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瑞:“我哪儿知道他在哪儿啊?我也没他的联系方式啊!”
方棋:“名片呢?”
方文瑞:“不一直在你那儿吗?”
方棋:“……”
失策了。
关键是他好像也不知道那张名片被他随手丢哪儿了。
互相加了微信,方棋又给了方文瑞一个银行账号,然后毫不留情地说:“好了,你可以走了。”
方文瑞:“啊?”
方棋问:“还有事?”
方文瑞:“……”
好像没了。
方棋又点头:“嗯,走吧。”
方文瑞只能说:“那好吧,拜拜。”
方棋毫不犹豫地转身,方文瑞站在门口目送他进教室。
由于他俩的脸太能说明问题,方文瑞的身份很快就被人扒了出来——方氏集团的小公子,方棋血缘上的亲弟弟。
不是说方家的人都不待见方棋吗?
那在教室门口看着方棋的背影依依不舍的人是谁?
方棋再回教室的时候, 发现教室里的人看他的眼神又变了。
从他出去时的或质疑或同情,变成了现在的好奇又惊讶。
方棋回到角落里坐下时,其他人眼里的求知欲都快爆出来了, 但他全当没看见。
那个叫向阳的女生依旧坐在他前面,看着门口找人的少年等着方棋在教室里坐下了才走, 转头小声地问:“找你的是谁啊?和你长得挺像的。”
方棋对这个女孩子眼缘还挺好的, 也没瞒她, 照实说了。
向阳听完,顿时情绪一激动, 声音一下子就高了几个声量:“我就说嘛,长得这么好看的人,怎么可能是覃元彦口中那么不堪的人, 这覃元彦有病吧?有他这么损毁人的吗?多大仇多大怨啊?”
说完又冲刚刚偏听偏信诋毁过方棋的雷东升说:“听见了吗?刚刚那个, 是方文瑞,方棋的亲弟弟!人家专程来找他哥的,兄弟俩关系好着呢!”
方棋:“……”
哪里看出来关系好?
雷东升:“……”
好几双谴责的视线朝他看过来,雷东升只觉得脸上阵阵发热, 回头翻开一本笔记本, 再不敢回头了。
听他们的对话, 方棋就是不用看,也能猜到覃元彦又在论坛上说了些什么。
看来“情妇的儿子”依旧是他的痛处, 一踩就着。
他重新登入BBS, 不可避免地又看见了那篇贴子,他点进去看了眼覃元彦发的话, 内心毫无波动。
还是以前的老话术。
没有一点新花样。
方棋又往上翻了翻, 心里有点好奇。
“私生子”是覃元彦的逆鳞,谁都不能提, 他自己也是避讳得很,从来不会主动提起这件事。
之前雷东升脱口而出他是“情妇养大的”时他就觉得奇怪,这不像是覃元彦自己说的话,看完了覃元彦发的整段话,从头到尾都只说了他在方家的事,只字未提“情妇”的事。
或许是是雷东升把覃元彦和其他人的回贴混在一起看了,下意识就觉得“情妇”也是覃元彦说出来的。
既然不是覃元彦,那这件事是谁提出来的?
如果是大学里知道覃家内情和覃元彦不对付的人,那也不应该知道他是方慧的养子这件事。
早在覃元彦和他妈被接回覃家之前,他就已经和他们断绝来往彻底不联系了。
然而方棋翻了半天也没翻到结果,耐心告罄,不翻了。
至于覃元彦,他好像总喜欢利用他那点儿微末的玄学知识在其他人面前获取存在感。
红衣,葬纸,桃木,这些东西是招鬼还是驱邪,从古到今早就有了定论,是网上一搜一大堆的入门知识。
只是都说医者不自医,不知道覃元彦这位替别人出谋划策的大神,如果自己撞鬼了会怎么样?
方棋暗自琢磨着,又重新打开了一篇贴子,是一个受害者“亲朋”建立的悼念贴,身边有受害者的基本都会进去说上几句。
【真真和我同学三年,她以前是一个很开朗活泼的女孩,那段日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每天都郁郁寡欢的,好几次叫她她都不理我。】
【我朋友也是,他性格一直很好,突然有一天就开始魂不守舍,走在平坦的路上都能摔一跤。】
【喻言她倒是一直都很文静,她家里条件不好,过得很艰难,她平时就寡言少语,那几天她一没课就把自己关在宿舍里,我以为她是家里有事不好跟我说,我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自杀啊……】
方棋缓慢地划着屏幕,后面还有几个跟贴的,说的都是差不多的话。
总结下来,就跟他中午在女生宿舍楼下抓到的那几个女鬼的情况一样,看起来不像会自杀的样子,但情绪陡转直下,最后还是自杀了。
而且死去的人可能并没有察觉自己的情绪变化,他们完全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死,但在别人眼里,他们的自杀是有“迹”可寻的,只是这个“迹”没人知道是为什么。
根据女生宿舍里的女鬼提供的消息来看,她们的死亡时间不同,死亡的地点不同,死亡的方式也不同。
贴子里提到的死者,有男有女,年级专业也不同。
如果要找死者的共同点,那就只能是他们都去过哪里,都做过什么,又或者还有什么更隐晦的共同点?
这事还得去找学校里的鬼去问一下。
但是现在他得先上课。
今天下午的课讲的是语言学概论,十分催眠的课程。
从地府回来之后的这段时间,方棋一直昼伏夜出,生物钟颠倒,人的身体到底没有灵魂抗造,灵魂进炼魂塔里他可以几个月不眠不休,但现在,课程上了没有十分钟,他已经开始昏昏欲睡了。
反正他又不是真的来上课的。
方棋只挣扎了两秒,就心安理得地撑着头睡过去了。
校外,微态度书咖。
“微态度”是寅迟目前暂住的书店的名字,就算是天气炎热的下午,这间书店依旧挤满了人。
靠窗的一排咖啡桌前,几个女生正小声讨论着今天新得来的消息,也不知道是来看书的还是来八卦的。
“听说方家新接回去的少爷被送去外国语学校了。”
“外国语学校?方铎不是也在那儿吗?真假少爷弄到一个学校,他们不会打起来吗?”
“当然得弄到一个学校了,要是分开送了,有心人不得说方爸爸厚此薄彼啊?”
“那倒也是……”
几个人闲聊了一会儿,忽然有人好奇道:“不过那位新的少爷到底长什么样啊?方家藏得那么严实我到现在都没见过呢。”
“这个我知道。”有人拿出手机,“我有他们学校的论坛账号,今天有人发贴爆他照来着。”
几个人又兴致勃勃地凑在一起,刷起了最新的热贴。
在他们不远处的柜台后面,寅迟也在刷着手机,手机屏幕上亮着一张照片,一个男生看似悠闲地坐在一棵树下,茶色的瞳孔里却透出几分烦闷——赫然就是方棋在宿舍楼下被抓拍的那张照片。
那篇贴子里对方棋不利的言论已经转向,方文瑞的出现,让方棋被方家扫地出门的谣言不攻自破,甚至从方棋被方文瑞找上时的态度来看,不是方家不待见方棋,倒是方棋对他的弟弟好像有点嫌弃的意思。
如果方棋入学时的低调不是方家的意思,那就是他自己不乐意让方家的人接送,甚至方老爷子的葬礼,很可能也是他自己不去参加的。
他是想和方家撇清关系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不得而知,但不管怎样,至少说明了覃元彦对方棋要反思的控诉是不成立的。
前面的控诉不成立,后面的“单方面的说辞”也就有待考量了。
目前来看,支持方棋的人是居多的。
寅迟漫不经心地浏览着,只在看到方棋的照片时微微停顿一下,然后继续往下划。
直到书店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看着搬着两摞书走进来的人,他锁了手机,径直走向门外说:“我走了,你自己看店吧。”
以为他会接应一下自己的尹涛:“?”
“这么大的太阳你去哪儿啊?”
也不怕把自己晒化了!
寅迟摆摆手道:“去学校上课。”
尹涛:“???”
可真是奇了。
入学这么久,除了报到那天,这人什么时候大晴天去上过课?
他也没多问,狐疑地看了两眼,心里暗暗奇怪。
他这个外甥,回来后遇什么事都处变不惊,走起路来也总是懒散悠闲的,只是今天走向学校的背影,看起来竟多了几分……轻快?
他歪头疑惑了一会儿,提着书进门整理书架去了。
和寅迟悠然的心情不同,覃元彦此时快要气炸了。
方文瑞怎么突然冒出来了?
他怎么会跑到学校里找方棋的?
葬礼上他看到方文瑞和方铎亲近地站在一起,他们和方棋不应该是水火不容的吗?
难道是他们弄错了?方棋其实并没有方家厌恶?
这怎么可能呢?
方棋那么阴暗的一个人,对谁都是不可一世的态度,没有人会喜欢他这种人的!
覃元彦仍旧不甘心,无视老师的不满和其他人诧异的目光,从课堂上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给方慧打电话,让他确认方棋现在是不是一个人。
方棋不知道自己一觉睡了多久,醒过来的时候,太阳都已经斜着晒进了教室里。
只是前面的位置上都被斜阳照成了金灿灿的一片,他这最靠窗的位置,却还是一片暗影。
他记得外面并没有能遮阳的柱头或树木。
方棋不由得侧头,在他身旁靠窗的位置,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本书。
他之前睡着睡着见没人阻止,就干脆更放肆地趴下睡了,一本比他脸还大的教材,挡住会照到他脸上的阳光是绰绰有余了。
只是……这书是谁放的?
方棋直起身,把头转了个方向,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道:“睡醒了?”
身边坐着的人,目光如水,嘴角浅扬,单手撑头的样子随意又慵懒,不是寅迟是谁?
他什么时候来的?
方棋朦胧的睡意瞬间清醒,抬眼看了看前方,教室里人还不少,虽然老师没在了,但应该还没下课。
他疑惑道:“你怎么来了?”
寅迟一如既往地欠:“你猜?”
方棋:“……”
他这次没有一个白眼翻过去,而是顿了下,问:“你们在这里也有任务?”
寅迟微怔了一下,随即噗的笑出了声。
方棋:“……”
笑点在哪里?
他表情麻木,这时前面有人转过头来,惊讶地看了看他俩,说:“你们两个认识啊?”
方棋眉头一皱,察觉到事情不简单。
什么叫他们两个认识?
他反问:“你们俩也认识?”
寅迟还没说话,向阳就用力点头道:“当然了,他也是我们班的啊。”
方棋:“?”
他猛的转头:“你是大学生?”
寅迟看着他笑:“怎么了?不像吗?”
方棋:“……”
他恍然想起来自己之前问过的问题,寅迟和他同年同月,也才二十岁。
他又看了眼教室,“你读汉语言文学专业?”
寅迟:“嗯,这个专业不好吗?”
“……”
好,太好了!
就是他妈的太离谱了!
同校同专业还同班,巧合巧成这个样子已经不能够叫巧合了。
但是……
方棋迟疑地问:“你什么时候入学的?”
寅迟坦然道:“早你两个月。”
方棋心里的狐疑更甚。
寅迟比他早来这个学校,如果是跟着来的,看起来也是他跟着寅迟才对。
是他想太多了吗?
正这么想着,寅迟忽然钝悟似的:“啊,说起来,大学转学的事不常见啊,你这个时候转学,是不是特地来找我……”
方棋:“不是,巧合。”
“哦。”寅迟又从善如流道:“那一定是我们前世有缘。”
方棋:“……”
前面向阳一双眼睛滴溜溜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忽然说:“你们俩关系真好啊。”
方棋:“?”
怎么看出来的?从哪里看出来的?
这姑娘眼里是不是只要说过几句话的都叫关系好?
寅迟却说:“当然了,我们俩可是过命的交情。”
方棋心说谁跟你过命的交情。
他想起身就走,一侧身,他出去的路被某人堵死了,要出去只能翻着走。
“……”算了。
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一篇贴子已经让他足够惹眼了,再过多的引人注目,后面不好办事。
向阳好像突然有了熟人的熟人都是熟人的认知,之前因为方棋冷淡的态度还有所顾虑,这下胆子也大了不少,“对了方棋,你还没进群吧?我加你个好友吧,拉你进群。”
她举着手机就给出了二维码。
方棋刚想拒绝,旁边已经伸出了一只手,冷白修长的手指捏着黑色款的手机,只听到“叮”的一声,二维码扫描完成,寅迟收回手说:“一起拉吧。”
向阳一脸怪异地问:“你之前不是不肯进群吗?”
寅迟说:“没办法,要合群啊。”
向阳说:“这才对啊,班级就应该有班级的亚子!”
方棋:“……”
他感觉寅迟的话不是说给向阳的,而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拒绝的话咽了回去,他只能拿出手机扫了。
躺尸好友×3。
毫无意义的好友添加。
加完群,方棋直接开了免打扰,然后沉默着在位置上等到了下课时间,见前面的学生都陆陆续续离开了教室,身边的人却还没动,不由得转头问:“你不走?”
寅迟理所应当地说:“等你啊。”
“……”
某种意义上说,方棋也是在等他。
等他走。
寅迟像是看不见他的故意拖延,温声问:“一起吃个饭?”
外国语学校的食堂,比起方棋之前的师范学院要好很多,但对方棋来说,吃东西只是为了填饱肚子,吃什么都一样。
答应寅迟来吃饭,为的是把债还了。
方文瑞转给他的三十万已经到账了,比他想象中快。
打完了饭在餐桌前坐下之后,方棋就问寅迟要了账号给他转过去。
寅迟收钱收得挺痛快,毫不扭捏。
方棋也不喜欢欠人情,再怎么说方云松的事也是他叫人来的,现在酬劳结清,他也轻松不少。
他顾自吃着饭,既不管对面寅迟看向他的目光,也不管食堂里其他人的,总之没有什么能影响他干饭。
寅迟坐对面看了他一会儿才道:“你来学校,是为了最近学生自杀的事?”
方棋夹菜的动作一顿,抬头:“你知道?”
寅迟说:“知道一点。”
方棋:“都知道什么?”
寅迟“唔”了一声,说:“不多,估计跟你已经了解到的差不多,大概就是死的人不是出于自己的意愿自杀,他们是被迫自杀的。”
“这个被迫也不是武力上的强迫,而是一种精神上的诱导,又或者,是被控制之后在自己完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完成了自杀这个行为。”
这确实和自己了解到的一样。
方棋垂眸想了想,又奇怪道:“既然你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你们玄术界的人不管?”
鬼差他们都已经派了第二拨了,据他今天来学校获取到的消息,这事好像还没有过玄门的人参与。
学校杜绝封建迷信不愿意请人来解决还说得过去,可寅迟身为玄门中人,已经知道的事却还放任不管,这就不太说得过去了。
是因为没有报酬?
现世玄门的人无利不起早,但方棋总觉得,寅迟应该不是这种人。
他见寅迟脸上的笑意敛了一下,然后才说:“因为这是你们地府的事。”
方棋眉头微蹙:“什么?”
救人还讲究个互不干涉吗?
寅迟看着他说:“你为什么会知道学校里出了命案,还需要地府派鬼差来处理?”
方棋想了想说:“因为学校里有鬼闹事不肯投胎,普通的鬼差……”
说着方棋倏地顿住。
学校里的鬼闹事,是因为鬼差要来勾魂。
鬼差为什么会来勾魂?因为生死簿上,那些人阳寿已尽。
阳寿已尽?
“你说那些死了的人,他们本来就是要死的?”方棋眸色微沉,又奇怪道:“但就算是死,也不应该是这样集体性的自杀,他们没想过要自杀。”
寅迟:“嗯,这就是问题所在了。”
“……”
方棋吃不下饭了,起身直接往食堂外面走。
身后有脚步声尾随,他走到食堂门口,忍不住回头道:“你还跟着我干什么?”
寅迟施施然道:“有任务啊,咱们俩的目标一致。”
方棋:“?”
刚刚谁说这是他们地府的事?
寅迟面不改色地说:“我们业内人士想了想,解决玄异事件玄门中人有责,所以今天新派发了任务,让我们配合鬼差进行调查。”
方棋:“……”
他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算了,多个人多条路。
但他还是强调道:“我可没钱付你报酬。”
寅迟微笑说:“愿意无偿效劳。”
晚上七点,天还没彻底黑透,学校操场上再现了中午在女生宿舍楼下的盛景——众鬼排排站好。
大概是校园内的鬼在上课的时候偷偷进行了沟通,这次方棋来找其他鬼,他们都没有反抗,所以也就逃脱了跪在太阳底下晒的惩罚。
说是“众鬼”,又是“接二连三”的自杀,但其实学校里的鬼加起来,也不超过十只。
然而对于短时间内在同一所学校里自杀的人,这已经是一个骇人的数字了。
经过一番询问之后,很遗憾,方棋并没有发现什么共同点。
这些人去过的地方有统一的也有不统一的,做过的事更是风马牛不相及,八竿子都打不着。
生辰八字也是,各有各的年纪月份,没有一个有重合的。
方棋有些郁闷道:“你懂风水吗?他们的八字从风水命格上看,有什么共同点吗?”
寅迟摇了摇头:“没有,他们的命格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方棋默了一会儿道:“去他们死的地方看看。”
寅迟:“好,听你的。”
方棋拿手机记录了一下他们各自死亡的地点,正打算一一去查看,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走了两步又回过身,问:“认识覃元彦吗?”
几只鬼被他的突然回头吓了一跳,几乎是齐齐往后退了一步,听他问了一个和之前毫不相干的问题,又愣了一下,纷纷点头道:“认识啊。”
方棋:“觉得他怎么样?”
众鬼似乎思考了一下,然后同时垮起了脸。
“覃元彦?那个在论坛上装大神的?不怎么样,可讨厌了。”
“他在论坛上说的根本就不对,我明明是因为我闺蜜被我吓到了我心疼,所以才远离她的,根本不是因为她穿红衣服!”
“他还让人带桃木手串,像咱们这样安分又没修炼过的鬼,怕桃木不是天生的么?不管是谁戴桃木我们都得躲啊,跟他的作法有什么关系?”
“就是因为他,学校里最近盛行驱邪的风气,现在在校园里闲逛,动不动就被一些符啊木啊之类的刺一下,弄得我都有阴影了,哪儿都不敢去!”
果然,活人有多追捧覃元彦,死人就有多讨厌他。
方棋心里了然,再开口时语气堪称温和:“觉得无聊吗?”
“无聊啊!”
“无聊到爆!”
“要不是不甘心就这么死了,我都想赶紧去投胎了!”
方棋又点点头,说:“如果无聊的话,事情没有解决之前,你们可以去找覃元彦玩玩儿。”
众鬼同时一怔,“真的?”
他们当然也知道学校论坛上的事,有鬼白天的时候扒在其他人身上看过他们刷贴子,对方棋和覃元彦之间的恩怨清楚的不行。
“不过……他虽然一知半解,但他身上也是带着一些真正驱邪的道具的,我们不敢靠近他的。”
方棋沉吟,下意识翻了翻地府给他们鬼差配发的辟邪道具,可他只有一套啊,难道挑一只鬼去缠上他。
他踌躇时,已经有人拿了一堆道具出来。
“这是玄门的东西。”寅迟突然拿出几只铃铛一样的东西,递给那些学生鬼说:“这东西可以保护鬼魂不被普通的符木所伤,拿着吧。”
几只鬼愣愣地接过去。
寅迟又说:“但是不能吓唬其他人,如果利用这东西再闹事,这位鬼差大人可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方棋:“……”
他为什么要唱这个白脸?
但是防护道具是寅迟拿出来的,他也不好说什么。
离开操场后,再回头时那几只鬼已经不见了,估计是迫不及待去找自己的新玩具了。
方棋这会儿才问出了自己的疑问:“鬼魂用的防护道具,你怎么会有?”
寅迟随意道:“玄学的事,有时候为了查探方便,死人总是比活人好用,为了避免风险,防护道具当然得随身带着了。”
“……”
方棋好奇的不是他带了防护道具,而是带了这么多。
好像不是“出行必备”,而是来学校专门准备的似的。
但他也不会自作多情到以为是专门为了他而准备的。
寅迟又怎么会知道他在学校里想做什么?
方棋拿出手机看了看众鬼“自杀”的几个地点,打算去先去跳楼的地方看看,刚一转身,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猛的转身。
一个红影从一栋建筑的转角迅速窜过……应该不是人,他看到那人的脚是没有着地的,人也没有那么快的速度。
但是他刚刚召集过来的众鬼里,有穿着红衣服的鬼吗?
方棋紧紧地盯着那地方, 顿了一会儿转头,发现寅迟也在看着跟他同一个方向。
“你也看到了?”
寅迟点头:“嗯,一个红色鬼影。”
跑得还贼快!
方棋脚步一动就要追, 寅迟用力拉住他道:“你确定你要现在在学校里跟他一起跑酷?”
方棋:“……”
他脚步一顿,看着校园里稀稀拉拉的人群, 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
到底谁说以人的身份在人间行动更方便的?
他顿了一下, 又转头问道:“那你看清什么了吗?”
寅迟:“红衣服。”
方棋:“还有呢?”
“没了。”
“……”
那鬼影实在是太快了, 看到的时候都只剩下残影了,要不是红色显眼, 这半黑不黑的校园还不一定看得见。
此时应该艾特覃元彦来看一看,人家鬼都有穿着红衣服的,又怎么会有鬼怕红衣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