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几上写字不方便,四个人转移到餐桌上,看卢子瑜计算能争取到的人力物力。
乐乐提醒的对,既然日子过不下去了,那还是先下手为强。
尤其是公司的几个骨干,总不能等人跳槽了,他再去挖人。
有这些人在,哪怕是新公司,上手也会容易非常多。
他得趁着现在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好。
他很清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一条条写好,先给姜燕华看过,增减了一些人,再递给宁乐意和姜易云看过。
四个人又讨论了一下细节。
卢子瑜有事情做了,马上抛开了沮丧:“那我现在就去办。”说完,他就看向姜燕华,“燕华,你在家待一会儿,我先出去,回来给你买好吃的。”
姜燕华摆摆手,不在意:“去叭去叭。”等卢子瑜出了院门,她才说道,“我之前跟他说,多留一份心眼,他还不信,说他同学朋友都很好的,是我瞎想,啧。”
姜易云又去泡了一壶茶出来,不太信:“你能看出来?”
他堂姐那副傻大姐的样子,感觉被人坑了还会对人说声谢谢。
姜燕华白他一眼:“我比你岁数大,工作好几年了好不好?”
在家里脑子放空休息休息,在公司里真以为只要把工作做好就万事大吉,那早就……咳,该吃的亏早就吃过了。
“他就是当局者迷。我偶尔有空过去帮个忙什么的,一眼就能看出来不对劲。他还天天在那儿说谁谁很好的,谁谁以前做过什么什么贡献。”有些人只能共患难,不能同富贵。
有了钱,有些人的想法就多了起来。
像她大伯家,明明靠着叔叔家才算有了点家底,但有了几个钱之后,就想着作为家里的老大要管这管那。最好谁家做饭放多少米,都要经过他的同意。
卢子瑜不在,姜燕华吐槽起来一点都不留面子:“你说我还是同行。他们那边业务忙不过来,我过去帮个忙,都不收钱。他那几个合伙人的老婆对着我阴阳怪气。他那个同学的老婆,以前在商场当收银的,硬被安插进来当财务经理,账都记不明白,出纳都气走了三个,还以为自己很厉害。
还有个合伙人的老婆,要管人事,工资和年假都还算不明白呢,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要搞员工心理辅导。人家上班忙得一塌糊涂,她还要去跟人谈心。她倒是知道不占用上班时间,拖着人聊到半夜。人家家在郊区,回去公交车都没有,打车一百多,只能睡在公司。
出去开分公司的那个更‘有意思’,老婆怀孕了,让老婆回老家待产,说是这边老是对着电脑,各种辐射,不利于胎儿发育什么的。等老婆生完孩子,又说在老家有父母照顾,他这边工作忙,让她在老家待着。自己转身就把小三安排进来,又勾搭了一个做模特儿的小四。”
姜易云平时不怎么关心员工的私生活,听得叹为观止。
宁乐意倒是知道不少类似的事情。毕竟他有个人事交流群,除了异地招工和回乡返程的事情之外,他们平时也有一些经验交流,有时候就会说起一些八卦。
这种事情只多不少。
只不过他偶尔看到就看到,不会出去说。
“你连分公司的事情都知道?”
姜燕华得意笑笑:“我是老板娘嘛,他那几个合伙人的老婆我都认识,之前一直到家里来玩,有空也一起出去旅游什么的。我还是做广告设计的,平时过去帮忙救场多了,和员工们关系都不错。”
姜易云感觉对自己这个堂姐算是放心了:“以前还怕你出门吃亏。”
“你怎么说话老气横秋的?我是你姐!”
宁乐意倒是明白:“又不是所有人都像你天生八百个心眼?大多数人都是摔得坑多了,硬摔出来的心眼。”像他以前就是。
刚进职场的那三四年,他吃得各种亏一点都不少。
有些明知道是亏,但不知道怎么避免,只能硬吃。
姜燕华拍了拍宁乐意的胳膊:“乐乐这话说得对。”
姜易云不服:“怎么还拉踩起来了?”感觉坐着也没事,“打不打牌?”
“打。”
打了一会儿,二黄跳到刚才卢子瑜坐的位置上。
又打了一会儿,大黄直接躺在桌子中间。
再打了一会儿,姜三伯过来叫人了:“快,吃饭了。你们打牌都忘记时间了,肚子不饿的?”
他把姜易云手上的牌往桌上一合,一手拉着姜易云,一手招呼宁乐意,嘴上还叫起女儿:“不是你要吃饺子?饺子做完了,一个两个的人都不见了。”
姜易云和宁乐意本来还想自己随便在家做点什么,听见三伯的话,就跟着一起去蹭饭。
“等等。我做了蟹壳黄。”他快步走进厨房,把剩下的蟹壳黄拿个盘子装好,一起带过去。
姜家大伯二伯家这个礼拜都没回村里,他们就在三伯家一起吃了顿饺子。
饺子个头很大,馅料肉多菜少,相当扎实。
三伯娘说:“晚上你们过来吃,自己别开伙了。”
“不了,你们过来吃吧。我来做菜。”
“哟,今天易云下厨啊。那我可能好好尝尝。”三伯娘也不客气,指了指后院,“喏,去自留地里弄点菜。”
这姜易云就不客气了,还像模像样拿了个竹编的篮子:“还是竹篮子好看。”
三伯为了给他翻这个篮子,弄了一身灰,站在外面拍衣服:“现在都不用了,塑料袋多好用。给你塑料袋还不要。”
宁乐意看见摘菜就不感兴趣,帮着三伯拍后背的灰:“现在竹篮子可贵了。上次我妈在景区看到,开价140,还比这个小好几圈。”
姜易云摸摸身边的狗头,又摸摸猫头,回给他们一声不屑的“切”。
“那是景区价格。”三伯娘不在意。
三伯注意到猫和狗,感觉有点不对:“你家猫和狗怎么那么胖?”
“没吧?”宁乐意虽然嘴上会逼逼二黄重,但那都是肌肉啊,二黄总共就40斤,能胖到哪里去?顶多就是实心了一点。
大黄就更不胖了。
大黄明明是标准体重。
“天冷换毛了,看上去大一点吧?”
三伯搓着下巴,还是觉得不太对,突然看到隔壁家的猫跳到了院墙上,注意到陌生的猫狗,发出领地被侵犯的哈声。
大黄二黄同时看过去。
二黄不感兴趣,摇了摇尾巴,对地里的卷心菜表示兴趣。
姜易云刚扭头看了一眼陌生猫,回头就看到二黄想对卷心菜下嘴:“二黄,不可以。”
三伯娘帮他挑菜呢,一看狗想吃卷心菜:“二黄你不啃骨头,吃菜啊?”
二黄冲着三伯娘摇摇尾巴,轻声:“汪呜。”
三伯娘还真就砍了一棵卷心菜,递给它:“喏。”
二黄一口咬住,本来想直接趴在地里吃,犹豫了一下,又站起来,把卷心菜叼进菜篮子里。
一颗卷心菜装进来,篮子差不多就满了。
姜易云收手,叫二黄,回头没看到大黄:“大黄?”刚才不还在他身边的?
宁乐意指指围墙上:“喏,在欺负小猫。”
刚才他还不觉得大黄胖的,这会儿站在人家“小猫”面前,体型差不多是人家的三倍大,往人家猫面前一站,小猫紧张得瞬间光头,耳朵撇得紧贴头皮。
小猫只是体型小,是只已经成年的白猫。
大黄对着白猫嗅了嗅,扭头就跳下围墙。
宁乐意判断精准:“应该是只母猫。大黄嫌它不好看。”公猫的话,起码得挨一巴掌。
姜易云相信宁乐意的判断,但是不明白:“小白猫不是挺好看的?”
“你觉得好看没用,要大黄觉得好看。大黄喜欢大黄猫。白猫黑猫黑狸花,它都不喜欢。”
“喵~”大黄蹭了蹭他脚踝。
村子里有散养的狗。
陌生狗对猫有很大的危险性。
宁乐意弯腰把大黄抱起来,跟三伯一家道别。
三伯和三伯娘看着两人,身边跟着狗,手里抱着猫,还挎着一篮子蔬菜:“瞧着比燕华夫妻俩还像过日子的样子。”
姜燕华就当没听到:“我去睡个午觉。”
三伯问她:“不去打牌啊?刚才那副不是还没打完?”
“不去,困了。一会儿再去。”
于是三伯和三伯娘就过去和宁乐意、姜易云打牌。
到下午三点,卢子瑜直接车子开进姜易云家院子里,拿起一堆鸡鸭鱼肉就放去厨房,一边走一边说:“爸妈,燕华呢?”
二黄看到人,就抬头对他看了一眼,继续低头啃卷心菜。
“燕华在家睡觉吧?吃过饭就开始睡,你去叫她起来,一会儿晚上睡不着了。”
牌桌上的几个人说着,放下手上的牌,扯掉脸上的纸条,去帮卢子瑜拿菜。
输了几个小时,毫无体验感,不玩了!
四个人脸上就宁乐意的脸还是好的,但他被大黄压在腿上几个小时,腿都麻了。
卢子瑜感觉自己就买的那点菜,用得着那么多人一起拿吗?
三个人走了一趟,反倒是他的手空了,看向宁乐意:“哟,大黄睡着了?”
宁乐意摸摸猫:“没,假睡呢。”
他稍稍动了动腿,大黄立刻一爪子拍他肚子上:“喵!”
卢子瑜看了看一人一猫极限拉扯,就说道:“我去看看燕华。”
等他带着老婆过来的时候,宁乐意已经没在原位了:“咦?乐乐呢?”
姜易云在厨房探头:“带大黄收地笼去了。”
卢子瑜和姜燕华就去外面河边看。
宁乐意沿着自家房子一侧的河边,往里面下了一溜地笼。
“抓到了没?”
“抓到了!”
“多大鱼?我看看!”
宁乐意身边放着个塑料桶:“超大,桶里面都要放不下了。”
“真的假的?现在还能抓到那么大的鱼?不对啊,这么大的鱼,地笼里应该钻不进去吧?”卢子瑜以前也经常钓鱼。
他加快点脚步过去,一看,对着“巨大的桶里要放不下”但身长两厘米的鱼:“啊,这条鱼真不小。”
宁乐意把空荡荡的地笼放回去:“幸好让农庄养了鱼,不然明天又要抓老鼠到床上。”
总共六个地笼,几乎毫无收获,也可能是放下去没几个小时。
他把巨鱼给大黄看了看。
大黄往桶里伸了伸爪子,稍微碰到了一点水,舔了舔爪子,跑了。
天气一冷,鱼就不像别的季节那么活跃,要是单纯依赖菜场偶尔刷新的小猫鱼,那宁乐意的床上估计一个礼拜要刷新两只老鼠。
姜易云早上起床早,出门经常忘记锁门,只是把门关上,大黄能够轻松打开,给宁乐意制造一些小惊喜。
不一定是老鼠,也可能是别的……小可爱。
宁乐意被逼的没办法,也是有条件了,让小农庄负责养鱼的师傅,在惠春园的河里找了合适的地方,养鳑鲏和餐鲦鱼,还养了一些河虾。
这两种小型淡水鱼,是大黄最喜欢的品种。
河虾,喜欢的人更多。
餐鲦鱼也有很多人喜欢。
大黄一只猫能吃得了多少?
现在惠春园里的餐鲦鱼,每天都会供应几家小农庄的客户,专门做炸小鱼。
姜易云今天也炸了一盘。
小鱼浑身是肉,去掉内脏洗净擦干稍稍腌制,裹上一点点薄薄的面糊,放进油锅炸至金黄,再提升油温复炸一次,保证每一条小鱼连骨头都是酥脆的,再搭配简单的椒盐。
姜易云一边炸,身边就有一群人跟着吃:“你们够了啊?光吃小鱼就能吃饱了?”
五个人齐齐看向他:“可以吗?”
“不可以!”姜易云把五个人全都赶出厨房。
五个人无奈,只能坐下来打牌。
三伯娘还想去帮忙:“让易云一个人做菜也太累了。”
宁乐意拉她坐下:“没事。姐夫刚才买了好多熟菜,他再随便炒两个菜就行。”
卢子瑜确实买了不少菜。
他和姜燕华平时过日子也差不多。麻烦的菜直接买现成的,自己回家炒一盘蔬菜,烧个汤,电饭锅里煮一锅米饭就好了。
姜易云刚才在厨房一看,确实不用自己多准备什么,炒两个快手菜,再把从早上开始炖的老鸭汤端上桌就完了。
他想了想,又炸了个花生米。
晚饭的餐桌上,除了姜燕华这个孕妇,其他人都喝了点小酒。
酒还是姜易云自己酿的老白酒。
“去年忘记了,今年没忘记,提前做了。”
宁乐意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酿的:“什么时候做的?”
姜易云说道:“去京城前几天。”
宁乐意拿他杯子蹭了一口。
甜甜的,好喝。
又蹭了一口。
姜易云看他已经吃了一些饭菜,反正在家里,也不阻止:“给你倒一杯吧?”
他这种自酿的米酒,度数应该不高。
宁乐意喝了两口,感觉自己也还行,只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热:“好啊。”
然后他就当场表演了一个一杯倒。
三伯一家都惊呆了。
“不至于吧?”
其他人脸都还没红呢。
卢子瑜赶紧站起身:“我跟你一起扶乐乐回房。”
姜易云在宁乐意身体轻轻一晃的时候,就眼疾手快拉住了他,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他拒绝了卢子瑜的帮忙:“不用,姐夫你继续吃。我一会儿再回来。”
说着,他弯腰很轻松就把宁乐意横抱起来,脚步踩在楼梯上的时候,竟然还很轻盈。
宁乐意也不是真的醉得毫无知觉,就是手软脚软,但嘴硬:“我……我还能喝!”
姜易云感觉上辈子不爱喝酒的宁总仿佛错觉:“怎么突然喜欢喝酒了?”
上辈子的宁总,对喝酒其实是有些反感的。
他认识宁总的时候,宁总的肠胃就不好,一是因为长期饮食不规律,二就是因为喝酒。
虽然这边酒桌文化不怎么盛行,但难免会遇到几个神经病劝酒。
那会儿宁总出门应酬,喝酒大部分时间都只是沾沾唇,偶尔跟人聊得开心,确切地说是为了表现聊得开心,才会多喝两杯。
这辈子不需要喝酒了,他倒是隔一段时间,就想喝个小酒。
“不喜欢喝酒。”他说话慢吞吞,只是反应慢了点,感觉自己的脑子还很清醒,“我的炸小鱼……我的花生米……我的!”
“好好好,你的你的你的。”姜易云哄着他,给他脱了衣服鞋袜,准备放到床上,但宁总不洗澡不上床,只能又放水给他简单洗了个澡,甚至还刷了个牙,打理得干干净净才送上床,还送上一只大黄。
这些都是他平时做惯了的事情,倒是不怎么花时间,只不过等他下楼的时候,桌上的炸小鱼理所当然地没了。
“乐乐睡了?”
“嗯。”
“没吐吧?”
“没。那么喜欢吃炸小鱼,明天让农庄再送过来?”
三伯一家四口全都拒绝:“不了,处理起来太麻烦了。”
全家都不是愿意多花心思的人,只愿意负责吃。
姜易云倒是不嫌麻烦:“那我明天再炸一点给你们。”炸过鱼的油,也不能用来炸别的,反正明天休息在家也没什么事情干。
三伯一家没多留,吃完一起收拾完桌子,就回去了。
姜易云上楼去看了看宁乐意,见他睡得好好的,就放下心来,拿起床头的笔记本电脑,跟平时的宁乐意一样,刷了刷新闻,又看了看家族群里的各种消息,看到简惠春的账号发了新视频,点进去看了看。
“一百块钱双人一周食谱。”姜易云平时是会进菜场买菜的,对物价很了解,想着现在还能一百块两个人吃一周,等十几年后,一个人一百块吃一周,要保证肉蛋奶平衡都得精打细算。
视频开头,简惠春和宁翠芬分别用一百块钱在菜场采购。
大概是听到了简惠春的声音,一个狗头凑了过来:“汪呜?”
姜易云还真没注意到床尾趴着一条狗:“二黄?”
今天的床品是棕色的,加上一点褶皱,房间里就他这边开了一盏床头灯,二黄趴着不动,还真的跟隐身了一样。
二黄很自觉地钻进被窝,躺到姜易云身边,用小眼神看他。
姜易云:这谁扛得住?
于是等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宁乐意发现自己抱着猫,姜易云抱着狗,突然心情微妙。
昨天的卷心菜还没啃完,趴院子里继续啃着呢。
宁乐意给刚出烤箱的几条小鱼撒上孜然和盐,重新放回烤箱烤了一小会儿,拿出来稍微晾了一下,就塞进自己嘴里,感觉吃着不错,塞了一条到姜易云嘴里。
和炸小鱼的酥脆不太一样,烤的小鱼没那么酥,干香干香的,不会油,属于宁乐意一个人能炫一盘的那种。
“让杨东给我做点这个,我回头放办公室里吃。”
姜易云觉得烤小鱼可以有:“行。”烤小鱼倒是不费功夫,就是处理小鱼是真的累人。
作为一名精细的淮扬菜厨师,杨东甚至能够给小鱼片肉,处理起这个来,应该很专业。
“再给我吃一条。”姜易云感觉吃着真不错,说着,他把包裹了面糊的小黄鱼下入油锅。
面糊在接触到油锅的时候,立即胀开很大的面糊泡泡,很快变得金黄。
小黄鱼的个头不大,肉质细嫩,很容易就炸熟了。
操作和炸餐鲦鱼的时候差不多,也得再复炸一次。
面拖小黄鱼已经调过味,炸好直接吃就行。
姜易云还试了点新口味,一盘撒上了海苔碎,另外一盘调了个酸甜的酱汁。
两个人也不特意端出去,就直接坐在厨房的小餐桌边上,你一条我一条地吃了起来。
有些人吃的时候会把中间的大骨也一起吃下去。
宁乐意和姜易云会把大骨头留出来。
吃了两条,姜易云觉得有点油,去拿饮料,问:“喝什么?”
这边的一些米面粮油和调味料什么的,都是小孟准备的。
但是别的食材就没有了。
“你今天早上买的?有什么?”早上他硬睡了个回笼觉,赖到九点才起床,没跟姜易云一起去菜场,也不知道他买回来了什么。
“酸奶?椰奶?牛奶?”
“没可乐?”
“有一罐,想一会儿烧可乐鸡翅。”
“那啤酒?”
“有一罐,想一会儿烧啤酒鸭。”
“……我还是泡壶茶吧。”最近老姜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在饮食上就放松管制了,做菜都舍得放可乐了。
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还是:“你是不是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了?”
宁总觉得嘴里的小鱼干不香了。
姜易云刚把水烧上,手里还拿着茶壶,闻言差点把茶壶掉地上:“你说什么?”
“你就说是不是吧?这几天做菜那么舍得放油放糖,连酒都给我喝了。”宁乐意的眼睛是大而明亮的桃花眼,眼尾还带着点微微上钩,平时这点上钩不太明显,但他眼睛微微眯起的时候,上钩的弧度看着就很明显,瞧着就很勾人。
但他自己看不到就意识不到,还觉得自己压迫感很强。
本身亲和力拉满的人,就不适合走霸总路线。
他也不是不能当“霸霸”,但得靠着自身气场,和两辈子的阅历,用力端起来才能给人压迫感。
不像姜易云,他哪怕笑得温和,也会给人一种不好惹的感觉,虽然他很会演。
但他演的最像的角色,都是反派大变态。
他回头先看了作妖的乐乐一眼,继续泡茶,若无其事地问:“金骏眉,还是正山小种?”
“想喝六安瓜片。”宁乐意特意挑没有的说。
但家里还真有六安瓜片,就是泡的时候换了一套茶具。
把茶杯放在宁乐意面前,姜易云又拿了一碟炸花生米,坐下继续吃炸小鱼。
宁乐意见他不吱声,用手指戳了戳他腰眼:“说话啊。”
“说什么?”
宁乐意又戳戳他腰眼:“说不说?”
姜易云忍了忍,没忍住,缩了一下腰:“少动手动脚的,给你贴秋膘还不好了?”
他越想越气,一筷子把宁乐意准备夹的小黄鱼抢走。
“噫!强盗!”
姜易云把小黄鱼中间的一条大骨吐掉,白他一眼:“我还流氓呢。”
他吃完,站起来找了几个盘子:“来,一起送去给三伯家。”
“哦。”差点忘了。
这么多油炸的东西,他们俩个人吃不完,放久了就软了。
两人一人两个盘子,脚步匆匆一起去送了鱼,回来又拿了一篮子蔬菜。
二黄叼回来一颗球生菜。
二黄趴在院子里啃了两口,闻了闻空气中的小鱼的味道,低头看了看脆脆甜甜的球生菜,怎么感觉自己亏了?
“汪呜~”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啊?
“汪呜~”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啊?
它一条狗子跟着哥哥都活成什么样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二黄的想念被爸爸妈妈接收到了,简惠春他们还真回来了。
只是他们回来了也不消停,张罗着去钓带鱼。
宁乐意急得不行:“我也去!”
宁奶奶劝他:“你乖乖上班去,我们钓回来给你吃。”
简外婆也劝他:“对啊。现在海风很冷的,能不能钓到都不一定呢。”
姜易云拉住了宁总,简惠春带走了二黄。
宁总只有忠诚的大黄陪着。
他一个人懒得出门,就把自己的游戏房改成了地道迷宫,各种管道交错。
姜易云这个身形还真的不太好钻进去找人,只能站在外面喊:“乐乐?”
乐乐不吱声。
“宁总?”
宁总没回应。
姜易云只能使出杀手锏:“炸鸡腿吃吗?”
“吃!”宁乐意从一根竖直的管道顶上探出来。
姜易云循着声音抬头,看到宁乐意的脑袋都快碰到天花板了:“爬这么高?”
宁乐意穿着一身迷彩的珊瑚绒家居服,趴在管道的最上方,一手拿着个望远镜,另一只手上还拿着个不知道什么的玩具武器,视野被一张围网给挡住了,姜易云看不清楚。
宁乐意已经看清楚了姜易云拿着的炸鸡腿,还是两个!
嗖一下缩下了管道,脚步踩在铺了海洋球的通道里,愣是营造出千军万马的气势来,没一会儿就从一个管道口钻了出来,还对他招手:“来。”
姜易云看他猫着腰的样子就难受,把盘子往旁边柜子上一放,伸手把他拉出来:“不来。”
宁乐意也不挣扎,抱着姜易云就亲了一口,还咬耳朵:“我在里面布置了好东西~”
姜易云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但一想宁总的好东西,总是和他脑子里的好东西错开,忍住了:“先吃炸鸡腿。”
炸鸡腿还是很香的!
两人吃完,洗干净手脸,宁乐意把门关上,硬拉着带着点犹豫地姜易云进了管道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