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缙摇了摇头说:“不会的。因为他们都是公的。而且看样子……”他想起很多时候,那些狗狗总是抱着他的腿,或者趁他睡觉的时候抱着他的腰开始动的事情,有些不好意思说,就只能说了一句:“他们看起来比平时更为热情了。”
“是会对你的腿部做那样的动作吗?”
白缙点了点头。
“那里会冒出红红的一截吗?”
白缙仔细回忆了一下。有一些毛太长的,他看不太清,但是那只哈士奇倒是明晃晃地能看见,于是也点了点头。
“那确实是发/情了。等它们发/情期过了就去做绝育吧,要不然以后很难处理的。”
其实这件事白缙不是没有想过,他有些为难地说道:“狗太多了,绝育好花好多钱。”
“那也没关系,能先绝一只就绝一只。不过你怎么有这么多狗啊?都是买的吗?”
白缙说:“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总是会有狗狗跟着我回家。看起来很干净,我以为是有主人的,努力去帮它们找主人。我也想着驱赶它们,但是除了蹲守在我家门口,哪里都不去,一直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我,真的怪可怜的。我想了想,就只能把门给打开了。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他努力用最为简短的话语将事情讲清楚。大概是性格使然,他说这些话时,声线听起来平平淡淡的,让这件事听起来更为滑稽搞笑了。
“不是吧,真的很奇怪。”同事笑着说。
白缙也说:“我也觉得很奇怪……还好后面就没有狗跟着我了。它们也都很乖,在屋子里还能挤一挤。除了我不在的时候喜欢打架以外,还挺好的。而且就算打架也不打出伤口来,要不然我又要花钱去给它们治病了。”
“或许不是打架呢,只是闹着玩。小狗都喜欢这样闹着玩。”
白缙想起来监控里看到的那场景,那是白缙第一次看见他的那些狗狗们这么凶。他还是保持自己的想法,说道:“看起来不太像,因为实在是太凶了。”
“不管怎么说,还是尽快绝育吧。狗狗发/情基本上都是春秋两季吧。肯定很难处理。”
确实很难处理。白缙想着,回去就去好好挑选一下,到底要选谁先去做绝育。
白缙下班回家,果然只是拿着钥匙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的动静了。狗爪子在地板上跑过的声音,还有为了能够先一步迎接他,而又在那里打架的声音。打了一会儿,里面消停了,安静了下来。看来已经排好列队出现在门后面等待白缙开门。白缙心想:等会儿谁在第一,就抓谁先去做绝育
这样想着,他打开了门。果然下一秒,狗狗们都朝白缙扑过来。白缙这张终日平淡的脸上,也在此时展露出笑脸来。对它们说:“我回来了!”最先扑过来的果然是边牧,黑白色的大边牧,摇着尾巴激动地扑过来。
白缙的手抚摸在它的脑袋上,轻声对它说:“每次都是你,你好厉害。既然你这么厉害,等过几天带你去绝育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当白缙说出这句话之后,整个空间内的氛围一下子凝滞。原本围绕在白缙身边不断摇尾巴的这些狗狗,也忽然停止了所有举动。出现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白缙知道,它们都很聪明,好像有的时候就是能够听懂他说话。关于这件狗生大事,它们应该是能够听得明白的——原本挤进白缙怀里的这只边牧,骤然从白缙的怀中跳出来,直接翻过这一层层的狗狗包围圈,一下子就没了踪影了。
“等一下,边牧。”等白缙反应过来,那只边牧已经消失在了眼前。
一直以来,由于取名能力匮乏,无论取什么名字,都会感觉不太合适,白缙就直接称呼它们的品种。神奇的是,这九只狗狗,没有任何一只的品种类型是一样的。
边牧不见了踪影,看起来很不情愿。白缙只能将目光放在眼前的狗狗上。
在前头这只捷克狼犬,似乎觉察到白缙的目光,耳朵抖了抖,也一下子跑没影了。白缙觉得,无论怎么样都要抓到一只,于是直接扑过去——由于在最外围什么都没听清的那只哈士奇,不太明白为什么其他狗狗四散而逃,只是看见主人伸手过来抱它,就傻兮兮地扑进主人的怀里。
白缙一下子抓住它:“抓到你了,哈士奇。”
哈士奇疯狂地摇着尾巴想要舔舔白缙的脸。不过白缙已经两只手抓着它的前爪,迫使它不能再往前,也让它能够和白缙完美对视。
白缙看着哈士奇这淡蓝色、“睿智”的眼睛说:“既然抓到你了,那么过几天就是你去绝育。”
其他的狗已经跑没影,哈士奇在这诡异的沉默里呆愣了两秒钟。然后疯狂地要将自己的爪子从白缙的手里抽出来。它也疯狂地扭动着自己的身子,显然想要拯救自己,想要保持“完璧之身”。但是白缙紧紧抓着它,无论哈士奇怎么挣扎都不能够逃脱。哈士奇最终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好了好了。”白缙说,“不要吵。”
哈士奇依旧不管不顾地发出凄厉的哀嚎。担心扰民的白缙,只能说了一句:“好了,不带你去了,你别叫了。”说着将手一松,哈士奇没控制力道,往后摔了一个跟头,脑袋撞在桌腿上,发出极为响亮“嘭”的一声。
世界终于安静,哈士奇也昏厥不醒。
白缙实在是被它这蠢兮兮的样子逗笑了,将这哈士奇从地上抱起来——这个重量对白缙来说还是有点重的,但还是能够成功地转移到沙发上去。
他将哈士奇抱在怀里,检查了一下它的脑袋,还好不是很严重。又转头看了看家里的狗狗,一只躲在桌子底下,一只躲在阳台里。还有一只可能藏在他的床底下。
白缙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看来大家都不太愿意绝育。
手心里忽然感觉热热的,转眸一看,哈士奇正用舌头舔着他的手心。白缙的另外一只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对它说:“你醒了?我还以为你直接撞得昏迷了。”
哈士奇用脑袋蹭着白缙的掌心,可怜巴巴地从咽喉里发出哼唧声。白缙知道它是什么意思,于是就对它说:“好吧,不绝育。我看看你脑袋上有大包没有。”说着伸手去看它的脑袋怎么样。
哈士奇攀在白缙身上,尾巴又摇得飞快,毛茸茸的尾巴一下一下扫着白缙的手臂。白缙抬头时,看见原本躲起来的那些狗狗,全都又出现在这里了。它们全都用同样的眼神看着白缙,意图也是如此明显。白缙对此更是感觉无奈。他觉得,不绝育——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白缙对它们招了招手,对它们说:“过来。”
于是各种狗狗们都听话地来到白缙的跟前,坐得板板正正的,等待白缙的抚摸。哈士奇不太愿意将现在的抚摸分给其他的狗,有些闹小情绪地在白缙的怀里用脑袋蹭来蹭去,当白缙给了它一巴掌时,它总算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