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even打量着奚源的神色,漫不经心地继续吃自己的小蛋糕:“我刚才不是和你说今天有热闹看吗?嘿,热闹的主人公来了。”
奚源回头看他:“什么意思,你是说左柳枫?”
“可不是?左家现在的情况你应该知道吧,危在旦夕啊。文家又步步紧逼,左柳枫都快山穷水尽了。这时候还有心思来参加晚会,我看十有八九是冲文毓辞来的。”Steven吊足了奚源的胃口,半晌才悠悠然地回答。
奚源无意识皱了皱眉:“晚会里有这么多人在,他能做什么,就不怕被抓吗?”
“你想到哪里去了。”Steven笑着摇摇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我是说他来这里谈点生意,撬点文家的墙角嘛,你不要把人都想得太黑暗了。”
“我们这可是正经商业晚会,和你以前在国外不一样的。”他意有所指道。
“不对。”奚源盯紧他的神色,“撬生意这种事可算不上热闹,至少不会是你感兴趣的热闹。”
Steven哑然失笑:“好吧,撬墙角没意思,那要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呢。左柳枫下黑手没成功,被人反摆了一道,圈子里都传开了,就他本人到现场才知道,也难怪脸色那么黑。啧啧啧,虎落平阳被犬欺,惨啊。”
“这么看我做什么,怎么,你该不会心疼他吧。”Steven挑了挑眉,语气戏谑。
“别瞎猜。”奚源皱眉抬头,正好对上了左柳枫看过来略带震惊的眼神。
“嗯?他好像走过来了。”Steven手肘捅了捅奚源。
左柳枫受到的关注不少,见他往角落沙发处走去,不少若有若无打量的目光也落到了奚源两人身上。
Steven倒是不以为意,坦然地任人打量。
奚源却略有些头痛,心知被认出来了,今晚怕是不能置身事外。
他起身拍了拍Steven的肩膀,朝外走去,“我去外面透透气,等会儿再回来。”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和跟上去的左柳枫,Steven玩世不恭的表情淡了下来。
他同样起身走到僻静处,拨出了电话:“喂。别说我没提醒你,你那个谁可是和左柳枫见面了,你当心点。”
“什么你心里有数...算了,你们这些人的爱恨情仇,我也懒得管。你别阴沟里翻船就行了。”
奚源随便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站着,等后面的人跟上来。
“小源,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你被文毓辞他......”
“以为什么?以为我死了?”奚源毫不客气道。
左柳枫被他的直白噎了噎:“文毓辞他一向心狠手辣,我是怕你着了他的道。你这些日子去哪里了啊,我和奚家这段时间都在找你,奚伯父都快急死了。”
奚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左柳枫这纯属是睁眼说假话了,且不说原剧情里写得明明白白,奚源和奚家关系淡薄,左柳枫也只是纯粹把他当个好用的炮灰。
他还特地找Steven确认过,奚家破产之后就忙着卷款跑路,哪有空搭理一个得罪文家的不受宠儿子。左柳枫更是因为文毓辞焦头烂额。
但之前的事情走向,除了文毓辞本人,想来就喜欢搞事情的大反派最清楚了。他要想厘清发生过什么,只能找左柳枫。
奚源还准备向他套话,只好耐下性子虚与委蛇:“我之前去了趟国外散心,现在对海城的事情都不太知道,听说你最近有点麻烦,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左柳枫不知道信没信,但还是说道:“文毓辞是个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自从他缓过劲来就步步紧逼,现在左家和奚家都快被逼死了。今天的酒会也是他给我下的套。”
他恨声道:“当初就该直接撞死文毓辞的,只瘸了条腿真是便宜他了。”
奚源并不想听反派发泄对主角的愤怒,只问道:“他的腿...已经很久了吧,为什么好像一直没有好转的迹象。文毓辞身边应该不缺好医生团队才对。”
左柳枫冷笑了下:“一直没好那就是好不了了,好医生团队有什么用,是老天要他瘸。别看那些人现在拼命恭维讨好,背地里不知道怎么嘲笑他呢。嘿,一个瘸子...”
奚源皱起了眉,好不了那不应该啊,文毓辞可是主角,哪有龙傲天主角好不了的道理。
但一想到剧情崩坏,又觉得也不是不可能。
这下麻烦了,要真是好不了,文毓辞的黑化度可怎么降低。
奚源正发着愁,就听不远处传来了淡漠的人声:“难为左家主如今为生意上的事焦头烂额,却还有空替我发愁腿疾,看来还是不够忙啊。”
这声音语调,奚源心头一跳,是文毓辞!他转头看去,只见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不远处的树下,不知道已经在那里待了多久,又听到了多少。外头灯光昏暗,文毓辞又站在阴影里,这才没人发现他。
随着手杖落地的“笃笃”声,阴影中的人一步步走过来,路灯照在他锋利又不失精致的眉眼上,将那金边眼镜都镀上了一层光。
左柳枫的脸色顿时阴沉得可怕:“文总贵人事忙,却还有闲心在这里听墙角,比起来我这点算什么。但偷听墙角难道是文家的做事风格,文总就没有什么想解释的?”
文毓辞神色平静,似乎对左柳枫的话不以为意:“左家主谈事之前应当先看看周围坏境,先来后到,我来的可比你们要早。”
左柳枫阴沉沉的目光扫过文毓辞,不再多言,拽住奚源就欲离开。
文毓辞却淡漠道:“你想走可以,奚源留下。”
“呵,凭什么?小源可不会和你走。”左柳枫不禁冷笑出声。
文毓辞不再搭理他,只对奚源道:“奚源,过来!”
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奚源身上。
奚源一时没动,内心发愁不已,文毓辞想来听见了不少,应该不会误会他和左柳枫心怀不轨吧。
未等奚源想通怎么向文毓辞解释,耳边就听到了一连串的系统提示音。
【黑化值+1】
【黑化值+1】
【黑化值+1】
......
只转眼间,黑化值就从81一路飙升到了90。
【警告!警告!主角黑化值已达90,请宿主及时处理,不要消极任务!!!】
尖锐的警告声刺得奚源一个激灵,顾不得多想,他忙推开站在前面的左柳枫,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文毓辞身前,“走走走,我这就和你走。”
耳边的警报声终于停了下来,奚源小心地掏出检测系统对文毓辞扫了扫,发现黑化值不再增长,这才松了口气,
【世界主角文毓辞当前黑化值90,处于高危状态,请宿主谨慎对待。】
看着文毓辞平静的脸色,奚源一阵无言,你不爽倒是说啊,一不高兴就涨黑化值是闹哪样。
他有些无奈道:“我就是出来透透气,是他死皮赖脸跟过来的,你不要误会啊。”
见文毓辞不说话,奚源想了想补充道:“你要是误会的话,起码给我个解释的机会?我一定解释清楚。”
听到他这撇清关系的话,左柳枫似乎是不可置信:“奚源,他就是一个死瘸子,你...”
奚源余光瞥见文毓辞幽深的眸色,心头一跳,忙打断了他:“你什么你,我俩不熟,少来攀扯。再胡说八道你给我小心着点!”
奚源知道,文毓辞其实很在意他的腿,原文中在意,现在更是在意。
原世界线中,那些曾经嘲笑过文毓辞腿的人,他都报复了回去。而现实中,不久前文毓辞在车上死死护住腿的场面更是历历在目,这样说文毓辞无疑是在当面戳他痛处。
生怕左柳枫继续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奚源拉住文毓辞的手就往外走。
“走走走,你别听他胡扯,他就没安好心。”
奚源本来担心主角可能不愿意被他拉着走,但让他惊讶的是,文毓辞居然真的乖乖听任了。
怕左柳枫追上来,奚源走得有些快。
普通人的走得快,放在文毓辞身上就有些磕磕绊绊了,可他却一声没吭,默不作声地顺着奚源的力道往前走。还是奚源先发现了,才停下来的。
冷风一吹,奚源清醒过来,才意识到自己正拉着人家的手,还是十指相扣的那种。鬼知道他为什么会下意识地和文毓辞十指相扣。
明亮的灯光下,他这才发现文毓辞的额头出了些薄汗,许是刚才对他来说走得过于快了,整个人还有些微喘气。
奚源不自然地松开手,难得有些不知所措:“你还好吧,要不要坐一下。”
文毓辞侧过脸,那双眸子似乎写满了复杂的情绪。但没等奚源细看,那些情绪就又隐没在淡漠之下了,平静得似乎没有起过风浪。
若非他握着手杖的指骨用力到青白色,恐怕谁也看不出他平静外表下的心绪并不如表面那般淡然。
“你不是要向我解释吗?那解释吧,我就在这听着。”
奚源:“这个...有些复杂。其实我就是出来透透气,谁知道那家伙就跟上来了。你说遇都遇到了,我就和他说了两句话...”
迎着文毓辞仿佛看透一切的目光,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无声。
奚源叹了口气:“好吧,我实话实说。我就是想知道我不在海城的时候发生了什么,真的只是为了这个。”
文毓辞不置可否,他捻了捻似乎还残留了对方体温的手指:“我不信你在国外就对后来海城的事情一无所知,就算没有左柳枫,还有奚家给你通风报信。”
奚源一时沉默无言。天大的误会啊,奚家可不会在意奚源在外面是生是死,尤其奚家现在都破产自身难保了,哪有这闲工夫。当然就算真有消息,他一个没有记忆的人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但奚源的沉默落在文毓辞眼睛里就是另一回事了,他冷笑了下:“编不出来了,编不出来就滚。什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再拿瞎话蒙我,我不保证奚家的下场。”
见奚源还是不说话,文毓辞转身就往会场走,只觉得自己可笑,明知道结果,明知道奚源就是为了奚家才和自己虚与委蛇,明知道不该相信他,居然还是报有不切实际的希望。
手杖用力地敲在地上,似乎是在发泄主人的怒气。
明明文毓辞是在生气,明明奚源该担心自己,但奚源却从文毓辞的背影中看出了几分委屈。
就像是从前他收养的一只流浪猫。
那是一只三花小猫,每次闻到他身上有别的流浪猫的味道就会冲他呵气,不理人,然后自己小小一只缩在人碰不到的地方委屈,可怜的紧。
真是要了命了,奚源有些无奈。
他几步追上文毓辞,叹道:“别生气了,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文毓辞无动于衷,绕开他就走。
“我失忆了!”
手杖落地的声音停了。
说都说了,奚源索性不再隐瞒:“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所有的事情都是从别人那里听说的。就连左柳枫,今晚之前,我甚至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这次确实是真话。”
宁静的花园里,有微风吹过树叶的簌簌声,除此之外只剩一片寂静。
文毓辞沉默了半晌,没有说相信,却也没有说不信。
“先跟我回晚会。”他的声音沙哑而又强硬。
文毓辞默不作声地走在前面,手杖落地的声音却不再急躁,步履也不再匆忙。
奚源紧紧跟在文毓辞身旁,侧眸打量对方的脸色。但对方始终低垂着眼睛,只顺着花园的小径往前走,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这不对劲,文毓辞实在太平静了,似乎毫不在意他所说的失忆。可不是的,奚源知道文毓辞绝不像表面上这般云淡风轻。
在奚源说出失忆的时候,他敏感地察觉到了文毓辞的呼吸有一刻的粗重凌乱。只是这人掩盖得很好,只一瞬就恢复了平常。
虽然文毓辞表现得不显山不露水,但奚源却总感觉自己能知道他的情绪。
就像现在,没有缘由的,奚源就是觉得对方心情不错。
那到底是信还是没信呢,应该是信了吧,他不确定地想着。
很快重新回到了金碧辉煌的厅内。
这次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文毓辞没有放养奚源,而是将他带在了身边。
文家的权势地位摆在那里,来找文毓辞攀谈的人依旧很多,都想搭上这条大船。
奚源很有自知之明,只在旁边当个哑巴摆件,不添乱不多事,绝对识趣。
倒是来来往往的人似乎都对他颇为惊讶,看得出他们都认识他,不认识的和身旁的人交头接耳一番也很快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不知脑补了什么内容。
奚源暗自翻了个白眼,懒得去猜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反正绝不会是好话就对了。
周遭都是些大腹便便的秃头老总,这显得文毓辞在一堆地中海里格外出挑,本就精致的眉眼更是俊俏。奚源看着文毓辞的脸洗了洗眼睛,满心不耐都没了不少。
文毓辞在谈话中游刃有余,对每个人都彬彬有礼,所有应对都分外得体,圆滑而又周全。
奚源看着这人,不觉怔怔出了神。
他总觉得文毓辞好像不是这样的,原文中曾写到文毓辞因年少经历性格桀骜,从不懂圆滑世故,且一直如此不曾改,这无疑和眼前人大相径庭。
明亮的灯光晃眼,奚源眼前却仿佛看到了另一个模糊的场景。
文毓辞站在他身前,脸上满是不耐:“一群见风使舵的老东西,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利益往来明明是他们求着我,我为什么要对他们有好脸色。”
奚源听到自己说:“不是这样的,这是施恩拉拢人心的好时候,给点好脸色才能让他们记你的好。”
文毓辞反驳道:“我才不需要他们记我的好,他们算什么,还不是谁得势就巴结谁,虚伪得很。”
后面的场景开始变得模糊,奚源看到他伸手揉了揉文毓辞的头发,笑着说了些什么。
文毓辞的耳朵泛起了一层薄红,也小声回了句话。
奚源辨认半天,才从他的口型中读出了那句话。
他说:我只要你记我的好。
眼前的场景彻底破碎开来,奚源终于清醒了。
他恍然惊觉,身边的人流不知何时已经散去了,只有文毓辞目光黑沉地看着他,似乎很是不满。
“你刚才在想什么,我叫了你两声你都没听见。”
奚源笑了笑:“没想什么,只是这些人我都不记得了,有点无聊就发了会儿呆。”
这话本意是安抚对方不要多想,但听在文毓辞耳朵里却是另一层意思。
“不管你记不记得,无不无聊,你都得一直待在我身边。除了我,海城没有第二个你的容身之地,你哪都去不了。”文毓辞的语气冷冷的,似是警告又似是威胁。
奚源有些无奈,看着眼前的人,又想起了那只喜欢呵气的小猫,气呼呼凶巴巴,一碰就炸毛,半点都不能惹,只能顺毛摸。
“我哪也去不了,所以哪都不去,就一直待在你身边。”
也许是受刚刚模糊记忆的影响,也许是想到了那只委屈巴巴的小猫,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揉了揉文毓辞的头发,动作自然顺畅,仿佛他们本就如此。当文毓辞不高兴的时候,奚源就会这么哄他。
等回过神来,不仅是文毓辞,就连奚源自己都因为这动作愣住了,这举动实在太过也太亲近了,他们并不是能做这种动作的关系。
或许曾经是,但至少现在他们才刚刚缓和了一点矛盾,这动作对堂堂文家掌权者就太冒犯了。
周围关注这里的人不少,见奚源胆大包天居然敢捋老虎胡须,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别看今天晚会文毓辞一反常态似乎温和了不少,对大家也算谦和有礼,但他的名声海城谁不知道,被他整死整垮的家族不知凡几,表面的温和并不能让人遗忘他的狠辣手段。
心黑手狠,睚眦必报,这才是真正的文毓辞。
大家都暗自摇头,为这不知轻重的小子点蜡。认出奚源身份的更是猜测,明天是暗巷街角多一个残废乞丐,还是汪洋大海里多出一具不知名姓的浮尸。
奚源并不知道人家已经给他选好了下场,他不自然地收回了手。
“抱歉啊,是不小心。”听起来干巴巴毫无诚意的道歉,奚源自己听了都不信。
文毓辞抬起眼眸看他,并没有动怒,只是有些松怔。
他低声开口:“你刚才为什么...”
话语未说完,不远处却传来一阵喧嚣,打断了他。
文毓辞蹙了蹙眉,终究没有再说下去。
那边传来小声的议论:
“左家和司家这是闹起来了?”
“司华震不是一向在左家和文家之间左右逢源的吗,今天居然会和左柳枫撕破脸皮。”
“那还用说,你看现在的形势,文家这位可不是个和善的主,左家估计是要不行了,司华震当然要早做打算。”
“文毓辞断了腿之后做事是一天比一天疯,下手是真狠啊。谁能想到呢,左柳枫会被逼到今天这地步。”
“文毓辞的腿说不准就是做事太绝遭了报应。”
“嘘,文毓辞人还在那呢,他最恨别人提这个,这话也敢说,要是被听见...”
零零碎碎的话语很快湮没在人群中,看不出到底是谁在说话。
奚源听了这些话,心里却无端有些烦躁。这点烦躁来的没有缘由,他甚至有些想过去揪出那些个碎嘴的人,让他们清醒清醒脑子。
文毓辞倒是脸色平静,似乎被说的人与他无关一样。他朝热闹中心走去,还不忘转头示意奚源一起去。
奚源只能按下心头的思绪,跟上对方。
见文毓辞过来,人流自动分开给他让路,热闹的中心是刚刚见过的左柳枫,他正和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人对峙。
奚源之前就知道了那老人是司家现任家主——司华震,但最让他惊讶的却是跟在司华震身旁的Steven,这人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可从他站的位置和周围人对他的态度就能看出来,这人绝不是奚源之前想的所谓无关紧要的旁支,他肯定是家族核心的嫡系子弟。
Steven那头金发在灯光下闪着耀眼的光,就和他说出口的话一样嚣张。
“左柳枫,我说你也是堂堂司家的家主,商场上的事有来有往,技不如人就要认,你不会这么输不起吧。”
左柳枫脸色铁青,对司华震道:“司家出尔反尔在先,现在却翻脸不认,司家主这么做就不怕再也没有人愿意和司家合作吗?”
司华震按下了身后的Steven,笑呵呵道:“左家主说的这是哪里话,生意生意,自然是谁的条件好就和谁合作,我们之前也只是意向罢了。现在合作没成,还有下次。”
“下次?”左柳枫冷笑了一声,“谁不知道司小少爷最近和文毓辞走得可近,只怕没有下次了吧。”
“交情归交情,合作是合作。我和司明的交情并不会影响生意。”文毓辞走到司华震身旁,淡淡道。
司明!奚源心头一跳,终于将这人和原文对上号了。司明是司华震的小儿子,在剧情后期可以说是文毓辞的左膀右臂,也是他一力促成了司家对文毓辞的支持。
奚源揉了揉眉心,终于明白之前在花园里为什么会被文毓辞逮个正着了。他就知道,世上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文毓辞这种大忙人恰好出现在花园里本来就不合理,原来是有人通风报信。
那边,司华震也对文毓辞点头示意,还是那副笑模样。
“左家主若能给出更好的条件,谁又会和钱过不去。只怕是你给不出啊。”
左柳枫怒极反笑:“司家主可不要装傻,司家现在是什么意思我们都心知肚明。文毓辞从来不是什么好人,以他的手段,你相信他就不怕被吃得骨头都不剩吗?”
说罢,他阴沉的视线看向后面的奚源。奚源后知后觉到了一点不妙。
左柳枫冷笑道:“奚家就是前车之鉴,奚源和文毓辞曾经也算交情不浅。一朝翻脸,如今奚家又是什么样子,说是丧家之犬也不为过。这样睚眦必报的人,谁又敢信?”
文毓辞的脸彻底沉了下来,奚源余光看到他攥着手杖的那只手因为用力过度已经泛起了青色。
左柳枫:“我和奚家也相交一场,实在不忍心。既然奚家已经沦落至此,不如请文总大人有大量,放了奚源。”
“我若是不放,你又能如何?”文毓辞的声音像是带着冰茬,冷得吓人。
奚源叹了口气,终于放弃了置身事外的想法。
他主动站出来,打断了左柳枫没出口的话:“左家主自重,我是自愿请文总收留的,文总善心才带我来了这场晚会。我们之之间的关系不需要旁人来多管闲事。”
听到这话,不仅是左柳枫,其他悄摸关注这里的人也是哗然一片。
奚源和文毓辞的事在海城不是秘密,豪门圈层几乎都传遍了。之前奚源久不在海城露面,他们甚至都以为奚源已经被文毓辞给暗地里处理了。
借着衣袖的遮掩,奚源捏了捏文毓辞攥的死紧的那只手,凑到对方耳边低声道:“冷静一点,他故意激你,败坏你名声呢。”
这动作着实亲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关系有多好。惊到的不只有左柳枫和司家等人,还有文毓辞。奚源察觉到,他靠过去的时候,对方似乎颤了颤。
文毓辞偏头看了眼奚源,眼里晦暗难明,但到底没有在众目睽睽下甩开奚源的手。不知道为什么,他暴怒的心情却真的在奚源的安抚下平静了下来。
察觉到这一点后,文毓辞下意识地摩挲了下手杖,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他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似乎看不出之前的失态,他对着左柳枫冷冷道:“你听见了,听见了就赶紧滚!”
见奚源不配合,其他人也在议论纷纷,左柳枫心知今日是计划落空了,若是再留下去只会徒增笑柄。
“司家最好考虑清楚,否则到时候后悔也晚了。”
左柳枫撂下一句话,就拂袖离去了。
左柳枫虽然走了,但晚会场内依然热闹。
司华震冲周围的人点头示意,似乎丝毫不受刚才闹剧的影响。
他很快打发了凑过来套近乎打听的人,对文毓辞笑道:“毓辞,这里比较吵闹,一起去楼上谈谈?”
文毓辞颌首同意了,转头看向奚源:“你...”
奚源心知他们是要谈合作,知道自己身份不适合跟过去,便主动开口:“你们去,我在下面坐坐就行。”
他自认为这也算非常知情识趣了,谁知道文毓辞的脸色却并不满意,反而看上去有些不高兴。
奚源迷惑了,难道是担心他趁着人不在跑了。
于是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你放心,这里人来人往,你的保镖又在边上盯着,我跑不了的。”
司明就是在这时候凑过来的,他听到奚源的话忙自告奋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