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夫在上by喜欢伯乐树的魏依云

作者:喜欢伯乐树的魏依云  录入:01-22

樊璃没理会他的警告:“现在王慈心聚集各地叛军首领去打言叔,要是这一仗言叔败了,你会怎么做呢?”
魑绷紧脸:“他不会败。”
“他会败,你知道巫惑么?”樊璃问道,“巫惑活了三千多年,如今他以巫女的身份在魏楚两地周游,魏国这边,疯帝视他为神明,楚国那边,王糜也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只要巫惑活着,你们就抓不到王糜,也杀不死疯帝那不死之躯——但我能。”
樊璃弯着唇角轻笑,在魑耳边低声说道:“我能杀死巫惑,把王慈心送到你面前让你手刃他的人头,但你得帮我把龙魂夺过来——就用五鬼大转运术怎样?”
那声音清冽宛如淅沥细雨,落在耳边好像能让大地回春。
魑怔在原地:“好——”
这时,一只手迅速从后面伸来,一下子拍在魑肩膀上。
那掌力凶悍霸道,震得他五脏六腑差点移位。
一声厉喝惊雷般在耳边劈开,声势壮阔得像从天外奔涌到面前的洪流:
“魑,还不醒来——!”
魑身体猛颤,魂魄像被水洗劫了一样萎靡错乱,低喘间身上被冷汗湿透。
他弯着腰双手死死撑住膝盖,不敢相信那少年竟在不知不觉间练成了控魂术,而且能把这术法用在别人身上!
他望着那一脸无辜的少年和满脸复杂的近侍,抿着唇,然后撞着樊璃肩膀走开。
“以后,你别跟我说话!”
樊璃眨了眨眼:“怎么就气上了?我也没真要你去干什么事啊,我就是试试这控魂术好不好使——”
魑冷着脸走了。
没多久,一枝梨花远远从府外扔进来,在樊璃面前摔得稀碎。
樊璃站在原地,传音追过去念叨对方:“好凶,话也不好好说就走了,花也不要了,言叔那么客气的人,怎么他弟弟是这种德性,不乖。”
魑传音回骂:“闭嘴!”
旁边,近侍眼神凝重的看着樊璃:“控魂术极其损耗心力,稍有差池便会反噬自己,请小主子慎用。”
樊璃面向对方:“所以你变成现在这副样子,是因为用控魂术杀我母亲时,被她反噬了?”
“……”近侍眼底闪过一丝惭色,垂头:“抱歉——”
樊璃:“你们有替她招魂么?”
近侍嘴上像缝了秤砣,费劲的开口说道:“丞相大人,每年都会为娘娘招魂……”
“招到了?”
“没有。”
樊璃:“这就是了,招不到,因为她灰飞烟灭了——你呢?你怎么还不去死?”

樊璃不要别人领路,自己提着铁杖敲敲打打的就回院子了。
他走了,把僵立不语的近侍留在那梨花树下。
风吹过,满树梨花浇下来,像要把这惭愧的人埋了一样。
“我当时,不知道她是娘娘——”
樊璃听到这话:“你知道又能怎样呢?当年你知道她时,你就站在角落里什么也没做,后来你不知道她了,下手倒是干净利落、又狠又准,啧——老师啊,你要我怎么说你呢?”
“你已经不配教我读书写字了,以后都不必来我这边。”
近侍听着那语气就知道了,对方要他死,不单单是嘴上说说。
只要能找到机会,这少年一定会杀了他。
不过那样也好。
近侍颤声笑道:“小主子,魅这条命,随时由您处决。”
樊璃:“我是不杀么?我怕脏啊——”
那梨树下的男人脸色煞白,目送少年穿着一身白衣走向远处。
他母亲死了十年,他就为母亲穿了十年孝。
这样的人,怎么会放过杀母的凶手?
他现在就像猫玩耗子一样,颇有耐心的要把对方的命玩光。
魅座、温洋、疯帝。
这几个人,先让他们痛够了,再慢慢杀。
樊璃进了自己的院子,关上院门。
他坐在院中,遥遥感受那衔着梨花的石龙远赴千里、跟在小猫们身后的石龙悄悄潜入魏宫。
这潜入魏宫的石龙化作壁虎大小,悄无声息的爬上太极殿。
然后把身上的龙气分走一缕,没入一只脊兽体内。
那脊兽龙睁虎踞,岿然不动的坐在太极殿的庑殿顶上。
众臣来太极殿上朝时,所有谈话声就被它纳入耳中,随后顺着龙气传给樊璃。
次早,疯帝牵着王嫣的手一脸喜色的窜上大殿,他坐在龙椅上,王嫣坐在他右下方,位置恰好和温洋平齐。
疯帝嘻嘻笑道:“诸位爱卿,大家都被皇后骗了!瞧,她跑去楚国,给朕生了个女儿!”
“朕的女儿回来了!即日起大赦天下,在座的各位也要同乐啊,每人都准备一万两黄金,给朕的公主当贺礼!”
群臣多年来备受摧残,此时听到如此无礼的要求,内心竟诡异的没有感到一丝愤怒,只觉得麻木。
须臾,一个亲王站出来说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只是公主来了,娘娘又在哪呢?”
疯帝冷下脸:“你质疑她的身份?”
“臣弟不敢质疑,不过是怕有人顶替公主的身份蒙骗陛下,父子之间若有血脉相承,彼此的骨血就能融合。这样,不如让公主殿下把自己的骨头取下来,陛下只需一滴血便能验证真假。”
王嫣来魏宫住了一个月,这一个月并没有像别人设想的那样凄惨。
相反,她和疯帝一见如故,臭味相投,一个没人性,一个人来疯,这两人就算不是亲人也胜似亲人。
王嫣当即说道:“王爷这是要我的命呢。”
于是天子军出来,手起刀落,那亲王的脑袋就落在地上,鲜血溅了一地。
王嫣全无惧色,疯帝坐在龙椅上笑得全身毛孔都舒展开了。
“诸位可瞧见了?我儿龙姿凤质,稀世罕有!”
笑够了,他斜眼看向温洋,眼底满是得意:“温爱卿,这些年我儿流落在外多亏楚后教养,如今她连连兵败,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朕心疼得睡不着。”
“这样,你赶紧让你府中的云鹰去帮她夺回楚国,若有差池,朕可怎么向女儿交代啊?又不能杀了你。”
这时,底下静默不语的朝臣突然轰动起来。
只见那首身分离的亲王,竟然把脑袋长回去了!
疯帝脸上的笑意消失得一干二净,瞋目盯着那站起来活动身体的人。
那亲王扭扭脖子,像瞎了一样,找不到方向似的在原地转了一圈,开口说道:“吵吵什么,本王不过是死而复生,又不是变成鬼了。”
他转悠几下,这才找到位置,把脸面向疯帝。
“陛下好安静呢,怎么,你没见过起死回生么?”
魏宫外,樊璃坐在院子里。
他说一句,那殿上的亲王就说一句,魑坐在他后面,掌心摁在他背上传输鬼力,好让他继续表演。
魑不情愿的道:“你说够了么?再给你六息。”
樊璃没理会,继续开口说道:“以前陛下仗着自己刀枪不入的本领不务正业、放浪形骸,每天只知道享乐,你这样的主君,对大家一点用都没有,更何况是对巫女大人呢?”
“巫女大人叫孤转告你,你不懂事,有的是懂事的人,你不聪明,还有更多聪明人等着她挑,做事别总是想一出是一出,这么大的岁数了,该学会揣摩上位者的心思了,别等她一一提点你。”
疯帝脸色难看:“巫女大人在哪?”
“大人的行踪是你能过问的?若不是大人,你现在还只是个不起眼的皇子,真把自己当龙了?”
“人要知道感恩,巫女大人这四个字,你该跪下说的。”
疯帝没动。
那殿下的人侧耳听了一会儿,说道:“怎么还不跪,你的膝盖很金贵么?”
龙椅上的人脸色恐怖的起身,这时,底下白光忽闪。
那亲王的脑袋被王嫣一刀劈落,少女穿着一身红色宫装,鲜血溅在她衣衫里,与之融为同色。
王嫣:“巫女大人助天子登上帝座,多年来从未与陛下离心,陛下,这人妖言惑众,必是邪祟装神弄鬼,故意借巫女大人的名号使离间计。”
疯帝坐回去,定定望着那尸首分离的亲王。
“是不是诡计,等巫女大人从阴界回来就知晓了。”那亲王的嘴巴动了一下,眼珠子转向疯帝盯着他:“届时,你这条笨狗疯狗,就再也没有不死之躯了。”
地下的人头哈哈大笑,疯帝在龙椅上惨白着脸:“巫女大人……为何去阴界?”
“因为被人劈了啊,剁成肉泥,只留一道残魂飞去阴界疗伤。”
疯帝嘴唇哆嗦一下,他的长生丹要吃完了,若丹药续不上,他这不死之躯也就要变成砧板上的鱼肉了。
到时候这些人,这些对他怀恨在心的人,会怎么对他?
疯帝再次出声时,声音带了点颤意:“巫女大人,几时回来?”
丞相府中,樊璃坐在院子里脸色煞白,巨大的法力消耗让他浑身大汗。
他忍着筋脉里撕裂般的疼痛,张开嘴。
于是殿中的人头便开口说道:“挖出你的心头血,再加上三百个皇室子弟的心头血,以及魏京十万个三十岁以上的人牲,不拘男女,即刻为他设固魂阵,阵中放一个玉人雕像,上面写好他的名字用以固魂。”
疯帝瘫坐在椅中:“大人的名字……”
“巫惑。”樊璃轻声道,“巫山巫,或心惑,别写错了,他是十殿后裔,助阵的神位必须是十殿的鬼王,与他一样配享人牲。”
外面天色突变,本来要放晴的天,突然降下冰雹,雷声大作。
樊璃撤走龙气,瘫坐在院中低笑起来,仰面望向长天。
“阴界的十位,鬼神插手人间因果是大罪啊,突然降下这许多冰雹,又打雷,说是天大的警示也不为过了。”
“可元宪的不死药快吃完了,他急疯了,能领悟你们的良苦用心么?”
樊璃徒手接住一颗冰雹,放在嘴里嚼碎,一个人坐在阴沉的天穹下发笑。
漫天冰雹噼里啪啦从他身边落下。
他收了笑,听着从外面传来的呼号声。

第254章 樊璃:他的仇,我替他报了
天子军鱼贯而出,开始按照疯帝的指令逮人了,三十岁以上的男女老少全被带去魏京郊外的天坛。
“官爷,到底要带我们去哪里啊?!”
樊璃坐在院中听着,低笑道:“自然是去禽兽该去的地方。”
“我今年六十岁了,一辈子兢兢业业,从无犯错!官府何至于抢人啊!”
樊璃:“你曾经丢铜钱砸了一个向你求救的女子,骂她婊子。”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你觉得这句话耳熟么?”樊璃耳中有千万道呼救求饶的声音,他静坐着,一身素白。
“娘,你看到了么?”他干净的手一抬,轻轻指向外面。
他抬手时,京郊一具具尸体便倒在祭坛边,魏京万里腥膻。
疯帝站在祭坛中心,一下子剖开心口。
旁边,一个个皇室子弟嘴中塞了棉絮、被天子军捆绑着挖心取血。
王嫣因为有“公主”的身份,也被献祭给巫惑了。
她被绑在十字架上,难以置信那疯帝竟对一个死人的话信以为真,说献祭就献祭。
疯帝把自己的血取出来,随后提着刀,朝惊慌失措的王嫣走去。
樊璃听着这些利刀割肉的声音,向那灰飞烟灭的人说道:“这一招叫借刀杀人,儿子教您,您慢慢看。”
冰雹在耳边砸响,郊外,一抹热血洒在了十殿鬼王的灵牌上。
鲜血覆盖他们的名字,立马就被灵牌吸收。
三千多年前,人间就禁止世人向神明献祭人牲,所谓人牲,就是拿活人祭祀。
阎王为了防止人们给鬼神献祭活人,禁令下达时就把人们的记忆抹去,从此世间再也没有人知道十殿鬼王的姓名。
现在,这个禁令被樊璃打破了。
写着十个名字的玉牌不断被鲜血打湿、吸干,三千多年没尝过血食滋味的十殿鬼王,疯了一半。
只要他们忍不住,扑上去把那血食吞掉,下一刻,就会被灭世一样的云雷击碎神位,从十殿鬼王的位置滚下去,变成一个普通的阴吏。
转轮王瞋目欲裂,这一招他们曾用在灶王身上,差点让那公正不阿的神明从神位倒下去。
如今,樊璃把这招用在了他们身上。
接连有鬼王失控,疯了一样扑向自己的供龛大口吸食鲜血。
紫雷惊吼,这一天阴界像遭了灭顶之灾一样,所有鬼物躲在暗处,看着雷霆大怒的十殿上空。
雷声下充斥着血腥味,一个个鬼神就像见到羊的饿狼。
只有转轮王克制着,甩手将失控的楚江王等人死死拴起来,迅速毁掉他们的供龛,好断绝血食继续涌向阴界。
但最后,还是有四个鬼王吞了鲜血,被推下神位了。
樊璃轻笑道:“这一招叫一石二鸟,给阴界的诸位鬼王献丑了。”
他说着,面向厨房方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灶王的仇,我替他报了。”
阴吏失声的站在阴沉天际下,望着那运筹帷幄的白衣少年。
良久他红着眼眶,深深揖下腰去:“多谢公子,只是公子泄露鬼王的名字,恐怕会——”
樊璃听着闷雷压过来的声音:“只要能杀掉几个鬼王都是我赚,天罚什么的都无所谓,你呢?你怎么来了?”
“三三在灶前说,您要让魏帝给十殿献祭人牲,小人听着心惊便过来了,怕您一个人没法应付。”
樊璃笑道:“没法应付雷罚么?你走吧,我没关系的,只要这最后一步没走到头、龙脉没断,我就不会死。”
阴吏固执的站在原地,仰头看着密集的云雷。
惊雷突降,阴吏忧心忡忡的站在樊璃身后,两脚死死扎在地上召出法身:“来——!”
“灶王要阻止我拿到龙魂么?”
阴吏愕然:“小人绝无此意。”
“那就退下。”樊璃说道,“温洋带着玄蟒来了,待会我要借天雷,把巫惑刻在玄蟒身上的封印劈碎。”
那封印把龙魂锁在玄蟒体内,几乎无人能破。
所以樊璃才铤而走险,打算借天雷的罡威,劈了玄蟒,取出龙魂。
要是能顺便杀了温洋,那就再好不过了。
雷势匆匆落在樊璃头上,这时,一道腥风从旁边掀来,玄蟒一扫尾将紫雷挡开,身躯拉长放大,严严实实的把樊璃护在身下。
樊璃嗅到了一股皮肉烧焦的刺鼻气味。
雷劫轰鸣,落下时连地面都跟着抖动。
温洋颤手提剑,望着一根根落在玄蟒身上的惊雷。
那蟒身被天雷劈得皮开肉绽,它身上添一道伤痕,温洋身上就裂开一块皮。
这一人一蟒从小就是共生关系,从温洋出生那一刻开始,玄蟒就守在他身边了。
他身上灼裂撕痛着,目光低垂,看向蜷坐在蟒肚下的少年。
“孩子,你觉得爹该死么?”
樊璃不应声。
温洋又问:“你想要什么呢?”
樊璃置若罔闻,静静听着雷劫不断落下。
震破耳膜的雷声里,玄蟒在他头上发出不堪重负的低吟。
温洋眼底微红,像哄猫一样轻声说道:“你不说话,那爹爹就把自认为最好的东西给你,好不好?就送这万里江山,如何?”
雷电被坚硬的蟒鳞反弹到周边,屋舍楼宇毁了大半。
这些声音里没有樊璃,他但坐不语,想听听封印破碎的动静。
“九十九——”他在心里默数,不知道这天雷是不是要彻底打在他身上才会罢休,他想到这,有些畏惧的往玄蟒身下缩去。
温洋浑身皲裂,撑剑半跪在樊璃面前,忍着痛想把儿子护进怀中。
“别怕啊,爹爹在的——”
樊璃终于开口:“我爹叫樊休。”
“……”温洋喉间就那么涌上一腔腥热,这血腥,把他的希冀都堵碎了。
巨蟒惨吟一声轰轰烈烈的砸地,一双竖瞳轻颤着看向樊璃。
它撑不住了。
但雷势还在继续。
樊璃心口一凉。
看来真是被他猜中了,这雷劫得自己去受。
那他现在该怎么办?
真劈下来,把人劈残废了,到时候还怎么去见雪意他们?
樊璃抱紧膝盖,在震耳欲聋的雷声里茫然抿嘴。
突然——
有人冲进雷池,一下子把樊璃护在身下。
那人素日里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说话温声温气的,总让人觉得他要矮人几寸。
没想到压过来时,才发现他竟然挺高,轻而易举的就把樊璃覆盖在身下了。
他手肘撑地,大红色流苏耳坠在樊璃脸颊划了一下。
“小主子,属下再教你最后一课,学控魂术的人,一定要狠,切忌感情用事。”
对方艰难的说道:“我那日本该万无一失,彻底控制楚将军的魂魄才对,却也不知道是天意还是命中该有一劫,不小心得知她还有个孩子没人照管,我怔了半息。”
“那半息里,我被控魂术反弹,差点丢掉小命。”
“轰——!”
雷声再度落下,对方像破风箱一样,嘶哑道:“我那时心想,一辈子,都不能让那孩子,知道我。”
徐州之围结束后,他其实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杀了樊璃,但又无数次打消念头。
毕竟被马蹄踩断浑身骨头的人,这辈子基本是废了。
但他没料到,楚氏竟在夺回身体之际立马取下自己的肋骨为钉,硬生生把那孩子的断骨缝起来了。
男人惭愧低笑:“她那时刚取下肋骨,身体正是最虚弱的时候,我便趁机,把毒药倒进你眼中。”
他鲜血滴在樊璃身上,有些黏热,破风箱一样的嗓音在雷声里沉寂。
“樊璃,对不起啊……”

天上雷霆收尾,暗云逐渐散开,太阳当空。
晴空下,这院子塌了,被拦在外面的掾吏终于能进来了。
樊璃身上大大小小几十个血口子,没有特别严重的伤。
几只小猫躲在魑袖子里进府,看到樊璃后眼眶一下子湿了。
“天杀的!让你别说鬼王的名字,你不信,差点就死掉了!”
樊璃躺在床上,整个人还处于昏迷状态。
小狸花哭得不省人事。
三三跳上床在他鼻前探了一下,有气,它这才放心,向两个护法神说道:“你们都是神仙,咋不帮他挡着雷啊!这都被炸成卷毛了,他可喜欢笔直的头发呢,等他醒来又要闹了!”
甲子神:“我们不替他挡着点,他的腿就被雷劈断了。”
三三:“那你们有功,等他醒了让他谢谢你们,樊璃,樊璃醒醒呢,你吓死我了!”
三条石龙钻进樊璃衣衫,在他伤口游走敷帖。
那一身伤在石龙的治疗下慢慢缩小、痊愈,万里之外,叼着梨花的石龙哧溜一下停步,龇着牙在心里和另外三条交汇心思。
交流完毕,它冲着天无声骂咧起来。
坏人不打,打好人,老天瞎眼!
天上忽然闪过一道紫光闷响,石龙连忙住嘴,一溜烟跑向徐州。
楚京罹难后,樊静伦一行人就上徐州避难了,石龙到时,樊悦正带着一群人在外面巡逻。
她穿着不合身的男式铠甲,屁颠颠跟在母亲身后叽呱,谢易谢莎时不时跟她呱唧一声,徐州城外的一片蛙声与她们遥相呼应。
几个少女走一步,那头盔就前后左右的晃几下,各自抱着一只长戟哼哼唧唧的巡完一圈,王氏耳朵就起了老茧。
谢易突然呼喊一声:“这有条石龙!”
几人呼啦一下全凑过去。
樊悦伸手在龙背一戳:“这是谁雕的小玩意,掉在了这里么?”
她伸手比了一下,这小龙还没她手臂长。
她斜眼瞅着石龙。
石龙仰着脑袋。
她把石龙抱回去当屁股垫,坐下去时石龙爪子一颤,眼神记仇的滴溜一圈。
当晚樊静伦、雪意、王氏都收到了梨花,樊悦的那枝则被石龙转交国师——它和国师关系好。
第二天樊悦在巡逻时碰到雪意,见他眼睛红红的,便道:“你打了败仗了?”
雪意闷声道:“江南桃李已经开过了,昨夜却凭白收到一枝梨花,我觉得是樊璃从江北送来的。”
樊悦哼了一声:“他离得这么远,怎么给你送梨花?肯定是你多想了。”
“……”雪意抬起眼皮扫了樊悦一眼,“你没收到?”
“废话!他要是送花,肯定是我先收到!”
雪意跨上马,没跟她继续说梨花的事了。
樊悦见他带上一队人马要出城,连忙跟上:“你去哪?”
“去断王慈心的粮道。”雪意回头,“城中鱼龙混杂,你平日里留心,别叫奸细在城中动手动脚。”
樊悦一拍心口:“那肯定!”
她一扭头,轻车熟路的跟上巡逻士兵,一条石龙壁虎一样轻盈的贴在她肩膀。
徐州城人烟鼎沸,城郊设了难民区,一片一片的窝棚像豆腐块一样整齐排列,樊悦昂首挺胸的拿着一根铁叉缀在巡逻兵身后,路过难民营时被一只手拎住。
樊静伦在她头上凿了一下:“给你做的软甲呢?穿我的盔甲像什么样子?”
樊悦扬着脑袋:“那软甲穿在衣裳里,不神气,不穿!”
樊静伦冷着脸:“我数三声,给我滚回去换掉铠甲。”
樊悦急了,当场就把铠甲扔给他:“人家谢易的兄长就准她穿自己的铠甲,你跟讨债的一样,什么破甲,我还不稀罕呢!”
“吵什么?叫他再给你做一身就是了。”
“那还差不多……樊璃?!”樊悦扭头四顾,到处找樊璃的影子。
樊静伦:“你幻听?”
“真是他的声音!他让我别吵吵,让你给我做一身铠甲呢——”
“……”樊静伦牙酸的瞧着小妹,“家里又不是穷得揭不开锅了,要做铠甲就做,再拐弯抹角,当心我抽你。”
樊悦急得抓耳挠腮:“说真的你干嘛不信……啊!对了,他还给雪意送了一枝梨花呢!”
樊静伦顿了顿:“雪意也收到梨花了?”
“什么叫雪意‘也’?”
“意思就是,我和母亲也收到了一枝梨花,你没有?你死哪去?”
樊悦气红眼睛跑出难民营,一边跑一边抹泪:“好狠啊!人人都有份,就我没有!什么破梨花,我现在就去砍了它!”
魏京,樊璃歪在床上,抓着一只石龙放在耳边。
透过石龙耳朵,他就能听到樊悦和兄长争吵,以及那些鸡毛蒜皮的破事。
樊悦抹着眼泪砍了一棵梨树,又听到樊璃的声音说道:“听听你急成什么样子了,你没收到?”
樊悦一个人走在路上,吓得跳起来:“你在哪蛐蛐呢?!”
樊璃:“你身上有条石龙,自己找找。”
樊悦急忙摸索一圈,从肩膀上扒下那石龙,樊璃的声音就从这龙嘴中钻出来。
推书 20234-01-22 : 被座山雕强行报恩》:[玄幻灵异] 《被座山雕强行报恩》作者:啡枝儿【CP完结】长佩2025.1.15完结28.36万字1,871人阅读24.87万人气2,665海星简介:  遇到小鸟儿不要捡,因为你今天爱心泛滥救起的小奶鸟儿,明天就有可能长成一头忘恩负义座山雕,把你骗回家当摆件儿……  座山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