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鸟之吻by青律

作者:青律  录入:10-18

哪怕所有人都看得见其中古怪,没有人敢多问一句。
“两个月后,是订婚宴。”
南忆原本已经听得心跳加快了,此刻蓦然抬头,不可思议道:“您已经决定了吗?”
他原本以为会要好几年,至少等自己大学毕业,或者更久。
他甚至以为这只是情人之间的逗弄,不过是空白支票一张。
“你愿意吗。”
“我……不,能靠近您本身就已经很满足了,”南忆说,“但您已经打算,和认识三个月的人直接订婚?”
这超过大多数的常识。
几乎在问出口的下一秒,南忆便已经想到了答案。
濮冬泓不用担心那些常人的桎梏。
他这样的人,是生活里所有领域的领主。
所以哪怕不签婚前协议,濮冬泓也能笃定所有事态的发展都按他的计划进行,一丝不乱。
男人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没有立刻转移话题。
“你感觉到恐惧,还是犹豫?”
过了好几秒,南忆才抬起眼睛,如实开口。
“我感觉到……不配。”
他原本已经脱离他的怀抱,却被拽了回去,吻变得滚烫又泛着微痛,比从前的感觉还要更好。
南忆从前被纸张划破手指都会皱眉,如今反而犹觉不够。
他心想,他也许不是恋痛,只是太喜欢和这个人乱来。
怎么乱来都可以。
濮冬泓的右手握着他的侧腰,书房里陷入全然寂静,能听得见机械宝石钟的秒针走动。
他们唇齿交缠着长吻,直到南忆被亲得脸颊发红,才终于分开少许。
“我已经忍耐不了多久了,”男人附耳说,“哪怕是现在,也想撕开你的衣服,把你吃个干净。”
“……但我更希望这些发生在新婚夜里。”
南忆睫毛轻颤,眸色里混着迷惘。
“你看得出来,我并不是传统守旧的人。”濮冬泓吻着他的脖颈,舌面缓慢地舔了一口,“但新婚夜很适合给你留下烙印,让你彻底忘不掉我。”
南忆此刻才惊觉对方的用意,整个人感觉无端地猛然一坠,惊惧与欢喜相悖地同时走向极端,他张开唇,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气息进出,如同心绪般起伏又落下。
“富豪们的结婚与离婚也许都很简单,可以变成家常便饭。”濮冬泓说,“但你要知道,你不一样。”
“在你之前,我没有对任何人做过这种事,你也会是我的唯一配偶。”
“但是,现在你明白代价了吗。”
南忆下意识地要掐紧掌心,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握着对方的左手,指甲边缘都快刺进男人的手背。
濮冬泓没有躲,眼睛如寒夜里的灯般映照着他。
“我还是对你了解的太少了……”南忆说话时,身体都在颤抖着,“所以,你从一开始就觉得我漂亮对胃口,但你要的绝不是一夜的快活。”
濮冬泓缓慢地眨眼。
“你要把我完全囚进心牢里,连灵魂都烙着你的名字,所有的欲望都被你牵动,所有的念头都任由你摆布,这辈子都只可能是你一个人的……”他心口又冷又烫,理智已经在不断地喊着快逃,可手还在越牵越紧,“濮冬泓……你……像个疯子。”
这是南忆第一次直接称呼他的全名。
非常僭越,却完全取悦到了对方。
“所以,你还有最后选择离开的时间。”男人微笑起来,“不管是下周的晚宴,还是两个月后的订婚宴。”
“当你想离开的时候,你可以带走我已经赠予你的一切,你的学业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还未等濮冬泓讲完更多,南忆已经用食指抵住他的唇,皱着眉看了又看眼前这个人。
“……怎么可能。”他似乎在恼怒男人驯化他又打开笼子的门,更多时候却因为生气的样子变得更加眉目俊美,展露出寻常不会轻易流露的锋利,“你觉得我和你还停得下来吗。”
“原来你也会这样试探我,你想看到我在害怕的时候会做什么选择,你在给我设下这种根本没有其他解的题目——”
他压着气,松开手要从对方的大腿上退开,却被压了回去,连后颈都被虎口卡着。
濮冬泓目光熠熠,道:“你已经做好选择了吗。”
南忆定了几秒,任由他抚摸着自己的后颈,此刻仍趴坐在男人的大腿上。
“……你真是很坏很坏的人。”
濮冬泓扬眸而笑。
他们一连八天没有再见。
南忆已经大概猜出其中的设计。
刚来到这里时,他还处在惶恐怯弱的状态里,看不清许多事。
直到现在,他可以充分确认两件事。
第一,濮冬泓本来就很忙。
濮氏集团本是风投巨头,关联产业数不胜数,便是在家用餐,往往也有秘书在一旁进行着冗长的业务汇报。
但更重要的是第二点。
濮冬泓会被他引诱。
一开始还能隔岸观火,后来再三暗示他该主动亲近。
但两人早已是引火烧身,那人没有半夜摁着他一通狂//操都已经是再三克制的结果了。
按濮冬泓的性格口味,恐怕脑海里早已把自己强//奸过无数次,做到涕泪横流,浑身脏乱。
只是表面装得沉稳从容,好像永远不会动情。
南忆又确认了一次这个念头,心情变得很好。
他的确敏锐又聪明。
也没少幻想过。
宴会在四季酒店,布置如唐时古画。
漆黑绒毯上金竹斑驳,寒梅影壁透出淡色的光。
现场有管弦乐团为宾客们演奏着咏叹调,现场只有三种颜色,金,红,黑。
兴许是在大视觉的暗光里,宾客们珠宝上的火彩才会更加耀眼。
直到出发前,濮冬泓都没有回来。
南忆独自穿好深黑色西服,由管家引到宾利车前。
直到车门打开,才终于看见男人坐在里侧,对他伸出手。
青年牵紧对方的手,即刻入座。
他穿西服时,英气被充分放大,书卷气也洋溢明朗,看起来温文尔雅。
他的眉深长修整,唇有着不自知的欲感,气质矛盾又诱人。
濮冬泓无声地叹了口气。
两个月还是太久了。
南忆坐得很端正,但眼睛并没有看他。
司机以为是自己的缘故,即刻让轿车挡板上升合紧,阻断所有声音动静。
窗外景色开始流淌,南忆侧头看了一会儿,说:“我知道你在做什么。”
“嗯?”
“你在禁欲,对吗。”南忆慢慢道,“这两个月,会放大我对你的渴望,而你也一样。”
“订婚后不久就会正式结婚,所有的爆发才会真的开始。”
濮冬泓问:“你在生气?”
“有一点吧。”南忆终于看向他,许久才说,“我已经八天没有见到你了。”
“如果不是为了保持仪态的整洁,我现在会直接爬到你的怀里,勾着你一边亲我一边做更多的事。”
“我每天都想看到你,和你一起吃饭,听你喊我的名字。”
“即便是变成鸟,我也希望被你碰触羽毛,让你在湖边陪我吹风。”
“所以……你消失了这么久,很过分。”
濮冬泓低声说:“你希望我补偿你吗。”
“也不一定。”南忆说,“有时候,很想要你抱着我,接吻,牵手,怎么都好。”
青年忽然笑起来
“有时候,又宁可你像现在这样折磨我。”
濮冬泓看着南忆。
后者重新被养出了矜贵疏冷的气质,只是眸子里燃着暗火,似无线电般,自男人的心底传递而去。
他们已在共享着肮脏又下流的暗火。

下车时,南忆原本打算走在濮冬泓身后,对方伸出手,也就默然牵了。
他一声不吭地牵着男人,准备迎接所有的目光。
濮冬泓走路带风,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
当他出现在众人面前时,重重大门都随之打开,每个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看过来,表露出足够的敬畏小心。
本该是严肃庄重的场合,南忆反而想笑。
他初时觉得自己像在狐假虎威,更形象一点,就像只狐狸牵着猛虎的爪子,尾巴摇晃着招摇过市。
大概是被濮家的权势给了足够的底气,他再看见任何人,都感觉这世界是一场巨大的过家家。
贺家人也在旁侧,更远处还有勉强能入席的南家人。
只不过南家的人处在过于末流的食物链位置,不会贸然过来找不痛快。
贺父贺母穿得均是珠光宝气,贺父把最贵的一只萧邦表戴在腕上,贺母双耳都缀着硕大绿宝石,妆容典雅精致。
他们同时看见濮冬泓,先是露出本能般的讨好笑容,然后目光才移到南忆的面前,以及两人紧握不放的十指前。
贺父的身形明显晃了下,脸色发青地稳定着呼吸。
一个月以前,南忆还只是他们怜悯着答应婚事的普通人。
家世末流,父母双亡,身体还怪异的半人半鸟。
如今——摇身一变!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还让濮先生公然牵着他出来了!
这是要做什么,在最上流的圈子里宣告关系,往后都不允许旁人再染指了?!
贺母得体地上前问好,委婉又不失分寸地对之前的事道歉。
她絮絮说了好几句,濮冬泓仅是颔首,目光看向贺父。
贺父僵着脸色,同南忆打招呼:“……南先生。”
南忆垂眸而笑,任由濮冬泓牵着自己径直向前。
他们走向宴会的中心主位,接受更高圈子的致意问好。
贺父眼见妻子还被晾在红毯边,把她往旁边拽了些,压紧声音道:“这可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你敢冒险??”贺母骂道,“之前那混账主意我就说行不通,偏偏你和南家那几个还觉得有戏!”
“原来的计划,是赶紧让小北生米煮成熟饭,濮冬泓把人宝贝成这样,出来应酬都公开牵着,小北要是敢动这孩子,被卸胳膊卸腿了都没得救!”
“你记得他叔父交的底吗,南忆检查出来能怀孕,以后能给小北留后!”贺父抓紧妻子手腕,把对方掐得生疼都不肯松手,眼里的贪婪一览无余,“这两人能新鲜几天?濮冬泓大他整整一轮,小北跟他才是同龄人——而且他们是鸳鸯,没有生殖隔离,姓濮的未必能行!”
贺母嘴唇发白,半晌道:“小北说了,他的联系方式都被拉黑了,现在凑近了说几句话都会被挡开。”
“直接下药。”贺父不假思索道,“一次不行就多来几次,搞不好……将来濮家归谁都不一定。”
角色更换以后,再参加这样的晚宴,感觉迥然不同。
绝对的上位者状态,会让威严老者都俯身打招呼,称呼青年一声南先生。
至于缤纷满目的菜肴,各怀鬼胎的慈善拍卖,都不过是社交游戏里滥觞般的点缀。
一整晚,南忆都没有感受到任何预想的紧张无措。
他居然不用向任何人解释什么。
每个人都看见他待在濮冬泓的身边,被濮冬泓抚摸头发,由濮冬泓挑选今晚的酒。
即便是男人的好友过来,也只是打趣问一句,怎么不多介绍一下?
“这是我家小孩。”濮冬泓道,“年底订婚,你也来。”
薄朝昉抿了口香槟,见对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道:“婚戒免单,定制师晚点推给你。”
濮冬泓淡笑着与他碰杯。
直到晚宴结束,一切都轻松简单。
南忆终于想起来,他从前讨厌这样的场合,是因为总要挖空心思说漂亮话,哄那些上位者高兴。
今天一整晚,是每个人都在谨慎又热情地哄他高兴。
每个人都在斟酌词句,变着法子夸得花样百出,哪怕让濮冬泓面色稍霁,都会明显松一口气。
他短暂感受着这种完全颠倒的意味,几杯酒以后,只觉得渴又无味。
好想接吻。
这里人太多了。
青年变得沉默安静,直到轿车驶回濮家,都保持着不置一词。
管家开门时即刻察觉到异样,但并不确定他是累了还是在发怒,小心道:“今晚还愉快吗,南先生?”
当着尹管家的面,南忆单手拽过濮冬泓的领带尾,有些蛮横地亲了过去。
他已经半醉了,亲得不得章法,咬着对方的唇瓣重重扯了一下。
然后起身就走,径直回了自己的卧室。
管家视若无睹,继续流畅优雅地给另一位主人打开车门。
濮冬泓明显心情很好。
南忆几乎没什么耐心去解开扣子,他回房间以后立刻去了淋浴间,任由衣裤都散落在地上。
水流被放到最大,足以掩盖所有声响。
他阖着眼睛,幻想自己在被紧拥着。
直到披着浴巾走出来,青年目光颤动,看清坐在扶手椅上喝咖啡的男人。
所有醉意顷刻醒了。
他脸颊仍是潮红着,因为被热水蒸洗太久,羊脂般白皙的皮肤也泛着绯红。
“……哥哥。”
“叫错了。”濮冬泓说,“过来,坐下。”
南忆看到他的手腕搁在双腿上,犹豫了片刻,仍是走过去,缓缓坐下。
濮冬泓姿势不变,如冰冷的大理石雕塑,道:“你刚才在做什么?”
南忆像是被他的声音锁住咽喉,连字节都说不出口。
濮冬泓在极近的距离里凝视着他的眼睛。
“我在问你。”
南忆小声说了。
“我允许你这样做了吗?”
南忆冷不丁没有坐稳,本能般双手抱紧对方的脖颈,无师自通地低声哄他。
“Daddy在生我的气吗……”
他的小心思还未发挥作用,便抽了口冷气,尾音发着颤。
“唔……”
濮冬泓冷漠道:“说完。”
南忆几乎快要想不起来自己先前在说什么。
他无意识地磨蹭着对方的腕骨,快要哭叫出声,央求道:“再抱紧一点好不好……”
“我刚才在想,哈嗯……出去应酬根本不好……亲不到你,也抱不到。”
濮冬泓反问:“为什么?”
南忆难堪道:“我们难道要公然接吻吗。当着那么多人?”
濮冬泓笑起来:“我教过你不可以?”
南忆感觉自己快要痉挛起来,勉强思考着这个问题。
“不可以……”他断断续续地说,“如果在别人面前被你抱着……会让我觉得……像你的小孩子。”
“我二十岁了,”他强调这一点,声音又开始变调,“你明明知道,我已经很成熟了……我熟透了,不是吗。”
男人的左手掐着他的后颈,南忆身体后仰着,发出快要窒息般的低叹。
“现在恳求我,”濮冬泓的声音没有起伏,“你还有被惩罚的机会。”
南忆还在剧烈呼吸着,摸索着抓紧他的领口,用湿漉漉的头发蹭过上等面料的西服。
“我把你的衣服弄得好脏。”青年无声笑道,“好开心。”
他们接了个吻,的确都忍耐到了极限。
“我恳求您,让我哄您开心,让您对着我发火撒气,可以吗。”
濮冬泓用指腹轻刮他的下颌。
他们对这个答案都十分满意。

热力学教室在302。
教授口音略重,让许多人听得半明白半糊涂,又碰见下雨前的闷热天气,学生们昏昏欲睡,各自神游。
有了课外辅导,南忆几乎快要赶到上学期末的进度了,正听得聚精会神,窗外传来由远及近的救护车警笛。
青年并不留意,继续在草稿纸上写算式,其他人一个个来了精神。
“救护车开到咱们这儿来了?”
“让我看看吹水大群——诶好像是一楼的外贸课出了点事,有人中毒了。”
“哈?中毒?”
教授不满意地拿手背敲了敲黑板,震得白灰簌簌地向下落。
学生们回归正经,只是私下里飞快地回着信息。
[乌龙一场,有人食物中毒了。]
[我学妹拍到了!老师还在翻他包呢……怎么好像翻出违禁品了]
[大学能有什么违禁品,咱在玩的手机吗,xs]
[沃日,好像是那种药]
[????]
[???你别现编啊,什么药,这瓜这么劲爆吗]
教授回头一瞄,所有人聚精会神坐姿端正,满意点头,继续写板书。
南忆有些困了,捂着嘴悄悄打了个哈欠。
他想回家变会儿鸟,什么都不做,去睡莲池边眯一会儿。
如果能碰到暴雨,那感觉好极了。
与此同时,各大学生群里消息迅速刷爆1000+。
[你们敢信吗,那个贺学长,之前还被人投稿表白墙好几次的帅哥,他居然包里有好几管……那种药!!]
[好刺激,好像系主任怕背后藏着事情,直接报警在找人调查了]
[这不开除也得吃个大处分吧,笑死,他还想保研]
[贺学长是这种人?啊?我学弟还暗恋他……]
[不是吧,这种人都有人喜欢吗,文艺汇演唱两首歌就嘚瑟的不行,成天学校里晃悠他那车钥匙和手表的死装哥,呕]
[多讲点!!大瓜我吃!!]
[是超不经意秀自己古驰钱夹的小哥哥一枚呀(]
[到底怎么中毒的??真是食物中毒??他不会买了那种药结果自己被反噬了吧]
再下课时,又一切恢复的平静如常。
警车和救护车早已撤走,学生们聊着晚饭去哪,所有八卦议论都藏在手机里。
南忆整理过笔记,见助理在门外等着,过去打了声招呼。
“回家之前,陪我去趟面包店吧,想买条吐司。”
助理接过包,轻快答应,身上泛着浅淡的洗手液气味。
“听说楼下出事了。”
“不清楚。”助理说,“但愿吧。”
南忆垂眸而笑。
全校通报处分很快下来。
金融系的贺重北,因非法持有管制类麻醉剂,现接受警方调查中,经过家属再三恳求协商,学校最终决定处以留校察看等记档处罚,并警戒所有学生遵纪守法,以此为戒。
几乎是同一天,学校论坛窜出不少新瓜贴,从这人去KTV点陪唱到学姐学弟暧昧劈腿都一应俱全。
帖子倒是同级学生发的,这人招摇太过又势利眼,平时没少得罪人。
痛打落水狗这种事,大伙儿喜闻乐见。
消息并没有传到南忆的耳朵里。
他在做婚前的最后准备。
濮冬泓原先安排的是,两个月后订婚,五个月后正式结婚。
这个颇有耐心的计划很快被推翻了。
他们会在两个月后结婚,在国外公证为合法夫妻。
他需要同时想明白,怎么用斯托克斯方程解那道题,一面决定婚礼蛋糕的款式和夹心口味。
配分函数和婚服的构造一样复杂,有时候论文写到一半,婚戒设计师发来草稿,他短暂的陷入混乱里,觉得这一切戏剧性的像个电影桥段。
十月九日,婚礼如期举行。
地点设置在濮家郊外的庄园里,世界各地的贵客匆忙赶来,礼单如同连绵不断的长歌。
这场宴会盛大浪漫,从室内到户外都被布置如纯白星海。
贺家没有出席,南家几乎所有人都到了,对这个曾经寄人篱下的孩子完全变了态度。
在见到叔父时,南忆绷紧脊背,克制着后退的欲望。
那个人只是愣愣地看着他,像是不知道该露出笑容还是恐惧的神色。
濮冬泓牵着他的手,缓步领着南忆走过去。
“南先生……”叔父哆嗦起来,“恭喜您,新婚快乐。”
他还未说完,南家其他几个长辈慌忙补充着贺词,从百年好合说到早生贵子,最后不忘补了一句。
“您的家产,前段时间都已经赎回来了,马上就能做完交接手续。”
南忆静静地看着他们,握紧丈夫的手。
他清楚,自己是单薄的,又是丰厚到足够面对一切的。
“哥哥,”青年说,“我很讨厌他们。”
濮冬泓回以温和的眼神。
叔父根本在这地方待不下去,连忙道:“贺礼都送到了,我们是该撤了。”
“南先生,这些年是我们做错太多,多谢您心胸宽广……”
“就是就是,要不是南先生说情,我们今天也没脸过来了——”
说完一堆好话,南家人撤的飞快,像是唯恐再与南忆扯上半点关系。
南忆清楚,他再也没见过他们。
是濮冬泓在婚前处理了所有事。
濮冬泓慢条斯理地倒了半杯香槟,喂到青年的唇边。
附近宾客说笑着,均是各界的上层名流。
南忆偏着头,任由他喂自己饮下冰凉的酒液。
这动作像是带着少许的强制,反而让他觉得愉快享受。
他们默契投缘,这几个月里一直如此。
濮冬泓的动作并不算轻柔,所以酒液淌过他的下颌,沾湿青年下意识轻托的掌心。
“我倒的有点快了。”男人取来热毛巾,从他的指腹擦到下巴,最后再蹭过南忆湿润的唇。
后者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濮冬泓帮他擦净唇瓣,道:“在想什么?”
“在想你真实的样子会是什么样。”
“然后?”
“我无所谓。”南忆说,“哪怕你想现在,在所有人面前对我做点什么。”
一切都只会在Daddy的控制范围里,他只需要沉浸着享受一切。
濮冬泓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就是这样想我的?”
热毛巾抽离的前一秒,被青年轻轻咬了一口。
香槟的酒香被蒸腾着沁过舌尖。
“你聪明到通透。”濮冬泓低声说,“这是我最喜欢你的地方。”
南忆淡声道:“所以你真的这么幻想过。”
男人耸肩:“幻想并不可耻。”
他们的婚礼随后按时开始。
近百人见证了这一切。
无论是濮氏的高管董事,还是共享着社交圈子的名门贵人。
他们看见濮冬泓牵着他的伴侣走向圣坛,在竖琴声和弦乐声里交换誓言和戒指。
穿着纯白礼服的这对爱侣开启了今晚的第一支舞,人们也随即加入,如共同纷飞的鸟。
南忆从前没有和任何人跳过舞。
中国文化里不流行这些,但直到亲身经历时,才能感觉其中的妙不可言。
他戴着略重的结婚戒指,海蓝宝石在灯火里闪闪发光。
他被他的丈夫抱在怀里,在夜风和音乐里旋转起舞。
人们都在伴着华尔兹跳舞,便如同数十对展开翅翼的飞鸟,在迁徙又或者狂欢。
而他们是唯一的中心。
晚上九点,宴会结束,缀满金粉玫瑰的轿车驶回市中心的濮家。
南忆坐在男人身边,即便在五指收紧时,都感觉戒指在压着他的细微脉搏。
他有些气息不稳。
推书 20234-10-17 : 起点男终成我妻b》:[穿越重生] 《起点男终成我妻[快穿]》作者:纯白霁月【完结】晋江VIP2025-10-12完结总书评数:717 当前被收藏数:3394 营养液数:2068 文章积分:66,719,104  本书简介:[正文已完结,番外更新中]  为了学会做人,来自高维世界的AI爬虫学习网络热门书单后, .....