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时终于忍不住破功,噗嗤一笑,低头亲在了何剪烛的嘴唇上,斥他:“没脸没皮。”
何剪烛神清气爽地出了总裁办公室,一踏进自己的办公室,就察觉气氛不太对劲。
他拉过小红小声问道:“怎么了?”
小红神色复杂:“是小刘她——”
话没说完,那边小刘哭着喊道:“这个公司我是一秒也待不下去了!我要辞职!”
第14章 矛盾!爆发了!
小刘是他们公司的一个算法工程师,名校毕业的高材生,能力还是很不错的,就是有点慢热,和夜总雷厉风行的工作风格大相径庭,导致夜雨时总是喜欢催她。
主要是,明明按照正常工作时长,是需要分配至少一周时间的工作,夜总却只给三天。
如果去问,三天会不会太短?
夜总还会疑惑,我最多只要三天,为什么到你这里一周都不够?
并且他不是嘲讽,而是真的不理解。
简直让人吐血。
再比如,夜总会特别很吹毛求疵,要求所有东西都按照他的流程,他的固定格式来,有任何一点小错误,即使是无伤大雅的,他也可能会接受不了。
然而小刘本身性格敏感又胆小,本来时间就紧张,一被催就更着急,一着急就容易出点小错,就算那点小错很微不足道,也会被夜总单独叫到办公室去训斥。
夜总的眼里,容不得沙子。
如此,成了一个悲催的死循环。
日积月累的矛盾,终于在此刻彻底爆发了。
不巧的是,小刘现在负责的算法,算是他们此次项目的核心之一。
眼看这个项目就快要完成了,要是小刘现在突然辞职了,对整个项目都是致命的打击。
一群女同事围着小刘劝:
“小刘啊,你可别意气用事,这个项目再过一两个月就能完成了,你作为核心成员,到时候能拿到不少奖金,现在要是放弃了,你之前辛辛苦苦大半年的工作,可就前功尽弃了!”
“是啊,再怎么不舒服,也至少把这两个月度过去啊。”
王姐作为资历最老的,说话分量更重,牵着小刘的手,苦口婆心道:“夜总的脾气,我们都知道,我在公司待的时间比你们都长,也是受过他不少气,那我还留着在,就是因为我知道,他不是针对我们某一个,也不是宣泄情绪,只是他那个人性格就是那样,做事精益求精,甚至到了严苛的地步。
“我也早就想通了,这世界上就没几个人受得了他,所以他很多不好听的话啊,你听一下也就算了,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最后能成功,能赚到钱,你的目的就达成了,其他吹毛求疵的你管他呢,是不是?”
这话说得中肯,小刘心情稍微平静了一点,但还是过不去心里那个坎儿,也觉得自己刚才那样哭很丢人,便红着眼睛,低头小声说:“谢谢王姐,我再想一想吧。”
“我帮你请个假,你今天先休息半天,回去冷静一下,明天我们好好谈谈,好不好?”
“嗯,谢谢王姐。”
何剪烛和小刘不熟,又是男的,加上和夜雨时的一层关系,过去挺尴尬的,就在一旁安静地听了一会儿。
认真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他们几乎每天都有人要被夜总训斥的。
只是每个人的承受能力不一样。
何剪烛也经常被骂,他是不介意,但不代表其他人也和他一样无所谓。
看似暴露了一个小问题,但很多大事就是毁在不起眼的小事上的。
今天是小刘,明天保不齐就是小王、小李、小张等等。
问题的根源,还是在夜总身上。
王姐安抚完小刘,瞥了一直沉默站在旁边的何剪烛一眼,朝他招招手。
何剪烛回过神,跟着王姐一起出去了。
王姐叹气说:“我现在要去找夜总,你跟我一起过去吧,回头好好劝劝他,这种类似的事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了,你才来三个月,不太了解,几乎每年都有那么几个人因为受不了夜总的脾气而辞职的,长久下去,肯定是问题。”
何剪烛:“……”
原来以前已经有过小王、小李、小张了啊。
何剪烛神色认真道:“嗯!我本来也是打算好好跟夜总聊聊的,这个公司没有任何一个人比我更想让夜总好好的了。”
到了总裁办公室,王姐跟夜总简单说了小刘的情况,没有多劝,只在临走时,拍了拍何剪烛的肩膀,低声说:“交给你了。”
何剪烛点了点头。
王姐离开了。
办公室一片寂静。
夜雨时呆呆地坐在办公椅里,垂着头,睫毛遮住眼睛,看不清神色。
半晌,他愣愣地抬起头,望着何剪烛的表情竟是难得的无措和迷茫,好像一个迷路找不到家的小孩子,干哑地出声道:“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何剪烛心猛地一揪,快步上前,将夜雨时的脑袋用力按进自己的怀里,“我反正不觉得你有什么错,明明就是他们的工作没做好,你说的都是大实话,要怪,只能怪那些人心理承受能力太低了,不像我,脸皮厚,越骂越爽。”
夜雨时原本难受的心情被猝然打断,一时间竟是不知道作何表情,哭笑不得道:“你这话要是被别人听到了,要被骂是资本家的狗腿的。”
何剪烛心疼地摸了摸夜雨时的后脑勺,在他头顶亲了一下,没脸没皮道:“我本来就是你的狗腿啊,我恋爱脑,我就是夜总最忠实的拥趸,无条件支持夜总的一切!”
夜雨时不禁笑了一下,顿了顿,嘴角又缓缓淡下来。
他从何剪烛怀里起身,牵着何剪烛的手坐到沙发上,认真地看着他说:“不贫了,我们好好谈谈吧。”
何剪烛也收了玩笑的表情:“嗯。”
“类似的事情,以前发生过很多了,王姐和秘书她们也提醒过我,要我改改性子,但我控制不住,我从小接受的就是精英教育,我的爸妈都是工作狂,从来没管过我,幸好我对感情方面也没什么需求,我可能是继承了他们的基因,小的时候是一个学习狂,长大了就是工作狂,不需要朋友,也不需要家人,一直都是一个人。”
何剪烛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夜总在感情上这么白痴了,敢情是从小到大就没有和人类正常接触过啊!
他才不会纠结什么雏鸟情结,觉得夜总可能不是喜欢他,而是依赖他,对他不是爱情,而是一种盲目的追随什么的。
人的情感那么复杂,根本就不是可以用简单的词语概括的,现在对感情的分类,也只不过是建立在道德基础上罢了。
反正人都是他的,管他是喜欢还是依赖,管他是不是爱情。
就算不是爱情,跟他做了那么多次,也得给他变成爱情!
“我一直都是一个人,无论在工作还是学习上都很开心,也很满足稳步进步的状态,但直到我继承了夜氏,我才第一次陷入了苦恼中。”
何剪烛当即紧张地握紧了夜雨时的手,神色温柔道:“是不会跟别人交流吗?还是害怕跟人交往呢?”
夜雨时摇了摇头:“不是,我并不惧怕和人交流,只是……”
他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有点为难,又有点纠结地说:“他们的工作效率都太低了,做事也不认真,根本无法达到我心中的预期,导致我的工作效率也被拖累了,每天都要额外分出一部分精神,处理他们的瑕疵,督促他们进步。
“以前我一个人的时候,只要做好我自己的部分就够了,但是现在我要管理他们,必须确保每个人都做好,然而他们偏偏就是做不好,就是学不会,这让我很头疼,也很着急。”
何剪烛:“……”
夜雨时不太自然地扑进何剪烛的怀里,用力抱住何剪烛的腰,遮住泛红的脸:“如果每个人都像你的学习能力一样强就好了,只要我说一遍就能马上改正,进度也能及时跟上,虽然我总是训斥你,但你确实是我目前遇到的最聪明的人,也是进步最快的人,这让我很有成就感。”
何剪烛:“……”
夜雨时察觉到何剪烛的沉默,顿了顿,疑惑地抬起脸,谨慎地问道:“怎么了?我哪里说错了吗?”
何剪烛回过神,坚定地将夜雨时抱回怀中,表情复杂道:“不,你没错,确实是他们的学习能力不够,无法达到你的标准。”
夜雨时获得认可,又一次蹭地抬起头,眼睛里隐隐闪烁着光:“你也这么觉得吧?”
何剪烛:“……”
快让他想一想,怎么说比较委婉!
“对,他们做不好,是他们的错!但是……夜总,您有没有想过,不是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像你这么优秀,都能满足你的要求?”
对了,这就是问题的根本!
一边是严苛的高标准,一边是叫苦不迭而且根本做不到的员工们。
然而普通人的命也是命啊!
夜雨时眉头轻皱,不理解为什么何剪烛说话前后逻辑矛盾:“可是你也说了,他们做不到,是他们的错。”
何剪烛快要抓狂了,他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仙老婆,从来就没想过世界上还有普通人的存在,苦着脸说:“夜总,您已经够优秀了,但也请您至少允许平庸的凡人们的存在吧(对不起了我的同事们,为了你们日后身体和心理的双重健康,就请先被我拉踩一下吧!),他们不是故意不达到您的标准的,只是以他们的能力水平根本做不到啊,有些东西,真不是靠后天努力就能追上的。
“就像您天生就这么聪明,一看就懂,一学就会,但是对于普通人,可能就要花上十倍百倍的时间和精力,在您看来,这可能是效率低下,是在浪费时间,但在他们看来,这却是他们能做到最好需要花的最少的时间。
“高标准没有错,但也应该因人制宜,强硬地用超高标准要求普通人,最后的结果也只是您获得失望,普通人承受不住压力而崩溃,我想,这是你们双方都不愿看到的。
“您跟他们至少得有一方妥协,他们的硬性条件是追不上了,那您是否可以委屈一下,稍微降低一下对他们的标准呢?”
要谈就好好谈,这么……这么夸他干什么?
何剪烛原本还担心夜总会生气,有些提心吊胆的,但看夜总的表情……
似乎还挺顺利?
夜雨时无意识地把玩何剪烛的手指,睫毛在下眼睑落下一片阴影,声音很轻:“你是第一个对我说这些的人,以前王姐和秘书他们也会经常提醒我,但怎么说,我都是他们的上司,他们也不敢对我提太多要求,以至于我一直没有意识到这方面的严重性。”
何剪烛望着面前身形矜贵清瘦的男人,微微有些恍神。
其实,大家都误解夜总了。
他从来都不是自私自利的剥削者,他的心是很柔软的。
虽然他看起来高高在上,不近人情,实际上却是一片白纸,什么都不懂。
如果没人告诉他,他就永远无从得知。
夜总明明是很乐意听取他人意见的。
当然,前提是有理有据,能够说服他。
真的是非常简单纯粹的人啊。
何剪烛忍不住再次将夜雨时用力抱进怀里,亲吻他的头顶,微叹道:“不是所有事情都值得付出100%的精力,那样是很累的,我知道你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活得更轻松、自在一点。”
“就比如,财务报表之类十分重要的东西,必须要求精确到丝毫不差,但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上周工作总结,或许只需要简单复盘重点内容就可以了,不需要细致入微到任何所有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进行总结。”
夜雨时一顿,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长长的睫毛带着风似的:“这就是你的汇报总是缺胳膊少腿的原因吗?”
何剪烛被拆穿了小心机,也不尴尬,就装傻充愣地笑,亲了亲夜雨时的眼睛。
夜雨时就像一块被戳了一下的年糕,一下子没了脾气:“这方面是我严苛过头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何剪烛在心里悄悄感叹。
夜雨时享受男人温暖的怀抱,闭着眼睛舒服地蹭了蹭何剪烛的头发:“我知道,我和正常人不太一样,我一直过着机器人样的生活,制定的计划就像给自己上发条,所有的一切都必须按照规章秩序,井然有序地进行,不能容许一丝一毫的差错,对待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严苛到了极点。
“我从未享受过娱乐时间,在遇到你之前,我的世界只有工作,在公司也是做工作,回家也是工作,但我从来没有想过,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样可以全年无休地工作的。”
夜雨时从何剪烛的怀中抬起头,揪着何剪烛胸前的衣服,凑上去亲吻何剪烛的嘴角,笑容很温柔:“是你让我知道,原来在工作之外,我还有这么多美好的时光可以享受,原来这个世界上不只有工作,还有朋友、爱人,原来我也是可以被人喜欢的,谢谢你来喜欢我。”
何剪烛心脏狠狠一紧,胸膛里一瞬间塞满了心疼、温暖、爱意等种种复杂的情绪。
其中还夹杂着难以忽略的心虚和恐慌。
如果夜总知道……这看似美好的一切,其实都出于乌龙和欺骗,他一定会非常伤心的吧?
说不定……还会跟他分手。
一想到这种可能,何剪烛的肺里像是被瞬间抽光了氧气,窒息得快要死掉。
何剪烛已经确定,自己就是喜欢夜总,非常非常喜欢,一点都不愿意和他分开。
但他们的开始,就根本不纯粹。
如果这样一直隐瞒下去,真的可以吗?
由谎言开始的关系,真的可以长久吗?
真等到被发现的那一天,他该怎么办?
是不是还是主动说出来比较好?
趁这个谎言,还没有被夜总拆穿。
勇气来得猝不及防,何剪烛心跳快得像是下一秒就会猝死。
他干涩地张了张嘴,嗓音沙哑:“夜总,我——”
“谢谢你今天跟我说这些,”夜雨时没听清何剪烛的声音,“我会亲自去找刘小姐谈谈的,希望她可以继续留下来。”
夜雨时对上何剪烛的眼睛,微微一顿,隐约察觉氛围有点不对:“怎么了?我还有哪里做得不好的吗?一起告诉我吧。”
“……没有,”何剪烛的勇气只鼓了一瞬间就泄掉了,“我陪你一起!”
至少……先把眼前最紧急的问题解决了。
坦白什么的,之后再找机会吧!
王姐给小刘放了半天假,何剪烛今天就没急着找。
第二天午休的时候,何剪烛没看到小刘人,就找到王姐问了一下。
“刚才去档案室了,”王姐顿了顿,试探地问道,“既然你都这么问了,看来昨天跟夜总聊得不错吧?”
“挺好的,其实是夜总想跟小刘聊的,我是陪着夜总的。”
王姐表情有些惊讶,给何剪烛狠狠竖了一个大拇指:“好小子,就知道你行!”
何剪烛笑着说:“那我去找夜总了。”
王姐也笑:“去吧去吧,顺利啊。”
何剪烛一出办公室,就立刻给夜雨时发了消息。
何剪烛:小刘现在在档案室,是等她回来,还是直接去找啊?
夜雨时:直接去找吧,我出来了。
何剪烛立刻:我来接你!
两人会面后,一起去档案室。
夜雨时正在心里组织语言,推开门,就看到小刘正踮着脚拿架子最上面一层的一份档案。
可能是档案插得太紧,连带着整个架子晃动起来,甚至隐隐朝前倾倒。
何剪烛心脏噗通一跳,顿感不妙。
小刘听到门边的动静,下意识回过头,看到夜总居然过来了,原本扶着架子的另一只手顿时条件反射地收了回去:“夜……夜总……”
何剪烛眼睁睁看着架子忽然猛地倾倒下来,心跳都快停止了:“小心——!”
然而他身边的夜雨时已经冲了上去。
这下何剪烛是真的心跳骤停了。
他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以完全不合常理的速度猛冲了过去,举起手臂,硬生生挡住了倒下的架子。
手臂传来巨痛,何剪烛发出一声闷哼。
架子上的档案带着灰尘轰隆隆地砸下来。
夜雨时的脚踝正好被一份文件夹尖锐的角砸中了,但他却丝毫未觉,满心只有何剪烛的那声痛哼,嗓音都有点抖:“阿烛,你没事吧?!”
何剪烛痛得脸都皱了,深吸一口气,将架子用力归位,咬着牙关说:“我不要紧,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夜雨时话没说完,脚踝忽然传来一阵刺痛,不禁嘶了一声。
何剪烛立马顾不上自己的痛了,连忙紧张地蹲下来:“脚是不是砸了?”
夜雨时着急道:“我不要紧,先给我看一下你的手臂!”
何剪烛试图扶他:“我没事,一会儿出去给你看,你还能站起来吗?”
夜雨时避开了何剪烛的手,自己撑着地面想站起来:“你别用手扶我,你手受伤了。”
然而他刚动了一下,就痛得跌坐了回去。
何剪烛看不下去,干脆直接弯腰将夜雨时抱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档案室。
彻底被遗忘的小刘:“……”
小刘默默灰头土脸地跟在后面。
有人听到档案室的动静,已经过来看了。
现在看到何剪烛抱着夜雨时出来,纷纷慌张地问道:
“发生什么了?我刚才听到里面传来好大的动静!”
“夜总这是怎么了?”
夜雨时挣扎道:“快放我下来,你的手不能用力——”
何剪烛低吼道:“安静!”
夜雨时顿时愣住了,他还是第一次见何剪烛发脾气。
何剪烛深吸一口气,红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沙哑的嗓音带着哀求:“夜总,安静一点,先让我带你出去,好吗?”
夜雨时被这一眼震住了,呐呐地张了张嘴:“可是你的手……”
何剪烛咬了咬牙:“你要是再动,我的伤势只会更严重,反正我是不可能放你下来的。”
夜雨时瞬间不敢动了,只是抓住何剪烛衣服的手指悄悄收紧了,指甲泛着白。
不是疼的,是心疼的。
周围一圈人一片寂静,半晌,才有人弱弱地出声:
“卧槽,我刚才没看错吧?何剪烛他是不是吼夜总了?”
“好牛逼啊,他的胆子能不能分我一点?”
“然后你下回也去办公室吼夜总?”
“你小子,何剪烛正在提刀来的路上。”
以上是沙雕直男。
而女同事们已经磕昏了。
第16章 改变!大圆满!
何剪烛将夜雨时就近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自己的工位上,然后扭头快速对王姐说:“王姐,麻烦您找一下医疗箱!”
“来了来了,在这儿呢!”王姐提着医疗箱跑过来。
何剪烛正要打开,一双瘦小的手抢先夺过了医疗箱。
“我以前当过志愿者,学过急救的,让我来处理吧!”小刘熟门熟路地拿出所需药品,动作麻利地给夜雨时处理了伤口。
夜雨时疼得脸色发白,但还是着急忙慌地把何剪烛往前推:“还有他,快给他看一下。”
“不急不急哈,我一个个来!”小刘这会儿竟是意外的冷静和利索,有条不紊地给两人处理了伤势,“我先给你们简单包扎一下,你们还是赶紧去医院看看吧。”
夜雨时松了一口气,真诚地看向小刘,眼眶微微泛着红:“刘小姐,谢谢你。”
小刘对上夜雨时的眼睛,脸忽地红了,快速低下头,又变成了平时腼腆羞涩的样子,小小声地说:“不……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
何剪烛不动声色地挡在夜雨时身前,阻挡了两人的视线交汇,冷酷地说:“那我就带夜总去医院了。”
小刘:“……”
要不要这么警惕啊老铁?!
夜雨时从何剪烛身后探出一颗头:“小刘,你要不要一起去医院看看?”
小刘差点感动得落泪。
夜总好善良,居然还记得她!
她以前到底为什么会觉得夜总是一个冷血的大魔头呢?
夜总明明比那个一直挡着她视线的虎视眈眈的某位何姓同志有人情味多了!
小刘一抹眼泪站起来:“我要去医院!但我不是去检查的,多亏有你们,我一点事都没有,是你们救了我,我肯定是要陪你们一起的。”
何剪烛也不多言,就想去扶夜雨时起来。
然而夜雨时顾忌何剪烛的伤,死活不许他碰自己,自身的洁癖也受不了其他人碰,最后只好让司机去买了一个轮椅过来。
到了医院,检查结果很快出来,还好两人都只是皮外伤,不严重,平时注意一下不要让伤口感染,养一养就好了。
何剪烛蹲在夜雨时身前,轻轻抚摸夜雨时的脚踝,抬头问他:“疼吗?”
夜雨时一板一眼地回答:“有一点,不过还算在可承受范围之内。”
何剪烛抿了抿唇,忽然捧起夜雨时的脚踝,凑上去亲了一下。
夜雨时吓了一跳,这大庭广众的,脸一下子红透了,连忙推来何剪烛的头,眼神慌乱地看向四周,还好只有小刘在,小声责怪他:“你干嘛亲这种地方,脏不脏啊?”
小刘……小刘突然有些恍惚,她到底为什么要跟过来?
何剪烛抱着夜雨时的腰,脑袋埋在夜雨时的腹部,嗓音闷闷的:“你都不知道,我看到你冲出去的那一刻,真的要吓死了!”
“对不起。”夜雨时干巴巴地说,顿了顿,揪着何剪烛的头发,底气又足了一点,“但是你也受伤了,你也没有保护好自己,是不是也应该给我道歉?”
何剪烛愣了一下,下意识说:“对不起。”
夜雨时得逞了,揉了揉何剪烛的头发,亲吻他的发顶:“那我们打平了,谁也别说谁。”
何剪烛郁闷地蹭了蹭夜雨时的肚子:“夜总真是太狡猾了。”
这样子,还让他怎么舍得有一点指责?
小刘连忙趁机插进来道:“夜总,何剪烛,刚才真的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现在在做检查的就该是我了。”
夜雨时默了一秒,认真地看着她:“我知道你想辞职,刚才过去找你,也是为了说这件事,但我不是为了道德绑架才救你的,你不用有心理负担,并且要不是我们吓到了你,架子可能根本不会倒,更何况这是在我公司出的事,怪我平时没有注意基础设备的检查,对此我很抱歉,回去后我会立刻更换新器材,并对其他器材统一进行检查和维修,尽量避免再有类似情况发生。”
小刘没想到夜总会这么直白地挑明自己辞职的打算,不免有些尴尬,听到后面夜总的道歉,又感觉颇为不好意思,连忙说:“那个,我现在不想辞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