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聿和他的距离太近,鼻尖贴在一起,呼吸交融。
池析亭努力维持住了镇定,目光落在褚聿脸上,一点一点地从他漆黑的眸子划过,然后是高挺的鼻梁和嘴唇,最后落在了泛红的脖颈上。
池析亭心口一颤,又抬眸和褚聿对上视线。
褚聿一向平静淡然的眸子里的情绪蓦地变得汹涌而泛滥。
本以为会是接吻,池析亭有些紧张地闭眼,但是却感觉到脸颊像是碰到了什么,些微的痒。
池析亭睁开了眼,褚聿的脸近在咫尺,池析亭感觉到了自己的嘴唇很轻的碰到了褚聿的唇角。
热意从内里升腾起来,须臾便涌上了皮肤。
褚聿的指腹状似不经意地蹭了蹭池析亭发烫的脸颊,然后顿了顿,在他乱了频率的呼吸中,褚聿亲上了他的锁骨。
池析亭打了个激灵,手下意识地推了推褚聿的肩膀,但是很快就被褚聿按住,然后把他因局促不定而曲起的手指攥进手心,一点一点地摩挲轻抚。
而后僵硬的手指被一根根撬开,掌心间的空气被挤压了出去,直到每一寸的经脉和纹理相扣合。
褚聿的嘴唇只是在池析亭微微凸起的锁骨上落下了一个吻,很快便移开了,然后含住了池析亭的喉结,舌尖很轻地在那块骨骼上触了一下,跳突的血管在烧灼发热的嘴唇之下高速运作。
池析亭脑海中的那根紧绷的弦啪的一下断开了,不自觉地支起了腿,被子也尽数掉了下来,膝盖在冷空气中微微打颤。
外面的雨声渐响,情/欲似乎也化作了积雨云,层层叠叠地笼罩在两人上方。
池析亭的手还被桎梏在褚聿手心,已经彻底没有了抗争的打算和想法,只是被动地躺着,感觉空气中的热雾尽数扒在了他的皮肤上,尾脊骨的麻痒刺激到了身体的每一处经络。
褚聿抬头看池析亭,嘴唇殷红,一下就吸引到了池析亭的目光。
池析亭面色发热,但是却依旧直勾勾地看着褚聿的嘴唇,下一秒就捕捉到了它微微上扬的弧度。
池析亭条件反射地垂下了眼睫躲避,注意力却完全放在了身上的褚聿上,视觉受限,触觉似乎也因此被无限放大。
唇上出现了一团游弋的暗火,很轻很快地在他的嘴唇上触动,很细地用舌尖浅浅勾勒唇形,连绵和缓地一点一点轻吻,而后过分顺利地侵入了他的口腔。
吻太绵长,池析亭感觉都快缺氧了,迷迷瞪瞪地睁开了眼,眼前的是模模糊糊的光景,很快的,褚聿的脸在他迷蒙的视线里亮了起来。
池析亭支起的腿被夹在了褚聿的双腿之间,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膝盖有意无意地靠上了褚聿的大腿,又逐渐往他腿中心的布料蹭,然后很快就被褚聿空着的手按住了。
褚聿垂眸看他,很轻缓地调整了一下失调的呼吸,相同的沐浴液的香味混杂在了一起,被填进体内的却是独属于池析亭的新鲜的,独特的气味。
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地敲打在他的耳膜,只待点燃引信的一瞬,漫天的火花便就此落地。
池析亭眨了两下眼,眼睑洇着红,很快地看了褚聿一眼后又故意往下边看,目光多少带着点引导意味。
池析亭盯了好一会儿,但还没多感叹几秒,就感觉自己的下巴把褚聿捏住了,然后强行把他的视线挪开了。
“看什么?”褚聿的声音喑哑,喘息失序,但是手依旧很稳很有力,在褚聿的操纵下,池析亭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
池析亭没忍住笑出声,红的发艳的嘴唇弯起一道很漂亮的弧度。
“看一些不能过审的东西。”池析亭诚实道。
褚聿低低地哼笑了一声,松开了池析亭的下巴,然后扣住了池析亭的手腕,下一秒温热的手心贴上了池析亭的手背,拉着池析亭的手一并往下了一小段,语调多了几分玩味和揶揄,“光看吗?”
池析亭一顿,脑子有些晕乎乎的,语速也慢了下来,不假思索地反问道:“还能摸吗?”
褚聿不置可否,意味不明地垂眸看了一眼。
池析亭轻而易举地被褚聿暗示到了,紧跟着低头,发现自己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
池析亭脸皮一热,像是触电似的,很快地就把视线收了回去,一本正经道:“还记得进房间前咱俩说啥了吗?”
褚聿笑着抬眸看他,道:“是谁先动手的?”
池析亭心虚:“反正不是我……”
“是。”褚聿很大度地点了头,“你先动的嘴。”
池析亭:“……”
毕竟还住在家里,还有一屋子人在,褚聿和池析亭都是相对比较冷静的人,再擦枪走火也会注意场合,点到为止。
重新冲了个澡,池析亭又躺回了床上,这次是不太敢动手动脚了,乖乖巧巧地平躺在自己的位置上,双手交叠地放在肚子上。
睡觉都睡出了一副虔诚的不可染指的模样。
褚聿洗完澡回来,就见池析亭偷偷睁眼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故作淡定地闭上。
再折腾一晚上估计都睡不了了,褚聿很有分寸地躺好,在关灯后自然地开口道:“早点睡。”
池析亭扭头看他,问:“咋啦,你明天要走啊?”
褚聿点了下头。
“回公司还是去M国?”池析亭又问。
褚聿道:“回家,过两天再去公司。”
池析亭唔了一声,“那你在M国的公事都处理完了?不是说好了要一个礼拜吗?”
“本来是需要这么久的,但是董方成都直接威胁我了,我没必要一直和他斡旋。”褚聿对池析亭毫无保留,直言道,“先晾他两天,我会尽快处理好他和你转正的事。”
池析亭看了褚聿几眼,但是褚聿的表情一如往常,完全没有任何异样,池析亭揣摩了半天也没猜出褚聿的想法。
见池析亭还在看他,褚聿侧目看了一眼,问:“还想知道什么?”
池析亭诚实开口:“想知道你去M国处理什么事了。”
“股份转让不是一件小事,不是刘景和董方成谈好了条件就行的。”褚聿言简意赅道,“这牵扯到了董事会多方的利益均衡。”
闻言,池析亭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
他之前是听沈之哲说过,褚氏还有很多大股东近期没在国内,或许褚聿就是去见他们了。
但是……
池析亭又皱眉思索了一下,但是现在董方成拿他的事来威胁褚聿,逼着褚聿提前回了国,这个策略可以说是已经半道夭折了。
严格来说,其实还是因为他。
池析亭眼睫垂了垂,都没来得及说话,就见褚聿似有所觉地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先他一步道:“不是你的错,你不用怪自己。”
池析亭微怔,扭头看褚聿。
褚聿似乎是笑了笑,语气有意放轻,安抚道:“董方成没那么蠢,而且……而且他对褚氏的感情不比我少。”
池析亭疑惑,“他对褚氏的感情深,那他怎么……”
“他只是拿着和刘景合作这件事来逼我让步。”褚聿不紧不慢道,“董方成一直都是保守派,非常反对我今年做下的工作安排。”
“但是他应该也清楚,刘景不是什么值得托付的人,所以董方成才一直吊着刘景,与其说是他在等刘景筹钱,不如说他是在等我做决定。”
池析亭顿了一下,这才将所有关窍都想清楚了。
公司上层的事果然更是利益纠缠,盘根错节,每个人的利益点都不同,做下的每一个策略完全都是以达成自己的目的为前提。
然后不出意外地会产生冲突。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褚聿侧目看池析亭,眼睫垂了下,轻笑道:“各退一步。”
池析亭皱眉,重复道:“各退一步?”
“嗯。”褚聿应声,淡淡道,“你爸爸的话确实给了我启发。”
褚聿是个很坚决执着且非常慎重的人,在做决定前一定是经历过无数次考虑和推演的,所以策略一旦实施,基本上不会再有变化。
但是确实,正如池析亭很早就和他说过的一样。
变数是不会出现在计划当中的。
董方成算是变数之一,但并不是一个重要的因素,即使不让步,褚聿也有办法解决掉这个难题。
但是……
但是还有池析亭。
池析亭是属于他的人生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以前的他可以把所有精力全部放在工作上,可以根据自己的节奏把每一天的生活都用工作填满,积极的改革和拓展新版图也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更想在工作之外拥有更多的,专属于池析亭的时间。
褚聿侧首和池析亭对上了视线,墨色的眸子里衔着些许深意,床头灯莹莹的光似乎都尽数坠了进去。
池析亭怔怔地看他,喉咙微微有些发哑。
“析亭,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你有自己的生活,这些烦心事不该影响到你。”褚聿微蹙了下眉,又温声道,“我都会处理好。”
董方成拿池析亭做为筹码来威胁褚聿这件事,算是直接踏进了褚聿的雷区,即使最后真的互让了一步,褚聿也不准备让池析亭的事就这么算了。
池析亭很轻地摇了下头,伸手搂住了褚聿,把脑袋埋进褚聿怀里后才闷声道:“但是你也是我生活的一部分呀。”
所以他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去想,全部都让褚聿一个人去承担?
褚聿是独立的。
他刚成年就独自在外留学,在二十出头的年纪就以一己之力扛起了褚氏,独自一个人一步一步走到了现在。
他都知道。
但是现在他不想让褚聿一直一个人了。
褚聿心间微触,垂眸看了眼池析亭毛茸茸的发顶,思绪一时间繁杂纷乱了起来,但没多说什么,只是伸手将池析亭搂紧了一点,低声道:“……知道了,睡吧。”
第二天的天气还是不太好,云层还是厚重阴沉的,窗外是一团将散未散的白,似乎没有要出太阳的预兆。
褚聿比池析亭要醒的早一点,侧目看了眼还闭着眼的池析亭,褚聿小心地将被子掀开,然后不动声色地下了床。
褚聿的动作太轻,池析亭只是转了个身,又毫无所觉地沉沉睡了过去。
池和垣他们已经醒了,褚聿出卧室门的时候正巧撞上几人坐在餐桌前吃早饭。
陆妍昭看见了褚聿,连忙伸手招呼褚聿来吃早餐。
“来,快坐。”陆妍昭倒好了豆浆,推到了褚聿面前,笑道,“咱们家早餐都吃的比较简单,不要介意哈。”
褚聿礼貌回应道:“不会,谢谢阿姨。”
陆妍昭笑眯眯地看着褚聿吃早餐,又瞥了眼池析亭的房间,问:“析亭还没起?”
褚聿摇头,道:“他昨天晚上睡的晚。”
话音刚落,餐桌瞬间安静了下来。
池业慢腾腾地抬起了脑袋,幽幽地看向褚聿。
池和垣猝不及防地被豆浆呛到了,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只是几秒就咳到脸红脖子粗。
陆妍昭也没功夫继续愣神恍惚了,起身去拯救她的另一个儿子。
“干什么干什么,谁和你抢了?”陆妍昭拍了拍池和垣的背,一边给人顺一边念叨,“多大人了,喝个豆浆还能呛到。”
池和垣无语地捂住了嘴,闷闷地咳了好几声,缓了好半天才要说自己没事时,就见另一位当事人从卧室出来了。
池析亭一边伸懒腰一边慢吞吞地朝餐桌走来,目光很快地在桌面上扫荡了一圈,然后非常自然地看向全场动静最大的人。
“你好吵。”池析亭审判道,“把我吵醒了。”
池和垣一脸荒唐,“这是我想的吗?咳嗽那是能控制的?”
褚聿拉开了旁边的椅子,池析亭坐了下来,继续问道:“你怎么也咳嗽了?被我传染了?”
“是呗。”池和垣开始说胡话,“都怪你。”
池析亭觑了池和垣一眼,一眼就看出池和垣又在满嘴跑火车了,哂笑了一声后就没再理他,回头就见自家爸妈用一种非常微妙的眼神看他。
“看我干嘛?”池析亭愣了一下,认真解释道:“我刷牙了。”
池业,陆妍昭:“……”
陆妍昭冲池析亭笑了笑,默不作声地低头给池析亭倒豆浆,池业也非常熟稔地把餐盘推到了池析亭面前,但是也没有说话。
池析亭感觉不太对劲,扭头小声咨询褚聿道:“怎么了这是?你在外边编排我了?”
褚聿:“……我哪敢?”
池析亭想想也是,又怀疑地看向池和垣。
被人用眼神冤枉到了的池和垣:“……收收你的眼神,我可什么都没说,一天天的就知道冤枉我。”
“抱一丝。”池析亭道歉道得非常丝滑,“习惯了。”
“习惯冤枉我?”
“是的,有弟怪弟,无弟怪狗。”池析亭腼腆一笑。
池和垣:“……”
真是得亏有他的存在了。
两兄弟的日常任务就是吵一架,吵完之后彼此心里都舒畅多了。
池析亭埋头吃起早饭来了,一边吃一边回头问褚聿,“你什么时候走呀?”
褚聿道:“吃完早餐就走。”
闻言,餐桌上的人都看了过来。
陆妍昭皱眉道:“这么早?不多坐会儿吗?阿姨还想留你吃个午饭呢。”
褚聿笑着婉拒道:“是,公司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见是公事,陆妍昭便也不再多劝,“好吧,那你多吃一点,早餐还是要吃的,你们这些年轻人总是漏掉这餐,对胃多不好呀。”
陆妍昭闲不下来,完全把在场三位年轻人都当成自己的小孩儿了,雨露均沾,完全不厚此薄彼。
池析亭一边垂眸思索,一边小口小口地喝着豆浆,过了半响后突然来了一句,“那我和你一块走吧。”
话音刚落,餐桌又安静了下来。
池业的咀嚼速度慢了下来,抬眸一言不发地看着池析亭。
池析亭被这眼神震慑住了,顿了一下后才又亡羊补牢道:“我就请两天假,感冒好了不就得回去上班了吗?”
池和垣幽幽道:“哎哟,这会儿倒是惦记上班了。”
池析亭:“……”
“儿大不中留呀——”池和垣慢吞吞地用勺子舀着豆浆,一边摇头一边感慨道。
池析亭瞪了过去,“谁是你儿啊?”
“不要暴躁,不要暴躁。”池和垣无辜回头,做了一个平心静气的手势,示意池析亭放轻松,“我这不是代替咱爸妈发个言吗?”
“你又成代言人啦?”
陆妍昭没忍住笑出了声,池业忍了忍也没忍住,一边笑一边无奈低头。
什么乱七八糟的。
代言人。
“行行行。”陆妍昭在心里头纠结了半天,还是做了主,“但是你这感冒也没好全,这段时间还是要注意一点,听见没?”
池析亭老实点头,乖乖应好。
陆妍昭还是放不下心,起身去给池析亭收拾东西,一边装一边念叨道:“衣服我给你收到这个袋子里了,还有感冒药,按时吃,别有一顿没一顿的,这样根本起不了作用,平时多喝点热水……”
陆妍昭交代了半天,才把东西交到了池析亭手上,又捏着池析亭的胳膊嘱咐道:“这才病几天啊,就瘦回去了,平时吃点好的,不要太省了,对自己好一点。”
“哎哟。”池和垣抱胸睨了一眼,没忍住开口道:“他要是都对自己不好,那世界上没有对自己好的人了。”
池析亭的感动情绪“啪”的一下没了。
“池和垣——”池析亭一字一字念出了池和垣的名字。
池和垣眉梢一扬,无所畏惧地看了过来,“干嘛?”
“谢谢你的手机。”池析亭脸上飞快地挂上了笑容,拿出手机在池和垣面前晃了晃后道,“钱我转给你了,记得收一下。”
池析亭这个态度让池和垣有些不习惯地皱了下眉,正要问池析亭发什么疯的时候,池析亭又开口了。
“你也是,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记得第一时间找我。”
被池析亭的突然示好震惊到了,池和垣一时间有些瞠目结舌,下意识问道:“为,为什么?”
“因为我想成为第一个让你失望的人。”池析亭微笑道。
池和垣:“……”
见池和垣气得回房间自闭去了,池析亭这才心满意足地携褚聿回家了。
池析亭说的半真半假的,他感冒确实好的差不多了,但是上班……
也确实还没打算回去上班。
和沈之哲请假多困难呀,迟到个几分钟都能被逼逼,难得请了几天假,不得好好养养,养精蓄锐之后再滚回去当牛马吗?
池析亭窝在沙发上优哉游哉地一边喝热水一边刷手机,余光瞥见褚聿从书房出来了,随口问道:“去干嘛呀?”
“给你冲感冒药。”褚聿垂眸看了眼手表。
池析亭一噎。
早知道不问了。
也不知道陆妍昭给他买的是什么感冒药,巨苦无比,比褚氏楼下那杯“撒旦的口水”还要苦。
而且那种苦还是非常持久和深刻的苦,喝完只感觉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池析亭盘起了腿,没敢去看褚聿的动作,“心无旁骛”地刷手机,然后突然收到了池和垣的消息。
【池和垣】:手机还好用吗?
池析亭下意识地翻来覆去打量了两圈手机的外观,然后回忆了一下手机的价格,心里一噎,回了池和垣消息。
【池析亭】:很对得起它的价格。你好有本领.jpg
一万多呢。
这下手机的身价真比他要高了。
其实也该感谢池和垣“自作主张”地帮池析亭买了手机,不然按照池析亭的性格,估计得纠结个好几天才能决定买什么牌子和什么价位的。
他上辈子也摔坏过手机,花了一个礼拜做功课,把小红书,知乎,b站都翻烂了,终于决定好了买某牌子的手机,然后就美美踩雷了。
买了没多久就开始卡顿,玩游戏还发热。
掉电还快。
【池和垣】:嫌贵了?
池和垣也懒得挑,直接给池析亭买的自己的同款,然后体贴地把所有配置都拉满了。
池析亭还没回消息,池和垣就已经自顾自地断定了,又噼里啪啦地发了一堆消息来劝慰池析亭,从手机的重要性延伸到了所有电子产品的重要性。
比如平板。
【池和垣】:游戏你要玩的吧?抖音你是要刷的吧?工作你是要做的吧?就算都不需要,平时拿来盖泡面也是合适的,买就都买了呗,人只活一次,哥哥。
池析亭眯了眯眼,稍稍回忆了一下自己的余额,然后回了池和垣消息。
【池析亭】:我是只活一天吗?弟弟?
【池和垣】:……喔。
池析亭没再回消息了,琢磨着自己正好换了新手机,就心血来潮地重新整理了一下微信好友,把工作号和私人号分清楚一点。
两个号的弊端就是有时候是真的会反应不过来,有时候加人都不知道自己用的是哪个号,加完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加错了。
还有一些人就是身份定位比较模糊。
比如褚聿。
一开始确实是放在工作号里,但是这会儿都在一起了,再把“褚总”放工作号就不礼貌了。
池析亭用自己的私人号给褚聿发了个好友申请,然后对不远处的褚聿道:“我加你微信了,你通过一下哦。”
褚聿抬眸看了池析亭一眼,问:“微信?”
“嗯。”池析亭倒也不避讳,“之前拿工作号加的你。”
瞬间明悟的褚聿笑了一声,颔首道:“你自己通过吧,我手机在茶几上,密码是970528。”
见褚聿一点都不避忌他,池析亭颇为意外地回头看了褚聿一眼,就见褚聿低头专心致志地给他冲药,完全不在意池析亭会怎么摆弄他的手机。
池析亭收回目光,然后伸手拿过了褚聿的手机,解锁后通过了自己的好友申请,但也没去动别的地方,通过了之后就又放回去了。
趁着褚聿泡药的功夫,池析亭把褚聿和他的几位朋友都转移到了他的私人号上。
就是有一位沈姓朋友的归属让池析亭颇为纠结。
几经犹豫之下,池析亭还是加了沈之哲。
之后也不一定在褚氏工作呢,领导不一定还会是领导,但是朋友却一直能是朋友。
抛开比较黑心的资本家属性外,沈之哲还是个不错的人。
抛不开。
根本抛不开。
沈之哲通过的很快。
上来就给池析亭发了条消息。
【沈之哲】:你感冒好了吗?打算什么时候来公司?
池析亭:“……”
好歹毒的文字。
能现在再把他删了吗?
沉默了半响,池析亭回了消息。
【池析亭】:星期八的25点来。
【沈之哲】:。
褚聿把碗放下,冲池析亭抬了下下巴,道:“喝吧,温度正好。”
许是被沈之哲刺激到了,池析亭瞅了眼面前的黑黢黢的药,举起手机拍了张照,然后发了个朋友圈,证明一下自己的感冒还没好。
【池析亭】:没发朋友圈的日子当然是在偷偷苟活了,难道会有人以为我是在悄悄幸福吗?图片.jpg
池析亭发完朋友圈没多久就收到了评论。
【段昭译】:嘎?你这喝的啥玩意儿?黢黑的,农药啊?
【陈彦知】:现在流行用碗装咖啡了?思索/
池析亭:“……”
池析亭把手机举到褚聿面前告状,“你看看你朋友,没有一点人为关怀,太过分了。”
“待会儿再审判。”褚聿哼笑了一声,非常有人为关怀地开口道:“你先把药喝了。”
默默地看了褚聿两秒,自知逃不过的池析亭老老实实地一口将“浓药”喝完了,然后把手机随手一丢,就跑去洗手间漱口了。
手机屏幕还亮着。
褚聿瞥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正要把碗放回厨房时,池析亭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微信电话。
褚聿扭头看了一眼。
沈之哲的。
“析亭。”褚聿冲着洗手间的方向道,“有电话找你。”
池析亭从洗手间探出了个脑袋,嘴里还有牙膏泡沫,说话有些含含糊糊的,“谁呀?”
“沈之哲。”
池析亭哦了一声,然后道:“那你接一下呗。”
反正都是认识的人。
褚聿微怔,凝眸看了池析亭半响,见池析亭一脸无所谓和坦然的模样,心下松动了一瞬,然后伸手捡起了池析亭的手机。
铃声断了。
电话被接通。
褚聿道:“喂?”
对面沉默了下来,下一秒,电话就突兀地被挂断了。
沈之哲一脸纳闷地盯着手机屏幕,页面顶端还大喇喇地写着“池析亭”三个字。
“见鬼。”沈之哲讷讷道,“这俩声都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