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喝了一杯酒……他转头看了眼桌子上空了的酒瓶和酒杯，轻轻咳嗽了一声强行掩饰自己酒后行凶的行为：“晚上有点无聊，你哥怎么样了？”
秦晟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喜上眉梢：“我哥一切正常，一大早就起来了，怕你没醒，没让人来吵你。他让我组织人先分解了那鲨鱼，做个早餐。他现在在海滩边练八段锦，说找找感觉，晚点再来和你探讨下这个暗影系的技能。”
周耘看他喜气洋洋：“所以你哥是真的觉醒了技能？暗影技能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秦晟：“我哥没说，只说感觉挺玄妙的。”
周耘笑了：“好吧，那……”他看了眼地上那些海蚌：“这些海蚌，应该还没死，没必要急着剖开。”剖开了也没办法吃完，还要想办法保鲜。
秦晟道：“放快艇底部的鱼舱里就行了，放一些海水，拿回去以后再剖了取晶核就好，里头应该有珍珠。”
周耘点头，心道大概又能多几个异能道具，这倒是真的能拿去拍卖，但，他留着还有用。
秦晟低头又仔细看了下那扁平的海鱼：“这是电鳐啊，这么大！还以为是魔鬼鱼，这也是变异的吧。这东西可不好抓，会放电的。”
他拿了周耘送他的匕首，将那个电鳐的心脏部位剖开，取出了一颗硕大的闪电系的晶核。他有些感叹，举起来看着：“好大的闪电晶核，这个拿去卖能换很多很多很多好东西。闪电城那边高价收，这还是王级的，稀罕物，得卖多少钱啊。”
他看了眼电鳐：“这个电鳐如果是活的，也能卖很贵！研究所那边也收！各主城都收！”
周耘：“……”这孩子穷惯了，见个什么好东西都想着拍卖。
他无奈道：“这闪电系晶核我有用的，要送人。”
秦晟连忙小心翼翼将那颗晶核放在了桌面上：“你收好，这电鳐我拿去收拾，今天早上就吃了吧。这个鱼肉嫩滑，都是软骨头，我们还有些酸菜豆腐在，放进去一起炖了吧，也能去去腥，比鲨鱼肉要好吃多了，鲨鱼肉要不是看在是变异肉的份上，又是末世，还真不太爱吃。”
彗星听懂了，在一旁摇着尾巴哈着气，周耘知道它一定是饿了，摸了摸它的头：“走吧，给你整早餐去。”
沙滩上架起了巨大的锅，大块的鲨鱼肉在里头上下翻滚着，洋葱、姜片、蒜和萝卜干、番茄都扔了进去，如秦晟所说，其实味道并不太好，但它可是肉。
末世粮食匮乏，老街帮的青年海员们末世后都很久没能一口气吃这么大块的肉，尤其这肉还是传说中的变异鱼肉，渔民们只要打到，都要交给城主府抵税，完全不舍得自己吃。
然而如今他们有一整头变异鲨鱼，一整只变异螃蟹。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他们把巨大的蟹壳翻了过来，在外边放上木柴，让彗星过来喷了几把火，里头雪白的蟹肉就被烤得滋滋作响，撒上粗盐，就香得不得了。
鲨鱼的鱼肝已经整块完整切下来，保存好装在玻璃收纳盒里。秦晟递给周耘，又问他：“还有鱼翅，得处理一下，所以我先收着泡在盐水里了。这个东西很贵，还是变异的，拿去拍卖的话能在北溟城直接换一栋楼了。还有这鲨鱼皮，我从腹部剖了半天才剖开，非常坚韧，很多异能者应该会喜欢。”
周耘并不在意：“我不要，你和你哥商量着处理就行了，吃了用处不大。你们处理后给你们帮众换点有用的东西吧。”
秦晟一喜，周耘只捡了几块最嫩的鲨鱼肉和几只龙虾回船上去给彗星做早餐去了。
等秦暮练完八段锦过来，看到秦晟正在处理电鳐，有些诧异：“哪里来的魔鬼鱼？”
秦晟笑了：“走眼了吧，你再看看。”
秦暮靠近仔细看了下，看到腹部那标志性的娃娃脸，震惊了：“这是变异的电鳐？怎么捉的？这么大，变异了吧？它的技能肯定很强吧！谁能捉到它？”
秦晟：“……”他指了指船上：“还能是谁，昨晚周医生一个人，也不知道怎么捉的。我早晨过去，船舱里全是变异海蚌，都是活的，还有这只变异电鳐，找不到致命伤，但身体内的软骨都碎了。”
他低声和秦暮道：“如果能选择对战对手，我一定不会想要和周医生对战。”太可怕了，完全想象不到的杀人……不对，杀鱼方式。
秦暮匪夷所思：“他不睡吗？而且，水系有这么厉害吗？就算他能凝水成冰吧，这变异电鳐，还有这些变异海蚌，得在深海吧！浅海哪里那么容易有变异动物的。而且，他到底怎么把海蚌这样巨大又光滑没个把手的东西弄上海面的？钓鱼也钓不到啊。”
深海采蚌和海胆，历来都是要深海潜水采捕，并不容易，更何况变异的海蚌还有技能。如今变异海鱼太多，已经没有渔民敢冒险深海潜水了。
他忽然一个念头掠过：总不能是水系高阶异能者能直接整个人进入海底不用呼吸吧！没听说过啊？
难怪周医生完全不惧大海的样子，果然是有恃无恐吗？
秦晟摇了摇头，悄声和他说话：“刚才我剖开那变异鲨鱼肚子，里头嘴巴舌头到喉咙肠胃，全都是被搅烂的，最古怪的是，周医生指名要的鱼肝，还好好的，那么嫩的鱼肝，完完整整的留着，好像就等着给他。”
秦暮若有所思：“我昨晚就奇怪了，那变异鲨鱼皮那么坚硬，从外观看好像压根没看到它的致命伤。我还以为是昨晚天太黑了，还说早晨再仔细看看致命伤是哪里，学几招。”
他深思着：“所以，从内往外这招好使，再无坚不摧的动物，也有一副脆弱的内脏啊……也不一定从口……”
秦晟一阵恶寒：“哥你在想什么呢。”
秦暮看着他：“这是很宝贵的对战经验和方法啊，你得善于学习总结。比如鱼叉带着锁链，从最脆弱的地方贯穿深入内脏，从内往外摧毁。”他做了个千年杀穿刺的动作。
秦晟想了一会儿，微微打了个颤：“总觉得不太正大光明……”
秦暮笑了声：“怕什么，昨天周医生还说我像反派，我看他也挺像的。”
秦晟：“……”
秦暮又问：“周医生呢？”
秦晟道：“船上给彗星煮早餐呢。”
秦暮看秦晟将猪油化开炒香了酸菜，把切出来最嫩的电鳐都丢进去和豆腐一起炖得差不多了。便拿了两个汤盆，一个装了烤蟹肉，一个装酸菜豆腐炖电鳐肉，转身往船上走去了。
周耘已煮好了鲨鱼肉和龙虾肉给彗星吃着，正切了面包片放在简易烤面包机里头烤了几片，以及白水煮了鸡蛋，
他转头看到秦暮便打招呼：“刚问你们要不要吃点面包，我这里带了几条，都是自己烤的。”
秦暮把两个热腾腾的碗放在桌面上坐了下来：“面包好啊，吃了两天海鲜，还是想吃主食了。人可真的是贱皮子，平时在城里，想吃肉想吃点新鲜蔬菜都难，结果一出海，吃了两天肉，又想吃主食了。”
周耘看他精神奕奕，一扫面上的阴郁之气，笑道：“真的觉醒了暗系天赋？你可是我见到的第一个暗系天赋的人类。技能是什么？”
秦暮摇头：“昨天只感觉能够召唤出一些暗影团……四处逸散，有些无法控制，而且好像暂时也不知道有什么用。正想请教您，一般暗系的动物、丧尸，有什么技能的？”
周耘道：“比如上次你弟弟说的丧尸王，一般来说都是能驱使一些暗影能量，然后喷射瘟疫能量，负面的状态，以及召唤一些随从，但是这些随从并不是生灵，感觉应该是暗影能量的聚合体。”
秦暮皱着眉沉思着，伸出手掌凝神，过了一会儿一团黑色的阴影在掌心中凝结出来，像一团虚空漆黑的毛绒球在掌心中旋转着。
周耘道：“所以这就是你不玩游戏的坏处了。异能的参透和觉悟、使用，都非常需要想象力——你看你只能想象出来什么，黑毛球？”
秦暮：“……”
周耘继续说教：“你看你弟弟就很有想象力，暴雨梨花针……什么的，多有年轻人的活力。”
秦暮虚心接受批评：“那我玩玩游戏？”忽然觉得自己是乏味无趣的老年人。
周耘道：“异能的使用，就是对自然界中身体所亲和的能量的使用，比如小晟是使用金系。暗影能量与光系对应，仿佛很虚幻，但是其实无所不在。”
他启发：“比如暗影鞭笞，把暗影能量聚合成一条鞭子……能够吸取人身上的能量。”
“又或者暗影爆炸，我看高阶光系，是能释放光球爆炸炫光之类的技能来掩护自己逃跑的。”
“还有窥探、潜伏、污染、侵蚀，乃至黑暗流星、黑暗深渊、黑暗天幕……”
秦暮：“……”
周耘点了点那团毛茸茸的黑色阴影：“你是暗系异能第一人，可以给你的技能命名了。”
秦暮求教：“黑影？毛球？”
周耘：“……”
那团黑色阴影仿佛都缩小了些。
周耘简直有些可怜它：“黑暗之眼吧——窥视，寻找机会，潜伏，隐藏。”
秦暮显然也知道那句著名的诗：“行，那就黑暗之眼。”
很快秦晟也收拾好了大步上了船走了过来，毫不客气拿了一片面包吃：“太好了！还是周医生会生活，真想吃主食了！我们带的馒头都又冷又硬，只能泡汤吃。”
秦暮笑：“我也正奇怪，我们带的都是各种工具、武器、药物，安全第一。周医生带的是各种收纳用品、各种生活用具……”
周耘微笑：“难得出海一次，如果碰到了什么好东西，却没有合适的保存工具，多可惜。”
果然是来赶海收货的，秦暮笑，原本那对未知深海变异生物的恐惧，对大海的警戒，都消散了。而自己竟然也觉醒了异能，暗影晶核这么便宜，等回去以后大量收了，应该很快就能提升技能。
他忽然对未来充满了信心。难以想象一个月前，他还是在床上生死垂危的普通人，而弟弟还要为了自己的救治而打算去做赘婿。
周耘却不知道秦暮这些胡思乱想，自己不过是喝了点酒不小心捉了点海蚌，就被蒙上了一层无所不能恐怖大魔王的滤镜。他只问秦暮：“今天打算做什么？”
秦暮道：“大家分散海钓，之前是考虑到船上海钓不安全，很多渔民不小心钓到可怕的变异鱼，把船弄翻。现在你这么强，我们可以稍微出去远点，我知道有处海域，有一些大鱼。”
周耘摇头：“算了就在荒岛上钓鱼吧，你这船可是耗尽家财，弄坏了还得补。我有一些钓变异鱼专用的鱼饵。”
这下就连在埋头苦吃的秦晟都转了脸过来：“还有这样的好东西？”
周耘点头，秦暮道：“要不是有周医生在……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吧。”
想象一下变异海鱼超过两只，那是什么恐怖地狱。
第61章 东君之春
无人荒岛上,轻快的小伙子们用塑料编织袋和木棍支架，搭起了几个棚子，在里头躲避海上炽热的太阳,顺便手上也没停着，在处理着各种钓上来的海鲜。
还活着的就放入了池子里,特别小的就放生，已经快死了就立刻处理剖开取出内脏撒上盐,在海边岩石上晾晒到半干，然后收到坛子里。
末世食物珍贵，出海打一次鱼不容易,这次出来，他们家里人都还非常担心,但知道是秦家两兄弟带队，也都稍微放了点心。
在礁石处,秦家两兄弟正在海钓,他们利用变异鲨鱼肉、变异蟹肉以及原本做好的药饵拌出来的变异鱼饵越放入专门钓大鱼的电动钓鱼竿内，扔入海中。
之后就开始接连不断地钓上来变异鱼、海虾、海龟,变异海蛇等等。
让秦晟兴奋的是有各种变异鲷鱼,鲷鱼肉质细嫩，口感鲜美，本来就是海钓的热门目标,也有石斑鱼、沙丁鱼等，另外还有一些变异带鱼、变异虾蟹,它们体型本来就不算大的，变异后战斗力也一般,但晶核品种也很不错。
重磅一些的是一只巨大的黄鳍金枪鱼，这里金枪鱼原本少见,平时海钓很难钓到，一旦捕捞到，就能卖出高价，是渔民们梦寐以求发家致富的鱼类。这次他们竟然钓到一只重超过一百斤的变异金枪鱼，所有老街帮的小伙子们都欢呼起来。
捕捉上金枪鱼后，日头已靠西，原本已想罢手，但秦暮看到还有最后一块鱼饵，便道：“再钓最后一杆吧。”
结果就是这最后一杆，钓出来一只巨大的变异章鱼。牢固粗壮的鱼竿被卷曲的触手直接绞扭曲折断，而忽然喷出来漆黑毒汁更是让秦暮秦晟头脑一片空白，等反应过来站起来的时候，那巨大的八爪章鱼已经被冻结实在一块巨大冰块里。
金属鱼竿上都被那毒汁腐蚀出坑坑洼洼的洞，虽然在钓鱼的时候他们都带上了头盔，但秦暮还是心有余悸，不由有些后悔自己太过托大了。
虽然被冻结在冰块里，那只章鱼的腕足触手仍然能够在冰块上牢牢吸着冰面，搅动着，他们听到冰块里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然后眼睁睁看着那厚实的冰块上裂缝赫然出现，全都毛骨悚然。
周耘却是伸手按在那冰块上，笑着对秦晟道：“练练手——知道它晶核在哪里吧？”
秦晟看着那庞大而扭曲章鱼颜色是幽蓝色的，触手上布满密密麻麻的吸盘，头顶上两只眼睛仿佛在透过冰块冷冷瞪着自己，令人心生寒意。
咯咯咯，裂缝越发大了，冰块随时能碎裂。
秦暮提醒他道：“章鱼有三个心脏，应该就是主心脏那里。”
秦晟闭了闭眼睛，向后退了一步，整只手臂金属化，指掌如刀，全力向前，只听“呛”的一声，整只手臂直直插入冰块内，穿过冰块，直刺穿章鱼肌肤，插入主心脏部位。
不过顷刻之间，他将手臂缩回，张开手掌，一粒水系晶核在掌心熠熠生光。
处理了那只变异章鱼后，周耘看这次加上变异海蚌，今天也已收获不少，秦暮也极力劝说先休息了，众人收拾着烧了晚餐吃了。
秦暮过来找了周耘：“今晚最好就回去了，刚才老王看了天上的星星，说可能会有雨，最好早点启程回去，我们连夜回去，差不多天亮也就能回到港口了。”
虽然他知道周耘显然并不惧怕这些，他们出来前也带了充足的食物和生活用品，但困在荒岛上总不是什么好事，海员的家里人也会担忧。
周耘没意见：“可以，那就回去吧。”这次出来拿到的王级晶核，已经可以让他闭关好好升级了。
所有人收拾着搬上了船，带着满满一舱鱼往北溟城开去。
秦暮一直捏着一把汗，担心路上就遇上暴雨，好在老王经验丰富，这一夜果然还是风平浪静，他们顺顺当当一路回到了北溟港口，天正刚微微亮，风有些凉。
船抵达港口，秦晟便带着人去把他们开在停在港口的车子，这边港口有专门的停车场，缴纳晶核后就有人专门看着。
秦暮和周耘则在船上看着货，毕竟这末世，一样会有人盯着刚靠岸的船打劫的，尤其是一些招揽了异能者的帮派，仗着异能者强悍，抢一把就走，城主府派的卫兵也大多数没办法，最后白白冒着风险打鱼回来，战利品都归了旁人。
秦暮则和周耘说话：“一会儿让小晟送你回去吧，一路上怕不安全。”
周耘道：“不必，我留的不多，反而是你们货物多，多注意安全，你才觉醒，异能不稳定，还要好好修炼，让小晟跟着你们。”
“而且，”周耘看了眼秦暮：“我运气总比你们好一些的。”
秦暮：“……”
他想了下道：“你觉得宫城主让小晟去中州，我们应该让他去吗？”
周耘道：“当然要去，中州城主大会，各地但凡有些名气的异能者都会在，这是很难得的锻炼成长的机会。他要见见这个世界的样子，看看别的异能者。”
秦暮有些踌躇：“这边的据点、药，都需要我主持。他一个人去，没经过事，我担心宫家不怀好意。”
周耘道：“他不可能永远在你庇护下，他总要自己一个人面对世界的。”
秦暮：“你觉得宫家可以信任？”
周耘摇头：“不要相信人性。但目前宫家的利益，和你们的利益不冲突，你们在同一条船上，可以暂时信任。”
“宫城主应该是想栽培秦晟，施恩是很正常的笼络人心的手段。秦晟也确实是难得的金系异能者，值得培养。宫城主虽执掌一城，却沉疴在身，没有接班人，岌岌可危，你们却是初升的朝阳，又性情厚道，才干惊人。他想要笼络你们是很正常的。”
秦暮眉毛微微蹙紧，周耘看他确实放不下，想了想道：“其实，我倒是有一件事想要人去办。”
秦暮转头看他：“什么事？”
周耘道：“城主大会后，各地基地必定会联合起来，形成一个统一的局面。各地的基站、通讯、网络陆续也会联通。”
秦暮道：“你有内部消息？”
周耘点头：“联合公告的内容到处都传遍了，你打听下就知道了，通信很快就会联通了，之后便是交通、基建、网络，虽然可能不如从前，卫星也无法使用，但是人口大量减少的情况下，维持基本的通讯和基础网络，应该是可以的。”
秦暮深思：“你的意思是，每一座基地，都将不再是孤立的。”
周耘点头：“所以有些事我们得提前布局一下。”
秦暮道：“卖药？”
周耘笑了下：“对，青鸟品牌必须尽快铺开，因此你可以和宫城主建议，趁这次中州城主大会，青鸟变异草药可以趁机打响品牌，并且招募各大基地的分销加盟代理商，最好是有城主背景的白手套。”
秦暮微微一震，没想过周耘还有这样的野心，但这又何尝不是他的野心？
周耘道：“宫城主本来就是做生意的，必然理解你这样做的利益。他必定会同意带你一起去中州基地，而且，他肯定不止带青鸟一个代理商，他应该还会带上他宫家自己的生意……对了你说他原来是卖什么来着？”
秦暮道：“海鸭蛋。”
周耘：“……”还挺接地气的，不过，他喜欢。
他想了下道：“你和宫城主说，我们可以定期提供一些变异草饲料给他拿去喂鸭，生出来的蛋也会比一般的鸭蛋更好更有营养，孵化出来的小鸭有一定几率变成变异鸭，你要点股份。还有，变异蚕丝，也可以和宫家合作，作为一个有力产品，趁这次城主大会，可以做推广。宫城主肯定很擅长做生意，我们需要学会借力。”
秦暮：“……”
周耘道：“他会同意的，你越急切想要参与他的生意，上他的船，他越高兴，恨不得你们秦家兄弟和宫家深度绑定。”
秦暮看着周耘失笑：“我在想，如果你做生意，还有我们什么事。”
周耘皱眉：“这么麻烦的事还是你来吧——还有一件事要你办，不必大张旗鼓。”本来想多铺垫些日子，等秦家两兄弟这边人手再多些，势力再稳固点再开始，但时机不等人，难得的城主大会，要抓住机会，立刻就得布局。
好在如今借上了宫城主的势力，也还是可以放手一试。
秦暮道：“什么事？”
周耘道：“你在药铺里头，同时弄一个收草药的柜台。”
“除了收变异草药以外，我们可以提供草药苗或者种子，木系变异者可以领草药回去栽培。根据草药的不同等级，我们每个月给木系晶核报酬，同时，草药成熟可以采收后，我们也以优惠价格回收。”
“具体的草药种子和晶核名单我稍后列给你。”
“然后，愿意领草药回去种的木系异能者，需要加入这个木系种植者异能公会。”
“加入公会以后，购买草药可以更便宜优惠，公会定期会举办种植交流讲座和论坛，安排专家讲解，发放学习木系异能的技巧资料，还能和其他木系异能者交流。”
“如果遇到了什么麻烦和困难，公会成员也会互相帮忙，公会会尽量解决成员遇到的实际困难。”
秦暮一怔，若有所思看着周耘：“木系异能者，对你的草药的原料很重要是吗？”
周耘道：“是，但需要高阶，现在大部分的木系异能者还太弱了。”其实他一个人就已经能源源不绝地催生那几种多肉，但这些没必要和秦暮说。
秦暮点了点头：“北溟城水系异能比较多，木系异能者也算有一些，因为有治愈能力，大部分都住在城主府，听说主要做一些简单的治疗工作和种植粮食作物的工作。并不如光系异能者受重用。”好在现在和宫城主搭上了关系，宫家应该不会拒绝这种小小的要求，毕竟药的原料供应本来就是很重要的一环。
“现在的问题是在于，他们没有安全的地方种植草药。最好是同时提供一个安全的药圃，每天固定时间接送。我们那个老街帮的据点那里，倒是可以开辟一些药圃，但是我们没有擅长种植草药的专家。”
周耘道：“你考虑得很周到，你安排。种草药方面我来指导就行了。具体的执行方面，你觉得有什么可以补充的，都可以提出来。”
秦暮却知道这样的话他需要更多的人手来维持秩序，更多的产出，更多的粮食，但这就是他们存在的意义了。周耘很明显更多的精力是放在研制草药和制药上，他不能用这些琐事来分散他的精力。
他大脑飞速运转，已迅速想了好几个方案，却听到远处车声响，是秦晟开了周耘的那辆越野车过来，连忙追问周耘：“那么去中州，你也会一起去吧？”
周耘沉默了。
秦暮第一次这么明显在周耘脸上见到可以称为“挣扎”的神态，医生一向是从容而胸有成竹的。
周耘终于回答：“不了。”他太忙了，没有更多的时间浪费在追逐上。
秦暮问：“那如果会员问起公会的会长是……”他不确定周耘是否愿意走到台前。
周耘想了下：“东君。”
秦暮一怔，“青云衣兮白霓裳，举长矢兮射天狼”，他当然学过课本里屈原这首有名的《九歌》里的《东君》。
东君既是日神，也是司春之神，代表着生命的勃勃生机和无限希望。在末世这个时候，竟然再没有比这更合适的名字了。
和之前青鸟一样，为人带来希望和生机。
他不知为何，那刚刚被周耘三言两语挑起而蓬勃滋生的野望宏景忽然被什么柔软的东西给压了压，一时竟升起了难言的滋味。
所以画下这样利益大又诱人的饼，其实还是为了那一颗拳拳济世之心吗？
他想说几句什么话来让周耘放心，却见秦晟跳下车来，脸上怒气冲冲，紧握双拳，大步走过来，周耘已问他：“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