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进入了某种幻境。
萨缇斯很确定这里不是现实，因为除他之外的所有人，都没有脸，全是雾茫茫的一片，像打上了马赛克。
【这幻境也太不走心了。】系统吐槽。
这些明显像素不够的npc是认真的吗？穿帮过于大胆。
【大概是阵法能量不足，所以幻境也很粗糙。】萨缇斯觉得这样很好，不会产生真实的代入感。
【宿主，这里有神格碎片！】系统突然激动起来。
【这可是光明神的神格碎片，得到它，继任教皇的人选非你莫属，我们的任务就十拿九稳了！】
【系统，我无法使用光明能量了。】
【什么？宿主，我去查一下。】
【滴，宿主！这里不是幻境，是梦境。】
他在做梦？
萨缇斯自从进化成天使后，就再也没有做过梦，他没有感情，也就不会有幻想与期待。
所以，这不是他的梦。
他应该是，在别人的梦里。
马赛克们一阵念叨加跳大神之后，像是完成了某种仪式。
一个从衣服上判断，应该是着头领的马赛克高声大喊:“伟大的巨龙啊，我们再次为您献上祭品，寻求您的庇佑，祈祷风调雨顺，子嗣绵延昌盛！”
萨缇斯试着挣脱束缚，本来已经让绳索松动，即将脱离。
听到这句话后，他提取了两个字的重要信息——巨龙。
厄尔魔化后的本态，就是巨龙。
思绪分散了一瞬，萨缇斯继续思考逃离的办法。
他碰巧进去菲尔厄斯梦境的概率有多大？
万一不是，他要面对的就是一条意图不明的巨龙。
失去能力的他在巨龙手下，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
还是先从这里脱身再做打算。
值得庆幸的是，他的羽翼还在，只要挣脱绳索，他就可以飞走，这些马赛克也追不上他。
龙啸声从遥远的天边响起，短短几秒就来到了耳边。
暗金色的巨龙在空中盘旋，遮天盖地，阴影笼罩了萨缇斯所在的大片土地，见不到一丝光芒洒落。
萨缇斯已经挣脱绳索的右手又塞了回去。
他不用跑了，等着巨龙把他抓走就好。
【这头龙，该不会是菲尔厄斯吧，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系统与萨缇斯都没有见过菲尔厄斯的巨龙形态，但是那身鳞片，他们是见过的。
更别提他们都对菲尔厄斯的气息非常熟悉。
马赛克们已经匍匐在地，不敢抬头上看一眼。
巨龙金色竖瞳中倒映出被绑在十字架上的天使。
他似乎很满意这个祭品，龙尾一缠，连人带十字架一起卷走。
在巨龙飞走后，马赛克们欢呼雀跃，庆祝祭品被巨龙带走。
萨缇斯被巨龙带到了一个山洞中，里面有着各色的宝石，排列规整，色彩明丽，相邻的不同颜色的宝石，彼此映衬，和谐而富有美感，赏心悦目。
巨龙此时化成了人形。
那张脸正是萨缇斯所猜测的，他恋人的脸。
身上却空无一物。
【系统，闭上眼睛，这不是你该看的。】
萨缇斯完全是下意识反应，说完这句话才开始思考自己这样做的理由。
【早就闭上了，当我想看啊。】
系统已经自觉进入了小黑屋，笑话，宿主什么德行，它早就看清了。
等宿主回复感情之后记起它见过的菲尔厄斯的身体……完犊子，它承受不起。
还是主动回避的好。
“厄尔？”萨缇斯呼唤着巨龙的名字。
人型的巨龙看了他一眼，没了动作。
“菲尔厄斯。”这次换了全名。
巨龙终于动了起来。
他走到萨缇斯面前，手指轻轻捏住他的下巴，语气高傲:“人类，你从哪里知道我的名字。”
萨缇斯思索了一下，他是说实话，还是按幻境的设定来回答。
真实的原因，不太好解释，按幻境的话……
“听向你献祭的人说过。”萨缇斯找到一个最为合理的解释。
菲尔厄斯像是接受了这个理由。
随后靠近萨缇斯，面部贴近，龙目直视着他的眼睛，语气低沉地威胁道:“你是献给我的祭品，以后就是我的所有物，不要想着逃离这里，我随时可以把你抓回来，明白吗？”
萨缇斯轻声回应:“明白。”
祭品和所有物没有问题，但他还要探索神格碎片的去向，不出去是不太可能的。
菲尔厄斯用命令的语气说道:“人类，你知道了我的名字，现在告诉我你的名字。”
萨缇斯久违地重复了一遍自我介绍:“伊白·萨缇斯。”
菲尔厄斯很满意他的顺从。
手指松开他的下巴，扯断萨缇斯手腕上的麻绳，将其拦腰抱起。
萨缇斯配合的收拢了翅膀。
厄尔这是没有现实世界的记忆，完全融入梦境的角色中了。
或者，他如今就是在菲尔厄斯的梦里。
他触碰古阵后，为什么会来到菲尔厄斯的梦里，系统又为什么在这里检测到光明神的神格碎片。
一切都没有逻辑，很混乱。
“这是我的巢穴，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我会养你，所以，有什么想要的吗？我去给你抢回来。”菲尔厄斯现在完全就是巨龙的思维，强势，霸道，不讲道理。
“你，要不要先穿个衣服。”不知为什么，萨缇斯总觉得他应该让菲尔厄斯穿上衣服。
“巨龙不需要人类的衣服。”菲尔厄斯将萨缇斯放到一张华丽且舒适的暗金色大床上。
天使的白发与羽翼在深色的衬托下更加洁白纯粹，美到发光。
“我想见你穿。”萨缇斯静静地看着他，紫金色的眸子华美瑰丽，是巨龙喜欢的颜色。
“行吧，那我穿一件。”菲尔厄斯对上那双眼睛，不自觉的答应了他的请求。
萨缇斯纠正道:“是一套，单一件上衣或者下衣都不可以。”
“麻烦。”菲尔厄斯有些烦躁，人类就是事多。
“穿上好看。”萨缇斯之前精通各种甜言蜜语，糖衣炮弹，哄得人开开心心按他的想法做事。
现在却只会干巴巴的平铺直述。
但某条定力不足的巨龙还是妥协了:“一套就一套。”
萨缇斯记得打成心愿应该表示喜悦，所以他笑了一下。
天使浅浅地勾起嘴角，如同清冷皎洁的月光向你表达亲近。
菲尔厄斯忍不住用龙尾勾住萨缇斯的腰。
这个人类太狡猾了，居然用美□□惑他。
菲尔厄尔找了许久，才从他的杂物间里找出一套能够入眼的衣服。
穿戴整齐后，正要去给他的人类展示他的英姿，
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叫嚣声。
“里面的巨龙听着！我们已经请来了勇者讨伐你，交出人质……”
莫雷特一脸牵强的扭曲，他不想讨伐巨龙，他打不过啊！
这些人怎么回事？没有脸已经够可怕了，还非说他是什么勇者，强迫他过来和巨龙决斗。
这哪里是决斗，他感觉自己更像是来送菜的。
“太/祖，救命。”莫雷特小声求助，他不敢让一旁的怪人听到，谁知道这些都是什么怪物。
【别担心，没事，这里是幻境，你死了最多也就被吓醒。】王女凭借丰富的经验判断出这里不是现实。
“早知道就不生火了。”莫雷特欲哭无泪，万分懊悔。
幻境他也怕啊。
莫雷特爬出小溪后，在王女的指导下，弄出了一堆火，打算烤干身上的衣服。
结果刚把火点燃，一群很简陋的人突然出现，将他围了起来。
一出声又把莫雷特吓了一激灵。
“点燃天火的勇士，我们终于等到你的到来, 讨伐巨龙是你的使命，请你快去消灭那头邪恶的巨龙。”
莫雷特拼命想要拒绝:不，我不是, 也不想要这个使命, 放过我。
但双拳难敌——一群马赛克。
反抗无果后，莫雷特还是被带到了巨龙巢穴。
马赛克还在不断大喊, 稳固仇恨值:“残暴的巨龙,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为你往日所做过的罪孽忏悔吧！”
莫雷特很想劝他一句，别把话说这么死, 你这样过会儿可能连跪地求饶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巨龙当场报复。
伴随着巨龙的咆哮声响起, 一阵狂风掀起，周围的树枝大幅度摇摆，如同天灾的前奏曲。
莫雷特眼前突然一黑，巨大的阴影挡住了阳光, 笼罩在头顶上空。
马赛克拉着莫雷特的胳膊奋力大喊:“勇者, 快点燃天火，让这头巨龙得到惩罚！”
莫雷特:点燃个鬼, 你当我能凭空生火吗？
而且就那点儿小火苗你想干什么？这头巨龙带起的风都能把它吹灭。
算了，太/祖都说了这里是幻境，他死在巨龙口下应该就可以被吓醒了。
就这样吧。
早点死了, 早点出去。
莫雷特决定安详的躺平, 迎接死亡, 快点儿结束这场荒诞的噩梦。
【快躲开。】
莫雷特习惯性听从王女指挥，一个飞扑滚落在地。
下一秒。
空气中的温度暴涨，
炙热的龙炎烧灼着大地。
马赛克们嚎叫着化为了灰烬。
造成这幅惨状的巨龙高悬在天通，冷漠地俯视大地。
口中还带着残余的火星。
菲尔厄斯很烦躁。
从巢穴中听到蝼蚁们的挑衅，让他心生不悦，打算给这些人类一个教训。
身形暴涨，化作巨龙的同时，布料撕裂的声音传来。
他刚才找到的衣服！
他的祭品还没有看到他刚刚的英姿。
怒火之下，菲尔厄斯直接上来就是一口龙炎。
这些人类死的太快了，他还没有出气。
再来一下。
地面上，刚刚死里逃生，躲过龙炎，一身狼狈的莫雷特绝望地看着巨龙张口。
他今天是非得死一次是吧。
“厄尔。”萨缇斯听到动静飞了出来。
就见到悬空的巨龙暴躁的摇动尾巴，凶恶的张开獠牙。
听到萨缇斯的声音后，巨龙立刻闭上了嘴巴。
威武霸气地声音却在萨缇斯耳边响起。
“回去，作为祭品，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随意走出巢穴。”
菲尔厄斯在心中担忧，自己刚才的样子会不会吓到祭品。
菲尔厄斯隐约记得有一只巨龙在他的祭品面前吐龙炎，展示强大的实力，结果把人吓死了。
他的祭品看起来就很脆弱的样子，吓出毛病了怎么办？
萨缇斯没有感情，自然也不会被他吓到:“我来找你，这也不被允许吗？”
“可以，但不能走出我的视线。”菲尔厄斯觉得他的人类还是很听话的，都会主动来找他。
不像其他巨龙的人类，无论是被献上的祭品还是抢夺的公主，都只会大呼小叫，畏惧着想要逃跑。
他的祭品从一开始就既安静又漂亮，像个白水晶雕成的精致人偶。
菲尔厄斯当时离着老远就注意到了他，离近了更是一眼看中，毫不犹豫的将人带回巢穴。
要知道，巨龙的巢穴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只有他认为是珍宝的事物才会被收藏。
萨缇斯更是得到了他的亲自看守。
这是巨龙最为看中的珍宝才有的待遇。
萨缇斯点头:“我不会离开你的视线，但如果你主动离开，我可以出来找你吗？”
他需要找机会寻找神格碎片。
菲尔厄斯思考了一下，他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主动离开巢穴。
觅食，狩猎，抢夺，干掉来挑衅的小虫子……总之形象不是十分美好。
菲尔厄斯:“不可以，你要在这里乖乖等我回来。”
他拒绝让祭品见到自己凶残不雅的一面。
而且祭品这么小一只，走丢了多危险，还是他的巢穴里最安全，华丽又舒适，多么适合在里面养一个祭品。
萨缇斯没有反驳他的话，顺着他说道:“我知道了，不会自己一个人走出去。”
有系统一起，就不算一个人。
巨龙满意了，顺心了，他打算抱一抱他的祭品，表示嘉奖。
龙形太大，不方便他和祭品互动。
菲尔厄斯再次变换成人形。
然后就被一双羽翼包裹起来，陷入一片洁白之中。
萨缇斯用羽翼挡住菲尔厄斯裸露的皮肤，只留头和脚露在外面。
“厄尔，有人。”萨缇斯察觉到地上还有一个人，之前被龙炎的气息笼罩，他没有发现地上还有其他活物。
萨缇斯衣服有很多层，每一层都薄如蝉翼，又紧密扎实，走起来十分飘逸。
他把最外面的衣服披在菲尔厄斯身上，又摘下一个饰品将其固定。
确保菲尔厄斯的重点部位全都遮挡得严严实实，这才松开了羽翼。
菲尔厄斯回味了一下刚才的触感，那些羽毛好软，干燥温暖，贴在皮肤上十分舒服。
嗯，比他的床还要舒服，也许今晚他可以抱着人，搭着翅膀睡。
伊白刚才说什么来着，有人？
那些弱小的人类怎么可能在他的龙炎下活着……
菲尔厄斯看向地面，发觉有个人影在动。
还真有一个。
烦死了，怎么还有。
【宿主，下面那个好像是莫雷特，他怎么黑了这么多。】
萨缇斯也认出了莫雷特。
又是一个现实中存在的面孔。
萨缇斯拦住正打算动手，来个彻底查杀的菲尔厄斯:“厄尔，别杀他。”
菲尔厄斯停下手中的动作，金瞳中闪过不悦:“你想替他求情？”
祭品是不是还想着人类那边，连一个过来杀他的人类都要留着。
萨缇斯成为天使后对情绪的感知衰弱，并没有意识到菲尔厄斯的情绪变化。
但他知道给自己的行为找一个合理的借口:“我需要一个仆人，做一些杂务。”
菲尔厄斯心情好转了一些，这个理由他还可以接受。
最起码不是因为看不惯他杀人，或者是对同族的不舍。
“我可以照顾你。”菲尔厄斯并不想让其他人类进入自己的巢穴。
“你会洗衣服，做饭吗？”萨缇斯度过成长期就不需要进食了，但这不妨碍他利用这一点。
人类需要进食，这是常识。
梦境也认可这一常识。
“我可以去王城把最好的衣服给你找来，做饭，我会肉！”菲尔厄斯好不容易想到一个会做的，然后就被否决了。
“我更喜欢现在的衣服，王城没有同样的款式，人也不能一日三餐都吃烤肉，对身体不好。”
萨缇斯身上的衣服是教庭特制，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材质，这里当然没有。
菲尔厄斯抿了下唇，犹豫了几秒后，随即飞落在莫雷特面前，嫌弃地拉起他的后领。
拎着人与萨缇斯一起回到了巢穴中。
爬出去好远，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的莫雷特:……
等等！他为什么离地面越来越远！
进入巢穴后。
菲尔厄斯把莫雷特扔在地上:“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这里的龙仆，负责洗衣做饭伺候我的祭品。”
莫雷特先是一喜:“表哥？”菲尔厄斯表哥也在这里，他终于遇到熟人了！
【傻小子，你乐啥呢，这是个恶魔。】
莫雷特喜悦的笑容还未绽放就僵在了嘴角，啊！他怎么忘了，表哥已经变成了恶魔。
母妃救命！他现在该怎么办。
菲尔厄斯:“谁是你表哥，愚蠢的人类。”
这个人类脑子有问题，他一个巨龙，怎么会是一个人类的表哥。
“别想偷懒，快去干活。”以为装疯卖傻就能蒙混过关吗。
莫雷特迷茫:“干什么……”
【洗衣做饭。】王女暗暗提醒。
莫雷特脑子更懵了:“洗衣做饭？我不……”
【不会也给我说会。】
菲尔厄斯龙瞳中带着威胁:“你不会，那就去死吧。”无用的人类没资格待在他的巢穴。
莫雷特伸手喊出声来:“不！我会！”
完了，扯谎该怎么圆？
他好歹也是个王子，还是被母妃娇宠了多年的那种，“洗衣”“做饭”这两个词从来没进入过他的生活。
【唉，你，能活多久算多久吧，实在不行就自杀，很快的。】王女也不觉得他现在还有什么出路。
莫雷特可怜自己，他这是过得什么日子啊。
母妃一定会心疼死的。
菲尔厄斯有些可惜，他刚才动作快点就可以在莫雷特开口前把人干掉，祭品也看不出来他是故意的。
【宿主，快去解围，刷莫雷特好感，这也是个特殊体质。】系统现在看所有特殊体质的人都想拉拢一下。
萨缇斯:“厄尔，我困了。”
莫雷特有现实记忆，所以只有厄尔特殊。
这里是他的梦境没错了。
莫雷特寻声望去，瞬间睁大眼睛，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萨缇斯先生！这次总算是同一阵营的自己人！
菲尔厄斯走到萨缇斯身边，手臂揽住人的肩膀，龙尾圈住他的腰:“我带你去休息。”
莫雷特眼睁睁看着萨缇斯被带走，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类，所以，菲尔厄斯说的祭品是萨缇斯先生？
他们又在一起了？
莫雷特挠头:“天使和恶魔不是不能亲密接触吗？”
【这里是幻境。】
“这里是幻境, 菲尔厄斯现实中是巨龙到这里还是巨龙，萨缇斯先生之前是他的恋人，这里成了祭品, 依旧和菲尔厄斯在一起。”
莫雷特抑郁地碎碎念。
“他们的身份都和现实有关，那么我一个王子，为什么会成为勇者, 现在更是沦落到仆人的地步？”
莫雷特百思不得其解, 他不应该依旧有着一个高贵的身份，备受宠爱才对吗？
寄居在王冠里的王女灵魂摸了下鼻头, 其实她一直把莫雷特当跑腿的, 也就和高级点的仆人差不多。
不过莫雷特在幻境里变成仆人绝对和她没关系。
他一开始的身份是勇者，成为仆人完全是他自己倒霉。
莫雷特:“太/祖，您会做饭吗？”
【做什么饭, 趁现在他们去休息，还不赶紧跑, 你真打算留下当仆人不成。】
“有道理！我这就走。”莫雷特回忆了一下被带来时的方向。
“该往哪边走来着？”
【西边。】
莫雷特迷茫了一瞬:“西……”
【你的右手边。】
“奥奥，知道了，谢谢太/祖！”莫雷特确定了前进方向，迫不及待地飞奔而去。
自由我来了！
菲尔厄斯揽着萨缇斯躺到抢来的大床上。
按照心中所想将人抱在怀里, 手掌抚摸着洁白的翅膀。
宽大的羽翼, 蓬松，温软, 可以让人陷进去，埋起来，手感顺滑舒适。
手指在羽翼间游走, 不经意间划过某处角落。
萨缇斯拉住他的手, 平静的眸子带着一丝异样的深色。
菲尔厄斯侧躺在他身边, 金瞳掀起:“怎么，不让摸？”
萨缇斯:“厄尔，你摸到我的翅膀根了。”
“你是我的祭品，整个人都是我的。”菲尔厄斯强调他的身份。
萨缇斯看着他，紫金色的眼睛中没有波动，却让菲尔厄斯有些心里发毛。
祭品这是什么眼神。
“看什么，你这是在对我表达不满？”菲尔厄斯语气加重，他不能让祭品骑到自己头上来。
萨缇斯松开手。
菲尔厄斯见他服软，伸手就要继续揉那双大翅膀。
“翅膀根部很敏感，触碰那里是求偶的意思，你这样是想邀请我口口吗？”萨缇斯清冷如雪的嗓音带着圣洁的气息。
不听内容根本无法想象他刚才说出了怎样劲爆的话语。
菲尔厄斯的手停在半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那纯白无暇，乖巧清纯的祭品刚刚说了什么？
菲尔厄斯的注意力从羽毛中拔出，仔细端详了一遍自己的祭品。
皮肤白皙，眉眼清越，素雅中带着华丽，鼻梁高挺，还有那双淡色的唇……
真的让人想要咬上一口，给它揉弄上一层艳色。
菲尔厄斯突然有些口干。
他可是巨龙，水火不侵，刀枪不入，人类武器穿不透他的龙鳞，温度变化更是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可现在，他居然有些发汗。
他动/情了。
菲尔厄斯看着让他动/情的对象:“是又怎样。”
手再次触摸翅膀，这次却是故意为之。
菲尔厄斯暗暗观察着萨缇斯的神情。
天使依旧在看着他，脸色也没有发生变化。
不是说翅膀根是敏感部位吗？
怎么还是和石像一样，这么迟钝。
“我明白了。”萨缇斯的声音中多了一分磁性的沙哑，似是在压抑着什么。
菲尔厄斯耳廓微微泛起一抹薄红，这声音也太涩了，看来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反应，翅膀很敏感应该是真的。
这是他的祭品，他拥有享用的权利。
龙尾已经缠上了天使的小腿，顺着肌肉轮廓逐渐向上延伸。
【系统，全感官屏蔽，不许看，不许听，不许想。】
【宿主你要干嘛？你不能失去贞洁！】
系统惊恐，它就知道，宿主遇到菲尔厄斯准没好事，它的任务铁定要多加磨难。
【这里是梦境。】
系统即将喷洒而出的长篇大论又收了回去。
梦境就只是一场梦而已，他们就算真的做了某些破戒的事情，对现实中的身体也没有影响。
【奥，你随意吧。】它对这些情情爱爱的没有兴趣。
【等会，你一个断情绝爱的天使，怎么还想着这档子事？】它一直都在疑惑，宿主的天使状态逻辑到底是什么。
对其他人还算正常，对菲尔厄斯总有种古怪的特殊对待。
【心理情绪和生理反应是两回事，厄尔摸我的翅膀，他是在邀请我。】
系统:……行吧，天使是冷淡，但不是性冷淡。
作为宿敌，天使的生理机能主打的就是一个，恶魔有的我都要有，还不能差，我可以不用，但绝不能没有。
【系统已屏蔽，有事请连续呼唤三次，解锁系统回复。】
那头，菲尔厄斯的手不断作乱，龙尾也不老实。
萨缇斯闭上眼睛，纵容他的动作。
菲尔厄斯眼中，他这般模样就是已经接受了这场邀请。
正要翻身贴近。
萨缇斯睁开了双眼，眼尾泛起浅淡的绯红。
菲尔厄斯沉迷了一瞬，刚想伸手触碰那分迤逦。
身下忽然传来一股巨力，白羽一阵大幅度转动。
巨大的羽翼将两人笼罩。
视野转换，绝色的容颜占据了菲尔厄斯的全部视野。
浅色的薄唇离得很近，呼吸的气浪打在菲尔厄斯唇角。
“既然你向我发出请求，那么我会带给与你足够的愉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