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雪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江淮周之所以把他带到联邦,并不是因为什么“可笑的离不开他”。
而是因为,他是同公爵夫人一样的“时空旅行者”,他突然来到这个世界的痕迹不可能被抹除,江淮周贸然带人进公爵府,费德尔一定会去查他的底细,所以很快就会知道,他的生活痕迹百分之百附和“旅行者”的特征。
在某个特殊的时间点,性格大变;以前不会的,现在会了;以前蠢笨的,现在变聪明了……
所以自已对于费德尔来说,是跟公爵夫人来自同一时空的旅行者,是他最完美的实验体,一块肥美至极的诱饵,他一定会忍不住对自已出手。
只有出手了,才会露出马脚,才能让江淮周有见缝插针的机会。
女皇观察了一下沈枝雪的表情,却发现他脸上似乎并没有出现愤怒的神色:“你……你不生气么?我以为你至少会愤怒一下的,哪怕江淮周看上去很在乎你,虽然用你当诱饵,但还是在竭力保你的安危。”
沈枝雪摇了摇脑袋,近乎是惨笑了一声:“陛下,说实话,我都快给他玩儿习惯了。”
女皇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赞同道:“跟那种人在一起的话,确实……不过你也不用太生气,毕竟,聪明也是优点嘛。”
沈枝雪点点头:“您说的对。”
女皇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生气就最好啦,费德尔这会儿应该收到你成为皇太子的诏书了,他本来是想让你担上玷污皇室血脉的罪责锒铛入狱,然后在死牢之中用别人把你换出来,但现在你成了皇太子,他一定很着急,必然会有所行动,很有可能直接来宫里劫人……人呐,一旦对什么东西的执念达到了顶峰,无论再怎么聪明的人,都会变得蠢笨如猪的。”
沈枝雪垂着脑袋,叹了一声:“我可以配合你们,但是我现在好累啊,我想先睡一觉,可以吗?”
“当然。”女皇开口道:“我会派人保护好你,安心休息吧。”
沈枝雪站起身,朝女皇陛下行了个礼,便由人带着去了休息的寝殿。
一路上沈枝雪穿过皇室花园,看见公爵夫人蹲在花园尽头。
沈枝雪愣了一下:“夫人?我不是派人送您回去了吗?”
“我又回来了。”夫人拉着他的袖子:“我担心你啊,枝枝。”
沈枝雪的眼尾带着明显的疲惫,他拉起嘴角笑了笑:“我没事的,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公爵夫人看了他很久,开口道:“我曾经跟一个很聪明的人玩游戏。”
沈枝雪愣了一下:“嗯?”
“我总是玩儿不过他。”公爵夫人的嗓音轻轻柔柔的:“所以,我就不跟他玩儿啦。”
沈枝雪顿住了脚步,回头看向站在他身边的公爵夫人。
公爵夫人歪了歪脑袋,眼底是一片真挚:“玩儿不赢,就不陪他玩儿了,枝枝。”
第121章 只有今晚,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沈枝雪看着公爵夫人,指甲在掌心掐了一下,缓声开口道:“走吧,你们都不许跟过来。”
几个守卫的土兵面面相觑,这是女皇陛下亲自册封的皇太子,谁也不敢得罪,于是只能远远的跟在沈枝雪身后。
沈枝雪把人支开,才小声道:“夫人?”
公爵夫人仰着脑袋,笑的一脸天真无邪:“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说完,她拉着沈枝雪快步跑进了寝殿。
沈枝雪关上门,转过身来冷声道:“夫人又是在谋划什么呢?”
从刚才那看似天真无邪,但实则内涵深意的一句来看,这位夫人想必并不如传闻中说的那般已经痴傻了,恰恰相反,她聪明得很。
“我想女皇说的也并不全都是事实吧?”
公爵夫人坐在桌边,一改方才的痴傻状态,抿着唇轻笑道:“你总是反应很快。”
沈枝雪自嘲的笑了一声:“比起你们,我这反应已经是最慢的了,所以你给江淮周的那碗药,是你在帮费德尔,还是帮江淮周?”
“他们俩我谁都不帮。”公爵夫人拿起面前的水杯,给沈枝雪倒了杯水:“从小费德尔,也就是你口中的江淮周站在我面前的第一次,我就知道他是跟费德尔一样的人。”
沈枝雪没说话,公爵夫人开口道:“道德感缺失,没有同理心,无法共情,心里只有自已,哪怕是爱上什么人,也改变不了什么,他保护你,宠爱你,哄着你,都只是为了从你这里得到他想要的反馈,从而满足自已,他们极度自我,完全不会从另一个人的角度出发考虑问题。想要的就必须得到,不管用什么方法,这种聪明人,你又何必跟他浪费时间呢?”
沈枝雪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他想为江淮周辩解两句,他想说,江淮周不是这样的,就算是,他也在好好改正;他是一个遵从心底欲念的人,奉行的是及时行乐,可他仍旧在喝下那碗药诱发易感期后,选择将他推开,因为他不愿意。
可他终究没敢说出来。
谁也不知道这场自我牺牲,压抑本性的爱护是不是一场戏,他真的被江淮周搞怕了,他怕自我感动之后又被狠狠的扇一个耳光。
“您……”沈枝雪顿了一下:“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只是不想出现第二个我罢了。”公爵夫人眯着眼笑了一下:“因为这种日子,实在是太难熬了,枝枝。”
沈枝雪开口问道:“当年您跟……费德尔公爵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同女皇说的差不多,只是。”公爵夫人撑着下颚道:“我爱过他。”
沈枝雪也有些吃惊:“所以当年,您嫁给费德尔公爵的哥哥,是因为?”
“情势所逼,我不得不这样做。”公爵夫人叹了口气:“我没想到他会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最后疯成那个样子,其实,在真正的费德尔公爵没死的时候,我想过跟他私奔的,不过……那时候我们之间已经隔了太多东西。”
“算了,都是陈年往事,我们之间那点微不足道的爱意,早就在他杀了费德尔公爵和我的孩子的时候已经湮灭了。”公爵夫人抬起手,怜惜的摸了摸沈枝雪的脸:“以阴谋算计铺就的爱情,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朦胧的连他自已都看不真切,怎么能给你一个未来?”
沈枝雪动了动唇:“我会走的,但不是现在。”
公爵夫人挑眉:“难道你还想要跟他纠缠下去?他不会改的,聪明人都自负,你也玩儿不过他,非得最后变成我这个样子,你才甘心吗?”
沈枝雪摇了摇头:“我答应过女皇陛下,在费德尔事件结束之前,我不会离开,虽然我知道他们谋划的事情是为了联邦和帝国的子民,但是不代表他可以欺瞒我利用我,最后以保护之名求取我的原谅。”
公爵夫人笑了一声:“随便你吧,如果你想离开的话,随时可以找我,或者女皇陛下,我想,如果费德尔的事情得到解决,她应该也会站在你这边。”
沈枝雪笑了笑:“多谢您。”
“你啊。”公爵夫人摇了摇脑袋:“对付外人倒是挺聪明的,但对内,太真挚也太诚恳,那一身的心眼子好像瞬间就变成了空心的。”
“是吗。”沈枝雪开口道:“那我以后多装几个实心的。”
公爵夫人被他逗笑了,叹息般开口道:“其实你这样,很好,枝枝,会有值得你真心付出的人出现的,但那个人,绝对不会是江淮周。”
公爵夫人说完,很快又换上一副懵懂的表情,嘻嘻哈哈的走出了沈枝雪的寝殿。
沈枝雪躺在床上睡了一觉。
在黑夜之中,好像是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喷在他脖颈边上。
沈枝雪睁开了眼睛,屋子里一片漆黑,身边似乎躺了个人。
他瞬间挣扎起来,那人握住他的手腕,在他耳边轻声开口道:“是我,枝枝。”
沈枝雪现在听到这个声音,只觉得浑身都凉了下来,他动作渐小,暗夜里面无表情的开口道:“你不是在安全屏障里吗,怎么来皇宫了?”
“我担心你啊。”江淮周蹭了蹭他的耳垂:“见不着你,我都快想疯了,反正我有我的办法,你在皇宫之中还安全么?我听到女皇陛下下的诏令了,我的枝枝真厉害,没有我也能完成任何事情,好棒啊。”
沈枝雪心底发冷,他现在只想抓着江淮周的领子,质问他到底还有多少句谎言在等着他。
只是他不能这样做。
沈枝雪闭了闭眼睛:“那你怎么来皇宫了。”
江淮周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坐起来,在月光下紧张的看着沈枝雪的眼睛:“你怎么了,好像看着不太高兴。”
沈枝雪看着,良久,突然眯着眼笑起来:“逗你玩儿的,吓到了?”
江淮周松了一口气,黏黏糊糊的贴上来:“吓死我了好吗,我以为……”
沈枝雪开口道:“以为什么?”
“以为你当了皇太子就不要我了呢。”江淮周暧昧的捏着沈枝雪的手骨,:“差点我这个太子妃位置就不保了,真是吓死人家了。”
沈枝雪笑了起来,抬起手指摸了摸江淮周的脸:“你真的没事吧?是用了那个什么抑制剂吗?”
“没有。”江淮周轻轻道:“别的办法。”
沈枝雪像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什么办法?”
江淮周歪了歪头,开始岔开话题:“你这么担心我?”
“当然。”沈枝雪又轻又慢的开口道:“我爱你。”
江淮周愣住了,耳尖悄然弥漫上红色,移开目光,下一刻又把目光移回来,他看着沈枝雪,似乎是有些害羞,低声道:“今天怎么……”
沈枝雪拉着他的领子,低着头亲了亲江淮周的喉结:“听说打了抑制剂就不能散发信息素了,让我看看是不是真的。”
他清晰的听见了江淮周吞咽唾沫的声音,性感的喉结滑动。
江淮周瞬间便将沈枝雪扑到,凑上去撕咬他的唇瓣。
沈枝雪揽着他的脖子,修长的指节抚上了江淮周身后的腺体:“江淮周,我想闻你的味道。”
“别勾我了。”江淮周蹭着他的唇:“我真的会忍不住的,你这人怎么这样,又不让我标记,还要这样勾我,是想要我的命吗,枝枝?”
“好啊。”沈枝雪轻笑一声:“你给不给?”
“怎么不给。”江淮周勾缠着他的发丝,放在鼻尖下嗅闻:“什么都给。”
沈枝雪看着他,良久,颤声道:“好。”
江淮周眯着眼,将沈枝雪抱的更紧了些,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沉声道:“你今天晚上真的很不对劲,枝枝,你是不是……”
沈枝雪无声的笑了一下。
是啊,他江淮周是个多敏锐的人啊,他的情绪,他的一举一动,不都在江淮周的掌控之下吗?
他一向演技出神入化,可是这一次,他真的演不来。
他没办法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没办法忽略隔在他们中间的隐瞒和欺骗,他们紧密相拥,却仿佛天南海北。
江淮周攥着他的手腕,哑声道:“你怎么了?是不可以告诉我吗?”
沈枝雪回抱住他:“想要你。”
江淮周愣住了,沈枝雪从来没有这样直白过,这句想要让他整个人都兴奋的沸腾起来,沈枝雪的主动对江淮周来说,是比易感期更加猛烈的催情药。
他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沈枝雪的唇就贴了上来,带着暧昧的气息。
“你不是想标记我吗?”沈枝雪抵着他的额头,因为刚才的请亲吻小声喘气:“今天晚上,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为了打消江淮周的疑虑,沈枝雪为此编排了一个非常合理的理由:“从看见你在安全屏障里伤害自已的那一刻起,我就开始后悔了。既然我们最终都是彼此的,那标记这种东西,如果能让你开心的一点的话,我愿意的。”
江淮周声线颤抖:“枝枝……”
沈枝雪开口道:“快点,天快亮了。”
江淮周眯着眼,手指轻轻摁了摁沈枝雪的腺体:“……枝枝,我爱你。”
回应这一声低喃的,是沈枝雪溢出唇齿的暧昧呻吟。
清冽的香气包围了整个皇宫,沈枝雪让他有点难受,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
眼睛里的,不知道是汗水还是眼泪。
江淮周,沈枝雪的,露出修长脖颈上的腺体,脆弱又迷人的致命。
“乖枝枝,疼不疼?”江淮周咬着他的耳垂,手掌带着沈枝雪的手,穿过腰部,摁着他平坦的小腹:“摸到了吗?这里,是枝枝的宫腔。”
沈枝雪的呜咽被埋在枕头里,听不真切。
“现在,是生理课时间。”江淮周,叫沈枝雪的:“Alpha首次在omega体内成结,有整整六个小时……在这六个小时里,会留在你的宫腔里,一点、一点的被吸收。”
沈枝雪难耐的摇头“不行,江淮周。”
他轻咬着下唇,抬起酸疼的手臂,想看看已经过去多少个小时了。
光脑闪出来的灯太亮,他觉得有些刺眼,便眯了眯眸子,等到看清时间的时候,才发现夜晚已经过去了,但房间内仍旧漆黑一片。
江淮周的手臂从后方伸过来,关掉了他的光脑,小声道:“刺眼,还没到时间。”
沈枝雪低声嘟囔了一声:“好难受。”
江淮周嘶哑的轻笑从身后传过来,大掌覆在他的小腹上揉了揉:“抱歉这样会好一点吗?”
沈枝雪拍掉他的手:“
江淮周悠悠的叹了一口气:“那怎么办?”
沈枝雪稍微动了动,只觉得宫腔被拉扯的生疼,只能放弃提前的想法,闷声道:“还有多久?”
昨天他迷迷糊糊的,根本就不知道江淮周什么时候成的结。
“一个小时。”江淮周坏心眼儿的挺了挺下腹,叫沈枝雪抑制不住的发出一声难耐的喘息:“再睡会儿?”
沈枝雪愤愤的开口道:“你这不像是想让我再睡一会儿的意思,别动了,好酸。”
“好。”江淮周叹了一声:“抱歉,我给你揉一揉就不酸了。”
他的手指灵巧的盖在沈枝雪的腰上,不快不慢的轻揉起来,那点酸涩果然好了许多,沈枝雪懒散的开口道:“什么时候学了这种手法?”
“第一次。”江淮周轻声回应道:“你被我弄到下不来床之后,我去询问了医生,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你好受一点,他告诉我事后按摩可以让omega的身体更轻盈……我舍不得让别的按摩师看你的样子,就自已去学了,怎么样,手法还不错吧?”
沈枝雪抿着唇没说话,他总是在这种细节上叫人心软。
见他不说话,江淮周凑过来吻他的后颈,语气间满是满足与得意:“你这里有我的味道,以后只要靠近你的Alpha,就会知道,你是我的。”
沈枝雪嗯了一声,突然开口道:“好累,我再睡一会儿。”
“好。”江淮周将他抱在怀里,很紧:“想睡多久都没关系。”
沈枝雪没说话,他其实一点儿睡意都没有,只是不想跟江淮周说话,怕再多说两句就要露馅儿。
房间里很快又安静下来。
一个多小时其实过的很快,沈枝雪感觉到江淮周的东西
他抿着唇,将那点喘息憋进喉咙。
江淮周抱着他嗅了嗅,然后便掀开被子下了床。
好一会儿,江淮周才带着满身水汽走回来,轻轻的亲了亲沈枝雪的眉心:“醒了没?”
沈枝雪睁开眼睛,看见他端着个盘子开口道:“吃点东西,或者洗个澡?水给你放好了。”
沈枝雪点了点头,下床的时候才发现腿根本抬不起来。
因为,久到现在,沈枝雪也仍旧有一种扔在错觉。
江淮周眯着眼笑起来,像只大狗弯腰将他整个人抱进怀里:“我抱你去就好啦。”
沈枝雪转过头,耳尖铺上一层薄粉。
江淮周跟个变态似的将他全身舔了个遍,被沈枝雪抽了一巴掌,才端正的给沈枝雪洗干净抱到桌子前面。
沈枝雪吃了几口,便皱着眉摇了摇头:“吃不下了,端走吧。”
江淮周凑过来,耐心的哄他:“是不合口味吗?再吃一点儿吧?”
沈枝雪实在没什么胃口,只摇了摇头便不再说话。
江淮周抬起他的下巴,帮他擦掉唇边的粥渍:“你到底怎么了?”
“只是太累了。”沈枝雪笑了笑:“我还想再睡一会儿,可以吗?”
江淮周只能把他抱到床上,似乎有些懊恼:“医生没说标记omega会累成这样,早知道应该多做些准备的。”
沈枝雪躺在床上,一双目光盈盈的看着他:“其实还好,睡一觉就好了。”
“心疼死谁了?”江淮周靠在床边,捏了捏他的脸:“坏枝枝。”
沈枝雪垂下目光,很困的样子。
江淮周蹭了蹭他的额头:“那你先休息,我处理些事情就回来,很快的,好不好?”
沈枝雪点点头,闭着眼睡了过去。
江淮周走后没多久,沈枝雪就收到了女皇陛下的通讯请求。
他勉强坐起来,给自已收拾了一下,便出了寝殿,向着通讯器上那个地址走了过去。
女皇坐在花园里,看着沈枝雪的走路姿势,唇角浮起一抹揶揄的笑:“我说怎么大老远就闻到一股那么霸道的信息素味道,他昨晚标记你了?”
沈枝雪避开了这个话题,开口道:“事情,做完了吗?”
“大概差不多吧,费德尔现在在地牢。”女皇似乎放下了一件心腹大事,心情也好了不少:“昨晚费德尔果然来了宫中,想把你带走,我和江淮周早有防备,在你的屋子周围派了重兵把守。”
沈枝雪想不明白:“费德尔公爵不是个蠢人,他明知道有陷阱,为什么还要来?”
女皇看着他,开口道:“我说过了,再聪明的人,只要心中有执念,都会变蠢的,或许江淮周也是这样,以后他要是欺负你,你就跟我说,我会帮你的。”
沈枝雪抬了抬眉毛,笑了笑开口道:“那正好,我确实有事需要你帮忙。”
女皇挑了挑眉:“哦?”
“我想离开一段时间。”沈枝雪开口道:“给我一艘星舰,或者别的什么的……嗯,我刚才看了一下,联邦皇宫好像不能快送避孕药,烦请女皇帮我这个忙。”
女皇有些吃惊:“我以为你愿意被标记,是……”
沈枝雪摇了摇头:“抱歉,但是,我不想再回答任何有关他的问题了。”
女皇顿了一下:“星舰我可以给你提供,但是避孕药这种东西,即便是我,也不能做这个主,你或许该问问江淮周,他会尊重你的意愿。”
沈枝雪抬眸,目光有些呆滞:“好吧,算了,没关系,星舰就行。”
地下死牢,费德尔靠在墙角,看着不远处小小的窗口上透出来的一点光。
接着便有脚步声响起来,铁门叮铃哐啷的响了一下,便被缓慢的打开,出现在门口的是江淮周和公爵夫人。
江淮周淡声道:“给你半小时。”
公爵夫人点点头,温婉的开口道:“多谢。”
江淮周顿了一下,开口道:“你是正常的。”
公爵夫人抬眸吗,微微一笑。
他说:“你没有把我认成小费德尔。”
公爵夫人开口道:“是的,我知道你不是我的孩子。”
江淮周皱眉,似乎不理解公爵夫人这么做的意义。
“但是,你同我的小费德尔一样可怜,我得多谢你,让我体验了一把当母亲的感觉。”公爵夫人缓声道:“所以,对不起。”
江淮周嗤笑一声:“你有什么好对不起我的?”
公爵夫人不再说话,她走了进去。
江淮周靠在墙壁上,思索着她那句对不起,很快,他似乎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劲。
公爵夫人为什么要跟他说对不起?
她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反倒帮了他不少,所以这声对不起是……
他猛然间反应过来,公爵夫人唯一的异常,就是要跟沈枝雪一起进宫,并且同他独处了一段时间!
江淮周的心猛然提了起来,抬腿走出地宫,朝着皇宫沈枝雪的寝殿跑了过去。
地牢里,公爵夫人默默的看着费德尔,开口道:“你也累了吧。”
费德尔的目光深情温和,勾起唇角笑:“是有点,不过现在好多了。”
公爵夫人蹲在他面前:“那真是可惜,为什么要自投罗网?”
“因为你让我来。”费德尔轻快的开口道:“我就来了。”
公爵夫人的目光变得赤红,盛满仇恨:“我之前让你去死,你怎么不去死呢?”
“抱歉。”费德尔公爵的声音低了下去:“那时候,总以为我们之间还能重新来过,总以为你对我的爱不会那么轻易被磨灭,总以为我们可以回到原点,直到后来你跟我,你要走了,我好像才明白,你可能不会再原谅我了。”
公爵夫人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当我知道,你其实一直没走,你一直都在,只是不愿意面对我。”费德尔叹了一口气:“我就觉得,好像也没什么意思,这样算来算去的,步步为营的想让你重新爱上我……好没意思。”
公爵夫人看着他,哑声道:“你该死。”
费德尔极轻的笑了一声。
他处心积虑,变成了一个行尸走肉的疯子,只是想要抓住年少时的影子。
可是他错了,算计和阴谋,杀戮和仇恨,并不能换回爱。
只能制造越来越多的恨和不甘。
尖锐的匕首被送进胸膛,血红的液体顺着开过锋的刀刃流下。
如果他早点明白就好了。
公爵夫人擦干净手上的血迹,起身走了出来。
她亲手杀死了她最爱,也是最恨的人,她并不觉得开心,但仍旧畅快。
刚走出地牢,人造阳光的温度将她周身的冰冷驱散开,江淮周就一脸阴沉的从不远处走了过来,他看上去很累,额头上遍布汗珠,气喘吁吁的。
想必刚才应该是已经跑回寝殿看过了。
江淮周强心按下心中的慌乱,他慌的双手都在发抖,连嗓音都带上了不自觉的颤音。
公爵夫人看着他,大概知道他接下来会问什么问题。
“人呢?”江淮周双眸通红:“沈枝雪呢?你把他藏哪里去了?”
公爵夫人摇摇头:“我并没有将他藏起来。”
“你骗不了我!”江淮周大声道:“只有你与他单独相处过,你没有疯,你知道所有的一切,你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他了,是吗?”
公爵夫人开口道:“他有权知道所有的一切,你的方式是错误的。”
“我不需要你来批判我的做事方式!他在哪?!他是我的,把他还给我!”江淮周嘶吼着,天知道他跑回寝殿,却在哪儿都找不到沈枝雪的身影的时候,心里有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