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有些意外了,文毓辞居然还有这样下得厨房的本事,看上去...实在不像啊。
奚源喝了几口热粥下去,只觉得胃部暖了起来,也不再那么不舒服了。
这碗不大,他几口下去就差不多见底了,算是吃了个半饱。
奚源抬起头才发现,对面的文毓辞并没有碰他面前那碗粥,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奚源,不知道已经看了多久。
见奚源看过来,文毓辞这才垂下目光,似是发现了他还没吃饱,于是将自己身前那碗粥推到了奚源面前。
他下巴点了点这碗粥,对奚源道:“这碗你也吃了吧。”
奚源愣住了,一时没有去动那碗粥,他知道文毓辞自己都还没吃,那这......
文毓辞微微蹙眉:“怎么不动,是不好吃吗?”
奚源摇了摇头,低声道:“很好吃。”
“那你...”
文毓辞起先有些不解,但似是想到什么,声音又冷了下来,“你放心,不用嫌弃我的口水,这碗我没吃过,是干净的。”
奚源有些无奈:“我不是这个意思,也没有嫌弃你。”
“...我是想说,你自己都还没吃呢,不用特意留给我。”
文毓辞怔愣住了,他偏过头有些不自然道:“没有特意留,我是突然又不想吃了,刚好又看你不太够...”
但很快他又理直气壮起来:“让你吃你就吃,那么多话。”
却像是恼羞成怒的语气。
奚源听着听着,那自作多情的想法再次升了起来——
真的不是特意留给他的吗?
或者说,这粥真的不是特意给他炖的吗?
第15章 谁困住了谁
虽则心里有些许猜想,但看着文毓辞那有些恼怒的神情,奚源到底没有多说什么。
他敛下眼里若有若无的笑意,低头开始喝那碗粥,心里想的却是不要把人惹急了。
真把小猫给惹毛,挠人就不好了。
两人都不再说话,气氛一时沉寂,却带着点别样的温馨意味。
两碗粥喝下去,奚源终于吃得差不多了,他非常自觉地收拾了碗筷。
饭都是别人做的,吃全是他吃了,那碗自然是该他来洗,这点自觉奚源还是有的。
等奚源回到客厅,才发现文毓辞已经换了身银灰色西装,一看就是准备出门。
果然,文毓辞开了口:“我要出去一趟,回来的时间还不确定。你待在这里,不许出去,中饭和晚饭到时候会有人来给你送的。”
听到这话,奚源略感古怪。他咀嚼了半天文毓辞的话,才品出几分意味。
豪华别墅,回来时间不确定,不许出去,有人送饭。这几个关键词一叠加,大概算是...金屋藏娇?
倒确实像是文毓辞能干出来的事。
但要是真听他的话乖乖待在这里,黑化值可怎么办。
于是奚源果断拒绝:“我不要待在这里。”
文毓辞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他蹙眉看过来,冷声道:“...我不是在和你商量,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别忘了答应过我什么。”
这冷漠而又不容商量的语气...
唉,奚源暗自叹了口气,看来限定温柔小猫下线了,现在是冷酷无情杀手老虎。
但让他就这么放弃,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奚源冷静道:“我们的约定是我帮你对付左柳枫,你放过我和奚家,并没有说我不能出门。而且我待在这里,对我们的约定并没有帮助。”
听到奚源的回答,文毓辞眉头蹙得更深了。这其实只是当初他把奚源绑在身边的一个说辞,实际上他并不需要奚源做什么,奚源只要乖乖待着就好了。
而且文毓辞绝不可能放心奚源自己出去,万一这人狠下心来不准备管奚家的事又跑了怎么办。事实上,这别墅外面是有保镖守着的,目的就是为了防他逃跑。
想到这些,文毓辞冷着脸道:“左柳枫的事这段时间用不到你,你待在这里不添乱就行。”
奚源:“可是...我想出去。”
文毓辞:“忍着。”
好冷酷的话语。
奚源大概知道他的顾虑,于是叹口气道:“我不能一直不出去吧。要不这样,你去哪里我跟着你去,这样你总放心了吧。”
文毓辞没说话,但看着他眉眼间似有松动的样子,奚源继续努力:“你走到哪里,我就走到哪里。寸步不离,你亲自看着我,我绝对不会给你添乱的。”
文毓辞唇齿间含着“寸步不离”那四个字,反复咀嚼,居然意外地觉得很不错。
假使他们能寸步不离,那感觉应当很美好...
在奚源反复保证之后,文毓辞终于开了口:“可以,但是记住你现在说的话。”
他看着奚源,淡淡道:“你如果怀着什么别的心思的话,要是被我发现了......”
“随你处置。”奚源顺口就接了上去。
文毓辞没动静了,奚源看过去才发现这人嘴角微扬,居然像是很期待的样子。
期待什么?不会是期待他别有用心被发现,然后随文毓辞处置吧。
奚源嘴角抽了抽,居然觉得这很合理,很有文毓辞的风格。
但话都出口了,奚源也不可能吞回去,他叹道:“这样可以带我出门了吗?”
文毓辞瞥他一眼,终于松口,“你成功了,走吧。”
进了“虎穴”,再要出来可真不容易,奚源在心底感叹。
等出了这个门,奚源才发现,别墅门口的花园里居然有五六个保镖,那么不算特别大的一点地方守着这么多人。这还是前门,后门估计也差不多。
这是用来防谁的,似乎已经不言而喻了。只能说,文毓辞是真看得起他。
奚源没说什么,文毓辞却主动开了口:“看到了吗?”
没等奚源回答,他就继续道:“那几个保镖看到了吗?所以不要想着跑,你跑不了的。老实点才能少吃苦头。”
文毓辞的眼睛黑沉沉的,这么看人的时候往往会让人觉得很有压力。再加上带着点威胁的话语,几乎没有人不怕。
但奚源是个例外,也许是因为他从没有在文毓辞这里感受到过恶意;也许是因为文毓辞对他一直只是嘴上凶,却从未真的做过什么。
所以奚源对文毓辞的话并不以为意,他无奈道:“我跑什么啊,我现在身无分文。除了你这里,那就只能流落街头了。”
文毓辞对他的话还算满意,他神色骄矜:“你知道就再好不过了。”
迈巴赫从别墅里驶出,开向市中心,停在了一栋大楼前面。
这是文家的企业大楼。
他们到这里的时候,其实已经快11点了。
如果是一般的打工人,那无疑都可以记旷工了。但谁让文毓辞不一般呢,没人敢管文总的事。
奚源亦步亦趋地跟着文毓辞,真正做到了寸步不离,一路跟着他进了专属电梯,然后上了大楼顶层。
路上多的是向文毓辞问好的人,文毓辞大多只是冷淡点头并不回应。奚源则是老老实实把自己当透明人。
但很显然,别人并没有忽略他。
大部分人对文毓辞带着这么个陌生面孔是很惊讶的,但当着顶头boss的面什么都不敢说。
也有一小部分,应该是认出了他,也对他们之间的恩怨有所了解,一直在偷偷看奚源,像是很震惊他们居然能这么和平地相处。
就比如—
文毓辞的秘书应当也是认识他的。
她倒是没有偷偷看奚源,但那探究的目光似有似无。
奚源只能装作不知,反正他现在确实也不认识这个申秘书。
申秘书的职业素养其实还挺不错,只瞧了他两眼便移开了视线,目不斜视地对文毓辞汇报起了工作,似乎浑然当奚源不存在。
奚源识趣地绕到了一旁,不去听他们集团内部的事情。
文毓辞的办公室是霸总标配——大楼顶层,面积很大,还有一方落地窗,放眼望去整个城市中心尽收眼底。
奚源看了几眼,视野很广阔,也难怪霸总都喜欢顶层,这种闲暇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确实爽。
那边,申秘书汇报完了所有事情,最后不忘提醒道:“文总,等会儿11点半还有场会议,李总和王总他们都会在,可能会提起昨天的事。”
昨天的什么事,申秘书没细说,但是文毓辞能听明白。反正不是为了左柳枫,就是为了奚源。
“我知道了,马上就过去。”
文毓辞面不改色地点头,并不很将这当回事。
现在的文氏集团说是他的一眼言堂也不为过,他的确不需要将这些倚老卖老的元老放在眼里,但面子上总是要过得去的。
给个交代,敷衍两句,也不算麻烦。说起来,这还是当年的奚源劝告他的。想到这,文毓辞的眸光微动。
申秘书也是个人精,瞧文毓辞的目光落在奚源身上,就识趣地出了办公室,只道:“我在外边等您。”
文毓辞摩挲了下手指,对奚远道:“我等下要去开会,很快回来,你乖乖待在办公室这里,不许乱走。”
奚源自然应是,但想了想问道:“你书柜里这些书我能翻着看吗?”
“随意。”
奚源继续道:“那我能去你的休息室躺会儿吗?”
“随意。”
奚源仍旧不罢休:“还有那边待客区的小零食,能吃吗?”
“...随意。”
奚源还想得寸进尺:“那还有那边.......”
“奚源。”文毓辞叫住了他,指骨轻轻敲了敲实木桌板,“适可而止。”
奚源无辜地和他对视,不情愿道:“好吧。”
他老老实实地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撑着下巴,“那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文毓辞正要出去,但看着奚源这略带点委屈的样子,他指尖微动,闭了闭眼还是道:“...不许在我办公室搞破坏,其他的随便你。”
丢下这句话,他就出去了。奚源也没看到他的表情到底如何。
但奚源知道,文毓辞对他的容忍度的确出乎意料的高,甚至能放心地将他一个人留在办公室而不做约束,都不担心他偷翻机密出卖消息。
就好像文毓辞对他,仿佛没有底线一样......
这对于奚源降低黑化值的任务来说确实是好事,但意识到这点后,他却莫名觉得心里有点酸软...
那边,文毓辞一出门,申秘书就跟了上去。
她小心地觑了眼文毓辞的神色,犹豫道:“文总,放奚先生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是不是不太合适?”
文毓辞反问:“有什么不合适的?”
“这......”
文毓辞:“我知道你的意思,无非是担心奚源和左柳枫又有勾结,出卖文氏的消息。”
他顿了顿才继续,“我其实也不知道他们这次是不是又在合伙做戏。”
申秘书有些着急:“那您...”
“不过没关系。”文毓辞打断了她,嘴角却古怪地略带了点笑意,“有没有勾结都不要紧,他不会有机会的。”
“从他回来开始,我就不会再给他背叛我的机会了,他只能一直待在我身边...”
他的声音很轻,但话语里的疯狂和决然却显而易见。
申秘书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办公室,一时不知道到底是文毓辞困住了奚源,还是奚源...困住了文毓辞。
会议上,看着眼前那个唾沫横飞的发福中年人,文毓辞感到不耐烦极了。
他面无表情,心里想的却是,也许面子上也不一定非要过得去。
这些年下来,他到底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眼里揉不得一点沙的他了,很多时候文毓辞也能做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这也只对个别他文毓辞有耐心的人——比如奚源,很明显眼前这个人并不属于他的个别。
就在文毓辞的耐心濒临极限时,发福中年人终于结束了他的高谈阔论。
似乎毫不在意对方的冷脸,他笑呵呵地看向文毓辞:“文总,您认为我刚才说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文毓辞嗤之以鼻,“我不觉得和左氏有任何和解的必要。”
李总富态的脸上满是油光,他听到文毓辞毫不留情的拒绝,脸上微微一僵,但又很快和缓了神态,依旧还是那副精明的笑模样,似是苦口婆心道:
“话不是这么说的,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与其彻底把事情做绝,不如从左氏身上多得点好处。做人留一线,他日也好再相见啊。”
文毓辞依旧无动于衷,他冷声道:“我不需要和左氏日后好相见,因为这一次我会彻底踩死他们,也就不会再有日后了。”
李总脸上的笑终于有些挂不住了,但还是强撑着劝他:“真这样做,海城得起多大的风浪啊。哪里就到这样的地步了,不如先听听那边的条件,就算不满意也可以再好好谈的嘛。大不了让左氏再多出点血,他们肯定同意的。”
文毓辞:“不用多说,没什么可以谈的。”
李总还没说话,他身旁的人倒是坐不住了,硬着嗓子就道:“左家给的条件好,为什么不谈。难道就要因为你文毓辞的一己私欲让大家都放掉到手的利益吗?”
“到手的利益?”文毓辞意味不明地笑了,“左氏给了你什么好处?不过也不重要,你这利益到底能不能到不到手,得由我说了算。”
那人被气得脸红脖子粗,“你...你这是污蔑!我可都是为了集团着想。”
“王总消消气,消消气。”
李总忙出来打圆场,劝道:“我们大家都知道你是为了集团好。文总肯定也是一时嘴快,不要当真嘛。”
王总却冷笑道:“嘿,我在文氏怎么也大半辈子了。想当初不管是老文总还是后来的老文总弟弟,谁对我不是客客气气的。没想到到老了,却被个年轻人怀疑吃里扒外。说出去可真是让人寒心。”
“不至于不至于......”李总还在劝,但那眼神却偷偷地瞟向了文毓辞,似是希望他服个软。
文毓辞冷眼旁观这俩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这类戏码他掌权后也没少见,心里只觉得厌烦。
他越发觉得来这趟会议是在浪费时间,有这工夫,他不如和奚源一起去吃个午饭。就算不吃饭,待在办公室多批点文件也好过在这里看他们做戏。
文毓辞开始反思自己,也许是自己前段时间忙于奚源的事情,没给够他们苦头吃,才让这些人重新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而那边说着说着,王总似乎是情绪上头,拍着桌子就站了起来,“昨天晚上的事情都传遍了,海城有头有脸的人谁还不知道。不就是为了个男人,我们这个文总才和左家这样针锋相对。”
“还有今天上午,居然直接就把人带到了顶楼办公室。奚家那位当年的事我们哪个不知道,文总现在倒是不怕这人和左家主藕断丝连,出卖机密信息了。我们是一心为了集团好,可有些人自己家的产业,自己都不上心......”
文毓辞在听他提到奚源时,脸色就已经发沉了,再到藕断丝连那里,脸色更是阴翳得不行。他听不得这些,一切有关于奚源图谋不轨的猜测,他都听不得也不想听。
王总只是想借此拿捏文毓辞,但不是傻,在发现文毓辞脸色不对劲后就停下了拍桌子,但依然梗着脖子不肯低头。他到底是文氏的元老,没点实质性的东西,就算是文毓辞也不好动他,这也是他敢当面和对方叫板的底气。
“一心为了集团好?”文毓辞冷笑着朝旁边的申秘书示意,“真的吗?那能不能请王总解释一下这堆东西。”
在场的人起先都不明所以,但申秘书上前在大屏上调出那些资料后,脸色俱都是一变。
“早年那些先不提,这里还有最近的。王总,你现在能说说,你到底收了左氏多少了吗?”
王总的脸色瞬间苍白了下去,脑门上挂着汗。他嗫嚅着嘴唇,却什么都没说出来。上面的桩桩件件都是要命的东西,而且都是事实由不得他抵赖。
场上的气氛一时沉寂了,半晌他大抵是已经认清了自己的结果,才喘着粗气看向文毓辞:“这些东西,你早就查出来了是不是?”
文毓辞并未回答他,只抬起眼扫视了一圈周围的高层,大家都有些不自然,旁边的李总更是一接触到他的目光就讪笑着挪开了视线。
真查起来,大家屁股底下也许都没那么干净。而且文毓辞今天这个举动也让他们回忆起,当年文毓辞刚上位掌权时的清下去的一批人。这自然让他们很是胆战心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在心里滚了一圈又被他们狠狠压下去,半点小心思也不敢有了。
“看来今天的会议开到这里差不多了。”文毓辞淡淡道。
没有人有异议,之前和左氏的事也不再有人提起,毕竟前车之鉴还摆在那里呢。
人群一个个从会议室走出散去,没人搭理还瘫坐在原位的王总。他们都知道,这个人的结果从那堆资料被查出放在明面上时就已经注定了。
王总的事牵扯的人不少,今天捅出来大概能撸掉不少人。文毓辞其实并没有准备这么早就对王总下手,原来是打算在解决了左家后再把那些事情摆出来的。
但今天他却觉得,留着这些人实在烦心,不如早点解决掉。王总说的那些话,实在是让他很不痛快,他一刻都不想忍下去了。
文毓辞揉了揉涨痛的额角,脸上的阴翳在回到楼顶时也一直没有散去。
奚源看出了他的不快,于是试探地问道:“怎么了,今天会议上有人让你不高兴了?”
空旷的楼顶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正午的阳光从落地窗边洒下来,落在文毓辞身上,本该是让人温暖舒适的。但奚源却觉得文毓辞看上去还是带着一股寒凉之气,似乎连阳光都无法温暖他。
可文毓辞出门时还不是这样的,奚源想着莫名觉得心里不太舒服。他想不明白自己不舒服的理由,只能归结于是害怕影响黑化值增长。
而面对他有些关切的目光,文毓辞只是微微摇了摇头,“没什么,已经都解决了。”
奚源虽是不怎么相信,但见他并不想说,到底也不好再多问。想来以文毓辞今时今日的地位,能让他不痛快的人必然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某种意义上,奚源也算猜到了真相。
文毓辞这时已经重新整理好了情绪,他看了眼表,自然地揭过话题:“十二点半了,出去吃午饭?”
是询问的语气。
奚源却很疑惑:“你们这里没有员工食堂吗”
文毓辞瞥他一眼,眼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你以前来吃过。我记得,你不喜欢员工食堂。”
奚源有些怔愣,他是个挑食的人,再加上有胃病,那些一向重油重盐的食堂,他确实不太喜欢。但不喜欢归不喜欢,很多时候人在外面都没有挑的机会,自然是该吃就吃,没有那么多讲究。
他自己都不把这当一回事,但没想到有人替他记得......
奚源一时心中滋味难明。这种感觉,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也许是意外,也许是感动,也许是茫然。
多种复杂的感觉混杂在一起,他难得觉得不知所措。
见奚源半晌没有回话,文毓辞似是没有察觉他的无措,只催促着:“到底去不去,不去外面那就吃食堂。”
奚源自然不会不识好意,但他还是有些犹豫,低声问道:“出去会不会耽误你下午回来办公。”
文毓辞意味不明地看他,“吃个饭而已,不至于。”
他没说出口的是,这两年为了找奚源,耽误的时间不知何几。现在比起来,区区一顿饭又算得了什么呢。
既然文毓辞都这样说了,奚源自然也不会再拒绝,干脆地同意了。
等他们到楼下,奚源才发现这里动静不小。
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正被四五个警察带着往外走。
这场面,奚源确实没见过。
于是他凑近身后的文毓辞,小声地和他咬耳朵:“这是你们文氏的人?怎么被带走了?”
奚源嘴边的热流刚好吹到文毓辞耳朵上,那里顿时敏感地颤了颤,甚至微微泛起了红,文毓辞不自在地后退一步,避开了这个过于近的姿势。
奚源终于发现这动作过于亲密了,瞧着文毓辞微红的耳廓,他默默让开了路。
文毓辞这才看到眼前的场景。但在看到那几个人时,他耳根的热度很快散了下去。
他眉头微蹙,微不可察地扫了奚源一眼,似是并不希望奚源见到这一幕。
而那边即将被带走的中年人也看到了他们二人,挣扎着往这边跑来,旁边的警察没有防备一时竟然真的被他挣脱开去。
第17章 怕你受伤
瞧见那正朝他们二人跑过来的中年人,奚源眉头微蹙,下意识上前一步将文毓辞挡在了身后。
他倒是没想太多,只觉得这人眼看就要被带走了,估摸着不会是什么好人,现在又是冲他们这来的,来者不善说不定会发疯伤人。而文毓辞一看就是个脆皮不太能打,万一被伤到那就麻烦了。
奚源拧了拧手指,虽说他好多年没有和人动过手了,但好歹学生时期也打过不少群架,勉强算是经验丰富,制服这么个被酒色掏空身体的中年人应该问题不大。
文毓辞看着奚源这准备动手的架势,眼底一时情绪翻涌,他低声道:“你不用这样,我认识这人,他不敢动手的。”
奚源依旧将文毓辞牢牢护在身后,头也不回道:“万一他狗急跳墙呢?还是小心点为好。”
但正如文毓辞所说,这人虽然神情不甘,但确实没有动手。
他看着两人的样子,眼中复杂莫名,对奚源身后的文毓辞道:“文总,我都到这地步了,你连个聊聊的机会都不给吗?”
“我不觉得还有什么可聊的,你要是有什么想说的,等你进去后有的是机会可以说。”
王总惨淡笑道:“也是,我会有今天,想必文总早就已经把我查了个底朝天,的确不需要再和我多说些什么。”
他的目光转而投向奚源,奚源眉心一跳直觉他说不出什么好话来,却到底阻止不了。
王总继续道:“但文总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和这奚家的小子搅合一起。我在文氏这么多年尚且是这么一个下场,他却还能好好在这里,难道......”
文毓辞寒声打断了他,“这与你无关。”
后头的保安与警察已经赶到,重新押住了王总。王总也不再挣扎,但临走时一直用复杂的目光看着他们二人。
等王总被带走,奚源有些担心地望向文毓辞。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文毓辞的心情看上去似乎并不那么坏。
于是奚源试探地问话:“刚才那个人,他是犯了什么事吗?你之前就是因为他才不高兴的?”
文毓辞淡淡道:“他和左家勾结,以职务之便侵吞公司资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