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躯围得更紧，死死保护着藏在腹部的天使。
厄尔这是在做噩梦。
意识到现在的情况后，萨缇斯试图安抚巨龙:“厄尔，别怕，我没事。”
巨龙依旧顽固死守。
攻击即将来临，菲尔厄斯还停留在原地，即使他已经成了巨龙，龙翼一震就能飞出很远。
他还是觉得，自己在这道攻击下极度无力，连躲避都无法做到。
安抚无用，那就来硬的。
萨缇斯强行用翅膀撑开菲尔厄斯密不透风的包围。
径直飞到教皇马赛克面前，一翅膀扇过去，将其拍了下去，砸在地面上。
巨龙探头，天上过来抓祭品的人被他打落了？
他的祭品好像很厉害。
“厄尔，没事了。”萨缇斯飞到巨龙面前，伸手抚摸他眉心的龙鳞。
巨龙化作人形，单手握拳放到唇角。轻咳一声:“虽然你有点实力，但依旧是属于我的祭品。”
萨缇斯随手抽了一张床单将菲尔厄斯包裹起来，这才回复道:“我不是你的祭品。”
菲尔厄斯猛的抬头，还不等他发作，萨缇斯下一句话让他的心情愉悦起来。
“我是你的恋人。”
祭品以下犯上完了还想要名分。
这样不听话的祭品应该好好教训一顿, 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明白谁才是主上。
可谁让巨龙十分喜欢这个祭品呢，让他成为自己的恋人, 菲尔厄斯觉得也不是不能接受。
“好吧，既然如此，我给你这个名分, 我的恋人。”
说完这句话, 菲尔厄斯全身上下轻松了许多，仿佛有一块压在心头许久的巨石, 连同那个教皇马赛克一起, 被天使的羽翼一翅膀扇飞。
危险解除，
他的噩梦结束了。
菲尔厄斯恍然朦胧了一瞬，记忆在脑海中复苏。
表情难以言说地看着萨缇斯。
萨缇斯注意到他的神色变化:“厄尔, 你醒了。”
“伊白。”菲尔厄斯有些羞耻，他都做了什么啊, 巨龙的本能思维逻辑把他平日里一些想法全部袒露了出来。
色令智昏，迫不及待扒人衣服的举动也太失礼了。
垂涎美色结果把自己……咳咳，其实也还挺舒服的，伊白真的很会……
“你为什么那么熟练？”菲尔厄斯不理解, 同样第一次, 萨缇斯为什么知道那么多离奇古怪的小手段。
萨缇斯:“魅魔的传承记忆。”
加上前世信息大暴发时难免见过的各种小广告，人类的青涩时期, 他也曾好奇过这些东西。
“你……”恢复清醒后菲尔厄斯反而没有巨龙本能主导时的松弛坦荡。
他最熟悉的是完整的伊白·萨缇斯，
其次是小魅魔蒂门，
对于成为天使的萨缇斯, 他只见过两次, 神战遗迹的初见, 以及昨日亲密接触的一天一夜。
“你现在还好吗？”
菲尔厄斯没见到人之前有许多想问的，见到人之后，却总有一种疏离感，天使形态的萨缇斯身上那股子神圣庄严，淡漠凛然的光明感，让他很陌生。
偏偏这样的萨缇斯最先和他有了亲近的关系。
一种曾经一直在身边的人突然换了性格的怪异感，是他，又不像他。
萨缇斯:“嗯。”
“你真的没有一点感情了？”菲尔厄斯还是忍不住问了这个。
“是。”天使清清冷冷，脖子上露出的牙印却给他添上了一抹红尘的气息。
让他的回答变得缺乏说服力。
菲尔厄斯拉住萨缇斯的胳膊:“既然没有感情，那你昨天为什么还要那样。”
没有感情还和他欢爱，这算什么。
他不信！
昨天要是萨缇斯明明很投入。
萨缇斯:“你对我发出了邀请。”
“就因为这个？”菲尔厄斯脸色微沉。
萨缇斯:“嗯。”
“对你提出邀请你就同意，那其他人这样说了你是不是也会和他们上床！”菲尔厄斯双手按住萨缇斯的肩膀质问。
他此时已经顾不上什么陌生感，疏离感，这是他的人，变成什么样子都是他的！
怎么能，这么随便！
“只有你。”
萨缇斯平静地看着他，紫金色的眼睛像精致的水晶玻璃，华丽精美，却也冰冷无情。
他不能体会菲尔厄斯的心情，却也做出了正确的回答。
“你是我的恋人，你的合理要求我都会满足。”
没有其他人，一般人在他面前只会是虔诚的信徒，对他报以敬畏之心，不敢靠近，更别说向他提起那种要求。
菲尔厄斯松开手，紧紧抱住萨缇斯，头靠在他肩膀上，发出沉闷颓然的声音:“伊白，你这样，我该拿你怎么办。”
“你还能变回原来的样子吗？”菲尔厄斯不会和小魅魔问这个问题，他知道蒂门很排斥本体，恶魔都是自私的，他也一样。
伊白·萨缇斯这个人，无论是否完整，无论分成多少个，他全要。
但他最想见到的，还是一开始那个，完整的，健全的萨缇斯。
“可以，等我成为教皇，就可以把感情找回来。”萨缇斯伸手，为他整理散落的金色长发。
等任务结束，他就可以知道，是什么样的感情，让他做出这么多准备，只为了与菲尔厄斯毫无顾虑的在一起。
“或者，等你成神。”
“成神？”
菲尔厄斯想起小魅魔说漏嘴的话:“蒂门说我里面有两块神格碎片，可我完全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
他没有突如其来的强大能量，也没有展现出异于常人的不同之处。
“神格碎片，到底有什么用。”
“神格碎片，是通往成神道路上的钥匙，魔王和教皇一定都有着神格碎片，所以他们才拥有凌驾于两片大陆顶端，无法逾越的强大实力。”
萨缇斯从知道神格碎片的存在开始，就已经计划着把菲尔厄斯送上神位。
“厄尔，你体内的神格碎片一直存在着，从一开始你就是特殊的。”
“去寻找它，发掘它，掌控它。”萨缇斯的手指划到菲尔厄斯眉心处。
“还记得当初你觉醒时，神格碎片融入体内的感觉吗？”
“仔细回忆一下，抓住那种感觉。”
菲尔厄斯其实很少主动回想那些对他来说不太美好的回忆，他下意识回避着，甚至从不主动探究恶魔的本能。
直到今天，萨缇斯提起，他才开始思考，导致他觉醒恶魔血脉的那个神格碎片，融入体内后，到底去了哪里。
菲尔厄斯闭上眼睛，沉下心神，细细感知着。
良久，菲尔厄斯身上气息开始变得深邃，初始神明的能量散发出强大的威压。
萨缇斯退远了一些，抬头看向天空。
天幕变得暗沉，随即开始扭曲，黑色与白色交织，又在接触的边缘分裂。
光明神格碎片，出现了。
黑色是菲尔厄斯引动深渊之主神格碎片能量产生的异象。
被宿敌气息引来的光明神格碎片，不甘示弱地与之对垒，寸步不让，相互峥嵘，最终平分天地。
萨缇斯仿佛看到了当年双神大战的缩影。
谁也不愿认输，谁也奈何不了彼此，无法妥协，最终鱼死网破，共同陨落。
这场战争，直到今天依旧持续着。
哪怕只剩残破的神格碎片。
天幕的光暗交界处，随时可能崩塌，正当萨缇斯认为，梦境时间即将毁灭，他们将回归现实的时候。
一双看不到的手擦拭了天幕，漫天的异象全都消失不见。
恍若大梦一场。
菲尔厄斯还处在深度沉浸，陷入冥想的状态。
有个奇怪的点。
系统说这里是梦境，而萨缇斯刚好遇见了没有现实意识的菲尔厄斯。
于是他一直认为这里是菲尔厄斯的梦境，
可厄尔刚刚已经清醒，这场梦境从那一刻就应该结束。
但是没有，梦境还在继续。
操控梦境的又是谁？
【系统，系统，系统。开机。】
【来了宿主，你们终于完事了？】
【我去！这里怎么有股其他神明的气息。】
其他神明，萨缇斯抓住重点。
【除了光明神与深渊之主，这片大陆还有其他神明。】
萨缇斯早就觉得系统商城里的东西有问题，什么爱神，瘟疫之神，精灵……
他一个都没在这片大陆见到过，别说见到，连传说都没有提起，完全没有一丝存在过的痕迹。
【不，这片大陆只有光明神与深渊之主。】系统斩钉截铁地说道，语气十分坚定。
【这里有其他神明的气息，这是你刚才说过的。】萨缇斯戳出系统的漏洞。
【……的确是神明级别的气息残留，但从这个世界诞生的最初，直到神战结束，这里都没有第三个神明出现。】
【你的意思是，这个神明是在神战之后才来到这片大陆。】
【只有这个可能，但凡当年有第三个神明，神战都不会是双神陨落的结局。】
系统感慨，当年可真是，两个神明打得不可开交，这片世界差点就没了。
【系统，这个新神，会对我的任务造成多大影响。】
【呜呜呜呜呜】
【影响很大？】
【不，系统匹配了一下气息归属，这个神明的性格闲散，也不爱动，出现在这里应该是因为他把这里当做了居所，以后多半也只会在这里呆着，等离开神战遗迹，他对我们的任务没有任何影响。】
【那你哭什么？】
【宿主居然主动关心任务了，我好感动！】
【嗯。】原来是这样。
【好冷淡，我这么感动的自我叙述你就只回一个嗯。】
【光明神的神格碎片刚才出现了。】萨缇斯提起正事。
【什么！】系统立马开始地毯式检测。
【真的有！系统已经锁定了目标大概方位，宿主，我们快过去！】
【等厄尔醒过来。】
系统的激动与兴奋僵在脸上:……
【宿主，你还我的感动，刚才白夸你了。】系统恨不得立刻拿皮鞭赶着宿主去找神格碎片。
【我不需要你的夸赞。】
系统被扎心一箭刺中，天使状态的宿主太冷漠了，它突然有些想念以前的宿主，会和它聊天谈心，虽然总喜欢逗它，但是逗完还会哄它。
【这个后来的神明是什么神？】
【更多关于神明的信息要等宿主成为教皇后才能告知。】
萨缇斯认为重要的东西已经问完。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你就是世界上最美丽的男人，王……陛下派我来杀了你，但你的美貌折服了我，我不愿见到像你这样美丽的人死去，逃吧，逃离这里，离皇城越远越好。”
猎户马赛克经过白天黑夜的长途跋涉，终于来到萨缇斯身边念出自己的台词。
其实这里离皇城已经够远了，
【什么东西？世界上最美丽的男人，哈哈哈宿主，你的确担得起这个称号，哈哈哈哈，不行，笑死我了，哈……】系统在意识海里捂着肚子狂笑。
【宿主, 还有个什么陛下要杀你，这梦境怎么回事？】
“陛下让我带回你的……尸……体，不用担心, 我会找别人的尸……体顶替。”
猎户马赛克一卡一顿地讲完已经被魔改的剧本。
“白雪公主。”萨缇斯从马赛克的语句联想到前世的知名童话。
最美的人，放走公主的猎人。
据他所知这个世界中没有类似的故事，
现在主导世界背景的梦境已经变了。
变成魅魔分身的梦境。
“找野猪……找尸体……找……”猎户马赛克再次陷入了逻辑混乱之中。
“杀, 找人。”猎户马赛克抽出腰间别着的两把杀猪刀, 向着菲尔厄斯走去。
萨缇斯一翅膀把他砸进了地里，旁边不远处就是教皇马赛克留下的深坑。
“尸体, 杀, 替换……”
也许是因为从城堡掉下来的次数太多产生了抗打击性，猎户马赛克比其他马赛克都要顽强，他紧握着杀猪刀的手缓缓从坑中升起,
等他半边身子爬出，洁白的羽翼带着沉重的力道迎头砸下。
菲尔厄斯醒来后听到一声沉闷的打击声。
“伊白, 你在做什么？”
萨缇斯站在一个深坑旁，轻飘飘的将一颗巨石扔了下去。
拍了拍手指上不存在的灰尘:“填坑。”
【哎，可怜的马赛克。】系统假惺惺地哀悼。
【宿主，他又爬出来了, 快砸！】噫——, 这玩意和打不死的小强似的，都这样了, 还活着。
系统的小短手搓了搓胳膊，它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又是一个无面人？这只怎么还没死。”菲尔厄斯干掉的马赛克已经不少了，像猎户马赛克这样耐打抗揍的, 他还是第一次见。
“这只打不死。”萨缇斯说着, 又往下砸了一块儿石头。
因为打不死, 又没有绳子能把他捆起来，只能拿石头压着。
“打不死？让我用龙炎试试。”菲尔厄斯说完就往坑里加了一把炙热的龙炎。
龙炎过后，坑中一片焦黑。
【烧没了？】系统盯着黑坑观察。
哗啦，一只握着杀猪刀的手破土而出。
系统瞬间炸毛，【这鬼东西怎么还活着！】
“还活着？”菲尔厄斯皱眉，他的龙炎连深渊里最坚硬的宝石都能烧成灰，血肉白骨怎么会还完好无损。
菲尔厄斯手中燃起一团龙炎，打算再来一次。
萨缇斯拉住他:“算了厄尔，这里是梦境，发生什么都有可能。”
手一翻，龙炎熄灭，菲尔厄斯疑惑:“梦境？”
想通之后又有些失落:“我能触碰到你，原来是因为这个。”
等到他们出去之后，他就又只能远远地看着萨缇斯。
“对了，蒂门，他应该是和我一起的才对。”菲尔厄斯是带着小魅魔一起跟着萨缇斯进入到这个梦境世界。
连莫雷特都在这里，没道理小魅魔不在。
萨缇斯:“你要找他？”
“当然要找。”菲尔厄斯心下无奈，明明是一个人，一个漠不关心，一个吃醋敌视。
这要见了面，得闹成什么样。
可找不到小魅魔他又不放心，还是放在眼皮子底下心里踏实。
至于可能出现的矛盾，大不了他一直在旁边盯着，看好蒂门，伊白的本体不会主动挑衅。
“蒂门一个人在这种地方不安全。”菲尔厄斯总觉得他没有本体聪明，办事可靠。
“那就等他爬出来，跟着他可以找到。”萨缇斯指向坑中正在蠕动的手指。
于是两个人外加一个系统就站在坑顶，冷眼旁观猎户马赛克艰难地从坑中爬出。
坑里全是漆黑的焦土，一碰就是一片黑。
他们怎么可能下去动手挖一个马赛克。
【宿主，蒂门是谁？为什么你和菲尔厄斯都认识我却不知道？】
系统一直跟在萨缇斯身边，他所见过的人它全都一清二楚，除了昨天晚上被屏蔽了一晚上。
但它被屏蔽之前，宿主和菲尔厄斯都到那个程度了，总不可能半路跑出去一起认识一个陌生人。
而且听他们的对话，这还是个熟人。熟人它怎么会不知道的？
【你很快就会知道。】萨缇斯没打算一直瞒着系统。
全身乌漆麻黑的猎户马赛克终于爬了上来，尽忠职守地执行自己的任务。
【宿主，看看人家多么敬业，你怎么就不能学学，专心搞任务。】
【太死板，这种脑子当不上教皇。】
【我说的是态度，不是智商。】
【嗯。】
系统气鼓鼓。
这态度也太气统了，气死统了！
“替换……”猎户马赛克刚出声就被萨缇斯打断。
萨缇斯:“我不会逃，所以不需要别人的尸体代替。”
“逃，不逃，……”可怜的猎户马赛克又一次陷入逻辑混乱之中，更不妙的是这次旁边没有魔镜提醒他。
“带我去面见派你来那位陛下，杀戮是不好的行为，我会劝他改邪归正，重拾人性的美好。”
萨缇斯光明普渡的口吻，似乎是真的想要劝解一个恶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猎户马赛克呆愣愣地重复:“带……回去？”
萨缇斯:“没错，带我们回你来的地方，找下达命令的人。”
“小子，下来。”
愤怒抬头看着树顶上的人影，这家伙上辈子是猴吗？爬树到是无师自通。
莫雷特惊悚地看着地面，恶魔那张凶恶的脸上带着狰狞的邪笑。
“不！我不下去！打死也不下！”
他是被愤怒轮着拳头，一路打上来的，全身各处都带着青青紫紫的伤痕，这方面，梦境还原地十分真实。
莫雷特认为自己受伤了，他身上就会出现相应的伤势。
愤怒拧了拧拳头“不下来是吧。”
莫雷特把头摇的比拨浪鼓还快:“不……啊！”
愤怒一拳打在树干上，穿出一个洞来。
大树一阵剧烈的晃动，莫雷特抱紧树干，紧闭双眼大喊:“啊啊啊！太/祖救命呀！”
咣，愤怒又是一拳。
咔嚓……咔嚓……
轰隆隆——
大树应声倒下。
莫雷特被甩了出去，栽倒在地。
“站起来。”恶魔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莫雷特忍住泪意，忍不住了，好凶！好可怕！
“我不要，□□，我不行的，你让他停下好吗，求求你了太/祖，呜呜，我，呜，哇啊啊啊——母妃！”莫雷特哭嚎出声。
他被王妃当成手心里的宝贝娇宠到大，这辈子受过的伤，吃过的苦，经历过的挫折与惊吓，加起来都没有在这里短短两天的遭遇让他觉得煎熬难过。
莫雷特已经达到了一个临界点，熬过去，会变得更加坚强，半途而废，只会再次缩回原点。
所以，王女不会喊停，她只会推莫雷特一把。
【继续，但是别吓他。】
愤怒拍了拍耳朵，他什么时候里吓这个弱鸡了，明明是这怂包胆子太小。
踢了莫雷特的屁股一脚，把人踹得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后，鄙夷不屑地嘲讽:“遇到事就叫妈妈，你是没断奶吗？软包子。”
“呜呜。”莫雷特任他嘲讽，依旧小声抽泣着。
“克什米尔怎么选了你。”
这句话是在讽刺，也是在询问王女。
愤怒血脉中的原罪注定了他的暴躁，脾气一点就着，有人敢骂他，他把人颅顶都给掀翻，砸着听个响。
像莫雷特这样这样脾气软还只会哭的人他真心看不上眼。
偏偏他的契约者选择了这个人，他不理解，也想不通，这样的人能干什么？
一点气性都没有，窝囊死了。
【丹摩雷克，他长得很像皇弟。】其实性格也像，她当初努力变强的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她的皇弟。
皇位之争开始时，他还是一个会抱着死去的宠物兔来和她哭诉的孩子，就连他们母后也不认为他可以成为皇帝，只求能保住性命。
母后去世后，克什米尔成了新的守护者，她要保护好这个弟弟。
但她太忙了，需要顾虑太多的事情，她的皇弟终究还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渐渐长大。
从天真烂漫的小皇子，变成了一代帝王。
有这么一个先例在，愤怒到也不否认人类是一个充满各种可能的存在。
但他还是被莫雷特的哭声惹得心烦。
“哼。”愤怒撇了一眼已经哭到抽搐的莫雷特。
“你们雅拉森皇室的男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小时候全都弱了吧唧的，性格也软踏踏，这谁能看出来他有什么潜力，深渊里要是有这种恶魔根本活不过十分钟。
尤其是愤怒一脉，他们从诞生开始，就是为战斗而生，根本没有慢慢成长的过程。
整个深渊的纯血恶魔都是如此，生来什么性格以后也不会有太大变化，会改变的只有实力强弱。
【这就是人类，吾也变了许多。】
愤怒:“没有。”
【没有变化吗？只是你没有注意到罢了。】
愤怒没有人类那么多小心思，他认死理:“你的灵魂依旧明亮。”
所以没有变，还是那个吸引他的强大灵魂。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吾也不会过于自谦，毕竟吾就是如此的优秀。】
“嗯”愤怒就喜欢她这样自信满满，骄傲肆意的个性。
“呜呜……”
“吵死了，给我继续。”愤怒拉着莫雷特的后衣领将他提起来。
“王冠在我手里，你叫克什米尔没用，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现在自杀，或者在我手下变强到一定程度为止。”
莫雷特已经开始打退堂鼓“我……”自杀。
愤怒威胁道:“你要是在这里自杀，我出去就把你们国家给灭了，省的被别人毁掉后克什米尔还会想要报仇。”
愤怒发出狞笑, 五官浮现出凶狠的恶意，那绝对是一张能让小孩啼哭的脸:“尤其是你们皇室，死干净了才好。”
“你这样太/祖会恨你的。”莫雷特连反驳声音都弱弱的, 没有底气。
“恨我，她才会一直关注我。”愤怒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带着跃跃欲试的兴奋。
他当年就想这样干，结果每次都被王女给打断。
【丹摩雷克, 吾已与你定下契约, 不要做多余的事。】
愤怒心中的狂念收敛了一些，好吧, 克什米尔向来说到做到, 彻底了结总比一直想着强。
现在帝国是否存在已经不重要，只要深渊封印解除，他可以随时把人带走。
王女按住了愤怒刚刚冒头的破坏欲,
莫雷特却不知道危险已经解除，他直面来自深渊血脉最为纯正的恶魔君主的威压, 那种与生俱来的残忍与恶意令他胆寒。
这个恶魔，他真的会给帝国带去危难，会给皇族带来灭顶之灾。
他的母妃，他的皇姐, 父王, 以及并不算相熟的其他皇族血亲，太多人了……
现在, 他们却可能因为自己的决定，面临死亡的威胁。
“我……我继续！”莫雷特带着哭腔颤抖着喊出这句话来。
他不知道继续下去自己还要经受多少磨难挫折，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下去。
但心底的良知让他无法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给他人带来伤害。
这里没有他可以依赖的对象, 没有可以逃避的理由, 他只能靠自己面对一切。
愤怒也没有因为他的决定而对其高看一眼, 几个字谁不会说，能撑下去，不反悔，才是真的有用。
不过就算莫雷特后悔了，想要放弃，愤怒也不会放过他。
【注意点，别打击太过。】
“明白。这个要是废了，我还得再给你找一个，麻烦。”
愤怒将王冠戴在头顶，红发映衬着蓝宝石，调色盘两个极端的对比色搭配在一起，却有着一种同样明艳夺目的和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