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朵朵却看着他的手掌：“你是金系的啊，我爸爸也是金系的，他做饭也很好吃的。”
秦晟立刻引为知己：“我也很会做饭的，等我给你露一手，小朋友你爱吃爆米花吗？我给你弄个焦糖拔丝爆米花！”
一时客厅厨房里热闹极了，周耘指挥着秦晟切肉丁，又安排着玉米出来果然真的要爆米花，另外烤架这边也把肉给烤上了。
水灵灵的桃子也洗了出来放在桌面上，还有山葡萄若干，虽然已经冻成一粒一粒坚硬的，像晶莹的果汁冰球，但吃起来别有风味。
小院里几张圆桌支了起来，但因为人人都是人高马大的特战队员，坐下来显得小院特别小。
但火炭燃起，小院立刻就暖了。食物的烟火香气充斥在小院内。
各种提前腌制好的不知名的肉已被切成薄片，放在铁板上炙烤变色，刷上蜂蜜、香油，撒上芝麻、孜然、葱花。
炖好的龙凤粥整锅都端了出来，已经是末世，大部分人都没了什么讲究，特战队大部分人也都试着吃了一碗，以至于最想吃的秦晟盛第二碗的时候粥锅已经见底。
幸好周耘知道异能者多，未必能吃饱，指挥着唐安辰下了一锅面条，又让秦晟炒了一大盆子的杂菌咸鱼丁蛋炒饭，咸鱼是关远峰这边冰箱里存着的存货，秦晟果然擅长做这个，炒得锅气浓郁，粒粒饭香。
油爆兔肉丁，凉拌蕨菜，爆米花，还有一些特战队员认不出的各种奇怪的野菜，几乎样样都是变异种。
为了照顾朵朵，还做了两道酸甜口的红烧鱼、五柳炸蛋，秦晟果然亲手炸了一锅焦糖拔丝爆米花，又香又甜。
大家吃得十分尽兴，廖锦晟赞叹：“周医生这个水系异能太方便了。这是去了哪里带了这么多山货。”
周耘道：“九疑山。”
秦暮抬眼看了他一眼：“原来你说要出去一段时间，是去了九疑山？我还想着你要过来怎么不和我们一起过来呢。”
周耘脸色有些尴尬，关远峰在他旁边悄声揶揄了句：“重要课题？”
周耘把一串烤好的猴头菇递给他，一本正经：“怎么不是呢？就这一次进山，如果是末世前，至少能写三个论文，能投高影响因子期刊的，而且还能够成果转化，形成产业链。”
关远峰听他术语一串一串，致力于说自己听不懂的话，只想笑，又怕他恼羞成怒，只吃了一口猴头菇，鲜嫩可口，他这还是第一次吃到新鲜的烤猴头菇，味道是真不错。
有一说一，中州的饮食确实不如家乡，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过日子的那份心，有些人就是粗茶淡饭，也能做成十个花样。论生活，再没有比周耘更有情趣的人了。
他看着特战队员们津津有味笑逐颜开，尤其是秦晟，简直像是饿死鬼投胎，有些惆怅。从燕岭打回来的野兽，都交给了后勤部门，全军一分，就少了。
大家确实日子过得有点苦。
他看到周耘把玻璃果汁罐提了起来起身走了好像是要添水，秦暮随之起身跟着他走到了后院，便知道秦暮这是有事要和周耘说了。
秦暮过来中州这边，他只交谈过几句，问过周耘在丹林那边的情况，据点。
结果他看似说了很多，其实什么都没说，滑不留手。他知道自己被糊弄了，但也没追根究底，毕竟秦暮算是周耘的人，如果随便来个什么人一问就都说了，那更不好，倒是这样谨慎又善于交际的好点。
至于周耘这边的情况，他自己问周耘就好。
天台上下午已经被周耘用水冲洗过了，现在干干净净的一尘不染，放了一组户外藤桌椅，是下午冲洗干净后，天台显得空了点，董可心自告奋勇打了个电话，唐安辰就高高兴兴地开了个小皮卡送过来了，还带了些米面粮油。
周耘拉了两张舒服的靠背藤椅一张推给秦暮坐，一边把手里的仙人掌果汁给他倒了一杯：“怎么样，过来这些日子。”
秦暮道：“卖药的基地分销代理商非常热门，但基本都想自己涨价，知道必须统一控价还要限购以后就没了兴趣了。但那天关队在会务餐厅找我们后，立刻晚上就好几个基地主动联系了我们。”
他一想起那天特战队队长带着几个队员从餐厅门口走进来，全副武装，腰间配枪，战术皮带上挂着战刀，都戴着墨镜，一身黑色制服醒目万分，走进来的一刹那，大堂里几乎是立刻静了下来。
万众瞩目之下一行人旁若无人直直走到他们桌子前，为首的关大队长低头居高临下隔着墨镜审视他们：“秦暮、秦晟？”
整座大堂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们这一桌，他当时背上的汗直接就冒了出来，那种压迫感和威慑感是前所未有的。对面的秦晟肩背肌肉紧绷着，已下意识侧过身子坐到他身边，不敢把背留给对方，右手放到了桌子底下。
他问：“尊驾是？”
关远峰道：“来取东西的，你们吃好了吗？吃好了上房间谈吧。”他伸手点了下秦晟右肩：“小兄弟，别紧张，自己人。”
秦晟后来说他当时看着像随手一点，他整条手立刻就麻痹了，一动都动不了，手里捏着的飞刀更是差点握不住，后来才知道对方是电系。
那天关队长只简单问了几句丹林和北溟的情况，然后取了东西就走了，并没逗留太久。
但是当晚立刻先是宫城主来问他怎么会和特战队的大队长认识，然后就开始各基地都主动派人来对接药品代理分销的事。
他这才知道这居然是中州基地的特战队的大队长，风电双异能，目前异能者的最强战力巅峰。
他和周耘道：“关队长找我后，宫城主就找我问了情况，我只含糊说是有人托我带东西给他，我之前也不认识他。但我看宫城主的样子，不太信。”
周耘道：“嗯，听关队长说，异能研究所给他的治疗方案，是需要长住中州基地？如果是这样，我们要早做打算。”
秦暮道：“宫城主正在犹豫，询问我青鸟这边是否有更高效一些的抗癌药。他显然并不想离开北溟。”
周耘道：“能拿到异能研究所开的药方吗？”
秦暮从口袋拿了一叠纸给他：“正是因为需要的变异药方里头就有变异仙人掌提取物，变异红豆杉提取物。袁院长这边提出来，如果能在青鸟这边得到有效的变异草药，那定期到中州检查也就足够了。”
他有些得意地一笑：“我们到了中州，他们去异能研究所全面体检过，袁院长这才找了我去摊了牌，开诚布公，说了宫城主的病情。也挑明了，从检查的数据来说，确实吃了我们的药一段时间后，转移的癌细胞病灶有所缩小，然后给我说了一堆支持我们的话。”
周耘天台旁的太阳能灯下看了看那药单：“如果宫城主不在北溟，对我们目前的事业、据点，确实有影响。不过，他和你挑明，应该还是因为关队长的出现。他们这是在含蓄的寻求你背后势力的支援。”
“呵，异能研究所这是把宫城主当肥羊宰了吧，瞧这开的需要的药方，天上飞的海里养的山里长的珍稀动植物全给列上了啊，好家伙。”周耘翻着那张单子：“宫城主这也是肉在砧板上了，也难怪人家要把他当肥羊。”
秦暮笑：“没错，才来中州的时候，异能研究所也有人找上了我，一副非常傲慢的神色和我谈，一要提供配方，他们要验证药效，二是等他们验证有效后，可以让我们标识异能研究所认证标，但他们要三成股份，当然，也可以给我们背后的医师两个进异能研究所的名额。三是可以授权我们售卖他们的一些变异草药，五五分成。”
周耘风轻云淡：“真好的算盘。”
秦暮哈哈笑了：“我当然拒绝了，他们当时就变了脸色，警告我们未经过他们验证的药，不能确保有没有副作用，会不会影响基因影响后代，不允许在中州基地贩卖，接下来别的基地也不会让我们卖。”
“我就问他们，联盟公约上有说吗？现在变异草药对普通人、对异能者的药效，联盟政府的卫生部门、药监部门也并没有一个权威的认定标准出来。”
“他们就变了脸色说卫生部马上就要出条款了，异能研究所是最重要最权威的异能研究部门，我们如果执迷不悟，到时候所有基地联合封杀我们青鸟药。”
周耘笑：“一手遮天啊。”
秦暮其实是有点顾虑，毕竟对方声色俱厉，而且一打听确实异能研究所在中州威名赫赫，所有异能者几乎都和异能研究所有合作，就连宫城主来中州，也是去异能研究所治病。
但此刻看周耘脸色如常，便知道周耘不怕，或者说周耘背后的那个势力更强，心也放下了，笑道：“我估计当时别的基地不打算合作，敬而远之，也是异能研究所放了话出去。要不是关队长过来找了我们，很可能这次我们就要空手而归了。”
周耘眼睛里带着笑，把那叠药单放在桌面上：“和宫城主说，我们手里有变异红豆杉，有变异灵芝和芦荟、仙人掌，这些药物都有，他可以留在北溟，我们为他提供有关的药物。当然专业治疗的话还是请袁院长派相关专家根据药物治疗起效情况来推进，毕竟我们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但我认为，异能研究所能做到的也就是这样了，袁院长自己会判断。”
秦暮得了许诺，也放了心：“那就好。”
周耘倒是耐心为他解释：“如果是末世前，他们确实可以通过把持联盟政府的有关部门，来封杀某个企业，理由可以有很多。但是现在各大基地只是面上响应联盟政府，其实各自为政。变异药这种东西是新事物，生存当前，什么有效就用什么，药理药效验证需要的周期很长。”
“大部分人是没有这个时间的，所以各大基地一定会利益至上，普通人、异能者，也会药效至上。只要没有含有有毒有害成分、致病成分，又确实有效，还有什么副作用都顾不上了。更何况，从理论上说，我们证明不了我们长效使用有没有副作用，对后代基因对生育有没有影响，异能研究所自己卖的药，也一样没办法验证呀。”
“从这方面来说，大家的起点是一样的，我们甚至比他们走得更前面一些，至少我们已经做出药来了。”
秦暮放心了：“但是，目前各基地只是洽谈对接，应该还是在犹豫中，恐怕还是对我们的药信任不够，也忌惮异能研究所。”
周耘想了下：“我来想想办法。”
秦暮犹豫了一会儿终于问：“我想确认一下，关大队长对您的支持，能到哪一步……”这关系着他下一步的手段和对异能研究所的态度，是虚以委蛇，还是适当抢一些渠道……
周耘一怔，秦暮却忽然转过头，通往下边的楼梯口边上，一只黑猫像轻烟一样消散入了夜色中。关远峰从下边走了上来，看了一眼秦暮，对周耘道：“任将军刚刚来电，说已经在过来的车上了，五分钟后到。”
周耘心中其实正是想着从静南基地着手，开口和任将军说说，听到便起身道：“我下去看看，谢谢。”
他走下去，关远峰道：“天台风大，你注意点。”周耘笑：“没事，你这外套挺挡风的，我就是和秦暮说说卖药的事，他说现在别的基地忌惮异能研究所，不太敢和我们合作。我想着任将军既然是静南基地的指挥官，那我们先给静南基地驻军一些赞助，应该能打消基地的疑虑。”
关远峰道：“是青鸟药么？我注意到这次你给我的药上都贴了商标，我给他说说吧，就说特战队都在用这个药。”
周耘笑道：“那再好不过了，你开口最好。”
关远峰道：“客气什么，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任跃飞才进门果然任朵朵奔过去，任跃飞抱了她起来含笑问：“住得习惯吗？没有给你关叔叔添麻烦吧？”
关远峰迎上去笑道：“并没有，小姑娘真乖巧。”
任跃飞抱她进来看人人都站了起来笑道：“快坐，我扰了你们了，你们慢慢吃。”他放了孩子下来让她继续坐着，便和关远峰进了里头客厅去坐着。周耘从厨房里拿了一碟玻璃果盘出来，果盘上是西瓜和桃子切了片，任跃飞有些意外：“中州这里有西瓜？”
周耘道：“不，在九疑山带过来的。”
任跃飞失笑：“难怪那天那么多箱子上了飞机，我以为你带的都是药，没想到还有西瓜？”
周耘笑：“之前你不是也吃过的吗？说到药，有件事还想任将军帮忙。”
任跃飞道：“请说，不必客气。”
周耘先出去叫了秦暮、秦晟进来，给任跃飞介绍：“这是秦暮、秦晟两兄弟。之前和将军说过，我有合作伙伴在替我卖一些变异草药制成的成药。”
秦暮从包里拿了一盒样品给任跃飞看，周耘继续道：“药效还不错。这一盒药是我们这次带来的样品，打算在各基地发展分销商，但是目前各基地还有些顾虑，因此我想着我们赞助给静南基地这边一批药，如果用着觉得好，再和我们订货，您看看如何。”
任跃飞接过那药看了眼，赞道：“原来青鸟药是周医生这里卖的。那个丧尸诱捕剂和丧尸驱逐剂都很有用。我们静南基地已经早就有人用上了，但是都是二手贩子带过来的，很贵。听说北溟基地这边是限价卖的，我还说这次和宫城主商量一下看看是哪家企业做的，我们可以集中采购，原来就是你这里的？”
秦暮笑道：“静南基地其实也有人和我联系过，但就前天谈了一下，就没继续下去了，只说主事的人没到。”
任跃飞微笑看了眼关远峰，关远峰道：“青鸟药特战队也在用，药效确实突出。”
任跃飞道：“我并没有不信任周医生。我是在想，周医生太客气了，这本来是件很小的事情，你这药这么好，你对我又有大恩，一句话的事情，你还要这样郑重其事，是不是遇上了什么困难？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他开玩笑道：“任某不才，被人狙击打得像落水狗一样，以至于周医生对我也没什么信心啊。”
“我可以给你打包票，这药立刻就能签合同。我明天就让人对接小秦，但周医生这边，如果遇到了什么麻烦，有需要我的地方只管开口。当然我知道有远峰在这里，如果周医生真受了什么委屈，轮不到我出头。”
他看了眼关远峰，双眼含笑，关远峰道：“异能研究所想合作，秦暮拒绝了。目前也就是各基地有些疑虑，我想我对外宣扬下特战队用的也是这个药，静南基地如果同意了，其他基地应该也能够打消疑虑。”
任跃飞道：“这肯定没问题，但我还有个建议。我虽然不太懂药，但我们的认可不重要，专家的认可最重要。朵朵的外祖父，是中州大学的院长，我让他替你约几个药学专家，为你这个药做一些鉴定，然后开个药品发布会，会上邀请这些专家出来为你背背书，我觉得效果肯定更好。”
“中州圈子很小，异能研究所平时骄傲得很，从京城过来，也不太买这些本地专家学者的帐。京城那边带过来的专家也自成一圈，平日里和异能研究所沆瀣一气的。中州圈子这边的学术圈子一直也有些不满，我觉得我们可以借这一点不合，搞点事，他们有这么好的机会和异能研究所别苗头，肯定愿意出面。”
他顿了顿，看着关远峰、周耘、秦暮难言的眼神：“怎么了？怎么这样看着我？”
关远峰：“觉得好像第一天认识你。”
秦暮：“任将军真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智将啊！我为将军准备一些礼物，我们什么时候去拜访院长老人家？”
任跃飞：“……”
他看了眼周耘：“周医生想说什么？”
周耘笑：“我比较直接，我就想知道任将军明明是人中龙凤，人斗人的高手，怎么沦落到……”他开始忍不住地笑。
在场的人全都笑了。
任跃飞摇了摇头笑：“年年打雁也有被雁啄了眼的时候，人不遭忌是庸才嘛。既然你们都同意这个方案，那明天开了大会签完合约，一切落定了，我就带你们过去下，顺便送朵朵过去见见她外祖父外祖母。”
关远峰道：“签约这边没有问题了吧？”
任跃飞道：“我既然能如期出现了，当然就没问题了。至于旁的事，等回了静南慢慢算。”他原本言行举止儒雅，脸上苍白还有些病容，但此刻不过淡淡说了一句，却说得隐隐带了些杀气。
关远峰宽慰他：“邪不胜正，也就只能做点背后的动作了，中州基地这里谭将军在，他们也不敢做什么。”
他又继续介绍秦晟：“秦晟，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那个金系后辈了，他在训练营的训练计划今天也到尾声，到时候我让他跟着你和秦暮过去，有机会你指点指点他。”
任跃飞打量了下秦晟：“一表人才啊，难怪能同时得了关队长和周医生的共同推荐。”
他笑：“我还说一个是知交故友，一个是救命恩人，怎么这么巧都有个金系后辈需要我指点，原来是同一个人。周医生深不可测，我还想着自己也不怎么样，毕竟如今末世，能人辈出，还怕露了怯，只敢说交流，不敢说什么指教了。”
秦晟笑了声：“谢谢任将军！”
任跃飞和蔼可亲：“有什么问题只管问，我才疏学浅，也不过都是打出来的罢了。”
关远峰看了看时间：“任将军先去陪陪朵朵吧，一会儿又要回酒店了。”
任跃飞点头，起了身出去和女儿说话，宽慰了几句，又感谢了董可心的照应。他看朵朵在这里住得开心，又有彗星相伴，还有周耘在这里，原本牵挂的心也定了下来，便和女儿又交代了几句，起身告辞。
关远峰道：“我送你和秦暮回酒店，他也住在会务酒店的。”
任跃飞笑道：“劳你亲自送了，小江也可以的。”他笑意里又带了点揶揄。
关远峰道：“明天签合约，今天可不能出错，你可是来的我这边——我今晚也还有执勤任务，顺路的。”
一时关远峰带了人出去，又交代了唐安辰和董可心收拾残局，便带了人又浩浩荡荡离开了。
车上任跃飞又和秦暮了解了下药的信息，让他准备好各种药理分析、主要成份等等报告。
到了酒店，关远峰亲自送他到了房间门口，交代了警卫，这才出来单独和秦暮说话：“你弟弟明天就能结束训练回来了，这几天你们最好小心点，让你弟弟跟着你。你的暗影异能还不够凝实，你太疏于训练了。”
秦暮有些惭愧：“才觉醒，因为事务性工作比较多，所以确实疏忽了。”
关远峰严肃道：“实力才是第一位的，不要放弃提升自己。”
秦暮点头：“多谢关队长提醒。”
关远峰又道：“今天你问周耘，我对周耘的支持能到哪一步，我现在告诉你，你不必去问他了。”
“我任何时候都无条件支持他。”
“所以你只管放手去做。”
夜色深沉中,异能研究所的小会议室，灯光惨白。
几个白大褂的学者围着会议桌，仿佛正在讨论什么课题。
“静南任跃飞、关远峰和那个秦暮一起回的酒店,还如常行动吗？”
“怎么会扯到一起去的？”
“不知道，今晚是关远峰把秦暮接走的,我们的人没敢动手，现在又忽然多了个静南基地指挥官任跃飞。”
“没听说过,是什么来头？”
“几大官方基地指挥官，没有好惹的。”
“任跃飞末世前是战斗飞行员，运气好娶了个好老婆,退役了去了静南任职。末世的时候觉醒了异能，雷霆手段稳住了静南那边的局面。他妻子是木系异能者,参与救援的时候死了。他当时报复杀了很多人，异能者也照杀不误,杀神一个。”
“这个人的岳家背景深厚,而且听说任跃飞本人和女儿近日才遭遇刺杀，死里逃生,一个人来的中州,女儿不知下落。有人推测他女儿已经没了。现在他隐忍不发，和关远峰那边接触，应该是要开展报复。静南基地那边听说已经拿下了一大批人,我们最好不要惹他，以免卷入军中纷争。”
“那我通知他们取消行动吧。关远峰也不是好惹的,他一个人能顶一支军队。”
“可惜了，难得的暗影异能。”
“来日方长,他既然卖药，到时候找个时机说药吃出问题了,拘捕了以后再打算就是了。关远峰不是天天标榜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吗？”
“放他去了北溟，就不在我们控制中了，不好下手。”
“宫砚青不是有求于我们吗？不怕他到时候不交人。”
“宫砚青还在犹豫，他身边也有不少专家，而且他的病情现在似乎控制住了，吃的就是青鸟的抗癌药，主要成份应该是变异仙人掌提取物。”
“变异草药的研发我们进度严重滞后了，现在连这种偏远小城民间制的变异草药药效都比不上。”
“姚老那边接触得怎么样了？请他过来课题合作。”
“不来，倔的厉害，还在记恨昔日那点学术纠纷，心胸狭窄得很。倒是他有个学生态度软化，说会劝说的。”
“那直接让他那个学生参与课题合作不行吗？”
“很难，传统医学这边也是论资排辈，姚老是泰斗级别，他不死，他手下的徒弟如果敢自作主张，那整个传统医学这边都要唾弃他，也很难立足。”
“理论上这些药物提取也并不难，为什么你们就推测不出药方？”
“传统医学药方有君臣配比，有把脉，异能的能量运转脉络和奇经八脉有些相通之处，不是专门学这些的，简单用提取物来配，配不出来。”
“老师不肯为我们所用，那如果老师死了呢？继承了他衣钵和遗志的弟子再参与变异草药制药的课题研究，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会场上倏地一静。
一个一直没说话的卷发研究员咳嗽了声：“听他弟子说姚焕正在实验激发普通人异能的项目，已经有进展了，在动物身上有进展，最好再等等。”
上首的老者目光锐利：“不是说激发异能的疫苗成功了吗？怎么还指望这个姚焕？他就算是实验成功了，明显也不会和我们合作。”
会场又一片沉默。
一个女性研究员解释：“目前没能再次复现，机率比较低。”
主持的老者冷笑一声：“什么？没复现你们怎么就敢让记者宣传出去？”
女性研究员沉默了，另外一个研究员解释：“……城主大会召开，也是为了扩大影响力，又是赵老的课题组，我们也没想到第二期临床试验就没复现了，但是现在各基地都已转了资金过来要预订疫苗，供不应求。”
“目前有很多基地的执政官都在联系我们，愿意投资继续推进这个项目，课题。这也确实是个扩大影响力的难得的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