑是自己没睡醒,给自己一巴掌再看,好家伙,他看到的还是阿伊大人。
没错,就是那个一手遮天,把持朝政,最后惨死于兽口下的阿伊大人。
这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面面相觑,想和别人讨论,又顾忌着在场的有他国使臣,想说不能说,如鲠在喉,憋得实在是难受。
大概只有这个时候,斗得你死我活的盟友和政敌才会产生一种大家坐下来好好聊聊的想法。
其他国家的使臣有人见过伯伊,也有人是没见过的,见过的人也开始怀疑自己的消息来源。
不是说权臣阿伊已经死了吗?那现在在面前的这个人是谁??
单纯是长得像的话,那阿伊和米莱大王子又是什么关系?
诸多的困惑和疑问萦绕在众人心底,一时之间难免躁动。
在容貌和身份的震惊后,众人又有了新的发现——
是那男王后脸上的荷鲁斯之眼,以及右手掌握的弯钩权杖,埃及朝臣这下是真的忍不住了,频频看向伯伊的脸,把声音压到最低和身边的人低语。
有人似乎懂了,陛下为什么一直不让新王后露面,如果这真是阿伊,那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拉赫里斯淡淡扫过众人,正讨论着的朝臣注意到下意识收声,那骚动瞬间平复,所有人都顺从地低下了头颅。
这些年拉赫里斯建立的威信与日俱增,本就是神权统治的国家,在度过了短暂的梅丽特躁动时期后,属于法老的权威在神殿的加持下重新变得神圣而不可侵犯。
使臣们对视一眼,他们深知埃及的文化与信仰,法老拥有两把权杖,一把连枷意为权威,一把弯钩意为统治,这是法老身份与地位的象征。
所以当这把弯钩权杖出现在这位王后手中时,他们同样震惊于法老对这位新王后的看重,这哪里是娶妻,分明就是共享王权。
“愿法老与王后永恒,”瓦斯穿着端庄的礼服,站在台阶下,作为法老身边的第一近随带领王宫随侍趴伏在地:“祝愿法老与王后的联盟坚固如塔特恩神之石。”
“愿法老与王后永恒,”继瓦斯后,亚胡迪亚率领一众近臣跪下,朗声道:“祝愿法老与王后的统治公正明智,如同拉神的光芒。”
达曼胡尔盯着伯伊的脸,仍旧有些恍惚,心想,到底是他老了眼睛花了,还是快老死了,所以才会看到死人复活。
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放他曾经与法老占卜的星象,如果这人是阿伊大人的话……
难怪,难怪那个星象这么这般离奇,古怪,大起大落,绝望的同时又充满生机。
在得知新王后是男人时,他也失望地同家里人抱怨过,陛下实在是肆意妄为,弃埃及未来于不顾。
哪怕他比伯伊年长许多,但也一度折服于这人的智慧与才华。
在这人去世后的两年,达曼胡尔遵循阿伊留下的新法进行革新,神殿的影响力与日俱增,与陛下相辅相成,恢复神殿旧日荣光。
“达曼胡尔祭司!”阿克里斯率先从震惊中缓过来,见众人看向神殿祭司团,连忙伸手推搡了达曼胡尔。
达曼胡尔愣愣回神,正好对上伯伊看向他的眼睛,那双熟悉的眼睛里带着浅淡的笑意,还有久违的问候,就像是老友重逢。
达曼胡尔莫名眼眶竟然有点热,一把老骨头了,竟然还会因为生死而触动。
他抹了把脸,深吸一口气,从祭司团中走出,高举双手:“愿陛下与……王后永恒。”
稍顿,他缓缓跪下,语气真诚地说:“愿法老与王后如同伊西斯与奥利西斯的结合,为我埃及带来和平与繁荣。”
难怪陛下说这位男王后是阿蒙神给他的指引。
他想,如果是陛下与阿伊大人,那埃及一定会变得更加繁荣,埃及会迎来久违的盛世,一定!
祭司团后是其他朝臣,武将,以及贵族,所有人依次跪下,行趴伏之礼,向他们的法老与王后送上祝福。
拉赫里斯一手执连枷法杖,一手牵着伯伊,两人缓步向前,拾阶而上,通往整个埃及最高权威的太阳神殿。
十年前,他与阿伊一前一后走下台阶,那个时候他们一无所有地离开底比斯,阿伊走在他的前面,毫无尊卑,嘲笑他短腿。
四年前,阿伊亲手牵着他走过这九级台阶,将他送上埃及法老的王座,镌刻着拉赫里斯之名的王座。
那个时候,他们是法老拉赫里斯和权臣阿伊。
每一次与阿伊走过这九级台阶,都是人生中的重要时刻,值得用余生去回味的时刻。
破晓时分,太阳的光刺破黑暗,如同太阳神拉乘着太阳船远赴而来,带着这一天的光明与万物欣欣向荣的昌盛,照亮这块名为埃及的土地。
同时,也送来了诸神的祝福,愿世人的爱与被爱都不被辜负,愿埃及富饶,强盛,愿这个充满信仰的文明源远流长。
拉赫里斯与伯伊站在台阶上,清晨的第一抹阳光照亮他们身后巍峨的太阳神殿,倾洒在他们的身上,两顶王冠熠熠生辉。
王宫里的朝臣贵族,数以百计的随侍侍女,王宫外占满街道的埃及子民,所有人都仰视着他们,以虔诚,以信仰,对他们的神明俯首称臣。
拉赫里斯紧紧握着伯伊的手,伯伊被捏得倒吸一口凉气,不动声色地拽了他一下。
虽然破坏了气氛,但他还是很想问对方,你是想跟我掰手腕吗?
拉赫里斯低笑,放轻了力道,执起伯伊的手放在唇边轻吻,暗金色的眼眸在阳光下闪着碎光。
此时此刻,他仍旧与阿伊并肩而行,迎着属于他们的黎明之光,以历史记载的方式,他们的人生会永远缠绕在一起,不分你我。
柔软的唇吻过指节,留下微凉的濡I湿,伯伊看了眼被他亲过的地方,唇角轻挑,低头在同一个位置,贴着淡淡的湿痕落了一吻。
“祝小陛下新婚快乐。”
第121章 -正文完-
在群臣的朝拜后,伯伊和拉赫里斯在礼仪官的引导下前往尼罗河,沿途的埃及子民跪伏在地,所有人都一脸敬仰地看着这两位将引导埃及走上盛世的男人。
法老,他们亘古的神明。
王后,被阿蒙神选中的男人,带来神药拯救埃及和他们的法老,还是米莱的大王子,身份尊贵。
伯伊和拉赫里斯乘坐着战车,在他们的身后承载着彼此赠送的彩礼和各国使臣赠送的贺礼。
漫长的车队看得人叹为观止,别说是趴伏在两侧的埃及子民,哪怕是各国使臣都暗暗咋舌。
“听说法老特别看重这个男王后,我还以为只是谣言,法老这是把私库搬空了啊?”有人忍不住低声讨论起来。
“可不是,你看那个王后的彩礼。”他旁边的人示意他看并行的另一条队伍,“嚯,这王后好大的手笔。”
在埃及没有举办婚礼的习惯,大多数时候是两家父母寻找证婚人,在证婚人的见证下,为新人签订婚书,这个过程就是婚礼的流程。
等到一个好日子,女方会带着嫁妆搬进男方家里,就算是礼成了。
嫁妆和彩礼分作两条队伍,彼此旗鼓相当,要不是马车颜色不同,都差点让人分不出到底哪一份是嫁妆,哪一份是彩礼。
这嫁妆丰厚程度,甚至让人怀疑他们埃及到底是娶了王后,还是嫁了法老。
彩礼自是拉赫里斯亲自挑选的,至于嫁妆,伯伊懒得折腾,全权交给阿曼特。
阿曼特对这桩婚事本来是不满的,但一听别人说什么王后嫁给法老是了不起的幸运,当下就觉得不能被人看扁了。
所以最后的结果就是彩礼有几车,嫁妆就有多少,甚至还有多上一些,其中还包含了阿曼特从米莱那里薅来的嫁妆。
他们既然要认下阿伊大人,那阿伊大人的婚礼他们不得贡献一些?
总归嫁妆这种东西在埃及是婚前财产,由新人自行分配,以后要是过不下去离婚了,还能把嫁妆带走。
所以阿曼特很是淡定地列出了非常惊人的彩礼单子。
伯伊知道阿曼特的小心思,对此只是一笑而过,甚至在看到列出的单子时才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有这么多奇珍异宝。
“大人,您对自己的财产也太不上心了。”阿曼特抱怨道。
伯伊不置可否,在现代的时候他确实很在乎自己的钱,也为此做了很多风险极大的案子,败坏了自己在行业内的名声。
但现在,他已经抵达过权力巅峰,两个世界加起来已经度过了近四十的年岁,对于金钱名利的心态趋于平和。
更何况,比起这三千年前的古埃及,什么好东西伯伊没见过,互联网上想看什么没有,他甚至知道拉赫里斯这家伙变成木乃伊是什么样子。
在这古埃及拥有多少财富作用不大,真正的区别在于阶级,阶级带来截然不同的人脉和生活的品质。
对于一个平和的贵族来说。
伯伊也是在拥有许多财富后,他才明白为什么古埃及文明存在这么多年却没有发行货币的缘故。
贵族并不需要货币的存在,仍旧可以获得最好的资源,更需要货币的反而是社会的中下层,但中下层不具备发行货币和铺开货币的能力和信用。
“大人,小心脚下。”礼仪官小声提醒伯伊。
伯伊颔首表示感谢,手搭着拉赫里斯伸出的手臂走出战车。
两人在埃及子民的送行下,登上停靠在尼罗河岸的花船。
花船是为了婚礼准备的,船身绘制着诸神底图,用以莲花装点,花是夜间才安置上去的,花瓣上还带着颤巍巍的露珠,在黎明的光照下闪着莹莹微光。
“愿法老与王后永恒!”礼仪官后退一步跪在地上,恭送埃及最尊贵的两个人。
“愿法老与王后永恒!”在他身后,成千上万的埃及子民跟着出声,从一开始的凌乱到后面逐渐统一成一道声音。
“愿法老与陛下永恒!”振聋发聩的声响回荡在底比斯上空,带着祝福与希冀,无数飞鸟被声音震慑,振翅飞向天空。
花船缓缓开动,跟随上船的人只有下一程的礼仪官和伺候的近随,这一段路代表着法老与王后往后与尼罗河相伴同行的人生。
所以朝臣和使臣是不上船的,会以其他的方式前往神庙。
本来彩礼和嫁妆也是要上船的,但考虑到数量庞大,礼仪官担心耽误了向神明祷告的时间,所以彩礼和嫁妆将以车队的形式继续绕城,等到祷告结束,再与法老王后一同返回王宫。
花船逐渐走远,所有人沿着河岸仍旧紧紧跟随着,不时有人在河里放下一朵睡莲,送去自己对陛下与王后诚挚的祝福与感谢。
不久的将来,也许会有人在尼罗河中拾起一朵洁白的睡莲,满心欢喜地告诉家人:“我收到了神明送来的祝福。”
“伟大的阿蒙神,请您见证法老拉赫里斯与王后伯伊的仪式,眷顾忠诚于您的子民。”
神庙的大供奉年纪已经很大了,宽大的衣袍下是干枯如树皮的皮肤,作为这次的证婚人,他让开一步,缓缓举起手中的权杖。
拉赫里斯牵着伯伊的手跪下,正对着阿蒙神的塑像。
阿蒙神塑像十数米高,坐在王座上,黄金锻成的皮肤璀璨不朽,形容优雅而不失庄重。
“请伟大的阿蒙神见证,我拉赫里斯,愿以我之名,与伯伊相结合,我将爱护伯伊如我的眼睛,我的心脏,”
拉赫里斯左手举起代表权威的连枷权杖,右手与伯伊交握,“侍奉我唯一的爱人如对您的信仰,如尼罗河永恒流淌。”
伯伊偏头看了他一眼,拉赫里斯凝视着阿蒙神,不止是他,神庙里的所有人此时都充满虔诚。
对于埃及人来说,他们绝不会违背对神明许下的承诺。
“在众神和先祖见证下,我许下这神圣的承诺,并且将永远忠诚于它,忠诚于我的爱人。”
大供奉身边的祭司端着水瓶走近,另一个祭司用麦穗探进水瓶中,再以沾染了尼罗河水的麦穗在两人头上轻轻拨撒。
水珠落在伯伊的脸上,有点凉,但很快就与体温融为一体。
寓意为余生多丰。
拉赫里斯偏头看向伯伊,低头,伯伊以为他要吻自己,握着弯钩权杖的手不自觉握紧了些许,视线往旁边围观的一众祭司上飘。
他倒是不介意拉赫里斯亲自己,但这么多人围观……
拉赫里斯的唇最终落在他的眼睫上,吻去挂在他睫毛上欲落未落的水珠。
伯伊能感觉到温热又柔软的触感很轻地碰到了自己的眼皮,很快又退远,退到他能看清对方面貌的距离。
那蜻蜓点水的触碰,在水面上荡起层层涟漪。
纯粹的,不带半点色彩的吻,反倒是让伯伊被勾的有些心I猿I意I马,视线往下挪了两寸,心想,还不如接吻。
“请陛下与王后签署婚书。”大供奉从祭司手中接过托盘,托盘上是两人的婚书。
只要签了名字,就算是礼成。
拉赫里斯捏着笔,视线落在伯伊身上,唇角紧抿成一条直线。
比起前面的游刃有余,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此刻他有多紧张,连心跳都变得不规律起来。
伯伊从森穆特手中取过笔,森穆特看看他,又看看他身边的拉赫里斯。
虽然他才十岁,但也知道婚礼意味着什么,时至今日,他都还懵着,他只不过是摔了一个杯子,怎么把自家大人赔出去了。
笔尖悬停在婚书上,伯伊随意扫了遍,拉赫里斯盯着他的手,呼吸不自觉放缓,自是将将要落下的笔突然又停住了。
这一瞬间,拉赫里斯的心跳也差点停了。
“等会儿。”伯伊放下笔,对阿曼特招招手。
阿曼特连忙走上前,拉赫里斯眉心一跳,看向阿曼特手里捧着的盒子,伯伊轻笑一声,拿过盒子对拉赫里斯说:“送小陛下一件新婚礼物。”
拉赫里斯高悬的心脏“扑通”一声落地,又开始跳动了:“什么礼物?”
因为紧张,他的声音有些发紧,显得越发的低沉。
伯伊打开盒子,拉赫里斯看到里面是两个指环,同样的款式,银白色的指环,只大小有些区别。
“这叫结婚戒指。”伯伊取出其中一个,牵起拉赫里斯的手,戴上他的中指。
拉赫里斯的手骨节分明,戒指的大小刚好合适,圈住那修长的手指。
暗金色的眼眸微亮,拉赫里斯看着自己的手指,用指腹很轻地触摸了下:“这是送我的吗?”
伯伊低笑出声:“给你试试而已。”
拉赫里斯一顿,忽略掉这句话说:“我很喜欢。”
稍顿,“最喜欢的戒指。”
他也有很多指环,远远比这个繁复,华丽,还有镶嵌着各色宝石的,但他觉得没有什么指环能比这枚结婚戒指更好看。
“那枚呢?”拉赫里斯的视线落在盒子里的另一枚戒指上。
伯伊伸出手,微抬下颌:“帮我戴上。”
拉赫里斯喉结微滚,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朴素的戒指,却莫名让他感觉到了一种神圣而庄重的仪式感,就好像——
这小小的指环会套住彼此一生。
拉赫里斯伸手捏住那枚小小的戒指,拿在手里他才发现,戒指的里面有细细的刻痕,不用看他都知道那是他的名字,拉赫里斯。
手心发热,拉赫里斯的指腹轻轻摩挲着那熟悉的笔画走向,心脏的跳动越发有力。
视线从那戒指中脱离,落在伯伊的脸上,隐约带笑的眉眼,然后是嘴唇。
拉赫里斯喉结滚了滚,竭力克制着想要亲吻对方的冲动。他学着伯伊的样子将戒指同样戴到了他的中指。
尺寸严丝合缝,一切都是刚刚好。
“这有什么寓意吗?”拉赫里斯没有松开伯伊的手。
伯伊笑了声说:“只是觉得好看。”
拉赫里斯知道他没有说实话,但阿伊不想说的事情没有人能知道。
“那可以摘吗?”拉赫里斯问。
伯伊睨他一眼,笑道:“你摘了试试?”
拉赫里斯低笑出声,握住伯伊的手,手心还能感受到对方戒指微凉的温度,坚硬的材质。
但分明此时此刻,他的心又热又软。
“不摘,”他说,“我会爱护它如同我的手臂。”
伯伊唇角轻挑,重新拿起笔,靠着“拉赫里斯”几个字,顿了下,在婚书最后写下自己的名字,“伯伊”。
守候在侧的书记官见状低头在史册上记下——
“法老拉赫里斯·阿蒙霍特普于二十一岁迎娶王后伯伊,权杖二分,以共理朝政,此为埃及史上第一位男王后,颇受子民爱戴,奉若神明。”
稍缓,“未完待续……”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