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冤假错案?”江淮周支着下巴,缓慢的开口道:“你还记不记得,秋英主战,前几年跟联邦打的热火朝天,战场上死了多少人?激光粒子一扫过去,区区几万人,瞬间在宇宙之中化为星尘,是什么难事吗?”
沈枝雪脊背泛起一丝凉意:“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为了封口,把参与了这件事的学者门全都……”
陆清延看着江淮周的眼神稍微变了变,他点了点头:“没错,这就是这件事的奇怪之处,当年参加这个项目的学者数以万计,项目解散之后,他们本来应该回到各自的岗位……但这些人,就在回到自已的岗位的一年之内,陆续被派上战场,最后没有一个活着回来了。”
沈枝雪捏紧了拳头。
即便项目失败需要封口,也用不着取这几万人的性命,更何况他们当时一定签过保密协议了。
他们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前线人员的名单上,但是他们每一个,都毫无怨言的赶赴战场,最后死在了敌人的炮火之下。
不,不是。
是死在了他们为之生的祖国,死在了自已人的阴谋之下。
“真是……”沈枝雪的冷汗几乎浸透了衣裳:“那件事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让他们不惜葬送数万学者的性命,也要将那段历史埋葬?”
“我们现在应该思考的并不是这个。”陆清延眯着眼:“而是在军部,谁有这么大的能力和权利,可以改动前线人员的名单,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所有参与研究学者的名字送上去?”
江淮周起身送客:“你的消息已经说完了,那么你可以走了,剩下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
陆清延嘶了一声:“我茶都没喝完。”
“喝什么喝?我让你喝了?”江淮周拉着他的衣领子把人往外面拽:“这是我专门给枝枝种的玫瑰红茶,就你也陪喝?滚滚滚?”
陆清延不服:“枝枝喝的我怎么就不能喝?我跟枝枝什么关系你不知道吗?”
江淮周冷笑:“什么关系?”
陆清延挑衅道:“你要是不知道,我建议你去光网超话里看一眼,名字就叫‘清雪是真的’,好好看慢慢看。”
江淮周露齿一笑:“不好意思,这个词条昨天晚上就已经在光网超话里,消,失,了。”
陆清延怒了:“你卑鄙!”
他谴责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江淮周推出了门外。
江淮周关门上锁的动作行云流水,一回头看见沈枝雪一脸严肃的表情:“别太担心,至少目前的情况还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或许很快,我们就要知道那个藏在陈音背后的军部人,到底是谁了。”
江洐流的毕业典礼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了,陈音仍然没有任何举动。
沈枝雪却也不急,现在应该着急是陈音。
在江家,军校是唯一能接触军部的地方,如果要联系那个人,陈音只能在这最后的时刻,否则她将错过这次机会。
小屁孩谨慎的像个大人,但是这件事,不管她如何谨慎,她都要去完成。
江洐流倒是有些憋不住了,他在军校以第一名的优异成绩脱颖而出。
本来以为这一世没有男主的存在,那么属于江洐流的第一战场指挥官的位置应该没有人会抢夺才对,但任命迟迟未下,不知道是出了什么原因。
就连万城寒找人去军部问了一圈,也没问出来这任命究竟是卡在了谁的手上。
“按照帝国旧例,军校毕业考核第一确实有资格成为指挥官。”万城寒拿着一杯果汁,满不在乎的吸啊吸:“也有可能是今年发的慢一点而已,你别担心,等暑假过去要是任命还没下来的话,我就去找秋英呗。”
江洐流皱着眉没说话,手里的果汁很快就见了底。
“不过你这么着急干什么?现在帝国和联邦已经止战,这个战场指挥官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做,有没有都一样吧。”万城寒咬了一口吸管:“还是说你有其他的目的?”
“战场指挥官拥有调遣军舰的能力。”江淮周之间撑着额头,笑了一声开口道:“让我想想,不会是因为某个小子赶着去别的星系找人吧?”
万城寒点了点头:“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想去找元既白是不是?”
江洐流抿着唇没说话。
“也不知道元既白那小子怎么样了,说起来最近真的好久没有他的消息了。”万城寒后知后觉的开口道:“陆清延没有告诉你元既白的消息吗?”
“没。”江洐流总算是开了口,少年人已经经历了变声器,声音再也不像小时候那般稚嫩,现在的声音介于青雉与沉稳之间,听着倒也还算是不错:“他从来不跟我提肚肚。”
“哦,那我知道了。”万城寒笑了一声:“陆清延此生最讨厌的人就是江淮周,你这小子跟江淮周就跟等比例放大似的,他不想让宝贝外甥跟你凑活也情有可原嘛。”
江洐流扭过头:“我没说要跟他怎么样,只是看看。”
“行行行。”万城寒挥了挥手:“我不关心你们俩小屁孩怎么样,腺体都还没发育完善呢吧?没什么意思,我今天来主要是通知你们一声,后天秋英要举办一场宴会,到时候请帖应该会发到你们手上,记得来。”
“宫廷宴会?”沈枝雪端着一盘冰镇水果走了出来:“秋长官好端端的,怎么就想起来举办宴会了?”
“嗨。”万少爷低调的压了压手:“这不是过几天就是我的生日了嘛。”
沈枝雪愣了一下开口道:“你的生日?”
“是啊。”万城寒翘着脚,从沈枝雪的果盘里叉了块西瓜,开口道:“虽然不知道你们俩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像总是在吵架的样子,但是,我还是希望枝枝你能过的比较开心的。”
沈枝雪沉默了一下,没有说话。
他跟江淮周演戏这事儿,陆清延知道,但是万城寒却不知道。
他们所有的计划,似乎都瞒着万城寒在进行,这让沈枝雪略微有些愧疚。
但这并不是因为他们怀疑万城寒,而是因为……以万城寒大大咧咧的性子,再加上那颗实在不适合搞阴谋诡计的脑子,这要是带了万城寒玩儿,估摸着他们也不用演戏演六年了,第二天估计就能被陈音把话全都套了去。
“万城寒叔叔的生日宴会?”陈音坐在院子里的秋千架上,歪了歪脑袋:“那我也可以去吗?”
万城寒点头道:“可以吧,枝枝你说呢?”
沈枝雪垂眸,很快就弯着眉眼笑起来:“当然,我们到时候一定都会去的。”
万城寒看着沈枝雪,突然开口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允许你许一个愿望吧。”
沈枝雪愣怔了一下:“我许愿?你才是寿星,不应该是你许愿吗?”
万城寒红着耳尖,扭过头嘀嘀咕咕道:“我许愿你又不一定会实现。”
江淮周坐在一边,轻声咳了一下,一个眼刀就已经飞了过去。
万城寒视若无睹,因为有陈音在场,沈枝雪也不能袒护江淮周,只是笑着开口道:“我用你的生日许愿,这会不会不太好?”
“没什么不好的。”万城寒说:“既然过生日一定要许一个愿望的话,那我又没有什么愿望,你不许愿的话,岂不就是浪费了?”
沈枝雪沉默了两分钟,看了一眼江淮周越来越黑的脸色,笑道:“那好吧,这个愿望就由我来替你许了吧。”
“那你要许什么愿望?”万城寒眸子亮晶晶的凑了过来。
沈枝雪故意逗他:“不是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吗?”
“那这是我的生日,我的愿望,我知道怎么了?”万城寒理所当然的开口道:“我不算,你告诉我一个人就行了。”
沈枝雪点点头,朝万城寒招了招手。
万城寒凑过去,沈枝雪不知道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万城寒瞬间红着脸躲开了沈枝雪的目光。
“这、这不算吧?”万城寒支支吾吾的开口道:“你的愿望就是这个?”
沈枝雪点头:“嗯,我的愿望就是这个。”
“我、我先走了。”万城寒突然眼神乱飘,快速的站了起来往门口走去。
经过客厅的茶几的时候还心不在焉的磕到了茶几角,他却跟不知道疼似的,脚步不停的走了出去。
江淮周脸色黑的可怕,像是下一刻就要把沈枝雪就地掐死似的。
陈音适时出声道:“沈叔叔,你刚才跟万城寒叔叔说了什么悄悄话啊?”
沈枝雪眨了眨眼:“秘密。”
陈音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哦了一声。
江淮周冷声道:“够了,沈枝雪,我还没死呢。”
沈枝雪冷淡的站起来:“你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说完,便端着果盘走回了厨房。
陈音转眼看着江淮周隐忍不发的模样,眯着眼笑了一下:“江叔叔你别生气,沈叔叔一定不是故意的。”
江淮周连眼神都没给她,只是一个人赌气的回到了房间反锁上了门。
其实沈枝雪心里还是有点怕怕的,他这几年虽然跟江淮周在演戏,但是这么演还是头一回,他刚才那一瞬间几乎能感觉到从江淮周身上散发出来的暴虐气息。
是有如实质的,真真正正的杀意和怒气。
但是现下他也不得不这样做,只有让陈音完全放心,他们才有引蛇出洞的把握。
为了稳妥,在惹怒江淮周之后,沈枝雪胆大包天的不仅没有晚上过去“赔礼道歉”,甚至将冷战执行到底,从万城寒走后到宫宴开始的这几天里,江淮周身上的寒意就没散去过。
等到了宫宴当天,江洐流和陈音换上了得体的衣服,站在门口等沈枝雪和江淮周。
沈枝雪穿着一身高定的白色西服,上面点缀了一些蓝宝石作为映衬,将他整个人衬托的贵气又英俊。
江淮周则穿了一身十分普通的黑色西装,单调简约的颜色带来的便是随之而来的高级感,剪裁得体的裤子将他腿部的线条衬托的更加流畅挺拔。
他走出来,伸手揽住了沈枝雪的腰。
沈枝雪下意识挺了挺腰板,想起陈音还在身边,于是便用手肘抵着江淮周的腰间,尽量冷着声线开口道:“你干什么?别碰我!”
“我们现在要参加的是宫宴。”江淮周声音淡漠:“难道你想让秋英看出来我们之间有多不和?”
沈枝雪抿着唇,开口道:“至少现在还没在宴会上。”
“提前演练。”江淮周将他又往怀里紧了紧,哑声道:“沈枝雪,即便我们不能好过,我就会让你去找你的那些小情人吗?”
这话一出,沈枝雪立刻戏瘾上身,厉声道:“江淮周,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是清楚得很吗?”江淮周的声线也冷了下来:“你这次去参加宴会是去干什么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好啊,真是好得很呢,他过生日,你许愿是吧?你算他什么人,他的生日愿望要叫你来许?”
沈枝雪推开江淮周,整理了一下自已被弄乱的衣服:“随你怎么想,我们之间能走到这一步,难道是我的过错吗?”
说完,他率先钻进了悬浮车。
江淮周随后便也上了车,然后随手关上了门,冷着脸看江洐流:“你带陈音坐下一辆。”
悬浮车飘然动身的时候,还能听到从里面传出来的争吵声。
陈音看着远去的悬浮车,眸色沉了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长大后的陈音更显得漂亮艳丽,确实是个会让人看一眼就心动的人,再加上她十五岁分化,果不其然的分化成了一个omega。
一个甜美的omega,在帝国已经是难见,更何况是在军校当中。
陈音很是收过一波表白信,为了她违背军校规定,在学校里大摆爱心玫瑰、爱心蜡烛大胆示爱的Alpha不在少数,但是每一个都被陈音一口回绝。
回绝的理由自然是江洐流。
所以几乎整个军校的人都知道江洐流和陈音是青梅竹马,陈音是因为江洐流才来考军校的,甚至已经传出了陈音是江洐流的童养媳这种流言。
面对这种流言,江洐流向来不屑一顾,他很明白自已的目的,也很清楚陈音的手段。
等到了宴会上,沈枝雪还没来得及看见万城寒,就被江淮周一把拖进了公共卫生间里。
宴会场地的卫生间都洗刷的非常干净,墙面擦的几乎能反光,所以当沈枝雪的肩膀撞上镜子的时候,他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
“等一下!”沈枝雪咽了口唾沫,连忙解释道:“现在是形势所逼,我又不是故意要气你的!”
“你跟他许愿?”江淮周压着沈枝雪,双手在沈枝雪的屁股上狠狠拍了一下:“你跟他说什么了?”
沈枝雪头皮发麻,咽了口唾沫道:“江淮周,你先别闹,我们还有正事儿呢……”
“现在,知道你跟他说了什么,就是我的正事儿。”江淮周哼了一声:“就算是假的,就算是演戏也不行,谁让你这么演的?谁给你的剧本?沈枝雪,我没有脾气的吗?”
“真的没说什么啊!”沈枝雪抓着江淮周肩膀上的衣料,又怕给他抓皱了,一会儿还要出去,免得惹人怀疑,他又急忙松开了手,手指被迫撑在黑曜石的清洗台上。
白皙的皮肤映衬着黑色反光的黑曜石台面,性感又诱人。
“我就是说了一些很普通的话啊!”
沈枝雪回忆着:“就是希望万城寒身体健康,开开心心之类的……别人过生日不都说这些吗?”
江淮周抵着沈枝雪的额头:“是你安排的?”
“……算吧,临时起意,就是想着再给陈音多一份信心,她才能更快的联系那个人,啊……这次的宫宴,就是她最后的机会,嗯!”
“枝枝可要小点儿声。”江淮周贴在沈枝雪耳边,哑声开口道:“这里可不比家里的琴房,你要是喊的太大声了,外面的人可是会听到的哦。”
“那你还……!”沈枝雪的眼里不自觉弥漫上生理性泪水,他又委屈,身体的情欲又被江淮周肆意点燃,只能委委屈屈的哭诉道:“你既知道,还这样弄我。”
“嗯?”江淮周饶有兴致的反问道:“怎样弄你?”
沈枝雪气不打一处来,撑着黑曜石台:“你别这样欺负我,就算你生气……也得等事情结束之后再、再……”
“再什么?”
“再想怎么弄我的事情吧,你现在这样,要是被陈音发现了端倪怎么办?!”
“那就一次。”江淮周呵笑一声:“我会尽量快点的。”
沈枝雪震惊道:“你精虫上脑了是吧?现在什么时候,是适合做这种事的时候吗?!”
“你简直有病,我不跟你说了。”沈枝雪挣扎着要下来,提起松垮的裤子就要从江淮周身边走过去。
江淮周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
沈枝雪怒目而视,压低着声音小声怒斥道:“江淮周,发情也要分场合好不好?你这样……!”
他话音未落,江淮周便将他拉进了自已的怀抱。
门外响起脚步声。
沈枝雪察觉到江淮周的手指伸向他的腰腹,一时情急又不敢出声,急的眼眶都红了。
江淮周伸手将他的衣服整理好,把自已亲自解开的扣子一点点扣了回去,小声道:“看来,没有时间了。”
沈枝雪这才冷静下来。
紧锁的卫生间门被拧动,江淮周带着沈枝雪很快闪身进一边的隔间当中。
沈枝雪看了一眼他,指了指地上。
江淮周坐在马桶座上,拍了拍自已的腿。
沈枝雪也只能坐在江淮周的大腿上,尽量的将自已的脚抬起来。
这样一来,他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江淮周身上,尤其是那个部位,抵着江淮周的胯下,似乎都能清晰的感受到某处蛰伏的庞然大物慢慢苏醒的状态。
沈枝雪捂着唇,咬着牙以免自已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
卫生间的门终于被打开了,脚步声随之响起。
一个人走了进来,站在洗手池边洗手。
没多一会儿,似乎是门口出现了一个人。
半晌,男人的声音响起来。
“我没记错的话,这是男厕所吧,这你也敢进?”
沈枝雪的心猛的一沉。
是万城寒的声音。
万城寒的声音辨识度很高,沈枝雪不会认错,站在外边儿说话的,就是万城寒。
那进来的那个人……
“这不是只有这里是安全的?”来人开口,顺便反锁了卫生间的门。
是陈音。
万城寒沉默了一下。
外面只有水流声,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万城寒开口道:“你要我办的事情我都办完了,记得你自已说过的话。”
陈音轻笑了一声:“你这样做,就不怕沈枝雪怪你么?”
“他又不知道。”万城寒皱了皱眉头:“而且这是我的事,跟他也没有关系吧,我从来就没想过伤害他。”
陈音靠在冰冷的墙面上:“其实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会是你。”
“这不是你该问的。”万城寒关掉水龙头,从旁边抽了几张纸,将手上的水渍擦干:“出去吧,在这里待久了未免引人怀疑。”
陈音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出去。
万城寒刻意呆了一会儿才离开了这里。
沈枝雪总算是松了口气,从江淮周身上站起来,走了出来。
江淮周弯了弯眼角,看着沈枝雪耳尖的薄红,轻声开口道:“真是出人意料。”
沈枝雪点了点头:“我也没有想到,我们钓了六年的鱼,居然会一直在我们身边。”
“枝枝居然到现在都会因为这种事害羞呢。”江淮周伸手,捏了捏沈枝雪的耳尖:“那样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不止一回了,我以为你早就习惯了。”
沈枝雪:“……”
就知道这小子正经不过三秒。
万城寒走后,沈枝雪和江淮周也离开了卫生间,陈音和江洐流站在一起,引得宴会上许多男女都拿眼睛往那边瞟。
江洐流如今是帝国军部炙手可热的人物,而陈音的身世大家并不知晓,只知道是江家在福利院领养的一个孩子,同江洐流并无血缘之亲。
如今陈音长大了,出落的倒也算是亭亭玉立,虽不足以艳压全场,跟江洐流站在一起倒也相配。
江洐流听见耳边的窃窃私语。
“江家这是要养个童养媳了?”
“我看着也像……江家那个私生子本来都死了,不成想现在好端端的回来了,还成了秋英秋长官的义子,现在整个江家都掌控在他手里……当初那个沈枝雪嫁给他的时候,受了多少嘲笑?没想到现在居然给他捡到大便宜了!”
“谁知道一个瘸子之后能这么有出息?早知道当时就应该把我女儿嫁给他!”
“你就别在这里放马后炮了,要是江淮周当初有如今的光景,怎么样也轮不到你女儿啊……”
“不过你要是有孙女,把他介绍给江家小少爷也是不错的啊,他今年都十六了,再过两年不也成年了,就到了可以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可是他身边不是有一个陈音了?”
“那都是我们的猜测,江家真正的意图谁知道呢,总要试一试的嘛……”
江洐流皱着眉头看向那些端着酒杯朝他走过来的女人。
他很想转身离开,但是他站在原地,并没有动。
陈音方才消失过一段时间,江洐流猜测他应该是去见了那个她在军部的幕后之人,沈枝雪和江淮周也不见踪影,他现在必须稳住陈音才行。
很快他们就被人群包裹。
江洐流年纪小,可应付人的本事却成熟的像个大人,进退有度游刃有余,陈音自然被迫跟着他在一群贵妇人之间周旋,没有脱身离开的机会。
不过,这件事即便是没有她,也不会出错。
沈枝雪和江淮周出来之后便在宾客当中看见了孤身一人的陆清延,他看到了沈枝雪自然往这边走了过来。
“在找什么人?”陆清延顺着沈枝雪的目光在周围打量了一圈:“看什么呢?”
“万城寒呢?”沈枝雪快速的开口问道:“这不是他的宴会吗?怎么没见他?”
陆清延平淡道:“作为主人晚点到也没什么,你找他干什么?今天他应该会很忙,如果是要祝他生日快乐的话,估计他是没有时间了。”
将会周靠在一边,低着头没说话,抬眸之间便看见了不远处拖着陈音的江洐流。
陈音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破绽。
可是这不应该,她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见幕后之人一面,一定是有什么大动作。
陈音到底有什么目的呢?那个幕后之人,真的会是万城寒吗?
听他们之间的对话十分模糊,而且……似乎是陈音有意将对话变得含糊其辞。
“我有点事情需要问他。”沈枝雪开口道。
陆清延嗯了一声:“什么事非得这个时候,等宴会结束,你们不是还有很多机会吗?”
他话音刚落,便看见沈枝雪严肃的表情,并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他现在应该是在二楼卧室。”陆清延沉声开口道:“我刚才好像碰到他从卫生间出来,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需要我的帮助吗?”
沈枝雪摇了摇头,转身向二楼走去。
江淮周上前一步,拉住了沈枝雪的手腕,沉声道:“你自已上去,小心一点。”
沈枝雪愣了一下:“你是猜出什么了吗?”
如果不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江淮周应该不会让他一个人行动,更何况如果万城寒真的是陈音的底牌,他这一去就会非常危险。
能让江淮周这么放心的让自已去找万城寒,只能说明……江淮周想到了什么,而在他的构思里,万城寒是安全的。
“不一定。”江淮周抿了抿唇:“所以你得小心,若是我赌错了,希望还有回本的希望。”
沈枝雪直截了当的开口:“你希望我做什么?”
“上去找万城寒,然后跟他待在一起。”江淮周看了一眼陈音,匆匆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沈枝雪向来是相信江淮周对危险的敏锐直觉的,更何况以江淮周的脑袋,大概还没有人能在算计一道超越他。
他听话的转身向二楼卧室走过去。
陆清延跟在他身后:“不是,到底有什么事情,为什么要找万城寒?这次生日晚宴不是要找隐藏在军部的那个人吗?”
“刚才我们在卫生间的时候,听到了万城寒跟陈音的对话,似乎万城寒就是那个隐藏在军部帮助陈哲的人。”沈枝雪一边走一边小声解释道:“那个幕后黑手势力一定非常大,能够悄无声息的弄来那么多尸体,甚至能够帮助陈哲掩盖住那样一座地下实验室的存在,说不定也参与了陈哲诱拐年幼未分化的小孩子做实验的计划。”
他越说越感觉浑身发冷。
在他们面前,万城寒是那样一个没有心机,甚至坦荡到有些憨直的人,如果这一切都是他亲手谋划,那就实在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